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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吗,离个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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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重孙的到来,让死气沉沉的病房添加不少生机,顾奶奶心情好,精神也好不少,感慨:“这孩子挺皮的。” 
  顾深远点头:“嗯。”
  “这不像他妈,像你小时候。” 
  “是么。”
  “我记得小意小时候可听话了,乖乖地能自己坐上一天。”
  立于窗前的顾深远单手抄兜,看似随意,神色却逐渐异样,眸间凝重,没回老人家的话,隔着玻璃,侧目看向下方流动的人和车辆。
  那个女人确实听话又好哄……
  不提还好,提起她,无数个日日夜夜被黑暗覆盖的无望感油然而生。
  如果单是沉沦在痛苦本身自我调节的话还好,偏偏他满脑子全是那个女人的身影,思念像藤蔓一样纠缠得人堕落不安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这种感觉类似于一个普通人失恋了,天仿佛要塌下来,老板却让他加班,面对现实。
  顾倾南的存在,一遍又一遍提醒顾深远,世上曾有一个女人爱他爱得小心翼翼,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顾倾南的啼哭声也在提醒他,日子总要过的,他必须要尽起当爹的责任。
  “深远。”顾奶奶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由着护工拿枕头垫在背后,老沉地叹息,“你是不是该考虑以后的事了。”
  “嗯。”
  “混小子,我是认真的,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顾奶奶叹息,“虽然说后妈坏心,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不会让我宝贝重孙受到委屈,等我死后,名下的财产都是他一个人的。”
  顾深远没接话。
  “她已经离开三年了,你总要考虑自己的后半生……”顾奶奶苦口婆心,“我看那乔家小姐挺好,性格温柔,和小意一样,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
  这番话,倒是默认许意是顾深远喜欢的类型。
  顾奶奶虽然喜欢许意,但她也在为活着的父子两着想,顾深远正值茂年,哪能一直单身下去。 
  可她每次和顾深远说起,他都心不在焉的,没放在心上。
  顾深远扫了眼腕表,支借口道:“陈医生到了,我去会见他,倾南先搁您这里放着。”
  顾奶奶病重,需要开脑部手术,云城的普通医生都不敢主刀,老人家年纪大,坐不了去国外的飞机,于是顾家花重金请来专家医生。
  陈医生是外籍华人,专攻脑内科,获奖无数,这样的医学人才,并不缺钱,之所以受邀过来,也是看在陈家和顾家的交情上。
  等到和陈医生的会面,顾深远倒是没想到这位医生这么年轻,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英朗帅气。
  陈医生主动自我介绍,他名为陈庭川,家中三代医传,技术高明,民国时期便有云城出名的医馆,他自己主攻西医,他还有个主中医的哥哥。
  “顾总。”陈庭川衣着白大褂,俊美如斯的面庞温文尔雅,态度彬彬有礼,“顾老夫人的情况,我先大概给你讲一遍……”
  “麻烦了。”
  凡是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顾老夫人年纪大了,即使手术顺利,并发症也在所难免。
  把情况交代得差不多,时间也不早了。
  “一起吃个饭?”顾深远淡声提出邀请,对于这样的医生,他自然要好生招呼。
  “顾总客气。”陈庭川礼貌地回绝,“改天吧,今天我和女朋友约了饭。”
  顾深远提出的吃饭只是客气下,没有坚持请客,“那好,改天再约。”
  陈医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礼节方面,没有怠慢,顾深远亲自送他出去。
  停车处,一排笼统的黑白轿车中,有一辆红色玛莎拉蒂格外显眼。
  倚着车身手握小镜子补妆的女人更惹眼,细腰长腿,路过的行人不由得多看三两眼。 
  包括,顾深远。
  他的视线停留在女人侧面身影上,一动不动,仿佛定格住似的。 
  这个玲…珑的身段,他熟悉到窒息。
  但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几年来,他不止一次在街上认错人。
  很多人像她,但都不是她。 
  这次,他也没必要抱有幻想。
  他强行把大脑奢望的期望压下去,思绪趋于平静,直至,女人转过身。
  亚麻色长卷发拨到两侧,露出精致小巧的五官,眸光很亮,朝他们这边看去时,眼波盈盈撩人,她穿着浅白无袖短T,牛仔热裤下双腿笔直修长,周围光线昏暗,她的存在,格外地惹眼。 
  清纯又妖媚的代表。
  倩影映入眼帘,顾深远瞳眸很明显地一震,浑身神经绷到极致。 
  是她么。 
  三年了……他都快忘记她的样子。
  女人一边挥手,一边迈着轻易的步伐,兴致勃勃地朝他们走来。 
  身影越来越近,近得人想要伸手去接她。
  顾深远无意识地抬起了手,却并没有碰到她,女人直接和他擦肩而过,抱起另一边陈庭川的胳膊:“庭川,我等你好久了!”
  她的出现,让陈庭川意外又欣喜,“你怎么来医院了?”
  “想你了,所以开车过来接你。”女人单手心不在焉地撩拨碎发,动作不经意中透着媚意,“这里的路好复杂,差点迷路。”
  “那你应该等我去接你。”
  “都一样啦。”
  亲昵地交谈过后,女人眼神似有似无瞥向陈庭川旁边的男人身上,不无好奇问:“庭川,你旁边这位是……”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陈庭川牵起女人的手,看向顾深远,礼貌地陈述:“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远森集团的总裁,顾总。”
  微顿,他又拉紧女人的手,对顾深远介绍道:“顾总,她是我的女朋友,许意。”
  “女朋友……?” 
  三个字,在顾深远的唇间模糊重复着,每个音节低沉又沙哑,男人握紧的双手,骨节处泛着凉意,藏匿着克制和压抑。
  察觉到顾深远寸步不离的目光,女人主动微笑招呼:“你好。”
  她和他打招呼的口吻,礼貌又……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  周四下午不更,周五凌晨入v,万更掉落,感谢支持。

