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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人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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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叶南生站了起来,转身看向窗外,有一片月光落在他的发梢,他的语气幽凉而自嘲:“单饶怎么可能喜欢林许。”
  左莺看着他的背影,恍然大悟。她早该想到,单饶是什么人?他的身边如果出现女人,那只有一种可能:任务需要。
  
  “我知道了。”左莺说完,准备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停住,犹豫着问,“师傅,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叶南生没答,书翻开又放下。虽是须臾的动作,旁人已然能看他那份无奈的心思了。
  
  同一个夜晚,同一片夜空之下,碧海蓝天也被淡淡的月光照耀着。
  林许翻遍了衣柜,终于找到一套最心满意足的睡衣,出来贴着单饶问:“我们要不要一起洗,鸳鸯浴成吗?”
  单饶没有推拒,轻揽了一下她的腰:“这么急?”
  
  林许很羞涩地低了低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急。”
  “急什么?”单饶说,“我们先谈些事,再干别的。”
  
  “能有什么事要谈啊?”
  “什么时候见父母,什么时候结婚,买江景房还是独栋别墅,结婚之后要几个孩子。作为一个男人,和你讨论过这些后,也许你会更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你真的为我们的以后想了这么多?”林许手捧着睡衣,眼神露出软绵绵的小幸福。
  单饶的嘴角向上挑了挑。
  
  “一言为定,那我先进去洗了。”林许把他的笑容当做是默认了,很愉悦地走进了浴室,关上门前,还回眸朝他一笑。
  门被合拢的一瞬间,单饶的笑容慢慢敛去。
  
  他走到沙发处坐下,沙发的前方是一张茶几,上面放了一个艳丽的大红色包包,正是林许刚才提回来的,链口没有拉紧,露出纸张洁白的一隅。
  单饶把拉链拉开,将这份医疗诊治单抽了出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智能眼镜戴上,对好焦,轻轻一摁眼镜侧身的一个小按钮,诊治单上的内容一字不落地保存在了眼镜内存里。
  单饶摘下眼镜,把单子放回原位,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音量被他调到最大,盖住了浴室里哗啦的水流声。
  
  这张诊治单上记录了林许歪鼻矫正手术的疗程。
  他接近林许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搜集一份有关林许整容的证据。说来凑巧,不久前林许因为学习溜冰而摔了一跤,整过容的脸本身就比自然脸脆弱了那么一点,这一跤摔得比较狠,造成鼻骨歪斜,需要进行矫正手术。
  
  她认识单饶的时候,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每天戴着口罩,素颜的她并不是很漂亮。为了防止发炎,她时不时要去医院进行复查。今天是最后一次去医院,医生的叮嘱太多,她没耐心一个一个听,索性把这段时间所有的治疗单子都拿了回来,有注意事项,也有诊治疗程。
  随意从中拿出一张昭示于众,对林许的事业,都会造成极大的打击。天生丽质品牌代言人隔日就会易主,纯天然女神的称号也将沦为笑柄,赞助商们也会纷纷撤资……
  单饶往后一倒,仰靠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天花板,有些想笑。
  
  又过了一阵,浴室门被打开,林许穿着真丝柔软的睡衣,打着赤脚走了出来,走到他身边坐下。一只手攀上他的背,一只手拿起遥控器:“干嘛把声音开得这么大,吵死了。”说着随手把电视调成了静音。
  
  单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部分,拿起手边的一件外套丢在她身上:“穿上。”
  “怎么了?”林许感觉到他的语气略冷。
  
  “先穿好衣服。”
  林许极不情愿地穿上,很快又兴致高高地挪了挪身子凑近他:“这样总行了吧,我们可以聊了。”
  
  单饶拂开她,起身,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林许莫名其妙极了,不高兴地问:“干什么呀?这么郑重其事。”
  
  “说几句话我就走。”
  “就走?”林许讶然,“你去哪儿?”
  
