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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血令-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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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峒派的何庸才越众而出,拱手道:“常少侠,虽然本门弟子是死在假的桃花令之手,但事出有因,还请明白相告。”

铁冠道长也起身道:“常公子,我们已有梁子在先,贫道并未忘怀。你既对桃花令符所知颇详,盼能坦诚相告,冤有头债有主,否则本门断难认栽!”这老道话中带刺。

常玉岚不悦道:“道长的意思是要唯我金陵常家是问,是也不是?”

铁冠道长道:“追根求源,只有你常三公子一条线索了。”这句话点明了是要找常玉岚。

常玉岚更加不悦道:“铁冠!我常玉岚是你武当派的保镖吗?哼!武当一派连自保都无力,还说什么找我这条线索,称什么名门正派!”他可是被逼急了,一股无名怒火,完全发泄在铁冠道长的身上。

铁冠道长虽不是武当掌门人,但是他比掌门的白羽道长还要高一辈,乃是长老级的人物,武林咸尊的前辈高手,怎能任由常玉岚在武林大会上抢白,甚至点明了吆喝。

因此,“呛”长剑声震,人也弹身离座,横剑当胸,沉声道:“小辈!太也是无礼,武当是可以辱骂的吗?亮剑!”

常玉岚不怒反笑,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亮剑?哈哈!哈哈!

用得着吗?你要是有兴趣,当着宇内一十三省的武林同道,常某就用这双肉掌,秤一秤你的三才八卦剑法,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成名甚久,身为八大门派之一的武当长老,焉能受得了常玉岚这等轻视?铁冠固然老脸铁青,武当十余弟子,也全都怒不可遏,连声叱喝之中,各自仗剑,跃身在正殿有限的空间之中,一字排开在铁冠道长身唇,个个怒目横眉,逼视着常玉岚。

常玉岚气定神闲,淡淡一笑道:“幸亏不是在武当山三元观,不然,你们武当弟了群起而攻,哪还真能唬人。来吧!常某最不怕的就是人多。”

司马骏原本与常玉岚贴身井站,此刻有意无意之中移退数步。大有隔山观虎斗的意味。

费天行身为东道主,应该出面劝解,然而,他却不发一言。

却是南蕙一见,跨步上前道:“怎么?牛鼻子老道专门会打群架。常哥哥,我帮你!”

常玉岚闻听她这句话,不由心中一动,鼻头发酸,几乎滴下泪来,走上前去,执起南蕙的手,低声道:“南蕙,好久没听到你叫我常哥哥了。”

南蕙天真自然,但是,她感觉得到常玉岚的一片真情,还有内心的情谊,不由道:“现在不要说这些废话,打发了牛鼻了再讲。”

火敌当前,铁冠道长等武当高于就等着出招,他二人还若无其事的聊起来,不说铁冠怒气冲天,一众武林也觉着大出常理。

铁冠暴吼道:“常玉岚!你怎的不敢亮剑?”

常玉岚本来佩看长剑,闻言反而摘了下来,顺手交给沙无赦,十分从容的道:“沙兄,请你代为保管,等在下打发了他们再取回。”

说完,又将一手按在南蕙的肩上,轻轻捏了一下道,“南姑娘,在一边替常哥哥掠阵,看看常哥哥的功夫进步了多少。”

常玉岚这种悠悠自得的神情,把一个铁冠道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当着天下武林,他已顾不得名门正派的架势,手中长剑虚扬,大吼道:“你们把他同在核心,不要让他跑掉,我让他尝尝本门剑法。”他不说“大家一伙儿上”,却拐弯抹角的点出来要群打群斗。

武当弟子闻言,暴雷似的发出吼声,各展身形,四散开去,把个常玉岚围在核心。

铁冠道长仗剑前滑半步,脚下取了子午生门,八卦剑法已经起式,另手捏挽剑诀,厉声道:“常玉岚!贫道的剑法,不是好接的,你要小心!”气归气,一代宗师的表面气派,还要保持。

