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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内有诡-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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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南一听这话当下便变了脸色,只对着手机说了句“马上回来”便匆匆挂了电话。
“前面路口调头,”顾淮南拍了拍前座司机的椅背说,“先回趟老宅。”
暮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了顾老太太的车,又怎么跟着她回了顾家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顾家别墅客厅的沙发上了,刘妈给她沏了壶茶,她接过来抿了一口道了声谢。
顾淮南进门的时候一壶茶都快被她喝完了,顾老太太端坐在一边,抱臂冷眼看着她。
“暮晚……”顾淮南三两步走过去,掰着她的肩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一脸心疼,“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暮晚别开脸将手里的茶杯放回茶几上,淡淡道,“徐嘉颖来公司找我了,说你取消了婚礼。”
“就为这个?”顾淮南皱了皱眉,“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我不会跟她结婚的。”
“什么?”顾老太太一听不干了,“取消婚礼?谁给你的胆子!”
“奶奶……”顾淮南烦躁的看向一旁的顾老太太,“您就别添乱了成吗?”
被说成是添乱的顾老太太感到很痛心,干脆起身去了后花园,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还说了别的。”暮晚说。
“说什么了?”顾淮南急切的问。
“她说,我进监狱跟你无关。”
“啊?”顾淮南不解,他不太相信徐嘉颖往暮晚公司跑一趟就为给他洗白,徐嘉颖虽然喜欢他,但还做不到‘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这肚量上。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那笔款有问题,但却没有告诉我?”暮晚抓着他的手问。
顾淮南面色微僵,几秒后点了点头,“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暮晚松了松手,“你明知道……徐嘉颖说跟你无关,可你明知道……是我傻还是你太精了?”
原以为自己可能隐瞒一切,却偏偏遗漏了徐嘉颖这点,顾淮南叹了口气,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
顾淮南忙反手抓在她手上,“是,我是知道,但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我查到了父母死亡的真正原因,我怕在这个过程中让你受到不必要的伤害,所以就……默认了他们的做法。”
“所以,你就可以牺牲掉我吗?”暮晚问出这话的时候,干涩的眼眸有些许的湿润,“伤害?我跟这些破事儿又没关系,谁伤害我?你那个未婚妻?”
“不,是我叔叔。”顾淮南说,“我叔叔私吞下顾氏后对我虽然还没到赶尽杀绝的态度,但基本也抹杀了我前行的路,那个时候裴钦跟徐嘉颖帮了我不少,如果……如果让人知道我俩的关系,他就算不直接找我,也会从你身上下手的。”
顾淮南说,“这事说来可能有些残忍,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迟早也会知道。”
“我当初接近你的确是有目的的,”顾淮南叹了口气说道,“你的父亲暮长庆,窃取了顾氏集团的商业机密并将账务的账换了,公司的最新项目被敌对公司以自家公司的方案抢了先,紧接着公司又被查,一时间牵连了不少债务问题,我父母一怒之下脑溢血去世了,母亲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
“我叔叔隐瞒真相,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我,我便找上了你,”顾淮南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其实当初找上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要干嘛,只是心有不甘,我连我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而这些,全是因为你的父亲。”
“所以,当时激愤的我默认了裴钦的提议,不过同时也让你看清了张烁的真面目。”
暮晚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脑海里闪过相册里夹着的那截旧报纸,原来那两人的死尽跟父亲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当她听到张烁的时候还是没能忍住冷笑出声,“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我接近你并跟你结婚,一开始不过是想让你也跟我一样不幸,直到裴钦说让你代替你那自杀的父亲去坐牢我才发现,我好像在那段时光里有些假戏真做了。”顾淮南苦笑道,“我选择逃避,正好那时有个同学手里有个项目在做,他正好在国外,我就全当是散心了,只不过,在那里我却遇到了我叔叔以前的助理,之间跟你说过的,他告诉我,你的父亲暮长庆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
“我知道真相后赶回来,你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警方还掌握了证据。我质问过裴钦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处理,他没能给我答案,不过后来我还是知道了真相,因为徐嘉颖喜欢我,可那时你已经被转移到女子监狱了,罪名也坐实了。”
“就因为她的一句喜欢,所以我就应该去坐牢吗?”