接档文《拒绝前夫一百次》
一夜之间,黎粒的一组森林精灵COS系列图火遍主播圈,人气PK长居首位,网友们纷纷推断她凭那张人间尤物脸蛋必定嫁入豪门,过得顺风顺水。
却不想,她二十出头的年纪,因害人未遂锒铛入狱,大好前程毁于一旦。

很快,有人扒出其因是她得罪圈内投资大佬沈时年。

四年后,大家对她逐渐淡忘的时候,黎粒低调回归,素净小脸依然冷艳美丽,更令人意外的是,她手边居然牵着一个五岁小男孩!

一大一小,已成为记者眼里的焦点,追着她询问。

“黎小姐,请问你的孩子是你男朋友的吗?”
“我没男朋友。”

“那孩子是谁的?”
“我偷的。”

不远处,站在低奢商务车前的沈时年掐灭指尖香烟,拦住黎粒的路,语调不温不火,“你再偷一个试试?”

双C/虐得男主骨灰粘锅那种追妻火葬场/孩子一开始就有,男主不知道。

  ☆、18

  
  眼前这个女人,面容逐渐和顾深远千个日夜思念成疾的模样融合在一起; 最后化为一体; 几乎无异。
  可她的笑,又不像。 
  或者说; 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对。
  她的眼睛亮而清澈,美目如画; 看向他时; 眼神乃至整个表情却都写满陌生。 
  顾深远所认识的许意,看他的眼睛一直都是集满爱意和柔情,哪怕他们离婚后; 她对他也有部分情意。 
  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他们形同陌路,好像这辈子从没认识过一样。
  顾深远身子立于原地,一动不动; 生硬地重复两个字:“意意……”
  然而对方好像没听到; 压根没把他当一回事,继续抱着陈庭川的胳膊; 讲着自己遭遇的事情。
  “医院的路真的好复杂,我开了导航都没用,早知道这样; 还不如等着你来接我。” 
  “嗯; 我的错。”
  陈庭川温柔地摸上她的额头,宠溺地附议。
  两个人亲密无间,仿佛是热恋中的情侣; 女人娇娇地撒着小脾气,男人无限宠爱的包容。
  即使他们离开,顾深远思绪仍然剪不断理还乱。
  应该……不是她。  
  他希望是她,也不希望是她。
  他认识的许意,怎么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 
  他认识的许意,更不会丢下孩子一个人远走高飞的。
  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他还是感觉到有一种三年前如同死一般的压抑扑面而至。
  …
  晚上。
  带顾倾南一起回到沁园后,顾深远接到小李的电话。
  “顾总……你让我查的人我已经查到了。”那端的小李声音有些不确定,“按理说我们调查的信息应该是百分之九十八准确的,但总体看来还是让人匪夷所思。”  
  “讲。”
  “你让我查的这位女士,真名确实为许意,但户籍地并不是云城,她从小跟随母亲留居A国多年,学校和工作也在A国。”  
  这个结果,是意外之中,但又觉哪里不妥。
  小李继续道:“因为怀疑,我又将三年前顾太太死亡的资料整理一遍,不论是诊断书还说火化等相关证明,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唯一可疑的疑点是找不到医院的停尸房监控。”  
  “监控坏了吗?”
  “监控坏了整整一周。” 
  “所以,你觉得火化的人并不是许意。”
  小李不敢直接这么说。  
  当年,顾深远并不在云城,处理事情也不够及时,所得到的信息是许家整理完之后的。
  如果许彦之想要从中作梗的话,并不是一件难事。
  顾深远不是没怀疑过,但疑点和许彦之当初的话一样。
  许意要是活着,她会丢下孩子不管吗。 
  就是因为这句话,把他所有的希望点都泯灭了。
  “还有你让我调查陈医生的资料,一切正常,他出生地是云城,高中毕业后,去A国留学,天赋异禀,所取得的荣誉都是真的。”电话那端的小李沉默片刻,又问,“顾总,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是许意男朋友。”
  小李哑然。 
  这种关系,自然不在他们的调查范围内,他并不能查到他们是否真的为男女朋友。
  挂电话之前,小助理幽幽地提醒一句:“顾总,你相信撞脸吗?”
  顾深远沉默。
  之前不是没有和许意相似的人出现。  
  她们甚至比陈庭川女友还像许意。  
  可都没有给顾深远那样直击心脏的感觉。
  顾深远没有那么多思考的机会,打电话的时候,脚下的顾倾南就跟只活泼的小狗似的闹着。
  扔开手机,顾深远去厨房给小家伙冲奶粉。 
