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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麟异凤-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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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银龙遂以为她是劝勉自己,因此,喔喔的应道:“是的!是的!”
牟娴华又幽然的望著天际,有感而发的道:“尤其是身为女儿身,像龙女前辈似的,一
生的心血白费,一生的事业落空,纵有天大的武功,依然免不掉落个遁入空门,与草木同朽!
想起来,人生在世,也真个的没有多大的意思!”
她说时,双手理了理一头被风吹乱了的秀发。
萧银龙不知怎样搭腔,只好不知所云的嘻嘻一笑。
此时,赵老太太与裘若兰已双双到来。
赵老太太呼吸不匀,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
裘若兰搀著她道:“怕是妈不惯长白山的寒冷气候!”
赵老太太道:“兰儿!少向我脸上贴金,功力不成,就是不成,还能假充得来的吗?”
萧银龙搭讪著上前道:“妈!大白天的,施功赶路可不成,只好略为快一点,免得惊世
动俗!”
赵老太太连连颔首道:“自然,酌量著,在第三天的二更以前,必能赶回摩天岭,那样,
也许不至於太迟,难道他们弟兄六人,姑嫂五个,连一点也不中用?”
雪地飘红牟娴华忙安慰著道:“伯母放心,挑山闯寨,没有在二更以前动手的,说不定
又像上次一般,他们又做缩头乌龟,打退堂鼓呢!”
四个人说著说著,已到了出山的大镇——临江驿。
此时,正当午饭之际,四人找了间清静的地方,要了菜饭饱餐一顿。
依萧银龙之意见,就要立即赶路。
赵老太太计算了一下路程,却道:“不如大家将息到日色偏西,气温较冷再行加快赶路,
大热天,又不能展功,白白的累人,反而影响到夜来的功力。”
裘若兰等都觉得有理,便向店家要了上房,静下来运功调息。
日色偏西,四人才起身赶路。
当晚,四人已穿过了通化,天明不久,已抵达了桓仁县城。
计算著二更以前,必能赶到摩天岭。
因此,四人白天也不再憩息,打算能提前些儿。
焉知端阳节後,天气入伏,果然酷热难当。
初更之後,四人距摩天岭尚有三十里左右。
萧银龙等进入山区,不觉全是一惊,同时感到情形有些不妙。
但见摩天岭上,隐隐火光冲天,恰值云浓月黑,阴霾风高,情形更加触目心惊。
赵老太太不由道:“糟啦!魔冤子们果然犯山了!”
雪地飘红牟娴华不由失声的道:“他们竟一反江湖常例,在初更天竟就动手啦!”
裘若兰道:“他们要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呀!”
萧银龙迫不及待,厉叫一声道:“妈!龙儿要先走一步了!”
说著,他的人如离弦之箭,一射五丈,直扑摩天岭奔去。
雪地飘红牟娴华向若兰道:“兰妹妹!你陪著老太太,我也追上一程!”
红影一线,她全力施为,也先驶四丈,一泻而去。
摩天岭此时已乱作一团,火光、锣声、刀光、剑影、嘶喊、喝叱,……
闹作一团,人影如梭,在火光映照之下,真的分不出敌我来。
萧银龙进入第一道寨门。
但见尸体狼藉,血腥一片,十几个摩天岭的明桩,全都横尸当地,寨门大开,铜锁斩断,
显然敌人早已侵入。
他毫不怠慢,飘身向二道门奔去。
二道寨门与第一道寨门情形一式无二,“霹雳拐朱正贤”的尸体,开膛破肚令人不忍卒
睹。
远远已瞧见,火光冲天之处,正是摩天岭的粮仓武库,猛金刚赵德禄正在指挥著一些帮
众救火。
萧银龙一窜而前,大声叫道:“四哥!敌人从那方面来的?”
猛金刚赵德禄一见萧银龙到了,不由大喜,手中狼牙棒一指左侧,大声叫道:“兔崽子
们来的不少,现在正混战著呢?妈呢?回来了吗?”、银龙不愿多言,应了声:“在後面!”
