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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共余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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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我远一点,不然就让她好看。当时受到分手打击的我,已经没有招架力,连最基本的理智和逻辑都失去,我被我妈和那些人绑着带回家关了一个星期,完全跟外界断了联系。等我从那个禁锢着我的房间里面出来,我得到的,是林思琪的噩耗。她在医院吃了一大捧的安眠药,等到护士发现的时候,洗胃都晚了。我见到林思琪的最后一面,是在医院的太平间,她瘦弱的身体,安安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铁板上,那张曾经生动无限的脸,惨白,皱成一团。她的指甲里面,还残留着海沙,她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如果不是特别绝望,她断然不会以不干不净的面目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这里,吴一迪的声音已经变得断断续续,我抬去眼眸看他,小心翼翼一句:“吴一迪?”


第140她撞上你,实属意外

  循着我这一声叫唤,吴一迪的身体晃动一下,他的脸微微扬起,于是我看到了他满脸的脆弱和自责。
  却又像一只孤独的鸵鸟似的,完全被回忆的潮水淹没,吴一迪像是开启了疯狂模式,他继续说:“在我特别狂妄自大的18岁,我遇到爹不疼妈不爱没有家庭温暖的林思琪,我那么狂妄地认为,我是她生命中的救世主,我能拯救她,我能给她另外一种明媚的生活。可是偏偏的,她不过是因为感动跟我走近一些,就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以为我是救世主,事实上我更像一个凶手。如果没有遇到我,如果那一晚我没有执意要出去,如果我不带林思琪去那么偏僻的海边,如果当初的我能成熟一点,强硬地对我妈说不,保留自己的理智,把林思琪一同带回去,她现在说不定有别样的生活,她可能会嫁一个她不那么爱,但却极度疼爱她的男人,她童年时期少女时代的所有温暖缺失,都可以有别样的圆满,但她运气不好,她遇到了我,所以关于她的故事,在18岁那一年,戛然而止。”
  整个偌大的病房,似乎都被那些悲凉的气息渲染,我的心禁不住绷得难受,又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冲淡这样的气氛。
  沉寂了一阵后,吴一迪再一次仰起脸,他冲我苦笑一下:“去殡仪馆送完林思琪回来,我不吃不喝持续了将近十天,每天被按着打葡萄糖,才算是活了下去。把林思琪深埋在身体的某一个角落之后,我似乎开始了新生活。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以前那些简单天真的初心。我变得孤僻多疑,之前毛躁的性子,经过时间的沉淀,慢慢变成一成不变的严肃。随着时间的推移,再随着我越来越多的人生阅历,我总隐隐觉得林思琪的事件,远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我像是中了邪一般,开始在暗地里调查林思琪可能得罪过的人。在用排除法,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排除掉后,我把目光锁定在我妈,林思爱的身上。查我妈,非常简单,因为我与她朝夕相对,没多久我就判断出,她能去海边绑我,不过是出于爱子心切,她没有对林思琪下狠手的动机。”
  “我妈被排除之后,只剩下林思爱。为此,我开始用怀念林思琪这样的借口,再次和陈图林思爱有所交集。虽然跟林思琪生活在同一个家里,但林思爱是林家真正的血脉,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和林思琪有很大差异,而林思爱又是那种极度聪明的女孩子,我尝试过不动声色地套她的话,都被她以打太极的方式跳过去,她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她可疑。她越可疑,我越不敢打草惊蛇。在我大三那一年,林思爱的家里,产业突然被恶意并购,林家彻底破产,不久后林思爱和陈图分手,她彻底消失不见。我找人翻过她的处境记录,一片空白,了无线索。我找不到林思爱,只能死死盯着陈图。毕竟陈图和林思爱曾经那么亲近,如果林思爱真的有点什么,说不定陈图会知道一二。”
