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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转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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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转入附中,又被安排在跟余丹同班,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一片懵懂,而余丹是他认识的唯一一个人。
余丹不知道余福久为此花了多少钱找了多少关系,但是此时的她,早已经不在乎,不关心这些了。
“他是不是暗恋你啊?”食堂里,戴小朋用余光瞄了瞄她和余丹身后正在吃饭的常军,压低声音问道。
“开什么玩笑。”余丹在桌子底下踹了戴小朋一脚,“他是我的阶级敌人,他和常静是一国的,我们俩不共戴天。”
“什么不共戴天。”戴小朋轻笑,“我看这人挺淳朴的,一脸善良相,再说,他又没做什么得罪你的事。”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余丹愤愤不平。
“我是帮理不帮亲!”
“常军!”余丹回过头去,声音洪亮的说到,“这是我的朋友戴小朋,她对你很有好感,但是又不敢跟你说,我牵个线,让你们俩认识一下咯!”
常军的脸腾的一下变的通红,他的嘴里含着馒头,忘了嚼,一脸呆相的愣在那,像一个正襟危坐的番茄。
“鱼蛋你想死是不是!”戴小朋大吼一声,伸出“魔爪”,把余丹掐的花里胡哨的。
临近高三,作业变的多了起来。原本晚自习进行到后半段大家都会闲下来,窃窃私语或者看看小说,巡视的老师也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有看见,但是一到高二下学期,光是第二天要上缴以及讲解的试卷和作业就足够忙活到接近十点了。就连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余丹也绷紧了弦,老老实实的奋笔疾书了起来。
“化学卷子借我参考一下。”陆非用胳膊肘撞了撞余丹。
“夹在书里,自己拿。”余丹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又不是不会,这么拼命干嘛,反正老师也不会提问你。”
“我不写你有的抄吗?废话这么多!”
“也是……”陆非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写着写着,余丹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力道很轻,颇有些小心翼翼,“那个……”
余丹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却没有回头和停笔。
她的身后是常军。
“我,物理和数学,有,有很多东西不会,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讲……”
常军的声音充满了犹疑和不确定,尾音打着颤,腔调里有几分祈求的意味。
“多吗?”余丹的笔尖顿了顿。
“不多!一定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常军急忙说道,仿佛生怕余丹改变主意。
常军的同桌办了走读,不在学校里上晚自习,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于是余丹便坐到了常军旁边。她右手托腮,左手拿着笔,在演算纸上写着推理过程,常军听的很认真,时而皱紧眉头思考,时而低声提出问题,一节晚自习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你是左撇子?”常军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
“厉害!”常军一脸崇拜的看着余丹。
“没什么厉害的,其实很不方便,有的时候还会把b写成d,p写成q。”余丹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
“还会跟我的胳膊打架。”陆非转过头来,没好气的补充了一句。
余丹辅导了常军整整一节晚自习,他身旁的座位一直空着,原本他对于余丹的左手会跟自己的右手对撞的事情对余丹颇有微词,但是当自己真的霸占了两张桌子能够自由伸展的时候,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了起来。
“那是你胳膊长,伸到我这边了。”余丹白了陆非一眼,“赶明儿我拿电锯给你锯掉一截,咱俩就都舒服了。”
“最毒妇人心!”
那次讲题之后,常军便时常找问题来向余丹请教。北京交通路况复杂,常军时常迷路,便总是给余丹打求救电话,描述自己周围的建筑物,让余丹去找他。一两次还可以,三四次也忍了,但当五六七八次之后,余丹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我不去,我等一下要去旱冰社训练。”余丹跟余福久说。
“你懂事点!哪个比较重要你分不清楚吗?”
“他跟我非亲非故,为什么不让常静去接他!”
