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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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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脸都是灰色的,身体很瘦,仿佛只有一张薄薄的皮搭在一具骨架上。我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是一处深谷,雾气幽幽终年不散,山沟险壑难见端头。”

“我没有说话,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沉默着。老人的话也很少,他只是三天给我换一次药膏,每换一次就说一句‘现在你要帮我做×××件事了……’我知道他每一次换药膏都会让我答应他帮他做事情,而且奇怪的是每次的件数会比前一次多一件。这次是他第十三次帮我换药膏,所以应该要帮他做九十一件事了。我看着他道:‘只要你把我治好,无论什么,我都帮你完成。’他灰瘦的脸上搅动一阵,干涩着声音怪笑道:‘很好’”

“我一躺又是三个月,也记不清要帮他做多少件事了。完全复原那日,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我收你做弟子,等你把炼狱‘七邪术’练成时我就告诉你你的身世。’”

“我当时一呆,他竟然知道我的身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恨?怒?伤?喜?悲?一样一样从我心里面穿山越岭般掠过。我当时心里冒出了个想法,以后我要亲手杀了生我又丢弃我的父母!”

“山间岁月容易过,世间繁华又十年。十年间,我拼了命的苦练七邪术,识蛊育蛊下蛊,抓人御鬼,焚尸掌法,血艳刀法,噬魂魔笛,锁魄九爪,轮回风影旋。这些我在十年时间里通通练成。他似乎没想到我练的这么快。然后哈哈大笑说:‘想不到你天资竟聪颖如此,我可以安心回西域了。有三个人你必要杀,神剑庄白故常,天香谷幽蓝,还有一个用饮血刀的人。’接着,他面色一肃道:‘炼狱专讨债,杀尽天下欠债人!青面无情,衣着自心,从今日起,你就是炼狱青衣!’”

篝火摇曳,他声音充满着刻骨的讽刺:“他走之前,告诉了我关于我的身世。连我自己也没想到的可笑结果。我居然是当世江湖第一大派神剑山庄庄主白故常的亲生儿子!而更让我愤怒又悲恨的是,那天香谷谷主女人竟然是我亲生母亲!”

天无意大吃一惊,啊了一声手中半截已经伸进火里的干柴一下折断,噼啪声中,火星四溅。看着青衣愣是说不出话来。

他冷冷一笑:“原来二十年前,白故常欠下风liu债,玷污了当时美貌如花的天香谷谷主幽蓝,却没想到居然怀上了我。家丑尚且不可外扬,更何况是江湖堂堂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玉幽蓝对白故常恨之入骨,对生下的我也是恨乌及乌,他们都是正道江湖一大派之主,不可能兵戎相见引的江湖笑话,何况是为了这么一件不可外传的奇丑大事。所以玉幽蓝把对白故常的恨怒全都成倍的发泄到我身上。我做梦也想不到,那个时常毒打我然后关进黑屋子里,下令让天香谷弟子故意淡漠我折磨我的女人居然是我亲娘!当我听到这个身世时,我惊呆了,身体仿佛抽空了般,什么也没有了,又在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所有东西全都汹涌而剧烈的塞了进来。天意弄人,为什么给我这样一个滑稽无奈而悲恨断肠的身世?”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杀光他们!所有人欠下的债我都要一丝不少的讨回来!所有人做错的事我都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从前往后,挡我路者,不管是谁一律格杀!从今往后,欠我债者,不管是谁拿命来偿!”他突然哈哈大笑,状若疯狂。

“炼狱专讨债,杀尽天下欠债人!青面无情,衣着自心,从今日起,我就是炼狱青衣!”

篝火摇窜,照在他脸上一片狰狞。

听完他充满离奇而悲剧纠结的身世,天无意了无睡意,心思茫然而纷乱的想着诸多事情,想着师傅,想着白如仙,想着玉红雪,想着白故常,想着那个林怀忧……所有所有从自己踏入江湖以来遇到的种种。

他心中唏嘘不已,百感交集。只觉得这世间俗事,纷乱纠缠;苍天弄人,茫茫不知其意。

人生如戏,年华似梦。沧海桑田般的红尘变迁中,又有谁能敌的过岁月里的白云苍狗?