  又像是被什么呛住了般,吴一迪连连咳了几声,他的目光全数落在我的脸上,语气变作黯淡:“后来,失恋后的陈图,也从校园里面消失,他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参加。消失了一个多月后,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开始拉赞助做旅游业。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决定毕业后,暂时不回去友漫,我要做与旅游业对口的广告公司。我只有不和陈图彻底断掉联系,我才有可能蛰伏着,才有可能,把真正害死林思琪的凶手绳之于法。”
  已经完全刹不住话匣子,吴一迪再看我:“我的疯狂支配着我,顺道毁掉了你的生活。”
  “大三暑假期间,我一个机缘巧合,在陈图的社交网上,发现了卢周的踪迹。我一直翻了4个陈图的社交方式,上面都有卢周对他留下的辱骂,不外乎骂他强奸犯之类的,陈图没删卢周的辱骂,也没有任何的回复,我直觉认为,这当中肯定有什么渊源。于是我找到了卢周。用我在友漫的便利,我许诺给卢周心动的利益,他把你和陈图那一段过去出卖给我。和林思爱分手之后,陈图这个人不近女色,也滴水不漏,我决定把你作出突破口,赌一把。找人翻查了你,知道你也考取了深大传媒学院,我只觉得这是天意,这是天在帮我。在掐中你来校的时间后,我来到迎新处,那一天是我们第一次会面。”
  我的身体一僵,忽然脱口而出:“后面的不用再说了。”
  却像是执拗,吴一迪挥了挥手,说:“你让我说,我快被愧疚感逼疯了。我不想把自己逼成神经病,你让我自私一点吧。”
  我张了张嘴,竟然语塞。
  话语权再次回到吴一迪那里,他的眉头轻蹙了一下,又说:“见到你那一双布满茧子的手时,我在潜意识里面,有半点动摇,可是我一想到人生被定格在18岁那个夏天的林思琪,我狠了狠心,最终还是决定按照自己之前的思路,跟你熟起来,慢慢找机会,把你推到陈图身边去。”
  “我千算万算,算对了很多东西。可是我算不到的事,我会在这个算计的过程中,爱上你这个被我算计在鼓掌上的棋子。在你读大学的漫长四年间,我有无数的机会,能自自然然地把你送到陈图的面前去。我却一次又一次地犹疑,一次又一次地止步。我甚至想过放弃,安安静静地待在你的身边,看看我能不能走进你的心里。可是,在某一个晚上,我忽然梦到林思琪,她问我是不是要放弃她,是不是不想给她翻案。我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那个梦让我在浮沉中作出艰难的决定,毕竟离李思琪的案件,时间越远,翻案的机会就越微。我间接欠李思琪一条命,不为她做点什么,我没法自我救赎。”
  嘴角咧开,吴一迪苦笑的幅度更大,满嘴苍凉:“我因为欠着林思琪,选择牺牲无辜的你。现在,我欠下的东西,又多了一笔。看吧,这就是人生,啥事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往往可以选择怎么样的开头,却无法掌控结局。”
  我板滞几秒,也是苦涩笑笑:“不怪你。”
  怔住几秒,吴一迪的脸上突兀露出神采:“真的不怪我?”
  咬了咬唇,我摇了摇头,说:“就算是你曾经帮我和陈图牵了个头,如果我能守得住自己的心,后面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说到底,是我骨子里面,藏着受虐基因,非要一次又一次被同一个人虐得满地找牙,撞得头破血流,才会回头审视那一地狼藉。我所有的可悲,大部分来自我自己。”
  若有所思一阵,吴一迪的表情舒开一些,他冷不丁跳跃说:“喝点汤,怎么样?”
  再直了直身,我的精神回来一些,支着脑子一阵,我真的没有任何吃东西的欲望,于是我勉强撑着,假意的冷静:“为什么我会在坪地医院?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是在梅沙环山道g6路段出的车祸,前面撞我的是谁我不知道,但跟我追尾的是林思爱。还有,吴一迪怎么是你送我来医院?”
  可能觉得他已经打开了我的突破口,吴一迪挪过去一些,抓起床头柜上面那个保温杯,他埋下头去,一边拧开盖子,一边说:“在前面撞你的,是一个喝多了的醉鬼,因为头颅被多次撞击,送院不治。跟你追尾的,确实是林思爱,她被陈图带走,没有大碍。按照现场的痕迹探测,她撞上你,实属意外。至于我…。”
  停顿几下,吴一迪的目光转向别处:“那天你情绪那么不稳定,我实在放心不下,一直跟着你。从公司跟到沙尾,一直在你家楼下附近守着。后来你出门,我立刻跟在后面。只是我的车跟着你上了梅沙环山道后,在g3段抛瞄,耽误三个小时,我去到现场,正好遇到陈图抱着林思爱离开。而我把你揪上来之后,就近把你送来这里,顺便帮你在友漫请了假。”
  我哦了一声,目光转向别处,语气散淡:“或者我应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加上在白云嶂上面的那一次,我欠你两次。”
  却没有接我这个话茬聊下去,吴一迪继续跳跃:“刚才,你问我要地址,做什么?”
