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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舍之禁止穿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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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这只紫玉镯,到底连系了她与他什么?
而赵子昀能清醒去想的,也就那么多了。当她脑袋愈来愈模糊,来不及发现自己抽离出来的那一一部分清醒已经被毫不客气地拉回体内,再也脱离不出来时,她的全副感知,已被一股身体很熟悉、灵魂却很陌生的高潮战栗击中,然后,在无尽的高热与震颤中,失去所有意识。
第八章
刘如晴从来没有想过,她开车回台北时,会捎带上一个搭便车的。之所以没有想到,当然是因为这个意外的乘客不是沈维理,而是赵子昀。她真的以为,她与赵子昀会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我真没想到我会对你心软,竟然同意载你一道回北部,而不是将你随便丢包在路边。”刘如晴凉凉地说。
“如晴……”赵子昀满心乱糟糟,双手捣着从早上起来就红晕满布的脸,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感受在意刘如晴语气里藏着多少冷淡讥诮。当她有办法再度发出声音时,就是悲惨万状的对好友唉叫着:“如晴我完蛋了……我没脸见人了……如晴……”
“需要我载你去机场吗?”
“为什么要去机场?”哀嚎到一半的赵子昀突然从指缝里露出两只眼睛问。
“你可以买张机票去韩国。”刘如晴勾起一边唇角笑。
“去韩国干嘛?我又不爱吃泡菜。”
“不是没脸见人吗,去韩国变脸吧。”
“啊?”由于对这个世界大部分的讯息仍然处于未更新状态,与现代人有着十年的鸿沟距离,所以赵子昀不太清楚刘如晴指的是什么。
“变什么脸?韩国有什么奇怪的发明吗?”
刘如晴被赵子昀过于无知的问题给震得收回脸上所有的讥讽表情,趁着停在路口等红灯的空档,谨慎地问:“南韩的奇怪发明是不少。嗯,你知道南韩的首都叫什么吗?”
“汉城啊。”想也不想地就说了。可是,看到如晴脸色不太对劲,于是对自己的答案有了动摇。“我没说错吧?”
“南韩的首都现在叫首尔。”
“咦?”赵子昀惊讶不已,连忙启动脑子里的记忆去捜寻。一会儿后,恍然道:“还真是呢!已经改名了啊。”
刘如晴眼色复杂地看着她,咬着下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不想再说的模样。
赵子昀的双手从脸上滑下来,迎视着她曾经的好友。就算已经多年毫无交集,但她们之间,其实对彼此还是非常了解的。
“如晴,就算你告诉自己不要相信那些很荒谬的事,可是,有些事情,真的由不得你不信。那个在大学时期跟你决裂的人,不是我。从新生报到那天的车祸起,我就被人夺舍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在我身体里的都是别人,不是我。直到最近,我才得回我的身体,我才是真正的赵子昀……不是什么夺了赵子昀身体的孤魂野鬼。”
绿灯亮了,刘如晴转头看向正前方,像是专心开车,但凝着的眉峰,说明了她的心绪很不平静。车行好一段路之后,才道:
“昨天早上你也看到了,是我将沈维理学长给载来村子里的。他想找你,认为你应该在老家……我很惊讶他居然可以查到我跟你的关系;不过,沈学长一向很厉害,只要他想知道的,好像就真的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也难怪高中时期迷倒一大票女生,让大家把暗恋他当成抒解压力的休闲活动,他很有本事。”
“他……其实也知道我不是那个跟他谈了十年恋爱的人了。”赵子昀说到这里,还特意强调道:“而且,我跟他分手了。”
“分手……”刘如晴冷笑了声,瞥了眼赵子昀就算穿了高领毛衣也遮不住的几点吻痕道:“还真看不出来。”
“那是意外!”赵子昀羞愧地说道:“我也不希望发生那种事,我很清楚自己跟他没恋爱过。我才不会因为暗恋一个人三年就随便跟人发生关系。”