夜色深沉,月凉如水。焰苗似乎也失去了先前的嚣张气势,缓缓而燃。两人各自叹息,久久不知所言。

这一天赶了许久的路,又听青衣讲了众多事情,心情跌宕起伏,回旋杂乱;过不多时,困倦慢慢涌将上来,终于沉沉睡去……

似乎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西域荒辽,黄沙万里。他戴着一顶斗笠,步伐沉重的行走在茫茫沙漠中,不时摔滚下沙丘。

午阳正烈,光芒耀眼。他摸了摸干瘪的水袋,里面早已滴水全无。为了找到阴兕绝毒的解方,他横穿千里沙漠来到西域,三月后却心灰意冷的横穿而回。一连三天,他已经滴水未进,生命仿佛燃烧到了尽头。他强行支撑的走下去,走的很累很累。

风沙漫漫,入眼全是一片昏黄,望不到尽头。他喉如火烧,干渴欲死,整个身躯仿佛放在炼炉子里煅烤一样,他甚至能感觉的到自己周身皮肤全部干裂破开,流血结疤,再裂开,再流血结疤……他已经感觉不到起初的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了。

很累,很累!其实他是多么想停下来好好休息啊!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因为,在那个如梦般的江南,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他紧咬着牙,继续迈步前走。

隐约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视线。他高兴欲狂,挥手大喊,却突然干咳出一口鲜血,他太渴了!喉咙早已干的像放在火中焚烤过的龟壳。

那人也看见了他,慢慢走了过来,走的近了才看清楚他的样子。那人一身青衣,很俊秀,面上虽有风尘,却依旧很是俊雅,双眼深邃的如同漆黑的夜空。青衣人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一起走,到了晚上再喝水。怎样?”他嘴唇早也裂开,声音很干涩,说着,扬了扬手中鼓鼓的水袋。

他渴的要死,真想一把抢过来喝个痛快。只是他终是忍住了。这茫茫沙漠,只有两个人齐心协力,才能一起活下去。

他看了看青衣人,说不出话来,只有点了点头。青衣人淡淡笑了笑。两人开始望前走。

到了晚上,青衣人食言了,没有给他水喝。他有些愤怒的看着他,但想到他也没有喝一滴水,怒火便消了些。青衣人也说不出话来了,只得蹲下身在地上写道:“今天晚上我们接着走,天明时我们再喝。”两人又走。

夜风清凉,到了半夜甚至有些寒冷。不过他终是坚持着走到了天明,可是青衣人依旧没有给他水喝,腰间的水袋依旧鼓鼓的,其实他也一滴水也没喝。

他疑惑的看着青衣人。青衣人却又地上沙中写道:“我们接着走,到晚上再一起喝水。”

他无奈,但也只得点点头,两人重新不停的走。他心里却不断的想着,太阳赶快落山,赶快天黑……

终于,他熬到了天黑。当看着青衣人,示意喝水的时候,青衣人还是摇摇头,他突然很愤怒,青衣人却又在地上写道:“接着走,天明再喝,以命担保。”

他咧了咧嘴,深深的看了青衣一眼,然后也蹲下身,却只写了两个字:“沙袋。”他捏了把沙,随风飞扬。再次挺身上路。

他们一刻没停的走到了天明,看着眼前繁华的沙漠边城。青衣笑了笑,取下腰间水袋,拧开水盖。

细沙如线,缓缓倒下,一阵风吹过,黄沙纷扬。他和青衣人相视大笑。

后来他问那青衣人:“当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青衣人淡淡道:“我们都要活下去。”

