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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的小灯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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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公交在酒店对面的体育馆站停下来,周肆吆喝着:“校乒队下车了下车了啊!”
沈昂转身就走,没几步又似想起来什么,回头看朱盏,站在车门边等她。朱盏快步跟上来,跟他一块儿下了车。
沈昂带着校乒队员走在前面,朱盏跟在他身后,低头看着路边草木,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被关在水晶球中的风花雪月的梦,永远遗落在时光的洪流中。
第21章 天造地设
省联赛的第一阶段采用的是分组循环赛; 决出小组的名次;第二阶段是用淘汰赛及附加赛,决出最终名次; 男单只会产生出一位冠军; 这是本次沈昂出战的目标。
第一天的比赛,校乒队参赛的队员是周肆和阮殷; 周肆第一场; 至关重要,所有队员都来到了场馆的观众席; 给他加油呐喊。
朱盏坐在第一排最靠边的位置,视野效果绝佳; 她还准备了纸和笔; 打算一边看比赛一边做笔记。
她身边坐的是穿深蓝色卫衣的沈昂。
俩人再度独处; 竟然前所未有的客气起来。
沈昂不再像以前那样,在她耳边唠叨些没营养的话题,譬如你头发多久没洗了好油哦; 怎么还不换手机啊,你中午吃的什么; 我吃的红烧肉,你喜欢红烧肉吗。。。
现在沈昂不会说这些东西了,他只会时不时假装看时间; 通过手机光滑的屏幕,瞅瞅发型有没有乱,看看现在的自己帅不帅。
比赛还没有开始,场内有工作人员在做开场前最后的准备。
朱盏抬头看沈昂; 他好像也在偷看她。
猝不及防被发现,沈昂连忙抬头望天花板,装得一脸淡定。
“要喝水么?”朱盏从包里摸出保温杯瓶递过去。
沈昂摇头,但是过了两分钟,他说:“四宝,我要喝水。”
朱盏捂着包的手紧了紧,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闺名,四宝。
“可以这样叫么?”沈昂似乎不大确信地问。
朱盏随即从包里抽出保温杯递给他,柔柔说道:“可以哦。”
“四宝。”
“嗯。”
沈昂嘴角不动声色地抿了抿,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
“四宝。”
“嗯嗯。”
俩人又嗯嗯呃呃腻歪了几分钟,沈昂的目光游移到她的手边,悄悄摸摸把自己的手也放了过去,与她隔着几厘米的距离。
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的大腿上敲了敲,然后朝她的手边挪了几寸。
朱盏似乎毫无察觉,专心致志地望着赛场,等待比赛的开始。
沈昂的手又她的大腿处挪了几厘米的距离,朱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手抠了抠牛仔裤上的破洞,然后不动声色地往沈昂那边挪了挪,手根碰到一起的刹那,俩人的脑子里同时窜起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两双手的温差很大,朱盏的手冰冰凉凉,而沈昂的,温热灼烫。
朱盏突然勾了勾沈昂的小指头。
一股血立马冲到沈昂的头顶,心灵福至,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粗砺温热的大掌完全覆盖她的手背,而朱盏将手翻过来,扣住他。
十指交叠,抵死地纠缠在一起。
两个不安躁动的灵魂正喧嚣颤栗着。
朱盏感受到他掌心的黏腻汗液,她抬头看沈昂,沈昂艰难地咽着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他脸颊绯红,连鼻梁上都渗出了粒粒汗珠。
刚刚开春,场馆并不热,显然是紧张催的。
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交缠着双手,用彼此的体温传递着浓烈的情感。
天翻地覆的欢欣与躁动,朱盏害怕到了极点,但是恐惧之中,又夹杂着无以言说的巨大欢愉。
宛如毁灭世界的情感强度,超越了她这个年纪所能承受的范围。
朱盏选择沉默,而沈昂也同样沉默,心照不宣是一种技巧,也是一种方式。
恰又是这样的两个人,一个总爱犯傻,一个习惯装傻。
堪堪是一对天造与地设。
…
场馆里,即将上场的队员们紧张地准备着,工作人员做着开赛前的最后检查,教练叮嘱着要上场的队员种种注意事项,而摄像镜头也都已经准备好了直播。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要忙碌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观众席的角落里,有两颗不安的灵魂,正享受初恋的甜蜜与偷情般的刺激。
手越握越紧,相互摩挲着,身体也越靠越近,手臂与手臂紧紧地贴合,身体里有某种神秘的力量鼓舞着他们,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沈队!我好紧张啊!”