刘如晴听得出赵子昀说这些话不是出于矫情,她是真的为此感到羞愧的。不过……再怎么说,事情毕竟是走到这一步了,再想把沈维理甩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沈维理这个人,若是跟现在的赵子昀保持距离就算了,表示一切大概可以如赵子昀所愿地走向分手结局,可现在这样,却是难了。
“可,事实就是,你跟他,发生关系了。”刘如晴淡道。
“是啊……”赵子昀好羞愧。
“你这样……倒是有当年高中时候的模样了。”
“所以,你相信我的话了?”她小声且饱含希望地问。
“现在你在我车上了,不是吗?”刘如晴轻哼。
今日一早,刘如晴本来就打算开车回台北,要不是听说沈维埕出了车祸,虽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但毕竟人是她载下来的,总要看望一下才好。所以她从赵四叔那边打听到了沈维埕的落脚处,开车到镇上,才刚将车子停在香客大楼门口,正要打电话给沈维理时,哪里想到就恰巧遇到鬼鬼祟祟从大楼门口跑出来的赵子昀,并且打一照面,就被赖上,不由分说蹭上车,赶也赶不走。
于是,电话打不成了,也不用见沈维理了,只能依着赵子昀的恳求,将车开走,尽快地远离香客大楼?刘如晴想,那一刻,她一定是中邪了,才会对一脸可怜兮兮的赵子昀这样依从。
或许……在她内心深处,也是被叶知慧说动了的,相信赵子昀的身体换了个灵魂的人不只是沈维理,还有她。可是……刘如晴更想确认的是,眼前这个人,才是她所认识的死党,而过去十年那个刻薄势利的女人,是夺了赵子昀身体的孤魂野鬼。
“……如晴,你看我的手镯。”似乎终于让自己镇定了一点,所以赵子昀开口的同时,也将左手腕抬起,向刘如晴凑近。
“嗯?”瞥了眼那只被沈维理特地送来的手镯。“这手镯除了从白灰色变成深紫色之外,还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
“如晴,这只手镯你以前也见过的。我爸在我十六岁那年生日时就给我了,说是传家之宝,不可以离身,要一直戴着。只是那时学校管得严,我不敢戴在身上,直到高中毕业之后,才开始戴上。你还记得吗?”
刘如晴回想了一下,道:
“好像是。不过我不太记得它以前是什么顔色了,我只记得这镯子因为那场车祸而断成两段,后来就没在你手上见过了。”直到昨天才知道,原来被沈维理收着。
“它曾经是粉紫色的。至少,十年前是粉紫色。”右手食指轻轻戳着左手腕上的紫玉镯,眼神复杂地道。
刘如晴好奇地又看了眼那只玉镯,忍不住问:
“它颜色会变化,是出自于什么原因?”
“如晴……你听了一定会觉得很扯……”赵子昀很是艰难地道:“我也是在今天早上才弄清楚这只镯子的事……”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刘如晴看赵子昀一脸羞于启齿的样子,也就没那么好奇了。
“我不是不想说……是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有这么扯的事……”深吸一口气之后,赵子昀道:“由于昨天晚上我跟沈维理发生了关系,所以关于这只镯子的事,我才全部知道了。你别那样看我!就说这种事超扯的,扯到我都说不出口。”戳着玉镯,恨恨地道:“谁教这镯子十年前撞断了,谁教这镯子上沾了沈维理的血,所以我跟他才会纠葛不清,想分都分不了。”
“等等!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意思……”刘如晴听得一头雾水。
“总之,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我带塞了他。就从十年前那场车祸说起吧……其实,如果当年那场车祸我没救他的话,他顶多手骨折,却是从此人生一片顺遂,鸿运大展,再不会有任何灾厄……可是,就是因为我多事救了他,还摔坏了我的手镯,于是……我帮他承担了骨折的灾祸,他承受了积存在这镯子里的所有晦气。而没有玉镯保护的我,就在那时被夺去身体了。”
“竟是因为这样才失去身体的吗?可是……这镯子里怎么会有晦气?这可是你的传家之宝,不可能是坏东西。”
“这晦气……不是用来伤害我的,是为了保护我……我爸会一点道家玄术,才把镯子改造成那样的。因为他算出来我在十八岁那年会出事……原本,在十八岁那年,我就会知道并且防备可能会被夺舍的事,里面的晦气就是为了对付那个要抢我身体的灵魂,但那场车祸将一切弄乱了……”
就算赵子昀说得不太有条理,一切听起来也不可思议得很,但刘如晴还是努力去理解了。暂且压下心中的惊诧,她只问: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从回魂那天,还是昨天拿回镯子才知道的?”