  手指拧起来,即使我内心翻江倒海情绪涌动,表面却波澜不惊没有情绪渲染:“陈图让我给他发地址,他要给我寄离婚协议书。”
  似乎受到了惊吓,吴一迪手上的保温杯盖子“哐当”一声落地,他自然是没顾得上捡,就急急问:“离婚协议书?”
  我挤出一个笑容:“对,我就要解脱了。”
  “简直混蛋!这个混蛋,看来是要有人收拾收拾他了,什么玩意!我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几乎是从椅子上蹦起来,吴一迪的青筋暴起,脸色骇人,他重重地把保温杯顿在柜子上,手已经伸进衣兜里面,掏出了手机来。
  与吴一迪的愤怒不一样,我显得风淡云轻,似乎要离婚的我不是我,而是他吴一迪,淡淡的,我说:“吴一迪,你一直不是那种愿意过多干涉别人私事的人。”


第141钱留着买药吃吧

  青筋依旧,吴一迪的怒火,却越烧越烈,他平时那么温文尔雅温良谦恭的人,嘴里面竟然冒出几句:“我要去收拾收拾陈图那个王八羔子!老子要去打醒那个傻逼男人!”
  我却更平静:“淡定。”
  嘴角连连抽搐几下,吴一迪的脸,因为情绪激昂而有些变形:“他在车祸现场放着自己的老婆不管,带走别的女人就算了。差点害得一尸两命,这事也算了。你住院那么多天,他不闻不问一个电话没有玩失踪都算了,他踏马的跟你结婚才多久,他之前跟我说得好好的,以后好好对你,他简直就是放屁!老子要去教训这么个孙子,什么玩意!”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家教良好,素质极高的吴一迪,也能有张嘴闭嘴脏话连连的一面。这非但没有影响到他在我的这里的印象,我反而觉得此刻的他,形象显得更饱满,算是沾了点儿地气。
  可惜我的内心满是疮痍狼藉一片,自然没有心情去贫嘴一句说,吴一迪你总算从高冷的云端降落到地面上了。
  没有多少余力,我微微侧了侧身,说:“我不希望有人插手我的私事,不管是以任何方式。”
  面部的表情僵了一下,吴一迪似乎有些讪讪然:“我没有别的意思,伍一。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减轻我的负罪感。”
  勉强笑笑,我:“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很遗憾,我最终没有如你所愿,彻底成为陈图的软肋,也不能为那个定格在18岁的林思琪做点什么。至于你我之间,如果非要算上一笔,不管是你曾经设计我也好,我在白云嶂得到你的帮忙,这一次又承你的救命恩,如果你不介意让我占点便宜,那我们扯平吧。”
  张了张嘴,吴一迪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迸发出来,可我已经乏到极点,内心也如同经受不得任何触碰摆弄的水豆腐,随便颤动一下就能彻底破碎,我不动声色:“我想喝汤。”
  喝了几口汤之后,我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我央吴一迪去帮我找来一个笔记本,实在没有心情洋洋洒洒地写一个长篇大论的辞职信,我最终言简意赅,敲下简单的数十字。
  下午五点出头,吴一迪出去帮我买汤饭时,我收到了陈图用顺丰加急寄过来的离婚协议书。
  他真是有心。
  就离一个不靠谱的婚,一个他陈图压根没有付出过真心的坏到了极点的婚,需要他林林总总罗列出厚厚的一沓,我连翻开看上一眼,都觉得是对自己的践踏,于是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干脆利落的签上自己的大名,把它装好,封好。
  顺丰的收件小哥,过来把快递拿走时,我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半分,但我也没有哭。这个世界曾经对我满含恶意,后来陈图告诉我,善意总是隐藏在恶意中,他温暖过我。但他不能好人做到底。现在,我不过是又重回恶意的混沌中,仅此而已。
  六天后,我康复出院,吴一迪把我送回沙尾,我正在埋头安静打包那些婴儿的衣服袜子什么的,我的手机响起。
  拿过来一看,打来的是陈图。
  “离婚证拿到了,你过来拿一下。”
  满是冷漠疏远。