  单饶无视她的表情,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想清楚了再答。”
  林许愣了会神,优雅地交叠着长腿,忽然笑道:“原来你是在和我玩游戏啊,问吧,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的。”
  
  “说说你做过的好事吧。”
  “好事?”林许听了,“问这个干什么?”
  “说说看。”
  林许露出不胜其烦的表情:“你想听什么?”
  单饶偏头点了支烟,淡淡强调道:“好事。”
  林许撇撇嘴,二郎腿一翘:“当然做过啊,那会我刚红没多久,必须把面子工程做好,公司要求我给贵州一个山区捐献爱心。我自己掏腰包从一家服装厂定制了五百件衣服,还亲自送了过去。”
  
  单饶轻弹烟灰:“这件事我听过,不过似乎还有后续。”
  林许嗤了一声:“我好心好意亲自去给他们送衣服,这群山区的孩子还真的是没教养,说大家都同款不喜欢,想要不一样的。还觊觎我身上的衣服,你说好笑不好笑?我不开心,就剪了十几件玩玩。”
  
  单饶沉了沉眸,又问:“这是好事?”
  “和其它的事相比,算是吧。”
  
  “再说说坏事。”
  林许见他表情冷淡,气氛有些骇人,走到他身边,把腿搭在他的身上,睡裙上移,透出白皙的皮肤。她贴近他的脸:“听了你可能会不太高兴。”
  
  单饶用指尖弹了弹她的肌肤:“说说看。”
  “其实吧,想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不忘初心真的很难,大多数人都把道德当做登天梯来踩。你问我做了什么坏事,在我看来,就是那些最有成就的事。我初进娱乐圈的时候,天天跑腿打杂,被人呼来唤去。后来我学聪明了,就利用了一下白博成,把当时使唤我的导演给踩了下去。那个破导演,被白博成封杀得现在还在卖白菜呢。”
  
  “怎么踩的?”
  “你真的要听?我怕你不高兴。”林许娇着声音说。
  
  “继续。”
  “很简单啊,廖导演的床没爬成功,只好去爬白博成的床。”林许徜徉在往事中,“可怜了廖子凉,一身正义,满腔热枕,只是因为我的一口咬定,再也爬不起身了。”
  
  单饶说:“我听说,他侵犯你有确凿的证据,当时网上还有视频为证。”
  林许噗嗤一笑:“那是白博成花了不少钱聘的网络能手做的,就是为了让他翻不了身。这就是娱乐圈啊,你想要崛起,总有一两个人是垫脚石,他不下去,你就上不来。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好人坏人,各占一半。哪怕是一个人,他也不可能是全善的。”
  
  单饶嘴角无声地勾了勾,站了起来,林许不期然从他身上滑落,身体磕在瓷板上,狠摔了一跤:“你这是怎么了?”
  单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该问的都问了,接下来你好自为之。”
  
  林许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不再着急爬起来,伸手就抓住他的裤腿,不让他走:“你去哪?”
  “放手。”单饶低声说。
  
  “不放。”林许摇了摇头,又抓紧了些,“是因为我做的这些事吗?你不高兴了?有隔阂了?”
  “放手。”单饶又说了一遍,散发着隐约的怒意。
  
  林许依旧固执:“我就是不放。”
  事不过三,单饶没有再说话,微微俯身,用上三分力,掰开林许的双手甩开。林许的手撞到坚硬的瓷板,疼得说不出话来。
  
  从碧海蓝天出来,单饶走在一条马路上,路上空无一人,月光无声照耀,影子作伴,心静寥寥。
  没有可想的人,没有着急要睡的觉。
  他把那副墨色的智能眼镜拿出来,翻到刚才扫描下来的诊疗单子,摁下发送键。
  
  接收器里很快传来莫子深的声音。
  “收到,老大。”
  他没有回应,关掉眼镜,继续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是每晚7点准时更新哈,如果你发现某章更新时间变得不一样,那一定是我在后期捉虫,不用重复点进去看啦。
这篇文进展稍稍有点慢热,后面会越来越燃的,你们不会懂我写了后面不想承认前面的那种心情的。
所以你们看文的时候,应该抱着这样的想法:啊没事下章就好看了!啊没关系等下一章吧!啊下章肯定不一样!
——
最近三次元里发生的事情真是让傻白措手不及。学校最近各项奖学金评定,离校三好差一名,离一等差两名,你们猜,一个学倒霉是怎么吐血身亡的。
再然后就是受宠若惊的保研名单了,愣是让一个铁了心奔向社会的女青年摇摆不定到申请都结束了还不知情,老爸老妈打电话轮番轰炸给我滚去读,多少辛酸泪我就不说了。
就问这一句吧,万一我毕业了找不到工作,给你们码字,你们养不养我?!

