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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我为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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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声浪,传遍四方。
一时间城里城外,整个天地只有一道声音。
陈军呆呆地看着穿着龙袍的陈后主,不知是谁第一个将长戈丢下,然后武器坠地的声响连成一片。
而以贺若弼为首,隋军各路将帅齐齐拜下,山呼海啸:
“晋王千岁!晋王千岁!天下尽归!天下尽归!”
第十六章 顺昌逆亡
晴天霹雳!
晴天霹雳!
当山呼海啸的声音响彻四方,梵清惠身躯一软,仿佛回到功力被制之时。
晋王!
怎可能啊?
那是统领五十万大军平陈的隋军元帅,与眼前欲争魔门圣帝的男子又怎会是同一人?
但天旋地转之间,很多事情自脑海中一闪而过,梵清惠终于明白,自己先入为主,错得有多么厉害!
完了,难道要再遭灭佛之祸?
“石之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魔门中人更是目眦欲裂,心中诅咒。
他们也不是蠢人,到现在哪里不明白石之轩一意隐瞒,是为了不屈居人下,裹挟着两派六道,一起与晋王死磕?
结果石之轩溜了,他们还傻兮兮留下,将晋王围住,自以为胜券在握!
两头被坑,简直人生长恨!
祝玉妍娇躯一动。
虽是一念之差,但她已经退到最外围,准备跑了。
不料就在这一刻,四大圣僧低宣佛号,气息一转,遥遥锁定住她。
佛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是不敢动的,所以要留一起留,谁都别想走!
“贼秃!贼秃!”
祝玉妍气得浑身发抖,却也不敢动弹了。
此时佛魔两门再无一致对敌的默契,而是回到从前争锋敌对的时候,她若敢动,必遭雷霆一击。
单美仙看着这一幕幕,朱雀门下聚集当世多少高手,却如尊尊泥雕木塑,死灰般的眼睛中露出一抹光亮。
这道光亮是城墙上的男子赐予的,再不熄灭。
而此时朱雀门开,隋军有序入内,远方的岭南宋家则在撤退。
“天刀宋缺,既然你提前入局了……别让我失望啊!”
顾承目光如炬,落在宋家为首的英武男子身上,嘴角轻扬,没有下令追击。
“还不行礼?”
待得大局已定,他转身俯瞰城内的佛魔高手,没有赶尽杀绝,淡淡地道。
“拜见殿下!拜见殿下!”
魔门中人如蒙大赦,长舒一口气。
安隆自不必说,虽然早知顾承的身份,却也被方才的皇权威严,君临天下冲击得热血沸腾,辅公祏等人更是心甘情愿。
毕竟相比起一个不知从什么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圣帝,已然一统天下的大隋皇子自是不同。
尤其是晋王还不是太子,更需要他们辅佐啊!
“殿下瞒得奴家好苦,何必要耍弄奴家呢,你勾勾手指,奴家早就降了啊……”
张丽华更是瞬间换了一副脸色,方才的咬牙切齿不见,颠倒众生的脸上满是浅笑,一对妙目眨也不眨地落在顾承脸上,似乎能溢出水来,露出无穷的倾慕之情。
“爱妃!爱妃!”
那陈后主一直心丧若死,目睹这一幕倒是激动得挣扎起来了。
他又算什么,就连未来的阴后祝玉妍面色变幻不定,终于还是盈盈拜下,不发一言。
顾承看向道门独苗。
宁道奇打了个稽首:“天地不仁,万物有生,出世之人,闲云野鹤,冲撞殿下,还望恕罪!”
“真是闲云野鹤,就该隐于山林,笑戏沧浪,不理俗事!”
顾承玩味地道:“天地不仁,造化弄人,道长自去吧,还会再见的!”
宁道奇面色稍变,向后退去,消失不见。
作为道家第一人,当世无可争议的大宗师,整日为佛门奔走,为正道为苍生么?
或许有,但顾承知道,肯定还存在不为人知的原因!
