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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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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燕翎道:“那谁知道,不过,黛妹,成了名的人物也许是真高明,而高明人物不一定就非是成了名的不可,有的隐世奇人不愿扬名,不愿意闯荡,所以他们永远藉藉无名,默默无闻,所以说宇内之大,无奇不有,深山大泽,尽多异人。”

柳兰黛道:“以我看,黄大哥的智慧与所学,在‘十奇’之上,应该跟‘九龙’不相上下。”

柳燕翎道:“怎见得?”

柳兰黛道:“要不然他怎能轻易震退三哥。”

柳燕翎一点头道:“不差,只是黛妹还忘了一点,我这个名列‘九龙’之内的人物,也曾折在他手下,而且败得够惨。”

柳兰黛道:“真的,我忘了,这么说,论所学他犹在‘九龙’之上。”

柳燕翎微一点头道:“应该,当日我那么对他,今天他这么对我,如今想想实在够我羞愧的,好人永不寂寞,这句话不差,也唯有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才能有机会亲近真正的高人,多少年来我只有这一步是走对了,黛妹,我感激……”

柳兰黛欣慰而感动,她的牺牲并没有白费,只有这种收获,就是再多牺牲一些她也愿意。

她握了握柳燕翎的手,柔声说道:“翎哥,这主要的还是在你自己,你使一般人羞愧,更让我敬佩,我希望武林同道能跟我一样,也跟黄大哥一样看你,知道你。”

柳燕翎一笑说道:“黛妹,只能以心中无个愧字,何求人知道,走吧,遵黄大哥所谕,咱们往‘烟雨楼’走走去。”

拉着柳兰黛往湖边走去,很快地,他俩跨上了一叶小舟往湖中荡去。

在“鸳鸯湖”畔的另一边,有三棵并排的大柳树,躯干合围,浓荫蔽天,尤其垂丝千条浓绿醉人。

第十二章 烟雨楼中

据说,这三株大柳树是当日南宋诗人吴潜手植的,至今逾百年,“鸳鸯湖”一带的居民都说三株大柳树上有仙。

说的人这么说,听的人这么听,究竟有没有,不敢下断,因为谁也没见过,那或许是人肉眼凡胎,难见仙体。

如今在这三株大柳树,中间那株树下,直伸着两条腿,斜倚着树干地坐着个人,他,醉眼惺忪,怀里抱着个朱红酒葫芦,正在那儿一个连一个地打醉呃,是公孙明。

他就这么一个人坐在这儿,想必是借酒浇愁,希望酩酊之中忘却那尘世赐给他的仇恨、悲痛、忧愁吧。静静地,这地方很幽静,的确很幽静,跟湖的那一边,游人来往,武林客充斥的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也许就因为它静,无人骚扰,眼不见为净,所以公孙明才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倚树而坐,抱着葫芦狂饮。

看情形,他享受这个静字,确实享受了不少时候了,而就在这时候,一缕清音划破幽静,大煞了风景:

“有客抱独幽,高立万人头,

东湖千炊烟雨,长断几春秋,

自有茂林修竹,不用买花沽酒,

此乐若为酬,秋到天空阔,浩气与云浮,

叹吾曹,缘五斗,当迟留,

练江亭下长忆,闲了钓鱼舟,

矧更飘摇身世,又更奔腾岁月,辛苦复何求。

咫尺桃源隔,他日拟重游……

这就是那位南宋词人吴潜的“水调歌头”。

吟声铿锵,豪迈,狂放,金声玉振般,裂石穿云,萦绕不绝,足见,吟词之人也不凡。

公孙明醉眼一睁,轻“咦!”一声,道:“吴潜的水调歌头,此地何地,逢此高人……”

微一摇头,道:“不,算不得高人,自有茂林修竹,不用买花泊酒,不买花可以,不沽酒怎行,此人算不得高人。”

话声犹未落,只听有人接口说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三哥才算得高人。”

一声三哥听得公孙明挺身坐直,睁大了一双醉眼叫道:“是谁?老四么?”

