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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共余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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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被他措不及防地戳穿,我满是苦涩,眼眶似乎有热意涌动,于是我硬着头皮,不作声。
  陈图的手伸过来,轻轻触碰了我一下:“生气了?”
  “伍一,理我一下咯?”
  “小女王,转过来好不?”
  “亲爱的劳动节小姐,你有一个老公正在心急地等你的回应。”
  “国际劳动节,你要亲民一些。”
  “老婆,如果你坚决装睡下去,那我只能使用最高段数的方式把你叫醒了。”
  陈图的手,钻进被子里面,手覆在我的后背,抓了一把。
  我一僵,禁不住睁开眼睛,转过身去瞪他:“你要干嘛?”
  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嘚瑟,伴随着星星点点的无赖神色,陈图凑过来,手依然不老实地上下浮动游走,他笑嘻嘻地张嘴,一张嘴就是不正经的流//氓话,不怀好意:“我一直喊你,你都没理我,我打算用特殊的方式把你叫醒。”
  我的心里面有说不出的烦躁,一把抓过他的手就狠狠丢开:“别碰我,我烦着。”
  却挨过来彻底贴着我躺下,陈图的手环过来抱住我,还算老实没再继续对我上下其手,他总算正经了,声音很低沉,语气很诚恳:“老婆我错了,跪求原谅。”
  我哼了一声:“你错了吗?错在哪里了我不知道。”
  加重力道抱着我,陈图的声音有些沙沙的:“老婆我真的错了。我错了很多项。第一,我不该船单滚了一半丢下你就跑出去。第二,我不该不回你信息。第三,我不该夜不归宿害你担心失眠。”
  我竖着耳朵,认真地听着陈图说的每一个字,我就怕自己听漏了哪一个,到时候要错怪他。
  可是他列了那么多项,没有哪一个为他撒谎道歉。
  心里面烦躁到了极点,我差点就要爆一句:“陈图你丫的是不是大半夜出去见了林思爱,需要这样藏着掖着对我撒谎!”
  可是我知道,在没有弄清楚真实情况下,乱说一通太过伤人。
  眉头皱了一下,我挪动着半脱离陈图的禁锢,又罗织了一下词措,才缓缓开口:“陈图,你说,你和吴一迪约在哪里见面了?”
  抱住我的手僵了一下,陈图的声音变轻不少:“南山。”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陈图之间的沟通,已经慢慢变成他藏匿,我不动声色去深挖这样子了。
  我觉得自己简直就要化身侦探和问审警员了。
  内心满是苍郁的凉,我咧开嘴,慢腾腾说:“陈图,昨晚你刚刚出去,我睡不着就玩微信,刚好刷到宋小希发的朋友圈,她po了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有吴一迪和我以前在环宇时候的同事邱燕,他们都在罗湖苏荷酒吧喝东西。”
  将我再一次抓回他的怀里,陈图接上我的话茬:“后面你主动找吴一迪,问他是不是他约了我去谈事?”
  我迟疑了一下,最终微微点了点头。
  陈图放在我腰间的手,慢慢变得灼热,他的气息逼过来,声调提高了半分:“所以伍一,怎么的都是你的吴师兄说的话可信,而我只会骗你是不是?”
  原本我觉得自己挺理直气壮的,被陈图这么一句,我瞬间觉得自己是理亏的那一个。
  气氛僵了一阵,我扁了扁嘴:“不是。我只是…。”
  粗暴打断我,陈图的气息更粗重:“你能不能少点跟吴一迪联系!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介意我介意!伍一你就不能做做好心,让我有点安全感!”
