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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共余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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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压抑到喘气不来,我适时掏出手机看了看,说:“我还得去人资部办理离职…。”
  把我打断,吴一迪的语气恢复淡然:“伍一,你别因为我刚才那些话而有压力。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们能重新做回见面不尴尬不别扭的朋友,我已经是满心欢喜。你就把我刚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当作耳边风即可。”
  张了张嘴,我想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吴一迪已然站起来,他说:“你去人资部吧。”
  我走到门口,手才刚刚触到门柄,在我身后的吴一迪,幽幽一句:“伍一,以后我们还会再见么?”
  我顿住,转头,装作若无其事般笑:“我去到一些好玩的地方,如果有特别好看的明信片,我会寄给你和小段。”
  脸上笼罩着雾霭,吴一迪沉寂几秒,缓缓说:“好,我等着。”
  办完离职手续,我不得不感叹,公司大就是好,这样就算是在同一间公司,也可以不费多少力气,就避开一些闹心的人。
  然而,我很快就知道我腹黑的骨子里面,总是带着一些愚蠢的天真,和盲目乐观。
  从电梯里面出来,我大老远就看到老周,杵在我办公室的门口,他很快见到我,称呼倒是很快改过来,他面无表情说:“伍小姐,太太请你过去一趟。”
  这段时间以来,在与梁建芳的工作对接中,不可否认我在她的身上真的验证了外面对她铁血女强人这样的传闻,可撇开她那些强劲的工作能力,她给我的感觉,比陈竞更阴郁隐藏更深,显得更别扭可怕。
  现在我和陈图已经离婚,我又没跟她做亲戚,我又何必让自己别扭憋屈。
  脸色一凛,我很快从老周的身边越过:“抱歉,我还有事。”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直接拒绝,老周的脸上露出些少尴尬:“伍小姐,如果你不过去,太太会责怪我办事不力。”
  径直抱起自己所属物品的那个小箱子,我淡然道:“周先生,这大概是你应该去考虑和头痛的事。我赶时间,再见。”
  我往电梯走去,老周疾步上前,他的脸色变得严峻不少,站在电梯口拦我:“伍小姐,请你别让我为难,真的。”
  慢腾腾地抬起眼眸,我死死盯着老周几秒,几乎是一字一顿:“废话我不想多说半句,这里是友漫,你最好别再拦我,否则大家都难看。”
  僵持一阵,老周闪开,我得以按了电梯,直接下一楼。
  从国际大厦的大门出来,我仰起脸来,阳光倾泻下来,在一阵目眩中,友漫的招牌,煜煜发光。
  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情绪放置,只是用来修饰表情的笑容,我正了正身体,却还没迈出步子,就看到陈竞不知道何时,站在我的面前。
  他穿了白衬衫,搭配灰色夹克,双手两两插在西裤的裤兜里,这身装扮的他,再配上他那一脸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阴笑,看起来显得挺霸道总裁的。
  但本大爷没长言情小说里面那些女主角的心和命,自然对这样的他欣赏不起来,也提不起劲来。
  实在不想再与这种神经病时有发作的人有过多交集,我直接视而不见,随即迈开步子,想要越过他的身边。
  却不想,陈竞却伸手出来,以措不及防的速度,狠狠地扼住我的手臂,满含深意:“弟妹,你急着走做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实在忍不得这样的傻逼智障了!我狠狠地甩了甩手臂,彻底从陈竞的禁锢里面逃脱出来,连看都懒得看他,我直接一句:“像你这样的傻逼,你还是回去跟你妈玩去吧,看看她能不能重新把你塞回去肚子里面,省得让你这样长年纪不长脑的人,在这里丢人现眼。”
  脸色暗沉几秒,陈竞随即又露出让人心惊肉跳的笑意:“啧啧啧,不得不说,弟妹这暴脾气,真是够味儿。骂人的话信手拈来,这样的弟妹,真是魅力超群,让我忍不住想要细细探究一番,弟妹到底是什么构造。”
  真是跟这样的傻逼,再多废话一句,我都觉得是叨扰了上帝。
  没再回应陈竞的话,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却不想陈竞阴魂不散,在耳边嗡嗡作响:“弟妹,别急着走嘛。再来聊聊嘛,我的寂寞难耐,只有你能开解。”
  我视若罔顾,三两步走到公交车站。
  就在这时,一辆开往龙岗的关外车朝这边缓缓驶来,我也不管它能不能带我回到沙尾,我只想它赶紧把我带离这里,离开陈竞这个神经病,离开我所有能离开的神经病,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把我身上被他们东一下西一下扎下的刺,拔掉,即使鲜血淋漓,也能一路朝前狂奔。
  公交车很快在我面前停稳,门打开,有脸色落寞或者疲惫的人从上面源源不断地挤下来,我站在一旁,静候着上车的机会。
  然后,耳边响起陈竞的声音,神秘莫测地,他说:“弟妹,你应该很想知道,我和陈图以及林思爱之间,那点儿龌龊的往事吧?”


