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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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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有,也被酒色消磨去了。

七绝道长很多疑,仍是有些不放心。

他挥挥手,冷笑道:“李二公子,可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世传二公子胸怀大志,礼贤下士,喜欢结交天下英雄,怎么?华山行宫这个小场面,几个稍具姿色的村女,就让二公子乐不思蜀了?”

如玉非常担心李世民被激出怒火,在双方激烈的口角冲突之下,招惹出七绝道长的杀机。

所以她用力拉李世民一下,盈盈站起,道:“歌姬领班如玉,叩见道长!”

七绝道长双目中暴射出两道奇光、盯住李世民看,似是要看透一个人的内心,口中却回答如玉的话,道:“你藐仅中姿,缺少温柔,出身于农舍之家,李二公子怎么会对你一见倾心?这中间是何道理?”

妖道果然多疑,登上一秀峰前,他已把如玉的出身、性格探听得非常清楚了。

“贱妾尤属处子身,二公子大概看上这一点,对如玉就多留了一点宠爱。”

“难得啊!歌舞姬中,能够守身如玉,实是叫人难信,所以我……”

“二公子就亲身一试了?”七绝道长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哪?

鬼丫头如是信口开河,贫道就立刻取她性命,以消二公子胸中之气。”

李世民冷笑一声道:“如果她欺骗了我,早已被我打出了华山行宫,哪里还用得着你道长出手呢?”

李世民却暗暗忖道:他两道目光有如利刃,洞人肺腑,也是一种武功,希望如玉能支撑得住。

“原来李二公子有着这样的雅兴、嗜好,好!下次再有聚晤贫道当替二公子准备上十个八个未曾入道的姑娘,让李二公子玩个尽兴,可真是人各有志,人各有志啊!”

七绝道长大声笑中,起身离去。

但是那荡漾于大厅中的笑声,震得李世民全身血气翻涌,忍不住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厅中的歌姬和侍酒女婢早已在七绝道长进入大厅后,得到示意,悄然退了出去。

现在的大厅中只有两个人,李世民和如玉。

目睹七绝道长离去,如玉挣扎坐起,左手握诀,右手按在李世民背心上,道:“杀人魔音,二公子要全力抗拒,不可稍懈,快些双手掩耳,由婢子挡它一阵。”

此刻李世民才发觉内功、技艺的修为上,如玉似是都强他一筹。

奇怪的那笑声似是停留在大厅中,回旋激荡,久久不去。李世民掩上双耳,才觉得气血逐渐平复下来。

突然间——

一声清啸传来,快如流矢,一下子刺入那回荡的笑声中。

就像是刺破了水缸,储水迅快的泄去,回荡的笑声随着那清啸逸出大厅。

李世民放下双手,长长吁一口气,还未及开口,行宫外传出了一个冷硬的声音,道:“牛鼻子老道,你跑到我这里杀人啊!

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了!”

“木老言重了,贫道杀人自当负责,绝不会拖累到木老身上,何况这贯注五分内力的魔音如何杀得了李世民,至于如玉那丫头,死活又算得什么大事?”

李世民清楚的辨出是钟木魁和七绝道长对话,谈的正是他和如玉。

“希望李二公子没有受到伤害,我若无法向大王和张姑娘交代时,绝不会让你牛鼻子好过。”

“看来木老并没有纵容七绝道长伤我们的用心。”李世民道:“他放进来七绝道长也只是无心之过。”

“作戏啊!”如玉道:“二公子,多用心想想啊!我也该受伤了。”

一张嘴,一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弄得全身都是。

李世民无法辨出是真是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置?

“二公子,你真的被那牛鼻子老道弄伤了?”

钟木魁道:“娇滴滴的大姑娘,如何能禁得住魔音折腾.可恶啊!可恶!”