说时,身形一拧,直向左侧穿去。
忽然——右侧传来一声娇呼,似是惊极怒极,声音分明是摩天玉女赵丽君的嗓音。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
萧银龙既然听出是摩天玉女赵丽君的惊呼,焉能怠慢,一折身形,直向发声之处扑去。
发声之处,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杉树林子,并无人影,正待转身。
忽听,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君姑娘,李某想你已非一朝一夕,你……”
但又听摩天玉女喝骂道:“好一个吃里扒外的狗才,你……”
下面的话已听不清楚,似乎是被人蒙住了嘴。
萧银龙这一急焉同小可,也不管“遇林莫入”的忌禁,一晃身射进黑黝黝的杉树林子,
大声叫道:“君姐姐!你在那里?”
但听一阵息息悉悉之声,全无半点回音。
就凭这点声音,萧银龙已认定了方向,一泻身子,直射而去。
“噢!”
一声惊叫,一条黑影疾穿出林,身法不快,但道路极熟。
萧银龙一点脚就待跟踪而去,口中喝道:“小辈!站住!”
但又听右侧石穴中嗡然的呻吟之声,不太清楚的喊道:“龙弟……我……我……唔……
在……”
分明是摩天玉女被人做了手脚。
银龙是救人要紧,顾不得追敌,闪身在石穴之外,大声道:“是君姐姐吗?”
穴内应得不清不楚,但依稀可以听出。
“呃……呃……唔……嗯……”
萧银龙不再怠慢,好在石穴不深,俯身探臂,摸著冲了进去。
但见摩天玉女赵丽君被一个鹿肋捕兽网包成一个粽子似的,口中塞著一块布,粉脸胀的
发青。
银龙一面解开了网,取出口中的破布,大声道:“是谁?是谁干的?”
摩天玉女赵丽君咬牙切齿的道:“本山的李执事!”
萧银龙怒不可遏,乌墨剑铮然出鞘,恨恨的道:“好小子,他吃了熊心豹胆……”
一言未了,林外忽然传来一声冷笑,接著道:“哼!外来的野种,居然横刀夺爱!”
萧银龙那能再听下去,厉声吼道:“我把你碎尸万段!”
吼著,人已一穿出林,循声扑去。
就在此时,弓弦声响,破风声起。
忽然——红影一闪,但听雪地飘红惊呼一声道:“龙弟……哎呀!”
厉叫随之而起,轰——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响,足有桌面大小的一块巨石,凌空砸下。
雪地飘红牟娴华的人,应声震飞三丈,咕咚倒在树林边际,呻吟不已。
萧银龙五内欲裂,气极似狂。
因为若不是雪地飘红这声喊叫,那块巨石,可不偏不斜正砸在自己头顶之上,纵有天大
的功力,怕不被巨石砸成粉碎。
如今雪地飘红牟娴华可说是代己受过。
银龙一扑向前,但见牟娴华躺在地上,头上汗珠粒粒如同黄豆,一条左臂已血肉模糊,
牙关紧咬粉面惨白。
原来这边林子外面,却是高约十馀丈的一个削壁,一平如镜,苔藓苍翠欲滴,上不可攀。
崖顶上一个人影,此时阴阴冷笑道:“姓萧的小子,李大爷的好事被你一个人给破坏了,
有种的站到崖边来。”
萧银龙此时既要看护雪地飘红的伤势,那能抽身上崖去,而且岩上离地十馀丈高,万万
不能冲天而上,只急得银牙紧咬,怒火冲天,大声叫道:“小辈!你下崖来!”
崖上的李执事奸声笑道:“你连磕九个响头,叫三声祖宗爷爷就下……”
他的一言未了,俏影一闪,娇叱道:“与我下去!”
“嘎——”
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叫,李执事的人平空被那俏影震下崖来,翻翻滚滚,厉叫如同未杀死
的一头猪。
那崖上冒起的俏影又高喊道:“龙弟弟!接著他,留他的活口,我要开膛摘心,看看是
黑的不是!!”
原来是摩天玉女赵丽君,乘著李执事不备之时,由捷径抄上崖去。
这是悬崖,除了摩天岭的人,还真不知道上去的捷径,李执事还以为摩天玉女的兽网还
没解除呢?
