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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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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中流出了泪水。
宇文成都叹了一声,道:
“周信和王平,他们的小巧功夫高明,长于闪避,全身完好,连一点小伤也没有。”
“少林十八罗汉和黄山七剑呢?”萧雨道:
“如果还未走,就留他们下来,再帮一次忙。”
宇文成都道:
“就算未走,我也不忍开口了。少林十八罗汉战死了十一个,余下的七个人中三位受伤,了了大师也断了一臂。
黄山七剑,死了三个,余下四位没有一人完整的。我劝留下医伤,他们不肯。包扎了一下,立刻动身了。
赠与重金,也被拒收。就这样带着伤势而去,死尸也由他们雇车运走;听说要在城外火化。”
刘飞鹏摇摇头,道:
“一千名挑选的精锐勇士呢?”
宇文成都道:
“死三百多个,虽然不是千军万马的对阵,但却是最残酷的血拼,杀得无声无息,杀得血肉横飞。”
袁紫烟道:
“再加周信、王平,和眼前的四位将军,只怕也难是虬髯客的敌手。他纵跃如飞,驭剑一击,能取人十丈外的项上首级。将军,这些人不可恃啊!”
宇文成都道:
“这就要国师出手了,经过北征几场会战,和这两日宫墙外的火拼,成都的豪气、傲骨已完全消失了。
天下高人是如此之多,以往坐井观天,自负英雄,如今想来,十分可笑。如非少林高僧和黄山七剑舍命助战,昨天就被人杀入宫中来了,成都无能啊,无能!”
“将军,不要自责。”袁紫烟道:
“你血染衣履,证明你一直在参与恶战;你肤发未伤,证明了你的技艺精湛,武功高强。你可能不是虬髯客的对手,但放眼天下,谁又能胜过他呢?我在想……这样一个强劲的人物,该不该杀了他?”
萧雨道:“杀他一人,可救千百人的性命,为什么不该杀?应该是杀无赦呀!”
第十二回 谷底泪痕
“因为他不会术法。”袁紫烟道:
“他的技艺都是苦练出来的,我若以术法杀他,有些胜之不武,也违背了身具术法的戒律。”
刘飞鹏道:
“这么办吧!国师只把他制服,在下再以飞刀取他性命,人不是国师杀的,应该和国师无关了。”
袁紫烟笑一笑,道:
“以术法使他无能还手,与我杀他何异?这件事容我想一想,不管如何?也不能让他伤了皇上、皇后。”
“国师,成都有个不情之求,还望国师成全。”
袁紫烟道:
“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成全你。”
“虬髯客一旦闯入宫廷,请国师给成都机会,让我接他三剑。”
“三剑太多了。”袁紫烟道:
“一剑就该明白了。”
“两剑吧!至今为止,成都还未遇过敌手,虬髯客就算天神下凡,成都相信两剑也应该接得下来。”
袁紫烟点点头,道:
“宇文将军,切不可和他单独交手。”
“是,国师吩咐,成都自当遵从。”
袁紫烟微微一笑,道:
“诸位去更换衣服,派人清理清理,我去晋见皇上。”
望着袁紫烟背影去远……
刘飞鹏低声道:
“虬髯客真有那么厉害吗?”
凌云摇摇头道:
“我也不太相信,真本领硬功夫,再厉害的高手,至少我们可以接他个三两个回合!”
刘飞鹏道:
“我倒要试一试十二把飞刀一齐出手的威力,只凭武功能不能接得下来?”