第143生死鳌太,重遇他

  我顿住。
  陈竞说的东西,确实一度是困扰着我侵蚀着我,让我极度好奇想要探索,却求而不得的隐秘。可是时过境迁,当我和陈图之间所有的轰轰烈烈落幕,当曾经在我的世界里面,被我当成是亲爱的温暖的可以携手往前走完一生的男人,成为了以后可能不复再见的陌路人,他过去的种种,跟我哪里还有半毛钱的关系。
  冷淡一笑,我丢下一句:“不必,好好吃药吧,争取早日康复。”
  然后,飞快地跨上车,在车的飞驰中找到一个空位坐下,隔着朦胧胧的车窗,看陈竞的脸,被我气得扭曲成一团。
  真他妈解气,也真他妈落寞。
  等到公交车驶得越来越远,陈竞的脸总算脱离我的视线,而我再望向窗外,这座被我晃荡了六年多的城市,徒然变得陌生起来。
  于是,我决定买个全票,坐着这公交车,到处晃荡一下。
  事实上,我并未对深圳的风景有多少眷恋,因为车没停停靠靠几个站,我的眼睛就磕了起来,进入了沉睡。
  直到,一声尖锐的报站声,把我叫醒。
  “木棉湾站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
  猛然地睁开眼睛,我一下子看到了在阳光照射下的木棉湾广场,记忆翻涌而至,陈图第一次向我求婚的情景历历在目,然后他第一次在我的身体进进出出的画面上前纠缠,时隔六年那些痛依然刻在我骨子的最深处,我抵挡不住这初春的寒冷,在人迹寥落的公交车上瑟瑟发抖。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和他陈图的结局如此不堪。
  和他的开始,原本不堪,我又何来要求结局能有多美。
  于是,我用手抵住自己的腹部,任由眼泪奔腾滑落,然后我在前面坐着的那一对情侣的惊诧中,像个傻逼一样,勾起嘴角,自言自语:“哭完这次,以后别哭了,眼泪不值钱。”
  我果然没有再哭。
  接下来的几天,我东奔西走,到处比价,买抗寒性极好的冲锋衣,防滑鞋,帐篷睡袋等等所有高危户外需要的东西。
  把所需的东西全部装好之后,我打算明天一早出去换张电话卡,毕竟以后到处跑,用神州行,不及全球通划算。
  等换完卡,我就要踏上背包到处走,到处晃荡,开始各种开挂的人生了。
  有点小小的兴奋,晚上十点,我依然睡意全无。
  坐起来,我正在纠结要不要到楼下吃个炒粉啥的打发时间,我的手机突兀响了。
  抓过来看了看,“邓关凤”三个字,格外显眼。
  想想也无聊,我正愁没啥打发时间,接电话又不要钱,于是我接了起来。
  那头窸窸窣窣几声,邓关凤又轻咳一声,才缓缓说:“小一,睡了没?”