身后传来的一声崩溃嚎叫瞬间分开两个人,手就像弹簧似的弹开一段距离。
阮殷抱着头,冲沈昂大喊:“沈队!好紧张啊啊啊啊!”
沈昂惊魂甫定回头问:“紧。。。紧张什么?”
“我九点五十开赛,还有一个小时!好怕怕!”
“哦。”
阮殷愣愣地打量沈昂:“沈队,看起来你比我还紧张,手都在发抖,唔,你一定是在担心我!”
沈昂翻白眼,对他不耐烦招手:“怕,找教练去,快走快走。”
“我不要那个死老头,我就要沈队抱抱!沈队给我力量!”
阮殷说完直接从后面一整个环住沈昂的肩膀,摸着沈昂的胸部,嚎叫着:“沈队,人家好紧张啊!”
“我日!”沈昂用力掰扯他的手臂:“放开啊死基佬!恶心啊!”
“沈队,抱着你我就安心了!”阮殷还缠着沈昂,同时侧过头不住地冲朱盏眨眼:“珠珠妹,抱着沈队是不是很有安全感呀?”
朱盏的心跳乱了半拍,起身红着脸离开:“我。。。我怎么知道。”
“去哪,比赛要开始了。”沈昂问她。
“我去看看周周。”朱盏捂脸跑开。
阮殷坐到朱盏之前的位置上,手肘戳了戳沈昂,笑眯眯道:“沈队,我看到了哦!”
“有时间偷看别人,不如多去练几个球。”沈昂没好气道。
阮殷语重心长道:“沈队,你这样不行的呀!你是男人,怎么能让珠珠妹主动!”
沈昂将他脑袋拍开:“不是要紧张死了?还有空操心别人?”
“啊!真的好紧张!沈队要不你也牵牵我的手!”
“滚!”
…
朱盏走下看台,朝着休息室走去,周肆在休息室做着开场的准备,走廊里没什么人,阳光透过窗斜洒进来,窗外枝头树梢静静相拥,无风。
“爸,要上场了。”
“我一定会拿到名次的!”
“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朱盏正要开口叫他,却见他挂掉电话以后,转身面对着墙壁,手一个劲儿颤抖,带动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栗。
他将脑袋抵靠在墙边,痛苦地闭着眼睛,嘴里不住地喃喃:“会赢,一定会赢的!”
“必须赢!”
朱盏走过去,伸手碰了碰周肆的肩膀。
周肆敏锐地回身,看到是朱盏,他连忙收敛了刚刚失态的情绪:“四宝。”
“紧张吗?”
“有。。。有什么好紧张的。”周肆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又不是第一次参赛。”
“可是你刚刚。。。”
“没有啦,我刚刚给家里打了电话,他们开着电视准备收看直播,第一个就是我。”他拍了拍朱盏的肩:“放心啦,我肯定会给校乒队打好开局!”
“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进场了,看我的表现吧!”周肆说完与她擦身,朝着后场走去。
朱盏重新回了观众席坐好,沈昂侧头问:“那家伙怎么样?”
“不大好,看起来紧张得要死。”
“他紧张是应该的。”沈昂说道:“运气不好,抽签的对手,是鹿州一中的校队队长姜遇达。”
“很厉害?”
“进攻型打法,凶狠强劲,去年省联赛的亚军,周肆这次想胜他,有点悬。”
“跟你比呢?”
沈昂挑挑眉:“说了是省联赛的亚军,当然比你昂哥还差得远。”
“对哦。”朱盏想起来,沈昂已经连续两年蝉联省联赛高中组冠军,今年如果能赢,就是三连胜,拥有这样无与伦比的优秀战绩,国内没有任何一所高校会拒绝他。
两人说话间,姜遇达和周肆已经进入了赛场,站在球台前进行最后的准备。
姜遇达看上去高高瘦瘦,比周肆倒是高出了一个脑袋,看起来很是机敏灵活,他在赛场上活动手腕,自信满满的模样。
与他相比,周肆显然并没有那么自信。
尽管装得若无其事,但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朱盏知道,他越是强装淡定,就越是害怕。
比赛一开始,姜遇达就表现出了强势的的实力,对周肆进行了几乎是碾压一般的吊打,第一局比分11:6,周肆完败。
休息的时候,朱盏站起来,冲赛场边正在喝水的周肆大喊了声:“周周,加油啊!”