宇文成都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
袁紫烟走了,他也走了。
要人清理,也要重整军威。这一次参与战斗的,尽量调他回营休息,再调另一批后备的宫卫上来。
这一次真的杀得太激烈了,几乎没有不受伤的宫卫。
真让人看得心惊胆颤。
遇上虬髯客这样的强敌,恐没有再战的勇气了。
只要有一次溃散,这些宫卫勇士心理上即会大受影响,日后恐怕也难再勇往直前、悍不畏死了。
宇文成都很满意训练得成功,他们虽然没有时间学到很高深的武功,但却练出了钢铁般的意志力。
那么悲惨的杀戮,没有一个呼叫饶命,也没有一个逃命退跑。
这虽只是一两千人之军,但可当得数万强敌冲杀。
夜色幽静——
长安的宫廷中,虽然仍是华灯万盏,照得一片通明,但却少了那种到处莺声燕语的吵杂声。
变得安静多了。
也多了一股冷肃之气。
经历过那场杀劫,很多宫女们看到了现场,没看到的也听了些描述。宫女们记忆难忘,连夜恶梦。
她们摆在心上的,不再是帮主子取悦争宠,而是念念难忘杀戮的恐怖。一直担心如再有一次强敌袭击,她们是否还会有这次一般的幸运?
宇文成都则是她们心中最想见到的人。
雄武的宫卫也成了她们心目中的英雄。
似乎多看宇文将军一眼,她们心中就安定不少。多和宫卫们接近一些,就多了一份安全的保障。
宫卫们大都在宫墙外面巡守。
宫女们胆大的开了小门,溜出宫墙和他们谈天说地。没有别人在场时,就送上樱桃小口,亲亲他们,充分的表达了心中感激。
宇文成都发觉了。
萧雨、田当巡视宫墙内外,当然也发觉了。
但三人眼睁、眼闭,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
他们心中明白,让他们感情交流,互相关心,才能锁住这些宫卫们的心,拒敌时也才能拼命赴死。
事实上,袁紫烟、袁宝儿、才人等大都知道了。
但无人阻止,无人多问。
经历一场生死之劫,人的性儿全变了。
望一眼朗朗星河,袁紫烟低声道:
“宝妹妹,天象又有变化了……”
“小妹这方面知识浅薄。”袁宝儿道:
“实在瞧不出上天垂象意若何?”
袁紫烟笑一笑,道:
“你对我变得冷淡了,究竟为了什么?”
袁宝儿叹道:
“紫烟姐想听真话吗?”
袁紫烟笑道:
“你如果自信能骗得过我,也能骗得让我开心,何妨骗骗我呢?”
“可能骗不过了。”袁宝儿道:
“何况小妹根本不想骗你。近来感觉到身体有了变化……”
“怀孕了?”袁紫烟道:
“干嘛不告诉皇上?明天,我帮你去说。”
“不是怀孕,也非关情事。”袁宝儿道:
“我觉得浊气下沉,身子越来越重了。”
袁紫烟吃了一惊,道:
“道基消蚀?”
“对!”袁宝儿道:
“姐姐仙缘深厚,道基坚固,小妹无法比得,已觉得不行了。”
袁紫烟道:
“可有补救之道?我如能力所及,一定全力助你。”
袁宝儿摇摇头,道:
“恐怕是不行了,我们逆天而行,乖离道戒,以术法杀死不懂术法的人,这后果早就该想到了。”
袁紫烟呆了一呆,道:
“你的意思是……”
“今世债从今世还。”袁宝儿道:
“保住我一点元灵不昧,如能转劫再入道门。如果转劫不成,我试将以阴灵之身再回师门。”
“不成!”袁紫烟道:
“转劫不成,就化成烟云入长空,忘图以阴灵之身再修道法,那就成学道人追杀的目标了。非被迫入绝地,常年受困天雷地火之中。”
“姐姐如肯成全,现在就劈宝儿一剑……”
袁紫烟摇摇头,道:
“我劈不下手,你过去也大贪婪了,常常走失真阴,虽然讨取了皇上的宠爱,但也害苦了自己。
宝儿,我助一口真气,试试看能不能保住道基不再消蚀。只要能稳定得住,还有机会。我也要从此洁身自修,不许皇上再碰我了。”
袁宝儿道:
“我原想能和李世民作一对恩爱夫妻,只修一些卜卦之术,助他治理出一个太平盛世。仙道之学不练也罢,却不料事与愿违,便宜了皇上……”
说曹操,曹操就到——
隋炀帝快步行了过来,道:
“两位卿家对座谈心,连盏灯也不点起,我叫宫女来掌起宫灯。”
“不要!”袁紫烟道:
“一有灯火,就破坏这份幽静了,皇上匆匆而来,不知有何大事?”