  在陈图的身上,我总算见识到了一个男人,最翻转的丑陋面目。
  他对着我演深情脉脉的时候,在他面前我俨然女王,我是他世界的中心,我在他的心尖上,哪怕我的步伐太重曾经踩痛他,他也不会用他的冷漠来扎我。
  到他不愿意再陪我演这场虚伪的所谓深爱戏码,在我面前的他,恢复对待所有人的高冷态度。
  对比他现在的态度,我想想我曾经在他的身下承欢,竟是一阵恶寒。
  好在,我的心随着那个夜晚,陈图一句:“救林思爱,救大众车上面的那一个。”死去一半,再随着那个有点儿跳动被我万分期待着的小生命,化成我身体里面的深刻烙印,彻底化成白灰。一捧白灰,又怎么可能,再被激起半分的波澜。
  淡淡的,我说:“不必。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快递过来,到付。”
  似乎耐着极大的性子,陈图在那头沉寂数十秒,他又说:“除了香蜜湖这个物业,我名下振业城,蔡屋围,国贸,蛇口沃尔玛,大芬油画村,西丽大学城,以及宝安灵芝公园这几个物业,都过户给你了,这么多资料,快递不安全,我当面交给你,比较好。”
  呵呵,我没有细看离婚协议书上面的任何一项,要不是陈图提起,我还真不知道,他对我出手那么大方。
  可惜,我是那个被他一颗糖就能哄走的姑娘,也是十座金山也换不到我一句好话的腹黑天蝎座。
  淡淡一笑,我说:“不必了,这些物业我不要,你应该把它们全部卖掉,钱留着买药吃吧,毕竟你,以及你们一家,都病得不轻。”
  似乎被我这么挑衅的话,弄得很是气结,陈图彻底暴露了他的没有耐心,他的声音略有提高,不耐更重:“香蜜湖这边,你的东西,怎么处理?放置闲杂物的那个房间里面,你那些户外用品,全都在,还有你衣柜里面的衣服什么的,到底要怎么弄?你别妄想我帮你收拾给你发快递,你想要的话,自己过来拿。”
  我不是那种挥霍的人,对于我那些户外用品,也是我这几年以来省吃俭用添置下来的,丢掉它们我很不舍,可是在白云嶂那一次,它们已经沾染上陈图的气息,既然散了,就要干脆利落,我不想留点所谓的纪念品,在往后的日子里面,给我平添不痛快。
  散了就散了,留点东西让自己抱着痛哭的行为,简直傻逼到不能再傻逼。
  更何况,要我为一个在生死关头毫不犹疑丢下我的男人,让我怀着他的孩子在寒风中面对黑压压的深渊的男人,他不值得我为他掉下任何一颗眼泪。
  而哪怕我多想再见他一面,我也会克制,就算我克制不下,我也会拿根绳子绑住我自己。
  还好,我的表现让我很是满意。
  语气更淡,我:“你扔了就好。”
  撂完这句,我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
  陈图又再打来,我视而不见,等铃声响完,我编辑了自己的地址发了过去。
  两个小时之后,他回过来,我点开,一个简简单单的句号。
  他可能是手误,也有可能是想卖弄一下自己的浪漫情怀,可惜我宁愿把一毛五拿去喂狗,也不愿意再给他回一条信息。
  把手机丢到一边,我继续去收拾东西,收拾完,我又盘点了一下自己所有银行卡上面的存款,又查了一下关于那场事故的理赔进度,就此出门,坐公交车回去友漫。
  在按照约定的时间,我回到友漫后,先回去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早在我把辞职信交给吴一迪,让他代我交到人资部后,小段她是听到多少风声的,我正安静地收拾着,她过来,满脸怅然:“伍一,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来,冲她淡淡浅笑:“我这不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却一个箭步上前,小段直接发挥东北大姑娘的爷们气派,她说:“我这里憋着气呢,我想去干死陈图那孙子。他妈的要结婚的也是他,说离就离的也是他,他以为他是个爷啊,他妈的以为他开染坊的,说是啥色就啥色!那德性,我忍不得了!卧槽!”
  我急急制止:“小段,这里是友漫。注意点影响,有些话不要说,这是为你好。等会我收拾好东西,我会带你过去找一下吴一迪,后面你就跟着吴一迪。”
  重重锤了一下办公桌,小段又一句:“这破地方,老娘呆不呆无所谓,大不了我也辞职跟着你继续去开工作室啊!”