  冷淡一句,我说:“你还是喊我伍一吧,我们没有那么熟,不必勉强装熟。”
  似乎对于我的挤兑,没有一丝一毫的介意,邓关凤又咳了一下,她冷不丁说:“小一,上次那事,是我的错,我当时太急了,才会乱说话,你别放心里去。”
  停顿几秒,她又说:“小菲的肾脏移植手术非常成功,再休养一阵,就可以出院了。我打来,是真心实意谢谢你,要不是你开口,陈图也不会帮我们。”
  我以为我和陈图离婚的风声,早就吹向祖国大地,却不想再怎么的风吹草动,也有人信息接收迟缓。
  不过这一点也不出奇,毕竟对于邓关凤而言我可有可无。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漠然:“如果你今天打来找我,就是表示感谢,你应该打给陈图。”
  却突兀变得神神秘秘,邓关凤语气一沉,说:“还有另外一个事。伍一你不是跟陈图结婚了。我跟你说啊,你得注意着点,这男人要是有个外心,总有点蛛丝马迹…”
  听到这里,我觉得我靠和邓关凤来聊电话打发时间,真是踏马的日狗的行为。
  打断她,我冷淡地说:“没别的事,我挂了。”
  不料,邓关凤却急急忙忙地说:“别挂啊。小一。听我说!上次我为了小菲的事,去找了陈图的大哥陈竞,当时是陈图过来把我送到医院去的,没多久,医院来了个美女,她跟陈图在那里交头接耳,说什么孩子的事。那个美女,好像叫什么林思爱,短发。陈图跟她靠得很近,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猫腻。”
  我怔然一下。
  原来我和陈图之间,早在他夜不归宿的那一晚,就埋下危机。
  那一次,他在我责怪他时,说什么我在梦中喊吴一迪的名字,大概是心虚的倒打一耙?
  回想到我当时怎么谄媚着去哄他,我真的想干死那个傻逼的自己。
  就算事已至此,被突然喂下这一碗狗血,我依然有些应接不暇:“你既然知道,为何当初不说?”
  或者她早点说了,那我可以早一些痛下决心,离开陈图,或者我腹中的孩子,还有活蹦乱跳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
  邓关凤沉默了。
  而我板滞了几秒,随即明白过来,语言也禁不住变得尖锐:“你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我,那是因为伍小菲已经做完手术了,是不是。如果你早点说,你怕我和陈图散了或者离婚了,他许诺给你的肾源,就会凭空消失是不是!”
  那头又是沉寂数十秒,邓关凤沉沉一声:“对不起。”
  她匆匆收了线。
  而我,则没有丝毫的迟疑,将她的手机号码,彻底从手机里面清空。
  我总算确定,还是下楼去吃个炒粉,才是比较靠谱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可是我才刚刚抵达一楼,手机再次响起,这一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起来,陈图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正要直接挂掉,他开口问:“离婚证收到了没?”
  “收到。”
  丢下冰冷的两字,我正要挂电话,陈图又说:“那些房产资料我没快递,还有你那些东西,我还没扔,我没空去扔,你自己过来处理。”
  我真是烦透了。
  他踏马的听不懂人话是吧!
