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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如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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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温言想了很久,然后她十分坦然地笑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明白了,我受的苦,我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不公平,都是作茧自缚。”温言的声音听起来飘忽却无比清晰,“经历这么多,突然,想对自己宽容一点。”
沈寂皱起眉头。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想看到温言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怜悯抑或悲伤的神色,想看着她软弱,想看到她后悔自己的选择然后从容地对他敞开怀抱。
她眼里却只有平静和冰冷。
寂静中,他听得到自己牙齿磕碰的声音,感受到心脏因为寒意而抽缩到疼痛难忍。一抹痛苦到无望的笑容浮现在他好看的唇边:“温言,与你之间,我从来没赢过,不是我蠢,不是我运气不好,而是对你,我有太多的不忍心。”
他恼怒地拧起眉毛,转瞬满脸的期待变成冷漠的笑意,紧紧捏住拳头直至有点发痛,刹那间,沈寂觉出自己的虚弱和狼狈,他突然意识到,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温言,仿佛艰难地下着巨大的决心。
他突然掏出枪来。
那一刻,温言平静的目光还是不期然地闪过小小的仓皇和惊讶。看来,她来之前对可能出现各种后果的假设还是太乐观了。
他想杀了她?还是同归于尽?
沈寂一直举着枪,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两个人僵持了很久。
耳边忽然响起汽笛的轰鸣声,又一艘货船离港了。
紧接着,有轻盈的脚步声徐徐地传来。
沈寂看见那人的脸,正慢慢地靠近,货舱内暧昧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眉眼,像极了此刻正处于冰冷枪口之下的温言。
温言在看到温故的时候,皱了皱眉,心不自觉的收紧。沈寂眼里露出蔑视的笑,话语却咬得很重,“你不是已经逃走了吗?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温故如从前一般笑着:“故事讲到这一步,怎么可以没有我。”
沈寂突然大笑起来。
“你原本就是故事之外的人,你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我们之间。”
温故望着沈寂的眼神有几分同情:“你说,是谁让我出现的,是谁让我夹在你们之间这样痛苦的?沈寂,是谁?”
沈寂握着枪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
温故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和的。
“沈寂,我有孩子了。”她说着,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
沈寂先是一愣,目光下意识地瞟过温故平坦的小腹,接着垂下眼睛沉思了许久。
“如果你还记得把我关起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就该知道我没有说谎。”她说着又向前一步。
沈寂突然将枪口对准温故,大声吼道:“你站在那里。”
然后,他艰难地望向温言。
“你们这样算什么?姐妹情深?你忘了她雇人绑架你,在快餐店放炸弹,差点把你炸死。她因为你而害死的那么多条人命,这些你都忘记了?”
“我没忘记。”温言定定地看着沈寂,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更没有一丝害怕的表情,“这些我都记得,也不惑于姐妹情深,但我今天在这里,在你的枪口之下,跟这些都没有关系。”
温故的眼睛异常清澈,里面闪过的光凉薄而悲伤,她死死咬住毫无血色的唇,平静地凝眸怔忡的沈寂,声音有点颤抖,但是透着让人心悸的空旷和寂寥:“你说我手上有人命,你手上也有,是我儿子的命。”她说着突然走上前几步,按住他拿着枪的手,然后对准自己的左肩膀位置,按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破樘而出,迅速穿过温故的身体,她整个人顷刻倒了下去。
沈寂感到那一声枪响仿佛瞬间震破了自己的耳膜,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温言赶紧弯腰去扶住温故,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肩膀正汩汩地冒出血来,于是脱掉外套,用力按住她的伤口。
温故抬起头看了温言一眼,声音疲惫而虚弱:“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害死那么多人,总要付出点代价。”
温言没有说话,只是扶着温故慢慢地站起来,然后,她将目光转移到沈寂身上。
他苍白的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喘息声细微而局促,眼里似乎有悔意,却只是固执的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他始终没有放下枪。握枪的手虽然冰冷但是干燥坚定,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向温言的眉心,而对方仍然带着复杂而平静的神情看着他,没有丝毫的闪躲。
然后,她平静的开口:“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沈寂缓慢而迟钝的看着她。
“很多年前,有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妹,她们不住在一起,也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终于有一天,爸爸带着妹妹来看姐姐,那天,姐姐在母亲的督促下在房间里练字,妹妹就一个人跑出去玩,然后看到邻居的哥哥不小心掉进了蓄水池,她哭着跑回来,一直说救救哥哥,救救哥哥……”
沈寂的脸唰的苍白。
“你很吃惊?吃惊于救你的人不是我,吃惊于我现在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是吗?”