那清朗话声道:“三哥,莫问,且睁醉眼,仔细地瞧。”

眼前人影一闪,青衫一袭,衣袂飘扬,俊美洒脱,倜傥不群,尤其狂态毕露,令人侧目。

公孙明霍地站起,酒葫芦砰然坠地,他叫道:“老四,果然是你。”

可不是么,来人正是“十奇’中的老四,谈笑狂客司马逸。

他跨步上前,俯身抓起那只朱红酒葫芦,道:“三哥,可惜,一葫芦美酒,令人欣慰的是三哥嗜酒如命,一见四弟我,立即舍了命,该浮一大白。”

他仰脖子猛灌一大口,最后抹了抹嘴道:“三哥,许久不见了,思念可知,你好。”

公孙明惊喜点头,道:“好,好,好老四,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司马逸把酒葫芦往公孙明怀里一送,道:“如今英豪聚集,八方风雨齐会,来的又何只我一个,三哥你不也来了么,我不甘寂寞,自然也要来凑凑热闹。”

公孙明道:“大哥他们呢?可曾见着大哥他们?”

司马逸一点头道:“见着了,在姑苏路上见着了,大哥和五弟,还有玉兰侄女儿,三哥他们没往‘嘉兴’来,到别处去了。”

公孙明道:“好歹总让我碰见一个自己兄弟,老四,来,跟三哥坐下,让三哥告诉你一件非常不幸的事。”

他就要拉司马逸坐下,司马逸却一摇头道:“三哥,别再往下坐,你我都不能在‘嘉兴’多停留,你也不用说,我在路上就听说了,可是有关十妹的遭遇。”

公孙明一怔点头道:“不错,老四,你是听谁说的?”

司马逸道:“大哥跟五弟。”

公孙明讶然说道:“怎么,大哥跟五弟也听说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司马逸微一摇头道:“三哥,武林传言何等之快,十妹的遭遇已传遍半个武林了。”

公孙明脸上变了色道:“这一下‘十奇’丢人丢大了。”

司马逸道:“三哥,大哥,五弟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公孙明道:“我又何尝在乎,只是,老四,你不知道,十妹她不愿意回来了,并要我转告大哥,她从此由十奇中除名。”

司马逸难受地微一点头道:“难怪了,三哥,十妹的感受我们不想可知……”

公孙明头一低道:“老四,她有了身孕,是柳燕翎的孽……”住口不言。

司马逸神情一震道:“十妹她……她有了身孕,这是谁说的。”

公孙明道:“十妹自己,她坦白告诉我的。”

司马逸道:“这……这……这……大哥跟五弟倒不知道,三哥,你何时碰见十妹的,在什么地方?”

公孙明道:“不久之前,就在对岸……”接着,他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司马逸悲痛地哑声说道:“难怪十妹不回来了,难怪,柳燕翎真该死。”

公孙明道:“他何止该死,可是十妹她不让我……”

司马逸道:“三哥,也别怪十妹,她有她的苦衷,一个女儿家,人毁了,又有了身孕,你叫她怎么办?柳燕翎死有余辜,但他的一点骨血无罪,有一半也是十妹的,她当然……”

公孙明道:“我也明白,老四,我当时实在是……老四,大哥怎么说,他预备怎么办,是不是有什么交待?”

司马逸道:“三哥可曾听见我刚才说咱们不该在‘嘉兴’久待之语。”

公孙明道:“听见了,怎么,莫非你要带我找大哥去。”

“不。”司马逸摇头说道:“不是我要带三哥找大哥去,而是大哥让我到‘嘉兴’来找三哥,找着三哥之后,跟三哥立即离开‘嘉兴’跟他会面去。”

公孙明道:“大哥现在什么地方?”

司马逸道:“三哥跟我去就知道了。”

公孙明道:“五弟呢?”

司马逸道:“自然也在那儿。”

公孙明道:“那十妹怎么办?总不能撇下她。”

司马逸道:“那位姓‘黄’的不是叫三哥稍候些时日,三哥又何妨稍候些时日?再说大哥所以要我到‘嘉兴’来找三哥,那表示他自然有道理有安排,三哥还不放心怎地?”