萧银龙一听,纵起身形,平地横出三丈,探臂向下跌的李执事抓去,身子一沉,抓了个
正著,右手食中二指一弯,同时点了他的肋下软穴。
李执事功力有限,软穴被点,俨同一条死鱼,双眼失神,离死不远。
萧银龙将他丢在地上,这才俯身去查看雪地飘红牟娴华的伤势。
但见她一条左臂因为急切之下迎著巨石挥去,已经骨断筋折,流血过多,此时气息奄奄,
双唇如同白腊,星眼紧闭。
银龙心中一阵难过,真如刀搅一般,又听远远喊杀连天,人声鼎沸,一时五内心烦意乱,
不知如何是好。
只得先伸手封闭了雪地飘红牟娴华的血穴,止住了外流不已的血。
此时,摩天玉女赵丽君已来到当地,也俯身查看雪地飘红的臂伤。
萧银龙目呲皆裂,对摩天玉女赵丽君道:“君姐姐!你在这里看护华姐姐并守住这个狂
徒,我到大寨去瞧瞧!”
说完,也不等摩天玉女答话,银光一闪,乌墨剑的青芒暴射,疾如流星直向大寨人声嚣
杂之处射去。
————









忆文《奇麟异凤》
第卅五章 龙翔凤舞


萧银龙连越过两个山坡,但见大寨中烈焰冲天,嘶吼叱喝之声不绝,人影霍霍,刀光闪
闪,正烧得炽盛,斗得凶恶。
他此时,因受了李执事的这阵气恼,眼见雪地飘红牟娴华为了抢救自己,不顾她自身安
危,以致罹下断臂之惨,心中的一股怨气,可说达到了极点。
因此,不由分说,迳往人影最多,杀斗最烈之处射去。
四个高手,正围著小温侯赵德俊,四件兵器齐递,连手合攻。
小温侯赵德俊虽甚了得,然而,好汉最怕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已是额上亮晶晶的汗水
如珠,气喘呼呼。
萧银龙一射落地,手中鸟墨神剑一招“狂风落叶”,人剑合一,直向四个汉子扫去,口
中怒吼道:“六哥闪开!”
小温侯赵德俊一见银龙到来,精神不由大振,长剑一震,卸开一个疤面大汉锯齿刀,一
跃退出圈子,口中叫道:“龙弟!你来了!”
喊声初落。
“哟——”
一声厉啸高震九霄,四个汉子中,只有两个齐腰斩成二截,另有一个使三节棍的左手由
腕削掉。
血雨四射,腥味冲鼻。
那舞锯齿刀的一个,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掉头就走。
萧银龙两眼发红,杀气满面,那容他走脱,厉叫一声。
“留下命来!”
青芒如箭,银光似烟,一射五丈,如影附形。
“噗哧!”
那使锯齿刀的汉子,连哼也没哼一声,被银龙的乌墨剑刺了个前後皆通,随著银龙的长
剑一收,鲜血“嘶!”外射七尺!触目惊心。
萧银龙连毙三个高手,只把小温侯赵德俊看得呆了。
然而,银龙意犹未足,眼中精光一扫,对小温侯问道!
“那使三节棍的呢?”︶说时,他已看见左手被削的汉子,带起一溜血雨,在五丈以外
狼狈的没命奔逃。
银龙口中狠狠的道:“我要把你们斩尽杀绝!”
口中说著,脚下并未稍停,“龙女飘”飞絮落花的身形接连一纵,已到了那汉子的身後,
左手一抓,已提著那人的衣领,厉如虎啸的道:“往那里走!”
那汉子做梦也想不到,因他未听到半点声响,已被银龙制住,回头一看,心胆俱裂,声
如枭啼的道:“你要杀身负重伤的……”
萧银龙勃然大怒,剑尖抵在他的後心,扬眉喝道:“你搬出江湖规矩打算救命吧!做
梦!”
那汉子却也倔强,骂道:“好王八羔子!你动手!”
骂著,右手握拳,咬牙舍命向萧银龙面门捣来。
银龙右手剑一收,左腕陡翻,喝声:“找死!”
“嘎——”
那汉子的庞大身子,竟被他一扔上飞三丈,“吧哒!”一声跌在五七丈外,脑袋开花,
横尸当场!
萧银龙的杀心一开,不可遏止,回头对小温侯赵德俊道:“六哥!指挥兄弟们救火,这
些魔患子们交给我了!”
一言未落,忽闻不远之处,铁罗汉嚷著狂奔而来,喊道:“有种的等五太爷找回铜槌再
打三百回合!”
他身後三个魔星穷追不舍。
火光映照之下,看得清楚,三人中为首的,正是铁山八怪的馀孽,六怪邋遢生,也恶狠
狠的叫道:“一报还一报,摩天岭也有这一天!”