  好吧,我彻底成了罪人。
  而陈图,似乎对我撒谎,都不算是大错。
  心里面冒出淡淡的苦涩,和浓浓的疲惫,我抿着嘴一阵,说:“那就算是我错了吧。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如果我作为你的妻子,连你昨晚夜不归宿,到底去见了谁做了什么事,我都没有知道的资格,那我以后不问就是了。”
  却不知道怎么的,就偏偏要跟吴一迪杠上,陈图的眉头连连耸了几下,他的嘴角抽搐拧起一阵,他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几句话:“有好几个晚上,你说梦话,叫了吴一迪的名字。”
  陈图这句话,越到后面声音越轻,却一字不漏落入我的耳中,尖锐无比,也彻底刺痛我的灵魂。而陈图环在我身上的手,在说完这句话后,徒然松开,他挪着离我远了一些。
  像是被硬物撞击心房,钝钝的沉重感压上来,我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陈图的脸,声音禁不住颤抖:“陈图,你不要乱说。”
  嘴角继续抽动,陈图的眼神一片暗涩,声音颓然无力:“我没有乱说,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更蒙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在说梦话的时候叫吴一迪的名字,这不科学!陈图你是不是听错了?我睡着的时候你不也睡着,你睡得迷迷糊糊的能听见啥?说不定我是说了别的,你误听。”
  “是,我是睡得迷糊,可是你喊他的名字,我就会惊醒过来。”嘴角略过一丝苦笑,陈图又说:“可是我只会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肯定是我听错了,然后抱着你一起睡去。”
  我呆若木鸡,我很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心虚的辩白。
  咬了咬牙,我朝陈图那边挪过去一些,将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送到他的怀里,我一直拱一直拱,很是艰难地说:“老公。”
  陈图的手凝固着,一动不动,也不避开我,他重重一声:“嗯?”
  我鼻子抽了一下,声音都变得不稳:“我和吴一迪,如果要有点什么,早就有点什么了。我们又怎么可能谈恋爱,接着结婚嘛。”
  手无力地搭在我的身上,陈图的声音满是寂寥:“那是因为五年前有个不长眼的混蛋,借醉行凶侵//犯了你,让你烙下一些不好的印记。不然你或者早就选择了吴一迪。”
  “毕竟不管是外形也好,能力也罢,我和吴一迪相差无几,他比我更有优势,他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以一个特别好的印象开始。而我,像一个人渣,毁掉了你很多憧憬。”
  我真的感觉自己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原本想跟陈图问责的,特么的这么一来,我就一身黑!
  我觉得再这样解释下去,只会越描越黑。咬了咬牙,我决定出大招。
  酝酿了一下情绪,我主动凑过来亲陈图的脸颊,脖子,和耳垂。
  其实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时光,在这事上面他永远来得主动,我从来都是被动接受和享受的那个人,难得一次主动,简直就跟一头蠢猪在啃咬竹笋那般。
  陈图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的声音却变得粗重:“怎么?”
  手钻进他的衣服里面,我来回游走,我艰难地说:“想要让你**我。你管我在梦里面喊了狗蛋还是张三李四,反正我只心甘情愿让你**我…”
  陈图的眼睛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小东西。看我怎么招呼你。”
  这是我们迄今为止最激烈的一次,我完全忘了在此之前我还在为他骗我的事生气,而陈图估计也把我在梦中喊着吴一迪名字的事抛到九霄云外,我们就这样尽情地纠缠奔腾,用尽了最激荡的热情。
  洗完澡出来,我裹着毯子看着满地的狼藉,再回想不久前自己的疯狂,脸燥红不已。
  正晃神,陈图用手勾住我的脖子,把我勾过去,我随之跟着陈图倒在床上。
  寂静一阵,陈图说:“做完了,咱们来接上刚才的话题。”
  我整个人蒙圈了,我靠啊,我都牺牲了色相,陈图这是提上裤子不认人,还要继续问责我啊?
  见我一脸沮丧,陈图用手掐了掐我的鼻子,他一脸不怀好意:“小样,我蛮喜欢你向我表达忠心的方式,以后多多益善。我就喜欢你这种能张嘴就污的老司机。”
  我用拳头捶打他:“你再这样,我打死你啊。乱说。”
  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在胸膛前,陈图的语速突兀变缓,脸色也变得认真了一些,说:“行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皱眉:“我真的对吴一迪没什么!”