公孙明道:“‘玉龙’的事咱们也不管了。”

司马逸道:“谁说的,这件事大哥他也有对策,三哥别顾虑那么多了,跟我走吧,别让大哥跟五弟久等。”

公孙明一点头道:“好吧,咱们走,要不是那位‘黄’老弟,我还不能就这么跟你走呢,走!老四。”

或许他提的是柳燕翎事黄先生日后自有所交待,所以司马逸既没在意也没问,飘然举步,当先往西行去。

公孙明把酒葫芦往腰一塞,迈步跟了上去。

公孙明就这么跟司马逸走了。

司马逸是他的四弟,又是带他大哥之命而来,公孙明当然会跟他走,不管谁都会这样。

然而,他二人并肩行进,刚走后不远,忽听身左不远处有人娇声叫道:“公孙明你请等等。”

公孙明转眼循声望去,只见十几丈外一片树林中快步走出两个女子,一着俗装,一穿缁衣,公孙明当即说道:“老四!是‘粉龙’南宫黛跟‘华严庵’悟因神尼的高足。”

司马逸“哦!”地一声道:“这两位我都久仰。”

说话间,南宫黛跟圣心已然走近,南宫黛一到近前便把一双美目紧紧盯在司马逸脸上。

圣心则望着公孙明问道:“公孙大侠要上那儿去?”

公孙明抬头一指司马逸道:“少师父,这是公孙明的四弟,‘谈笑狂客’司马逸,他到‘嘉兴’来找我,叫我跟他一起去见我的大哥去。”

圣心微一笑道:“公孙大侠,我姐妹在虎丘千人石下,已瞻仰了司马大侠的绝世风采了。”

公孙明微微一怔,转过脸来诧异地问道:“老四,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听你说起?”

司马逸道:“我正准备在路上告诉三哥的,当时我并未看见她二位,想必她二位是立身远处,要不然是她二位有意隐身……”

圣心道:“司马大侠,我姐妹是碰巧遇上那场盛会。”

司马逸道:“二位当时既然也在场,就该知道那场较痴论狂司马逸败在人手,输得相当惨,好不羞惭。”

圣心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司马大侠何必耿耿难释,再说那位‘姑苏癫狂生’并非真癫真狂,而是用卑鄙下流手法致胜,胜之不武。”

司马逸点头说道:“谢谢少师父顾全司马逸的颜面,其实较量之当初双方并未明言用什么方法,也未曾有所限制,所以说司马逸输得并不冤枉。”

圣心目光深注道:“司马大侠胸襟气度两超人,令人敬佩。”

司马逸道:“好说,司马逸不敢当,败军之将,吴下阿蒙说什么胸襟气度两超人,司马逸可是自觉无颜。”

南宫黛突然说道:“我记得司马大侠好像是跟那位‘姑苏癫狂生’去了。”

司马逸微一点头道:“是的,南宫姑娘,双方有言在先,司马逸落败,愿永远跟他身后做一书童,大丈夫轻死重一诺,司马逸岂有反悔食言之理。”

公孙明诧声叫道:“老四,我就糊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马逸转脸侧顾,笑道:“三哥容我路上详述,行吗?”

公孙明微一点头道:“说不得我只好忍一阵子。”

南宫黛道:“司马大侠既跟那位‘姑苏癫狂生’去了,如今怎么会……”

司马逸会意说道:“南宫姑娘是奇怪我怎会离开‘姑苏癫狂生’,出现在鸳鸯湖畔?”

南宫黛点头道:“恕我鲁直,我是有点奇怪。”

司马逸微微一笑道:“不瞒南宫姑娘说,我是乘他不备逃离的。”

南宫黛“哦”地一声道:“这么说,司马大侠不是食言背信了。”

司马逸摇头道:“真要说起来,司马逸算不得食言背信,倒是那‘姑苏癫狂生’挂羊头卖狗肉,欺骗了司马逸。”

南宫黛又“哦”了一声道:“司马大侠这是怎么说?”