……

第九章 玉红血花

往昔如梦,夜色仿佛也在追忆似水年华般的过去,他沉睡中的风尘面容上,微微挂着一丝笑意。直到一阵阵清脆的鸟鸣把他从沉睡中唤醒,已是清晨。

晨风清爽,带着微微的凉意。身旁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树枝摇曳,鸟鸣如歌,四周空荡,青衣无影。

想起昨晚的一番叙述,天无意沉默半响,摇了摇头,牵过马儿。翻身而上,再次上路。

清晨天空辽阔,白云淡淡。他按耐思绪,一路疾驰。路旁青草含香,花瓣滚露,青涩的气味淡淡扑鼻,让他精神一振,扬鞭策马,一路飞奔,到中午时已赶到了洛阳。

洛阳繁华,虽不及江南景美,但人和物丰,又有幽幽洛水,也别具一番风情。

天无意放慢马速,穿过前面小镇,过了一个偏僻小村,又行了十余里,山路渐渐崎岖难行,他翻下马来,开始步行。

山路蜿蜒,杂草丛生,不时的还有些山野动物窜出来,眼睛滴溜溜的看了看少年,一溜烟又钻进茂密的丛林里去了。这荒野山林,已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行了半个时辰,丛林愈密,高大的树木笔直冲天,阳光洒下来,零零碎碎。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红花艳丽夺目,依稀一间茅草屋子安静的坐落在那头,被眼前浓密的树木遮住,只辩的清模糊的轮廓。天无意嘴角扬起笑意,脚步加快,牵着马朝那头走去。

此时日渐偏西,阳光慢慢缓和了下来,丛林里头气温凉爽清新。只片刻,天无意便来到了屋前,慢慢停下脚步。

屋前倒是有一块空旷的地方,篱笆环绕,一大片玉红花灿烂盛开,幽香入骨,鲜红如血,分外夺目。旁边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弓着身子,旁边放着一个小木桶,手里拿着一支竹漏在给花浇水。他浇的很仔细,很认真,就连天无意慢慢走了过来也不曾察觉,仿佛他眼里,他心中,此时就只有面前这一片玉红花。

直到天无意轻轻的叫了一句“师傅”,那老者才慢慢站起身,回过头来,看了看天无意,微微笑了笑,道:“是意儿回来了啊。”他一身粗衣,容颜枯槁,白发苍苍,眼神平和如水,就连他的声音也是淡淡如风,毫无波澜。说完这句话又俯下身给花浇起了水来。

这老者自然就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第一刀神,天无意恩师,古缺。

天无意不敢打搅师傅,知道他最衷爱这玉红花,这么多年来只种植这种花,日日辛勤看护。记得自己去江南的时候,师傅才把去年冬季留下的花种刚播种下去不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开花了。

玉红花又名血花,是一种很特别的花,春冬两季。胜放之时,花瓣如血,朝开暮落,日日不绝。它只长在两处地方,一是温暖如春的阳光大地,一是冰雪覆盖的万丈高山,花性至为极端。

师傅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这花上,天无意也曾奇怪的问过师傅,而师傅每当这个时候,总是笑笑,神情寞落。后来他也不问了。

看着这位专心花上的老人,佝偻的身躯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单薄消瘦,白发苍苍的侧脸也布满皱纹,沟壑纵横。西阳残照,玉红如血,天无意突然发觉,面前这位老人,较之前又老了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终于站起身,天无意从他手中接过木桶竹漏。老人看着他笑了笑,道:“走吧,先进屋,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天无意笑着点头。

屋里颇为简陋,厅房用一帘灰布隔开,厅堂不大,摆设稀少,一张木桌,两张竹椅,角落边上一个小小的锅糟,两扇窗户静静开着,有风吹来,冷冷清清。

天无意在这里生活多年,对这里的一点一滴,熟悉怀念,感情深厚。进了屋子,老人便要生火做饭,天无意突然心血来潮,哗的一下冲出屋子,不多时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只野兔。师徒俩对望一眼,老人神情温和,满脸慈爱的笑了笑。天无意抓了抓头,在老人面前,他就像孩子一样。