  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陈图的眼睛闪烁一下,说:“嗯。”
  停顿几秒,他冷不丁说:“伍一,我昨晚,其实是呆在医院了。一整晚都待在医院。”
  我呆滞几秒,急急攀上他的手臂:“你呆在医院干嘛?谁出事了?”


第128你可以爱着劳动节,也可以爱国庆节

  喉结微动一下,陈图瞥了我一眼,他的语气淡淡,吐出三个字:“邓关凤。”
  轰的一声,像是有炸弹在我的脑海中轰炸过一般,我满是凌乱,我的手无力垂下一些,像是被人勒住咽喉般,我很是艰难地挤出一句:“她怎么了?”
  陈图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没多大事。就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和在惊慌失措中崴了脚。”
  心乱如麻,我:“嗯?”
  声音几乎沉入地表,陈图说:“昨晚,吴一迪无意间在办公室听到了陈竞打电话提及了邓关凤。吴一迪从陈竞那个电话中分析出邓关凤和你的关系,他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陈竞这个人阴晴不定,我不知道他找邓关凤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我怕我跟你透露了,你会因此担忧,却又因为自己的倔强纠结,可能彻夜难安。”
  “所以,我决定先过去看了看。”换了个姿势抱着我,陈图沉沉呼了一口气,语气骤然变作我捉摸不透的情绪:“过去才知道,原来陈竞主动找上邓关凤,说他有办法让你乖乖给伍小菲捐肾,约邓关凤过去商议一下对策。邓关凤去了之后,陈竞差点没把她掐死,质问她,为什么同样是她生的女儿,一个就当宝,一个就当草。邓关凤直接被吓坏了,脱离了陈竞的牵绊后乱跑,崴了脚。”
  原来自从上次邓关凤被我拒绝后,她还没死心,她甚至为了伍小菲,能去到随意听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这种地步。
  呵呵,母爱真是伟大啊,可惜我太渺小,这样渺小的我,没有资格从邓关凤的身上分来一丝的关爱。
  即使心寒,其实我想问,陈图她没事吧。
  可是我觉得如果我问了,我自己都会鄙视我自己,这样犯贱的伍一,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样子。
  内心百感交集,我寂静一阵,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对此发表什么意见,最后我只能毫无营养:“哦,这样。”
  拍了拍我的头,陈图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他自顾自地说:“她真的没啥事,就是受了惊,崴了脚。也不算是特别严重,反正休养一阵就好了。”
  一片苍凉,我转过脸去,背对着陈图,说:“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我是怕陈图看到我汹涌而下肆意奔腾的眼泪。
  却不想,陈图的手覆在我的后背上,他轻拍了几下,说:“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我以为我还没有矫情到这种程度,事实上,我一张嘴就泣不成声。
  我以为我能哭出整个太平洋,可是才不过十分钟,我就乏了,干脆利落地给自己擦干了眼泪。
  故作轻松,我:“果然哭一阵排毒,瞬间觉得自己现在很牛逼。”
  又拍我的背,陈图沉默半响,语气缓缓:“我有办法帮伍小菲找到肾源供体,伍一,要不要给她,你自己决定。”
  迟缓几秒,我:“如果我毫不犹疑地让你帮,你会不会认为我犯贱?”
  将我的脸掰过来,陈图拍了拍我的脸,他盯着我,说:“不会,我家的劳动节小姐,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她嘴硬心软,也明白是非轻重。”
  我眉头蹙起,说:“你看着办吧。我睡一会,觉得累。”
  就这样醒了睡,睡了醒,这个有点小闹剧而又浑浑噩噩的周末,过去了。
  周一早上,我起来时,陈图已经做好早餐,穿戴整齐,我睡眼惺忪,他就过来抱我,说:“我今天得出差,先抱一个。不然好几天抱不着。”
  特么的,我真的烦死“出差”这个词了!到底是哪个傻逼发明出差这傻逼玩意的!
