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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甜媳-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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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让红旗留下吧,你俩下楼早点去睡,老跟我眼前晃荡都快把我晃晕了。”王秀英在家向来说一不二,没人敢反对她的意思。

    夜深时分,宋恩礼故技重施把萧和平弄来病房,两人刚一现身,王秀英抄起一千层底儿直接甩过去,“小瘪犊子,你还回来干啥!等你娘我蹬了腿儿再来上坟也来得及!”

    萧和平默声走到病床旁,两腿一折,当场跪了下去,“娘,儿子不孝。”

    军绿色的背影挺得笔直,高昂的头颅却因为强烈的愧疚而垂得老低。

    病房里其余三人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了一下,王秀英第一个反应过来,俯身抱着久别的老儿子又开始流眼泪,“娘的老四啊!你可算回来了,娘真以为这次你再也回不来了,你没了,娘也活不下去了,谢天谢地,老天爷保佑……”

    病房里,低沉的哭声压抑而悲切。

    宋爷爷动容的抹着眼泪,也跟着呜咽了几嗓子,“干啥玩意儿呢这是,这种情况咋能不提供纸巾呢,当年我跟老金溜去电影院看《妈妈再爱我一次》人电影还一人给发一包纸巾嘞。”

    宋恩礼憋着眼泪白了他一眼,“您给我票钱了?”

    医生说的对,解铃换需系铃人。

    在见过老儿子确定他安然无恙后,王秀英一天两大碗野山参炖鸡汤,很快便跟以前一样生龙活虎,只是宋恩礼还不放心,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着把她放进空间休养了半小时才出来,那家伙面色红润的,羡慕得萧铁柱也想在医院里躺上几天。

    接王秀英的时候张老棍也来了,这家伙前阵子跟着李芸回老家见了一趟老丈人才回来没两天,听说王秀英住院的事每天得空就骑着自行车往医院跑,有啥好东西全往病房里送,都快赶上亲儿子了。

    “咋样,李芸她爹娘咋说?”马车里人多,宋恩礼嫌闷得慌挨着张老棍坐到了前室。

    说起这事张老棍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能咋说啊,他爹是他们市里的大干部咋可能看上我这种乡下的泥腿子,这不连人带东西全给我扔出来了,这会儿李芸都让他们给关起来了,我没辙了只能先回来正想让嫂子你给我出出主意。”

    “这有啥好出主意的,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闺女嫁个好人家,你能耐他自然瞧得上你,贺书记很快会调到县里,咱公社……”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我想跟你过日子

    张老棍顿时来了精神,“你是说公社书记……”

    宋恩礼点点头,“嗯。”

    历史上的张老棍会跟女知青结婚会当上红旗公社的书记,她干脆做了这顺水人情,好歹还能让人记着点她的好。

    “这事贺书记那会安排,回头你改得改个名字,以后是要当大领导的人了,不能老张老棍张老棍的叫。”

    “嫂子说的是。”张老棍激动得找不见北,差点没把马车赶沟里,“要不嫂子你给我起个名儿吧,你看我这一大老粗哪懂这个,不是驴蛋就是狗蛋。”

    “我起?”

    “嗯呢。”

    宋恩礼笑嘻嘻从小挎包里掏出纸笔刷刷写了仨字,“给,这就是你的名字,张东方。”

    “东方好啊!张东方,东方红,太阳升……”张老棍哼着歌儿,迎着朝阳嘚嘚赶着马车。

    在胖老头的几番打听之下,宋恩礼总算联系上能在县委说得上话的人,巧的是这人见过宋恩礼。

    去年严朝宗到江源县考察的时候,他曾看到这女人到会客室来找严朝宗,当时严朝宗直接撂下他们一屋子人跟她走了,连安排的接待午饭都没吃,以年纪来看得是严朝宗啥亲朋好友的闺女,估计还一块儿吃午饭来着,反正后来小田回来就让他们把县医院附近那家国营饭店里的女服务员开了。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话不管搁啥时候都一样。

    看在严朝宗的份儿上,宋恩礼这忙也得帮,更何况她还送了那些礼。

    也就那么几天功夫,贺书记的调任书就捣鼓下来了。

    而张东方同志呢,因为有着良好的妇女群众基础和结实的后台,在新一任公社书记选举中愣是仅凭一年干部工作经验完美脱颖而出。

    “你说这张老棍啊,也不知道走的啥狗屎运,这才一年功夫又是当大队妇女主任又是当公社书记,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原来还是个能耐人儿。”王秀英放下心结重新振作起来过日子,周娟也敢大声说话了。

    在宋恩礼的劝说下,王秀英终于同意把六丫接回家住,这不特意做了桌好菜谢谢人罗立秋这段时间帮着照顾六丫。

    王秀英看傻子一样看向八仙桌旁坐着的周娟,“你当然看不出来,要是啥都让你看出来了,这公社书记的位置不得你去坐了?”