司马逸淡然一笑道:“我原先当他是隐于‘姑芝’的一位风尘异人,司马逸做他的书童,倒也不算是什么委曲,岂料全不是那回事,二位可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南宫黛道:“难道他不是‘姑苏癫狂生’?”

司马逸道:“是‘姑苏癫狂生’倒没错,而这位‘姑苏癫狂生’却是‘玉龙’皇甫华的爪牙,故布圈套来制司马逸的。”

南宫黛“哦”地一声道:“这倒是很出人意料之外。”转眼向圣心投过一瞥。

圣心会意,一笑接口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我姐妹多疑了?”

司马逸微愕说道:“二位多疑什么?”

圣心道:“司马大侠只知道那位‘姑苏癫狂生’是‘玉龙’皇甫华的爪牙,檀香车的一路人,可知道他究竟是位什么人?”

司马逸满脸茫然神色地摇头说道:“这我倒不知道,莫非少师父知道……”

圣心道:“据圣心所知,那位‘姑苏癫狂生’是六异三神二佛一观音,三神中的‘千面幻影’端木相所扮。”

司马逸神情猛地一震,道:“原来是‘千面幻影’端木相,那难怪司马逸要落败了。”

目光一涩,接问道:“少师父怎么知道他是……”

圣心原想说听高人指点的,但转念一想却改口说道:“不是我,是我这位师妹看出来的。”

司马逸道:“原来是南宫姑娘……南宫姑娘你没看错么?”

南宫黛道:“我自信没有看错。”

司马逸突然吁了一口气,道:“那么司马逸这乘机逃离,就更算不得食言背信了。”话锋一顿,凝目接问道:“二位怀疑的是……”

圣心笑道:“要不是司马大侠说的够明白,我姐妹还怀疑司马大侠是‘千面幻影’端木相所扮,又来赚公孙大侠的呢。”

司马逸笑笑说道:“难怪两位会这么想,谁叫端木相他‘千面幻影’,易容之术独步当今傲诸宇内,好在我这位三哥人醉心不醉,醉眼无惺忪,仍能看清谁是谁。”

公孙明大声说道:“老四说得是,我岂有看不出真假结拜兄弟的道理。”

司马逸含笑笑道:“不过二位的好意,我兄弟仍表感激。”

圣心道:“司马大侠别生气,应该是我姐妹冒失,若司马大侠不见怪,我姐妹也就知足了。”

司马逸道:“少师父,这话你叫司马逸不安,我兄弟感激唯恐稍迟,怎敢对少师父有所见怪,我兄弟还要赶上一段路,不能多作耽搁,就此告辞了,失礼之处还望二位大度包涵。”

说完了话,他微一扬手,偕同公孙明就要走。

南宫黛突然伸手一拦道:“你二位稍等一等,我还有话说。”

司马逸眉锋微微一皱,旋即笑道:“南宫姑娘还有什么教言?”

南宫黛道:“好说,我想请两位稍留片刻,见一个人之后再走。”

司马逸道:“南宫姑娘要我兄弟见谁?”

南宫黛微微一笑道:“我想请二位见见那位‘千面幻影’端木相。”

司马逸一怔道:“南宫姑娘这话……”

南宫黛道:“司马大侠见着他时就知道了。”

转眼望向圣心道:“师姐,麻烦一趟,去把那位假扮司马大侠的‘千面幻影’端木相带来。”

圣心一点就透,含笑转身要走,司马逸飞起一指向公孙明点了过去。公孙明连念头都没来得及转便中指一幌,砰然倒地。

南宫黛讶然说道:“司马大侠这是……”

司马逸冷笑说道:“我没想到二位这般高明,竟把司马狂客弄来了。”

南宫黛笑了,道:“谁说的?”

司马逸一怔,继而目中寒芒暴闪,狞笑说道:“二位更高明,不错‘千面幻影’端木相当面,二位又能拿我如何?”

南宫黛道:“还要问么,你自己明白!”

