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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共余生-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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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总是一个特别好的领导,他沉稳务实,我相信他后面肯定会把环宇做得跟友漫一样壮大的。”
  停顿几秒,小段轻轻呼了一口气:“伍一,我知道你现在是友漫的老总,而我还是友漫的员工,但今天在这里,我不想拿友漫那一套框架来约束我们,我就以一个好朋友的角度,随意跟你说说我的打算,你千万别有想法啊。”
  就算小段现在只是这么一说,她还没跟友漫解除雇佣合同呢,但我的心里面,已经有些半分的感伤。
  想当初,我和小段在环宇结缘,在环宇倒闭后,她跟着我一起干工作室,后面陈正朝我伸出橄榄枝,小段就跟着我去到了友漫,在我和陈图离婚后,我从友漫逃窜,剩下小段一人坚守在那里,后面我回到深圳重回友漫,相聚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小段又要跌入到环宇,开展她下一段职场际遇。
  时间过得真快,岁月也展露了可怕的面目,一转眼,兜兜转转很多场景已经陌生。
  即使如此,但我还是愿意祝福她:“傻,我能有啥想法。反正你后面在环宇挣大钱了,记得请我和小希吃大餐。”
  可能是觉得自己插不上嘴吧,刚刚宋小希一直沉默托着腮帮子看着我跟小段,听到我提到她的名字,她挺捧场地附和了几句。
  可怜宋小希那个天真善良的姑娘,她这么一开腔,那些焦点瞬间又落到了她的身上,她最终被小段这个既奔放又污的小少妇,开着教她谈恋爱的旗号,逗得她脸红耳燥,就差找飞地缝给钻进去了。
  好在陈图适时出来通知开饭了,不然宋小希估计会就地在我家里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热热闹闹地吃完饭,陈图又特贤惠地切了水果,弄了酸奶,一堆人又围在一起毫无边际地吹牛皮。
  欢乐的时光总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帮着把小段装着生活用品的背包拎在手上,陈图表现挺好的,他特有风度地主动冲着宋小希问:“你有开车过来吗?没有的话,我兜你一下。”
  把手机捏得紧紧的,宋小希立刻拒绝:“不用不用,我打的回去。”
  小样的,我还真不信她这一次会打的回去!说不定刘承宇已经在楼下候着了!
  抿嘴暗暗一笑,我眼看着陈图还想说什么,我赶紧的拽扯他一下,用个眼神暗示他,然后说:“好吧,那小希你打的回到家里,给我个消息呗。”
  一看就是内心动荡到不要不要的,宋小希却还拼命掩饰着跟我打哈哈,她经历过的心情我也曾经经历过,我也就没再打趣她了。
  把他们送走后,刚刚还欢笑洋溢的大厅,瞬间恢复了它的宁静,那些昂贵的大理石地板折射出来的冷硬,让我有短暂的恍惚。
  板滞了几分钟后,我一转身走进了书房,急急地翻出了不久前,汤雯雯送来医院,最终被我故意摔碎屏幕的的手机。
  从医院回来后,我其实迫不及待想要拆开它看看,可因为小段一直跟我形影不离的,我压根没有足够独处的空间。
  拿上工具,我坐在那里,就把那部手机肢解了。
  我最终在手机后盖的外壳间隙,找到一小块,似乎不像是来自这个手机原件的东西。
  它不管是长宽高,都不过是一毫米出头的样子,呈黑色状,单单凭借着外观,我难以判断它到底是什么。
  沉思一阵,我跑去自己放置户外用品的地方,找了个封口袋,把它装了进去。我觉得,在我还没完全确定它是啥之前,我要跟陈图哔哔这事,说不定他会认为我有心计,我不爽汤雯雯,我卯足了劲想弄她。
  我打算,等我有时间,我就跑华强北一趟,找找那些做数码的人精,给点钱,让他们帮我测测到底是啥。到时候,我再酌情看看,要不要告诉陈图。
  怀揣着对这样草木皆兵的生活浅浅的苦涩,我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发呆。
  直到陈图开门进来,发出了一些声音,才把我从走神中拉拽回来。
  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陈图用让我猝不及防的速度俯身过来,他飞快地在我的脸颊上面亲了几下,问:“伍一,你在发什么呆呢?”