铁冠道长交代了场面话,长剑挽成斗大的剑花,一上来就施出武当剑法中的绝招“摘星换斗”,嗖!嗖!长剑抖得嗖嗖有声,剑尖化成七朵银花,俨如倒挂着的七星,分取常玉岚迎面七大要害,端的凌厉无比。

对于武当剑法,常玉岚出道未久,就已在武当俗家弟子黄可依手下换过招了。三湘黄可依是武当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那时与常玉岚相比,就稍逊一筹,此时的常玉岚较初出道之时,武功修为不但有了掌剑之别,而且进步神速何止十倍。

因此,常玉岚冷冷一笑道:“武当的老套,常某让你一招!”身随活动,肩头微晃,脚下突的疾动几个碎步,人已飘出丈余,闪在铁冠的剑光之外。

这一招巧到极点,妙不可言。

一众群雄全是行家,有的连看也没看清楚,但眼见常玉岚如同一条白色游龙,几个晃动脱出剑芒,不由齐声喊了声:“好!”不像武林大会,也不像比拼过招。简直是在看一场精采的表演。

铁冠道长一招落空,老脸已经挂不住了,何况在场之人齐声为常玉岚喝彩,更加引起他的怒火,咬牙切齿,急切收剑借着收剑的刹那之际,突然剑身一横,拓展“十面埋伏”,连人带剑起了一个旋风式,寒芒夹看劲风,直将正殿五丈来宽的空隙,封个滴水不进。

铁冠道长数十年修为,剑招虽不是出神入化,但情急之下,乃是全力而为,形如怒涛排壑,狂澜拍岸,招势之猛锐不可当。

武林群雄服见铁冠道长使出武当绝招,莫不替常玉岚捏一把冷汗。

况且,武当十余位高手,团团围成一个圈子,虽没出招进击,但是每人长剑当胸,只要常玉岚的人影一到,部会奋力一击。

也就是说,核心中五丈之地,都是铁冠道长的剑风所及。五丈之外,十余高手以逸待劳,伺机出手。

常玉岚被围在核心,若不撤步向外疾退,必被铁冠道长削砍兼施,若是向外跃退,可能数剑齐发,躲得一,躲不了二。

南蕙一见,娇叱声道:“常哥哥,不要怕!我来……”

没等南蕙的话音落,突然,一声龙吟,声震长空,清越高亢。

但听常玉岚长啸卢中,忽的一仰身子,人像一道长虹,右手忽然一分,“云龙探爪”硬把铁冠道长出手的长剑,用拇、食二指,捏了个正着。另一只左手,如同巨灵之掌,虚按在铁冠道长的右肩“肩井”大穴之上,笑吟吟的道:“铁冠,念你是名门正派,义与你无冤无仇,常某不为已甚!”

这一刹那之际的变化,简直不可思议,也令人不敢相信。

以铁冠道长数十年的功力,长剑出手,慢说是剑身,就是带起的力道,何止千钧,岂是血肉之躯的两个指头可以捏得牢的。再说,即使被常玉岚控牢,难道铁冠道长就不会推、送、刺、抽,将剑刺进或后撤吗?显然的,铁冠有心无力,也就是说常玉岚手上的功夫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化境了。

在场的群雄,人人呆若木鸡。连明心大帅、司马骏、费天行等一流高手,也膛目结舌,彼此互望一眼,人人做声不得。

南蕙把一双手拍得震天价响,口中娇声欢呼道:“好!常哥哥。

‘踏罡步斗’秘籍神功,好!”她这几句话是冲口而出,并且叫出了别人看不出常玉岚的招式之名,这比常玉岚使出来还要令人吃惊。

群雄中有人高声叫道:“‘踏罡步斗’是血魔伸掌的招式,血魔重现。”

这声吼叫,仿佛是滚油锅里泼下一瓢冷水。数千人之中,胆小的溜之大吉,胆大的吼叫不已,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急欲看个究竟,各门宗师更加心胆俱裂。一时,有的向庙外挤,有的向正殿冲。

铁冠道长的眉头一皱,大声喝道:“说不定桃花血令的花招,也是姓常的玩的把戏,”

此言一出,群雄鼎沸!