周肆放下水杯,小口喘息着,眉心紧蹙。
加油,他也想啊。
沈昂摇了摇头:“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这场球赛没有悬念了。”
朱盏担忧地坐下来,第二场的比赛已经开始,周肆深呼吸,重新走到了桌前。
姜遇达显然已经摸清了周肆的水平和实力,这场球打得还算轻松,11:4,周肆的发挥越来越糟糕,就连台下的教练都忍不住连连摇头。
“这家伙出战经验太少,一开始紧张得跟狗似的,开局就输了,现在急躁起来,更是漏洞百出。”
沈昂全然没有注意到朱盏的情绪,还在事不关己津津有味地点评比赛。
朱盏死死盯着赛场,每一颗球她都紧绷着神经,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败落,看着那个跟她从小一起打球长大的小伙伴,一次又一次,被面前这个强大的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很多事情,都可以据理力争一口气,唯独竞技比赛,纵使心有不甘,但胜负强弱无话可说。
“这颗球,他本来可以接得住。”
“你注意看姜遇达拧球的动作。。。”沈昂漫不经心地扭过头想给朱盏解释,却发现朱盏表现得似乎比周肆还要紧张,脸色绷得紧紧的,手也紧攥着衣角一端。
他立刻住嘴。
“8岁那年,周肆告诉我,他不能陪我打球了。”朱盏突然开口:“他说,要进乒乓训练队,开始专业的训练,那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他。”
“少年宫的教练看过我们打球,我和周肆,都不属于特别拔尖,能一眼吸引教练注意的那种。。。”
“天赋与勤奋,缺一不可。”
“很可惜,我们只有后者,但他比我走得远,我希望他能成功,至少试试看,到底能走多远。”
朱盏知道周肆有多努力,他们从小就开始玩乒乓,比起训练队那些哭着喊着,不想打乒乓,讨厌乒乓却仍被父母逼着要来学习训练的小朋友而言,他们对于乒乓的一腔热忱几乎是与生俱来。
沈昂默了片刻,本能地将手伸过去,温热的大掌一瞬间覆盖了朱盏的手背。
“小灯盏。”他眺望着赛场,沉声道:“我带你去啊!”
就算拼尽全力都无法到达的远方,我带你去!
第22章 挑战
比赛结束; 毫无悬念,周肆总比分0:3败落姜遇达; 惨淡退场。
下场的时候; 姜遇达没忘冲周肆比球拍,示威。
场上欢呼声和嘘声交织一片; 而从始至终; 周肆都垂着头,不发一言; 沉默退场。
朱盏想要去看看周肆,然而刚刚起身; 沈昂便拉住了她。
“这个时候; 不要去。”
朱盏扭头朝着赛场望下去; 周肆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的角落边,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珠,躬着背; 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能够想象他的失意和压力。
作为校乒队的副队长,一开局就被吊打成这样; 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校乒队的士气。
几个队员过来安慰他几句,他无心应付; 索性离开了场馆,背影前所未有的萧条颓丧。
朱盏终于还是重新坐回位置上,沈昂的意思她明白,这个时候; 周肆恐怕只想一个人呆着。
沈昂还尝试着安慰她:“竞技比赛,哪有不输的。”
朱盏往沈昂身边挪了挪,与他靠得更近些。
“是,比赛总会有输赢。”
沈昂也情不自禁朝她侧了侧身,两个人不动声色地靠在一起。
很快下一场开始,阮殷上场,他虽然是高二的队员,但在队里年纪是最小的,跟朱盏差不多,平日里队员们都比较照顾他,拿他当小弟弟。
此时此刻,他在赛场上蹦蹦跳跳做热身运动,朱盏抬头要说什么,沈昂立刻垂下耳朵倾听。
“一点都看不出他紧张哦。”
“紧张个屁。”
沈昂说话大咧咧惯了,不修边幅,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意识到不雅,他立即改口:“紧张什么,那家伙七八岁就开始打全国赛,拿过很多奖项,这种级别的比赛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朱盏讶异:“好。。。厉害。”
“输赢他不在乎,没心没肺的。”
“很少能见到不在乎比赛结果的选手。”朱盏低声说:“大部分人,都还是想赢球吧。”
“有的人喜欢赢的感觉,有些人享受打球的过程。”沈昂漫不经心地说:“追求不一样。”
“你呢?”朱盏问他:“你喜欢什么?”
俩人隔着咫尺的距离,交颈说话,她的气息轻轻柔柔地拍打在他的颈项,沈昂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
我喜欢。。。
你啊!