  冷冰冰的,我说:“没空扔就放火烧了。”
  说完,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撂电话,然后抠开手机的盖子,把电池拿出来,再把那张电话卡抽出来,随手丢到一旁的垃圾桶去。
  一瞬间,世界安静下来。
  后面,我当然也有去吃炒粉,5块钱一份的炒粉,加上红辣椒,不断地往嘴里面塞,总能辣出真心实意的眼泪来。好在我的眼睛已经干涸,于是我才能得以在这深圳寂寥的小摊贩上面,以还算完美的形象吃完了我辞别深圳前的一顿饭。
  在火车的晃荡中,我背着行囊,我总算走了我曾经向往的无数条艰难的路线,并且很幸运地每一次都化险为夷,好好地活了下来。
  在旅途中,我慢慢的开始寻得了稳定的营生的方式,一方面,我给很多旅游社或者是旅游杂志写稿,外加一些现场实拍的照片,这给我带来了还算丰厚的回报。至于另外一方面,我利用自己在户外上面的那些经验,开始在线上做一个驴友高强度路线体验的向导,来自世界各地的驴友,只要上传他们在线下通过各项体能测试的报告,被我通过并且接单后,就可以在线上提前支付预定金,预定出行日。
  我在户外这潭水里面浸泡已久,口碑慢慢积累,到了2014年的夏天,我迎来了业务的高峰期。
  刚刚从新疆的乌孙古道徒步作业回来,我收到客户支付的余款,还来不及去吃个大餐犒劳自己,我又要开始收拾行囊,前往陕西宝鸡,再和我的客户,一个来着英国的长得很有贵族气质的小伙子皮特,一起包车去塘口。
  抵达后,休整片刻,由于皮特的中文水平很是勉强,我不得不用英语循例给他说了一下注意事项。
  毕竟鳌太的天气变幻无穷不可测,数十秒前艳阳高照,一声霹雳过后,冰雹大雾各种来。
  皮特倒是个上道的小伙子,嘴巴也甜,在我给他细细说完后,他禁不住朝我竖起大拇指,说:“wuyi,youareagoodgirl。iamveryassured。”
  听到皮特说他很放心把这个旅程交给我,我在高兴之余,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十一点时分,开始带着皮特登山。
  也不知道鳌太是不是为了欢迎皮特这个国外小伙,我们才开始旅程不久,它就给来了一份厚礼,在一路冰雹乱砸中,我们走得缓慢,比我预期的,还要晚一个小时,才抵达盆景园,我刚刚扎好营地,猛然发现皮特有轻微高反现象,于是我喂他喝了点姜糖水,并且细细询问他是否能继续往前。
  恢复了些少精气神的皮特,用不太流畅的普通话与我执拗:“伍一,我没有的事,我要走鳌太,走完它。就算结果不太好,我也决定走完它。”
  在皮特的坚持中,我给他做了体能测算,他的情况还不少坏,于是我勉强同意他往前。
  毕竟,我接下来的每一个客户,都在出发前签下生死状,他们是有自己独立见解的成年人,而我的任务,就是安全地带他们走完他们想走完的路。
  接下来的行程,因为皮特的高反和鳌太越来越巅峰变化无穷的天气,我们的进度一慢再慢,等到我们来到大爷海前面一些的湖洼,风雪肆虐,在大雪瓢泼中我为了顾着高反的皮特,由我本人背负照看着的帐篷,竟然在不慎中掉入湖中,漂动几下,彻底沉没。
  没有了帐篷,如果不继续往前走,我们都会因为失温,很快死亡。
  咬了咬牙,我无奈,只得搀扶着体力已经完全透支的皮特,一路鼓励着他,径直往前。
  可是越走,风变得更大,雪也更更猛,天就想要塌下来一般,可见度不到一米,再要往前走,稍有不慎,也是死路一条。
  找了能挡住些少风雪的乱石堆,我把皮特搀扶着放在那里,又将所有能用得上的保暖的东西往他的身上凑,却不想皮特却急急抓住我的手,这一次他说的是纯英语,他语速很慢,我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伍一,你能带我走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现在风大雪大,你再陪我在这里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你回去吧,你回去家里,把我放在这里,别让我拖你的后腿。”
  我责怪:“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从挂牌给人做向导开始到现在,接过大大小小不下80个订单,我从来没有做过在危难中把客户甩下的事!我们先休整一下,避一会,等雪小一点,我就算背,也会把你背下山去!”