他目光又投注到李世民的身上,道:“二公子也受了伤,不行!这要老夫如何向张姑娘交代,我去追他取解药。”

说走就走,一跺脚,飞身而起,化成一道黑光穿门而出。

“二公子!”闭目依偎在李世民怀中的如玉低声道:“解药绝不可以吞下去,但也不能不吃,把他藏入舌底之下,一有机会就吐出来,放入衣袋中。”

李世民呆了一呆,道:“你没有晕过去?”

如玉道:“我若真的晕过去,谁来保护二公子?记着,不能吞下解药。”

“解药有问题?”

“二公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如玉道:“一步大意,就可能终身遗恨,公子多珍重,我伤得很重,不能多说话了。”

她闭上双目,嘴角间立刻流出了两行血来。

天啊!这是重伤啊!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大伤形象。

李世民最大的困惑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无法肯定如玉的伤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又怎么能装得这般的像呢?鲜血似是装在口袋里,要吐一张嘴就吐出一口,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钟木魁去似怒矢,回来得也很快速,铁杖顿处,人已落在李世民和如玉相拥而坐的桌子前面。

看过了如玉姑娘的伤势,钟木魁双目闪过一抹奇光,道:“如玉姑娘是不是已经死了呢?”

“似还有一口气在。”李世民道:“如不施救,就很难说了。”

钟木魁道:“扶住我,我帮她一把回天之力。”

右手一抬,拍在如玉的顶门之上。

李世民想不出如玉的感受,但却看出如玉全身汗出如浆。

钟木魁拿开右手。

如玉已睁开眼睛,挣扎跪在地上,道:“谢谢木老救了我。”

钟木魁冷笑一声,道:“你能活过来,算是运气。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致你于死地,你只是一个歌姬领班啊……”

“木老是说七绝道长对如玉特别下了毒手?”李世民道:“在下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呢?”

“二公子可是问老夫要证据?”钟木魁道:“还是逼老夫帮两位讨回公道?”

如玉闭上眼睛,垂着头不敢说话,但李世民却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力量在身上轻轻的撞击,是提醒他要小心应付。

但如玉全身拜伏于地,不见任何动作。

这丫头果然已得李靖传授了术法,而且也修炼有成,躯体和四肢未曾举动,竟能发出力量,也瞒过钟木魁这般的高手。

李世民暗暗吁一口气,调整一下波动的心情,道:“不敢有此妄念,只希望木老说出经过,一开在下茅塞。”

“说出来亦是无妨!”钟木魁道:“老夫也不怕牛鼻老道找我麻烦,他用回荡的杀人魔音,试试你李二公子的功力如何?却用摧心掌伤了如玉……”

李世民惶急的道:“这……这如玉姑娘的伤势是否有救呢?”

钟木魁仰天打个哈哈,道:“摧心掌伤人内腑经脉,但老夫的乙木神功却有起死回生之力,如玉丫头的伤势已经无碍,但不知二公子伤势如何?”

“世民伤势亦无大得,只吐过一次淤血……”

钟木魁取出一位红色丹九,道:“伤到内腑了,不可大意,这有药丸一粒,二公子先请服下,休息一日,大概就可保平安了。”

李世民心中忖道:果不出如玉所料,只看这丹九的颜色,就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心中念转,人却伸手接过,投入口中藏干舌下。

钟木魁道:“两位休息一下,老夫不打扰了。”

转身步出行宫。

李世民憋住一口气,俟钟木魁去远之后,才吐出药丸,托于掌中仔细查看。

如玉抬起头来,取过药九,收入怀中,笑道:“李爷了然药性,日后见着李爷时,让他瞧瞧究竟是什么毒物?”

李世民打量如玉好一阵,才低声说道:“你真的没事了?”