“沈昂,你发什么呆。”朱盏冲他眨眨眼睛。
沈昂连忙移开目光,结结巴巴道:“我。。。当然喜欢赢。”
赢,是唯一的目标,只要紧盯着那个目标,奋力前进就好了。
“好巧。”
朱盏冲他微微一笑:“我也喜欢赢。”
殊途与你同归。
她眼睛里的光让沈昂攥着宽松运动裤的手突然紧了紧。
朱盏重新望向赛场,时不时地低头记笔记,不懂的地方,询问沈昂。
谁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美,他面前的女孩,认真而笃定的小模样,堪比世间最美的景致。
沈昂哪里还有心思看比赛,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她。在她不注意的间隙,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将脸递了过去,同时闭上了眼睛。
砰砰,砰砰砰砰!
他心跳加速,不能自己。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疯狂地叫嚣着,想吻她,想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她!
就在沈昂撅起嘴要啃上她脸庞的一刹那,突然哨声响起,比赛结束,阮殷赢了!
朱盏站起身为他鼓掌,发自内心地赞叹:“好厉害!”
沈昂艰难地抿了抿嘴,紧握的拳头骤然松开,深呼吸,填补心里蓦然空出一块嚯嚯漏风的黑洞。
阮殷跑了个满场,那兴奋的模样就像是赢了世界冠军似的,一个劲儿冲沈昂眨眼大喊:“队长!我赢了!你开心吗!开心吗!”
沈昂扶额,内心有点崩溃。
开心,我开心你个鬼!
再坚持几分钟多拉几个球会死?
…
下午校乒队没有比赛,朱盏去距离酒店不远的训练场馆找到了周肆。
这个训练场馆是联赛主办方提供给参赛的队员们练习用的,好几个学校的乒队都在这边练习,球台有限,先到先得。
作为副队长,周肆算得上是尽职尽责,即使今天上午比赛失利,却并没让情绪影响他的工作。
明天女生们披甲上场,周肆很早就过来给女生占了几个球桌,领着她们训练。
朱盏过来想安慰他几句,没想周肆表现得跟没事人似的,反倒安慰起朱盏来。
“是我技不如人,没什么遗憾的。”周肆看着女生们卖力地练球,他舒展着肩膀,轻松地对朱盏说:“真想安慰我,陪我来几局咯。”
朱盏拿起拍子,走到球台前笑说:“想在我这儿找点自信啊?”
“怕了么?”
“开玩笑。”
俩人还没来得及开始,只见训练馆的大门边走进来几男几女,他们穿的是鹿州一中的校乒队制服。
朱盏一眼望见了姜遇达,他是他们的队长,领着队员们来到朱盏他们边上的几个台桌。
鹿州一中的队员们脸上挂着统一的表情,神情倨傲,在望见南城一中队员们的时候,脸上浮现出鄙薄之意。
明天女生们的对决,恰巧也是南城一中对阵鹿州一中。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几个眼神的激烈碰撞,不安分的因子在空气中颤抖着,膨胀着,战火一触即发。
“喂,乡巴佬,你们能不能走远点啊!”鹿州一中有女生终于开口:“别影响我们训练。”
许安安她们立刻就不乐意了:“。。。叫谁乡巴佬!”
“乡巴佬还不承认,身上一股子怪味儿,熏得我们脑仁疼。”
“你们身上的香水还熏得我们头疼呢!”许安安叉腰大喊:“城里人了不起啊!”
都是意气的少年,谁也不肯输给谁,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鹿州一中几个女生彼此交换眼神,为首的女生轻蔑地喃了声:“泼妇骂街,别理她。”
“你才是泼妇,你才骂街,你们凭什么看不起人!”许安安彻底炸毛:“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是多长了耳朵还是有三头六臂?”
在鹿州一中的队员面前,她们这些小地方来的,都是乡下人,都是乡巴佬。
“姜遇达!”作为副队长,周肆终于看不下去,冷声对姜遇达喊道:“管好你的队员。”
姜遇达放下手里的球拍,漫不经心道:“男生管不了女生的事。”
“你不是队长吗?你怎么管不了!”
姜遇达懒得理他,嘲讽道:“我不和手下败将讲话。”
“我是你的手下败将那又怎样,一码归一码,你连自己的人都管不了,还当什么队长!”