铁冠道长更加提高嗓门道:“要消除武林浩劫,必须除掉此人。”

武当弟子,首先跟着吼叫连天。

常玉岚不由皱起眉头道:“原来武怵之中本是是非不分的,”群情激动,形如海涛奔腾,天崩地裂,哪里由得常玉岚分说,连他的话声也被群雄吼嚷之声压了下去。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清越的凤鸣之声,发自庙外。接着,一个中年紫衣人,手执长鞭,由龙王庙的大门处,挥得僻啪作响,也不管有人没人,只顾挥个不停。转瞬间,人潮像刀切似的分成两边,正中,留出一条宽有七尺的通道来,像是一条人巷。

先前吵吵闹闹的群雄,被这突如其来的紫衣人给镇慑住了。

常玉岚略一思索,不由道:“此人好生面熟,在哪儿见过……”谁知,南蕙凑上来道:“乐无穷!他是暗香精舍的那个鬼总管,乐无穷。”

常玉岚恍然大悟,这不是百花夫人逼自己住进暗香精舍的时候,自己一再受他冷眼的乐无穷还有谁?想起乐无穷,不禁想起了为了使自己免于中毒,而又为了掩护自己进出暗香精舍,结果惨死在乐无穷脚下的翠玉来。常玉岚暗叹了口长气,心想:“翠玉是个善良的少女,也是一个苦命的少女。”

正在他一心念着翠玉之时,龙王庙的大门敞开之处,百花门的八朵名花分为两列,缓步穿过人巷,分左右肃立在台阶两侧。接看,四个健妇推挽那辆常玉岚常见的油碧香车,轱辘辘停在正殿台阶之下。

乐无穷长鞭迎空挥处,发出“吧”的脆响声,对着正殿朗声道:“各位朋友听着,夫人驾临,未得允许之前,任谁不得出声。”

说完,又朝常玉岚沉声道:“本门都护法,常玉岚,还不上前迎接门主吗?”

常玉岚不由一怔道:“都护法?我?”

“乐无穷!”油碧香车内娇叱了声,百花夫人的人已掀启绒幕,露出半个上身,瞟了乐无穷一眼,轻言细语的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八个侍婢百鸟朝凤般的栅栅向前,十六只手,有的拉开绒幕,有的扶好踏板,有的扶着车辕,两个搀着百花夫人下了香车,步上台阶。

一众群雄被这等架势给镇住了,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政出。

百花夫人走上正殿,径向左首席前,鸾声燕语的道:“叫心大师,还记得我吗?”

原本闭目念佛的明心大师,闻言缓启双目,忽然从坐位上肃立而起,撩起袈裟,抢上几步,迎着百花夫人双手合十。低头道:“老衲失礼,夫人!二十年不曾拜见,自从大司马他……”

百花大人抬起只藕臂,摇摇葱白似的五指,轻声道:“还提当年作甚。”

明心大帅急忙向费天行道:“费帮主,快,快请夫人就座!”这时,早有八朵名花之二的婢女,两人抬来一个锦凳,安放在正中。

费天行眼见明心人师对这位百花夫人执礼有加,可不知道她是什么来人,凑着司马骏耳边道:“少庄主,此人是何来历?”

司马骏摇头道:“毫无所知。”

南蕙却插嘴道:“我知道,她是百花门的门主,叫做百花夫人。”这时,百花大人已侧身坐在锦凳一角,回眸对铁冠道长露齿一笑道:“当年的小道士,现在己是武当的高手,怎么哭丧着脸,有柯为难之处吗?”

铁冠道长也想不起来百花夫人是什么路道。

但是,明心大师乃八大门派之旨,眼看老和尚一反常态,甚为恭敬,所以也不敢冒昧,只好苦苦一笑,道:“请恕责道眼拙!”