如玉点点头,道:“木老也没有查出我身怀武功,李爷在传我武功、术法时,早已想到今日,所以特别传了我息隐之术,散去功力后和常人一般。钟木魁查出了我身受摧心掌伤,却没有查到我练有武功。”

李世民又问道:“你真的挨了七绝道长一记推心掌?也真的吐了那么多鲜血……”

“不知道为什么老道士看我很不顺眼?无声无息的遥击我一掌,幸好我早已有备,伤得不算太重。”如玉道:“钟木魁倒是真的帮忙,以他的乙木神功帮我打通了受伤的经脉,二公子但请放心,小婢现在完全没事了,倒是另有一件事叫人烦心……”

“什么事呢?”李世民道:“钟木魁看似憨厚,实亦阴险,只是太过自负,就难免有些粗心大意了,只要稍用心机,不难应付。你还有什么烦心之事,不妨说出来研商一番,也许可以讨论出一个应付之策啊!”

“药力的反应……”如玉道:“我们不知道是什么药物,无法应变,岂不是让人一下子就看出破绽了。”

李世民道:“这……确实有些麻烦了!”

如玉道:“为今之计,只有委屈二公子暂卧榻上,伪称不适,妾婢听了来人口风再作计议。”

“这就太委屈二公子了,什么样的药物?让老朽瞧瞧,也许能看出它的药性。”

只闻声音不见人,李世民似是听出是谁了,但心中没有十分把握,只好忍下了没有再开口。

“是李爷吗?”如玉沉不住气了,急急接道:“你老快现身哪!

二公子身处危险,弟子快掩护不住了,一旦露出马脚,难免一场恶战,弟子这点技艺接不下木老十招。”

“李靖被虬髯客接入大营了,老朽袁天罡。”

一阵光影闪过,现出个青袍策杖的老人。

“袁天罡!”如玉呆呆地望着青衣人,道:“你也会隐身术?”

“雕虫小技尔,不登大雅之堂,但门外戒备森严,为了避人耳目,不得不用一下。”

“袁先生,见过如玉姑娘。”李世民道:“她是李靖埋藏于此一着伏兵,此番非她相救,我只怕早已性命不保了。”

袁天罡行近如玉,恭恭敬敬抱拳一礼。道:“袁天罡见过如玉姑娘,也代表太原众家将军谢谢如玉姑娘保护二公子的恩情。”

如玉道:“李爷收我为记名弟子时,就有交代,一旦遇上太原李二公子,就算牺牲了性命,也要保护他的安全,小婢是在奉行李爷的令谕。”

“李靖多智略。”袁天罡道:“果然是一代大将之才,二公子可否把丹九赐下,让老朽一阅,看看能否认出它的药性?”

未持李世民吩咐,如玉已取出了收入袋中的红色丹九,双手奉上。

袁天罡右手捏开丹九,闻了一闻,道:“很恶毒的东西。”

置入一个酒杯中,用酒冲化。

片刻间,酒中冒起白沫,如同烧滚的开水。

袁天罡用木筷快起一片肴肉,放入药酒之中,酒沫渐消。再挟出肉块,肉块已成干枯之状。

袁天罡叹口气,道:“二公子幸未服下,否则心肺肝脏将都会为药力戕害,逐渐枯硬,十日之内必死无疑……”

“好恶毒的手段。”李世民道:“七绝道长果然心狠手辣。”

顿了领,突然又道:“不好,七绝道长现仍在虬髯客的大营之中,李靖兄弟被接入大营内,莫要中了他的诡计才好!”

“不妨事!”袁天罡道:“李靖知药的本领绝不在我之下,此等绝毒药物,如何瞒得李靖的双目?”

“袁先生!”如玉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张姑娘也在现场,李爷夫妻俩久别重逢,难免心情激动,观察就未必细心了。”

袁天罡微微一怔,道:“你是说……他们连李夫人也算计在内!”

“大王是不会。”如玉道:“他不忍,也舍不得算计张姑娘。

七绝道长就难说了,他号称七绝,什么绝事做不出来?所以小婢得去通知李爷一声,要他小心防范。”

李世民道:“七绝道长视我如阶下之囚,所以伤我、下药都有点强迫的霸气。转送药物的钟木魁,又有点粗枝大叶,才给了我们留药未服的机会。七绝道长如果算计李靖兄弟,必将是计算精密不留破绽了。”

袁天罡道:“如此说来,不可大意,老朽走一趟吧!”