“我掌握到徐裴两家当初合伙陷害顾氏的动机,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选择跟你离婚然后跟徐嘉颖订婚,如果徐嘉颖知道我们并没有离婚,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我才录了那些视频让裴钦拿给你看。”
“那时的我没有能力,虽然拿回了公司,但顾氏的情况一直不太乐观,我没有那个能力去跟徐裴两家抗衡。”顾淮南说,“在剧组见到你的时候我很开心,可我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所以我对你态度恶劣出言伤你,我……你却亲口跟我说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用些卑劣的手段将你跟我绑在一起……”
良久后暮晚看向他道:“你就不觉得你的做法太过自私了吗?”
“是,我是自私,”顾淮南倒是挺坦然,“但我并不后悔,至少你现在,还在我身边。”
“这些你大可在出狱的时候就告诉我,或者来逼我签字的时候,我也不至于……”不至于伤心难过那么久,不至于心灰意冷的让人欺负得流了产。
“我……那个时候时机不对,”顾淮南低了低头,“当初的事我不能完全撇开责任,但裴钦跟徐嘉颖是整个事件的策划者,不清理了我难道。”
“那你自己呢?”暮晚闪着泪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你打算自私惩罚你自己?”
“所以我来找你了,”顾淮南说,“我打算用我一辈子来偿还你,直到你说原谅。”
暮晚一天之内知道了太多另她无法在一时之间承受的东西,胸口像块大石头一直压着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是她不知道,顾淮南所说的这些,并不是所有事情的全部。
她曾问他,她母亲去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话带给她。
其实是有的,除了让他好好待她以外,就是希望她不要因为暮长庆的事而受半点儿伤害。她母亲的病情状况一直都挺好的,除了一边身子不能动以外,其它基本正常。
如果徐嘉颖没有突然造访,没有把暮晚坐牢的事告诉她,或许,她能等到暮晚出狱那天。
暮晚没有在顾家别墅久留,她觉得很疲惫,现在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顾淮南不放心她一个人走,亲自开车将她送回了建兴路的家。
他没有离开,暮晚也没有出言赶他。
第二天,徐氏主权易主的消息传遍整个桐市,徐嘉霖倒没有徐嘉颖她妈做事那么绝,在东山买了间别墅,让徐嘉颖一家三口住了进去。
顾淮南不放心一早就去了公司,临走前不放心暮晚,打了通电话给杀青准备归来的慕辞心。
慕辞心在接到顾淮南电话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暮晚向公司请了三天假,她打算这三天好好睡一觉,看看能不能睡清醒了。
“难怪当初伯母病情加重后顾淮南衣不解带的在一旁照顾着,”慕辞心削了个苹果切成丁拿牙签插着喂了暮晚一颗,“当时我还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呢,搞半天这前女婿原来是真女婿呀!那你现在岂不是是顾氏总裁夫人了?哎哎哎,叫你老公出钱给我投资一部电影呗,也省得我到处去试镜碰丁子了……”
“你烦不烦呐,”暮晚被她吵得没法闭眼,“能不能让我清静两天?”
“你不能清静,”慕辞心说,“你一清静下来就爱胡思乱想,我不能让你胡思乱想。”
“那你就闭嘴!”暮晚翻了个身背对她,没好气的说。
“我就再说一句,”慕辞心将食指竖在唇上挤了挤眼睛,“就一句就一句……”
暮晚闭着眼没吱声。
第077:终章(下篇)
“你到底怎么想的呀?”慕辞心说,“既然事情的真相都清楚了,你对顾淮南还……还有没有感情啊?”