    “噗嘶噗嘶,她骂你臭狗屎。”宋爷爷鬼鬼祟祟的捅宋恩礼胳膊,朝周娟方向挤眉弄眼。

    宋恩礼刚把头扭过去,他已经端起碗给萧建军敬酒,“二哥,来来来,咱哥儿俩走一个,感情深一口闷。”

    萧建军老实,二话不说就把酒干了。

    晚上喝红的,开饭前宋爷爷特地跟宋恩礼要的,这玩意儿入口比白酒温柔,后劲却一点儿也不含糊,几大碗下去,萧建军便有些招架不住了,整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偏酒桌上的人就是这样,喝开了便没了分寸,一碗接一碗下肚。

    宋恩礼越看越不对劲,探究的盯着自家爷爷手里那只红酒瓶。

    打从开了酒,爷爷一直把这酒瓶摆在自己身边,只给自己倒,萧家父子喝的则是另一瓶,他们四个人才喝两瓶,爷爷一个人一瓶,他有那么好的酒量吗?

    注意到孙女投射来的目光,宋爷爷嬉皮笑脸的打哈哈企图蒙混过关,只可惜手没宋恩礼快,他护着酒瓶的时候,宋恩礼已经伸过去把他面前的酒碗端走,低头一嗅,“爷爷你喝这么多的葡萄汁儿不腻吗?”

    “成分一样成分一样。”宋爷爷快速把碗抢回去,脸不红心不跳继续端着喝。

    “那您干脆直接吃葡萄得了,也是一样的成分。”宋恩礼小声嘀咕,可看看喝得忘乎所以的萧铁柱和萧家兄弟们,她却还是希望爷爷能多喝一点果汁。

    “萧和平”死后,萧家一直笼罩在阴霾中,一家子人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的坐一块儿吃过饭,平时不是少她就是少王秀英,听到最多的是唉声叹气,看到最多的是黯然回头抹泪的情形。

    哪怕喝着酒的他们还是会因为想起某个人而会不时噙泪,但起码能有个发泄的由头,起码能借着酒意释放下情绪。

    她默默的,又从空间拿出两瓶红酒搁到宋爷爷身旁。

    “我们家老四啊,打小就是个老实孩子,你别看他不爱说话,其实可会疼人了,以前家里条件不好,他娘心疼老儿子总把好吃的留给他,每次他都分给他仨哥哥……”萧铁柱喝了不少,说起话来有些大舌头,絮絮叨叨的开始讲宋恩礼的事,从出生一直讲到他成家,伤感中满含着对这个儿子的自豪,“亲家爷爷你是不知道,红旗来家里之前,老四根本连酒味儿都没闻过,为了壮胆儿硬学的,后来居然还真跟她结婚了,老四他稀罕红旗啊,我这辈子就没见他像稀罕红旗那样稀罕过一个人……”

    哽咽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被哭声给完全替代。

    萧铁柱趴着炕桌上,看不清他的脸,可不停抖动的肩膀还是让在座的所有人红了眼眶。

    这是宋恩礼到萧家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听到萧铁柱说这么多话,像他这种感情内敛的人,今天怕也是到了极限了。

    哪怕心里知道萧和平没死,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宋恩礼还是难受得慌,拿走宋爷爷手里的酒瓶子一言不发的给自己倒了一碗。

    萧家三兄弟也低头不语,屋里的气氛又变得极度压抑。

    “还能不能行了!”王秀英不耐烦的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嚎啥!好好吃个饭你嚎个啥玩意儿!日子不过了是吧?老四没了,还有红旗肚子里的娃,留点儿气力好好把这娃拉扯大,别成天要死要活娘们儿唧唧的,听得人头疼。”

    她丢下碗筷,直接下炕走了。

    强势也有强势的好处,萧家人在王秀英的绝对强权统治下已经夹着尾巴过习惯了,情感上难免也受她调动,被她这么一吼一吓唬一个个竟瞬间止住了眼泪,继续喝酒吃菜。

    “婶儿,谢谢你的招待又让你破费了,我吃好了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还有课,我得先回去备课。”李芸还被软禁在老家,眼下大队里就只有罗立秋一个老师,所有功课都她一个人来教,每天忙得连坐下来的时间都没有。

    她下桌,宋爷爷立马用手指戳戳萧建军,“外面天这么黑,家里又没个手电,二哥你去送送罗老师吧,万一不小心摔着就麻烦了,明天谁给娃儿们上课呢?”