袁天罡取出药酒,准备离去。

如玉却低声道:“交给小婢,此物要处理得不留痕迹,钟木魁并非粗心大意的人,只在未存防范二公子的用心,一旦让他心中动疑,那就麻烦大了。”

袁天罡微微一笑,道:“如玉姑娘如此细心,老朽安心多了,一切谨慎、忍耐,老朽未回转之前,千万不可和他们冲突。”

一闪身,突然消失不见。

“去如飘风,形影顿失。”如玉道:“袁老爷的术法之精,绝不在李爷之下。”

李世民点点头,道:“江湖上异人众多,这数月之间我开了不少眼界,那位七绝道长的衣着诡异,恐怕也是位精通术法的人。”

如玉处置了药酒,洗净酒杯,吁口气,接道:“二公子推断不错,只看七绝道长的衣着、形貌,当知其必具奇术。但二公子有李爷和袁老爷子这等高人相助,足以抗衡了。”

李世民轻叹一声,道:“太原府凝聚的军事力量如果先用在和虬髯客的决战之上,就是一件很大的不幸了。”

他心中忧虑这两股力量的抗争、对消,将给袁紫烟一个掌握全局的机会,但却忍在心中未说出口。

“二公子!”如玉低声道:“大王掌握的力量非常雄壮,太原有多少兵力我不清楚?但双方一旦大军对阵,后果可能是两败俱伤。”

“是的!”李世民道:“不能让这场战争打起来,宁可让虬髯客先入长安。”

如玉没有接口,她隐隐知道虬髯客有十万甲兵潜伏,也知道天下多处乱民啸聚,皇上正派出数十万大军四下征剿,但真正天下大势形态就不是很清楚了,所以接不上口。

李世民也未再说。

此时此刻,人地两不易,实非谈论天下大事的时机。

突闻铁杖触地之声传了过来!

似是钟木魁来了。

事实上,声音入耳,钟木魁已出现行宫门外。

如玉反应奇快,扶着李世民道:“二公子,我扶你到卧房休息吧!”

钟木魁举步一跨,两丈多的距离被他一步走完了,身子已到了李世民坐的桌子前面。

终于露了一手绝世轻功。

“二公子,哪里不舒服啊?”

钟木魁双目神光如电,逼注在李世民的脸上。

李世民缓缓地道:“前胸……”

心想:心、肝、肺腑皆在一处,说前胸总不会错。

如玉接着道:“服了那颗药丸之后,不多久即感到前胸不适,木老啊!二公子如有闪失,小婢可负不起这个责任,要不要通知张姑娘一声。

钟木魁心中暗忖道:“好霸道的药力,李世民发病太急,还真不好向出尘那个丫头交代。牛鼻子老道啊,这一次又被你耍了,李世民是你算计的,仇恨却留到我老钟的头上,我和张出尘这场误会,只怕是很难解释清楚了。”

想到窝囊之处,忍不住叹一口气!

李世民暗道:果然是合作做戏,不知虬髯客是否也知晓这件事。

“怎么会这样子呢?”钟木魁道:“这几天你日夜都和二公子腻在一起,酒后色,色后酒,连绵不绝,是不是伤了二公子的元气?”

“推到我头上了!”如玉心中暗骂,口中却道:“冤枉啊!木老,早些通知张姑娘吧!二公子一旦病情有变,张姑娘火上心头,岂不要杀了小婢?”

“嗯!这就很难说了!”钟木魁道:“张姑娘也交代过老朽,善待二公子。如今被你搞成这个样子,老朽就算想帮你,也未必能够帮得上了。”

如玉呆了一呆,忖道:完全推给我了,这个枯木、僵尸一样的老小子也够歹毒了!不行,我得让他多招认一点罪状,留个日后对质的口实。

心中念转,装出无限的凄伤,道:“小婢一村女尔。生死何足挂齿,但二公子病势怪异,小婢就算甘愿顶罪一死,只怕张姑娘也未必相信!”