姜遇达神情已经很不耐烦了:“我训练很忙的,不像某些人,心大,连女生吵架斗嘴的鸡毛蒜皮都要管。”
周肆气得鼻孔都要冒烟,指着姜遇达正要反驳,姜遇达却慢条斯理道:“不过也难怪,像你这种水平的,恐怕也只有搞后勤的资格了。”
校乒队几个女生听不过去了站出来给周肆出头:“我们副队尽职尽责,你根本比不了,凭什么这么说他。”
“南城一中的乡巴佬,敢不敢跟我们来一场啊?”鹿州校队戴鸭舌帽的女生直言挑衅:“就当给明天的比赛预热,输的人,现在就滚出训练馆好啦!”
许安安几个女生很不服气,就算是小地方来的,她们平时也是父母放在掌心疼的宝贝,自尊心比天大,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
“来就来!”
“说好了,输的人滚蛋哦!”
朱盏注意到了姜遇达眼角的冷笑,她默不作声地走到周肆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如果输了,会影响明天的发挥吧?”
士气很重要,今天周肆输掉比赛,的确有技不如人的一方面,但是比分被吊打成那个样子,也跟心态不好有很大的关系,现在女生们被激怒,根本不是打比赛的状态,如果今天输掉,恐怕明天的比赛也会受到影响。
周肆被朱盏这一提醒,当即拒绝:“我不同意你们打。”
“不敢打,那就走人咯!”鹿州一中的女生抱着手肘笑眯眯地说:“胆小鬼!”
许安安已经拿起了球拍:“我跟你打,谁怕谁!”
“许安安!”
“周副队你别管!”许安安咬牙走到球桌前:“我一定能打败她!”
戴鸭舌帽的女生跟周围几个女孩交换了眼色,笑着走过来,捡起球拍,一个高抛球,跟许安安对拉起来。
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只有朱盏听到,她回头,只见沈昂坐在球台边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朱盏默默地挪到了沈昂身边,问他:“你不阻止?”
“上赶子要去丢人现眼,我为什么要阻止。”
“她要是输了,会影响明天的比赛。”
沈昂的手指尖,卷上了她耳畔垂落的发丝,低声对她道:“要别人就算了,那家伙,我不发小鞋穿就算仁慈。”
朱盏不解:“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
她欺负过你。
沈昂有意避开朱盏的目光,望着球场,眸子清远,作出浑不在意的样子,手伸到她的头顶,将她脑袋扭过去,不让她看他。
朱盏没有多想,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赛场上。
许安安一开始势头很猛,比分倒是拉得很大,不过到后面,渐渐的就被鸭舌帽的女生追平了比分。她开始有些沉不住气,越是这样,就越是失分,到比赛结束,被鸭舌帽女生狠狠一番吊打,狼狈落败。
“乡巴佬,球技这么差,还有脸在这里显摆。”鹿州一中的女生们得意地冷笑:“干脆明天也别比,认输得了。”
“明天还要上电视呢,技术这么烂,啧啧,我要是你们,现在就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咯!”
被对手一番冷嘲热讽,南城一中的女生们垂头丧气,士气消沉,许安安甚至都红了眼睛,开始哭鼻子。
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和委屈。
朱盏朝姜遇达望去,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朱盏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主意,但是显然,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校乒队今天连续受挫,对后面的比赛,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候,朱盏感觉肩头一轻,身后,沈昂从桌台跳了下来,与朱盏并肩站在一起。
“姜遇达,我不在,你就这样欺负我副队和队员啊?”
姜遇达这才发现沈昂居然也在,他语气轻松道:“说什么欺负不欺负,不过是技不如人,愿赌服输罢了。”
“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沈昂轻笑一声,挑眉看他:“想再来一场么?”
姜遇达往后退了退,皱起了眉头,他自知不是沈昂的对手,如果现在跟他比,赢了还好,万一要是输了,那么今天收获的战绩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对沈昂,他没有必胜的自信,索性说道:“女生之间的事,咱们不好掺和吧,要是咱们打起来,倒像是两个队有仇似的,毕竟将来还要赛场上见呢,别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胆小鬼!”
“是你不敢跟我们沈队打吧!”
“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认个怂有那么难吗!”
有大魔王沈昂撑腰,南城一中的队员们显然是要狠出一口恶气,要怼回去。
鹿州一中的女队员,尤其是那些初来乍到的,没见过沈昂的厉害,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嚣:“有什么了不起,我跟你打啊!”
“我从来不浪费时间和实力相差太悬殊的家伙打球。”沈昂连看都没看她。
他一贯骄矜又嚣张。
“你。。。”那女生气得跳脚,指着沈昂正要放几句狠话以此挽回面子,然而沈昂却回头望向朱盏,柔声问道:“盏妹,想试试么?”