☆、第4章

  这家心理医疗诊所开在一条深邃的胡同里,曲径通幽,石板铺成的巷道高低不平,石色陈旧,带着岁月的韵味。
  春雨贵如油,这天难得飘起了小雨。
  
  赵睛从公交车上下来,打开雨伞。雨伞很大,伞柄又长,颜色是深邃的黑。和戴望舒笔下的雨巷相比,她的画风实在是欠缺意境。不仅走得匆忙,伞也被她举得老高。
  这条古巷虽然陈旧,里面却是一条商业街,门面朴素,走进去才会发现,别有洞天。秦氏心理疗所就在这条巷道的最深处,赵睛方向感不错,溅了一脚的泥水,没多久就站在了这家心理疗所的门前。
  
  她敲了几下门:“秦医生。”
  里边没人应。
  她又敲了几下:“秦医生,在吗?
  似乎没动静。
  
  她又生出不好的预感,由敲门变成拍门,声音大了好多分贝,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她拿出手机拨秦医生的电话号码,对方显示为空号。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她又落空了。
  
  有人撑伞从她身边走过,赵睛把他们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逢人就问:“请问你知道这家疗所的医生去哪了吗?”
  “不知道啊。”
  “走亲戚去了吧。”
  “这里不是贴了他的私人电话吗?你打打看看。”
  ……
  
  问了好多个,赵睛不想再问下去了。她狠狠挠了一把头发,水珠渗了进去,她的头发顿时变得潮湿而凌乱。
  走了几步,她还是不甘心,把毗邻的店铺挨个问了一遍,对门店铺的老板说:“我昨晚出来倒水,看见他提着个行李箱,匆匆忙忙地走了,看起来很着急。”
  
  “你问他去哪?去干什么了吗?”赵睛忙问。
  老板答:“平常来往又不多,我又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不过我倒是记得,傍晚的时候,有人来找过他。”
  
  “你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不记得了,我就看见人家敲门的背影,没注意那么多。”
  过去的情景重现,她知道再也不能问出什么了,撑开雨伞,失神地走进朦胧的雨幕里。
  
  三年了,她一直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梦里。
  梦的情景一直在变,白天或是黑夜,总有一群孩子在轻灵地唱着儿歌,那首歌她听了无数遍,总妄想着从中探出点什么,清醒时做再多的功课,仿佛都是徒劳。
  她好像每次都会问:这是什么歌?
  
  那个高高的背影从不回答。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吞噬,醒来时,总是满脸泪水,哪怕是自己一个人,她都觉得这眼泪掉得太难为情。
  
  这个梦像是一场顽疾,困扰了她三年,周期不定,间接性反复。她从来没想过要来看心理医生,没有人愿意在心理上承担这样的异常。最初的一年里,梦魇还算少,第二年开始,那个背影时常出现在梦里,从朦胧到清晰,从模糊到刚硬。哪怕闭上眼,她也能勾勒出那道背影的线条。
  很多次走在街道上,无论人稠人稀,她都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张望,也许他就在其中,等着她去发现。
  
  前年的元宵节,也是滦市每年一度的花灯节,在横贯滦市的滦江两岸举行,十分热闹。家家户户拿着自家制作的花灯,有的人拿来卖,有的人拿来交换,有的送给有好感的陌生人。也有的人,许下一个心愿,装进花灯里,轻放在江上,任其游向远方。
  整座城市流光溢彩,到处都是花灯,颜色丰富,光线迷人。
  
  那一天是个团圆的日子,终善楼的人也都聚在一块,吃了顿团圆饭后,赵睛提议出去看花灯。当时冯拉还没进入终善,有师傅、师姐,还有师兄雷康明,师傅不答应,师兄替她磨了几句嘴皮子,师傅便答应了。
  师傅和师姐在后面慢悠悠地走,她和师兄走在前面,聊得十分开心,走着走着,就到了滦江西岸。
  
  为了应景,赵睛在路边买了四个花灯,散完之后,给自己留了一个。她对这种小玩意不是很感兴趣,漫不经心地拎着,走几步抛一下,都快被她玩坏了。
  师兄问她:“想玩点什么?”
  赵睛扫了扫四周:“去猜灯谜吧。”
  
  赵睛跑到师父面前打了声招呼,就和雷康明混入了猜灯谜的队伍。人特别多,围了整整一圈,他们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看见不少人在抓耳挠腮冥思苦想,为一道灯谜捶胸顿足。
  “双泪落君前。猜一个字。”赵睛念了出来,说着托起下巴,敛起双眸,静静地思考。
  
  雷康明在旁边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啊,我知道了。”她忽然说,眼神里是亮色的光。
  
  这时候叶南生也走了过来,笑着问了句:“是什么?”
  她笑了笑,把头发往后轻轻一撩,说:“君取口,双泪是两点,不就是一‘只’字嘛!”
  