明心大师连忙道,“铁冠老弟,这位就是八十万禁军都指挥,大司马岳撼军岳指挥使的夫人,你该不会一点也记不起来吧。”

此言一出,不但铁冠道长悚然而惊,连在场武林稍长的一代,也都讶异不已。

八十万禁军都指挥使岳撼军,官封大司马,不但在朝廷中红得发紫,而且他因是武家一脉,对江湖武林,尤其是一言九鼎,当年,大司马府几乎网罗了字内各门各派的高手,其中有四人特别受到礼遇,人称为司马府的四大金刚,功大都仅仅在大司马岳撼军之下。

不知怎的,二十年前朝廷忽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际,夜传儿道密旨,将大司马岳撼军宣召进宫,就此大司马的人如石沉大海。

杳如黄鹤,一去没有消息。

传言说大司马岳撼军涉及叛逆不道,已在宫中赐死,连尸体也下发还,只是朝廷因岳撼军生前在江湖武林有深厚的渊源,因此并未进一步的抄家,也没有追究他的属下亲族戚友。

有的说大司马岳憾军因在宫中酒醉,跌到御河之中淹死,尸体随波逐流都没捞起来。

甚至有人说大司马岳撼军练成了性,命双修,像嫦娥一样由大内出来凭空飞去,上了天,成了神。……众口纷纭,莫衷一是。

但足,从此大司马八十万禁军都指挥岳撼军,没有了下落,则是事实。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

二十年来,虽然也有人偶尔提起这件无头公案,但因为牵扯到“叛逆”二字,都不愿多发议论。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可也下短,渐渐的,岳撼军的名号,也就被人淡忘了。

经过明心大师这么一讲,铁冠道长急忙趋前几步,一打问讯道:“无量寿佛!贫道不时到司马府走动,向大司马请教,还蒙夫人布施,怎的会想不起啦!恕罪!夫人恕罪!”

百花夫人展颜微笑道:“人世沧桑,谁料到我还活着。”

铁冠道长忙道:“实在说夫人你与二十年前一样,可说丝毫没变,这也是贫道眼拙,没有认出来的最大原因。”

百花夫人淡淡一笑逅:“真的吗?”

明心大师道:“阿弥陀佛!夫人秀外慧中,当年已是国色天香,义勤练秘籍的养生驻颜之术,难怪此时望来风采依旧。”

这一僧一道只顾一塔一唱,可把数千武林群雄听得如同神话,个个着了迷,无数只眼神,全都一眨也下眨。

常玉岚这时才等了一个空隙,上前一揖道:“想不到夫人也来参加武林大会。”

百花夫人扭身面对常玉岚道:“我哪有这个雅兴,再说,我既不立帮,也不成派,也没有参加武林大会的资格呀,”她一脸的笑容,显见的与常玉岚讲活的神情自然而亲切,个似与明心大师、铁冠道长两人交谈时的客套。客套,不正是疏远吗?身为武林永过主的丐帮新任帮主费天行,许久没有发话的机会,此刻忙着趋前道:“晚辈不知夫人深闺,因此没敢发帖恭请大人的芳驾,还请夫人海谅!”

百花夫人端详了许久,然后才缓缓的道:“费灭行,我今天并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乃是冲着你来的。”

“这……”

第十回 夜寻元凶

费天行心头不由一震。

百花夫人又道:“武林本身就是一个是非窝,武林永远也不会安静。武林的一个‘武’字,就注定了你争我夺,不过,有的争名,有的夺利而已,大会能平息纷争?还是能图个平静?都不能,所以不开也罢。”

费天行忙应道:“夫人教训得是。”

百花夫人转面向乐无穷道:“你传话,武林大会到此为止。”

乐无穷应了声“是”,然后跨步站立在台阶最上一级,将手中长鞭挥出一声脆响,朗声道:“各位!武林大会到此为什.奉本门之令主谕,请各位立刻离汗洛阳。”

一场武林盛会,原本热热闹闹,进而变成火火爆爆,就在乐无穷鞭影吼叫声中,烟消云散。结束了纷争。

但是,江湖上真正的纷争,似乎永远也无法结束。

春雪初溶,春水来温。

“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江南陌上,也已有了些春意。

长江,不若黄河的滚滚浊流。汉水与长江汇合虽不是泾渭分明,却也一半黄,一半碧绿,直到出海才融为一体。

平静的江面,薰薰然的南风,送着一叶扁舟,春风,把帆吹满,涨得鼓鼓的。

“春风又绿江南岸”,但江北还留下一层远山白头的皑皑白雪,别有一番情趣。

常玉岚在船头上迎风而立,人如玉树。

南蕙,紧靠着他,一面望着江中缓缓的流水,一面娇憨憨的道:“常哥哥,这一回你带我回金陵,你妈不会再赶我走了吧?”