    王秀英会意,“是嘞,大姑娘走夜路多危险,老二这你得送送,立秋这回可是帮了咱家帮了你大忙了,要是没有她,六丫说不定就让娘犯糊涂送走了。”

    知道老儿子没死,她现在又有心思惦记起了二儿子的亲事,先前虽然听介意罗立秋被人贩子掳走过的事,但这回六丫的事却让她再次对这姑娘改观。

    这姑娘善良,而且的确对她二儿子有意思。

    这就够了。

    “婶儿,不用的,统共也没几步路,让萧二哥继续喝着吧。”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跟萧建军接触,特地让他送回去,罗立秋想想就觉得尴尬。

    “要的要的。”王秀英笑着把萧建军拽下炕,直接推出门,“去,正好出去吹吹风醒醒酒,慢慢走慢慢醒,免得回头再给我鬼哭狼嚎,我这好不容易从医院回来,别回头再让你们给我折腾进去了。”

    “哎。”萧建军确实有些喝大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王秀英的暗示,走路东倒西歪跟随时要摔似的,罗立秋不放心,跟萧家人打过招呼后小跑着追上去,隔开一个人的距离与他同行,“要不你还是回去吧,真没多少路,没必要让你来回走一趟,等会儿在院门口坐会儿散散酒气再进去,这样婶儿就不会怪你了。”

    萧建军别过脸,耷拉着眼睛吃力的看向她。

    月光微弱,看得清脸上的表情看不清眼中的深意,暗色中隐约泛着光亮。

    罗立秋刚想确认,人已经继续往前走了,她叹了口气,再次跟上去,狭长的小路上,两人的背影越靠越近,朦胧间让人觉得那两只紧挨着的微微晃动的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紧紧握住彼此。

    酒壮怂人胆。

    萧建军觉得他爹刚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换做平时,他连这样靠近她挨着走的勇气都没有,可是今天,他却希望这条路漫长无尽头。

    “我到了,那啥李芸不在现在学校里就我一个人住,我就不留你进去喝水了。”学校离得近,几分钟不用的事情恍惚中回过神来,已经到地方了。

    罗立秋站在门口,回头看他时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嘴唇。

    萧建军木讷点头。

    刚转过身,听见身后一声,“萧二哥。”

    那声音,轻柔得仿佛有羽毛在他心头挠。

    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转回去时直接将人搂到怀里,这是他跟陈招娣结婚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举动。

    “我,我想跟你过日子。”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侄孙儿严行深

    他不是老四,罗立秋不是宋红旗。

    萧建军知道自己不懂他们那些个情情爱爱啥的,但他心里清楚罗立秋是最适合过日子的对象。

    她善良能干,有着他在陈招娣身上所未曾见到过的强势,最重要的是,只要看到她,他就高兴。

    在那短暂而漫长的几秒钟时间里,罗立秋觉得周围整个空间是静止的,没有风,没有空气,她听到强烈的心跳声……

    咚咚……

    咚咚……

    也不知道是谁的。

    “我……”沉默过后,她犹豫抬头。

    “我,我不着急知道。”萧建军突然触电般放开她,罗立秋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已经逃也似的离开。

    “白瞎我这一肚子葡萄汁儿了,你说二哥这性子到底随了谁啊。”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宋爷爷愤懑锤墙。

    憋了这么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眼瞧着要成事,临门一脚却瘸了,没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

    宋恩礼抬头无语望向星空,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大概是陈招娣吧。”

    跟陈招娣一块儿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没完全受她影响,估计也被霍霍得不轻。

    习惯成自然,哪那么容易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又得不了了之,搁浅一阵子的时候,罗立秋却主动找上了萧建军。

    七月正是大热的时候,大太阳高高悬在空中炙烤着大地,地里的绿苗跟人一样都被晒得无精打采,连吹来的风都成了滚滚热浪。

    罗立秋站在整个青山大队唯一凉快的溪边树荫底下,非常郑重的从兜里掏出一张叠成方块的纸,“我的情况你那天在门口应该都听到了,不是啥好名声的人,连亲生父母都嫌弃我,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传出去只会连累你被人笑话,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过日子?不后悔不嫌弃?”