  回来的这些天,我一直跟小段混在一起,跟陈图鲜有独处的时间,现在人潮散去,他一回来就这般亲昵,我居然又恍惚了。
  怔滞几秒,我反应过来,扯出一个不算太难看的笑容:“没什么。你快去洗澡吧。”
  拍了拍我的头,陈图挺一本正经地说:“遵命,女王大人大人。”
  才走开两步,陈图忽然折返回来,他再次俯身过来,在我的耳边压低声音:“伍一,你觉得我最近做家务什么的,够勤快不?地拖得干净不?碗洗得干净不?衣服折叠得整齐不?”
  鬼知道陈图这是干嘛了,突然问起这些,我蒙圈不已,却还就事论事说:“还可以吧。”
  我的肯定,似乎让陈图的心情变得特别好,他呼出来的气息更是灼热,声音却压得更低,带着浓浓的蛊惑:“那等我洗完澡后,你能不能给我个奖励?”
  这么个撩拨,简直来得让我措手不及好吗!
  我愣了愣,却很快没底线地接受了他暧。。昧的撩拨,还想着把气氛再推高一些:“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陈图的手突兀从我的睡衣领口伸进去,灵巧地抓住轻揉了几下:“真的是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我到底是一个尝到过无数次开车的酣畅淋漓的老司机,被一个自己爱到难以自持的男人连番撩动,那些兴奋的小火苗,早已经没羞没躁地燃烧起来了。
  配合着,我调整了一下身体,让陈图的手可以更无阻滞,我勾起唇与陈图对视:“那当然。”
  眼眸里面,被熊熊的烈火覆盖,陈图的气息变得粗重起来,他的声音也夹带上了清浅的嘶哑:“我马上去洗澡。”
  在等待陈图洗澡的过程中,我收到了宋小希的微信,她说她回到了,我跟她扯淡了几句,她不理我之后,我百无聊赖,就随便拿着手机点来点去,不慎点到了日历里,我反正无聊,就随手翻着日历打发时间。
  猛然的,我一个激灵,这几天不正好是我的排卵期吗?
  想想梁建芳已经落网,已经在正常顺利地走司法程序,她已经不能再兴风作浪,我那想要一个孩子围绕膝下的念头,在这一刻再一次蓬勃生机。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让自己的身体和心情,都到最放松的状态。
  陈图总算是出来了。
  他很快爬上床来,挨着我坐下,轻车熟路封住了我的嘴。
  真的是太久没有这样的亲密了,我和陈图都显得比较激动,我们的身体在这样狂暴风雨般的亲吻中很快做好了准备。
  在迷乱中,陈图的手熟练地摸到了一个安全套,他的声音全是蛊惑盎然的暧。。昧:“伍一,我想让你来帮我戴上。”
  我的身体瘫软成一片,倒卧在陈图的身上,由于兴奋度一路攀升,我的大脑有短暂的缺氧,至于我的声音都有些底气不足的断续:“不要戴好吗,陈图我想要一个孩子。”
  我完全没有料到的是,我这番话,把原本好到不能再好的气氛彻彻底底地破坏了。


第254你是不想跟我有孩子?

  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戳了一下,陈图的身体突兀的一僵,刚刚那些柔软和灼热,像是在一瞬间被浇熄。他原本在狂热摸索着的手停在我的背部,非但没有带给我一丝温暖的倚靠,反而像是冰块那般,那些凉意浸透漫上我的心口,我半眯着的眼睛睁了睁,只见陈图的眼眸里面,演绎着我琢磨不到的暗涌。
  心里面一个咯噔,我强撑住轻声问:“陈图你怎么了?”
  像是被我强行拽扯着回过神来,陈图的手再一次一动,他似乎拼命想要把刚刚被我驱散的气氛延续回来,他凑过来,更疯狂地吻我,咬着我的耳垂,他含糊发声:“要孩子的事,咱们后面再作计划。”
  越吻越深,陈图在迷离中把那个装着安全套的红色包装袋撕开,他很快把那一小片可以阻止我怀孕的小胶膜往自己的身上套弄,可我的心,像是被人绑了一块大石头似的,不断地往下沉。
  陈图他的意思,是现在还不想要小孩?我们之前不是沟通过,等梁建芳的事落幕,我们就可以开始要小孩了?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我提出来想要个孩子,陈图的反应,显得这么怪异?
