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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宠爱的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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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熙笑得灿烂,“那必须的啊,我从不食言的!现在先帮你们试衣服,等吃完中饭就带你们坐车兜风!”
☆、第04章
从福利院离开已经是下午快五点钟了,告别依依不舍的孩子们,奚熙拒绝了好友的邀请,‘别有用心’的重新坐上了项越的车。
项越以为她还要为之前的事撒欢求情不让告状,没想到从车子启动到现在都快二十分钟了,小丫头愣是一个字儿没提,只顾着低头玩儿手机游戏,间或还带两句口头语,什么‘我去、卧槽、晕死’之类的,玩的相当投入。
她估计已经认命,项越好笑的想。忆起福利院的那些孩子,忍不住问,“这些孩子你是怎么打算的?”人说医者父母心,项越觉得自己虽然没那么伟大,但也不忍对那些孩子不闻不问,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尤其是丫丫,才一岁多的孩子,什么都还不懂,生命却已经开始倒计时。
奚熙这才抬头看他一眼,慢吞吞说,“没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他诧异重复。
她嗯了一声,“钱不够,需要帮助的人太多,帮得了这个就帮不了那个。你觉得东东他们很可怜,但比他们更可怜更需要钱救命的人太多了,我们又不是提|款机。”
又说,“做好事是要花巨资的,像我们这样的米虫能拿多少钱出来?之前一年已经把我这快二十年的存款全砸进去了,夏伊去年卖了自己一辆车,差点被他爹打断腿,扬扬、洛洛还有谣谣把自己的首饰都卖了好几件,现在家里人都不给她们买贵重东西了,平时参加完宴会也会把首饰收回去,还要定期检查她们的衣服包包少没少,如果少了就要说事儿了。陶彬、张泽、程昊、沈嘉,他们哪个积蓄没砸进来?长辈怕我们乱卖东西,名下的房子车子基金之类的全给没收了,除了每个月给点儿零用钱,别的什么都拿不到。零用钱能有多少,现在我们每个月最多能凑出三十万,不过一般情况下能挤出二十万我就偷乐了,你也知道,我们也有自己的圈子,不可能真为了做好事就让自己丢大脸,朋友过生日、聚会什么的,总不能不出钱吧?衣服总不能一直穿旧的吧?到时自己丢脸不算,连累家里人一块儿丢脸才是真糟糕。”
说起来也是把血泪史,好人好事做到这份儿上,项越听的十分唏嘘。
奚熙说起这些就有些烦躁,游戏也不玩了,胳膊肘撑在车窗沿,手托着下巴吐槽,“那些慈善基金会之类的更坑爹,报上去某某需要帮助,光是审核那一套就够呛,等他们核实完信息再和上级申请什么的,人早就挂了,电视新闻里宣传的多好多好,其实也就那样,不说全国性质的慈善组织,单是本地性的这一个辖区效率就很低,你催的急了,人家说需要帮助的人实在太多资金有限你急别人也急,大道理扔出来,你有什么辙?除非上个媒体新闻什么的引起社会关注,那就不用管了,24小时肯定给你拨钱,现在社会太畸形了。”
又说,“丫丫是两个月前收治的,和xx基金会申请帮助的文件交上去一个多月了到现在都没个结果,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我们总不能每次都给电视台打电话吧?不现实。你说这种情况,如果丫丫犯病了,钱从哪出?福利院?得了吧,福利院能让孩子们吃饱穿暖学些知识就不错了!那就只能靠爱心人士捐款,可社会上的爱心人士大多都捐钱到那些大的基金会去了,基金会又把一部分钱拨到山区办学校什么的博取名声,别的钱谁知道他们用到哪儿了?像我们几个这样的志愿者也不是没有,但有钱的却少,一般捐个一百二百一千两千的有什么用?在庞大的医药费面前,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医院真心黑,之前我们想过让医院做做好事,我去,十家医院里只有一两家乐意免费收治,还只限一个人!其它的最多给点儿优惠,优惠有什么用,最后算下来还是要花好多钱,太黑了,难怪你要当医生呢!”