“常静怀孕了,你难道要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上街去找常军吗?而且常静也不太认路,除了平时生活工作的地方,其余的也都不熟。”
“那你接不就是了,关我什么事?”余丹冷笑。
“你去不去?”余福久沉下脸来。
“不,去。”余丹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说。
“你——”余福久一发怒,本来就很圆有些外鼓的眼珠子就瞪的更厉害了,他上前一步,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就这么爆了出来。
“你去啊,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小娇妻的,怎么,怕我趁你不在虐待她,杀了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再杀第二个?”余丹扬起脖子,毫不示弱。现在,她已经什么都不怕了,不怕打,不怕骂,不怕冷战,不怕被赶出去,相反,她反而有些享受这种刺痛对方的感觉。让对方和自己一起痛苦,总好过一个人默默承受然后看着别人耀武扬威的幸福,她决绝的想。
常静就是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的,她一把拉住余福久的胳膊,转身对余丹哀求到,“余丹,拜托你去找找小军吧,这是最后一次,他回来之后我跟他说,让他以后给我打电话,不再烦你,对不起,求求你。”她的样子楚楚可怜,眼睛里汪满了泪水。
可惜,这副琼瑶剧女主角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能打动余福久,却打动不了余丹。不仅打动不了,效果还跟火上浇油差不多,让她更加怒不可遏,悲愤交加。
余丹怒极反笑。
“最后一次,你说的。”
余丹在公主坟附近的肯德基门口找到了正坐在花坛边上满脸焦急左顾右盼的常军。他看到余丹的一瞬间,脸上突然迸发出一种别样的惊喜。
余丹走过去,没好气的说,“走吧,你姐很着急。”
上了地铁之后,他们没再说一句话。余丹塞上耳机,抓着扶手,闭上眼睛听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常军几次搭话,余丹都没打理他,他有些尴尬,于是抿着嘴,有些委屈的低着头,看着自己旁边的余丹的头顶,也不再吭声。
从地铁站出来,余丹走的飞快,常军一个手长脚长的男生需要一溜小跑才能跟上她的步伐。走到小区的院子里,常军终于鼓起了勇气,他上前一步,拉住了余丹的手。
余丹回过头,没说话也没挣扎,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常军。常军让余丹看得有些发毛,一哆嗦,就松开了手。余丹转身就走,常军急忙窜到余丹前面拦住了她,“等等!”
“你要干吗?”余丹后退一步,跟常军保持了一米多的距离。
“你……是不是生气了?”
“与你无关。”
“你在生我的气,怎么与我无关呢?我知道我很没用,总是麻烦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因为着急,常军的脸涨的通红。
“没关系,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余丹偏过头去,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嘴角。
“什么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来找你!”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余丹的火气突然爆发了,“你应该的,是我为什么要去找你,我是欠你还是欠你姐?你们是谁?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我拜你们所赐,失去了我爸,失去了我的家,难道现在还必须被你牵着鼻子走?对不起,你没这个资格,我也没这个义务!”
“你,你怎么会失去了你爸和你的家啊?姐夫依然很疼你,虽然他对你很严厉,但是他是真心希望你好,你的家也还是你的,没有人想要把你赶出去,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其实,我……”
“你说够了没?你们姐弟俩真的都很有意思,我爸疼不疼我,我有眼睛去看,有心去感受,我不是白痴,不需要你们帮我判断和下结论,你们俩把我的生活搅和的一团糟,我莫名其妙的要接受一个陌生的女人登堂入室当我的继母,莫名其妙的要接受一个孩子当我的弟弟,莫名其妙的要接受你来到我家,来到我的学校,要莫名其妙又身不由己照顾你,找你,帮你,如果不去,就是邪恶的巫婆,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然后此时此刻你竟然还能在我面前振振有词,说这一切全是我多想了,我实际上依然很幸福?”
常军愣住了,他脸色惨白,神情黯淡,仿佛被余丹连珠炮一样犀利的质问弄的有些发懵,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对,对不起。”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但是我实在不想跟你说没关系。因为实际上我有关系的很,虽然我有没有关系也没有人在意。”
最后一句话,余丹带上了点哭腔,声音微微颤抖着。
鬼使神差,常军伸出手,将余丹搂进了怀里。
余丹被他有力的臂膀牢牢的圈着,她能够感觉到常军的紧张和激动,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浑身肌肉僵硬,喘着的粗气扑在自己的耳侧,他用带着一点点乡土气味,并不标准的普通话,一字一顿的说,“余丹,我,我喜欢你。”
余丹推开常军的动作用力到让这个一米八多的男生摔了个趔趄。
“你疯了吧?”