宁道奇行踪飘忽不定,倒也罢了,梵清惠和四大圣僧,则早就跪了。
武帝灭佛,其威尤记,在这个天下一统的关头,佛寺遍布天下的佛门若敢跟皇权硬抗,下场唯有灭亡!
皇权大如佛!
只能拜!
“殿下!”
贺若弼带亲卫入城,看到朱雀门下拜倒一片,仔细瞅瞅,来到顾承面前,行军礼大笑道:“幸不辱命!”
“将军请起!”
对于贺若弼,顾承的态度又是不同,亲自将他扶起:“辅伯真乃大将也!”
单从裴矩日后在西域所做的一切,顾承就从来没有低估石之轩的统帅谋略,这场布局中,隋军能否及时赶到是关键!
而贺若弼确实幸不辱命,他相当于将韩擒虎所做的闪电战,重新上演了遍。
但他统帅的可是三万兵马,急行军的难度远远高于后者!
如今的回报也是丰厚的,不仅救下韩擒虎,在老对头面前狠狠显摆了一次,还得了首功。
当然,首功永远是元帅晋王的,只是这回更加名副其实。
当贺若弼望向顾承手中的和氏璧,眼中也不禁露出火热,却突然闷哼一声,感到异力袭体,不由变了脸色:“殿下,这传国玉玺怎么?”
顾承道:“千古奇玉,异力天成!”
贺若弼面色阴晴不定:“可如果陛下拿了后也……”
也就是他敢说出这话,其他人就算心中这么想,也绝对不会祸从口出。
顾承笑笑:“父皇是真龙天子,当然不会受此异力影响!”
贺若弼半信半疑,但见韩擒虎、独孤顺等人大踏步地走了过来,终于闭上了大嘴巴。
“韩擒虎听令,持后主手书,招降未降将帅!”
“是!”
“贺若弼听令,领一千精兵,收图籍,封府库,秋毫无犯!”
“是!”
“你们去将施文庆、沈客卿、阳慧朗等人带过来!”
顾承一一下令,不多时南陈朝廷上的奸佞都被拖了过来。
“细数罪状,斩了!”
于是乎,所有人看着那些平时权倾朝野的大官或哭天抢地,或破口大骂地拖了下去,不多时,血光向天飙射。
这不是结束。
顾承弹指一点,张丽华感到浑身一麻,已被制住。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她和陈后主的其他几位嫔妃一起被拖住,向下拉去,那张千娇百媚的脸上全是恐惧,猛张嘴巴,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张孔之权,熏灼四方,内外宗族,多被引用,阉宦便佞,贿赂公行,赏罚无常,纲纪瞀(mào)乱……”
这一刻,连独孤顺都露出不忍之色,倒是尤楚红一把扣住丈夫的胳膊,死死拧下的同时,向着顾承笑道:“殿下英明神武,娘娘定会凤颜大悦的!”
这娘娘是谁?
杨坚的妻子,大隋的皇后,独孤伽罗!
话说杨坚和独孤伽罗也算是创造了帝王后宫的奇迹了,一后在位,六宫虚设。
也即是说,杨坚虽然有后宫,却只和独孤伽罗一人恩爱,从未宠幸其他妃子。
实际上这从未两字是要打个折扣的,杨坚有次看到一个罪敌的孙女姿色貌美,忍不住临幸了她,独孤伽罗勃然大怒,当场就将女子杀死,杨坚一气之下离宫出走。
不错,是皇帝气得离宫出走,杨坚当时走了二十多里,在高熲杨素的劝解下,长叹贵为天子不得自由,才返回后宫,独孤伽罗也主动谢罪,夫妇俩和好如初。
独孤伽罗绝不容许丈夫拈花惹草,但南陈覆灭,陈后主的嫔妃包括陈宫的宫女,都是要充入隋宫的,所以张丽华活着,可是对独孤伽罗的威胁。
独孤阀作为外戚,自然要坚定不移站在皇后一边,尤楚红见顾承毫不迟疑地要处决张丽华,大为赞赏。
“呜呜呜!”