项越本来还挺感慨的,听到这儿就不乐意了,没好气的说,“我做医生是因为喜爱这个职业!”熊孩子也太肤浅了,一点儿高尚|情|操都没有!
奚熙皱皱鼻子,不以为然,“反正我知道你收入高,我哥说你年薪比他多一倍!”这里的年薪当然单纯指纯粹的工资收入,不包括额外进账。
项越无语,“我赚的多也是凭自己本事挣钱,你哥可是资本家,比我黑多了,前段时间不是又开了家工厂?这典型的压榨劳动力!”起码医生是救死扶伤的高尚职业。
奚熙不高兴,嘟嘴说,“我哥才不黑!他去年拿了好多钱出来让我做好事!要说资本家,你家里的资本家比我家多多了!”
如果再和她辩论下去,估计真没完没了,非揭家底不可了。项越也诧异自己竟和她个丫头片子较真,笑了笑把楼歪回来,“做好事确实要量力而行,过犹不及,你们家里人的担忧也对,如果不管着,估计还真能把能卖的都卖了。”
奚熙撇嘴,“你当我们傻啊!夏伊名下有三辆车,你让他卖第二辆试试,铁定不乐意!也就从小存的压岁钱什么的拿出来不心疼。”
项越心说,不是傻,是冲动,不过年轻人的这种赤诚之心实在难得,他本人挺佩服他们的。他刚二十出头的时候可没想过做这些,顶多捐些款罢了,并不上心。就是现在,也没想过主动去关心弱势群体。
想了想说,“我之前已经接受军区总院的邀请,会在那里任职一到三年。丫丫最好尽快送医,她年纪小,体质弱,耽误不起。像东东几个得了兔唇的孩子也应该尽快手术,回头这些我来安排,费用也由我出。”他能力同样有限,只能力所能及。
奚熙觉得这人真上道,她还没上苦情戏他已自发出钱出力,嘴角的酒窝露了出来,笑嘻嘻的贫了句,“你也是人傻钱多。”说完脑门上就得了个爆栗子,虽然有点儿疼,不过她心情好,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还兴致勃勃的问起军区总院的工作来。
车子慢慢进入市区,夏伊几人开着车各自打了个招呼就分散开来。中午在福利院没怎么吃,奚熙捂着肚子可怜哈哈的说饿,项越无奈,只能带她去吃饭。
“我想吃火锅。”
于是车子顺着文化路一拐,上了商城路,那条街上有一家地道的重庆火锅店。
奚熙对项越可不会客气,她拿着菜单点了许多菜,等汤锅滚的时候,两个人又说起福利院的事。项越说可以试着组建基金会,向社会募捐。奚熙叹气,”你以为我没想过啊!家里人不同意,说慈善这种事弄不好就要惹是非,我们几个人家里情况你也知道,吃喝玩乐家里不管,正事上却不让沾边,尤其是这种可能会对家族产生影响的事。我刚才说了,现在社会很畸形,像我们这样的二世祖就算做好事估计也要被人说成作秀,就算把全部的钱都用在慈善上可能还是会有许多人鸡蛋里面挑骨头,做好事还要担责任,家里人又阻挠,何必呢!大家都不愉快,不如我们自己干自己的,问心无愧,可得平静。其实找那些有钱的叔叔伯伯捐钱也可以,做善事嘛,但我们小孩子家家,家里人不支持,叔叔伯伯们肯定也不会掏钱。”
她喝了口椰汁,继续说,“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我们没实力,不被家里人认可,长辈觉得你瞎胡闹,那你就是瞎胡闹,他们觉得我们卖车卖首饰都是胡闹,这其实也是个恶性循环,以前是纨绔好像一辈子都被打上了不靠谱的标签!做好事他们鼓励,但让他们放心出大钱当成正事支持,难!因为他们怕我们瞎折腾,不把钱用在正道上,即使提议派个人监督都不行。亲人间的信任有时候还比不上朋友间的两肋插刀。”
项越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虽有些偏颇,却也难得。在他的印象里,奚熙一直是个熊孩子,任性可爱又不乏小聪明,但这时候才真正觉得,小姑娘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奚熙补充道,“不过我哥除外啊,他很信任我的,要不去年也不会偷偷出钱帮我做好事,只是我家里老头子当家,他也得听老头子的!毕竟现在那个小的也十来岁了,不把老头子稳住,那女人再吹吹枕头风什么的,那我哥不得被挤兑成个渣渣啊!”
