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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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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关我说了不算!”为首的官差好脾气的说,“要经过仔细的调查才能确定,这期间只有委屈姑娘了!”
“你们是说要轻歌坐牢?不可以!”尹子修也冲过来,儒雅的脸上满是愤恨,他一把紧紧的拽住轻歌的衣袖,怒视着那些人。
“难道姑娘要拒捕不成?”那官差的脸沉了下来,手放在刀把上,准备随时出击,“请姑娘别让我们为难!”
“拒捕又如何?”白墨云冰冷的声音响起,这几个小小的官差,他还不放在眼里。
“嗖”白墨云的一句话,惹来一连串兵器出鞘的声音,围观了人倒吸一口气,连忙后退,误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我跟你们走!”轻歌叹了口气,扯了扯白墨云的衣裳,示意他别胡闹。
“姐姐!”
“轻歌!”
魏青青跟尹子修二人同时制止,尤其尹子修更是拽紧了她的衣袖不肯放手!
“我不会有事的!”轻歌微笑着掰开子修的手,打趣道,“这些年,我哪里都去过,就是没去过牢房,现在有机会去见识见识也不错!”
不理会众人惊讶或担心的眼神,轻歌上前一步,道,“走吧!”
“请!”那官差收刀回鞘,然后客客气气的说着。
在人们的注视下走出茶楼,那为首的官差缓缓的嘘了口气。自己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只是这个女人就要遭殃了,不管她是不是凶手,都不重要。
昨日之日不可留 不思前辈
轻歌跟着官差走后,白墨云抬腿便要跟上,却被杜康拦住。
“别冲动!”杜康淡然的说,“她不会有事的,我们去找火凤,他在京城也有些人脉。”
“对对,找火凤大哥!”魏青青正急得团团转,听到杜康的话如梦初醒似的便往茶楼外跑去,心动不如行动。尹子修也连忙跟上,他除了担心轻歌,也怕魏青青心急火燎的说不清楚。
白墨云仍旧立在原地,秀挺的眉毛紧锁,眼神蓦地深邃,他自然也猜到事件不会是“仔细调查”后就能完事这么简单。
茶楼里的客人看完戏,都识趣的离去,刚才还人声沸鼎的茶楼,立马变得悄然无声。伙计们叹着气趁着无人开始清扫大堂,却发现角落有一个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青衣老者还安静的坐着,正觉得奇怪,却看见杜康朝那老者走过去,于是专心打扫,不再理会。
“师伯”,杜康对着老者低了低头,恭恭敬敬的喊道。
“呃?”白墨云好奇的朝杜康看过去,还从没听过杜康用如此恭敬的语气说话呢。那被他称作“师伯”的老者难道是轻歌的爹?白墨云不由仔细打量起老者来。面色儒雅,气质不凡,可以见年轻时绝对是个美男子,看来轻歌的长相一点也没有遗传到她爹的基因呢!想到这里,白墨云又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自己看人的第一个念头变成评论这人好不好看了?又想起当初他问轻歌为什么要帮他,他得到的答案就是说因为他长得好看。看来自己的思想已经深受那个女人的毒害,白墨云无奈的摇摇头,发现自己走了神,连忙继续打量那老者。
说他老,但脸上却没有半分苍老的痕迹可寻,除了下巴上约有一寸左右长的青须。只是有一种似乎从灵魂里透出来的沧桑,让他整个人看来分外威严,尤其是一双眼睛凌厉的像是要看破人的心底……
白墨云突然心惊,那老者竟然也在看着自己,眼神交汇下,他有种想要移开视线的冲动。但他却克制住了,冷清的眸子带着些许倔强的对着他,不闪不躲。
“慕云!”杜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眼力火拼,对白墨云示意让他走近,“这是我的师伯,也是小鱼的爹”。杜康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一直都称呼轻歌为小鱼。
白墨云硬着头皮走过去,嘴唇张了张,一声“伯父”艰难的从嘴里跑出来。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跟人招呼,虽然这老头并不怎么让他喜欢。
可老者似乎并不领情,“老夫名号不思,慕少侠称老夫一声前辈便可!”声音本不大,入耳却仿若洪钟,可见其内力的深厚程度。这个白墨云并不奇怪,轻歌有那样的武功,她老爹自然不会比她差了去。只是他竟然称自己一个跑堂的为“少侠”?被他看穿了?可他自认为掩藏得很好啊!