钟木魁沉吟不语,显是被如玉这一言击中要害。

片刻,钟木魁方道:“如玉,你真的愿意代罪一死?老夫倒是想起一个主意了。”

“小婢命如草芥。”如玉道:“活着不多,死了不少;如能帮衬木老一把,死而何憾?”

钟木魁道:“对!你的死,化解去老朽和张姑娘一场误会,也算死的值得了。”

“是!小婢该当如何?”如玉道:“还望木老指点。”

钟木魁点点头,道:“李世民服用的药物,将使心肝枯硬,很快将人事不省,但拖个三五日还不会断气。张姑娘进入行官,你就全力撞壁而亡,你一死,张姑娘什么也无法问了。记着,要全力撞墙,立刻毙命。”

如玉点点头,道:“是!死无对证。小婢畏罪自杀,张姑娘就无法怪木老爷了。”

“就这么一言为定。”钟木魁道:“不过,丑话讲在前面,你如食言不死,落入老夫手中,那就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老夫要折磨你三个月,再将你挫骨扬灰。你如死得及时,老夫将华服上棺,厚葬于你。”

“如玉不敢误事,木老放心就是。”

“再给你一夜欢娱。”钟木魁转望着李世民道:“明日老夫就点了李世民的穴道,以求保隐秘不泄。二公子,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夫不打扰你了,今夜无限好,怀抱女多娇,如玉姑娘对你一片真情,你要好好怜惜她呀!往事俱成烟云梦,二公子,想开一些呀!今夜放怀且尽欢,明日黄泉路途遥;老夫又作了一件好事啊!”

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好阴森、好冷酷!”李世民坐正了身子,道:“以吓得人心惊、胆颤为乐,这个人已经全无人性了。”

如玉微微一笑,道:“但他武功高强,能力敌千人,恶战一日夜滴水不进,仍能战下去,其耐力之强,大王亦是有所不及。”

“这……这怎么可能呢?”李世民道:“人是血肉之躯,怎能久战不疲?”

“所以钟木魁不算是人了。”如玉道:“他把自己练得跟一般枯木一般,没有爱欲,不能亲近女色,除了能喝点好酒之外,再无别的娱乐了,剩下的只是战斗机械。”

李世民道:“他无爱无欲,怎的甘愿受虬髯客的节制?而且忠心不渝。”

如玉道:“这中间恐非二公子所想的道义交往,一个人到了无欲无爱的境界,存在心中的可能是畏、恨二字,恨世人为什么不和他一样,形如枯木。

所以他整起人来,狠得可怕,也畏惧能一击制他于死的人,对那人就变得百依百顺了。他认为大王能制他于死,就对大王忠心下二了。”

李世民道:“听起来大有道理,不知言有所本呼?难道七绝道长、李靖、张姑娘都没有杀他的能力吗?”

“没有所本。”如玉道:“这些论据都是妾婢暗中观察所得,只从李爷传了妾婢武功、术法之后,妾婢也开始留心周围的人人事事。多年累积,得到了这些结论。

不过,大王具有的神力威猛,确也是惊天动地,让人一见之下,永怀敬畏,不敢生叛逆之心。”

李世民心中暗忖道:“虬髯客神威凛人,是一位莫可小觑的大敌。”

“有人来了,二公子请伏案假寐。”

如玉低声说着,一面伸出玉手轻轻在李世民的身上敲打。

但闻步履声响,龙将江森、虎将燕可并肩行了进来。

两人身后紧随着手执铁杖的钟木魁。

龙将江森道:“木老,二公子确似有一些不舒服的样子,大王欢宴李靖,请二公子下山作陪,要怎么交代才好?”

“实话实说!”钟木魁道:“告诉大王,今番作罢,来日方长啊!”

虎将燕可道:“坚持请二公子赴宴作陪的是李靖,咱们如不能请得李二公子下山,只怕李靖要亲自赶来探视。”

钟木魁道:“就算李靖亲自赶来,二公子也是病了。老夫又不是说谎了!”