  心里面有点小小失落感,我却勉强撑住,说:“切,不就出去几天,干嘛的这是。”
  讪讪然,陈图有些郁闷:“你就不能让我尽情地抒发对你的眷恋啊。”
  甜蜜簇拥,我禁不住扬起嘴角,环手将陈图紧紧搂住,脸不断在他的身上蹭着,然后我意犹未尽地松开他,说:“快去快去,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当然,如果我知道,这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这么心无旁骛浓情蜜意地拥抱在一起,或者我不会如此急躁着放开,或者我会找来很强力的胶水,被他与我黏连在一起,就算纠缠在一起也是相杀,也好过我们后面隔着渐行渐远的距离,在疏远和冷漠中独自舔舐伤口,任由残酷的现实将我们撕开,留下一个血肉淋漓的断章。
  可是我不知道啊。我觉得我聪明了大半辈子,我腹黑了大半辈子,却总在关键的时刻犯糊涂,在最关键的时刻掉链子,于是一念之差,后面自然有千般的奔溃回馈我。
  于是,被我松绑的陈图,他很快笑嘻嘻地拉着行李箱出门,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朝我眨巴了一下眼睛,说:“劳动节,我爱你。”
  我拢了拢散落下来的头发,竟然浑然不觉与他贫嘴:“你可以爱着劳动节,也可以爱国庆节,哼,你太博爱,一点都不真诚。”
  陈图咧开嘴笑了,他的脸色一敛,说:“乖乖的,我走啦。”
  门很快被关上,陈图就此消失在我的眼前。
  应该说,对我浓情蜜意的陈图,从此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再次拢了拢头发,很快捣鼓着收拾好自己,出门去上班。
  也是巧,在电梯口时,我又碰到了吴一迪。
  猛然回想起陈图说我在梦中曾经喊过他的名字,虽然我很确定我没有,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自然是窥见了我这么个小动作,但吴一迪波澜不惊,他淡淡瞥了我一眼,冷不丁丢给我一句措不及防的话:“周五那晚,陈图没回家?”
  我用眼角的余光睥睨他一眼,愣是分不清楚他说这话,到底是啥意思。
  沉思片刻,我把目光拧向别处:“吴总,你明明给陈图打过电话,我问你,你为什么说没有。”
  耳边传来了吴一迪淡淡的一声轻笑:“伍经理,你可能健忘了,你并未有问我是不是给陈图打电话,只是问我是不是约了陈图谈事,我确实没有,难道我这个局外人,为了促进你和陈图的家庭和谐,还要适当扯点小谎?”
  我直接被吴一迪噎得死死的。
  再想想,他似乎说的有道理,是我不懂聊天,没把话说清楚,我现在哔哔个毛线!