“我,我没有……”常军咬了咬嘴唇。“我是认真的!”
“那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很讨厌你,讨厌你那双跟常静一模一样的眼睛,讨厌你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我,讨厌你连路都找不到每次都要我出去接你,讨厌你不仅不理解我还喜欢自以为是的对我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讨厌你来到我家,让我觉得这个家已经易了主,住着常静,常静的丈夫,常静的弟弟,和常静即将出生的二儿子,而我是个多余的人。你是认真的也好,开玩笑耍我也罢,我和你永远,永远,不可能!”
余丹转过身去,刚准备上楼,竟然看到常静正站在自己前面的路灯下面,一脸失魂落魄。
她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她也不在乎。
“还有,我最讨厌的,就是乱伦。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你预备叫我爸什么?岳父还是姐夫?我是个很传统的中国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只有你们姓常的才能干得出来,真抱歉,我无福消受。”
这番话,余丹是说给常静听的。
说完之后,她面无表情的从常静身边走了过去,内心享受了一丝复仇的快感。至于对常军的那些许的歉疚和不忍,她只得努力甩甩头,让自己把它们抛在脑后。
第二十六章 伤疤(六)
余丹没有太多时间烦恼常军的事,高三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到来了。
她虽然脑袋灵光,成绩优秀,但是多是短时记忆,一轮复习要重新开始捡起,每天从早到晚跑在卷子里,依然忙的焦头烂额。
就在这个时候,常静的肚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她不再回家,在学校也从不再搭理常军。日子在规律的作息中过的飞快,当北京下了第一场雪,她戴上了兔子耳朵的帽子,围上了一个咖啡色的羊毛围巾,她才突然想起,江修远的生日就在明天。
她破天荒的逃了一节晚自习,事实上,虽然她过去曾经逃课成瘾顽劣成性,在江修远的斥责管教下依然屡教不改,但是上了高三之后她也自觉的从了良。
她坐在沙发操场的看台上,抱紧了身体。如今,已经没有人愿意抱紧她了,那么她只能如此,总不能因此冻死,生活总要继续。
她想起她跟江修远在一起的原因,是初二的时候她主动表白,写了封情书,夹在他的语文课本里,小鹿乱撞的忐忑了一天,没想到到了放学回家的时候他竟然全无反应。她便赌气的不再提起,嘴巴撅的很高,可以挂上一个茶壶,恶狠狠的在日记里写,“你有什么了不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老娘不缺你这一个!”
她原本就开朗活泼,人缘极好,再加上成绩优秀,所以并不缺异性朋友。个个都是平日里跟她称兄道弟,关键时刻会力挺她到底的那种。
比那个冷漠腹黑的江修远不知道好多少倍。余丹气哼哼的想。
后来到了春季运动会,余丹在看台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她的脚被一个男生的钉子鞋踩伤,脚背血肉模糊,她不怕疼,没哭没叫,那男生也很镇定,把她背起来就往医务室跑。
江修远就是在去医务室的途中突然从天而降拦住去路的。他把余丹从那个男生的背上捞了下来,抱在怀里,转身就走。他的脸很臭,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气场,压迫感极强,弄得余丹靠在他的胸口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医生包扎的时候,余丹皱着眉头不吭声,实际上已经疼的满头大汗。江修远站在一旁抱着胳膊看了一会儿,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余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
那之后,就再也没松开。
没有具体的讲,我们在一起吧,更没有正式的表白,我也喜欢你。
只是在一起两年之后,有一次两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余丹抱着爆米花往嗓子眼里一颗一颗的丢,撒着娇问道,“喂,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谁喜欢你了啊,不害臊。”
“那你在这干吗呢?不喜欢我还跟我出来看电影?”