“是……跟沈维理上床之后……答案才一一浮现在脑子里的。”
“啊?”这也太离谱了吧?
“因为镯子上有他的血啊!他的血已经融进紫玉镯里了;而他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生鸿运好命人,他的命格太旺,所以这个镯子接受了他的血,被他的血融合,所以它已经不独独属于我赵家的了。”
“呃……我不太懂这些。如果知慧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马上就能理解你的话,并且完善表达出你所有无法清晰说明的。”刘如晴第一次肯定了作家这种身分还是有优点的。
“知慧?谁?”赵子昀思绪被带偏了一下。
“沈维理曾经的暗恋者之一,在过去十年里,曾经被占据你身体的那个孤魂野鬼冷嘲热讽过许多次。
简而言之,你们彼此交恶。不过,她同时是我大学时期的死党就是了。”“你的死党?”赵子昀很介意这个字眼。
刘如晴瞥她一眼,凉凉道:
“你这十年来把我们的友情败坏得一干二净,现在还好意思吃醋?”
“那又不是我!”
“沈维理不是你男友,你不是也给睡了?”又停在一处红灯前,刘如晴朝一脸冤屈状的赵子昀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道:“总之,你这身体做过的事你都得认,也别分得那么清楚了。是好是坏,你都得概括承受。
再说:事情都这样了,你再抗议也没用。这手镯对你很重要,但沈维理的血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你不能不弄清楚,所以你无法真的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这不公平!而且我不是故意睡沈维理的,全都是这只镯子的关系。都是它在作祟!我讨厌所有被控制的感觉,这十年我受够了!”
“就是因为受够了,才要弄清楚,并且解决这个问题。你在这里朝我发火撒娇是没用的,我可不是这只手镯的一半主人,你得去找沈维理,跟他一起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刘如晴非常冷静地道。
“我不想面对他!”赵子昀嚷道。“我的人生够乱了!现在都还乱七八糟的,还得防着那孤魂野鬼又缠回来,我很累很难过很烦……”
刘如晴任由她去歇斯底里,还是依然冷静。道:
“你睡了他,就撇不掉他。沈维理学长既然还愿意跟你亲近,就表示他不想跟你分手。”
“但我又不是他交往的那一个!他明知道,还跟我纠缠,对待感情也太随便了!对跟他交往十年的人都没半点真心,谁敢跟他交往啊!说起来,他这是出轨吧?这是占便宜吧?我才不要便宜了他!”赵子昀愈想愈气堵,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刘如晴原本还想吐槽些什么,好教赵子昀尽快面对现实,不要再逃避了;不过,当她瞥到一辆骚包的香槟金名车咻地以45度角横停在她车子前方,稳稳地挡住她的去路时,讶异地凝眉,猜不出是什么情况,直到看到从后座走出来的沈维理时,她双眼一眯,问着还在抓狂中的赵子昀道:
“子昀,你的手机给人定位了?”这年头的手机应用程式,真是无所不能到让人心惊啊。
“什么手机定位?”赵子昀一头雾水,并道:“我手机没开机啊。”
“没开机吗……”刘如晴喃喃道:“我现在已经有七成相信,你这只手镯跟沈维理学长勾搭上了。”而且还很与时倶进地具备了APP功能……赵子昀顺着刘如晴目光移动的方向看过去,头皮发麻地看到在半小时前被她抛弃在香客大楼的沈维理,此刻正站在她座位的边上,直直地看着她。
赵子昀没有脸见沈维理。
她时时刻刻都想要躲开他。可,有些人不是你想躲就躲得掉的就算赵子昀心中百般不甘愿,也知道自从那一夜之后,想要跟沈维理再提起分手这个话题,已然失去底气。
倒也不是因为两人有了身体上的纠缠,才让一切变得复杂;真正让赵子均觉得头痛不已的是,当她因为紫玉镯而得知所有的讯息之后,就算她是个再怎么冷心冷情不知感恩的人,难免也会在沈维理面前挺不直腰……十年前,如果她没有多事的去救他,沈维理不会被她带塞,走了十年霉运?