“我不是个圣人,无法对所有的伤害都姑息包容。沈寂,我对你没有恨意,但对她不想仁慈。这就是一直没有告诉你的原因。”
“今天说出这件事,是希望你,不要再执念下去了。你爱的从来就不是我,你说过你跟温故在一起,因为她身上有我的影子,或许直到今天,你都不明白,究竟谁才是谁的影子。”
言语间,温言感到扶着自己的温故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接着,是因为肩膀巨大的疼痛引起她轻微的闷哼声。
沈寂的呼吸都要停住了。他下意识地去看温故,而她苍白的脸上出现跟自己一样的表情。
惊然,错愕,惨淡不堪。
这么多年,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都是可以失去可以毁灭的,唯有对温言的那一份执着,从未变过。为什么,现在连这唯一的真实,也不复存在了!
他爱的究竟是谁?谁又是谁的影子?
温言突然抓紧了温故的胳膊,扶着她往外走。
沈寂猛地反应过来:“不许走。”
他用枪瞄准她们,大声吼道:“故事还没讲完,谁都不许离开。”
温言平静回答:“故事已经讲完了。”停了一下,又说,“再耽误下去,她会死的。”
温故睁开沉重的眼皮,艰难地看着温言冷淡的面孔,气息微弱的说不出话。
沈寂嘴角有轻微的抽动,握紧了枪管。
好像,就是这个感觉,沉甸甸的,冰冷的,带着杀气,却又给人无限的安全感。只要手指轻轻按住扳机,对面人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多奇妙啊,一瞬间被赋予了上帝的权利。可以随时叫人闭嘴,再也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
可是,更加残酷的话却在耳边响起。
“我们之间就到这里。从现在开始,我的脚步不会停下来,除非你杀了我。”
赌一把吧!
温言心里反复响起这个声音,赌一把。虽然她已经没有任何筹码。身后冰冷的枪口还在对着她,而那个人,正在心里思忖着,要么得到她的心,或者,得到她的命。
她其实没有把握。
沈寂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个背影,手开始微微地颤抖。
“温言,你恨不恨我?”
他突然问出这句话。低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和软弱,温言顿下脚步,余光里看了他一眼,冷淡地摇了摇头,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没爱,没恨,那我在你的生命里不就什么都没剩下?”
似乎有些不甘,沈寂突然笑了笑,声音已经悲凉:“我们以后还会不会见面?”
温言没回头,声音平静无波:“我想不会。”
他目送她们一步步走远,始终没有按下扳机。当模糊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刻,他慢慢地放下枪,几乎用尽所有力气颤抖着声音喊道:“温言,你是没有心的,你没有心!”
狭窄的空间只有轻微的回响。
万籁俱寂,只剩下他自己。
他垂眼,看着黑洞洞的枪管,散发着乌青的光芒。突然笑了起来。
温言,你怎么会相信,我会害死你的母亲。
你问也不问,就在心里下了定论,面对你的执拗和决绝,还有你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我要怎么为自己强辩?
在你心里,我是笑话,还是傻瓜?抑或只是一个杀人凶手?
恍然想起温故的话,“事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相信你。”
是啊,事实已经不重要了;救她的人,是温言还是温故,也不重要了。
一切都会随风散,谁都不再是当初的少年!