  却是摇了摇头,皮特的脸上露出苦笑:“伍一,我的中国女朋友,她就是走鳌太,有来无回。我要来走鳌太,我身边的朋友都劝我,不要走。我从一来,就做好各种的准备。如果我能安全下山,那么我已经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如果我那么不幸运永远留在鳌太,那我就可以陪着我的中国女朋友。”
  我怔然了一下,心一颤,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在来之前,就摩拳擦掌表现出那么多热切,而又在有轻微高反后,执拗地想要往前走。
  在我遇不到清深的男人,我对于眼前这个外国小伙,顿生更多的情绪,我狠狠反手将他的手握住,说:“放心,我一定带你走出去,让你开始新生活!”
  我的话音刚落,不知道身后是谁,径直扑上来,将我握着皮特的手,简单粗暴地剥开,在风雪漫漫中,他淡淡一句:“你帮我背负我的装备物资,我来背他。”
  隔着肆虐的风雪,陈图的脸突兀显露在我的面前,清晰,却又模糊。


第144你死心吧

  惊诧和愕然混合在一起,我差不多用了一分钟去反应,才能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时隔一年有余,哪怕我全然忽略掉来自深圳的任何消息,我也不去关注,陈图是否已经和林思爱组建一个家庭,可我对他的怨恨并未减少磨灭一分。只是在这个紧急的关头,面对着皮特越来越严重的失温,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细问陈图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更不可能去问,他怎么会那么巧的跟在我们后面。
  毕竟在这为难的关头,我该做的事,断然不是冲泡一杯咖啡,在这满天飞雪中装装逼,与陈图叙叙旧,客套半天后,彻底满足我的好奇心,再来考虑要不要他帮忙。
  危难面前,生命最大。
  喉咙微微动一下,我简洁说:“好。”
  在我接过陈图手上的物资腾好后,陈图很快将皮特这么个还算精瘦的人全然扛背在身上,在风雪中我们寸步难行,我一直在跟意识越来越模糊的皮特说话,而陈图全程沉寂无声。
  在陈图的协助下,我们总算是走出了死亡笼罩着的气息,最终坐了索道下山,住进了汤峪小镇上面的民宿。
  照料体力完全透支的皮特休息后,我拿着保温杯去打热水,一出门就看到陈图屹立在不远处,他的双手抱在前胸,目光浓浓盯着这边。
  我一个措不及防,就与他的目光触碰上,持续不过三秒,我别开,安静地去打水。
  水装满之后,我刚刚拧上盖子,陈图冷不丁一句:“那个都要快死了,还要找借口占你便宜的洋鬼子,是你什么人?”
  淡淡瞥他一眼,我冷冷说:“我不会向你道谢的,你死心吧。”
  我当然不会跟他道谢。
  好久好久之前,在白云嶂我曾经为他拼过命,我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自己的真心喂狗。这次,就权当他陈图还给我。
  至于陈图,一年多没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按照我的嘱咐,卖掉他手上那些多到数不清的物业,拿着钱好好吃药,但就算他吃了,估计也是没治,毕竟他依然没有治好他的面瘫综合征。
  被我这么一呛,他的面瘫成一张差点能烙大饼的铁锅,嘴角连连抽搐了五下,他张嘴,语气也变得冷冰:“你别以为我对你还有任何情谊,我只是看不惯自己的前妻,跟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拉拉扯扯,这样我会对我以前的品味产生怀疑。”
  呵呵哒!
  这丫他是被大雪冻坏了脑子,还是被驴踢到了,才能在这里站了那么久等我出来,哔哔一堆废话。
  虽然呛人这事我很拿手,我要真的上心了,任他陈图多去他大爷的厉害,也不是我的对手。
  可惜我连浪费个脑细胞来与他互怼,都不乐意。
  对于这类没事找抽跳出来的装逼犯,别理他,让他一个人在一旁自己装着自己的逼,自娱自乐,他自然会没趣到生无可恋。
  于是我不再应他,拿着保温杯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作势想要关上门。
  却不想,陈图箭步冲过来,他用脚顶住门吗,似乎有所不忿,他讪然:“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冷如仙鹤睥睨他一眼,我冷淡道:“把脚放开,不然你别后悔。”
  突兀的,脸上露出些少无赖的神色,陈图说:“我就不放,怎么,你要踩我?”