  围观的群众鼓起掌,都夸她聪明,她特别不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小菜一碟。”
  大家都笑,这时候人群中有人说:“对面那群猜灯谜的人中,也有个高手,要不你过去和他过过招?”
  
  “真的?”赵睛忽然就来了劲,转身问了句叶南生,“师傅,允许我秀智商吗?”
  叶南生看着她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哪里忍心拒绝,点了点头:“今天尽情玩。”
  
  “师傅,你简直太善解人意了。”赵睛恭维了几句,大家立马让出一条道,她十分欣然地往对面走去,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上。
  对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喝彩声接连不断。同行的队伍里,有人兴致勃勃地大喊:“前面的人,让道让道,这里有一位厉害的小姑娘要宣战了。”
  
  人群一听,齐刷刷回头,好奇地看着赵睛,起哄声此起彼伏,纷纷往两侧站,空出一条人体宽的小缝。
  小缝的尽头站着一个人,背对赵睛而立,黑色的风衣,黑色的休闲鞋,身材挺拔如松,黑色的短发被冬日的凉风吹起那么几根,不凌乱,自成风节。
  
  赵睛挑起的小娇眉,忽然一抖。
  她当时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长款棉袄,猛然停了下来,像一辆疾驰的白色小轿车,突然刹了车。
  
  她看着那道背影,有些刚硬又朦胧的线条在脑海中迅速交错又重叠,最后定格在前面那个男人身上。
  人群还在沸腾,叶南生已经走到她身边,轻喊了句:“小睛。”
  
  花灯如昼,却还是黑夜。人声鼎沸,却如同哑语。
  赵睛没说话,绕过叶南生,径直往前走,生怕迟了一点,这满城的花灯烟火便将眼前的身影吞没。
  
  “请问……”她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对方忽然转身,缓缓抬眸,清凉而锐利的眼神射向她,淡淡地说,“我时间有限,就一局。”
  他不认识她。
  这是当时赵睛唯一的感受。
  
  她心里边嘲笑了自己一声,梦里的人,哪里去找?梦里的背影,又怎么可以笃定?
  她对他而言是陌生的,那一定是自己错了。
  赵睛把问号压了下去,假装笑容很自在,看着他的眼睛:“OK,没问题。”
  
  人群的沸腾又抖升了一个高度,他已经转回身,看向灯谜板。赵睛还想多看他几眼,假装眼睛不好使看不太清灯迷板,上前一两步走到他面前,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脸。
  赵睛当时想,如果上帝可以赐给她一个这样俊俏的男人,也许她可以忽略他的性|能力。虽然这个比方污烟瘴气,但她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出题了出题了,这道难,两位注意了啊。”灯谜老板笑声爽朗地唤着。
  赵睛转回头,灯谜板被切换,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重逢。
  “打一个字。”老板提示。
  
  “重——逢——”她轻念出声,却下意识地再次转头看他。
  他双手插兜站着,神色如常地看着灯谜板,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也看向她:“又看我?”
  
  赵睛如遭雷劈地定住了,这人要不要脸?她收回视线,看向灯谜板,不屑道:“太自恋的人,智商普遍偏低。”
  他淡淡地嗤笑了一声,赵睛觉得被侮辱了,有些愤愤道:“给我一分钟,一分钟我就能想到答案,你呢?一个小时行不行?不行的话,一个小时零一分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他瞥她一眼:“不用了,我已经想到了。”
  “什么?”赵睛蓦地睁大眼睛。
  
  “我刚才已经给过你提示了。”
  “提示?”赵睛懵逼似地看着他,他勾了勾嘴角,抄着兜往外走,赵睛见他接了个电话,“我现在过去找你们,没什么事,就是嘲笑了一下智障儿童。”
  
  卧槽!
  嘲笑?智障儿童?
  赵睛被气疯了,拨开人群冲了出去:“说谁智障呢?你给我站住!”
  