项越无语,“你对奚叔叔成见太深,他不是那样的人。”
奚熙翻白眼,“戚,他是怎样的人你清楚还是我清楚?哼,当年我妈就是被他气死的,找小三,生野种,名声很好啊!”
这点项越还真没法反驳,奚伯年在商圈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名声极佳,唯独私生子这件事被人诟病许多年。不过奚熙的母亲肯定不是被气死的,这点项越可以保证,不过奚伯年确实有间接的责任,所以这些年奚熙视父如仇,再加上妻子死后迎娶了小三,接回了私生子,这一系列的作为都让父女俩关系尤其紧张,起到润滑剂作用的反而是长子奚维。
至于那位登堂入室多年的小三,项越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不过坏人家庭的女人,总不会很无辜单纯就是了。
☆、第05章
吃过饭,项越当然要负责把熊孩子送回家。奚熙报了个地址,是处很有名的青年单身公寓,项越讶异,“你自己搬出来住了?”那里的房子都是小户型,最大的也只有两室,奚家人当然不可能放着豪宅不住全家搬去那里。
奚熙嗯了一声,有点儿小得意的说,“我十八啦,是成年人了,搬出来快一个月了!”
在她嘴里,好像十八岁是非常值得炫耀的大事一样,让二十七岁的他哭笑不得,项越问,“你哥怎么放心你搬出来住?”以奚维对妹妹的保护欲,这几乎不可能。
奚熙秀气的眉毛高高的扬了扬,说话的语气更得瑟了,“我哥当然不放心啊,所以他跟我一起搬出来啦,我们现在住对门,是邻居!”
这样也行?项越无语,继而数落她,“那你就敢随便开车出来?不怕你哥发现?”
提起开车的梗,奚熙自知理亏,讪笑说,“他出差了,要明天才回来。”
什么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就是现成的实例!
项越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问,“你今天开的那辆车是谁的?”白天也没顾上问,这会儿想起,觉得从家里开出的可能性极低,奚家的宅子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佣人在,而那辆玛莎拉蒂小跑是女款,奚维不可能有那种车。
他正猜着不知是她从哪儿借来的,就听奚熙特傲娇的说,“当然是我的车呀!”她解释说,“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哥送的,说等我考到驾照就不愁没车开了。”
见她这得瑟劲儿,项越凉凉的睨她一眼,淡淡的说,“你哥如果知道你没驾照就敢开车上路,估计心里要呕死。”
奚熙刚刚扬起的小下巴立马缩了回去,眼神游移,呵呵干笑。
项越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见她这样就不再多说,只打定主意这状是肯定要告的,不能放任轻拿轻放。这样想着,就听熊孩子可怜巴巴的问,“你从美国到底给我带礼物了没呀?上午我问你,你就给岔开了,不会没我的份儿吧?”
这话题跳跃跨度……项越也是醉了,无奈的看她一眼,“带了,连你生日礼物一块儿,两份儿,明天拿给你。”
奚熙这才收起委屈样儿,笑了起来,嘴角的酒窝看上去甜丝丝的,这样甜美可爱的一张脸实在很难让人不喜欢。项越忍不住抬手拍拍她的脑袋瓜,“走吧,我先把你的车开回去。”
“那你的车呢?”