“我是来看电影又不是来看你。”
余丹哭笑不得,便伸脚去踹江修远,江修远苦笑,“别闹,裤子脏了你洗啊。”
“那你说,为什么答应跟我在一起?”余丹恶声恶气的问道。
“拿你没办法。”江修远叹了口气,“你突然不缠着我,跑去缠别的男生,我有点不适应。虽然你缠我,我也很烦,但是比起让你去缠别人我宁愿勉为其难自己处理你。”
“吃醋就直说。嘿嘿。”
“少自作多情,我才没那么无聊。”
“还不承认。没劲。”
“对,我就是吃醋,那又怎么样,你要是再敢让别人背你,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江修远伸过手来,在余丹的脑门上重重的弹了一下。
“你下手知不知道轻一点啊!这么一弹,得死多少脑细胞!”余丹捂着脑门控诉道,“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你是香还是玉,我怎么没看出来……而且本来脑细胞也多少,不差再多死几个了。”
她突然很想他,她想知道他在哪,他在干什么,他过的好不好,没有她,他是不是也会有一点点,难过,孤单。
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江修远才接了起来。他没有说话,但是彼端的呼吸声如此熟悉,她知道,是他。
“你在干吗?”她哑着嗓子问。
“在回宿舍的路上。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江修远沉默着,没有吭声。
“我只是突然想起,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过不过都一样,我对这些一向不是很在意。”
“是不是没有我就没人记得你的生日了啊?”余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快一点,她笑了,虽然很勉强,没调动一块肌肉上扬都仿佛多用了几倍的力气。
“嗯。”
余丹听到那声轻轻的嗯,眼泪混合着鼻涕,滂沱的落了下来。
“你在哪?”他问。
“我在,我在操场上……”
“又逃课,都高三了,你还真是没人看着就不行。”
“那你也不看着我!”余丹喊了出来,“你跟我说分手,你误会我,我和陆非根本什么都没有,你不听我的解释,我最难过的时候你也不陪着我,让我一个人被他们欺负,你,你……”她说不下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吃醋。”
“我想你了。修远,你在哪?”余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开出了一朵一朵的花,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校园,一猛子扎进修远的怀里再也不出来。她想他,想他的怀抱,想他的亲吻,想他身上的味道,想他别扭隐晦的关心,想他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
想他,就是想他!
“回教室。看书去。”
“少罗嗦。我要翻墙出去,去你们学校找你。”
“听话。”
余丹沉默着,她的心底有一簇小小的火苗,此时烧得正旺,她不知道怎么让它灭下去,只能任由它烧得自己的心都有些疼了。
“明天是周六,晚上七点,你来我学校后面的酒吧‘北极尖叫’吧。”
“本事了啊,还学会泡吧了?不怕你妈打断你的腿?”
“同学帮我办生日会,他们比较爱玩。”
“女生一定很多吧?”余丹哼哼。
“你来看着我不就得了。”
“不用你说,我也肯定会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好了,现在可以回去学习了吧?”
“嗯。”
“一模考的怎么样?”
“你猜,嘿嘿。”
“学弟学妹的素质越来越差了,你这样的都能考第一。”
“我怎么了,我优秀的很,我真不明白,怎么就你和我爸老是一天到晚说我的不是,好像我的第一都是抄的似的。”
“行了,赶紧回去看书去,我快回寝室了。”
“再说一会儿!”
“我挂了。”
“行行!最后一句!”
“什么?”
“……我想你!”余丹语速飞快,满脸的笑容,简直成了一个又哭又笑的疯子。她从来没这么得意过,挂断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始往教室跑。
却跟黑暗中一个身影迎头撞了个满怀。
“常军?”
黑暗中的常军,眼睛却是雪亮的。他脸色阴沉,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余丹被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你神经病啊!突然冒出来!”
“谁?”
“什么谁?”