在人生的最后关头,张丽华拼命挣扎,媚功全开,那沙场百战的士兵被其诱惑,竟然不忍下手。
尤楚红见了目光凌厉,身形一晃,刀芒闪出,一颗大好头颅掉下,咕噜咕噜,滚在了地上。
独孤顺阻拦不及,内心长叹。
尤楚红性子冲动,到底知不知道,这一刀下去,他们夫妇可就是站在晋王一边了!
第十七章 帝踏静斋
“爱妃!”
目睹张丽华身首异处,陈后主发出一道凄厉至极的惨叫,脑袋磕在地上,不动了。
他极度怕死,死是不至于的,却是晕了过去。
亡国没晕,心爱的美人死了,他倒是晕了。
幸亏晕了,否则接下来陈后主恐怕要被活生生吓死。
因为一队队人比花娇的女子被带了过来。
“她!她!她!”
莺莺燕燕,哭成一团,顾承目光如电,却是扫视而过,一一指出。
如狼似虎的精兵扑了过去,将被点名的女子全部带出,来到张丽华与一众奸臣刚刚身亡之处,被强行按倒下来。
“殿下,勿要妄杀啊!”
这一刻,就连尤楚红都变了脸色。
张丽华祸乱宫闱,有取死之道,杀之无碍,这些宫女就是战利品了,杨坚若知道晋王将美貌女子都杀了,自然会大发雷霆。
“多谢舅母关心,只是这些女子来路不正,岂能入我大隋皇宫?祝玉妍,你说说,可有漏网之鱼?”
顾承弹了弹手指,点了名字。
祝玉妍浑身一颤,缓缓答道:“是!她们都是张丽华一手培养,天生媚骨,擅于迷惑男子,殿下杀之……圣明!”
说这话时,她的心几乎在滴血。
这些女子可是能成为阴癸派的未来,如今张丽华一死,她将执掌派中大权,一旦她们进入杨坚后宫,将来万一独孤皇后有个好歹,必能上位,到那时就是反击时刻。
可惜现在,直接胎死腹中。
“殿下英明!”
尤楚红何等精明,察言观色猜出了大致,心中懔然,不再被刀使,退了下去。
“本宫是陛下亲妹,宁远公主!你不能杀我!”
但就在这时,一位女子奋力扑了出来,凄声叫道。
“咦?”
顾承目光一凝,打量起她。
这个名字可是勾起了记忆,宁远公主,未来的宣华夫人,也是历史上杨广杀父淫母的那个母!
独孤伽罗活着时,杨坚钟情专一,独孤伽罗死了后,杨坚就自由了,宁远公主凭借无双姿色得到宠爱,掌管后宫事务,六宫无人能与之相比,除了没有皇后的名头,和独孤伽罗也差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杨广一日欲非礼她,被其抗拒,回到寝宫后,神色有异,杨坚询问后方知杨广之举,大骂逆子,独孤误我,然后欲废太子,重新立杨勇,但很快死了。
杨坚之死有两种说法,第一就是病死的,毕竟他那时已经病得很重,难以下床,第二种则是杨广为保皇位,遣人弑父,就是有名的杀父淫母。
真相不得而知,但顾承却对杨广非礼宁远公主这件事感到怀疑。
实在是太子时期的杨广本份克己,老实得跟个孙子似的,会在杨坚病重却仍旧清醒,即将大功告成之际,非礼妃子吗?
这很难说,毕竟杨广忍了那么多年,说不定就色欲熏心,冲昏了头脑,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可能。
既如此,留着祸患作甚?
顾承摆了摆手。
“隋狗!隋狗!你们灭我国家,他日必不得好死!”