  顾倾南是个早产儿,从小体弱,又十分挑食,一百款奶粉中能勉勉强强喝上一款就很不错了。
  冲奶粉是个技术活,顾深远一开始恨不熟练,不是弄热便是弄凉,要么就是剂量不对,次数多了,才熟能生巧起来,甚至可以一边耳际夹着电话一边给他冲奶。
  南宝抱着奶瓶,自个儿去客厅玩耍。 
  顾深远喜静,沁园佣人并不多,不像顾宅那样全部拿薪资的人都全心全意伺候小少爷。
  来到当爹的这里,南宝只能自己玩。
  奈何他没独自玩耍的意思,小手抓着爸爸的裤脚,吞吞道:“爸爸……你要给我找妈妈吗。” 
  正在解围裙的顾深远听到这句,身子一僵,“什么?”
  “太奶奶说,你要带妈妈回家,是真的吗。”
  顾深远眉头蹙得更深了,老太太说的妈妈和南宝理解的妈妈根本不是一个定义。
  南宝在顾宅时,便接触到各种各样的阿姨。 
  如果有南宝中意的阿姨,顾奶奶则会将人收纳为未来孙媳妇的候选人,日后慢慢培养所谓的母子感情。
  顾深远看着模样清俊的儿子,即使知道遥遥无期也将谎言继续扯圆,“以后,妈妈会回来的。”
  “可是……他们都说妈妈不要我们了。”南宝撇着小嘴。
  顾深远无从解释。 
  三年前,把南宝从医院接回家,就注定顾深远会用很长的时间来让小孩子适应没有妈妈的生活。
  他也需要逐渐适应,没有她的生活。
  对于顾深远来说,那么多日夜让他无法安眠的不是南宝失去母亲怀抱和喂养的哭泣,而是他猝醒的瞬间,脑海里全部都是别人讲的,关于那场车祸的描述。  
  那一刻不论是浓度再高的酒还是尼古丁,都无法再麻痹神经,只有事实血淋…淋摆在眼前。
  …
  自从南宝出生后,顾深远能抽出来的时间都用在陪小孩上,忙不过来时,孩子又闹着要他报,当爹的只能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办公。
  现在南宝三岁,比小时候懂事很多,可以一边自个儿抱着奶瓶喝奶一边去玩识数玩具。
  简单的加减,南宝还是会的,但遇到两位数算数,他只能含着小手手发呆。
  “15+5……”
  小家伙坐在软毯上,两只肉乎乎的爪子拨弄数字方块,算不出来后便看向顾深远。
  顾深远微微蹲下,给他摆上正确答案。
  似乎对当爹的智商抱有怀疑,南宝又摆出几道算术题,“还有这个……”
  顾深远还是带有开导性地教给他如何计算,如果不会的话就拿小木条一根一根地摆放之后再数。
  南宝高冷回:“哦。”
  顾深远:“会了吗?”
  南宝撅着小嘴,哼哼,“那爸爸你再算其他的。”
  南宝从地上爬起来,矮圆圆小身子跑出去,过一会儿回来后手里多了其他的方块。
  一本正经把方块摆成“2x6=?”的形状,他眨着大眼,耐心等着顾深远的解答。
  这类益智方块本来该等长大些后再拿出来玩,但小家伙为了考验亲爹的智商,提前取出来不说,还一副“想看爸爸出丑”的表情。
  南宝在顾宅成长的时间更久一些,隔代疼的奶奶肯定会无限宠溺孩子,没准这娃娃算出一加一等于二就引起全宅子上下一顿夸。
  如今在亲爹这里,可就没那么多夸大其词的鼓励了,顾深远更不会说“乖宝宝棒棒哒”“南宝很聪明”之类的话。
  顾深远把“12”方块摆出来。
  “爸爸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好聪明!” 
  “当然了。”
  “和我一样聪明。” 
  “你聪明什么,你加减法都不知道。”
  “可是奶奶说我聪明。” 
  “那让她说吧。”
  “……”
  不论南宝怎么启发,亲爹都没有夸他的意思。 
  教育小孩子,不应该多加鼓励吗。
  南宝这小少爷脾气,哪能忍。
  南宝仍然是崇拜的小孩子口吻:“爸爸,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顾深远:“我是你爸,当然什么都知道了。”
  “那你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要你吗?” 
  “……”
  “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吗?” 
  “……”
  “知道妈妈现在在哪吗?”  
  “……”
  很好。  
  这小屁孩,年纪不大,伤起人来和他妈一样残忍。
  看着南宝红润白皙的脸蛋,顾深远拿他无法,让家里保姆把这小家伙哄去睡觉。
  夜深,顾深远习惯性去卧室阳台抽烟。
  外面的风,吹凉男人修长的指尖。 
  半根烟抽完,他拨了许彦之的电话。
  “她没死,对吗。”  
  短短的五个字,两秒内穿入许彦之的耳中,混杂着无线电波,声音更显沙哑。
  那端的许彦之没回话,呼吸声也微颤。