  刚刚累积起来的兴奋,就像是被装在了一个漏气的气球里,蹭蹭蹭地往外飘散,到最后,我的身体全是凉意。
  轻轻推搡了一下想要继续动作的陈图,我颤声道:“陈图,你先停一下。”
  我明明看到陈图的眼眸里面,那些欲。。望的烈火,越烧越弱,他覆在我身上的手,也不像之前那般热烈,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却依然拥着我,咬着我的耳朵说:“我停不下来了,伍一,别的事后面再说好吗?”
  盯着陈图的眼睛,我在不合时宜的这一刻,把自己的执拗发挥到了极致:“不好,陈图你先停一下。”
  有些不大情愿,陈图最终妥协,他却没有就此松开我,而是用臂膀拥着我,拽过被子将我们盖住,躺在了床上。
  喘息粗重依旧,陈图动了好几次,不断地将我的身体往他的身上扣。
  可是我已经兴致全无,我一个下意识,朝着远离陈图的方向稍微挪了挪,我再开腔,声音已经不太淡定:“陈图,为什么我们还不能要孩子?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就那么难吗?我还需要做什么计划?我还需要花多少的时间来计划?我们是养不起了还是怎么着?陈图我是真的很想当妈妈,我跟你说过了,你也跟我保证过,让我给你时间给你时间,我给了。现在梁建芳她已经翻腾不起哪怕一片的浪花了,为什么我们还不能要孩子,为什么要一个孩子,这原本对于我们这两个拥有着合法婚姻的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却还要做什么所谓的计划?结婚生子,不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吗,还需要做什么计划!陈图你到底是不想要孩子,还是压根的,你是不想跟我有孩子?”
  面对着我的突如其来的小幅度爆发,陈图沉寂了将近一分钟,他才缓缓伸出手来,将我一捞,重新拥入他的怀中。
  把我的脸按在他的胸膛上,陈图的手指从我的发根捋着到我的发梢,周而复始几次,他慢腾腾地说:“伍一,我们最近都太累了,状态不好。在这样的情况下怀孕,不符合优生优育的原则。你别太激动,乖乖的。”
  我的心里面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陈图这个回应,像是一种想要掩盖什么的敷衍,可是我却无从辩驳。
  疲惫不堪,我趴在那里,我呼出来的热气在陈图的胸膛上面环绕一阵再次扑到我的脸上,带给我越来越多的迷惘和不安。
  仰起脸来,我盯着陈图的下巴,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要孩子?”
  捋着我头发的手似乎是用力了不少,陈图很快说:“过段时间再说吧。”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话,陈图拍了拍我的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累了,不如我们睡觉吧。”
  再调整了一下姿势,陈图似乎是想让我睡得舒服一些,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偏偏不愿意领情。不动声色地从他的胸膛上下来,我借着被子的掩盖,摸索拽回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自己的身上套。
  穿好了之后,我挪了挪身体,在离陈图有十厘米距离的地方定住,背对着陈图,把自己的身体弓成一条煮熟了的虾似的蜷缩成一团。
  几分钟,陈图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伍一?”
  我一动也不动:“既然累了,那就睡觉吧。”
  陈图的手僵了僵,过了十几秒后他又拍了一下:“把脸转过来,好不好?”
  这一次,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我是在等,我在等他给我一个他内心最真实的答案,他为什么不想要孩子最真实的答案。
  至于我为什么不主动逼问,为什么不逼他交出一个答案,是因为我觉得他是一个成年人,他有自己的考量立场,他主动说,那我就好好听着,他确实不愿意说,那我安然受着。
  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愿意用逼迫,撬开他的嘴巴。
  可是天知道,即使我的呼吸平稳得好像若无其事,其实我多愿意他像是我当初那样子,可以很坦荡地说很多事很多话,没有多少的隐瞒和掩盖。
  然而,我最终还是以失落告终。
  在我沉默了一会儿后,陈图把手收了回来,他起了起身,朝浴室那边走去,一阵后他出来,“啪嗒”一声把灯关了,他拽过一半的被子,给自己盖上了。
  在黑暗中,时间的概念对于我来说,显得有些模糊。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的大脑的意识还无比清晰,一丁点儿的睡意都没有时,陈图的鼻鼾声传到我的耳中。