    “我离过婚,还有五个娃,没啥文化也没啥本事……”

    萧建军的话一下子把她逗乐,“咱俩现在是在比谁惨吗?”

    萧建军紧张的摇头,“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嫌弃过你。”说完又立马补充了一句,“我娘也不会。”

    “真的?”

    “真的。”

    “那我相信你。”像是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罗立秋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比方才放松了许多,她笑着把那张叠成方块的纸递过去,“喏。”

    萧建军呆呆的接过,“这是啥?”

    “你不是说要跟我过日子吗?不登记结婚咋过?没有户口咋登记?”正式成为青山大队小学老师后,罗立秋的户口和粮食关系就被转到了当地,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这点,想结婚不需要她那贪心的爸妈点头,不然的话萧家怕是会被扒一层皮。

    不过就算她爸妈知道,只要萧家不反对只要萧建军愿意跟她过日子,她也不会再放弃。

    李芸返城前同她聊了彻夜。

    罗立秋一直记得月光下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那样充满希望的告诉她,人这一辈子能遇上个彼此看对眼的人是件多么幸运的事。

    越是无枝可依的人越是渴望有个安稳的依靠,她觉得萧建军就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

    敢想敢干的人就是这样好,两人合计好后,罗立秋直接拉着萧建军去找王秀英,告诉她他们俩要结婚。

    当然了,碍于萧建军是二婚,而她娘家也来不了,所以她决定只扯证不办喜酒。

    她的干脆,让萧建军再一次见识了她跟陈招娣的不同。

    萧建军算是萧家最老实巴交的人,性格使然这辈子就没讲过一句重话,但不代表他就懦弱,可自打救了陈招娣跟她结婚后,在她那种极端的软弱之下,他也不得不那样软弱的活着,不然光是无穷无尽的眼泪和哀怨就能把他折腾死。

    所以他的内心其实非常渴望强势。

    而罗立秋的出现正好满足了他的渴望。

    萧建军每每想起她为了维护自己而冲出去跟丁嫂子干仗时的凶悍总是忍不住弯起嘴角。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真的不赖。

    虽说两人商量好了不办喜酒,但王秀英还是坚持摆了两桌,叫了些亲朋好友,也当是给两人做个见证。

    宋恩礼跟王秀英商量过后,也依言按当地习俗拿了几十块钱和一些布料啥的做彩礼,只是罗立秋的父母来不了,这些东西便直接给到了她本人手上,她是个懂事的,拿出一半交给王秀英算是陪嫁后,第二天便去县上邮局用萧建军的名字办了个存折,连自己教书攒下的工资一块儿一分一厘全存了进去。

    兜里从未有超过五毛的萧建军总算也有了人生中的第一笔“巨额”钱款。

    两人扯证后没几天,王宝生也总算强打起精神把一直延迟的王胜男和小孙的婚礼给办了。

    宋恩礼给两人也随了几十块钱的礼。

    别说在青山大队,就是整个江源县甚至整个燕北也没有表嫂给表妹结婚随这么多礼的,小孙和王胜男本来不肯收,听说这是萧和平的意思,哭着完成了婚礼。

    虽然萧和平死了,可小孙还有军职在身,他是部队的兵不是萧和平一个人的兵,而王胜男在纺织厂的工作也还撂着,所以在家住了几天后,两人便拎着行李回了省城。

    同去的还有宋恩礼。

    萧和平已经被证实与高国庆母亲和郑艳丽的死无关,他就不是犯罪分子,哪怕不是因公殉职,起码也是战斗英雄又是因为被人冤枉才出的意外,师长的意思是得举行军葬,让她出面随便抱个骨灰盒走个形势,免得寒了广大战士们的心。

    这事宋恩礼没法拒绝,但怕萧家人伤心,便只跟王秀英一人提了下。

    刚回到位于军属楼的家没多久,陈大梅她们便陆续上门探望来了,做戏要做全套,少不得流眼泪,她们走后,宋恩礼足足喝了一大茶缸的水才觉得把刚才消耗的补充回来。

    “嫂子,有你的包裹,首都送来的。”小孙来给送晚饭时扛了一只大木箱上楼。

    木箱上啥信息都没有,连邮戳都没有。

    宋恩礼把那箱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天,狐疑问他,“确定是首都寄来的?上头咋连寄件人姓名都没有呢?”