两名精兵上前,宁远公主发现再无幸理,再也按捺不住刻骨的仇恨,放声嘶吼。
顾承叹了口气。
并非怜悯,而是引以为戒。
这就是亡国。
远有靖康之耻,大宋的嫔妃皇女变成金人的娼妓;
近有五胡乱华,汉人的少女被羯(jié)族当作两脚羊,一路赶一路吃。
倘若主世界大汉灭亡,汉人所遭遇的,恐怕更加凄惨!
那些异族,有着无数邪术,能摄拿魂魄,让人生不如死,永世不得超生!
“动我原陵!佛门仙道!”
一念至此,顾承眼中寒光闪烁,看向佛魔两门。
这一刻,感受着他的视线,所有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实在是这番杀戮太过可怕。
哪怕知道留着是祸患,面对千娇百媚的佳人,又有几位能说杀就杀,毫不迟疑?
何况连原本献给杨坚的美女,挥手间就全杀了,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晋王若要动他们,简直跟碾死蚂蚁一样轻易!
顾承眼中的寒光却缓缓收敛,打量着默念佛号,为亡者超度的四大圣僧,再望向梵清惠,开口道:“你们冒犯于我,准备受何惩罚?”
梵清惠心中大感不妙,恭声道:“全凭殿下决断!”
“小惩大诫,献上《慈航剑典》吧!”
……
……
“慈航静斋位于帝踏峰上,如今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半月之后,顾承背负双手,拾级而上,望着云海连绵,雾气缭绕中的寺院一角,微微而笑。
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人。
梵清惠本想拖延,毕竟这一来一回也要时间,不料顾承大手一挥,正好来慈航静斋一游,还带上了单美仙和鲁妙子。
四大圣僧由哪来的滚回哪里去,恐怕要闭门修行,等闲不敢再出来。
魔门中人则被下了赤帝龙书炎劲。
还是那句话,这些家伙天生反骨,皇权可慑,但指望人格魅力,完全征服是不可能的。
所以要么有能耐像石之轩滑不留手,幻魔来去,否则落入顾承手中,就休想再得自由。
陈朝虽灭,诸事繁多,更有各郡县不平,顾承身为晋王,本要坐镇大局,但他这时反倒放权了,将镇抚各地交给高熲。
亲手活捉陈叔宝,更取得传国玉玺和氏璧,功绩已经顶天,消息传回大兴,杨坚龙颜大悦,嘉奖的圣旨已在路上,这时的放权却是恰到好处。
同时也是将烫手山芋转移。
高熲知道,接下来才是最难办的部分,却也不得不接下。
顾承偷得浮生数月闲,沿长江顺流而下,一路上游览各地风景,终于到了慈航静斋所在的雨蒙山。
咚!咚!咚!
此时一行人刚刚到了山门处,山上钟声响起。
重重枣红大门大开,数十名尼姑鱼贯而出,侧立两边,都是天地灵秀的美人。
即便是几岁的小女孩,也是冰肌玉骨,国色天香的美人胚子,用眼睛偷偷打量,满是好奇。
“恭迎晋王殿下!”
正中走出的,是一位中年尼姑,身后跟着几名带发修行的女子,顾承颔首道:“带我去藏典塔!”
中年尼姑躬身道:
“是!”
第十八章 师姐秀心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慈航剑典!”
顾承目光中现出郑重来。
四大奇书中,公认慈航剑典最差,且不说历代传人,就连创始者地尼有没有破碎虚空都是两说。
顾承此时却能肯定,地尼十之八九没有破碎虚空,而是殁于死关中了。
原因很奇特,不是慈航剑典太弱,而是它追求的目标太强。
这剑典全卷分十三章,以静、守、虚、无四字为主,如剑气长江、剑灵寰宇、剑心通明等等听起来高大上,其实也不过是剑气与领域的运用,心灵境界的磨练罢了。
在顾承看来,真正的精髓,是它最后的死关,所趋至的境界,返虚入空。
这个空,正是以身入天道,破而后立,凝结仙胎,直接破碎虚空!