“刚才电话那边,是谁?”常军上前一步。
“不关你的事,”余丹冷淡的扭过头去,“你怎么在这。”她又问。
“你不见了,我出来找你。”常军的声音有些热切和跃跃欲试,这是他的情窦初开,他从来不曾体会过这种感觉,一种想要把一个人抱在怀里甚至恨不得勒她他的冲动。
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想着她,想让她只属于自己。每天上课,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听课的,说笑的,睡觉的,发呆的,便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可是不够,心底还有一个隐秘的声音在告诉自己,这还不够。
“我逃课是常事。我回去了。”
“你不喜欢我,喜欢刚才电话那边的那个人?”常军锲而不舍的追上前去。
“是。但是我不喜欢你,却不是因为他。常军,你来我家一共也没几个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如此喜欢和欣赏我,但是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就算没有电话那边的那个人,我们也不可能。”
“因为我是常军?”他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看着他,心头不是没有不忍,但是她对待感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于是狠下心,露出一丝无所谓的微笑,“对。”
“如果我不是常军,你会给我个机会吗?”常军低下头,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余丹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失恋竟然会让一个大男人当众落泪,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呵呵,从来就没有如果。”
第二十八章 伤疤(终)
第二天,余丹哼了一整天的歌。
“你中邪了还是捡钱了?”陆非忍无可忍,终于发问。
“你管我。”余丹挑了挑眉毛,一脸得意。
“喂,今天是我生日,礼物。”陆非摊开手掌,伸到余丹面前。
他心底的忐忑和期待,余丹永远不会知道。
“今天也是你生日?”余丹哭笑不得,“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今天还是谁的生日?”陆非追问。
余丹顿了一下,转过脸,搪塞道:“少管闲事,学习!学习!”
中午,余丹和戴小朋去食堂吃午饭,手机落在教室里,导致她心神不宁上蹿下跳,整顿饭都没吃消停。戴小朋觉得事有蹊跷,便追问了下去,不消五分钟,余丹便举手投降,把她和江修远和好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分了,以后你们再这么折腾,我才懒得理你!”戴小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真是被他吃死了,个没出息的家伙,太给我们女性同胞丢脸了,不就是一男人吗?至于吗你?!”
“嘿嘿,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谈了恋爱,我看比起我来,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吃完饭,余丹忙不迭的冲回教室。她的手机静悄悄的放在桌子上,上面并没有江修远的来电和短信提示。
余丹长吁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些怅然。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拿起笔,继续没有完成的物理试卷。
放学之后,余丹借了一张走读证,背着空书包,大大咧咧的佯装走读生混出了学校。一扑进自由的空气里,她便拦了一辆出租车,飞速赶往B大。
她到北极尖叫之前,先去商场的寄物柜把书包寄存,然后甩着手哼着歌走进了酒吧。才刚6点,舞池里人不多,驻唱歌手抱着吉他轻声哼唱着,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怀着好奇心叫了好几杯酒。
“小妹妹,你满18了吗?”
“嘿嘿,不像吗?那我太有成就感了,看上去年轻。”余丹的酒量不好,几杯酒下肚便红了脸,眼前的一切都像群魔乱舞一样开始左晃右晃了起来,她强打精神,气定神闲的应付着waiter的搭讪。
“你第一次来吧?”
“嗯……”她嘿嘿傻笑。
“那还喝这么烈的酒?”waiter端起余丹面前的酒杯,晃了晃。
“你管我!”余丹气哼哼的夺过酒杯,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随意往吧台上一甩,扔下钱就走。
她觉得头很晕,身子越来越热,便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她看了看腕表,不知不觉中已经8点了,但是她的手机依然安静,没有江修远的半点消息。
她的脑神经已经迟钝到无力生气,她傻笑着,走着S型曲线,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厕所。
余丹使劲抠着嗓子,依然一口都吐不出来,头朝下,反而让她的大脑充血的更加严重,最后她只得放弃,洗了把脸便走出了洗手间。
只是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北极尖叫里的人便多了起来。DJ把歌曲换成了旋酷时髦的舞曲,无数人流在舞池中摇摆发泄着。
这之后的一切,余丹的记忆都很模糊。
她只记得迷迷糊糊中,有个人好像抱住了自己,那个凑近的脸,好像是陆非。
陆非把她搀扶进了包厢里,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关上门,俨然另一个世界。