“长安似已非久居之地,朕想东游……”
“去东部洛阳散散心也好。”袁紫烟道:
“但这长安的事务呢?总不能一走了之。”
“由卿家代理,宝儿随朕东游……”
袁宝儿吃了一惊,接道:
“我也要去?”
“唉!朕如失去卿家,活得就全无味道了。”
顿了顿,隋炀帝又苦笑道:
“不论你心中想的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如果真的到了无奈境界,朕会成全卿家。”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
袁宝儿心中有着刀刺之痛,这个人是真的爱他,受到可以抛弃江山不顾,也可以丢弃性命不管。
看来人间的绝色比天上的仙女可爱多了!
袁紫烟道:
“宝妹妹,皇上似有点强你所难,但他爱你之深却也是无人能及。”
袁宝儿缓缓站起,对着隋炀帝盈盈跪下,道:
“皇上厚爱,宝儿唯有一死相报尔。”
她受的人间教育,天、地、君、亲、师,深值心间。
不像袁紫烟幼小生长深山间,只识一个“理”宇,话不投机,立刻翻脸,管你是皇上还是将军。
隋炀帝一把扶起袁宝儿,笑道:
“朕不要你死,要死吗?朕也该在你前面。朕要你快乐,朕将倾所有尽付卿家。”
袁宝儿感动得珠泪双流。
隋炀帝却拂着宝儿秀发,大笑道:
“帝王霸业成何用?秦皇、汉武早成了陵家,乃得卿家三分情,够朕受用,足慰生平啊!”
笑声中,牵着袁宝儿走了。
一条纤巧的人影疾奔而至,是巧儿。
她躬身道:
“宇文将军候命多时,姑娘要不要见他?”
袁紫烟沉吟了一阵,道:
“去叫他来!”
巧儿带来宇文成都,自己却转身走了。
宇文成部仍保持君臣的身份,屈膝道:
“成都叩见娘娘国师!”
袁紫烟“噗”地一笑,道:
“你究竟想叫什么?是娘娘还是国师?”
“成都有事晋见,应该称国师才对。”
袁紫烟温柔地道:
“起来吧!有事就直说吧!”
宇文成都道:
“属下探得消息,虬髯客已入长安,但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呢?”袁紫烟道:
“长安城中客栈有限,他们不是住在客栈吗?”
“不是!”宇文成都道:
“长安城每一家客栈都查过了,找不到虬髯客的行踪。”
“寺院道观呢?”袁紫烟道:
“废弃的宅院也不能放过。”
宇文成都道:
“都查过了,很可能隐匿于民宅之中,虬髯客在长安城中本就隐伏了不少人手,除非全长安家家普查。”
“不用了!”袁紫烟道:
“他要入宫,我们就在宫中等他吧!”
宇文成都道:
“长安城中,还发现了另两个人的行踪,他们住入客栈,行踪在掌握之中。”
“什么人?”袁紫烟道:
“很重要吗?”
言下之意,不是重要的人就不用说了。
宇文成都道:
“李靖和张出尘。”
袁紫烟微微一呆,道:
“李淳风和袁天罡呢?”
“没有发现。”宇文成都道:
“也未发现太原来的一兵一将。”
袁紫烟又问道:
“李靖和张出尘住在一个客栈中吗?”
“是的,而且是一间上房。国师,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夫妇啊?”