为了达到这一步,慈航剑典先前的十三章其实已然囊括了有情道与无情道。
慈航普度,历代传人下山,执白道之牛耳,为百姓奔波,怜悯众生,是为有情道;
挥剑斩断一切情感,回山修行,剃去三千烦恼丝,青灯古佛,这便是无情道。
正是因为这样,顾承觉得地尼心太大了。
如庞斑、浪翻云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也是一走无情道一走有情道,各自到达极限,然后破碎虚空,你一人要包圆了,理论上是可能,可真有那种雄浑根基,才情天赋么?
所以慈航剑典才会无人破碎虚空,从某种意义上,它和《长生诀》是相反的。
《长生诀》是难学,古往今来多少智慧之辈都参悟不透,连入门都不得,可一旦入门就是直入先天,并打下无与伦比的根基,反倒有了破碎虚空的机会;
《慈航剑典》则是易学难精,历代慈航静斋多少弟子,都是万中无一,但能入剑心通明的都是屈指可数,能入死关的,除了地尼也就秦梦瑶一人,还是靠了韩柏的魔胎之助。
接下来的数日,顾承一直位于藏典塔内,参悟剑典。
外面每日都有静斋弟子送上素食,服侍得静心到位,而鲁妙子查看风水,单美仙被一众小尼姑拉着说外面的事情……
一切看上去其乐融融。
但顾承知道,佛门不会就此屈服。
作为一个传承悠久,又盛极一时的宗教势力,绝不可能将自身的存灭,寄托在皇子的一念喜怒上。
所以此时隋都大兴,佛教势力必然开始活动。
不过杨坚此人虽然信佛,却不是好易于之辈,想要让他大兴佛门,必须拿出诚意来。
原剧情梵清惠历数南陈世家,尤其是与岭南宋家的明争暗斗,最终将宋缺这天纵之才局限于一隅之地,杨坚虽然象征性给了个镇南公做出安抚,但其实已将王臣关系定下,有了大义名分。
若非隋朝衰退得出乎意料的快,外族又频繁骚扰边境,以隋军后来的威势,绝对不可能让宋家这个土皇帝继续坐下去。
大势之下,任由宋缺兵法如神,也是螳臂当车,徒叹奈何。
所以石之轩才会引宋缺出兵,因为他也看出了宋家的困境,是偏居一隅,饮鸩止渴,还是冒险出军,争夺新的天地?
宋缺毅然决然选择后者。
顾承十分期待,没有了佛门掣肘,未来天刀,被原著誉为天才统帅家的表现。
这一日,到了晚间,顾承沉浸剑典的玄妙,忘了饭点。
他演练着剑域,起身推门,一道身影原本靠在门边瞌睡,猛地倒下,啪唧摔在地上。
“哎呦!是哪位师妹又捉弄我?”
少女从地上弹起,捂着额头,雪雪呼痛。
她穿着雪白衣袍,腰间悬着一只玉箫,发簪往三千青丝上随意一插,清凉夜风为之飘动,皎洁月色为之洒落,仿佛披戴着星月光辉,姿容之佳,清纯脱俗,还在梵清惠之上。
“你练成剑典了?气息跟师父好像,否则我不会睡着!”
可那模样,就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姿美态了,清醒过来后,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看向顾承。
“这几天,就是你每日为我送饭?”
顾承不答发问。
“我是大师姐,为了接待殿下,素斋都是亲自做的,好不好吃?”
女子有些忐忑,有些期待地道。
“勉强吧!”
顾承不置可否。
他这些日子参悟剑典奇书,只为了填饱肚子,再说在仙武世界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会关注这区区素斋。
“哦!”
女子没有得到肯定,顿时闷闷不乐起来。
“你是大师姐?慈航静斋每一代,都是最出色的弟子下山历练,为何是梵清惠,而不是你?”