“木老,这样吧……”江森道:“我们问一下二公子,由他自己决定,他如要抱病参加,咱们就带他下山;他如不愿赴宴,咱们也不能相强。”

钟木魁道:“也好,你们亲自问问他,由他自作决定。”

李世民把三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但却装作未闻,伏案未动。

只待江森二度喝问,李世民才抬起头来。

他看了龙、虎二将一眼,道:“将军叫我吗?”

“二公子!”江森道:“大王请二公子赴宴大营,不知二公子中否前往?”

“江森、燕可,你们说清楚!”钟木魁道:“究竟是李靖要请二公子赴宴呢?还是大王要请二公子赴宴。”

“李靖提议!”燕可道:“邀请二公子虎帐作陪,大王同意了,下令我等来见木老接人,说是李靖邀请二公子没有错,说是大王邀请也不算错。”

钟木魁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既是大王有令,两位就和李二公子商量吧!”

李世民心中正是反复思虑,是否该下山赴宴?如被七绝道长发觉了自己没有服药中毒,很可能会不顾一切的下手,一场宴会很可能变成一场恶战,也可能是七绝道长的阴谋得逞,成就一场谋杀悲剧。

而虬髯客也在宴会中,他如支持七绝道长,李靖绝难独力支持,加上张出尘也是胜算极微,但李靖为了保护他,势将力拼到底,这也就被一网打尽了。

心中千回百转,衡量过利害之后,摇摇头,道:“大王的好意心领了,世民心胸胀闷,昏昏欲睡,恐怕难赴盛宴了。”

“二公子如此说,我等不便勉强。”龙将江森道:“回复大王就是,不过,李靖似是极为挂念二公子,也许会来行官探视,如玉姑娘好好的照顾二公子。”

“是!”如玉道:“二公子的病情来得凶猛,征兆却不明,小婢不是大夫,不会用药,只能尽力侍候了。”

这是加重语气,也是诱逼李靖上山探病的谋略。

江森倒未想得如此深远,点点头,道:“我会告诉大王,差大夫上山,为二公子把脉诊疗病情。”

燕可接过:“我们也会告诉李靖,由他决定几时上山探视二公子。”

“多谢二位将军!”如玉道:“大夫诊视过二公子的病情,小婢也可以解去心中一些压力。”

江森道:“我们随同张姑娘,把二公子强邀上山,一旦二公子病危华山行官,我和燕可都有一份愧疚,二公子多多保重,我等回去复命。”

“恕世民不送了。”

他装得很像,颇有病势逼人恹恹无力的样子,连钟木魁也看得有些不忍了。

龙、虎二将匆匆而去。

钟木魁却低声叹道:“把行宫中珍藏的千年老参取一支来替二公子煮一碗参汤喝了,这两天要他活得快乐一些。”

“木老不下令,只怕他们不肯交出老参。”如玉道:“那可是珍贵非凡之物,行宫中也存量不多。”

“只有两支了!”钟木魁道:“我会要他们送一支来,大王神功非凡,也用不着这些补品。”

转身一跃,已失身影。

如玉“噗”的一笑,道:“二公子作起戏来,可也是惟妙惟肖啊!骗一支千年老参煮汤喝,可以增加你十年功力。”

李世民道:“如真是千年老参,可是得之不易,太原侯府中的存参,最名贵的一支也只有三百年而已。”

“我听说过这里的两支老参,可是货真价实的千年之物。原本藏有三支,为了让张姑娘剑术早成,大王把一支赠送张姑娘,煮成人参鸡汤吃了,张姑娘能在一年多的时光中练成了驭剑术,那支千年老参应居首功。

不是婢子多嘴,张姑娘对大王道似无情若有情,也难怪大王有些心醉。老实说,李爷如非早和张姑娘结成夫妇,现在要张姑娘重新选婚,是大王?是李爷?还是未定之天。”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世民道:“虬髯客对张出尘用情之深,一眼可见。错错错!把我李世民引来了华山行宫,也招来李靖到此。”

如玉道:“如果未把二公子掳来呢?会是个什么结果?”