常玉岚苦苦一笑道:“谁赶你上来着,只是你自己瞎疑心。”

南蕙撤娇的道:“瞧,瞧,凡事你都怪我不好,你是不是偏心。”常玉岚轻拂着南蕙被江风吹起的乱发,像长兄对调皮的小妹妹一样,口中道:“偏心?我偏向谁?”

南蕙毫不考虑的道:“偏向你妈妈呀。”

“傻丫头!”常玉岚拍拍南蕙的头道,“对长辈,我们做晚辈的讲求个孝顺,孝,就要顺,顺就足孝,谈不到偏心不偏心。”

南蕙侧着脸只顾想右“孝顺”与“偏心”有何不同之处,因此,并未说话。

常玉岚忽然把话题一转,问道:“我忘了问你,纪无情服了丁老伯衣袖上团下的解毒药方,病情好转了一些没有?”

“唉!”南蕙不由叹了口长气,鼓起熟苹果般的双腮,不乐意的道:“毒,是好多了,性情,坏多了。”

常玉岚不解的道:“此话怎讲?”

南蕙又是悠然一声长叹,道:“说来话长,站得累了,坐下米吧。”她说着,抽出甲板上的一块木板,一端搭在缆绳堆上,一端插进帆桅杆的夹缝中,先自行坐了下来。

常玉岚也与他并肩坐下,又问道:“纪无情的性情变成什么样儿?”

南蕙道:“要找你拼向。”

常玉岚奇怪的道:“我俩乃是知己之交,又没有结什么梁子,无冤无仇,他找我拼什么命。”

南蕙道:“先说纪大哥的毒吧。自从你同那位蓝姑娘离开巢湖。我按着你的嘱咐,一连给他服了五天的药,丁世伯果然不愧是‘妙早回春’,纪无情的毒再也不发了,平时毒发时口吐白沫,泪水鼻涕流个不停,现也都好了。”

常玉岚道:“你有没有继续配药,要他断了毒根?”

南蕙点头道:“又配了两剂,十天服完,纪大哥不再面黄肌瘦,饮食也正常了。”

常玉岚颔首道:“那就是体内余毒一扫而净的结果,算得上毒性恨除。”

南蕙紧接着道:“说也奇怪,毒性根除,他的神智也恢复了清明。”

常玉岚喜形于色的道:“那敢情好呀!”

南蕙却摇头道:“先是每天不分日夜的练功,除了练功之外,一言不发,闷声不响,每天不说一句话。”

常玉岚不由笑道:“他跟谁生气?”

不料,南蕙不假思索的道:“同你,”

“同我?哈哈哈……”常玉岚仰天长笑道,“纪无情既然小说一句话,你怎么会知道是同我生气呢?这不是天大的漏洞吗?”

南蕙依旧十分冷静的道:“当然有道理。”

常玉岚紧迫盯人的问道:“你说出一个道理来。”

南蕙天真的盈盈一笑,仰脸望着常玉岚道:“我说出来你可个能生气哦?”

常玉岚也好笑的道:“不会,我生什么气。”

“好!”南蕙用一手指点点常玉岚的鼻头道,“纪大哥每天练功,用木头做了一个假人当靶子,假人的身上用刀刻着三个大字。”

常玉岚好奇的道:“三个什么字?”

南蕙睁大眼睛逼视着常玉岚,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常……玉……岚!”

这实在是令人费解,常玉岚不由怔然不语。他想不透纪无情为何对自己恨到这种地步。

南蕙见他久久不语,眉头深锁,不由道:“怎么样?常哥哥,你生气了吗?”

常玉岚忙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想不透纪无情为何如此的恨我。”

南蕙又道:“还不止呢,他每天黄昏时候,必然带了刀,找一个无人之处,一口气砍三十棵手臂粗的矮树,每砍一棵,口中必然大吼一声:“常玉岚,三十棵砍完,才下山来洗澡吃晚饭,”

常玉岚又好气,又好笑的道“是你亲眼日睹的?”