袁紫姻淡淡一笑,道:
“虬髯客费尽了心机,还是没有抢走张出尘。”
宇文成都不知如何回答。
袁紫烟道:
“可是皇上却抢走了李世民的情侣袁宝儿,但也只占有了袁宝儿的身体,却得不到她的心,皇上付的代价就太大了。”
宇文成都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袁紫烟道:
“传令宫卫们,见到虬髯客不用拦阻,只要传警即可。他们不会大队人马来,你带着萧雨、田当、凌云和刘飞鹏住进内宫吧!我去奏明皇上,宫女们会为五位安排住处。”
宇文成都道: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袁紫烟道:
“是为了方便保护皇上啊!”
宇文成都没话说了。
有什么事能比保护皇上更重要呢?
一座幽静的四合院——
有近二十间的房间,厨浴齐全,还有五个布置华丽的房间,分住了宇文成都等五个人。
一座点了六盏垂苏宫灯的大客厅中,分站十个宫女,十个美丽的宫女。
宇文成都心中暗暗吃惊,忖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淫乱后宫,可是要满门处斩的大罪啊!这些丫头又是什么用心呢?”
这时十个美女已围了上来。
捧茶的上茶,看坐的看坐,一阵脂粉香气扑鼻欲醉。
宇文成都道:
“诸位姑娘,不敢当啊!这些事我们自己会作。”
一个年龄较大的宫女道:
“宇文将军,我们是出自内心来服侍诸位的,我们看到了宫卫们为了保护我们前仆后继的舍命拼战,我们想帮忙,可是无力帮啊!
一个弱女子无力执刀握剑,平日里宫墙阻隔,咫尺天涯。五位将军今番奉召入宫,明显的是保护我们而来,我们能不能活下去?关键全在五位将军的身上,我们心中感激,但也只能尽力照顾五位将军生活起居,聊表寸心。”
宇文成都道:
“保卫皇宫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诸位姑娘用不着这样费心了。”
“我们是第一批中签的人。”年龄较大的宫女答道:
“大家都要来侍候将军,但你们只有五个人,争着想来的宫女有一千多人,所以我们只有抽签决定,每次来十个人,侍候五位将军。”
宇文成都道:
“是这样啊!多谢诸位姑娘关怀。”
田当、凌云、萧雨、刘飞鹏没有说话,但却听得怦然心动。
一千多个天下选出的美女,包括北地胭脂、南国佳丽,分批来侍候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死也瞑目了。
只是不知道,她们所谓的侍候是什么样一个限度,是不是也可以上床呢?
想到开心处,忍不住笑了!
这笑容就有点邪气了。
宇文成都看到了,却装作未见。
这些英雄好汉也是人,他们虽不会见色动心、作奸犯科,但有如花似玉的美女自个送上门来,要他们个个学作柳下惠,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那些官女们也看到了。
她们虽居深宫.但却看到了主子、夫人们争宠的手段,撒娇施媚,讨取皇上欢心;这方面她们非常敏感。
围着领头的宫女低声交谈了一阵。
领头的宫女点点头,笑道:
“好,说就说吧!我们是感恩而来,愿意奉上我们所有,只是我们所有的太少了,最重要的是一个清白的身体。
五位将军如不嫌弃,我们愿荐枕席,不但只有我们十个,日后来侍候各位姐妹们也都有献身之心。”
说的如此坦白,还真把宇文成都等吓住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田当道:
“姑娘,只怕我等消受不起呀!”
领头的宫女道:
“当然,诸位如嫌弃我们,我们也不会恼羞,一千多个美女,诸位慢慢的看吧!我相信总能找到一个合意的人。”
宇文成都道:
“这不能开玩笑啊!姑娘,秽乱宫廷可是死罪一条,我们会被处死,诸位姑娘也会被处死啊!”