  顾深远:“我倒无所谓,但你让一个三岁孩子从出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还算人么。”
  “你无所谓?”许彦之不客气嘲笑,“她葬礼那天你他妈差点栽坟里陪她一起埋。”
  “……”
  “我告诉你,顾深远,我没那个能力让许意离开自己的孩子远走高飞,也没那个能力让她回来。”
  “所以她还活着?” 
  “活着又怎样,难不成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许彦之的话,无非是在嘲讽,不论许意死了还是活着,他顾深远都不会有任何接近的机会。
  她记得他,就不会和他重蹈覆辙。 
  她忘了他,更不会撇弃从她醒来便一直守在病床边的医生哥哥,去选择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
  许久,顾深远缓缓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很明显地,他现在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胜算,但语气却气定神闲得好像他永远都胜券在握。
  自负的口吻,让许彦之笑道:“那就拭目以待,我还想再看一次顾总狼狈不堪的模样。” 
  …………
  许氏。
  许彦之的办公室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单调得很,但每一处的细节又精致得到位,即使没有过多的观赏布置,茶几上待客的中式茶具一样都没少。
  “坐吧。”他拧门进来后,对身后的女人说了一句,“就是自家,不用客气。” 
  跟在他身后的许意没客气,踩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入座后,许彦之给她沏茶。 
  客套话,两人没说太多。
  几个月前,许彦之便和许意联系上了。 
  在赵琴兰的介绍里,许意还是叫许彦之一声小叔。
  毕竟,许彦之很久以前便和赵琴兰认识,且关系还不错,算得上亲密朋友。  
  因此,许意这几年的情况,许彦之基本上都知道。
  赵琴兰把许意带出国后,利用人脉联系医生,她那个情况,即使在高薪诱惑下,国内外医生都没有太多的人敢主刀,直到陈庭川的出现。
  云城一院给出脑死亡的诊断并不完全正确,人一旦真正的脑死亡,不可能再复活。
  一院的诊断书不过是在许彦之的压迫下给出的。
  许彦之这个人,看似温和,实际上也确实如同许映画所形容的那样,老狐狸一个,他想做的事,就会不择手段。 
  他让肇事司机困在牢里出不去,也让许意的消息彻底封锁。
  事情似乎都在掌握之中,偏偏忽略许意本身的情况,以及陈庭川的存在。
  许意刚做完手术那会,人是傻了的,智商停留在六七岁阶段。 
  是陈庭川悉心照料,无时无刻关怀下,将她带成正常人,然而,前二十几年的事情,都被许意摒弃了。
  现在的她,只知道自己母亲是赵琴兰,男朋友是陈庭川,小叔是许彦之。
  以及她所就读的专业和导师。
  其他的,她都不知道,也没兴趣了解。 
  性格和记忆都被置换了,现在的她,是全新的许意。
  看着一边喝茶一边仔细看文件的女人,许彦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除了认真,还有几分怜爱:“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嗯。”许意没抬头。
  “那就好,你妈让我带你练练手。”许彦之淡笑,“我还怕把你带坏身子。”
  “你把我当正常人就好。”
  “那今晚跟我去个局?” 
  “OK。”许意答应得果断,把手里文件放下来,“不过小叔,我有个问题想要知道。”
  “什么问题。” 
  “水禾广场启动时间是三年前,因为部分因素导致停滞,为什么现在又突然重新启动?”
  这个问题,角度没毛病,但让人不容易回答。
  许彦之双手合十,坐姿懒散随意,“这就要问问远森集团讲诚信的顾总了,先前和我谈得好好的,突然脑子坏了不干了。”
  “脑子坏了?”
  “对。”
  “那为什么不去医院?”
  看着许意认真的表情,许彦之不知该不该笑。
  她真的把顾深远忘了……
  许意一直在看模拟结构图,许彦之一直在看她,两人好像不在一个层面上,只有遇到问题的时候她才抽空问一下他。
  近些年网红打卡景点的风靡让不少商家在建筑的美观上花费功夫,一个商业性广场的目的在于消费,如果想在激烈竞争环境下生存的话,设计风格当属潮流,集艺术娱乐购物于一体,打造游憩大型购物中心。