十年前被夺舍,她自己也得负一半责任。因为她的冒失,于是父亲大半辈子的努力,为了保住她一条小命所做的种种,都被她无意中给破坏掉了,才导致自己有了十年的灾难。
幸好……那镯子没有完全失去作用,让她还有机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而这一切,还得感谢沈维理。
他的天生鸿运在这十年里全转移到她身上,让她得以残喘留下一口气,灵魂没有被消灭掉,以至于当有机会得回自己身体时,灵魂还没有消亡……无论沈维理知不知道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她犠牲了多少,她都不能当作没有这回事一她还记得,得回自己身体之后,第一次见到沈维理时,他周身的黑气蒙头盖脸的,让她完全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心中还咋舌不已地想着一一这个满身晦气的男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好吧,她欠他。可是……这种被占了便宜又没处申冤的憋屈感,闷得她快要吐血是怎么一回事?
这几天,她都在重复做着一件徒劳的事一一躲他,被他逮到,继续躲他。
“子昀,我觉得你跟沈学长打情骂俏的方式真是……活泼生动。”
“我哪有空跟他打情骂俏?!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是在躲他……”
“明知道躲不掉,又执意躲猫猫,就是不肯好好说开。如果这不是情趣,我只能说是你闲着无聊了。”刘如晴以一个旁观者的冷静,说得非常直白。
“如晴,我真的不想面对他!”赵子昀哀嚎道。
“他只要守在你四叔那里,你就躲不掉。今天是十五号了吧?”刘如晴在电话里问。
“对啊,是十五号,我爸捡骨的日子。刚才已经开棺捡骨完了,接下来就挑日子进塔。等一下我们要“你现在躲在哪?”
“我现在躲在琳子的房间……”虽然很气自己胆怯成这样,可是,她就是无法面对沈维理,尤其在知道一切之后……“那沈学长人在哪?”
“他在楼下。我四叔在跟他说话。”赵子昀抱怨道:“你说,我爸捡骨关他什么事?他怎么也去了?一般人就算胆子大好了,也不会想去看人家开棺捡骨吧?又不是自己家人,躲都来不及”
“我觉得比找我抱怨更重要的,是你应该去弄清楚学长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他八成已经以赵家女婿自居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子昀叹道
“那你愿不愿意呢?”
“我才不一一”直觉要叫嚷出自己的不乐意,但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房间门口立着一抹人影,整个人为之僵住,只能呆呆看着那人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子昀?喂喂?讯号不良吗?怎么没声音了?”刘如晴还在那头担心地呼叫着。
可赵子昀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看着沈维理缓步走进房间,他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她,也没有刻意制造压迫感,但她就是被镇住了,什么也不能做。
沈维理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握在手上的手机,也不理会正在通话中,就直接关机,然后很顺势地将她的手机收到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你干嘛拿我的手机?而且、而且我还在讲电话!”
“这些日子以来,你总是不开机。我想,你可能比较喜欢手机处于最省电的状态,所以,身为你的男朋友,我有义务支持你随时保持节约能源的好习惯。”他声音淡淡的。
虽然他的声音始终温和浅淡,没有什么情绪的样子,但赵子昀却已经能多少感受到他平和表面下的不爽……这个男人,从暗恋他三年到现在的“重逢”,赵子昀从来就不觉得他是个好脾气的人……即使在最美化他的那几年,善良温柔这类的形容词也从来不会往他身上套。
一个聪明到能让人觉得很厉害的人,赵子昀从来不觉得那些柔软温暖之类的形容词放在这样的人身上会是恰当的。
老实说,赵子昀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本就不是那种“神爱世人”型的圣人,而是厉害得让人仰望、很性格、很冷静,总是订下最难以达成的目标,并且坚毅地去完成它……甚至是不择手段地;而沈维理这个人,无疑有着这种潜质。
可现在,赵子昀后悔了。不是后悔自己曾经暗恋他三年,而是后悔自己居然如此“慧眼独具”。这个沈维理,正是无限近似于她以前年少无知时幻想中那种的理想男人……厉害,并且难缠;特爱设定一个不可能的任务,然后去完成它。。
赵子昀很不愿意在自己脸上贴金,但她发现,眼下,她似乎正是沈维理想要攻克的目标;他对她,有一种奇怪的坚持,以至于这几天来,不管她怎么躲,他摆明就是跟她耗上了。
“你上楼来,就是为了帮我节约能源吗?”她左看右看,企图找出生路。
“不。我主要是上来确定你没有跳窗逃掉。”虽然已站在她面前,他却仍然朝她走近。于是逼得赵子昀只能不断后退。
“我今天不可能会逃,等一下我还要回祖厝那边祭祖。”说完后,又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弱势,于是补充道:“你别再对我紧迫盯人了,我会找一天好好跟你谈的,不会再逃了,你放心。”
“你认为,经过这四天来的捉迷藏,你还有信用可言?”