  不动声色的,我继续瞥他一眼:“当然不会。”
  再趁他走神的空档,我飞快地拉过门,狠狠地摔了上去。
  这个民宿,所有房间的门,都是那种特别厚实的木板打造的,不小心磕一下碰一下,就会很痛,现在陈图的脚,被我这么狠狠夹了一下,那滋味自然酸爽到不要不要的,纵然是陈图这种遇事还算冷静的主,也忍不住“啊”的惨叫了一声。
  听着,就知道他那是真痛。
  我却满心的痛快,也懒得去看他有没有直接让我夹成瘸子,我很快抬起脚,勾住他的脚,就像踹掉一个足球似的,把它踹出去,然后彻底“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简直一气呵成,干得漂亮!
  我要是个男的,我都快要爱上我这么个潇洒帅气的女小伙了!
  默默地被自己帅了一把后,我不顾陈图在外面玩命般地拍门,径直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出来之后架上电脑,开始写游记。
  可是,陈图就跟有病似的,他拍了那么五六分钟我都没理他,他还能成精了,直接杵在门口不断地喊我:“伍一,你给我开门。”
  傻逼才会给他这种傻逼开门!
  于是我不为所动地熬着。
  终于,在十分钟之后,外面一片寂静。
  而我,在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即使内心被陈图的出现挑起些少波澜,却很快硬生生地压制下来,继续干活。
  写完,润色,我附上几张实拍图,抄送发给我之前一直合作的旅游杂志主编。
  干完这一票之后,我显得疲惫不已,正要下线qq关电脑睡觉,却不想有个头像不断晃动起来。
  “伍老板,乌孙古道?狼塔c+v?还是在鳌太?”
  我很快回复:“刚从鳌太下山不久,现在在汤峪的小镇上。怎么的,吴老板有什么关照?”
  发过来一个笑脸,吴一迪很快回过一串话:“真巧,我正好出差在汤峪附近,不如约饭?”
  三分钟后,吴一迪又发来:“我想在汤峪那边买点特产带回去给同事,我不熟,也想让你帮忙带路,反正伍老板你就按照你的市价来收劳务费,怎么样?”
  就在大半年前,我带一个客户走狼塔,走完之后我丢了钱包,大晚上的找不到人帮忙,我找了小段,小段帮不上,就把我那忙转到吴一迪的手上,吴一迪三两下找了个新疆的同学,连夜给我送钱过来解我燃眉之急。后面我把钱还给吴一迪时,顺带给他邮了点特产当做谢意,没几天吴一迪就回馈了我一大包来自深圳特区的腊肉和巧克力。我实在不好意思占他便宜,又给他更多的特产,他不甘示弱,开始给我弄很多进口的饼干糖果。这么一来二去你来我往的,我和吴一迪又恢复到了以前好哥们的时光。
  他现在不过是提出让我帮个小忙,我要是拒绝了,我还是个人吗!
  于是,我想都没想,说:“可以。但我这次的客户,他有高反,等我确定他没有大碍,把他安全送走,我才有时间。”
  “好,到时候电话联系。早点睡,晚安。”
  丢过来这么两句,吴一迪瞬间下线。
  我也不再回复过去,自然关掉电脑睡大觉。
  第二天醒来,陈图那个装逼犯已经不见了,他睡得那间民宿大门敞开着,空空荡荡的。
  按捺住突兀变得繁复的情绪,我去找了皮特,经过一夜的休息,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气色也好了起来。
  下午时分,我应皮特的请求,带他在汤峪走走,买了一堆有的没有的东西,然后送他坐上了前往车站的的士。
  六点时分,我收到银行到账提示,皮特已经把余款打给我,他又发过来一条信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经历了五天的鳌太徒步后,打通了通往汉语的大门,他这次的信息,用的是汉字和拼音组合在一起。
  “中国女孩,你最bang!以后有机hui,我们还hui再见的!”