  尽管许意病愈后在赵琴兰安排下跟随导师有所学习,也参与部分项目的参与,但能力方面毕竟不如一个老牌资深设计师,许彦之却对她颇具信心,大有一副把一个广场送给她随便玩的意思。
  …
  晚上的局,说白了就是和其他合作企业老总一起喝喝小酒谈谈天。
  有许彦之在,许意就像一个大家长羽翼下的小孩,不需要操心太多。
  酒桌上有人打趣道:“没想到许总身边的女伴长得这么俊俏,咋不早点给咱们介绍介绍。”
  许彦之衬衫袖扣没系上,露出腕间百万名贵钢表,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岁月沉淀后的成熟气质,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拣起一只虾,仔细剥干净,放入旁边许意的碗中,对他们的话熟视无睹。
  其他人自顾自打趣:“得了,这么漂亮的妹妹,许总恨不得金窝藏娇,哪轮得到咱大老爷们的份儿。”
  没人认出许意是谁。
  她以前就低调得让许家大小姐这个名号很少传闻,更何况现在几乎换了个人,那张小脸蛋依然清纯,但眼睛看人时少了几分温柔,多出几分妩媚。
  许彦之没给那些人解释许意不是他的女伴,选择默认的同时,继续兴致勃勃做长辈该做的事,哄小孩似的哄着她多吃点。
  饭局还算顺利。
  许彦之没喝酒,车钥匙早已备着,准备接许意回家。
  他私心地不太希望许意恢复成以前的样子,记起所有的事情,又希望她能和以前那样对他亲密起来。
  “不了。”许意一边接电话,一边给等待她的许彦之做了个摆手的手势,“庭川在这家酒店开了房,让我过去一趟。”  
  “……”
  明亮光线下,许彦之唇际荡着的似笑非笑略微凝固,微怔过后,神态很快保持如常,“这么恩爱吗?” 
  “还好吧。”
  “那……晚安?”
  “晚安。”
  许彦之目送她上了电梯之后,不动声色地往另一节电梯门口站去,停顿片刻,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下按键。 
  他没问许意去陈庭川的房间干什么。
  情侣之间的事,成年人都懂。
  他没问,许意自然没解释,陈庭川给她订了总统套房说给她一个小惊喜。
  抵达住房酒店的接应楼层,许意摸出手机,准备联系陈庭川让他下来接一下的时候,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隐隐。
  一个男人挡住了她头顶上方的光。
  下意识地,许意回头去看。
  她个子不高,对方又离得近,一转身,眼睛的视线正对着男人衬衫第二枚系得工整的纽扣上,他身上有浅淡的烟草味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奶粉香。
  她眼神呆滞,看他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顾深远的手,不由得捏紧奶瓶柄。
  他今天照常带顾倾南去医院看望奶奶,但那小屁孩下午五六点的时候便困得要回家睡觉,他还有事要做,让人把他带到酒店套房,傍晚七八点的时候小孩子才醒过来,闹着要吃饭喝奶。
  当爹的不得不伺候那小祖宗,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半时间都花在顾倾南身上了。
  外界只知道远森掌权人雷厉风行,却不知背后是个操心娃娃喝奶撒尿的奶爸。
  立于许意眼前的顾深远,一身正统西装,皮鞋一丝不苟,气质出众,偏白色光线下,薄唇微抿,侧脸线条刚硬冷漠,整个人都是散发着难以亲近的冷漠气息,除了手里的那只奶瓶。
  因为他一直在看自己,许意也还算友好地投过去视线:“你是……” 
  这个口吻…… 
  比上次的“你好”要稍微熟悉一点。
  但语气里还是透露着“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干嘛这样看我”的意思。
  是装的?还是她已经变了个人? 
  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大的恩怨让她装作不认识他吧。
  顾深远往前走一步。 
  许意下意识往后退。
  本来两人就离得够近,他这样逼迫的话,根本没她容身之处。 
  退着退着,许意便退到一个无人问津的柜台边沿,背后贴着冰凉的彩壁。
  她不得不对上男人深邃的视线,问:“先生看着有点眼熟?”
  顾深远将她堵得死死的,嗓音克制沙哑,一字一顿地质问:“许意,抛夫弃子这么多年,你还想跟我玩失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二更