杀了剥皮洗净,天无意手麻脚利的生起篝火,就这样烤了起来。老人面色温和,看着他弄。

篝火安静燃烧,过不多时,便有一阵阵脂香飘萦而出,夺人肠胃。两师徒一边翻着手中烤兔一边叙话,许久未见师傅的天无意,更是有满心的话语要说与这个如同父亲般的师傅听,而老人神情慈和的带着笑容,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倒也其乐融融。

一通良久的叙述,天无意终于慢慢将在江南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老人神情不变,至始至终都是那般仿佛沉到了海底的超然淡泊。倒是天无意自己,每每说到动情处,神情、声音总会不受控制,仿佛又是在亲身经历。

当说到白如仙时,他神情担忧焦虑;当说到青衣时,他又惜怒伤悲;说到白故常时,他又惋惜震怒。

说到玉红雪时,他又迷茫了起来。似敌非敌,似友非友,自己对她到底处于怎样的态度呢?那种迷离若雾缠绕不清的情怀,究竟算不算是一种“感情”呢?眼前篝火明亮跳跃,窗外朗月高悬,依稀有虫鸣声丝丝绕耳,在这样一个似曾相识的夜晚,他和她,一起围火而坐烤兔饮酒,温柔度过。那句醉酒后莹莹泪光中质问般的告白,是不是也曾深深的震动过他的心?

老人神情淡淡,透过'“文”'面前'“人”'篝火'“书”'看向'“屋”'窗外月色,一如远山般的沉默。不知为何,天无意总觉得这位苍老的老人看起来分外孤独萧索,他心中又藏着些什么呢?那片玉红花他种了二十年,到底又有着怎样的伤怀故事呢?他不禁脱口叫道:“师傅……”

老人看了他一眼,神情微微波动,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心里一阵荒凉的悲苦,仿佛压抑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开口道:“意儿,为师给你讲个故事吧……”

天无意有丝诧异,然后点了点头,老人微微一笑,开始缓慢而低沉的叙述……

二十年前,江湖平静少有恩怨,中原国富民强,附庸国西域为讨皇帝欢心,秘密进贡一颗神药天香丸;据说天香丸功效神奇能起死回生,乃百年前西域奇人屠蛟后以其精元配诸多珍稀药草炼制而成,可治百病能解百毒,令死者回生令生者不老。

也不知怎么,这么机密的事居然被泄露了出去,一时间,仿佛在沸油里浇了瓢冰水,平静多年的江湖风波顿起,为了争夺此宝恩怨仇杀不绝,血腥遍舞。而那天香丸在争夺中却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张秘图,但江湖人士依旧为它疯狂,都说夺得秘图就可以找到天香。

有一对年轻兄弟不可避免的被卷入了纷争,哥哥生性淡薄不喜纷争,弟弟性子却完全相反。血腥争夺了许久,却在阴差阳错间,那张秘图被分成两半,哥哥和弟弟各得其一。哥哥认为这秘图害人不浅,将之密藏起来,并且发下重誓有生之年绝不会取出,任弟弟如何求他,都不交给弟弟。

那天,弟弟指着江南阊阖山对哥哥道:“不久之后,这座山将闻名天下,因为,我将在这里开山立派!”其实这座山上早已有许多许多门派驻扎其间。

弟弟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往各门各派投帖挑战,一路披靡,打败了山上所有门派的门主,按照约定,他们移派到了别处。弟弟便在山上开宗立派,取名“神剑山庄”。

当时血教猖獗无比,纷纷上门挑衅,但无一例外都被弟弟精妙的剑术打败赶走,一时间,神剑庄闻名江湖,许多人都上山拜师学艺,神剑庄也日益壮大起来。

记得那天弟弟又为秘图的事跟哥哥大吵了一架,后来居然以死相拼,战败后弟弟毅然割袍断义,从此哥哥就不再姓白。

哥哥心情烦闷,那天他喝的酩酊大醉,冬雪纷飞,他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在一大片的红花中,他瞧见了一个女子,她站在红花当中,容颜如雪,倾国倾城,美的像仙女。他的心刹那间被她占据,居然鬼使神差的跃身飞起,在那千仞绝壁上摘下一朵开的最灿烂的红花,然后走到她面前把花别在了她发梢上。