恍然想起,那年夏天,那个夏蝉聒噪的午后,那个清秀的小女孩走到他面前,黑亮的头发沾满了白色的柳絮,看起来狼狈不堪,可她的笑容却绚烂到刺眼。
他暗暗地发笑,微微的苦涩里居然有一丝释然。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温言扶着温故上岸后,赶紧掏出手机打120。电话还没接通,只听身后传来枪声,紧接着又有货轮离港,这一声就被掩埋在轰鸣的汽笛声中。
温言和温故惊惧下同时回头。
很快她们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温故发疯一样往回跑。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跑到岸边的温故险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吞噬,温言冲上去抓住温故扑倒在地上,再反应过来回头去看的时候,已经一片火海……
温故醒来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说话。
温言就站在窗前,背对着她,静静地望着远处。
“那天你说,不想对我仁慈,这样很好,否则我会不安。”良久,温故才缓缓开口。
温言转过身来看着她。
“我想过无数次,我们之间会有怎样的结局,每一次,我都觉得我会赢你。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人与人之间的较量,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没有输赢。”安静的房间内,温故的声音显得格外冷清,“你一定觉得,他这样对我,我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
温言轻轻地、不动声色的地抽出手,将盖在温故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眼睛里平静无波:“我没有。”
温故看了温言半晌,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点虚弱和轻飘,语气却异常笃定:“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对的,错的,所有的一切都要包容,都要承受。他带给我的不仅仅是痛苦,也有快乐,无论真假,我在他身边五年,我快乐过。”
“在货船上,我跟他说我有孩子了,其实是骗他,我想知道,他到底有多狠心。”
温言看着她不说话,眼睛里有一丝怜悯。
温故抬眼,正对上温言复杂难辨的表情。
然后,听见她缓缓地开口。
“我之前见过医生了,他说,你有孩子了!“温言顿了顿,补充道,“两个月了。”
温故愣怔了很久。
接着,像是受到某种强烈的刺激,她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然后不停用双手捶打自己的双腿,拼命地摇着头,仿佛在懊悔,又像是发泄。温言就那么看着她,不劝慰也不阻止。两个当班的护士听到笑声冲了进来,惊异于温故突然的情绪失控,却只能呆愣在那里看着她笑。
笑到最后,眼泪都笑了出来,却还是没有停止。即使在别人看来,她就像一个疯子。
第二天温言到医院探望的时候,护士进来说病人已经出院了,但不知道去了哪里。
然后她递给温言一封信,说是温故留下的。
温言在安静的日光中坐下来,将信拆开,仔细的看过,又轻轻折上。沙沙的落叶声中,她仰望上天。
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那日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温故。
一年后,又是一个雨季。
落日的余晖照在寂静的墓园里,更平添了几分萧索的意味,温言穿着浅咖色棉麻衬衫,扎着马尾,静静伫立在一块新的墓碑前。
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幽暗却晶莹的光,即使是有人远远地看上一眼,也会被她周身的寂寞刺痛。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小雨,轻轻地敲打着墓碑。
她在墓碑前坐下来,动作缓慢地拿出一封信,摊开,任雨水一点一点打湿,模糊掉上面的字迹。
那封信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温故在信里面告诉她,她母亲的死是她造成的,跟沈寂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背了黑锅后绝望到不愿解释的傻瓜。至于为什么选择在沈寂死后才告诉她真相,很简单,她对沈寂没有恨意,但同样不想对她仁慈。
温言将那张信纸丢在风里。
“对不起。”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那张过分熟悉的笑脸,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我应该相信你。”
终于还是说出这句话,可是他再也听不到了。
小雨淅沥,她仿佛听见有青涩而稚嫩的声音,远远地飘来。
“我叫沈寂,今年七岁。”
“我叫温言,今年五岁。”
“那我以后叫你言言。”
“那我叫你哥……”
第七十章
番外一:
斯德哥尔摩的冬天格外寒冷,飘着鹅毛大雪的街上空无一人,而正在蓝色音乐厅举办的莱顿电影节颁奖盛典上,座无虚席。d
寒冷而静谧的夜晚,当高亢到振奋人心的音乐声响起,无数探寻又充满艳羡的目光,都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大屏幕,看着上面滚动着入围者主演的电影片段。
俨燃在『姐弟』中饰演的是一个出生在贫穷山区的姑娘,弟弟从小被贩卖,她为了找回弟弟想尽一切办法走出山村,苦寻十几年。屏幕上的她穿着土里土气的粗布衣服,满脸灰尘,操着大家听不懂的口音,冻僵的脸上不断呈现出各种扭曲痛苦的表情……这副模样,无论如何都无法跟现实中那个明媚张扬的大明星俨燃扯上关系。
接着,画面切换到『梦想家』
当温言饰演的元珈一瞬的抬头,望向突然出现在阳光下的男子,席间鸦雀无声。
大家都在模糊的视线中看着元珈一脸愣怔地站在段然面前,望着他的眼睛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而对面那个轮廓冷硬,眉梢却显温柔的年轻男子,扯动嘴角微微地笑:“有一个家,还有你。”
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人们仍然因这句话感到温暖,且被这部黑色绵长却浪漫至极的电影深深打动。
大堂内明亮的灯光突然变得幽蓝,一束束追光在温言和俨燃的脸孔上不住转换。大家都摒住了呼吸,等着台上故作神秘的颁奖嘉宾揭晓最后的答案——演艺界至高奖项——影后头衔花落谁家!
噔噔噔的音乐声响起,每个人的心都不自觉地收紧。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定格。
“俨燃!!!电影『姐弟』!恭喜!!!”