李世民道:“李靖夫妇不见面,就误会难解,再拖个一年两载,彼此都会淡了下来。虬髯客和张出尘的感情,却因朝夕相处,与日俱增。后果如何?不言可谕了,就别说这中间还可能发生些意外事情了。”

如玉呆了一呆,道:“二公子,你想的比妾婢还要透彻,李爷真要失去娇妻,不知要如何痛苦了。”

“如玉,不要低估了李靖,以他的俊逸、才华,正是天下少女们梦中的情郎,只要他松松口,美女会排队以迎。

你知道吗?当今之世,除了张出尘、袁宝儿之外,还有一位仙女下凡一般的美女,名叫袁紫烟……”

“二公子见过她吗?”

“见过!”李世民道:“论气质高雅,姿容清丽,张出尘未必能及,李靖也见过她。”

“李爷动心了?”如玉道:“世上还有比过张姑娘的美女,真是难以相信哪!”

“李靖心中只有张出尘。”李世民道:“所以他不曾动心,但如张姑娘移情别恋,那就很难说了。”

如玉问道:“那位袁紫烟是否喜欢李爷呢?二公子是否已看出一些苗头?”

“不能再谈了!”李世民道:“他们都是这一代人中精英,都具龙凤之姿,谁能妄作测断?但愿出尘姑娘情坚金石。李靖爱情专一,那才是一段人间佳话,美满良缘。如玉,我们一同向天祈求,祝他们无难无灾,佳偶天成。”

“是!祝他们百年好合!”

如玉真的闭上双目,合掌当胸,默默地祝祷。

李靖的神情很严肃,双目盯在张出尘脸上看。

他们将近一年没见过面了。

张出尘也凝神望着夫君,目光满是温柔、情意。

灯光下,看美人,张出尘增添不少娇美。

“出尘,你瘦了,也倍增了清丽之气。”

李靖说出了第一句话。

“相思恼人啊!我恨你好忍心,抛下我,一个人远走天涯。”

张出尘道:“全不念新婚燕尔的夫妻情意。”

李靖道:“深闺缠绵,春情无限。出尘,你能练成这高深剑术吗?我走开,是为了你好,成全你练成上乘剑术的心愿。”

“见过了李世民,我才知道你的恩情伟大。”张出尘道:“我自私,沉迷于练剑之中,逼走了自己的丈夫,你却默默地承受了我的冷淡,不发一句怨言,成全我的自私心愿。

我好惭愧,竟然体会不到你付出深情爱意,反而感觉被你抛弃,二公子分析了其中情势,才知道全是我的错,李靖,原谅我!饶恕我!”

张出尘扑人李靖的怀里,紧紧抱住李靖,又道:“醒来才知梦中险,忆往事余悸犹存。不要再离开我,要走,就带着我一起走,天涯海角随夫行。”

“都已经过去了。”李靖轻轻拍着张出尘的肩背,道:“现在不是很好吗?你已经练成响往的驭剑之术,心愿得偿……”

张出尘接道:“可是,几乎失去了丈夫,现在再让我作选择,我不要练剑了,宁可作一个煮饭洗衣的小妇人,终日随侍夫君侧。”

“出尘,你会心有遗憾的。”李靖道:“事非经过不知难,当时你沉醉剑术的狂热,连性命都可以抛弃,剑术不可不练,我如强力阻止你,你会恨我的,就算你温柔的答应了,也会在心中留下了很大的伤害和遗憾,会让你一生不快乐。

我用全部爱作补偿,也不能填补心中留下的遗憾,我怎能如此的自私?再说三元李靖的夫人也应该是纵横天下,驭剑飞行巾帼英豪啊!”

张出尘缓缓离开李靖的怀抱,道:“李靖,你真的这样想吗?”

李靖道:“真的,我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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