好吧!确实。从莫名其妙跟他上床那天起算,她就一直在逃避,就是不想见到他,可是他总是能找到她……虽然费了点劲,但最终的结果就是她摆脱不了他不是吗?
“……有没有信用可言又怎样?我希望你走开,你偏偏不肯,你也让我很烦!还有,不要再靠过来了!”所以受气是双方的,她就不明白他到底在执着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她,现在还一直逼着她后退。
“你在烦什么?我吗?”他没理她的警告,仍然逼着她缓步后退。如果她有勇气不后退,就得有投入他怀中的觉悟。
“不只是你,还有很多很多,老实说,我真的没力气陪你玩感情。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是。”沈维理已经将他逼到墙角,直到她再也退无可退后,两只手臂左右一撑,将她困在他双臂与墙角之间,让她插翅也难飞。
“明明就不是!你讲理点!”被他压迫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嚷出来的话更是色厉内荏得很“讲理?你遇到的事,以及,我遇到的事,都是没处讲理的。”沈维理轻哼。
“你在说什么?!”赵子昀心中猛地一惊,有了一种不妙的想法?
“比起你遭遇的那些没处讲理的事,我觉得,我跟你之间的情感纠缠,一点也不复杂,不值得你为此成日躲我。”
“什么叫不值得?你把感情当成什么了?那个、那个孤魂野鬼才是你谈了十年恋爱的恋人,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该跟我纠缠,虽然是同一具身体,但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没有办法接受!或许你只要是同一具身体就可以将就,但我做不到!”
“我确实跟王紫云在一起十年,也确实打算娶她,跟她过一辈子……直到她做出让我再也无法容忍的事之前,我是打算跟她过一生的。”语气冷淡,听不出什么感情的成分。
“这是她挟着‘救命之恩’所做出的要求。当时,我同意了。不是出于爱情或者感恩,而是因为我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
“你这样……对感情也太随便了!所以,就算现在身体里换了个灵魂,你才会觉得无所谓是吗?反正身体是同一个……咦!不对!你怎么会知道王紫云这个名字!”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偷了她身体十年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镯子,”沈维理指了指她左手腕上的紫玉镯,“它吸了我的血、吸了我的气运,算起来,也可以说是认我为主了。所以它所承载的讯息,我也知道了一些。”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赵子昀低叫,不敢相信沈维埕所说的。
“你痛恨我这四天来对你的死缠烂打,可是,你却完全没有去思考我为什么这么做。”沈维理盯着她张惶失措的眼,道:“也是。被拘禁了十年的人,性格孤僻、拒绝融入人群、拒绝人际交往都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信任,也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所有事,所以谁也入不了你的眼。你的自私很理直气壮。”
“什么自私!说到自私,你才是!你对王紫云没感情,却还愿意跟她过一辈子;现在她不在了,你一点也不在乎,反正还是这具身体,所以你就认定我是你女朋友。你这个人,简直自私无情透顶!我猜,就算下一秒,我的身体又被别的孤魂野鬼占据了,你也不当一回事地依然好好当她的‘男朋友’”
“或许。”沈维理很是冷酷地回道。然后冷笑,“赵子昀,我真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的处境很堪忧,因为你甚至不知道王紫云会不会再跑回来抢你的身体;而且这个镯子的作用你还没完全了解,可是你现在却满心只想着我的感情虚伪,痛恨着我的自私无情,所以不肯面对我,你还真有闲情逸致。”
“是!我当然没有你的心宽!自己的女友换了人了,你都无所谓,你这样冷心冷情,我看了很心惊,一点也不想跟你扯上关系!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
“你太在意我,所以无法接受你喜欢的人品德不高尚;你更痛恨着王紫云利用你的救命之恩跟我交往十年。原本,那应该都是属于你的。”虽然算起来才刚认识真正的赵子昀,但沈维理从来就不是简单的人,而,当他专注于某件事或某个人身上时,都会取得很大的收获;更别说……他确实逐渐知道了很多讯息;这些凌乱的讯息,足够他去抽丝剥茧,拼凑出大部分真相。
相对于那些离奇的真相,眼下赵子昀对他感情上不够忠贞的在意与别扭,还真是不值一提,一眼就能望穿。
“你胡说!我才不在意你!我只是想要你离我远一点!”