  ☆、19

  玩失忆?
  什么玩意……?
  许意沉默片刻:“你有……病病?” 
  “……”
  看着她眼里的陌生以及很明显的不耐烦,顾深远心头的一个不安想法被越放越大; 她真的不记得他……?
  终于; 听见她长叹一声:“不好意思诶,先生; 我真的不认识你。” 
  顾深远没有动,难以置信; 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许意。”
  “虽然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对你这个人没有太大的印象。” 
  “小意。”
  “至于你说的抛夫弃子,我都没结婚; 哪来的老公和孩子?你要是想搭讪的话; 还是换个方法吧。”顿了顿,她又说,“不过; 我有男朋友了; 我很爱他的。” 
  “意意……”
  顾深远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 眼眶略显猩红,被压抑在喉的嗓音克制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一个“我很爱他的”,这个口吻; 像极了她曾经对他小声说的“我好喜欢你的”。 
  只不过当时的他没当回事; 那句话和“今天天气不错”对他而言没有太大的差别。
  “不说了。”无视男人英俊面容下的沉痛,她耸肩,没心没肺道:“我男朋友还在房间等我; 我先走了。”
  脚步还没抬,她的后背就被男人揽过,后背再次抵在墙上。
  两只手腕也被他扼住,力道不重,但也不轻。
  看着眼前这张长相温柔做事残忍的小女人面孔,顾深远失笑。
  这个女人还真挺有本事,简单几句话就让他保持这么久的理智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她不记得或者假装不记得,他可能都有耐心再哄一哄。
  可她说,她要和男朋友开房。 
  她这三年,是属于别人的?
  想到这里,顾深远嗓音压下去三分,“许意——”
  被困得动弹不得又被男人无缘由地凶了之后,许意眉间明显不悦地微蹙,语气除了陌生还有几分毫不掩饰的厌恶:“放开我!”
  “不放。”
  “你到底干嘛?”  
  “你是真不记得我,还是为了让我吃醋装的?”
  “……”
  “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他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困在原地一动不动了,眼神也强迫似的对上,似乎想从她没有半分慌张的语气里探出几分假意和虚心。
  许意没有装的,她从里到外所表露出的只有对这个男人的不屑,尤其是他用那种口吻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差点不客气笑出声。
  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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