席间突然爆发惊呼和掌声。随之而来的,是落在温言脸上,好像毒刺一样火辣的目光。
不可否认,当俨燃的名字从那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口中清晰的吐出,温言心里闪过小小的失落,却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而跟她并排而坐的俨燃,轻轻扬起唇角,站了起来。
追光打在她庄重的深蓝色礼服上,与幽蓝的灯光相得益彰。聚光灯下,她环顾四周,露出真诚而自信的笑容,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所有骄傲,在台上尽情地演说着。
“出道六年,我没有休息过一天,我喜欢忙碌,我热爱我的工作,只要一停下来,我就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就会觉得辜负生命愧对影迷。我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生活带给我很多磨难。但都不要紧,只要我清楚地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即使被诋毁被击倒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我如何站起来,我会站起来!!我叫俨燃,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不是一个懂得投机取巧的人,有的时候会笨到走弯路,会四处碰壁,但我一定是那个最努力的人。所以这个奖项,我当之无愧。”
谢幕的时候,她俯身在地,鞠了一个深深的躬,是致敬也是感谢。然后她听见全场爆发出来的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无休止的,似乎永不停息的,掌声和欢呼。
她唇角挂着笑,却不敢马上抬头,怕别人看见她满脸的泪水,笑她的煽情和脆弱。
久久才直起身来。
还有最后一句。她沉默了下。
“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但如果你也在看……”她一字一句地说,看得出是在心中反复斟酌着,“我知道你会为我骄傲,即使你从未爱过我,但我会记得你的好,它将伴我一生,也让我有勇气独自面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一切……顾珩,谢谢你。”
终于说出他的名字,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坦然。
全场有几秒钟诧异地沉默。
虽然隔了很远,她似乎也看见,坐在台下的温言,嘴角边挂着微微的笑。
虽然刺眼,但美丽至极。
她站在三尺高的颁奖台上,远远地望着她。在心里轻蔑的笑,又不是在谢你,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万众瞩目的国际电影节上,温言错失影后奖项,陆巡也与最佳导演奖擦肩而过。
颁奖盛典结束后,人逐渐散去。陆巡跟温言就在这座飘着雪花的浪漫城市,找了一间小小的咖啡厅,惬意地聊着天。
“我们输了!什么感觉?”陆巡边喝咖啡边问。
温言想了一下:“挫败感。”
陆巡有些吃惊:“真的?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
温言笑笑,说:“没有人喜欢输,但输得有道理。『梦想家』我们注重的是演技,是构架,是生硬的东西,而俨燃拼的是情感。”
陆巡凝视她良久,忽然笑了出来:“老师总说我表达的东西过于强硬和独断独行,始终缺乏一种情感,我从前不理解,现在,好像开始明白了!”
“人生总是有遗憾的。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俨燃这一生,最爱的就是那个位置,大荧幕上的悲欢离合,聚光灯下的万丈荣光,为此她可以付出所有,牺牲所有,所以,她理所应当得到。”
“那你呢?”
温言沉默片刻:“我这一生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哦?”陆巡挑眉看她,目光耐人寻味。
温言不紧不慢喝了口咖啡:“所以我跟她之间,没有谁输谁赢,只不过各自修行,各自成全。”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一个月后,俨燃在l城某家电视台接受专访,主持人还是曾经访问过她,并被她当面呛声的那位,当时场面一度失控。再次面对俨燃,她却完全换了一种态度,眼神里真正的敬服与尊重。
“我不喜欢认输,也不喜欢还没尝试就想着失败会怎么样,生活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更是如此,如果想要成功,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想要走一条与大多数人都不同的路,必然要受到很多质疑,还要时刻面对自己可能一事无成的后果,但我不会退缩,对于生活给予的磨难和坎坷也不会去抱怨,我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你问我如果失败会怎样?我的回答是,我没有想过,因为我不会失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会成功,所以我一直努力,一直为了这个信念拼命坚持,所以你看,我就是成功了,我有过**,也有过灰暗经历,几次站在风口浪尖,即使到现在仍然有很多不喜欢我的人时刻吐着口水,等着看我摔倒,他们就可以狠狠的踩,但是不要紧,无论世人用什么眼光来看待我,我俨燃一样会成功。”
与此同时,温言在另一家电视台接受采访。
只是气氛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没有了从前的刻意伪装,是轻松充满欢乐的。
当被问到惜败俨燃错失影后奖项时,温言居然一反常态露出一丝遗憾表情,叹了声气答道:“失落呗。”
现场的影迷立时骚动起来,并不因为这个奖项本身该属于谁,只是,他们从来没有在温言的脸上,看到除了冰冷以外的其他表情,而她此刻用手撑着腮帮,故意撇嘴的动作居然十分可爱。
“我想,如果不是俨燃,任何人取得这个奖项都会有所遗憾。这个奖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无论如何都是可喜可贺的。”温言忽然敛起笑意,十分认真恳切地说道,“在事业上,我一直希望可以做到俨燃这样,可惜我失败了!一个人会因为一个信念变得无坚不摧,才是值得敬佩的,我还差得很远。”
主持人饶有意味的笑问:“俨燃曾在节目中说过,视你为对手,对此你怎么看呢?”