  他其实没有打呼的习惯,他的鼻鼾声也很轻薄很均匀,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听,我总觉得这些声音如同惊雷,一炸一个坑。
  眼睛里面有轻微的潮意涌动,我最终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盯着那些有浅浅反光的天花板看,在迷迷糊糊辗转反侧中,不知道煎熬到了凌晨几点,才缓缓跌入梦中。
  第二天我醒来时,另外那一边床已经空了,只有那淡色系的被单上面留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印子。
  头重脚轻,我有些摇摇晃晃地从卧室走出来,刚刚到大厅,就听到锅铲接触碰撞发出的闷响。
  我正站在大厅恍惚,陈图系着围裙走出来,他若无其事地冲着我说:“早餐快好了,快去洗漱。”
  我还没有回应,他又是一句:“乖乖的。”
  然后转身又进了厨房。
  我整个人怔了再怔。
  似乎昨晚,在睡觉之前,我们曾经有过的分歧,不曾存在过一样。
  而我,在这一刻细细想想,似乎他没有什么错,我也没有什么错,唯一错的就是,我忽然跟不上他的频道,或者是他跟不上我的脚步。
  这没什么。反正来日方长,反正后面要孩子的事,会提上议程的。反正我还是可以当妈妈的,别急别急。我不能太矫情,因为这点小事跟陈图吵架,是不是。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洗漱出来后,还主动上前拿碗拿筷子。
  但是整个早餐的过程,陈图似乎都有在若有所思,他的思维不知道飘忽在什么地方,他一直在走神,连果酱掉在了餐桌上都浑然不觉。
  我实在看不下去,提醒了一下:“额,陈图,果酱掉了。”
  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陈图明显惊了惊,他很快恢复如常,一边拿纸巾擦拭,一边冲着我:“没事。”
  我一时口快:“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一脸平静,陈图简洁地重复着:“没事。”
  有些自讨没趣,我没再说话,拼命地往自己的嘴里面塞面包塞鸡蛋。
  我在化妆时,陈图的手机响了,他一个转身就去了书房。
  我正在涂口红时,陈图出现在梳妆台一旁,他带着歉意:“伍一,漫游国际那边有个事,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友漫了…”
  我很快接上他的话茬:“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
  手扣在我的后脑勺上,将我的脸往他那边送了送,陈图很快在我的额头上蜻蜓点水地蹭了一下,他说:“注意安全,开慢点。”
  为了缓和气氛,我故作俏皮:“知道啦,陈总你快去忙你的。”
  笑了,陈图刮了刮我的鼻子:“调皮。我走了。”
  我点头,用目光送着陈图,他越走越远,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
  莫名其妙的,我忽然变得喜爱叹气,就在不经意间,我又轻叹了一下。
  心情低落到那种难以形容的程度,我回到了友漫。
  跟前一段时间的死气沉沉不一样,在陈图借助湛江南三度假村的开发项目,成功把友漫的股价起死回生后,友漫呈现了比之前更大的勃勃生机,似乎所有在岗的人,都找了努力拼搏的理由,那一派热火朝天的气氛,让我看得热血沸腾。
  可是,我很快想一只瘪掉的气球。
  在友漫,热闹始终是别人的,落寞才最终属于我。
  自嘲地笑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不再甘于当一个闲得发霉,就等哪个职员拿一些不痛不痒的文件过来找我签字的摆设,于是我打开了电脑上面的项目列表,随意揪出其中的一个,就开始建了个文档,顺手写起了只供自己打发时间的推广策划案。
  虽然有过一段时间的辍笔,但我的基础到底还在,我越写越顺畅,我也在这不断地敲击键盘中找到了失落已久的存在感,于是我更是卖力,浑然不知时间过去多久。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小鸥隔着门:“伍总,陈总想请你过去一趟。”
  陈总?
  就在我出门之前,陈图跟我说过他要去漫游国际的,所以小鸥所说的这位陈总,应该是陈正吧?
  陈正找我能有啥事?


第255爱情它依然年轻,但我已经老去

  带着满腹的疑惑,我很快停住手,敲开了陈正办公室的门。
  我刚刚坐下,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送了过来,咖啡散发出来的淡淡几缕白雾,和陈正嘴上叼着的那根烟腾升起的烟圈相得益彰,在我和陈正之间,似乎形成了一道屏障。
  目光在游弋一阵找不到焦点后,我将它放在了陈正面前那个烟灰缸上。那上面,已经堆了满满的烟蒂,看样子挺新鲜,应该都是今天抽的。
  挺复杂的情绪,在心里面翻腾搅动,我正在纠结要不要开口劝说陈正少抽点时,他总算开口打破这沉默的梏桎:“伍总,你现在手头上有特别紧急需要你马上处理的工作吗?”