铁罗汉赵德彪跑著叫道:“你再追你是龟儿子!”
此时,邋遢生己追到两丈左右,双脚力点,凌厉一扑,叫道:“赵五!拿命来!”
萧银龙冷冷一笑,斜插而前,沉声道:碧光闪耀,青芒生辉。
扇影翩翩,劲风呼呼。
“嚓!”
邋遢生手中钢骨摺扇,已被乌墨神剑削去了一半,飞得老远。
一招未过,兵器顿失,邋遢生怎不亡魂失魄,百忙中後跃七尺,闪避剑锋。
然而,萧银龙神剑如风,跟踪递到。
邋遢生穷极无奈,手中半截摺扇出手,对准银龙左眼射到,口中大叫道:“看宝!”
萧银龙怎会轻易被他骗过,前欺之势不变,左手猿臂轻舒,大、食、中,三指一捏,把
射来的半截摺扇抓了个牢,长剑的剑风,已沾上邋遢生的衣襟。
邋遢生魂飞魄散,双腿一软,仰面跌倒。
此时,那後面两个汉子正巧赶到,两只紫铜鞭,一柄吴钩剑,合力向乌墨神剑搭来,险
险救了邋遢生一命。
萧银龙剑势被阻,怒火如焚,不收招,不变式横挥一剑,口中道:“多多益善!”
铮然一响,光星四溅,手腕粗的紫铜鞭,已被他削去了三寸。
使吴钩剑的一个见机得早,抽身後退一丈,方免去断剑之惨。
就在这一错愕之间。
邋遢生已在地上拾起先前被活活摔死那人的三节棍,舞起一片棍山,夹著呼呼的劲风,
卷了上来。
另两个汉子,也怪叫连天,舞鞭挺剑二次扑去。
萧银龙寒著脸色一笑道:“好魔崽子!你们尽力施为吧!”
在一旁的铁罗汉赵德彪此时叫道:“龙弟弟!别放他们跑了,我去找回槌来,再斗斗他
们!”
三节棍风雨不透。
吴钧剑一片剑雨。
紫铜鞭势如雷霆。
萧银龙脚下不动,手中的乌墨神剑左手一挥,右一撩,不屑的道:“累死你们也不成!”
道遢生一面舞棍一面向另外两个同伴叫道:“线上的,‘勘地宝镜’在这点子身上,挑
翻了他就是二位的了,铁山上的人决不要分肥!”
他在这紧要关头说此话,分明要另外两个汉子舍命而为,以“宝镜”相诱。
丙然,两个汉子闻言,各自发出一声鬼吼,声震四野,紫铜鞭、吴钩剑骤然一紧,招招
狠毒,式式辛辣,全是拚命的打法,都向萧银龙制命部位递招,比先前真的狠毒百倍,凌厉
无俦。
邋遢生洋洋得意,怪笑连连,幸灾乐祸的叫道:“好!这不愧是马岭双煞,萧银龙!我
看你是死期到了!”
马岭双煞,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黑道,心狠手辣的狡诈之徒,手底下也硬朗得很,
同胞兄弟,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横行北七省。
使紫铜鞭的,正是双煞的老大,“双鞭追魂”胡魁。
用吴钩剑的,正是双煞的老二,“三招夺命”胡槐。
他兄弟二人恶名昭彰,但因“双鞭夹一剑”的招势凶狠,又是不单独出道,因之三十年
来鲜遇敌手,肆无忌惮,称得上是武林黑道之中扎手人物。
萧银龙闻听邋遢生的吼叫,朗声一笑,招使“飞虹万里”,乌墨剑气一长,震声大喝道:
“住手!”
马山双煞陡见剑光暴长,各自忙不迭收招撤式,生恐手中家伙被削,人也随之暴闪丈馀,
齐声喝道,“怯战吗?”
邋遢生在一旁挑拨的道:“姓萧的,要命就把宝镜献出来,不然,哼!”
萧银龙只狠狠的盯了他一眼,面含寒意,虚划一招,扬起一溜青光,指著双煞弟兄问道:
“你们是马山双煞胡魁胡槐吗?”
马山双煞还以为自己的名头使敌人惊异,不由十分得意,仰天狂笑。
“三招夺命”胡槐一震吴钩剑,大刺刺的道:“正是!你该听说过吧?”