陆非好像也喝了酒,要不然他的眼睛为什么也那么晃动着,他的手为什么会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探索。
余丹被压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去抗拒什么了,她的脑袋早就乱成了一堆浆糊,陆非的手缠绕着她的身体,每一次抚摸都在彼此的心底擦出了热辣辣的火。
但是她清楚的记得那些疼,所以她不是没有挣扎过,她好像还哭了,但是陷在激情和欲望中的男生,力气往往大的惊人,他单手便制住了余丹的胳膊,用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你别动,对不起,对不起……”
疼痛,委屈,麻木,最后,甚至有一丝隐秘和无耻的快乐。
唇齿间冒出第一声呻吟的时候,余丹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砰——
门被大力撞击,剧烈的晃了晃。
砰——
第二声。余丹哆嗦了一下,陆非的眼睛依然是一片浑浊,他无法,也不想停下手中的动作。
砰——
第三声,门被重重的撞开了。
江修远站在门口,冷若冰霜的看着沙发上纠缠的男女。
那一秒,他的牙齿,几乎把自己的下嘴唇生生咬出了血。
余丹闭上眼睛,像个破旧的娃娃,她浑身都很痛,连带着心也是麻木的。她告诉自己,我在做梦,只要闭上眼睛睡过去,总有一天,会从这可怕的梦魇中清醒过来。
江修远把陆非从余丹的身上扯了起来,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余丹的身体,很白很细,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她这么脏过。
没有理智,没有淡定,没有冷漠,只有愤怒和疯狂。他不再是江修远,眼前的这个也不再是余丹。他伸手把她从沙发上扯了起来,她的身体柔若无骨,完全软趴趴的靠在他的身上。他用外套把她裹了起来,抱在怀里。临走之前,一脚踹在陆非的身上。
陆非动了动,没有反抗,仿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修远把余丹带回了他在附中对面小区租住的那套一居室里。
上了大学之后,江修远并没有退租。他接了两份家教,刚好够支付房租,有时功课忙,学校里住宿条件又差,他便会一个人躲在这里静静的看书学习,一呆就是一整天。
江修远像是扔麻袋一样把余丹扔到了床上。
这时候,余丹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她的身体很凉,心更是如置冰窖,她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江修远,浑身抖的厉害。
他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自己,偏偏,嘴角,还有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以前,他吃醋,他生气,而现在,他的表情早已经不能用这两个轻描淡写的词语来形容了。
是疯狂,是,江修远的脸上,满是疯狂。
他扯开了余丹身上裹着的衣服,月光下,余丹的皮肤依然白皙,却印满了殷红的印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说想我,说你和他什么都没有,那么今天这个,是什么,是什么!”
余丹的眼睛空洞而没有焦点,她沉默着,她的脑袋早已经无法反应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了。
修远疯了,她和陆非也疯了。
他们都疯了。
修远的手撑在她的头的两侧,他低着头,俯看着她。这是他唯一爱过的女孩,从小到大,他的世界里除了她还是她,她总是聒噪又粘人的把自己的生活填充的很满,她号称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把自己周围出现的其他异性通通扫荡干净,她让他学会了关心,学会了低头,学会了挽留,学会了认输。
最后,她又送了一份大礼给他——赤裸裸的背叛。
一滴眼泪,从修远的眼睛里掉了下来。
除了婴儿时期,逐渐长大的修远再也没有哭过,哪怕是爸爸背叛,离家,妈妈崩溃,自杀,他都没有哭过。
那滴眼泪,掉在余丹的脸上,然后缓缓的滑落,融进她的发丝里,终于消失不见。
“对不起……”她轻轻的说。
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他宁愿她反抗,她解释,甚至撒谎都可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自己的身下,静悄悄的流着泪,把一切的一切通通承认,化作无可辩驳的事实。
他狠狠的俯下身,咬住她的嘴唇,用仿佛要把她吞下去的力量。
她没有反抗,只是哭,脸上的眼泪越淌越多,仿佛要在这月光下,流成一条寂寞而忧伤的河。
戴小朋看着余丹苍白如纸的面容,一再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丹三缄其口,只是摇头。
戴小朋觉察到陆非也有些不对劲,他不再阳光开朗,而是整日阴沉着一张脸,面对余丹的时候总是露出很微妙的表情。
愧疚,茫然,犯罪感,以及一些别的什么。
一直到周三的体育课,站队的功夫,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最近热门的八卦,有人谈论到B大附近的酒吧北极尖叫,因为近日被查处有嗑药和溜冰的现象,而被警方端了窝的事情。
“嗑药?海洛因?”戴小朋问。
“肯定有吧,那个是最高级的,好像还有什么迷幻药,催情药,摇头丸之类的。”
“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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