“先停那儿,等把你送回去我再坐出租车回去开。”
奚熙噢了一声,不再多说,系好安全带车子就发动了。回到广明路上的小广场,取了车,项越一路顺遂的把熊孩子送到了住宅楼下,车停进车库里,奚熙接过车钥匙,问项越,“你要不要上去认认门儿?”
项越摆手说不用,“明天我要去看叔叔,你回不回去?”叔叔,指的就是她父亲奚伯年。
奚熙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脸的嫌弃,“老头老太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回去看那一家三口!”又提醒,“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啊,不许和老头儿告我黑状!”
来回这么一折腾,项越到家时已经快夜里十点。母亲葛芳华在楼下看电视,见儿子回来,赶忙迎过来问,“吃饭没有?去哪儿了,怎么回来这么晚?”她今年五十多岁快六十,富家太太,保养得意,身材气质都很出众,看上去像四十出头,一点儿也不显老。
项越说吃过了,他脱掉外套,葛芳华接过来帮着挂到玄关的衣架上,听到儿子说,“今天遇到奚熙,被她拉着当了一天的车夫,在福利院待一天,晚上一块儿吃的饭。”
“奚熙?哟,你还见她了?这孩子,我都快一个月没见了,成天也不知道忙什么!”葛芳华让儿子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她去厨房端了熬好的参鸡汤出来,“我特意让陈姐准备的,你一去国外这么久,瘦了许多,最近在家多住些日子,好好补补。”陈姐是项家的帮佣,在这里工作已快二十年,十分得项家人尊重。
项越对母亲笑了笑,接过参汤开始喝,葛芳华看着儿子清瘦的脸叹气,“我生了三个孩子,就没一个省心的,当初你说要学医,我还高兴,想着终于有一个能陪在我身边,没想到到头来数你跑的欢!这些年你算过回家的次数没有?”
听到母亲的抱怨,项越有些无奈,一手端碗一手搂上葛芳华的肩,哄道,“您看我这不是回来了?这次回来以后我就不走了,您啊,放宽心,”又岔开话问,“这么晚了,爸还没回来?”
葛芳华知道儿子不喜自己唠叨这些,也不再多说,看了看家里的大座钟,说,“你奚叔叔找他喝酒,说是有个什么项目要谈,神神秘秘的。甭管他,你大哥跟着,丢不了。对了,奚熙今天和你去的哪家福利院?”
项越说阳光,葛芳华噢了一声,“那家啊,那家还可以,如果是颐和,我就得打电话骂她。”见儿子不解,她解释说,“上次奚熙去颐和,差点被小流氓欺负,要不是夏伊陶彬几个男孩子拼命护着,那几个小女生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项越闻言满脸惊讶,“福利院还有小流氓?”
“不是福利院里的,”葛芳华解释,“颐和是家民办孤儿院,在南湖村最里面。你也知道都市村庄龙蛇混杂,这几年那儿越来越乱,里面外地人多,什么人都有,奚熙几个三天两头往那儿送钱送东西,又都是大学生,看上去就好欺负,可不就被人盯上了。虽然事后几家长辈找人把那些人教训了一顿,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下一批不长眼的寻事。”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夸赞,“不过这几个孩子都是好的,当初我们都觉得他们是三天热度,没想到竟然就坚持一年了。夏伊去年卖车的时候夏鹏海气的什么似的,回头见到人却显摆的不行。还有你奚叔叔,秦家,张家,陶家,俞家,童家,沈家,程家……他们哪一家不在人前得瑟!看的人牙酸。”
这和从奚熙那儿听来的暗黑版本可谓风马牛不相及,项越好奇的问,“我怎么听奚熙说家里长辈都不支持?”