顾承继续打量着她,眼中露出精光来。
女子气息看似不显,但顾承参悟剑典,却是发现她境界要比梵清惠高明许多,一脚已然踏入剑心通明的境界,甚至身上那股融入天道的感觉,也比梵清惠有些刻意的仙姿妙态自然许多。
“师父说我笨,不如师妹沉稳,不知天下大势,不会为万民谋福祉,所以不让我下山!”
女子顿时开始大倒吐水:“我从小就上山了,从来没有出去看过,自然不聪明啦!师妹她看书多,我看的书也不少,虽然看不进去,但道理我都懂的!外面有许多人,有元会灯会,有庙会猜谜,不亲眼看看,又怎么知道百姓苦不苦呢……”
她絮絮叨叨,竟是个话痨,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顾承听着听着,倒是点了点头:“大智若愚!”
女子本能觉得这个评价有点问题,却趁机道:“师父说,你是皇子,天下一统后,她们都要听皇帝的话,你能不能让师父放我下山?我想出去!”
帝踏峰很高,此时又是夜晚,她下意识抬头仰望星空,清澈的眸中,满是对外面的憧憬。
这一幕美得犹如画卷,时间似乎能为之定格,顾承却叹了口气:“你可知,外面并不好,人心诡诈,诸多恶念?”
女子道:“别人为恶,我感化他们!”
顾承道:“如果感化不了呢?”
女子迟疑了下:“回山继续修行……”
顾承又问:“如果难以回来呢?”
女子鼓了鼓嘴:“你既然带我下山,不能带我回来吗?”
顾承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笑笑:“你真的很聪明,碧秀心!”
第十九章 养匪自重
“你怎么知道我叫碧秀心啊!”
“是梵师妹告诉你的对不对,所有师姐妹中,她老是教育我,师父说她是恨铁不成钢,哼,讨厌!”
“你说话这么少,外面人都这样吗?大家都静悄悄地练武功?好无趣啊!”
“你在听吗?”
……
“你不歇歇吗?”
“哦!”
“歇好了,我继续说了,听说元会是一年最热闹的节日……”
顾承出关,很快有俏美尼姑送来斋饭,他一边吃着,一边就听碧秀心在旁边不停叨叨。
还是首个女子敢这样无所顾忌地说话。
对于碧秀心来说,皇帝皇子都只是符号,能够命令师父放她下山。
其他什么只是书中看来的,根本没有具体概念。
她声音清脆悦耳,好听至极,是种难得的享受,但关键在于她不甘心一个人讲,一定要有回应,最后干脆来拉顾承的袖子。
顾承心想江湖传说果然不靠谱,这是哪门子兰心蕙质,目光落在她的腰间:“会吹箫吧,吹一曲听听!”
“你怎么也跟她们一样,每次嫌我烦了,就要听箫!”
碧秀心愤愤不平,却也依言取下玉箫,放于唇边。
这一瞬间,她气质忽变,岁月静好,浅笑安然。
“咦?将天道之感融于其中?”
顾承面容微微一肃,侧耳倾听。
箫音响起,顿挫无常,不成曲调,忽而高昂,忽而低吟,高至无限,低转无穷,就是随心所至。
自由自在中,将碧秀心在山上的见闻感情表露出来,热情透过音符绽放,细诉着一个女孩内心的期望与故事。
顾承微闭双目,却是仿佛看到空谷中,她坐于幽林中吹奏,一曲箫音,春花秋月,夏蝉冬雪,万物皆醉。
自然之道,天人合一!
“不光是剑心通明,她有入死关的资质!”
顾承给出评价,又摇了摇头。
林幽谷静归碧影,曲终人去叹秀心。
以目前的慈航剑典来看,入死关就是真的踏上了死路,因为这个世界的元气上限摆在那儿,不存在返虚入空,结出仙胎,一步通天的可能。
“怎么样?很好听吧!”
碧秀心一曲吹完,见顾承怔神,顿时骄傲了,笑靥如花地道:“自学成才!自学成才!”
“好好,以后多吹吹,我倒是挺喜欢!”
顾承失笑,目光向外看去:“进来!”