  瞥了小段一眼,我语气淡淡:“我应该不会再开工作室了。小段你和刘纯不是在攒钱,想要在深圳或者惠州买房安家好结婚,你就别倔了,别跟自己过不去。友漫的待遇,相比同行,算是很好了。你就别折腾,别跟个幼稚园孩子似的为了所谓的义气,把这么个好工作弄丢了。”
  瘪了瘪嘴,小段勉强笑笑:“这现实真他妈的现实,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顿了一下,小段凑过来,说:“我帮你收拾东西。”
  正当我和小段忙儿得热火朝天,我刚来到友漫时,曾经向我展露过善意的总裁办公室后勤主管汤雯雯,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前,敲了敲门,声音轻柔,让人如沐春风般,她干脆利落地说:“伍经理,陈总找你过去一趟。”
  我怔然几秒,很快说:“好。”
  坐在陈正的对面,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他面前的烟灰缸,已经满了,但陈正似乎并未打算停止抽烟。
  在烟雾缭绕中,他睥睨了我一眼,语气没有波动:“陈图那混小子,在钱财上,有没有亏待你?”
  我断然想不到,陈正喊我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陈图有没有给我分家产。
  看来,我和陈图离婚的事,看似低调,实质上,似乎全世界都知道了。
  对于陈正,其实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说话高深莫测,在工作上,他处事方式干脆利落,颇具魄力,在某种程度上,我很认可他这种拎得清的领导。而现在,我还脚踏在友漫的领地上,他自然还是我的领导,我当然不会丢给他一句:“你儿子说要分给我很多套房子,但我让他留着,买药来吃。”
  板滞几秒后,我淡淡应声:“我有手有脚。”
  脸上的表情无异,陈正把烟随意丢到烟灰缸里面,他冷不丁说了一句家常话:“后面,有什么打算?”
  在我和陈图,还有着婚姻维系的时候,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算是我的家公,我都不曾与他有过半句家常聊天。到现在,我和陈图的婚姻走到尽头,我也将要从友漫离职,再来家常,不显得别扭?
  反正,我是被别扭到了。
  不想继续这场漫无目的拉家常,我正了正身体,更淡:“陈总找我,有什么正事么?我正赶着收拾东西,晚点还要去人资部办理离职手续。”
  大概是被我正儿八经的这么两句话,弄得有点儿措手不及,陈正的脸上掠过些少讪色,但很快恢复过来,他将所有目光的焦点落在我的脸上:“我虽然作为小图的父亲,但对于你和小图的婚姻走到尽头这事,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插手不得。我就算多怨气,小图不知道是被什么猪头糊掉了心智,也无能为力。至于你提请离职,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和理解你为了避嫌作出的选择。但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你的工作能力,我可以看得到。在这里,我想以一个上司的身份,诚挚地挽留你,留在友漫。如果你不想继续留在深圳,与某些人碰面,影响心情。那么友漫在境外,也有分公司,我会尽量满足你所有调任的申请。”
  我不禁莞尔:“我来到友漫的时间不长,很多工作都没有完全上手,这期间还给陈总制造过大大小小数个麻烦,陈总现在出言挽留,是不是显得不妥?”
  停顿几秒,我又自嘲地笑笑,说:“更何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当初邀请我过来友漫的初衷,自然不是因为看中我开发过大大小小50多个经典的案例,也不是看中我是一个资深的驴友,你更不是看中我极具天赋,毕竟在深圳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缺少的从来是机会,而不是人才。”
  脸上再次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讶,陈正侧了侧头,瞥了我几秒,他的嘴角微动:“你说说,你认为我当初邀请你过来友漫,最初衷的目的是什么?”