“也不是不支持,”葛芳华示意儿子继续喝汤,嘴里说道,“当时奚熙牵的头,这孩子从小人缘就好,谁都能和她处的高兴,甭管年纪大的老头老太还是小孩子都喜欢她。她说要助人为乐,我们没意见,只是她找的那几个孩子名声都不好,都是有名的惹祸精,三天两头就得和家里闹一场,那个秦落落,初中就和老师谈恋爱,闹的人尽皆知,后来去国外待了三年,大学的时候她奶奶身体不好想孙女,老秦才把闺女接回来,还有那个俞可扬,高中的时候是个小太妹,大学是花钱上的,陶彬几个男孩子更无法无天,尤其是夏伊,和人打架伤人,差点儿坐牢,最后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事情摆平,你说这些孩子过去那个样儿,谁敢给他们多出钱,说是做好事,万一把钱用在别的地方呢?扔几个钱不怕,就怕他们犯错误。”
长辈的担心不无道理,项越中肯的说,“我今天见到他们,看不出一点儿骄奢之气。”虽都是一身名牌开着豪车,但和孩子相处时的态度却骗不了人。
葛芳华同意,“谁能想到以前的熊孩子能变化这么大呢!我听你奚叔叔说,等再观察段时间,他们要是能坚持下去,始终如一,就九家联合出钱办个慈善基金会,让这几个孩子打理。”
原来如此,项越恍然大悟,他就说这样的好事长辈不应该不给予支持,既能扬名又是份正经的事业,谁家也不缺那些钱。更何况是九个家族,基金会要办起来更是小菜一碟,这样说起来,奚熙果然还是太嫩了,看事不够通透。
想到熊孩子到时知道真相吃瘪的样子,项越心情大好。葛芳华见儿子笑的开怀,嗔他一眼,“这事儿你可别说出去!”
第二天周末,项越一大早起来先出去晨跑,回到房间时就看到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是奚熙打来的。
他有些惊讶,没来得及多想就赶紧回了过去,毕竟现在才早上七点,这么早打来肯定是有急事。
“项越,你快来,我要死了~”电话刚接通,就听到这么一句,把项越给吓的,一边问出什么事了一边澡都顾不得洗,衣服也不换了,拿了车钥匙就下楼。
奚熙在电话那头有气无力的说,“我肚子疼~”话音里带上了哭腔。
听说是肚子疼,项越紧绷的情绪松了些,不过肚子疼也可大可小,他也没耽误,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开车出门了,电话一直没挂,在路上已经问明白怎么回事,初步预计应该是急性肠胃炎,想到昨晚她胡吃海塞的麻辣火锅,连病因都找着了。
☆、第06章
周日早上七点,路上行人车辆要比平时工作日少一些。项越运气不错,一路绿灯,车子算得上畅行无阻,中途停车在家24小时药店买了输液器,葡萄糖注射液之类的药物,在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到了青年公寓。
输入门禁密码,进到楼道里,乘电梯到12楼。楼栋是一梯两户型,项越在1202室前站定,打开密码锁的盖子输入密码,门嘀嘀两声自动就开了。
走进室内,放眼看去,两室的格局,装修风格是可爱的少女风,从窗帘到家具壁纸还有各种点缀的小饰品,处处都透着唯美的精致,十分漂亮温馨。
绒绒的白色地毯从玄关开始几乎遍布整个客厅,纤尘不染,穿着鞋踩是踩不下去的,好在鞋柜里有双男士拖鞋,应该是奚维的,项越拿出换上。
奚熙正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疼的抽抽,粉色的丝质睡裙让她折腾的有些凌乱,三月的天还有些凉,房间里开着空调,肚子疼的冒冷汗,身上就没盖被子,裙摆错开,露出雪白细腻的大腿,身体侧躺蜷缩着,脑袋埋在胳膊弯里,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项越跟见到组织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泪流满面,很有些楚楚动人的韵味。
“我要疼死了~”奚熙张嘴就先诉苦,呜咽着像幼崽的哀啼。项越看她疼的脸色煞白,昨天还粉嘟嘟的嘴唇也没了血色,怪可怜的。走过来先拿被子搭她腰间隐住裸~露的地方,又伸手覆在她小腹那儿,用力按一下,问疼不疼,奚熙说疼,他换个地方又按了一下,依然疼,换了三个地方都是疼疼疼,项越好笑,“你怎么哪哪都疼?这里是阑尾,你阑尾我记得十岁的时候就没了吧?”