南蕙道:“先前我以为他怕别人偷学他的纪家无情刀,直到我发现附近龙泉山一带的矮树被人砍得差不多,才偷偷的跟踪他,一连几天,毫不例外,即使是狂风暴雨,他也照砍,照喊你的名字。”

对于南蕙的话,常玉岚是百分之百相信。对于纪无情的怪异行动,常玉岚如坠五里雾中,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百思不解。

反而是南蕙摇摇出神的常玉岚问道:“常哥哥,依你想,纪大哥他为什么恨你呢?”

常玉岚偏着头想了一下道:“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除非是……”他说到这里,忽然止住,瞧了瞧南蕙,欲语还休。

南蕙见他欲言又止,催促着道:“说下去呀,为什么不说呢?说嘛!”

常玉岚无可奈何的道:“也许是因为我与他同进百花门,他中了毒,我没有中毒,因此,他对我有所不能谅解之处。”

南蕙又问道:“是呀,为什么他中了毒,而你却没有中毒呢?”

她这一问,更把常玉岚问得无话可说。因为,常玉岚怎能把他中毒是由于男女发生不正常之关系的经过,说给南蕙这个黄花大闺女听呢?纵然是和盘托出,实话实说,南蕙真能懂吗?常玉岚红着脸道:“这是一言难尽,说来话长,迟早你会明白的。”

南蕙的性情不肯轻易依允,只是缠着道:“你现在就说嘛,什么迟早会懂。我不要!我不要!”

常玉岚被她又摇又推,一时想不出应付她的主意。忽然,他眉头一展,笑着道:“我想起来了,纪无情可能为了女人对我不满。”

南蕙闻言,憨然的道:“女人?是不是我?”

“噗嗤!”常玉岚失声而笑,连连摇头道:“你扯到哪里去了。你不是女人,你是小妹妹,你在我与纪无情心中,都是小妹妹。”

南蕙不由气鼓鼓的道:“我才不相信呢,小妹妹不是女人吗?”常玉岚真的拿她没办法,只好道:“女人与小妹,有大大的不同呀。”

南蕙仍然刁蛮的,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尖声叫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忽然,常玉岚突地弓身站了起未,以手遮住阳光,凝伸望着江面远处道:“南蕙,你看见江心之中有一艘单人小船没有?”

南蕙也站前半步,凝神聚气逼视江心道:“有,有一艘小船,好快。”

常玉岚又道:“船上的人是不是一身灰白衣裤?”

这时,也不过一刹那的事。那小船已箭般的冲着常玉岚的帆船驶来。

常玉岚有些不安,喃喃的道:“果然是陶林,一定有什么紧急的书。”

这时,后舱扬帆摇橹的船家,已经在高声嚷起来道:“喂!小船不要乱闯,撞到了可不是好玩的!”

真的,那艘单人小船,果然眼看要撞上常玉岚坐的帆船,只有毫厘之差。

忽然,单人小船上的灰衣人猛的一长身,前脚伸向船头,后脚着力踩稳。

说也不信,飞灭般快的小船,船头略略土抬,稍离水面,立刻又停落了下来,像被钉子钉在水面上一般,一动也不动。

此时,两船相隔,不过五尺左右。

船上的灰衣人正是桃花林的桃花老人陶林。

常玉岚看清之后,先发话道,“陶林,有重大的事吗?”

陶林扶了扶头上的斗笠,朗声道:“上禀令主,金陵府上可能发生不测,蓝姑娘命我禀告令主,快快赶回金陵,迟了恐怕不及。”

常玉岚不由大吃一惊,忙道:“蓝姑娘可曾说明是什么事?”

陶林道:“没有,只是嘱咐小的飞船赶来,请令主不要耽搁,星夜由水路赶回金陵。”

常玉岚道:“辛苦你了,我知道了!”

陶林又道:“蓝姑娘之所以不能赶去金陵,可能因为桃花林也有警讯!”