端木相冷笑道:“我只明白我有所仗恃,二位不但不敢奈何我,恐怕二位自己也要俯首听命,任我摆布。”

南宫黛“哦”地一声娇笑说道:“我倒要听听你仗恃什么,能使我姐妹俯首听命,任你摆布?”

端木相道:“我的仗恃只有四个字,‘悟因老尼’。”

南宫黛脸色一变,道:“我师叔她……”

圣心遇事永远是那么冷静,她一抬手,拦住南宫黛道:“家师如何?”

端木相阴笑说道:“你信不信,悟因老尼已不在‘华严庵’了。”

圣心道:“我信,家师经常云游各处。”

端木相阴笑说道:“这次她往一个令人想不到的地方云游去了。”

圣心道:“何处?”

端木相手往前一伸,摊开了手掌,南宫黛冷冷说道:“你把我姐妹当成了三岁孩童。”

圣心平静地道:“端木相,你知道我姐妹不会相信。”

端木相道:“信不信只凭你俩。”

圣心道:“如果我姐妹不信的话,你的头就要落在我姐妹手下。”

端木相笑道:“你两个可敢动我,自有人会整‘悟因老尼’。”

圣心倏然一笑道:“家师功参造化,技比天人,佛门绝学无人能敌,岂是你们这些邪魔鬼魅所能侵犯。”

端木相道:“假如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道儿,那就该另当别论。”

圣心微一摇头道:“我们不信,家师修为已臻金刚不坏……’只听一声冰冷话声传了过来:“金刚可以不坏,但他并非永远不倒。”

圣心跟南宫黛心头一震,急忙循声望去,只见适才二人从那儿走出的那片树林内,背着手,步履洒脱地走出一人,是位身材瘦削,面目瘦削的青袍老人。

青袍老人看似步履缓慢,其实快捷异常,转眼间已到近前,圣心只觉此人甚为陌生,当即说道:“老檀樾那位高人?”

青袍老人微微一笑,不客气的问道:“你就是悟因的得意高足,唯一传人?”

圣心微一点头道:“不错,圣心幸列家师门墙。”

青袍老人一摆手,道:“别说那么多,也别问老夫是谁,只问信不信‘悟因’已落在我掌握之中了?”

圣心道:“圣心不敢相信。”

青袍老人翻腕自袖里取出一物,随手递了过去道:“那么你拿去看看,这是什么?你是悟因的唯一传人,应该认得出这是谁的东西?”

那是一串念珠,全是紫檀木琢磨而成。

圣心一见这串念珠,立即神情猛震,脸上变色,顺手拿了过来,惊声喝问道:“老檀樾从何处得来这串念珠。”

青袍老人截口说道:“先回答老夫,这是何人之物?”

圣心道:“这是家师之物。”

青袍老人含笑点头道:“那就好,既是悟因之物,佛门弟子,尤其是悟因,这串念珠她从不离身,你说是从那里得来的?”

南宫黛突然一声喝叱,闪身欲扑。

圣心一把拉住她,轻喝说道:“师妹,不可造次。”

南宫黛猛有所悟,没再动。

青袍老人则望着她们问道:“她就是已故悟果老尼的传人,美号‘粉龙’的南宫黛。”

南宫黛美目精芒闪射,冷然点头道:“不错,就是你南宫姑娘,怎么样?”

青袍老人摇头笑道:“小小年纪,何来那么大的火气,圣心她都会为她师父着想,难道你就不为你那位师叔着想吗?”

南宫黛道:“少废话,你把她老人家怎么样了?说!”

青袍老人微微一笑道:“如今你两人相信悟因老尼已落入我手了,可是……”

南宫黛道:“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青袍老人一点头道:“你两个既然相信就好!”

向着端木相一摆手,道:“把公孙明带走交他们送往谷里去,然后去继续干你的。”

端木相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从地上抱起公孙明要走,南宫黛冷然一声:“站住。”她要拦。

圣心却淡然说道:“师妹,咱们拦不了的啊,让他走吧!”