十位宫女掩嘴笑了。
有点羞怩,却有更多的嘲笑和讽刺。
领头的宫女道:
“皇上知道了,会不会下令诛杀,我不知道。不过,皇上怎么会知道呢?没有人敢奏知皇上啊!何况我们的心意已得到主子的默许,她们比我们更担心自己的安危呀!她们不反对我们来这儿侍候将军,也就是同意了我们的作为。”
这些选集天下的美女,眼看皇上的风流生活,早已心向往之。可是宫廷中很难看到一个男人,虽然也有太监往来,但他们已经不能算为男人了。
宫女的胆大、坦白,反把五位豪勇过人、视死如归的将军吓住了,五人互看了一眼,竟然无人接口。
“我们去拿净面布,五位擦把脸,也该进用酒肴了。”
十位宫女微微欠身作礼,一齐退出大厅。
“乖乖!”刘飞鹏道:
“宫中生活是这么一副景象?身为皇王,不恋女色也不行了。
天下美女都集中在三里方圆的宫廷中,想尽办法引诱他,谁真能坐怀不乱呢?数尽古今人物,也只有一个柳下惠呀……”
萧雨接着道:
“这件事,我心中一直存疑?春秋鲁人展禽获,居柳下,死后溢为惠,后人多误为柳下惠为其姓名,和坐怀不乱事并为流传。那个女人不是大丑,就是被迫,展禽全其贞,或有可能……”
宇文成都笑道:
“不可污蔑先贤,孟子称他为‘圣之和’,岂可等闲视之,我们不能坐怀不乱,那是自己……”
十个宫女鱼贯行入厅内,宇文成都只好住口不言了。
但仍然被宫女听到了后面一句。
当先一人轻启樱唇,微微笑道:
“五位将军都可比柳下惠呀!我们十个虽非绝世美女,但姿色也相当可人,而且正值锦绣年华,五位能不屑一顾,实已定力过人。但五位如遇上了袁国师和宝贵妃那等天人绝色,也能有此定力吗?”
“不能!”第二个宫女接道:
“柳下惠还魂重生也不能。”
宇文成都、萧雨突然感觉到脸上羞热,不敢再接口多言了。
心中有鬼呀!
“我们不是柳下惠!”田当微微一笑,接道:
“我们也不能坐怀不乱,但也不能干乱法纪。诸位姑娘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容我们想一想再作决定。”
宫女们奉上酒饭,也替五人斟酒把盏。
一直侍候到五人回房安歇,才悄然退去。
宇文成都睡不着,但心中想的不是男女间事,而是虬髯客几时会入宫行刺的事。
穿上衣服,行入庭院。
他发觉了田当、萧雨、凌云和刘飞鹏全都在庭院中站着。四人似乎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事情?
宇文成都笑道:
“四位连日辛劳,怎不好好睡一下呢?连场血战,生死决定于瞬息之间,所以四位想作什么也不用太过拘束了。”
虽然未说得很清楚,但画龙点睛,四人听得也都心中明白。
“总统领误会了。”田当道:
“我们正要商量要不要去吵醒你?想不到总统领也是席不安枕。”
“有事情?”
宇文成都望着四人,微视讶异。
凌云道:
“十位宫女在场,不好开口,怕她们受到惊吓……”
宇文成都接道:
“是关于虬髯客的事了?”
“对!”萧雨道:
“想和总统领商讨一个拒敌之策,以国师之能,连赞其人豪勇。恐非小可了,我们该早有一个准备。”
宇文成都道:
“这件事,四位不用管了,你们可以接战虬髯客从卫、属下们,但是不许拒拦虬髯客……”
“难道总统领要独战强敌?”刘飞鹏道:“此事重大,关系到皇上的安危,属下斗胆直言,不宣称强轻敌。”
宇文成都道:
“照国师的说法,我连他三招都接不下来,哪里还能称强经敌?国师之言,不容置疑。所以,对付虬髯客的事就由国师出面了。”
“原来如此。”刘飞鹏长长吁一口气,道:
“我们只负传警的责任,以最快的方法把虬髯客出现的消息通报国师。”
宇文成都道:
“我的看法是诸位尽量的避开他,虬髯客含恨而来,心中燃烧着怒火,看到了宫卫、彩女,也许会不屑动手。
但是如看到诸位,绝不会放过,传示警讯无异是告诉他停身之处,实不如小心一些的好。”
刘、萧、凌、田没有回答,但心中却是不服。
宇文成都当然瞧出了四人心中的感受。
他笑一笑,道:
“诸位可以不信成都之言,但不可不信任国师,她是为我们好啊!”