他越发觉得她美,她的笑就像这满山的红花一样,夺目灿烂。她告诉他:“我叫玉红雪。”

两人很快相恋,情热如火,山盟海誓。

当时正道和血教为了天香秘图的事血战连连,时不时便有一场血腥仇杀。他很厌倦这种江湖纷争,那天晚上,他对玉红雪说:“我们离开这个江湖,一起走吧。”

他本以为玉红雪很爱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可是她却摇了摇头,任凭他如何劝说就是不同意。他忽然很是愤怒悲伤,指着她道:“你根本就不爱我!”

玉红雪却笑了,笑的很悲伤,她看着这个男子,然后慢慢解开了衣衫,一件,两件,慢慢脱落,直到玉体完全赤裸……

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道:“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她眼泪一滴滴滚落下来,玉簪纵横。他的心忽然很痛,用力抱住了这个女子。那一晚,他们在一起缠mian度过……

接下来的时光,他和玉红雪就在那简陋的山林小屋一起过着,闲暇时她让他在屋前弄出一块空地,然后她撒下一些种子,他问她:“你种了什么?”她笑的很温柔,故做神秘的说:“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十多天后,在一场冬雪中,一大片的红花灿烂盛放,妖艳夺目,鲜红似血,开的炽热而奔放,激烈又放肆,在白雪中显得格外美丽。玉红雪轻轻的告诉他:“这是玉红花,又名血花,是一种很特别的花,春冬两季。胜放之时,花瓣如血,朝开暮落,日日不绝。坚韧倔强,至死不悔。它只长在两处地方,一是温暖如春的阳光大地,一是冰雪覆盖的万丈高山。”

他讶然的看着她。

就这样两人闲暇时就看着屋前玉红花,或是教教她刀法,以作防身;粗茶淡饭,日子过的平淡而安乐,他也暂时先放下了退隐江湖的打算,其实他心里乐的很,这样的日子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可是好景不长,一场风波将这种脆弱的平静轻易打破。因为血教三派猖狂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三天内连灭江湖数十个正道门派,炼狱灰衣以魔笛御蛊控制百来人一路血洗至阊阖山脚,他的亲弟弟已经广发英雄帖,誓死与血教决一死战。

终于到了那一天,他一大早就起来了,他告诉玉红血他要去参加这次正道与血教之间的血战,因为他始终放心不下他弟弟。女人没有阻拦,一如往常一样煮好米粥给他喝,他也像往常一样喝的一滴不剩,可是当他临走起身的时候,忽然感觉头晕无力,眼皮越来越沉重起来。他模糊中看向女人,发现她正在笑,他心里又是疑惑又是焦急,还有些气愤,昏睡过去前,他还在想,为什么她要做么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从迷糊中醒了过来。看了看天色,已是正午,当他飞快的赶到风波湖时,已经是血腥遍布,尸横满地。血教与正道个门派仍在血战,但正道损失惨重,炼狱灰衣的七邪术使的风生水起,几乎无人能敌。亡魂秦风雨正对上藏书阁林横天,两人打的难解难分,但亡魂弟子却骁勇无比,正道节节败退。刚刚崛起不久的天香谷谷主幽蓝被一个极妖媚的女子缠住。当他看向合huan派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极为熟悉的身影,玉红雪一身火红的冲入群雄中,咯咯欢笑着大开杀戒。虽然蒙着面,但他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他忽然觉得她的笑很恐怖,这个陪伴自己几个月的女子,这种笑曾经天天围绕着他,然而,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她是这么的陌生。原来她一直都是在骗他,她根本就是合huan妖女!她下迷药是为了不泄露自己身份,为了得到秘图,一直在他身边骗下去!