萧银龙强忍怒火,按捺住杀气,扬眉颔道:“久仰‘恶名’,今日幸会!”
马山双煞勃然变色道:“小子,你口舌厉害,可挡不住马山双煞的双鞭一剑!”
银龙脸色一沉,厉吼如电道:“久闻江湖败类,今天你们送上门来!看剑!”
剑字出口,人已一射丈馀,震腕挥剑。
但见一派青光,足有丈五六尺,划成耀目毫气,硬将马山双煞的人罩在剑气之内,宛如
一朵青云。
马山双煞全是一惊,欲待化招应敌,已感措手不及。
呼——的一声,劲风如同几九寒天,扑面生寒。
萧银龙扬声一笑,朗然收剑道:“见面不如闻名,原来是一双脓包!”
乌墨剑铮的一声,归宗还鞘,丈馀青光顿敛。
再见那马山双煞胡氏弟兄,早已身首异处,倒在血泊里,两个血窖窿的颈子里,还在向
外喷著血雨,紫铜鞭、吴钩剑抱在手上,似乎连振臂抖腕亮招都没来及。
萧银龙一怒施出宝镜上的绝学,眨眼闪电之间,剑斩马山双煞,简直令人不敢相信,视
同神话一般。
邋遢生一见,魂飞天外,魄散九霄,那敢再多看一眼,拔腿就跑。
银龙冷冷一笑,朗声道:“我让你跑出十丈以外,也难逃出我乌墨剑下!”
话声未了,忽见一道黑洞洞的东西,凭空飞来,直向邋遢生砸去,呼呼风响,劲风破空。
耳听铁罗汉赵德彪如吼叫道:“好小子!看五爷爷的法宝!”
“砰!”
一声闷响,红光四射。
铁罗汉赵德彪的一个八角钢锤,不偏不移,正砸在邋遢生的天灵盖上,焉有他的活命,
脑浆横飞,尸体倒地。
银龙一见,不由哈哈一笑,调侃道:“五哥!好准!”
铁罗汉赵德彪憨笑著,舔舔嘴唇,甚是得意,另一只手上的一个铜锤,一指火场的北面,
大声道:“裘姑娘被那些王八羔子围住了!你不去?”
萧银龙一听,面色一整道:“哎呀!你怎不早说?”
语落人起,一式“海鸥掠波”,平地穿过火场,向北奔去。
铁罗汉赵德彪急喊道:“慢!慢!等我……”
然而,银龙此时那还听得见。
他穿过火场,但见一片草坪之上,人影乱窜,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约有二十馀个汉子,正围著裘若兰与赵老太太猛扑恶攻。
赵氏五媳,却有三个在场,但都没参加苦斗,盘坐在旁边,看样子,分明是三人都受了
或轻或重的伤,在那边运功调元。
二十多个汉子之中,脸面全都陌生,从来没见到过。
萧银龙乍见,不由无名火起,人在凌空,发声吼道:“兰妹妹!憩著!妈!看我打发他
们!”
裘若兰一见萧银龙现身,芳心大悦,精神一振,手中赤晶剑一抖,翻腕扬式,“野战八
方”逼退了十馀人,雀跃的叫道:“龙哥哥,快来!”
她蝴蝶穿花似的,闪跃出围,又对赵老太太叫道:“妈!你稍憩!”
萧银龙现身落地,一见之下,不由大惊失色,不管被赤晶剑逼退的二十馀个汉子,却对
著若兰道:“兰妹妹!你是怎麽啦?”
原来裘若兰一身雪白的衣衫之上,斑斑点点,染满了鲜血,几乎找不出一瑰洁白的地方
来!
裘若兰低头一看,也不觉蛾眉一皱道:“这是适才秦岭九恶的血!”
此时,那退去的二十余人,又蜂涌而上。
为首的一人,高出常人一头,一付鬼王脸环眼海口,短须如刺,一挫蒲扇大手,枭鸣狼
啼的叫道:“秦岭九位兄弟的血债未乾,骚娘们!少不得血债血还!”
萧银龙听她出语污秽,不由怒火顿起,乌墨剑一引,怒喝道:“你算甚么来西?”
不料那高大的人狂叫如啼,破锣似的叫道:“好小子!连北五旗的二十八宿都不认识,
居然还敢在这条道上混,好叫你死个明白,老子就是二十八宿的盟主,‘开路神’戴忠扬!”