刘飞鹏道。
“属下以飞刀助战,我的飞刀绝技总统领应该信得过了。”
“将军,不要逞强。”袁紫烟的声音飘传过来,人也同时现身,接道:“我已答允让宇文将军接他两招,诸位可以隐身在一侧看看,如果自信有挡得虬髯客一击之能,再出手不迟。”
凌、田、萧、刘茫然了。
对于袁紫烟,他们早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如今听她说得如此慎重,不相信也不行了。
但刘飞鹏还是不服,暗道:我隐在暗中发出飞刀,暗助宇文总统领一臂之力,该不会有什么凶险了。
这是个月圆之夜。
万里无云,星空如洗。
长安宫的宫廷中也铺了一层月色。
要来的,终于来了。
出人意外的是太胆大,来得太意外,不是月黑风高的杀人夜,而是明月如昼的月圆夜。
但袁紫烟还是知道了。
虬髯客出现第一重屋面上时,袁紫烟已飘然而至。
她冷然地道:
“久候多时了!”
虬髯客仰天大笑,道:
“某家本就不打算暗来暗往,所以才选择这月圆之夜。”
袁紫烟道:
“就算你青天白日之下来这里,也是一个刺客。你勇武冠世,三百年内绝不会再出现你这样的人物。所以,我要杀了你,以绝后患。”
虬髯客哼道:
“妖女凭仗术法对敌,算什么英雄人物?你如敢以真实武功接我三招,某家回头就走,永不再出现江湖。”
袁紫烟软硬不吃,淡淡一笑,道:
“我本就不是英雄人物,当今之世也没有人能以武功接你三招,你应该有逐鹿霸业的机会,但你刚愎自用,硬把这万里江山让给别人了。”
“你是指李世民?”虬髯客道:
“杀了隋炀帝,某家就赶赴太原取李世民的项上首级。”
“你杀不了李世民,也杀不了皇上。有我袁紫烟在,大隋朝的基业也不会捧手让人。杀了你之后,只余下能成气候的李世民,就容易对付了。”
“小妖女好大的口气!”虬髯客道:
“某家虽然未习练术法,但术法未必能够伤我。”
袁紫烟道:
“只可惜,你到了长安宫廷。你不该来这里的,但你却来了。
来得容易,回去难!张仲竖,你逃走的机会不大。”
“好狂妄的口气!”
虬髯客拔出身佩宝剑。
是又重又大的铁剑。
完全背离了剑走轻灵的原则。
袁紫烟左手捏诀,右手握拳,摆出了拒敌架式。
她身上有剑,为何不拔剑而斗?难道要以一只纤巧的玉手去接虬髯客重逾六十斤的铁剑吗?
“国师,让成都接他两剑,试试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高手究竟有多少斤两?
宇文成都出现了。
他穿着甲胄,手中拿的是重逾百斤以上的镏金镗。
一副临阵对敌冲锋陷阵的架势。
袁紫烟心中忖道:
宇文成都是长安教场夺魁的第一好手,江北英雄无出其右,看他手中的兵刃重量似是犹在虬髯客之上,这两人武功都是顶尖高手,让他们对打两招.定然看得惊心动魄……
不闻袁紫烟的回答,宇文成都有些急了,道:
“国师不是应允过成都吗?成都先接虬髯客两剑,这机会如果错过,今生就很难再有了。”
袁紫烟笑道:
“将军小心,虬髯客的左右还隐伏有相机出刀的帮手。”
虬髯客哈哈一笑,道:
“出来吧!既然被发现了,就不用再藏头露尾了。”
两条人影应声而出,飞落在虬髯客的身后。
正是龙将江森、虎将燕可,是虬髯客的两个随身侍卫。
萧雨、凌云、田当也跟着现身了。
刘飞鹏没有出现,他双手各控握四柄飞刀,准备暗助手文成都一臂之力。
虬髯客望了萧雨等三人一眼,道:
“还有多少,要他们统统出来吧!你们和宇文成都联手,能够接我三招,我连杨广也不杀了。”
宇文成都听得火冒三丈。
但他担心萧雨等三人忍受不住对方讽激而出手,忙大喝一声,道:“阁下大狂了,当真是眼空四海目中无人。”
喝声飞扑而上,手中镏金镗挟着一股破空金风砸了下去。
镏金镗重达一百六十斤,宇文成都抡动起来砸下,真有泰山压顶之势。
如此惊人的威势,虬髯客竟然是全不放在心上,但见他铁剑一举,硬向镏金镗上迎了去。
一声金铁巨震!