他心里突然愤怒无比,这种愤怒像火焰一样,冲天呼啸。他终于出手,大开杀戒!

他一冲入血教战阵,就如虎入羊群,没有一个血教弟子能在他手下过的了两招,他招招夺命出手必杀,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他震慑。他清楚的看到玉红雪震惊的望着他,他大笑,杀入血教,与弟弟一起血腥而战。

两人武功都是极高,一上手便劈波斩浪,所向披靡,顷刻之间就挽回局势。正道群雄士气大振,由弟弟率领,对血教三派百里追杀,炼狱灰衣惨败在弟弟剑下堕入悬崖。弟弟乘胜追击,终于将炼狱一派赶出中原。亡魂秦风雨被藏书阁林横天斩去一臂重伤而逃。而当时合huan派门主云媚娘也死在天香谷幽蓝手中,合huan死伤惨重丝毫不下炼狱亡魂。

那一场正道和血教的大战,最后以正道大获全胜告终。他和弟弟两个人,也由那一战,锋芒毕露,名震天下!

那一夜庆功宴上,他喝了十八坛烈酒,酩酊大醉,自从跟玉红雪在一起以后,他这是第一次这般大醉。

他跌跌撞撞的回到山林小屋,没有再如往常一样看到屋内点着油灯,没有再看到她站在门口等他;屋子里漆黑一片,他满是心寒忧伤,还有一分伤骨的悲凉。

接下来的日子,他都没有看到玉红雪,他不知道她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他的心越来越愤怒,越来越悲伤,江湖皆知合huan派修炼的乃是淫术邪功床地采补。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被她玩弄掌中,欺骗利用。他心里由愤怒慢慢变成仇恨,接下来,每天都去挑衅血教中人,大开杀戒,将血教余孽杀的闻风丧胆,最后只要一说及他这个名字就谈虎色变。他只想发泄心中的愤恨,却不知道在那时,他的名字和刀法早已传遍整个江湖。正道人士更是给了他一个尊称:江湖第一刀神!

血教早已被他杀的深深隐匿起来,再也找不到了。于是他就天天在风云楼喝酒,每次醉的不省人事。

那天他照样喝了整整一天,深夜才大醉归来,当他一身酒气的走在回山林小屋路上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屋内有着昏暗的灯光,那微弱的灯火多少次在夜色茫茫下引着他,走向回家的路啊!他心里疑惑、惊喜、愤怒、茫然、害怕诸多情绪一起涌将上来,加上醉酒后的头昏脑涨,更加混乱不堪。

他还是一步一步朝着小屋走去,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缘故,这一小段路竟让他仿佛花去了所有的力气才到达屋前。

他推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了那袭火红身影,玉红雪依旧对着他笑,如同初次邂逅他把摘下的玉红花别在她头上时她露出的笑容。可是现在,他再也感觉不到她笑里的情意,她就在他面前,然而又是这般的陌生,他的心里突然一阵愤怒忧伤。

他冷冷的看着女人,问:“你为什么要骗我?”玉红雪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或许是因为醉酒,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很愤怒很心伤,他大笑,很疯狂的大笑:“你知道我有天香秘图对不对?”他的目光很冷,女子看着他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他更加狂怒,愤然拔出身上饮血刀,指着她:“你一直是为了天香秘图才接近我的是吗?”

她豁然抬起头,看着他,他的头很晕,眼花缭乱中看不清她是怎样的神情。

他只觉得等了很久很久,女子一直沉默着,他心里越发悲凉愤怒,她终究还是默认了啊!