第142你让我更欲罢不能(感谢大家打赏,加更)

  脸上自嘲的意味越演越烈,我的声调却淡如开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在邀请我过来友漫之前,你正在着手收购宝轮,毕竟宝轮公司手上持有已经开发成熟的驴友在线项目,这个项目已经进入了随手捡钱的白热化阶段,如果友漫最终掌管这个项目,那么驴友在线,可以很大程度地推进私人订制项目的进程。总之对于友漫来说,只要在控制好成本的情况下,把驴友在线弄过来,都可以以最小的风险,去捡钱。”
  诧异更浓,陈正的嘴角大幅度抽动,他的声音变沉:“你继续。”
  垂下眼帘,我别开陈正的目光,说:“你具体操作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我敢确定的是,你邀请我过来友漫,初衷不过是为了加速收购宝轮的进程。毕竟,有一类人,她不喜欢隔空打鸟,她比较喜欢凑近对手,直击七寸,打一个措手不及。你这盘棋,下得非常漂亮,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收入囊中。”
  我的话音刚落,陈正的双手突兀合在一起,他连连击了三下,再次直视我:“不得不说,你真的非常聪明。我不否认我刚邀请你过来友漫上班,确实是利用你来加快收购宝轮的进程,我在这个过程确实把你当成一枚兵行险招的棋子,但现在,我是满怀诚意让你留下来。”
  我轻笑:“一枚走得再好的棋子,说到底也是一枚棋子,可惜我不会因为成为你眼中一颗被你欣赏的棋子,就会沾沾自喜。你作为友漫的管理者,为了友漫的利益,作出任何符合法务常规的事,无可厚非,但不代表我愿意跟着一个把我当成棋子利用的领导。游戏有游戏的规则,职场有职场的规则,而我伍一,也有我自己的规则。我很感谢陈总在我辞别之前,对我作出的一些诚意挽留,我晚一点还有别的安排,先行一步了。”
  说完,我站起来,径直想朝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陈正没有任何后缀词的一句:“以后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隔断了和陈图的维系后,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后有需要帮到的地方,能以什么样的理由找陈正来帮忙,我自然是笑笑,对他这句话听而不闻,独自从他这偌大寂寥的办公室离开。
  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我领着小段,去了吴一迪的办公室。
  他正忙着,不断地埋头签字,我和小段坐在软绵绵的真皮沙发上,静候着。
  半个小时后,吴一迪停下手来,他很快坐到我们对面,他移了一下手表的位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段,说:“我会安排邱燕带小段。”
  到底是上道,小段很快说:“谢谢吴总。”
  看她反应的敏捷程度,我倒是放下心来,就冲她这点,她以后不至于在友漫,被人弄得太厉害。
  不多时,吴一迪通知邱燕过来,把小段带了过去。
  偌大的空间只余下我们两人后,我正要张嘴告辞,吴一迪将原本摇曳着的目光,定在我的身上,冷不丁的说:“伍一,以后怎么打算?还是在深圳发展么?不然这样?之前环宇的资源,我手上还有一部分,我把这些资源给你,你重新弄自己的工作室?”
  伸手拢了拢头发,我摇了摇头:“千万别。我最怕欠人情。什么都容易还得清,就人情难还。”
  停顿数秒,我随即又淡淡说:“我在环宇上班那一阵,最想做的事就是,哪天我手头上有所松动,我肯定不会再满足于只在深圳周边走走小打小闹地玩儿户外,我应该去一些高难度的路线,比如去我国出了名艰难的鳌太穿越线走走,再去新疆乌孙古道走走看看。如果时间充裕装备够力,我还想去走个狼塔c+v。我大把没有完成的事情要去做,不需要做什么打算。”
  眉头全数蹙了起来:“伍一,不管你说的鳌太也好,乌孙古道也好,狼塔c+v也罢,据我了解,都是常规户外最高级别难度的,而且鳌太那条线,因为鳌太的天气变幻无穷,有多少人有去无回,你是不是看不开,非要玩儿那么大?”
  我怔住:“吴一迪,你可以啊,你不玩户外,还能知道鳌太。对于深圳挺多喜欢打着驴友的旗号出去玩儿户外的人,都未必有多少个知道鳌太的。”
  眉头拧成一团,吴一迪语气淡淡:“白云嶂事件后,我关注了一下。”
  垂下眉,吴一迪又来一句:“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多了解一下户外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你欲罢不能。可事实上,我并没有因此弄清楚户外的魅力,反而在这样的过程中发现,你让我更欲罢不能。”
  语气,满含凉意和惆怅。
  这算是吴一迪长久以来,对我说过的最炽热也最小心翼翼的情话了。
  我呆滞数十秒,随即说:“吴一迪,我是一个失婚妇女,你大好青年,应该多点考虑那些没多少过去的姑娘儿。在我看来,倒有个蛮合适的人选。宋小希,天真浪漫没心眼,我觉得她蛮适合你的,你不妨考虑考虑,主动约吃饭逛街看电影,说不定宋小希这把火,没多久就把你给点着了。”
  却不想,吴一迪满目黯然:“如果我仅仅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女人而去找她,那简直是人渣的行为。可能我古板迂腐,我认为不倾注了真心实意的感情,不要也罢,不能以婚姻为目的的恋情,不要也罢。伍一我是一个有正常思维的成年人,我知道我要什么,不要什么。”
  气氛压抑到喘气不来,我适时掏出手机看了看,说:“我还得去人资部办理离职…。”
  把我打断,吴一迪的语气恢复淡然:“伍一,你别因为我刚才那些话而有压力。经历了那么多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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