  得到客户的肯定,算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我很快用自己那半吊子英文水平回复他:“thankyouforsure。”
  随后,我又顺手给吴一迪一个信息:“忙完了,你在哪里?”
  八点出头,我见到了吴一迪。
  他屹立在一辆挂着当地牌照的宝马前,各种拉风,我站在五十米开外看他,发现他丫的回头率不错,很多当地的妹子也好,旅游经过此地的妹子也罢,都在瞄他。
  我简直羡慕嫉妒恨啊靠,自从我晒得乌漆麻黑之后,我的回头率一路走低,这都快被吴一迪赶超了!
  吐槽几句,总算挽回一些心情,我疾步上前,冲着吴一迪说:“嗨,老板。”
  嘴角扬起,轻笑了一下,吴一迪很快绕到副驾驶那边,他到底是上道了,也能接着我的话,接了一把地气:“你才是老板。老板,请上车。”
  车在飞驰中,吴一迪侧过脸来瞥了我几眼:“吃什么?”
  我的嘴角撇了撇:“来到汤峪,当然是要撸串喝扎啤,不去撸串不去喝扎啤,你好意思说你来过这里?”
  眼角还是带着笑意,吴一迪又说:“你又晒黑了一些。”
  我随即朝他翻了个白眼:“不懂聊天,就别说话啊,小心被打。我黑我爷们,你白你娘气,怎么的,都比你帅得不是一斤半两。”
  在相互吐槽中,吴一迪按照我适时的指向,把车开到了汤峪小镇临湖的一个宵夜档上,我们站在那个热辣辣的炉子边点好了烧烤后,随即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吹着熙熙的风,吴一迪的目光慢慢从湖面转到我的脸上,他不用我劝酒,猛然豪爽地连连灌下两大杯扎啤后,倒是干脆利落地抹了一下残留在嘴角的酒渍,冷不丁说:“下一站,准备去哪里?”
  我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这个得看下一个客户,想走哪个路线。”
  又猛地灌酒,连连喝了几大口之后,吴一迪的眼眉垂下半分:“以后,就这样过了?”
  我忽然笑了,是那种很天真很无城府的,特别简单的笑意。望着吴一迪,我淡然:“难道在你看来,我过得很落魄嘛?”


第145你永远胜过别人

  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吴一迪说:“我一点也不认为你现在过得落魄。或者你现在的生活状态,才是你真正追求的。可是伍一,你始终是个女孩子,你才二十多岁的光景,你可以属于美食,属于美衣,属于繁华,属于各种各样可能的享受。你可以过得安稳过得柔软过得舒服,而并非一直这样风餐露宿,不断地行走在路上,用消耗体力来交换生活。”
  我小小地呷了一口啤酒,又抓起宵夜档老板刚送过来的火辣辣的烤串,大口地咬了一口,这才慢腾腾地说:“你是认为我活得太糙了啊?”
  再次摇头,吴一迪的眉头蹙起半分:“你有做广告的才华,你的才华可以让你以更轻松的状态,去获取生活所需。你喜欢户外,可以在工作之余,轻轻松松地走一些轻路线。生活着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你没有必要选择最痛苦最危险的一种。”
  停顿几秒,吴一迪敛眉,鼻子轻抽:“前几天看一些户外论坛,鳌太路线又出事了。”
  我板滞几秒,随即故作轻松:“总有些轻视大自然,没有做好足够准备的驴友,给鳌太制造新闻,鳌太表示,它很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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