他不知道,其实刚才他在把轻歌拉到身后时,无意中露出了内敛的气息,这才镇得那妇人不敢再上前。
火凤得知轻歌被捕,他是个聪明人,听完事情的全部过程立刻就明白过来,利用多年在京城拥有的人脉,开始周旋于大大小小的官员之间。其实不需要聪明,只要知晓全部过程的人,都会猜到其中的猫腻,因为事件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以魏相如今的权势来看,他根本无须隐藏什么,一切都是明目张胆的进行,没人奈何得了他。所以,即使是火凤,忙碌了三天依旧没有结果。
他不由暗自咒骂那些无耻的贪官,每次他带去的珍宝或者漂亮女人,他们一律爽快收纳,可一旦说起办事,口吻便含糊起来,然后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移开去,色迷迷的拉着他东一句西一句!每次他都恨得牙齿痒痒,面上却不得不笑得更欢。
谁让他长得太漂亮了,比起漂亮的女人来也丝毫不逊色。不少私生活不检点的官员,暗地里都养着男宠,对火凤这么漂亮的男人,自然垂涎已久。
在牢房里蹲了三天的轻歌,开始渐渐觉得无聊。这三天除了有狱卒来送饭,基本没有其他的人来过。没有去过公堂,也不见有人来带她去提审,就这么一直的让她呆着。难道是她算错了?那魏相不打算亲自出马?
正纳闷间,听到有人敲了敲牢门,以为又是狱卒,她理也懒得理,继续埋头思考。
“喂!”一个略显无奈的声音响起,“你倒是很容易适应环境!”
好熟悉的声音!轻歌抬头,对上白墨云俊秀的脸,眨了眨眼毫不意外的开口,“你来了?”说着鼻子微动,“好香啊!”她笑嘻嘻的赞道。“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白墨云只好把藏在背后的手拿出来,手上有用油纸包着的食物,还隐约冒着热气。“看来我们白担心了!”他郁闷得想翻白眼,却还是把食物从缝隙里递进去。
食物很丰富,甚至还细心的备有酒水。
“不介意的话进来一起吃吧!”轻歌一边吞口水,一边不忘邀请他。
“好!”白墨云勾勾嘴角,“我去找钥匙!”是火凤用了三天时间才仅仅打听到她被关的地点,他的本意是想来救她出来,却又知道轻歌绝对不会跟自己走。她不会想背上逃狱的罪名,除非她要放弃现在的生活。
“不用那么麻烦!”轻歌朝他狡黠一笑,走到牢门口,拔下头上一支细钗,对着大锁一番捣鼓,就听“咔嚓”一声,锁开了!
“……”,白墨云的眉毛嘴角不停的抽动,这个女人……
轻歌看着他呵呵笑,解释道,“行走江湖嘛,这个是必须的……”
白墨云不认为这跟行走江湖有什么沾得上边,却还是走进去。二人找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席地而坐。
不远处,烛火跳动,几个狱卒趴在桌上,昏然大睡。
昨日之日不可留 轩然大波
“轻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见她?会不会已经出事了?她会不会被人欺负?或者会受刑?火凤大哥,你想想办法呀!不如我们去劫狱,只要能救她出来就好!”尹子修已经一连几夜没睡过好觉了,此刻红着双眼理智濒临崩溃。
即使火凤一再告诉他轻歌不会有事,可是他没亲眼见过,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况且就算目前没事,谁又能知道下一刻会怎么样?牢房那种地方,谁能保证不会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他突然有些恨自己的无能,无钱无势,肩不能挑手亦不能提,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自己还算是男人么?眼睁睁看心爱的女人受苦却无能为力……心爱的女人?应该算是了吧!
在他进京的路上,第一次在那黑店里被她所救,然后一路相伴来到京城;在魏府受辱回来后,满心疲惫却坚持等她回来,她的只字片语便足以抚慰自己;在她离开的那一个多月里,自己几乎是望眼欲穿;如今知她有事,又心急如焚,恨不代而受之。
如果这还算不上是“心爱”,那么这世间之人便可全部称作为“无情”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尹子修颓然的松开火凤的衣领,身体虚脱得往下滑,声音也愈来愈弱。只不过几天的事,脸颊已经深深的下陷,原本儒雅的脸上,覆盖着浓郁的疲惫。
这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分外讶异,这个看起来有点傻傻的书呆子,竟然也有这么激烈而固执的时候。
火凤摇了摇头,对他刚才冒失的行为并不介意,却有些心酸。这个傻小子还是爱上她了,自己曾经警告过他的,不能爱上她,否则只会徒来无尽的痛苦。可爱情这东西,似乎不是任何人能掌握的,你说这个人可以爱,但偏偏就是无法爱上;你说不能爱的,却在不经意间无法抑制的爱上了。
人性本就如此矛盾,又能怪谁去?