梵清惠走入,气息依旧不稳,至今未能从打击中恢复,但她的态度却是摆正,双手奉上战报:“殿下,南陈虽灭,但天下未完全平定,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宋缺挺能折腾!不错!”
顾承接过,不看就知道必然是宋缺造成的麻烦,心中甚是欣慰。
岭南宋家现在还不是所谓的四大阀门,其祖是边荒传说中谢府家将头领宋悲风,本就有传承,再加上近两百年底蕴,绝对不容小觑。
岭南在哪里呢?就是五岭之南的地区,后世广东广西和海南三省,这个年代,此处不是什么好地方,天气卑湿,瘴气蛊毒横行,乃是蛮荒之地,所谓流放岭南,可见一斑。
而宋家扎根此地,经营牲畜、翡翠、明珠、犀象等土特产,代代积累,实力雄厚,日后宋缺能在李阀大势在握的情况举兵北上,一路势如破竹,相助少帅军,着实厉害。
当然,三十年后是三十年后,现在是现在。
以如今大隋的军威,宋缺再是用兵如神,也是螳臂当车,没有胜利的希望。
宋缺所能做的极限,就是带领陈国内的各世家垂死挣扎,威逼杨坚,封个镇南公,让岭南自治,已是了不起的成就。
这还是在顾承不出手的情况下。
不过顾承还真的不准备出手。
讲得直白些,这叫做养匪自重。
狡兔死,走狗烹,他还不是太子,那么急着将敌人统统消灭作甚?
“又是打打杀杀……”
见顾承看着战报沉思,碧秀心被打扰了兴致,嘀咕起来。
梵清惠闻言瞪了过去,她缩了缩脖子,师姐师妹的身份完全颠倒。
“交予高长史吧!”
顾承看完战报,批阅之后,递给梵清惠。
“宋阀在岭南根深蒂固,虽然护驾失败,却隐隐有江南世家之首的趋势,若不及早压制,恐酿成大患啊!”
梵清惠见顾承并不重视,大急着道。
“我为元帅,兴兵平陈,如今陈灭,诸多事宜将由高熲定夺,你是让我逾制么?”
顾承看着她,淡淡地道。
“殿下!”
梵清惠一怔。
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你不坐镇三军,跟魔门中人南下,遵守规矩了么?
怎么现在突然不能逾制了?
“你们慈航静斋要替我大隋,解决岭南宋家?”
顾承看着她,淡然问道。
“殿下误会了,我们只是希望天下早日承平,百姓安居乐业!”
梵清惠心头一凛,她原本还真有这个打算,现在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毕竟此事风险颇大,即便成功,也是得罪晋王,倘若失败,岂不是黑锅的不二人选?
佛门现在可经不起折腾了。
“嗯,高熲文武大略,明达世务,我深信之,必能平定江南!”
顾承挥挥手:“退下吧!”
“是!”
梵清惠不甘地退出,来到慈航殿后的祠堂,拜见中年女尼,静斋现任掌门:“师父!”
“晋王殿下不愿出手?”
女尼口宣佛号。
“他轻视宋缺,南方之乱,非一年不可定!”
梵清惠道:“师父,徒儿该如何是好?”
“罪过!罪过!真的是轻视么?”
女尼目光凝重,露出思索。
“师父,刚刚碧师姐也在屋内!”
梵清惠目光一动,心中升起苦涩与烦躁:“殿下待她似乎不同……”
“秀心?”
女尼一怔,摇摇头:“她资质极高,直逼祖师,可惜……”
可惜脑子不好使,不知天下大势,合纵连横。
单纯武功上的高手,岂能匹配一心要肩负天下的慈航静斋?
除非万不得已,不会派这种弟子下山的。
这些话当然不会明说,女尼看着梵清惠,目光期许,取出一串佛珠,递了过来。
“师父,这是何物?”
梵清惠莫名接过。
“四代祖师时,司马篡魏,道消魔长,我静斋险被魔门所灭,为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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