  这句命令是对着风发出的,他走得极快,已经很远很远了。赵睛只看到他的背影,熟悉,刚硬,像带着棱角,可以刺痛人的眼睛。
  她哪还有什么恼羞成怒,一下子功夫就忘了,空洞地站在原地,前面尽是灯火人流,但是晃不进她的眼里。
  
  后面的人都在嚷嚷:“耍我们呢?答案到底是什么?”
  灯谜老板笑着说:“刚才那个男的答对了。”
  
  “答对了?他分明什么也没说啊?”
  “他提示过那位姑娘了。”灯谜老板眯笑着眼睛解释。
  
  “老板你别卖关子了,他提示了什么?答案是什么字?”
  “答案是‘观’。”
  
  “不懂,解释一下。”
  “嗨,又见面了。世界上所有的重逢,都不是第一次相见。”
  
  这时候赵睛已经往回走了,她听到了老板说的最后一句话。
  世界上所有的重逢,都不是第一次相见。
  嗨,又见面了。
  又看我?
  太自恋的人,智商普遍偏低。
  赵睛忽地笑了,他真的提示过她。今天真的不是个好日子,出门忘了带智商。
  
  她撇嘴嗤笑了一声,抬头,叶南生、雷康明、左莺站在她面前,表情深测难辨,像三道笔挺挺的柱子。
  赵睛觉得情形诡异,笑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觉得我丢人了吗?”
  
  他们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啊?是太晚要回家了吗?”
  叶南生看着她,说:“回家吧。”
  
  “小睛,刚才你站在那里很失神,在想什么?”回家路上,赵睛还是和雷康明走在最前面,雷康明拍了拍她的头,问。
  面对师兄,她一向是最自在的,想了想答:“我在想刚才那个人。”
  
  “想他什么?是长得好,还是脑子好?”
  “不是,是熟悉感。”
  
  “你见过他?”
  “不知道,好像没见过。说起来很奇怪,他的样子,应该是见过就让人难忘的,现在才没过多久,细想起来,好像又模糊了。”
  
  “别想了,你会忘了他的。”
  赵睛侧头看向雷康明,他笑着低头反问:“怎么?我说错了?”
  赵睛一愣,随即摇头:“没有没有,你说得对,萍水相逢皆是过客,忘记是自然规律。”
  
  当时路灯有些昏黄,她低下头踢踏着步子,走得很慢,想起灯谜老板说的那句话:世界上所有的重逢,都不是第一次相见。
  可是为什么,刚才那人,她分明是第一次遇见,却觉得抵得下世间所有的重逢。
  
  那年花灯节,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仍旧记得那道背影,但他的脸,好像真如师兄所说,她已经忘记了。也是自那晚之后,她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她不想再像这次一样,站在茫茫的灯海人流里,迷茫得不知身在何处。
  
  找心理医生是她自己的一个小秘密。
  她不愿和师傅说,而师兄自从去年退出终善后,常年游山玩水,不见人影,一通电话又诉不尽心事。而冯拉那个没心肝的,更不适合谈心,这几年,她一直都在自我消化。
  
  只是赵睛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道怪圈,被人摆布着。
  不应该啊!
  可是这两年里,她看了这么多个心理医生,第二次要复诊的时候,对方要么无计可施,要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5章

  雨没完没了地下着。
  赵睛穿的是九分裤,露着脚踝。风吹细雨斜,雨水打在脚踝上,被风一吹,又凉又冻。
  
  一阵温热又浓郁的咖啡香飘了出来,赵睛看了一眼前面的小巷,幽深曲折,还要走一段时间才能出去,还不如坐下来喝一杯热咖啡。
  她在这家咖啡店前停了下来,把雨伞放在门口,刚要迈腿进入,一张脸吸引了她的眼球。
  
  前面坐着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她前段时间看的一部电影的女二吗?
  好像叫韩漪?
  对,就叫韩漪。
  
  她对这部电影印象挺深刻的,女主的扮演者是林许,女二就是这个韩漪。两个人演的是一对感情十分要好的闺蜜,男主是个残疾人,曾经因为救人而被单腿截肢。男女主有幸相知相爱了,女主的闺蜜不希望女主将来后悔,当起了棒打鸳鸯的说客。
  其中有一句台词是这样的:“他哪里有那么爱你,他特么图的就是你有一双腿,以后好替他端茶送水,你给老子清醒点,别特么阿猫阿狗乱嫁人!”
  