  于是我尴尬地继续往后退了一步,抿着嘴不再说话。
  吴一迪咧开嘴,似乎是嗤笑了一声。
  进了电梯之后,那种尴尬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散去,我扶着桥厢门,只希望这电梯赶紧的。
  门开了,吴一迪走出去之后,我有种刚刚被被扼住咽喉,现在突然被松绑的轻松感。
  回到办公室,我刚刚打开电脑,真要去洗杯倒水喝,小段敲门进来,递给我一沓厚厚的资料,说:“伍经理,这是总经办给你下发的项目资料。”
  我刚刚接过来,小段又说:“还有这个。”
  说完,小段又递给我一个内部联络函。
  我拿过来一瞅,发函的是总经办,通知我下午两点准备出发,出差到湛江周边的一个渔村,去做项目的实地考察。
  我再看上面的出差名单,赫然看到吴一迪和邱燕的名字在列。
  至于我,因为级别不够,没有资格带上小段这个助理,于是这次出差,就是我和吴一迪邱燕三人同行。
  就像是吃饭磕了个石头那般,我有种说不出的郁闷感,却又无从抒发,只得沉默接受。
  于是我辛辛苦苦开着车来到友漫,连屁股都没坐热,又得折返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出差。
  下午,我提前10分钟来到公函上面标注的集合点,猛然看到许多天不见的刘承宇,他微微仰着脸在那里吞云吐雾,他的身旁,放着一个深灰色的行李箱。
  我直接懵逼。
  然而刘承宇也看到了我,他很快将那半截烟按熄了丢进垃圾桶里面,又是隔着五米的距离,他突兀咧开嘴角笑了,语气却还是欠揍的玩笑味道:“噢,接到友漫这边出考察项目的消息,我还有点不乐意,没想到友漫真是良心企业,给我这么个大惊喜。”
  停顿几秒,刘承宇的目光不断在我的身上流走:“前些天就听说友漫来了个美女项目经理,万万没想到是你。嗯,十几二十天没见着,还是那么美,真他妈的吸引人!”
  面对着刘承宇这种明明知道我结婚了,还踏马的出言调戏的人,我也是醉了。
  冷冷的,我剜了一眼,说:“刘总请你自重。”
  却反复与我的目光纠缠,刘承宇狠狠啐了一口:“我自重个屁。就那次白云嶂回来之后,老子有无数次的冲动,想把你从陈图那傻逼手上抢过来。”
  我:“。…。”
  就在这时,邱燕突兀出现在我的眼前。
  自从我来到了友漫之后,这是第一次跟邱燕打个照面,她似乎晒黑了一些,但脸上开始有点儿神采,她先是冲我们点头示意了一下,目光随即转到刘承宇身上,说:“刘总好。”
  不知道刘承宇和邱燕到底熟到了啥程度,邱燕在跟他打招呼时,他不迭地点头,瞬间恢复一脸正经,一张嘴就是正儿八经的客套话:“没想到这次项目考察,邱总助也一路同行,那肯定会事半功倍。”
  邱燕扯出一个淡定的笑容,也是满嘴客套:“刘总太抬举。我需要学习的地方有很多,希望刘总多点大方指教。”
  职场上那点儿狗屁套路,大家心照不宣,我看着真觉得心累。
  就在这时,吴一迪像是为了凑满一桌麻将似的,踩着点,也出现了。
  于是我又身心疲惫地看着他和刘承宇,走过场似的又客套一遍。
  客套完,也该是出发了。
  友漫给安排的出差派车,是一个八座还是九座的商务车来着,于是吴一迪和刘承宇就坐在前面,我和邱燕坐在后面,一路晃荡。
  在晃荡中,我给陈图去了个信息:“我也出差了。去湛江。”
  好像是隔了两三个小时,陈图才给我回过来,很简单一句:“收到,注意安全。”
  我竟然有点点失落,却又苦笑自己矫情。
  去到湛江,又是过海什么的,颠簸着来到南三那个小渔村,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把行李放到小巧但干净的民宿后,我们集合一起出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是在小渔村村头的一个海鲜食府,规模不大,但人潮涌动,生意特好。
  人一多,自然就吵闹,吵嚷嚷的简直跟菜市场一样。陈图给我打来电话,我坐在那里接听,压根啥也听不到。
  于是我只得胡乱冲着那头说一句:“陈图啊,你等等,这边太吵,我换个安静的地方给你打回去。”
  也不知道陈图是不是听到了,总之他挂了电话。
  从海鲜食府出来,我大概走了将近100米的距离,才彻底把那些喧嚣泡在脑后,急急给陈图回拨了电话过去。
  他很快接起,问:“还在外面?那么吵?”