二十八宿大同盟,可是关外黑道的盟主,与铁山八怪,赵氏七雄,算是鼎足而三的金字
招牌,不过行走江湖的道路略有不同而已。
萧银龙那理会得这许多,乌墨剑一摆道:“哈哈!既是开路神,就该去替五殿阎王前先
去开路,还在这里噜嗦甚麽?我送你去当班吧!”
开路神戴忠扬一向横行无忌,那能受得下这等奚落,但是,他乃老奸巨滑之流,久闻萧
银龙初起江湖,功力奇绝,兼且适才对裘若兰的身法剑招,已暗暗吃惊,於今听裘若兰喊银
龙做师兄,又见银龙双目如电,神采轩昂,深知功力定在裘若兰之上,未免怯意顿生,存了
个全身而退的打算。
因此强捺怒火,大手掌一拍,欲退先进的道:“二十八宿向来怕过谁,三五百招我们弟
兄还不在乎!”
银龙一听,振腕亮剑道:“如此甚好,你们速来!”
说完,人如玉树临风,横剑当胸,豪气万丈。
开路神戴忠扬的语气一转,色厉内荏的道:“二十八宿以向不打无名的架,我们无思无
怨,你何必淌这场混水?”
萧银龙冷冷一笑道:“一派胡言,是你们找上摩天岭来的!”
开路神戴忠扬一指赵老太太,狠狠的道:“桥归桥路归路!我们找的是赵氏七雄,与你
何干!”
银龙见他强辩,也只是一笑道:“赵氏七雄与你有仇?”
赵老太太插嘴道:“赵氏七雄是好欺负的吗?”
开路神戴忠扬此时一心要说服萧银龙,因此转对银龙,语气已温和不少道:“这就不同,
赵氏七雄,雄心勃勃,既然挑了铁山,下一步难得不挑我二十八宿大同盟,这叫先下手为
强!”
赵老太太一跨道:“姓戴的!摩天岭开山立柜不是金字招牌,但也不是无名之辈,五旗
的二十八宿臭声恶名,远近皆知,我们还不屑去挑你的字号,夺你的基业!”
开路神戴忠扬怎能受这当面的辱弄,手中的雁翅铛一举,喝道:“老乞婆,贫嘴!”
赵老太太色然而怒,沉声道:“狗才,大……”
“胆”字尚未出口。
银影乍动,青芒暴起。
萧银龙怒哼声道:“二十八宿,今晚全给我留下!”
人剑合一,声身同至。
开路神戴忠扬眼见口舌之利不能奏功,银龙的剑招已起,蟹面铁青,雁翅铛一振,蒙脸
护身,胡乱斜闪七尺,口中也喝道:“弟兄们,并肩子上,毁了他!”
“你办得到吗?”
萧银龙语动人动,人动剑随,人剑化成一团银影青芒,乌墨毫气,逼得二十八宿的人滴
溜溜转动不停,如同众星拱月,在萧银龙外围各振兵刃,一扑一退,此起彼落,虽然拢不近
银龙立身之处,但也声势汹汹,其势惊人。
一时——刀光鞭影,剑气矛风,长兵器满天飞舞,短兵器劲风逼人。
萧银龙单人独剑,力敌二十八宿,不但毫无惧色,而且进招、拒敌、挥剑,袭击,招出
成章,步履不乱,井井有条,一派绝世之学,施展开来,果然不同凡响,如同长江大河一泻
千里,翻江倒海,地动山摇。
二十八宿的二十八个黑道高手,似乎是用惯了连手合击的战法,因此,此进彼退,虽俨
然有序,却又懔於银龙手中毫光瑞气的神剑。
因此,每个人游打滑斗,没有一人敢贴身进步,一味的稍沾即走,没沾也退,守式多过
攻势,全在外围偷袭侧击,更无一人敢将招数使老。
如此缠斗下去,居然有半盏热茶的时分,双方僵持不下,一时胜负难分。
裘若兰深知龙哥哥惯喜一人作战,不爱别人插手,因此,仗剑旁立,星目虽没半刻离开
场子,但可没插手之意。
赵老太太也了解银龙的脾味,兼看银龙剑气如虹,攻守有序,并无半点破绽,也就无从
插手了。
群殴合击,虽然分不出招式,约莫就在萧银龙的半套剑法已反覆施展了四五次,仍不见
奏功,心中开始大急。
私忖:如此缠斗下去,何时才是了局。
想著,心中有了打算。
他想:擒贼擒王,打蛇要打在七寸上,须先制下了开路神戴忠扬再说。
一念既起,不再迟疑,前跨一步,陡的加功运力,挥剑扫向当面的五个高手,猝然而发,
锐不可当。
迎面的二十八宿的五个,一见银龙采取重点突破,不由大吃一惊,呼哨一声,忙不迭撤
招收势,各自後跃丈馀,闪避银龙的威猛攻势。
正应了说时迟,那时快。
萧银龙招走中途,忽然一个“回水挽波”,星幻紫宫步,脚下一旋,人已来个半面大转
身。
他的人快,手中剑更快,大喝一声:“开路神!拿鸣来!”