“子修”,魏青青咬着下唇,怯怯的走过去要扶他起来。
尹子修闻声缓缓的回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她,这让她突然打了个寒颤,恐惧得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对,对不起”,下意识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即使尹子修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眼里的憎恨却让她瞬间明白: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是她惹的祸……
如果不是她……如果她不是魏相的女儿……
终归还是逃不掉,逃不开……即使自己再不愿意,身上流着的,却是那个另自己恐惧鄙夷之人的血。本该是骨肉相连,本该是其乐融融,却因为两心向背而使得亲情淡化到连陌生人也不如的地步。而那人,却只因为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便蛮横的把自己圈养起来,不许她逃开……
“你们别这样!”火凤叹了口气,“我说了轻歌没事,她就一定没事!我保证,用我的命!”
白墨云双手抱胸,倚墙而立,胸中不由暗自埋怨起轻歌来。她在那边心定气神,自得其乐,须不知这边有个傻书呆为她黯然伤神,为她担足了心思!看来今晚再去看她的时候,得好好劝劝她才好!
又一次不欢而散,整个沁园里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氛围。再美的园子,再美的风景,谁也无心再去欣赏。
魏青青有些失魂落魄,她扯下两撇小胡子,换上女装,一路跌撞,终于到了相府门口。她甚至不想抬头看看那座庄严而华贵的府邸,那里最是冷漠而无情。
可门口护院的家丁却看到了她,欣喜请她进去,一边派人去通知魏良,一边好言相劝。她没有拒绝,只是神色冷漠的往里走,中途遇见她那个痞里痞气的弟弟,甚至还看到魏良新收的义女末雪在远远的对着她笑。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迎面而来的阿七娘重重的跪在她面前,“救救阿七吧!他就快撑不住了!看在他和小姐多年相伴的情分上!”
阿七?他怎么了?对了,因为她放走了自己,以魏良的手段,是绝对不可能轻易饶过他的!但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不!一条狗!魏良的狗!情分?自己跟一条狗会有情分可言?!真是可笑……
她身形一偏,绕过阿七娘,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回来了?”魏良波澜不惊的坐在堂中,轻捻着自己的长须,静静的看着自己神情冷漠的女儿。
“回……回来了”,魏青青无力的回答。
“恩”,魏良点了点头,“回来就好,要记住,你是我魏良的女儿,你的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是!”声音仍然无力。
“好好歇着吧,别再动傻念头!”魏良说着便起身要走。这些天他很忙,皇帝纳妃,又是他嫁女儿,很多事都必须他亲自去处理,他信不过旁人。
“等等!”魏青青突然回过神来,“我已经回来了,你放过姐姐!”
“放过谁?”魏良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姐姐,轻歌,被你们陷害抓走的茶楼老板!”
“你是说她?”魏良勾起嘴角,轻蔑的笑,“青青,你该知道,跟我作对的人会有什么下惨!”继续走,从魏青青的身边走过,“这件事不要再提!”
擦身而过,魏青青突然有些绝望。跟他作对的人……
是她害了轻歌?也害了子修?
“你站住!”她突然大吼,有些歇斯底里,“你不能这样!她是我姐姐!”竭力的斯吼,引来不少下人的侧目。
但,魏良却仿佛没有听见,仍然不缓不急的走。
“哐当”一只青花瓷被摔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放了她!”魏青青仍旧大吼,只是手上却多了一块锋利的陶瓷碎片,正抵着自己的咽喉,“不然我死给你看!”
“小姐,不要!”有人开始惊呼,却不敢上前一步。
魏良缓缓转身,又一步步朝她逼近,“青青,你是在威胁我?”