端木相抱着公孙明纵跳如飞去了,南宫黛虽然名列‘九龙’,威名震宇内,但此时此地她只有眼睁睁地望着。

只听青袍老人点头说道:“还是悟因老尼的传人知机识趣。”

南宫黛道:“少废话,要知道这不过一时的得意。”

青袍老人点头笑1首:“只怕老夫会永远永远的得意下去,如今老夫握有一个悟因,三条龙,六异,十奇中的诸奇也要继公孙明之后入老夫掌握,其他武林各派人物不计其数,而且眼前你两个……”

南宫黛道:“我两个如何?”

青袍老人笑道:“既掌握了悟因,你以为老夫会舍弃这有力的一着不用么?老夫要你两个也跟他们一样俯首听命。”

南宫黛道:“你这是痴人说梦,办不到。”

“是么?”青袍老人淡淡笑道:“除非你两个咬牙横心不顾悟因了。”

南宫黛惊怒地道:“你敢……”

圣心一抬手,望着青袍老人缓缓说道:“老檀樾要我姐妹如何?请说吧!”

青袍老人笑道:“老夫没说错,毕竟还是悟因老尼的传人知机。”话锋一顿,接道:“老夫限期一天,要你二人到湖中烟雨楼报到,听候指示,这样你二人还能见着悟因,如果过期不到烟雨楼报到,日后见不着悟因老尼可别怪老夫,言尽于此,老夫走了。”

话落转身,仍然背着手,仍然是洒脱行云流水步,转眼间已然去远,这里,圣心望着手中那串念珠直发怔。

南宫黛娇靥煞白,道:“师姐,你相信……”

圣心扬了扬手中念珠,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道:“小黛,你看见了,这是老人家长年不离身之物。”

南宫黛道:“难道就凭这串念珠……”

圣心道:“够了,小黛,很够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南宫黛道:“你怎不想想,老人家一身所学……”

圣心道:“小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老人说得对,金刚可以不坏,但他不会永远不倒。”

南宫黛道:“这么说咱们该怎么办,难道真听他的?”

圣心道:“只有这条路,你我别无选择。”

南宫黛道:“我想跟这老匹夫走,伺机救老人家出难。”

“不,小黛。”圣心抬头说道:“咱们听他的,到烟雨楼去报到去。”

南宫黛道:“难道你就任老人家……”

圣心道:“小黛,老人家是我的授业恩师,他把我从小抚养长大,此恩此德高过大海,我是粉身碎骨不足言报,岂愿意任老人家陷身魔掌,可是小黛,你要想想,囚禁老人家的地方不知在何处,那老人也不知是否会到那里去,而你身中奇毒,发作之期不远,万一届时你所中之毒发作,恐我一人难救得了老人家的,再说我是照顾你,还是救老人家,如果我没有料错,霍冷香必在‘烟雨楼’中,她在,‘玉龙’也应该在,不如先想办法除去你所中之毒再作道理,这样一可除你所中之毒,二可打进他们之中,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南宫黛道:“那么老人家怎么办?”

圣心道:“只要咱们顺利打进他们之中,何愁救不了老人家。”

南宫黛默然未语,沉静良久之后一点头道:“好吧!咱们什么时候到烟雨楼去?”

圣心道:“那老人限我们一天之内到‘烟雨楼’去报到,固然不急,但迟去又恐招他们动疑,好在咱们没什么别的事情,不然现在就去。”

南宫黛道:“全听你的了,‘烟雨楼’孤立于湖中,咱们找条船去。”

圣心淡然一笑道:“当然了,难不成咱们还来个登萍渡水,凌空飞渡,惊世骇俗不成。”

当即,两个人相偕走向湖边。

嘉兴船娘,名闻游客,轻舟小酌,美人漕漕,别有一番情趣,这鸳鸯湖是一名湖,当然不乏游湖之舟。

而二人很容易找到一艘画舫,然后双桨翻波,划破澄碧地向湖中荡去,既轻快又平稳。

这艘画舫上的船娘,年有十八九,一身合适的褂裤,一条大辫子,美而活泼,颇为可人。

她划着船,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紧紧地盯在南宫黛脸上,一眨不眨,本来嘛,她那见过这般绝代风华。