喝声先发後了,剑尖已抵在开路神戴忠扬的“璇玑”大穴,入肉半分。
开路神戴忠扬初见银龙猛力前扑,仍是“车走旧路”雁翅铛一压,认定银龙身後砸了过
去。
他原指望是“围魏救赵”逼著银龙回身应招,以解银龙剑招下五人之危。
不料萧银龙一来是声东击西胸有成竹,二则速度实在太快,出剑太速,却在他的意料之
外。
所以,他还未会意过来,立觉著“璇玑”大穴一震,凉嗖嗖的剑尖,已抵上了,再也不
敢动弹。
原因是,此时只要萧银龙手腕一动,剑送三分,他的性命就不可保。
但见他面色惨变,环眼失神,大气也不敢出,如同木雕泥塑的一般。
其馀的二十七人,眼见首领性命操在对方手里,投鼠忌器,就是拚命也无法解围,也都
各撤兵刀,噤若寒蝉,不知如何是好。
萧银龙冷冷一笑,故意将乌墨剑身一抖,微微颤动,沉声道:“开路神!服也不服!”
江湖输命不输脸,输招不输气。
二十八宿大同盟,虽是黑道,也要顾个脸面,开路神戴忠扬更是一盟之主,怎样会这样
认了下来。
但见他脸色一寒,环眼凸出,青筋暴露,狰狞可怕的道:“姓戴的成全你这小子了吧!”
话声甫落,庞大的身子一扑,竟出其不意的凑著银龙的剑尖倒去。
但听。
“噗!”
乌墨剑透进尺馀,顺著剑身的血槽流血不止。
开路神戴忠扬头颈下垂,身子软绵绵的,挂在鸟墨剑上了。
这一来,不但场中众人齐叫了声:“啊!”而连执剑的萧银龙也大出意料之外,楞然若
失。
因为萧银龙对二十八宿虽也痛恨,但听开路神的口气,料定乃是受了铁山八怪三个馀孽
的挑拨唆弄而来,尚不算是罪魁祸首,没有到十恶不赦的地步,祗打算略子薄惩,也就了事,
并未存心要他的性命。
而在另一面的开路神戴忠扬来说。
他眼见萧银龙的功力,料定自己今夜断然不能全身而退,此时大穴被制,觉著如其受辱
之後而死,不如自己来个乾脆的了断。
试想,慢说乌墨剑其利如风,就是平常人的钝器,既已抵在“璇玑穴”上,也禁不住他
的猛力一扑呀。
开路神戴忠扬这一惨死,其馀的二十七人,可说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不由一楞之下,
全都怒如猿急,同喝了声:“好狠的手段!我们与你拚了!”
此时,萧银龙的乌墨剑尚深深的挟在开路神的体内,一时未能抽出。
然而,二十七条各运兵刃,已不分先後,雨点似的递到。
裘若兰白影一起,赤芒如练。
赵老太太的“龙头杖”一顺,纵身疾扑。
两人双双出手,分左右抵住二十七人的攻势。
蓦然——三十丈以外的远处,厉叫一声,刺耳惊魂。
赵氏三媳之中的一人,失惊的叫道:“哟!这是德谦的声音!”
萧银龙一听,後退半步,抽剑回手,口中叫道:“妈!快去接应三哥,这儿的事别操
心!”
他说著,杀心顿起,心忖:开路神一死,摩天岭与二十八宿的梁子,就算结定了,一不
做二不休……
念起意动,臂振腕抖。
青芒如同匹练。
赤晶恰似飞虹。
儿女情深,赵老太太耳听三媳之言,担心赛尔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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