奚熙委屈,“我就是疼,你别问了,快点儿给我打针!”说着就哭,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
见她真掉豆子了,项越也不好再逗弄,找出针管,把注射液里的葡萄糖抽出一部分,之后注入瓶装药剂,又拿出输液器,撕开外面的塑料包装袋,一端插~入输液瓶里,调试了一下,弄好了,找出皮尺,在床边坐下,“伸手。”
奚熙乖乖伸出左手,她人瘦,手背上没什么肉,血管清晰,轻轻松松就将针头扎了进去,等回血了,就把之前准备好的胶带粘到手背上固定针头。
奚熙肚子疼的要命,比刚才还疼,药液流入血管,效果不会这么快。她弓着腰哭,眼泪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过了会儿,捂着嘴要吐,项越拿过垃圾篓让她对着吐,只是之前她已吐过两次,胃早就空了,这会儿也只呕出了些酸水。
看她疼得厉害,毕竟是十来年的交情,像妹妹一样,项越也挺心疼的,想了想,问,“你哥家里有酒没有?”
奚熙不知道他这时候问酒做什么,不过还是哑着嗓子回答说有,“我家里也有,老白干,在冰箱里。”
项越也不问她家里怎么会有老白干这种接地气的酒,奚维可不会喝这个。他到厨房冰箱里找到那瓶还没开口的老白干,又从橱柜里找出三四个玻璃杯,回到卧室,示意奚熙躺平,解释说,“我给你拔个火罐,这个止疼快,手里没工具,用这些凑合吧。”
奚熙猫样的大眼有点儿怀疑,“玻璃杯行不行啊?会不会烧到我?”
见她抵触,项越无所谓的说,“那你就再忍一会儿,药效上来就没事了。”
得过急性肠胃炎的人都知道,那真是分分钟要命的节奏啊!奚熙想了想,很快做出了决定,咬牙说,“你拔吧!”闭上眼,大有眼不见心不乱的架势,跟视死如归似的,让人好气又好笑。
项越脾气好,不跟她计较,“盖好被子,把睡衣拉起来,露出肚子就行了。”
原本他是不想做到这步的,毕竟奚熙年纪不小了,男女有别,他虽然是医生,对熟人,尤其是算得上青梅竹马的妹纸,到底是有些尴尬。
项越转了身,奚熙慢吞吞的用右手把睡裙的裙摆往上扒拉,等弄好了,出声叫项越。他就转过来,把酒瓶打开,倒了些酒到碗里,又找出棉球,裹在一起弄出个大的,先用酒把几个杯子过了一下,然后用镊子夹住棉球,沾上酒,用打火机点燃,快速的烧热玻璃杯,手法娴熟,不慌不忙的将杯口朝下按在奚熙平坦白净的小腹上,依次用了四个,奚熙一直闭着眼没敢睁开,等他弄完了,她才小小的长长的呼了口气,像是终于安了心。那小模样看的项越忍俊不禁,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可能是肠胃已经疼到一定境界,烧热的玻璃杯触碰到皮肤上倒没觉得怎么样,反而暖呼呼的很舒服。
项越问,“烫到没有?”
她眨巴眨巴眼,摇头说没有,乖乖巧巧的样儿,挺惹人怜爱的。项越笑了笑,帮她把一缕盖在脸上的头发拨开,问,“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疼了会儿了吧?刚觉得不舒服的时候怎么不去医院?”
“我以为就是拉肚子而已,没想到会疼这么厉害。”她苦哈哈的说。
项越意有所指的问,“昨天晚上回来是不是又吃别的了?”
奚熙呵呵干笑,“对了,你早上没吃饭吧?”
这话题转的实在生硬,项越没好气的拍拍她的脑袋瓜,“我看到你冰箱里有吃了一半的冰淇淋还有蛋糕,昨晚吃的吧?”