  我迎着断断续续的海风,拢了拢被海风吹散的头发,说:“刚到湛江,还没吃饭,出来吃饭。”
  噢了一声,陈图说:“那么晚了,别吃太多。晚上没我给你暖床,要盖好被子。”
  “你和谁出差?”停顿几秒,陈图冷不丁这么一句。
  我被他的措不及防的一句弄得惊了一下,握着的手机差点滑落,我连连抓了几把,才把它彻底抓稳,我张了张嘴,原本想干脆利落地报上与我同行出差的人的名单儿,但一想到陈图死劲地吃吴一迪的醋,我迟疑了几秒,罗织了一下词措,小心翼翼地说:“有邱燕,我以前环宇的女同事,还有她的直系上司吴总,以及万成的刘承宇。四个人。”
  突兀的,陈图的语气变沉:“你说的吴总,是吴一迪对吧?”
  我觉得简直日狗!我原本跟吴一迪一毛钱的事都没有,现在整得好像我跟吴一迪有啥不可告人的纠缠似的!
  真是憋屈到不行,实在忍不住,我干脆利落地说:“陈图你丫能不能别再吃干醋啊,本大爷爱的是你,你要再这样我就要翻脸了!”
  我的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竟然传来了低低的一个女声。
  还是一个无比耳熟的女声!


第129为什么你的心里装着别人

  我肯定没听错,那分明是林思爱的声音!
  即使她的声音如此低沉,可是却依然那般委婉动听,她说:“陈总,可以开始了吗?”
  这句话,字面的意思,似乎昭示着陈图和她因为工作而维系在一起,可是偏偏她的语气,满是熟络的娇嗔。
  我浑身的血液,不断朝头上冲去,又像是被人用千斤顶狠锤了一下,我几乎是强撑着,却像是不太敢确定般,声音也不自觉变得颤抖:“陈图,是谁在跟你说话?”
  那头先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过了大概十几秒,陈图才慢腾腾:“伍一,你别误会。国际漫游和友漫,在珠海这边有一个合作项目,我过来了之后,才知道友漫派过来的代表是林思爱。我不是一个人过来,小林也在。”
  说完,也不等我回应,陈图又说:“小林,你过来给老板娘吱个声。”
  不多时,小林清脆的声音传来:“老板娘,晚上好,哈哈哈。我把手机还给陈总啦,你们继续恩爱哈哈哈。”
  随着小林银铃般脆生生的欢笑声,我虽然心里面膈应,却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纠缠这个话题。内心暗涌浮动,我握着话筒,沉思几秒,说:“那么晚了,还有工作要谈?”
  “这边出了纰漏,过来处理。”说完,陈图又追加一句:“刚刚忙完一波,想你,就借着工作的空档打给你。”
  百种滋味交替汹涌,我将目光投向远处黑黝黝的海面,最终长长地噢了一声,然后按下太多的情绪搅动,依然是一副很大方得体很善解人意地说:“那你先忙工作,注意身体。”
  嗯了一声,陈图说:“好。那你吃完饭,早点回去。”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陈图又添一句:“林思爱明天就会回去深圳了,伍一你放心。”
  电话挂断了之后,即使陈图很顾及我的感受,主动给我说林思爱的行程,我整个人还陷入沉思。
  我的脑海里面,不断交替播放着陈图与林思爱在一起的画面。
  就在我的想象力,差点彻彻底底谋杀掉我所有好心情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出来的吴一迪用一句话,就把我拽回现实。
  “伍经理,这里治安不好,大晚上你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在水深火热的我,惊悸一下,禁不住迈开了脚步,却才抬脚,就不慎踩住一个小石子,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摔去。
  可是,我没有机会摔个狗啃泥,因为吴一迪已经一步作三步上前,他用手稳稳扶住了我。
  惊慌失措和尴尬并驾齐驱,我想要赶紧站稳起来,却越是心急却是站不稳,连连趔趄了三四次,才彻底从吴一迪的身上脱离开来。
  面对我满脸的尴尬和因为尴尬脸上涌动的潮红,吴一迪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突兀有了一丝生动的笑意:“我只不过随手帮忙一下,伍经理不必感激到以投怀送抱来报答。”
  丢下这么与他形象严重不符的暧//昧话,吴一迪转身朝海鲜食府走去。