“威胁?”魏青青惨然一笑,“我的命能威胁到你么?只是说出去就不好听了,会有人说,位高而权重的魏丞相,却不过是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逼死自己亲生的女儿!你会怕么?当别人一提起你的名字,就只有厌恶和唾弃,你会不会怕?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放肆!你住口!”魏良顾不得形象勃然大怒,抬腿便要冲过去给她一耳光。却看到那白皙的脖子上突然多出一道血色的细痕,连忙定住脚步,急道,“你要做什么?”
“你说的,我身上流着的是你的血”,魏青青诡异的笑,“我现在把它还给你!”
昨日之日不可留 得失之间
“住手!”魏良窥见她一脸决然的神色,只得改口,“你不管那个女人的死活了吗?!”
魏青青闻言一愣,手中的动作僵住。但,只是这一瞬间,手中的瓷片飞快的被人夺下,不等她有所动作,有人在她后背重重一击,她眼前一黑,软软的瘫倒下去。
“青青!”魏良冲过去,一把接住她,满脸焦急之色。
“主人放心,小姐只是晕过去了,过段时间自然会醒过来!”身后一个人影恭敬的说道。
“狗奴才!谁让你下手这么重的?!呆会儿再收拾你!”魏良甩手一记耳光印在那人脸上,“喊大夫啊,一群饭桶!”
大夫匆匆赶来,好在魏青青的颈上伤口不深,涂了上好的膏药,然后包扎好。只是她一直昏睡不醒,又让魏良急得大发脾气。
“不是说青青没事吗?怎么还没醒?”魏良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喝,一屋子的人吓得心惊胆战,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波及了!
年老的大夫小心翼翼的擦了把汗,“小姐的身体上确实没什么毛病,可能是先前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心性疲惫,或者是她潜意识里不想醒,不过相爷您放心,小姐一定不会有事!”
“不想醒来?”魏良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到床上安然躺着的魏青青脸上。眼神蓦然变得柔和,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像是一个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都出去吧!”他无力的挥了挥手。
伸手仔细摩挲着她的脸,魏良又一次重重的叹气。养了十七年的女儿,竟为了一个才来历不明的女人,用性命要挟他。叫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么多年,他在官场中春风得意,到了现在,几乎没人敢忤逆他,跟他作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苟延残喘的活着。即使是皇亲国戚,也得先看他的脸色再说话。
“来人”,魏良走出门喊道。
一直在外侯着的两人连忙走过来,“相爷!”
“那女人现在在哪里?”魏良道,“带本相去见她。”
*************
“你说青青回了相府?”轻歌惊谔的喊出声来,被白墨云一把捂住嘴巴。
“你小声点!”白墨云无奈的警告。
“你怎么不拦着她?”轻歌责怪道,“她性子急噪,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我拦她,她就不去了?”白墨云勾勾嘴角说,“再说,还有个呆子为某人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你到底想怎么样?坐牢坐上隐了?”
“鬼才会上瘾!”轻歌沮丧道,“只是我等的人还没有来而已。”
白墨云无语,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间透着宠溺的味道,只是掌下之人却不知道,依旧苦恼。
“有人来了”,白墨云凝神,然后说道“我走了……”
“恩”,轻歌点点头,待他走后,又重新锁好牢门上的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外面传来呵斥的声音。几个依旧昏睡的狱卒猛然惊醒,一时弄不清怎么回事。
“大胆,还不来见过相爷?”
“见……过见相爷!”
“起吧,本相叫你们看守的人呢?”
“相爷请跟小的来!”
——————下半章——————
终于来了呢。轻歌弯起嘴角,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狱卒打开牢门,然后哈着腰请魏良进来。
“民女见过右相”,轻歌微笑着稍微低了低头,然后抬头直视着他。
“你,是青青的朋友?”魏良老练的看了她一眼,就大概有了个最初的印象。算不上漂亮,看起来似乎平凡得扔到人堆里就难以分辨,可是她的一举一动,还有毫不畏惧的眼神却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且,她居然称自己为“右相”,而不是“丞相”。虽然朝中分左右两相,但左丞相古寂年事已高,基本上不管事,如果不是那个老不死还偶尔上上朝,朝中大臣几乎都已忘记还有个左相。
“不知相爷屈尊绛贵来此,找民女何事?”轻歌很直接的问道,“请丞相直言!”
“那本相就直说了”,魏良冷笑一声,也不拐弯抹角,“本相可以放你出去,但是你必须离开京城不许再回来!”