圣心立于船头,指着湖中道:“在‘陶庵梦忆’中,记有‘烟雨楼’一段,曰:‘栖襟对莺泽湖,空空濛濛,时带雨意,长芦高仰,能与湖为深浅,湖多精舫,美人航之,载书通茶酒,与客期于‘烟雨楼’靡淫之事,出以风韵——”

南宫黛眉头一皱道:“阁下,咱们不是闲情逸致来游湖的。”

圣心道:“我知道。”

南宫黛道:“老人家在难中,你怎么一点都不忧心。”

圣心回目笑道:“阁下,忧心非形诸于色不可么?再说忧心又于事何补?非但无补,而且徒乱心胸,大不宜,明白么?”

南宫黛道:“我该谢谢你的当头棒喝。”

圣心道:“别客气,那我不敢当,倘若忧心能使老人家脱困出难,我愿意忧心至死。”

南宫黛道:“好了,我不再自乱心智就是。”

圣心笑了笑,转望船头美娇娘,问道:“姑娘,今天往‘烟雨楼’去的人多么?”

美船娘巴不得有机会跟这两位说说话,闻言接道:“多得很,这两天到‘烟雨楼’去的一直很多,只是这些人跟以往的客人不一样。”

圣心“哦”地一声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那美娇娘道:“以往到‘烟雨楼’去的人,总是带着些东西,像酒菜、琴棋、笔墨,这两天的客人,他们什么东西都不带。”

圣心失笑说道:“原来如此,姑娘,以往的那些客人都是雅人。”

那美娇娘道:“二位不也是雅人么?”

圣心道:“怎见得我姐妹也是雅人?”

那美娇娘道:“像刚才少师父说的那一段,我以前就听人说过,那人是我们‘嘉兴’县城里有名的财主,少师父也能说那一段,足见少师父读的书跟我们嘉兴的财主一样多,还有少师父跟这位姑娘长得都这么美,跟月宫里的嫦娥一样。”

圣心笑道:“姑娘,能说那段‘陶庵梦忆’的人,确读过几天书倒是真的,但长得好的人并不一定就是个雅人。”

那美娇娘道:“那,像少师父跟这位姑娘,都跟天上的神仙一模样,我划了这么久的船,载过这么多的客人,从没有见过像二位这么美的人,以我看二位一定是雅人。”

圣心还待再说,忽听南宫黛道:“到了,阁下,别再说了。”

圣心转过头去一看,可不是么,“烟雨楼”已在眼前,立即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画舫很快地靠了岸,泊船处是一个直伸向上的石阶尽头,石阶两旁立有一块大石,碧波拍岸,水花溅石。

圣心跟南宫黛下船,拾级直上,圣心对那位美船娘很有好感,付的船资比该给的多了一倍。

走完石阶,望向高处,迎面是一座碧瓦朱栏的八角小亭,四周修竹簌簌,花木扶疏,衬托得这地方有一种宁静的美,小亭的名字起得好,叫“绿亭”。

这条青石小径直通小亭,在小亭的那一边有一条青石小径往里延伸,那就是说要往里去必须得穿过这座八角绿亭,两个人刚经过小亭,只听一声清朗吟声传了过来:

“古木一楼寒,烟雨人间,笙歌天上,

扁舟双岸远,鸳鸯何处,云水当年。”

这是咏“烟雨楼”的一付名联,出自名土之手,但如今却不知出自何人之口,只觉吟声铿锵,萦绕不绝。

圣心跟南宫黛讶然转目,只见亭左一丛修竹后缓步转出一人,洒脱、飘逸,却是那位“虎丘”千人石上解毒邂逅的黄先生黄玉。

南宫黛跟圣心入目黄先生便是一怔。

黄先生他却含笑走近,潇洒有礼,举手便是一拱:“南宫姑娘少师父别来无恙。”

南宫黛只觉此人神秘,也莫测高深,对他可没生好感,她也把目光紧紧盯在黄先生那张白里透黄,不堪恭维的脸上,没说话。

圣心佛门高弟,不容失礼,当即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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