  我拍了拍有些不整的衣裳,又拼命将所有的别扭吞咽下去,埋着头跟在吴一迪的后面。
  冷不丁,吴一迪又来一句:“地上没金子可捡,伍经理你还是好好看路比较好。”
  我抿着嘴,就当没听见。
  坐回到饭桌上,菜已经陆续上来,而我整个心思,全然飘到了陈图身上,任那些菜肴多麻辣生香,我愣是没能吃出什么滋味,除了咸还是觉得咸。
  可能吴一迪看出我渴吧,他喊来服务员端上一种很爽口的果汁,我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就又连连喝了三杯,彻底喝不下了,才作罢。
  吃完饭之后,吴一迪买了单,我们四个人就一前一后地赶回民宿。
  回到那个小巧的房间,疲惫一阵接一阵地涌来,我强撑住给陈图发了个信息,问:“忙完了吗?”
  等了几分钟他都没回复我,我只得先去洗澡。
  民宿的热水供给,真的很一般,没一阵我就索索发抖地出来,钻进被子里面裹了好一阵,也不见有暖意。
  拿了个枕头靠着坐在床头,我思前想后给陈图拨了电话过去,他关机了!
  心神不宁,我没有心情躺下来睡觉,就这样靠在床头握着手机发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明明没有睡意,却不知不觉昏昏沉沉进入了睡眠状态。
  我开始做梦。
  我梦见陈图来到我的面前,他站在我面前温情脉脉地俯视我一下,突兀的他俯身下来,用手捏住我的下巴,冲着我热切地说:“伍一,我爱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的心里面装着别人?”
  这个梦境无比真实,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下巴都被捏痛了。
  无力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我拼命地摇头:“才不是,我最爱的人是你。”
  陈图的脸变得模糊,他呵呵一笑,说:“是么,那你还不主动亲我一下?”
  我拼命抵挡住困乏,艰难地凑上去,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亲到陈图,总之我的耳边响起了其他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面不知道怎么的,陈图松开了我的下巴,他似乎开门出去了。
  我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嘟哝了两句什么,又继续睡了。
  这是我第一次睡得那么沉,连闹钟都没法把我吵醒,最后是邱燕猛地敲我的门,我才被惊吓。
  醒来,脑海中浮现出梦境的一幕,我再看看手机,没有陈图的只言片语,心情变得很繁复,头也很沉,我揉了揉太阳穴,强撑着爬下床,拉开了门。
  穿着一身亮眼的嫩绿色羽绒服,邱燕把头发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她的脸上带着些少笑意,看起来清爽而又抢眼。
  在她面前,我丫的简直就是一蓬头垢面的菜市场大妈。
  瞥了我一眼,邱燕语气淡淡:“伍经理,十五分钟后出发去岛上,你赶紧准备准备。”
  似乎还没从那场酣畅淋漓的沉睡中回过劲来,我杵在门口呆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好,我马上去洗漱。”
  邱燕丢下一句:“好的。”随即转身离去。
  而我则“砰”的一声关上门,风卷残云打仗般争分夺秒来收拾自己。
  不多时,我已然是一条收拾利落的好汉。
  开门出去,却只见刘承宇等在民宿大院,他瞥了我一眼,语气很淡,眼神里面却是捉摸不透的深意:“吴总和邱总助率先出海了。”
  我自动自觉地认为,刘承宇这是用别样的方式提醒我,我拖了大家的后腿。
  不禁露出些少尴尬,我端端正正地说:“对不起,刘总,我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刘承宇迈开步子往前一步,他背对着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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