  怔滞几秒,我随即淡淡道:“还好。”
  把还有大半截的烟从嘴上拿下来,陈正三两下将它按熄:“很好,既然伍总的时间有弹性,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我再次板滞:“什么?”
  顺手递了一张小小的硬质纸片过来,陈正说:“我想去一趟这个地方,想麻烦伍总送我一下。”
  我用眼角的余光,将那张小纸片瞟了瞟,一行字跌入眼帘。
  盐。田区沙。头。角梧桐路。
  我以前经常去沙头角那一带徒步,但这个梧桐路我是真没去过,更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鬼。
  不过,既然陈正好歹是陈图的亲人,他就找我当一回司机,就这点小忙我要推脱,实在说不过去。
  抬起眼帘,我把纸片捏在手上,说:“好的。”
  嘴角轻轻一动,陈正:“谢谢。”
  说完,他的手忽然朝后背伸去,摸索了一下,他的手上徒然多了一根拐杖。
  我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陈总,你没事吧?”
  生硬地摇了摇头,陈正用拐杖支着站起来,他轻描淡写:“人老了,多少有点毛病。走吧。”
  我张了张嘴,最终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接上陈正这一话茬,而沉寂下来。
  确实跟陈正,没有熟络到那种能让我心无旁骛把他当成长辈,去扶他一把的程度,我只得略带尴尬地慢慢走着,不动声色地多给陈正一些时间,好在陈正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他不动声色地帮我解围,提示我回去自己办公室拿车钥匙,他到停车场等我。
  怕陈正等得及,我一顿小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翻腾着包包要钥匙,而是直接把它给拎上了,直奔停车场。
  倒没给我造成什么麻烦,陈正很自觉坐在副驾驶,他又自己把拐杖放到了后座去。
  因为经常去沙头角,我对那边的路挺熟的,一开始没用导航,我打算从高速上面下来之后再开导航。
  却不想,我刚刚准备发动车子,陈正缓缓开腔:“我是要去看。守。所,你先开车,等会我会告诉你怎么开。”
  就像是被人迎头倒上一盆花椒水似的,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我总算反应过来,陈正应该是想去看梁建芳。
  拼命按捺下那些足够惊涛骇浪的情绪起伏跌宕,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
  一路沉寂。
  最后,我靠着陈正的指示,最终把车停到了还算偏僻的一处地方。
  从车上下来,我正想说话,陈正就抢了话语权:“跟着我,这里偏。”
  怀揣着复杂得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的心情,我有些木然地跟在了陈正的身后。
  一前一后地走着,陈正没再主动跟我说话,而我也识趣地保持沉默,最后我们在一个很小,密封性特别好的小房间停住了。
  有个中年男人过来,他跟陈正耳语了一阵,又出去了。
  没多久,那道紧闭的门开了,一身简朴的梁建芳出现了。
  跟之前的贵气逼人,浑身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不一样,此刻的梁建芳,像是在几天之间老了几十岁一样,她满脸的憔悴,额头处悄然爬上了很多跟白发。
  跟在绑架小段那一晚,她走得自然得体不一样,这一次她走得颤颤巍巍。
  可是,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她眼神里面浮现的稍纵即逝的怨毒,倒是与之前别无二致。
  很快坐下来,梁建芳瞥了陈正一眼:“你能不能把一些无关要紧的人请出去?”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她嘴里面那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我不打算跟她哔哔什么。我挺明白,我是陪陈正过来的。陈正为了这一面,估计没少下功夫,估计时间也不充裕,我没必要再用语言跟这个已经虎落平阳的破老太婆掐架。
  抬起手腕扫了一眼手表,陈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内心到底有多少波澜壮阔的情绪奔腾没人知道,但至少他表面却一脸沉寂,他淡然说:“我只有八分钟时间。”
  眉头皱起,拧成一个结,梁建芳死死盯着陈正,她忽然恢复了短暂的生机,甚至带着淡淡的强势:“我还需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
  用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袖,陈正回望着梁建芳,他的声音里面听不出有多余的情绪:“在判决出来之前,你得一直呆在这里。”
  梁建芳的脸色徒然一凛,她的语速慢了下去:“陈正,三十三年前,你向我许过的承诺,你打算反悔了?”
  身体小幅度地晃动了一下,再开口,陈正已经有微微的不淡定,他的声线也高了半分:“你说呢?”