“咳~”
这就等于默认了。项越无语的想,还算老实,没狡辩。不过他也懒得啰嗦,这熊孩子也就奚维能管的住,与其在这里和她浪费口舌,不如回头和奚维说一说,省时还省力。
拔火罐对急性肠胃炎确实很有用,奚熙觉得好多了,不再疼的死去活来。挂了大半瓶水的时候,想去厕所,拉肚子憋不住。面对项越她倒是不觉得尴尬,说要去厕所,项越只能把她肚子上的火罐拔掉,转开视线让她从床上坐起,整理好睡衣,之后帮着举着药瓶,另一只手还要扶着腿脚无力的她去洗手间。
好在洗手间有粘钩,项越把药瓶挂到粘钩上,“你好了叫我。”说完就关门出去了。
一共两瓶针,挂第二瓶的时候,奚熙肚子已经一点儿都不疼了,萎靡不振的精神也好了许多。昨晚从半夜就开始上吐下泻,空腹许久,此时倒觉得饿了。奚熙只能可怜哈哈的对坐在不远处的吊椅上拿着遥控器换台的某人说,“项越,我饿了。”
项越倒是没说让她忍着,他对奚熙其实挺宠的,虽比不上奚维,但也比其他人要疼爱些。放下遥控器走过来,看了看她有了血色的脸颊,沉吟说,“喝白粥吧,我看到你厨房里有米。”
“厨房左边柜子最上面的抽屉里有红枣还有冰糖。”她眨巴着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渴望的十分明显,项越忍不住笑,爽快的说,“行,你乖乖看着针,我去给你煮粥。”这话对熊孩子实在没什么约束力,他刚出去没多久,奚熙就睡着了,她从昨晚就没怎么睡,这会终于病痛不再,瞌睡虫自然就跑出来了。
好在项越也不放心她,把米和红枣放进锅里开火煮,擦干净手进来,见她睡着了,有些无奈,怕跑针,只能搬把椅子过来近距离看着。
过了会儿,奚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起来,项越拿过来见是奚维的电话,都是熟人,没犹豫就接了。
奚熙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她睡了个好觉,手背上的针头早拔了,之前用来挂吊针的衣架也搬走了,房间没人,卧室的门没有关严实,奚熙听到外面客厅有人说话的声音。
两道男音,虽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因为熟悉所以很好分辨。一道是项越的,温润悦耳,另一道清冷漠然的声线太特别了,听了这么多年,几乎天天都要听奚熙苦逼的辨认出来,那是哥哥奚维的声音…(╥﹏╥)
连续两天出幺蛾子,奚熙心虚啊。悄无声息的重新躺到了床上,裹紧被子,以图逃避即将可能要面临的责难。
过了会儿,有人推门进来。奚熙闭眼装睡,奚维弯腰掀开妹妹头上的被子,声音淡淡的,“别装了,从小就装不像。”哪有人睡着后把自己包这么严实的,刚才被子还只是搭腰上而已。
奚熙郁闷的睁开眼,翻身看着自家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哥哥,讪讪的吐槽,“你就不能让让我啊~每次都拆穿我!”
奚维勾勾唇角,伸手把妹妹半搂半抱起来,让她靠自己怀里,轻声问,“胃还疼不疼?”
奚熙说还好,“之前很疼的,现在好多了。”大概是看出项越似乎木有告自己黑状,她胆大了些,问哥哥,“不是说晚上才能回来?”
“事情办的顺利,就提前回来了。”奚维简单解释,见妹妹脸色还可以,就拍拍她的背,“项越煮了粥,你去洗漱,我去端粥。”
“噢,”奚熙乖巧的点头,在哥哥快出去的时候,突然说,“哥,我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还有昨天我偷偷把你送我的车开出去了,遇到了项越,还撞到他的车,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
她一气儿说完,心里轻松极了。从小就没对哥哥说过谎隐瞒过什么,奚熙本来不觉得,见到哥哥后却有些不安,最后索性一咬牙,与其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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