“显然,你的父亲并不这么认为。”
“你在胡说什么?!别告诉我,我爸找你托梦了!”她一点都不信。
“没托梦,但他确实在十几年前就做了手脚。在这镯子里。”沈维理看向那只紫玉镯。
“你说我爸算计了你?!”她怒问。
沈维理摇摇头道:
“应该说,你爸算计了你未来的丈夫。你命中注定会嫁个很有福运的丈夫,他很早就算计了那份福运,用来保护你。”
“你认为那个人是你?你就这么认命了?你就这么有牺牲奉献的精神?别扯了!”就算沈维理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赵子昀也不认为他会认命被算计。他跟她没有感情,就算再加上王紫云附身的那十年,也没累积出足够的情分,不足以让沈维理出手帮她。
“我不是烂好人。”沈维理直言道:“我也不是因为四天前跟你上床,就觉得必须负责,或者就此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什么的。毕竟……这十年来,我们可不只是牵牵手、亲亲嘴的纯洁关系,我们对彼此身体熟悉的程度,已经到了裸身相对都不太会动情的地步了。”
赵子昀对这种成人话题显然适应不良。她的灵魂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还没有机会成长到与身体年龄同步,所以见他把性事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家常便饭,她又羞又气,不由得伸手推他,怒叫:
“你够了!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沈维理静默地低头看着她左手贴在他胸口,好一会,才道:
“我也不想谈,但很明显,你就是在意这个。因为上床这件事,你脑袋一团乱,乱到现在都还没厘清,所以我不得不跟你谈清楚。”
沈维理看出来了,对她就是不能客气斯文对待,不然就只有被彻底无视的下场,还是激出她的怒火有作用一些,至少他能从她的失言中探知到一些脉络。
“只要你离我远远的,我脑袋就会清楚!”
“我很怀疑。”沈维理冷笑。
“你到底想怎样?”你明明可以闪得远远的,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我不以为你会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感兴趣……还有,既然我的身体对你不具吸引力了,那你应该趁这个机会彻底做个了断,不是吗?天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管怎么说,赵子昀就是觉得被占便宜了,而且占了她便宜的人,还一脸没占到的样子,让她堵着满腔怒火,就是发作不得,只能默默内伤。
是的!正如沈维理所说,自从那一夜有过肌肤之亲之后,她脑子就一片混乱,尤其在知道沈维理这个人是因为她而倒楣透顶之后,她一方面觉得被占了便宜,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他。两种极端的情绪一直折磨着她的脑袋,让她恨不得去找一面墙来撞一撞,如果可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撞忘了,该有多好!
她真的不想面对现实……尤其正如沈维理说的,她的处境并不安全,谁知道那王紫云哪天会不会又觉得她的身体好而跑回来跟她抢?在抢身体这种事情上,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赵子昀,不管我在想什么,总之,我们暂时是分不开了。你需要我。”
“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他一手握住她左手,也包覆住那只紫玉镯。
“我不相信你!你没有理由帮我,我也不知道你能帮我什么。说到底,你也就是个很聪明的普通人罢了。”
“我当然有理由帮助你。”沈维理像是被她的冥顽不化弄得有些不耐烦了。将她扯进怀里道。
“什么理由?”
“十年前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报答你。”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诚恳成分,就像是随便抓来的一个藉口。
“救命之恩”这四个字从沈维理嘴里说出来,怎么听起来这样讽刺?而为什么她偏偏就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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