  我以为梁建芳,会因为陈正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而变得暴怒起来,可是她的反应,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用更聚集的目光盯着陈正,梁建芳的鼻子浅浅抽了一下,她的脸上露出了与她那种形象严重不符的,甚至对我来说有些怪异的小女人神态,她的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如此反复几次,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老陈,我还在你的心里吗?”
  身体再一次晃动,幅度已经大了一倍,陈正用手撑着椅子侧边的扶手,他的脸埋下一些,皱了皱眉,丢出了模棱两可的一句:“爱情它依然年轻,但我已经老去。”
  嘴角勾起一丝怪异的笑,梁建芳轻轻摇了摇头:“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天起,我就跟你说过,我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想想也是好笑,我居然能跟一个文艺青年,从年轻走到老,一走就三十多年。确实啊,我们都老了,一转眼就半截身体入土了,呵呵。”
  停顿几秒,梁建芳把话题转回:“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的。”
  嘴角急剧抽搐,陈正皱眉:“从大竞和小图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老了。从那一刻起,我就不仅仅是一个丈夫,我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发现原来人的一生,生活的重点不可能全然围绕着另外一个人。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回望自己过去,我开始得出一个结论,在一个人没有拥有自己的孩子之前,他的生活是不完整的,他的心智也没有完全成熟到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人越活久,就会被生活的际遇逼迫着作出选择和取舍,于是我们都在这样的选择和取舍中,老了。”
  眼眸瞬间变成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梁建芳的眉头动了动:“你这么一文艺,就文艺了三十多年。我刚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我都需要好好消化,推敲,才能琢磨透你真正的意思。”
  眉宇间全是纠葛,陈正用手顶着椅子,他忽然万分跳跃:“刘承宇那孩子挺不错的。”
  惊诧,在一刹间覆盖了梁建芳的脸,她的瞳孔在几秒内急速放大:“陈正,刘承宇他…”
  侧了侧脸,陈正无缝贴合般把梁建芳的话接了下去:“刘承宇是一个品性不错的孩子,而且他遗传了你的聪明和睿智。”
  瞳孔更大,梁建芳的嘴挪动着:“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眼睛微微眯起,陈正的情绪持稳,睥睨着梁建芳:“从你偷偷托人把他带来深圳,偷偷资助他读书,我就知道了。”
  颓然往后一倾,梁建芳语中带着颤意:“所以,你早早就知道了,你一直在装傻?”
  点头,陈正重重地嗯了一声。
  像是难以自控似的,梁建芳的身体一颤:“所以,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没有对他动手?”
  嘴角往上耸了耸,陈正轻描淡写:“我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煎熬。我也想过,我是不是该偷偷让他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人间蒸发,彻底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面。如果我当时还没有大竞和小图,或者我真的会那样做的。可是我是一个父亲,我最终没有下这个手。我也很庆幸,我没有下这个手。”
  突兀的,梁建芳的眼眶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眼泪,在她的脸上肆意盘踞游弋,她扬起脸来,目光跟天花板接轨,她自顾自说:“我也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煎熬。每一次,我给陈竞或者是陈图,买一双鞋子或者是买一件上衣,就算我只是带他们出去吃个小蛋糕,我都觉得愧对我家小宇。他那么懂事,那么聪明,那么努力地活着,可是他那么孤独,那么悲哀。陈竞和陈图什么都有,但他一无所有,他甚至不能喊我一声妈。”
  这是什么情况?
  我以为梁建芳这个人已经铁石心肠到六亲不认,但原来刘承宇还是能触动她心底的柔软?
  然而她又让我嗤之以鼻。
  她现在口口声声诉说着的,似乎都是对刘承宇的愧疚和不舍,那早干嘛去了?她既然那么煎熬困顿,她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说到底,她还是自私!
  我的内心正活跃着,陈正轻咳了一声,他淡淡然:“感谢你曾经对大竞和小图诸多的照顾。。”
  把仰着的脸稍微低了低,梁建芳带着满脸的泪水,发出了一声怪异的轻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呆着不走,我一直把自己盘踞根深在你陈家,仅仅是因为我舍不得你给的那些风光生活,舍不得那些锦衣玉食舍不得站在巅峰的快感?”

》  写这一章,特别的有感触,也很有为陈正和梁建芳写潘外的冲动,抛开是与非,善与恶,回归到最纯粹的东西,我觉得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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