宇文成都的镏金镗竟被一剑震飞了。
他人随着金镗飞出了两三丈高,还是无法握住兵刃,松开双手,镏金镗直飞到十余丈外才向地上落去。
宇文成都人也被震落在两丈开外。
只觉那股反弹之力强大无比,不但震麻了双臂而兵刃出手,且被反震的气血浮动,连真气也无法提聚。
自然也无法施展轻功,是从两丈多高摔下去,着地时砰然有声,直掉得宇文成都晕头转向,眼花骨痛。
着地后好一阵工夫,才缓过一口气来.缓缓站起身子。
如非袁紫烟在一侧防范,早被龙、虎二将取了首级。
萧雨、田当、凌云看呆了。
看得忘记了去扶宇文成都。
三人不知道虬髯客的武功高到何等境界?但却知宇文成都的本领三个人加起来,也接下下宇文成都三十招。
但宇文成都却连虬髯客一剑也接不下来。
这是何等遥远的距离,三个人哪里还敢出手。
但是刘飞鹏却没有看得这么清楚,八把飞刀破空而来,分向虬髯客八处穴位扎去。
袁紫烟大声叫道:
“不可出手!快些收刀退开!”
太晚了!
虬髯客的铁剑已绕身飞转。
八把飞刀本来有多种的变化,但强烈的剑风之下.变化滞止了,被铁剑上力道砸得四下横飞。
断的断了,飞的飞开了。
但刘飞鹏最厉害的四把飞刀也出了手,飞向虬髯客。
虬髯客喝道:
“自取死亡,怪不得某家心狠手辣了。”
虬髯客口中说,铁剑却绕身飞舞。
一股凌厉的剑风在他身躯的四周转动。
四把变化莫测而能够互相撞击接力变化的飞刀,在强烈剑风的漩涡中,完全消失了蓄含在刀上的内力,随着强烈的剑风转动着。
虬髯客突然把手中的铁剑指向刘飞鹏藏身之处,四把飞刀疾矢一般射了出去。去势之快,比刘飞鹏发刀的速度还要超过一些。
更可怕的是一股剑风先刀而至,硬是把刘飞鹏给困住了,空有一身武功,却无法移动一步。
等在那里挨飞刀了,四把飞刀一线穿入,后刀撞在前刀上,四把刀连成一把刀,穿过了心脏要害。
剑风消解,刘飞鹏才大叫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尸体也倒在地上了。
这口血倒不是飞刀杀出来的,刀在前胸洞穿心脏;是怒急之下,行血上涌而气出来的一口血。
善泳者,死于水。
诡异多变的飞刀奇术,却死在自己的飞刀之下。
刘飞鹏也许会死不瞑目的。
谁知躲在远处发飞刀,却是死在自己的飞刀之下。
虬髯客出神入化的武功,实已到了无所不能的境界。
宇文成都掉落的地方距离刘飞鹏不远,也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剑风如水中的漩涡,刘飞鹏完全被定住了。
宇文成都停身在一丈之外,也感到剑风凌厉,似欲要裂肤而入。
不服气也不行了!
袁紫烟说的不错,他是人中的战神,没有人能抗拒他全力的一击。
想到自己要接他三招的豪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袁紫烟要他改成一招,心中还有些不太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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