“这样我能有什么好处?”轻歌想了想,然后问道。
“好处?”魏良不屑的笑了笑,果然没猜错,她接近青青也只是为了好处而已,既然这样就更好打发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本相保你出去,难道不算好处?”
轻歌抿唇一笑,“相爷,那我明说好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杀人的不是我,相爷这个圈套下得可是不够高明,只少要先跟死者家属商量好了再行动,你看现在,破绽太多了。”
“那又如何!”魏良冷然道,“只要本相说一句,你的小命随时都会丢!”
“这个,民女绝不敢怀疑,只是,换作另外一个人,只要相爷您的一句话,恐怕都会丧命。可是理由呢?相爷为什么要饶我性命,却不让我再入京城?这样未免太多此一举了吧?”
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魏良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别得寸进尺,若不是看在青青的面子上,本相绝对不会饶你!”
“青青?她现在怎么样了?”轻歌愣住,这个傻丫头,果然去求他了!
“她是本相的女儿,本相自会好好照顾她!”
“照顾?”轻歌神色突然冷清下来,“什么样的‘照顾’能让她有家不想回,而让相爷您如此逼她回去?!”
这一句恰好戳到魏良痛处,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喝道,“这是本相的家务事,用不着你管!”
“相爷,容民女说句不中听的话”,轻歌冷然道,“官场最是容易让人迷失,别只顾着争权夺利,也抽点空想清楚什么对相爷你才是最重要的!”
“放肆!本相还轮不到你教训!”魏良指着她怒喝,立刻就有人靠过来,只待他一声令下。
“民女自然没有资格教训相爷,只是提个意见罢了”,轻歌突然咧嘴微笑,“还有,青青她只是个小孩子,你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你好!”
昨日之日不可留 了解太迟
夜,越发的深了,月亮躲进云层,伸手不见五指。
轻歌终于出了大牢。不断呼吸着夜晚清新的空气,轻歌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的说词到底有多大的效果,总之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只是不知道今后又会有多少事发生呢?毕竟现在已经引人注目了。那么,时间快点过吧,到明年春天,继续去流浪好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回沁园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你在干什么?”
黑暗中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让轻歌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她撅了撅嘴,没好气的嘟囔,“你怎么还没走?”
“呃……”白墨云突然有些心虚,“现在不是正要走么?刚好我们一起回去。”他其实是看到魏良进了大牢,怕他会对轻歌不利,才一直在暗地观看,有几次心里都暗骂轻歌不计后果的冲动,可奇怪的是魏良最后居然听信了她的话。是魏良太白痴?还是她太高明?恐怕是误打误撞的可能性要大些!
“恩,刚好,我们回去吧!”轻歌说完又拉起他的衣袖,飞快奔走。
曾经呈现过的一前一后奔走的格局,再次上演。白墨云有些想笑,笑自己似乎总是被她牵着走,却没有半分的不情愿!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第一次听到她的歌声,心底最深处仅存的一丝温暖浮现,然后一点一点的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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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刚有点热的兆头,便下起了小雨。魏青青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窗发呆。
“青青,爹看你来了”,人未到,先闻声,魏青青疲惫的合上眼皮。
魏良推开门进来,转身又合上门,然后往屏风后,魏青青躺着的床走去。
“爹已经答应你,放过那个女人了”魏良看着她仍然紧闭着的双眼,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着,“爹知道自己太多专横,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可是我已经知错了,你不能原谅爹这一回么?”若是这一番话被外人听了去,说不定会惊得让人下巴脱臼。只见过别人对他魏良低三下四的巴结,哪料到他也有低声请求原谅的一天,即使对象是自己的儿女。
“爹知道,爹整日忙着公务,冷落了你们母女,可爹爹心里是爱你们的啊!”魏良径直的说着。这么些年,他说的真心话加起来,恐怕也没有这次多。事实上他确实是喜爱着魏青青的,只是用错了方法。他把用来在官场中与人周旋的手段,强加在魏青青身上,以为是为她好,却浑然不觉,两父女之间已经越走越远。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怎么忍心看魏青青死在自己面前?
“还有,你若是喜欢那个茶楼,可以经常去,只要记得这里是你的家!”魏良再次朝床上的魏青青看去,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他不由有些失望,却还是继续说着,“不过,别跟那个女人走太近就是,她来历不明,接近你可能是有居心的!”