  这部电影是她和冯拉一起看的,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女二说完这句台词后,冯拉调侃说:“赵哥,你看这人,是不是和你一个德行,一个女人,脏话连篇,不好不好。”
  她当时抡起拳头就揍了他一顿。
  
  回到电影本身,她是很喜欢韩漪饰演的这个女二的,真性情,敢说敢做。这部电影狗血的情节就是,当年男主救的人正好是女二,女二了解了男主的为人之后,还成了男女主最后在一起的助攻,陪着女主打起了这场爱情的持久战。
  韩漪一直混居二线女星的位置,出彩虽少,绯闻也少,赵睛对她还挺有好感的。
  她搓了搓手想,要不要上去问个签名?
  
  再仔细一看,韩漪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黑色衬衣,露出修长的脖子和宽阔的肩膀。这样过去,会不会贸然打扰了人家?
  这背影,这身材,估计是娱乐圈里的某位男艺人吧。 
  
  赵睛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过去问个签名,有服务员走过来,递上饮品单,恭恭敬敬地问:“小姐,要喝点什么?您到这边来坐。”
  赵睛伸手接过饮品单,手肘一不小心撞到来回走动的服务员,一杯咖啡摔在地上,咖啡溅了一地,杯子也碎了。
  
  不少人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忙说对不起,转过身子,准备俯身捡碎杯片,余光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人活生生地僵在半空中,半蹲着,俯不下去。
  
  一瞬间,电光火石。
  花灯节,灯海人流里,他转瞬就不见。
  昨天夜里,碧海蓝天昏黄的公寓楼下,惊鸿一瞥。
  彼时的咖啡店里,他黑色衬衣,正眼神淡淡地看着她。
  
  人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花灯节后,她把这张脸忘了,昨天夜里,她只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可是刚才恍然若失的一瞬,她就认出了他。
  三次遇见,每一次的情况都不是太好,所谓的冤家路窄,也不过如此了。
  
  “小姐……小姐。”服务员在旁边叫她。
  她回过神来。
  “你还没点东西呢。”
  她简单地扫了一眼:“一杯玛莎克兰,少加砂糖,多加红葡萄酒。”
  “好的,您稍等。”
  
  再抬头时,对方早已经收回了视线。
  赵睛回想,他刚才的眼神平静、淡漠,无任何下意识动作,右眉微微向上挑,表示疑惑,是正常地被突发事件打扰后的表情,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再次见到她的惊讶。
  赵睛觉得好笑,也觉得无聊,这才一夜的功夫,他好像根本就不记得她了。
  
  她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往里找座位去了。
  而她刚才点完咖啡后,单饶收回视线,韩漪看着走远的赵睛背影,说:“单大哥,那个女人和你的口味一模一样啊,你每次都点玛莎克兰,不加糖,多加红葡萄酒,原来这么刁钻的口味,不只你一个人。”
  单饶没什么表情,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没说话。
  
  赵睛刚坐下没多久,点好的玛莎克兰就端上来了。
  她端起杯子就往嘴里灌了一口,耳边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咖啡不是这么喝的,不能急,要像品茶或品酒那样,循序渐进的来,这样才能达到放松、提神和享受的目的。”
  “切,我喝咖啡图得就是好喝,要放松、提神的话,我肯定首选睡觉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
  “我就爱这么喝。”
  “那就去睡觉。”
  “睡你啊?”女人的调戏声。
  “嗯,睡我。”男人沉默了一会后,低沉地应了。
  ……
  什么鬼乱七八糟的?
  头忽然有些发胀。
  赵睛一手抚着额,另一只手拍了拍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对话剔除了脑海,放下咖啡,隔着一个长长的廊道看了过去。
  
  韩漪和那个……林三狗……
  把这个土名字和眼前这个男人扣上,赵睛还是觉得有点困难。
  
  他们谈得很融洽,尤其是韩漪,面带微笑,经常性眨眼,这是典型的幸福表情。双颊微红,时不时轻抿嘴唇,身体微微向前倾斜。
  这是面对爱慕对象时,大部分人无意识的姿势。
  
  师傅常对她说,在外不要滥用微表情,一个无意识的表情后,可能藏着别人一个不与人说的秘密,除非是任务需要,不然我们没资格去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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