他突然间心都碎了,狂叫着冲出屋外,冲到那圈篱笆里面,挥刀乱斩,将这些日子与她一起栽种的玉红花劈的粉碎。

残花飞舞,如血纷扬,一片凄凉的狼藉中他毅然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他没有离开江南,他一直呆在这里,一直呆在风云楼,天天大醉。

这样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有一天突然接到他弟弟的大红请柬,原来他要娶妻了。他这段时间陆陆续续闻得弟弟遇到了一个绝色女子,两情相悦,即将举行婚礼,只是他这些日子无暇于这些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婚期。他接过请柬,刚好被赶去参加婚礼的正道门派撞见,拉着他一同去了。

婚礼很是热闹,新郎气宇轩昂,新娘体态丰盈,玉壁似的一对。他瞧着新娘的时候,觉得很是熟悉,当新娘绣盖被掀开时,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一动不动。

玉红雪依旧一身火红,只是现在穿在她身上的是新娘大红锈凤袍,如同火焰一般鲜艳夺目,更像是盛开的玉红花;那如血似火般的红,狠狠的灼伤他的心。

她依旧容颜胜雪,吟吟浅笑,倾国倾城。当女子看向他的时候,他分明看到的是冷漠和恨意。是自己伤了她么?他在心底问。

周围的吵闹仿佛都跟他无关了,他记不清是如何走出神剑山庄的,他没有闹,没有怒,也没有悲,他整个人都空了……

那一晚,他醉酒达旦。

他悄悄的走了,独行天崖,有时候也会有关于他弟弟和玉红雪的消息寥寥传来,听说他们很恩爱。每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很痛。有时候他也会想,其实,她真的是爱他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这分爱,早已经被他亲手斩绝,在那晚他挥刀毁去所有玉红花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生生破灭了。

就这样漂泊了一年,那次他又悄悄回到江南,然而好象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在风云楼喝酒时,他蓦然听见了一个霹雳般的消息,原来玉红雪是血教妖女的身份暴露,正道人士已经上神剑庄要人了。

是什么心情呢?悔恨?伤心?愤怒?怅惘?迷茫?他只知道他立刻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闯入了神剑庄。

然而,当他赶到时,那个女子已经被许多正道人士打的遍体鳞伤,重伤之下逃进了庄后竹林,正道人士早已经追赶过去了。而他弟弟身为正道一派之主,只能将这血教妖女交出去,袖手旁观。

他狠狠的给弟弟一巴掌,发疯似的向后庄竹林冲去。竹林并不大,可是他却觉得这路很长很长,他拼尽了全力想赶在正道人士之前将她救下。

终于他看到她了,她孤零零的站在悬崖边上,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而她面前,数十正道人士恶狠狠的看着她,将她慢慢逼退。

他飞快的冲了过去,推开人群,终于站在了她面前。

她满身鲜血,一身火红,刺入他的眼睛,狠狠的灼伤他的心,痛的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丢了魂一样。

她凄然的看着他,道:“你也是来杀我的么?”

山风呼啸,她一身火红,猎猎翻飞,只是现在他却觉得那抹火红显得多么孤单而凄绝,像是冬日寒月下的一株弱柳。无助而孱弱。

正道人士纷纷怒喝,有人已经冲了上去,她没有抵抗,而是慢慢转过身,突然纵身往悬崖跳去。

他一惊,身形如电芒般窜下悬崖,抓住了她的手,饮血刀深深的插入石壁中。

两人就这样在陡峭的崖壁上,随着呼啸的山风,久久凝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他良久,道:“你知道么?其实我是真的爱你啊!”

他一愣,其实他早已经知道的啊!

接着手臂一轻,玉红雪已经挣开了她的手,向下翩然落去。深谷茫茫,云雾缭绕,很快就没了踪影……

山谷茫茫,罡风呼啸,绝望,悲苦,悔恨,悲伤……剧烈翻腾,他的心在刹那,翻涌如潮,滴血般疼痛欲死。

他离开了江南,离开了这片伤心地,在一个深山老林,种下一大片的玉红花……

第十章 风波武林,血教重出

江南如画,再回时已是四月初八。风波湖畔,武林大会。

竹叶居依旧清幽宁静,满植各种树木花草的庭院静谧而安详,仿佛一个温柔腼腆的少女。旁边那些青竹似乎又修长了些,也更加翠绿盈然。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天无意匆匆而进,从怀里拿出两封信笺,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老人,神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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