第23章 三连冠
朱盏并不是特别聪明的女孩; 能保持好的成绩,全靠笨鸟先飞; 以千百倍的努力换回来的。
当沈昂问她:“想试试么?”
那时候她似乎读懂了沈昂眼中的意味; 也明白了他之前作壁上观的用意。
他并不是要为周肆或者许安安出头,他是要给朱盏争取一个的机会。
可是。。。
她能行么?
无论行不行; 这都是一次难得的实战机会。
见她不语; 像是在郑重考虑,沈昂揉了揉她的头发; 柔声道:“试试吧。”
许安安立刻站出来反对:“沈队,你怎么能叫她上场; 她连我都打不过; 上去了也只有丢人的份!”
沈昂脸色冷了下来; 声音硬邦邦的:“要丢,也是丢我沈昂的人,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许安安哑口; 剁了剁脚,走到一边兀自生闷气。
沈昂从背包里摸出了自己的球拍递给她; 只说道:“随便打,就当实战练习。”
朱盏指尖摩挲着球拍上的凹凸不平的颗粒,心里头最后一丝犹疑也消除了; 她重重点头:“来吧。”
而周肆包括校乒队女生,脸上都是同样讶异而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睛都瞪直了。
这不是他平时专用的butterfly球拍,这柄拍子有些年岁了; 据说是当初白菀留下来的,曾经陪伴这位乒乓国手南征北战,打下过无数场荣耀之战。
沈昂很珍惜这柄拍子,从来不会胡乱借给别人,就连他最好的朋友温崇都没能碰过,只会在比赛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使用。
然而此时,他竟然将这柄球拍给了朱盏!
如果一开始还不能确定,而现在女生们终于明白,沈昂对她,绝对是不一样的。
朱盏站在球台边上,全神贯注准备着,戴鸭舌帽的女生跟朱盏拉了几颗球,摸清了她的实力和水平,一个反扣结束第一局的比赛。
鹿州一中的同学们为她欢呼:“好耶!金姐厉害!”
姜遇达冷笑着,看了沈昂一眼,眼里眉间都是自得之意,而沈昂斜倚在球桌边沿,抱着手肘,浑不在意的样子。
第二轮开始,朱盏严正以待,紧追着她的比分,而鸭舌帽女生大概也摸清了朱盏的路数,虽然她技巧上比较粗糙,不过基本功好歹扎实。
跟她打起来,朱盏显然有些吃力,额间挂着一滴滴汗珠,粘黏着刘海,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盯着她发球,收球,不放过对手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对方的进攻式打法,势头虽然狠戾,但是朱盏之前一直在跟沈昂练球,要说攻势狠绝,没人比得上沈昂,所以朱盏早已经适应,此刻沉着应对。
然而第二轮依旧是鸭舌帽女生险胜,不过比分却越来越近,仅仅只有两分之差。
最后一颗球,朱盏被对方猛扣了一道,这颗球让她感觉非常挫败,甚至有些颓丧。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球拍,曾经陪伴那位传奇的女乒国手南征北战的球拍,在她的手里,也真是够憋屈的。
果然,不行啊!
业余选手怎么可能打得过专业选手?
“盏妹。”一声低柔的呼唤自身后传来,朱盏回头,一直安静看两人较量的沈昂从桌上跳下来,走到她身边,拿毛巾仔仔细细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这么拼干什么,打着玩而已。”
朱盏不解地抬头看他,他低垂着眼眸,声音温柔:“不用想着怎么赢,玩开心就好。”
是,她赢不了的,太执着于输赢,只会输得更惨。
第三场,朱盏放平了心态,打得很稳,她听沈昂的,不用想着怎么赢,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接球的过程中,尽可能让自己坚持得更久一点!
她喜欢打乒乓,喜欢听球落到球桌上发出的干脆利落的声响,喜欢球在半空中旋出的疾风,也喜欢球与球拍接触的那一瞬间的兴奋。
她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啊!
鸭舌帽女生眉头皱了起来,一开始并不觉得对方有什么厉害的,可是现在看来,她竟越来越难缠!
朱盏发挥开始稳定下来,而鸭舌帽女生心里头已经有些慌了,一旦心态不稳,破绽就显露了出来。
周肆死死盯着朱盏,心里捏着一把汗,朱盏比分已经追平,说不定这一局,这一局可以起死回生呢?
他侧头看沈昂,沈昂嘴角浮着一丝如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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