“不许你说姐姐!”魏青青突然坐起,双眼隐约有些发红,却仍是一脸的冷漠,“她会有什么居心?有谁能在你魏大丞相这里讨到好处?”
“青青,你肯跟爹说话了?”魏良似乎没听到她的讽刺般,只是满脸惊喜,“你脖子上有伤,小心一点!”
“不用你来假好心!”魏青青嘲讽道,“你不觉得你的慈悲来得太晚了么?!”
“青青”,魏良继续叹气,“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很重要么?”魏青青冷哼,她记得娘去世的时候,拖着最后一口气想见这个人一面,怎么等也等不到。却等来他的小妾们,冷嘲热讽,让娘含着怒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竟然是死也不曾瞑目!那时候开始,她就恨这个屋檐下所有的人。
魏良无奈的起身,“你好生休息吧,爹去叫人给你送吃的过来”,他说着便往门外走去,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爹方才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以后爹会好好证明给你看的!”
回应他的,仍旧是一张冷冰冰的脸,等门重新合上,魏青青却突然想哭。从小就一直期待着他能有一天这么温言软语的跟自己说话,期待他能有天弯下腰来好好看一看自己,或宠溺的捏自己的脸蛋,或是朝自己温柔的微笑;渴望有天能在他怀中向别的孩子一样撒娇。可是盼啊盼,盼了十几年,他从来不曾仔细看过自己一眼,即使他已经不需要弯腰,而自己也过了可以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年龄。
现在,在她已经彻底死心的时候,原本以为是最大的幸福突然降临,她却只感受得到心酸。迟了呢,真的迟了?
她下床,披了件外衣,就走出门外。快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她的脚步有些恍惚,但还勉强可以行走。
“阿七呢?他被关在哪里?带我去找他!”她逢人便抓起来问,终于抓到一个知道的,带着她拐了许多弯,穿过几条回廊,到了一处破败的角落。
那人打开一间阴暗的小屋,一股霉味与湿气迎面扑来,让魏青青打了个寒颤。
阿七正蜷缩着身体躺在一块用木板搭成的小床上,身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成了土黑色,隐约有脓血流出。手臂上有一记印痕已经结痂,呈现着诡异的形态。
“阿七?”魏青青小声的试探,她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阿七却突然浑身一震,他缓缓的转过身,动作有些艰难。满脸的脏污,惟独一双眼睛黑亮。
蠕动干燥的嘴唇,阿七的发音有些嘶哑,却很清楚的传入她的耳朵,“小姐,你回来做什么?”
“快救他出来啊!还愣着干什么!”魏青青大吼,眼前却突然模糊一片。
这个人是她的玩伴,是朋友。不是下人,不是跟班,也不是一条狗。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只是,她似乎也明白得也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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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之日不可留 父女重逢
“莫迟归”里,白墨云俊美的脸上满是不悦,眼神幽怨的瞪着不远处两个人的身影:轻歌埋头用心泡茶,尹子修在一旁深情注视。
那尹子修自轻歌回来以后,一直寸步不离,除了睡觉不得不分开以外,连吃饭的时候都要拉着她。而轻歌不但不急不燥,反而对尹子修特别的温柔。就像是……母鸡和小鸡……白墨云有些邪恶的想着。不过,仅仅是想想而已,若是让轻歌知道他把她比喻成母鸡……
他只是有点酸酸的,可又拉不下脸去学尹子修。
眼不见为净!白墨云郁闷的走下楼去,却又看到那个眼神很是锐利的青衣老者。他这才想起,似乎一直忘记告诉轻歌此事。杜康也似乎没说,这几天大家都太专注于担心轻歌,反倒把这事忽略了。
不思仍旧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桌上,安静的喝着茶,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只是动作不不缓不急,仿佛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周遭的一切全然与他无关。
“不去告诉轻歌?”白墨云走到柜台边问杜康。
杜康抬头微笑,“我才不去,那是自找苦吃。呆会儿她要是下楼就可以看见师伯了。师伯就住在对面的客栈,碰面的机会很多!不用我多嘴。”
白墨云愕然。
正纳闷间,轻歌便走下楼来,身边自然跟着有点傻乎乎的尹子修。
“不许偷懒!”轻歌一眼瞥见正发呆的白墨云,于是摆出老板的威严,朝他喊道。
白墨云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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