    严朝宗和陈小宁都从首都给她寄过东西,两人寄来的包裹和木箱上都是有名字的,从来也没搞得这么神秘过。

    可除了他们俩,谁还能大老远的从首都给她寄东西?

    “不是寄来的,是送来的,刚送到没多久,卫兵正打算给你送上来嘞,让我给截了。”小孙拿了把起子帮她撬木箱上的铁钉。

    “送来的?特地从首都送来的?卫兵有说是啥人送的不?送东西来的人说啥了没?”

    小孙摇头,“只说是首都送来的,其他的还真不知道。”

    他“咔咔咔”的往外撬钉子,木箱很快被打开,宋恩礼好奇凑过去看,满满一大箱子的补品,最底下压着一只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

    倒出来一看。

    老厚老厚的一沓子军用票证,还有一个存折和一封信。

    信上就仨字:严行深。

    字倒是不错,浑厚有力,就是看得人云里雾里。

    再打开存折一看,一笔在这个年代算是巨额的钱款,也是用严行深这个名字开的户,里头还夹了张字条:给我的侄孙儿。

    落款清清楚楚,严首长的名字。

    宋恩礼总算反应过来,气得当场把存折撕了个稀巴烂!

    她算是明白严首长之前为啥差人大老远把她从青山大队接去首都了,起先还以为是因为萧和平和伍先生的原因,敢情是把她当成了严朝宗的女人!

    别的都好说,政治无对错,那些个手段搁谁身上都一样得使,可把她肚子里的娃说成是严朝宗的孩子简直太过分!这不仅仅是对她的不尊重,更是对萧和平的侮辱!

    “我出去打个电话。”宋恩礼捏走存折碎片和信纸,愤然丢下小孙。

    大晚上的邮局早就下班,如果去部队借电话万一被人听见传出去又是一档子事儿,她只得上省食品公司找孟七帮忙。

    严朝宗没想到宋恩礼这么晚了还会给他打电话,打从这姑娘离开首都后就一直没主动跟他联系过,他心里揣了喜,声音也不由得温柔起来,“小礼找我有事?”

    “大叔你大伯是不是误会了咱俩?”电话那头却是前所未有的怒意。

    他听得出来宋恩礼在极力压制,但发抖的声音和明显加重的呼吸根本掩饰不了。

    握着听筒的手霎时一紧,气力大得几乎要把这玩意儿捏碎,“他说了啥?”

    宋恩礼强忍着火气把木箱的事告诉他,“这事还得麻烦大叔去跟严首长解释,我不想让萧和平被人当笑话看,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亲自上首都去跟他解释。”

    字里行间,皆是对萧和平不遗余力的维护。

    严朝宗听得心里发酸。

    一直以来在他心里宋恩礼都是需要精心呵护的小朋友,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却发现他的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大,开始学着呵护起别人。

    他是真嫉妒萧和平。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下山

    嫉妒他被宋恩礼这样不遗余力的维护,更嫉妒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她,成为她的丈夫成为她孩子的父亲。

    一直来精心守护着的瓷器终于裂了道缝,里面封存的嫉妒、渴望、疯狂……不动神色的往外渗出,就像他那张依旧不动神色的脸。

    这一次,严朝宗总算清楚的感觉到他与萧和平在宋恩礼心目中的差异,任何借口都无法再蒙混过关。

    “好,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你早点回去休息。”

    电话里的温和让宋恩礼感到歉疚,她知道这事不能怪严朝宗,严朝宗绝对不是爱胡说八道的人,应该是严首长自己误会了,但她刚才还是差点失控,还是把明显的反感通过语气分毫不差的传递给他。

    “大叔,我……”她开合着嘴想要道歉,可听筒里已经传来嘟嘟声。

    严朝宗放下电话,手却迟迟未从听筒上收回,他沉思了许久,终于抬头看向候在屋里许久的中年男人,“交代你们几个办的事儿都办妥了吗?”