常玉岚越发不安,叹了口气道:“有蓝姑娘同你,桃花林大致不会出岔子,你快回去吧。”

“小的这就走!”陶林说完,前脚用力一压,整个身子前倾,后脚便提高船面,小船磨过水面,嘶——反向疾驶而去。

常玉岚与陶林的一问一答,南蕙都听得清楚,她又见常玉岚面色忧戚,双眉紧皱,不由道:“金陵又会出什么事呢?”

常玉岚道:“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干,一波又起,我们赶路吧。”他对后舱的船家高声道:“船老大,我们不要一路观赏岸上的景色了,金陵家中有急事,日夜赶回,多给两位酒钱。”

南蕙见常玉岚愁云满面,双眉不展,也不再追问什么。

小船,扯满了双帆,日夜兼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的江上,一轮落口,满天彩霞。几点归鸦,一片风帆。

远远的,石头城的城墙,静悄悄的仰天矗立在缤纷云霓的天际。

久别金陵,常玉岚有“近乡情怯”之感。但是,恨不得插翅落在自己庭院之中,以抒游子情怀。

然而,看近实远。帆船仍然在水上飘浮,虽然张起两只满帆,在归心似箭人的心里,还觉着牛步一般的迟缓,这正所谓“心急马行迟”。

直到万家灯火,小船才缓缓的驶进水西门。付了船钱,打发了船家。

常玉岚迫不及待的弃舟登岸,好在没有行囊不用收拾,招呼南蕙两人径向莫愁湖上去。

经过修茸的府第,依旧是富丽堂皇,做视江湖巨公大贾的住宅。

常玉岚见自己家门安然无恙,心头的一块大石才算落下,一面沿着湖滨缓步而行,一面喜孜孜的对南蕙道:“你还记得这条路吗?”

南蕙脸上并无喜悦之色,只道:“记得。”

此乃人之本性,是勉强不来的。

常玉岚之所以喜自心底,因为金陵乃是他牛长之地,一草一木,有不可割离的情感,况且长年漂零,一旦回到儿时地方,怎能不禁喜形于色呢!

而南蕙不仅是对金陵人生地疏,还有无亲无靠寄人篱下的伤心事,喜从何来?两人的心情不一样,因此也就默默的走着,谁也没再说话,因为彼此闷声不响,脚下也无形加快。

转眼,已到了常府的门首。老管家常福的儿子常陛,正斜靠在石狮子上遥对着已经半涸了的湖水发呆。当常玉岚到了切近,忽然像梦中旬醒侧的揉揉眼睛,几乎跳起脚来,欣喜若狂的叫道:“三少爷!三少爷!你回来了!”

常玉岚只觉得好笑,点头应道:“常陛,你还认得我?”

常陛连忙道:“小的怎能忘记三少爷,还有这位南姑娘。老夫人可把你念叨够了,哪一天下记桂着,我这就去享告老夫人。”他接过了常玉岚手中的剑,还有南蕙手里提着个小包袱,快步如飞的向内跑。

像一片静静的湖水,投下块大石。常府早已热闹起来,仆妇、佣人、丫头、家丁,穿梭走告。

没等常玉岚走到院落,常玉峰已站在花厅的台阶之上,掩不住满脸喜悦,大声道:“三弟,你总算回来了,没把妈想坏。南姑娘,快,快到上房!”

哪还等常玉岚到上房。花厅上灯烛辉煌,如同白昼,常老夫人年届花甲,但仍然健旺得很,在两个媳妇陪伴,一众丫鬟拱月似的佣着,已到了花厅。

常玉岚才与大哥见过礼,已听见老夫人的声音道:“玉峰,走廊上风大,还不叫岚儿进来。”

常玉岚生恐又冷落了南蕙,拉着她的手,一面高声道“妈,该儿就进来了。”跨进花厅,常玉岚下由一阵鼻酸,顾不得南蕙,抢上几步,扑倒在老夫人的怀里,哑声道:“妈,不孝的儿子回来了……”他再也没什么活可说。

常老夫人老泪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腮边流个不止,一子抚着儿子的后脑,口中却连声道:“回来就吁,回来就好!傻孩子,这么大的人还哭。你看,妈都不哭,妈都不……”她的声音鸣咽,喉头咂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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