这个问题还真把暮晚给问住了,其实就算没有弄清楚这一桩桩一件件,暮晚对那个人也是始终如一的,说她m也好贱也罢,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让人卑微如蝼蚁。
休息三天后正式上班,原以为同事们会像看怪物一样看她,进了公司却发现大家都如同往常一样,熟的人仍旧打招呼,不熟的也就点点头。
暮晚有些纳闷儿,还以为自己进错了公司。
李敏一蹦一跳的跑过来,眼里满是艳羡,“我果然是慧眼如炬呀!”
“什么?”
“暮姐,从你进公司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别人不一样,”李敏说,“哪怕现在你已经是顾氏的总裁夫人了,以后请一定不要忘了我,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暮晚:“……”
早会结束后暮晚被戴安娜单独叫进了办公室,先是就上次徐嘉颖大闹公司对公司造成不好影响一事批评了她。徐嘉颖上次大闹公司被同事拍了视频下来,可以一传十十传百吧,不知道怎么就被放到了网上,一时间,女神的形象大跌,人气下滑明显,小三儿传言一出后,之前刚拍的那部好莱屋电影把她本就不多的戏份给剪得连渣都不剩了。
“国外项目还是要继续跟进的,”戴安娜开始说正事,“你之前跟策划部的同事去过一次,这次还是你去吧,带上李敏,让她也熟悉熟悉业务。”
出差时间是在五一后,暮晚不得不拜托钱坤让他照看乐天了。
说是出差,算下来工作时间基本很少,这几天一直走走停停的,倒是拍了不少可以作为公司主站宣传的图片。
最后一站在佛罗伦萨,这个地方上次他们来的时候因为顾淮南的婚礼现场还做过重点勘察,所以暮晚对这一带还挺熟。
“暮姐,你不说这里有个很美丽的庄园吗?还打算作为婚礼现场的那个,”李敏问,“在哪里呀?能带我去看看吗?”
暮晚看了眼时间,“在一个小镇上,这会儿去还有车,你要去咱们现在就出发。”
“现在呀,我都走一天了,好累呀,”李敏搓着脚说,“要不明天吧,明天上午去怎么样,还能多拍点儿宣传照。”
“那里的照片之前已经拍过了,还拿来以国外主题的形式发表过博客。”暮晚说,意思就是没必要再拍了。
“你之前拍的就是个简单的庄园,”李敏说,“我跟公司说了,这次咱们自己拍宣传照,公司拨了款,我婚纱都租好了。”
暮晚对于李敏的提议不怎么看好,第二天两人一早坐车前往那个小镇,到达庄园的时候时间还早。
“真漂亮啊!”李敏站在庄园入口,看着脚下的细小花朵忍不住惊叹出声。
饶是暮晚已经是第二次来了,还是被眼前的美景所折服,忍不住拿出相机拍了两张。
“哎哎哎,别拍了,”李敏一把抢过相机,“走走走,换衣服去,一会儿我让专业的给咱拍。”
“什么专业的?”暮晚被她拉着往小庄园深处的屋子走去,“换什么衣服呀?”
暮晚只知道庄园有个小木屋,却不知道深处还有个庭院,庭院后面是一座独栋别墅。
“我来之前就打听好了,跟主人借了这儿的房子,”李敏说,“咱们先换衣服,一会儿摄影师就到了。”
“你还找了摄影师?”暮晚惊叹,“你是怎么说服戴安娜花这钱的?”
“哎呀,你别管了,快换吧,一会儿还化妆呢。”
“咱们自己当模特?”
“废话,不然呢?”