    那人恭敬点头,“妥了。”

    “安排下,明天跟伍先生碰个面。”

    撇开严首长为留住严家这根血脉使的那些个小手段,在个人功绩上他的确显赫,曾经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也因此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爱戴,只可惜高高在上成就的反而是狼子野心。

    如果不是他在群众和部队里的影响力已经到举足轻重的地步,顶上头的那位也不会联合伍先生采用这么迂回的办法。

    一文一武,一个军师一个将军,不同的政治思想注定了这对曾经交过命的老哥儿要以成败论英雄。

    伍先生手执白棋坐在铺着白布的沙发上,想起过去的事总免不得感慨万千。

    “那会儿条件苦啊,我记得刚参加革命工作的时候我和你大伯二伯被分到一个队伍里,一个窝窝头我们俩分着吃就是一顿,你大伯这人革命觉悟高,没多久便回家说服你父亲捐出全部家产也一起参了军,当时你才那么点儿大,名儿都还没起,只听你母亲喊你宝儿,后来还是你大伯给你起的名,朝宗朝宗,你大伯对你真的是寄予了厚望。”

    “我一直以为是我父亲起的名。”严朝宗笑得平静,眼睛始终专注在前方棋局,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有多厌恶这个名字,多厌恶听到这话。

    脾性上,伍先生与他倒是有着几分相似,同样的温和内敛,交谈时从来都是轻风细雨,唯独棋盘上波谲云诡。

    伍先生也笑,却是适时转了话题,“有进步,你这围棋我记得当年还是我教的,只是这么多年从来没在我手上赢过一回,我都不爱跟你小子下棋了。”

    “现在呢?”

    伍先生一愣,低头看向棋盘笑得更厉害。

    严朝宗这一子落下来,基本他这盘棋回天乏术。

    他眼瞧着严朝宗把黑子中间的白子一颗颗收走,满意的从棋盒里又拿了颗白子,“仗着辈分,我得不识趣的问你个事儿,你跟宋红旗……”

    “是。”严朝宗没有回避,抬头直面他,目光深幽如暗海,“已经死了的人又何必再活过来,您说呢?”

    “啪嗒”一声,白子掉在棋盘上,砸得那一圈棋子乱了分寸,严朝宗直接拿走那几枚棋子,随意丢弃到一旁桌上。

    伍先生沉寂良久,重新拿了颗白子,笑着点头,“是,没必要了。”

    在大局面前,恩情与人命都不过是个棋子,多一颗少一颗又有什么关系。

    “您想要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不用几个月的等待,没有任何风险,后续也全部安排妥当,等查证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拿人。”

    伍先生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名单和证据,一份关于严党的绝密名单,以及严党包括严首长在内所有罪证的证据,只要有这两样东西,的确能正大光明的将严首长的事处理,而不用担心群众队伍和部队里出状况。他们就是因为之前拿到了假的才迫不得已展开第二套方案,重新训练一批人打算避开严首长视线进行二次取证并且各个击破。

    别的人他不敢保证,但严朝宗手上出来的绝对是百分百的实证,这小子他心里有数。

    只是凭严首长跟严朝宗之间关系,不得不说也是心狠。

    “还需要我做什么?”

    “没有了。”严朝宗拿走他的白棋棋盒开始左右手自己跟自己对弈,不再跟他说话,室内静谧和缓,就好像刚才他们俩之间那震撼性的话题从来不曾存在过。

    宋恩礼参加完“萧和平”的葬礼回到青山大队没多久,远在白针山上的萧和平便收到了来自首都的神秘信件。

    伍先生亲自下的任务,让他即刻取消特训,带人下山追查严首长下落。

    那日伍先生离开严朝宗的神秘住所后,当晚便有一份实名举报信直接被递到主席同志手上,举报严首长拉帮结派,贪污受贿,纵容手下人胡作非为,甚至有脱党倾向……

    因举报人是严首长的亲侄子,上头非常重视,立即开展了调查并且很快得到证实。

    这事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严朝宗,严首长比谁都清楚他手上到底握着多少实质性的东西,也清楚他要是真想对付他绝对不会给他留有余地,养虎为患,他知道自己这回怕是难逃一劫,在消息传到他这儿后连夜便带人离开了首都。

    “严首长已于两天前出逃,边疆一带基本都是他的人,如果让他顺利到达,那么出国对他来说便是易如反掌,再想抓回来几乎没有可能,必须赶在他出国前将他以及他身边的随行人员带回首都!”

    这是萧和平得到的任务。

    在此之前,伍先生那边曾明确表示除了特训绝对不会让他参与任何行动,而且就算真要去拿人底下还有这么多部队,还有孤狼,孤狼已经是支成熟战队比飞鹰只强不弱,有这功夫上山让他带队出任务,孤狼怕是早把人逮着了。

    他直觉哪儿出了问题,攥着信件沉思。

    “报告!”飞鹰四个小分队队长集体出现在山洞口,个个面色有异,得到批准后,直接不满道:“政委,真不是我说,咱们辛辛苦苦特训就为了去逮个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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