温言回之以笑:“荣幸之至。”
大家正对温言真诚而谦逊的发言津津乐道,台上的主持人突然将脸转了一个方向:“今天跟温言聊得十分愉快。但对不起我要打断大家一下,因为今天的访谈会有一位神秘嘉宾,他刚刚来到我们节目现场,马上出来跟大家见面。”说完她转头看了看有点惊讶的温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温言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看着侧门被推开,穿着白衬衫却挽起袖口的男人正手捧玫瑰花,对着她温柔地微笑。
但大家都能看到,他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被工作人员慢慢地推过来。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睛落在她脸上,始终没有离开。
“温言,我们结婚吧。”
两个人,对望着,眼睛中闪过的光芒,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分辨。
温言望着眼前这张脸,泪如雨下。这句话他说了三次,她几乎可以一字不差的重复出来。
“做我顾珩的太太,好吗?!”
番外二
顾珩终于还是离开我了。
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甚至潜意识的,在等这一天。
在那个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我一直是局促不安的,我看着养在盆栽里的红色蔷薇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周而复始。我有时会侥幸的想,或许不会有那一天,或许顾珩一生只爱我,可这些终究都只是遐想,恍恍惚惚的,这一天还是来到。
仿佛等待审判的犯人终于等到了裁决,而我却出乎意料的坦然,平静。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家里的红色蔷薇花又开了。
这一回,我终于看见了一个真实的顾珩,他可以把他的心里话,开诚布公的讲给我听。
其实在听的过程中,我有点生气,却故作从容。
别人眼中的我肆意张扬,连我自己也这样认为,我始终不肯承认的是,我心里其实有着不期然的自卑和敏感。但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顾珩。
他欣赏的就是这样的我,任性又骄傲的我,我怎么能让他失望。
那一天,顾珩说了很多,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都没说过那么多话。
他说爱不是强求,也不是施舍,可如果那个人是温言,他宁愿强求,宁愿被施舍。
多么卑微,我轻蔑地笑。
世人口中的大道理是,爱情是平等的!
这句话冠冕堂皇,言之凿凿,但我知道,爱情从来不平等。
所以我笑他,也笑自己,我俨燃在爱情里,也曾像他一样卑微,所谓卑微,并不是一味的妥协和言听计从,而是明明心被绞碎了,痛得开出了血色的花,却没有说走就走的勇气,还是可耻的渴盼着他会回头。
直到,他不再给我自欺欺人的借口。
很久以前,我就隐隐约约觉得顾珩喜欢温言,虽然他从来不说。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温言这个女人这样美丽,聪明能干,就像一杯冷却的白开水,在不动声色中吞噬人心,当你蓦然察觉,早已避之不及。
顾珩对温言的感觉,我一直没有问过,或许是不屑,或许是不敢,我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我用尽力气折腾温言,拼命想要证明顾珩对我的在乎,也证明她的无关紧要,顾珩从来是帮我的,他会用冰冷的语言呵斥温言,然后温柔地握着我的手,但那种感觉不是我想要的,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或许是他修长却泛着冷意的指尖,或许是他弯着嘴角却未至眼底的笑意,或许是那双黑眸中事不关己的漠然和不屑一顾。
他的人是温的,心是冷的。
其实我不恨温言,甚至不讨厌她,但想到她跟我爱的是同一个人,我就不能用同样包容的心情去看待她。
我从来都自私,自我,我不是个圣人。
有人问我如何看待跟温言的关系。
这个问题我想了好久。
我跟她不是朋友,不是敌人,我们只是对手,相敬如宾的对手,这样很好。
爱情从来是两个人的事,容不下第三个,有我的时候不可以有温言,有温言就绝不可能有我,顾珩既然选择了温言,我就是多出的那一个。
一切都有了答案。
我是个固执的人,除非是我爱上的人,否则懒得看上一眼,我宁愿打掉牙齿和血吞的往上爬。曾经所有人都认为我跟顾珩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是为了上位,但我不是,顾珩也知道不是,我对他没有企图,他对我却有着小小的利用,所以他心存歉疚,所以他对我好。
摒除这些,其实顾珩是个好人,虽然我一向不屑于给人分个高低贵贱,善恶真假。但顾珩真的是个好人。
就这样吧,我爱过,恨过,拥有过,已经足够。
谁说爱情没来过,只是爱已谢幕,我该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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