暮晚:“……”
两人吵吵闹闹的换了衣服化了妆,暮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发怔,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穿婚纱,站在镜子前迟迟挪不动脚。
“暮姐,你真漂亮。”李敏和化妆师站在一旁,忍不住赞美。
暮晚被她的说话声打断了思绪,这才觉得有些蹊跷,“这会不会太正式了?不是跟拍艺术照一样么,怎么感觉这么隆重。”
“哎呀,形式就是要隆重呀。”李敏带着她往外走的时候暮晚不知为何有些忐忑。
直到走过宁静的小木屋,看到小木屋的屋顶上用粉色气球串成的心和花圃里各式各样的香槟玫瑰,还有一排排整齐的椅子……上面坐满的人……
“这是……”暮晚惊讶的转脸看向一旁的李敏。
李敏冲她挤了挤眼睛,冲斜对面打了个手势,音乐骤然响起的同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缓缓朝她走来。
暮是呆愣当场,耳边是悠扬的结婚进行曲,前方用花瓣铺成的地毯上,顾淮南正面含微笑着一步步朝她走来。
在离她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暮晚既忐忑又不解的望着她,李敏拍了拍她的手,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跑到了宾客席。
“你说会成吗?”位于宾客席最前面的慕辞心偏过头小声问一旁的苏白。
“暮晚是你的闺蜜,你都不确定,我怎么会知道。”苏白平静的说。
“关键时刻要你有何用。”慕辞心恨铁不成钢的瞪她。
“虽然我不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苏白冲她笑了笑说,“但凭着我对暮晚的认识来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应该也不会当场驳了顾总的面子。”
暮晚被眼前的阵仗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外还有些想拔腿而逃,只是还没等她做出任何逃离现场的举动,眼前的顾淮南突然抬手打开一个宝蓝色的盒子,然后在她惊讶的眼神下单膝跪地,“我欠你的婚礼,现在补给你,希望不会太晚。”
五年后
暮晚一边往盘子里放着刚做好的吐司一边冲楼梯上哒哒下来的顾君瑶喊,“你乐天哥哥起来没?”
顾君瑶一边往楼下跑一边说,“不知道,他就是个大懒猪,我才不要理他!”
“哎,小祖宗,你快去理理他吧,”暮晚将鸡蛋从冷水里拿出来放进盘子里往桌上端,“今天是去接他妈妈回家的日子,不能迟到的,还有……”暮晚环顾一圈儿后皱了皱眉,“你爸呢?”
“早就出门啦,”顾君瑶说,“钱叔叔刚刚打电话叫他出去,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干什么。”
“哎,别管他们了,”暮晚皱眉道,“你快吃,我去叫乐天起床,一会儿可不能迟了。”
今天是宁乐出狱的日子,暮晚一早就忙得不可开交,专门给俩孩子请了假,结果乐天却撅着屁股睡到现在。
暮晚载着俩孩子赶到女子监狱正门口的时候还不算太晚,等了几分钟大门才开了,宁乐提着个包从里面出来,监狱长正站在门口跟她说话。
暮晚拉着乐天的手都有些颤抖,心也跳得有些快,她等这一天等了五年了,这会儿却觉得这么的不真实。
乐天在她手心捏了担,“干妈,我还是头一次见我妈呢,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手都在抖了。”
暮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高兴的。”
这几年暮晚时不时的会带些乐天的照片给宁乐,当她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角湿润,但她却没哭,只伸手在脑袋上摸了摸,“都这么高啦。”
乐天有些无措,从知道他母亲今天出狱到现在,他的心一直都没能平静过,这会儿见了真人了倒平静了不少,心里不由的感叹,他叔叔没骗他,他妈妈果然是个美人。
“也不知道顾淮南跟钱坤干嘛去了,”暮晚撇了撇嘴说,“一大早就不见人,两个人电话都打不通。”
“那儿……”宁乐笑了笑,视线一转在暮晚身后停下,“那是不是他们……”
暮晚随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一辆黑色的帕萨特的车头上用玫瑰花镶嵌了一个大大的红心,正缓缓朝她们开过来。
在离她们还有几米远的时候车停下了,顾淮南率先从车上下来,暮晚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他垂了垂眼走过来搂了搂她。
“一大早干嘛去了?”暮晚忍不住问。
顾淮南朝那车努了努下巴,暮晚看过去,只见钱坤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缓缓朝她们走来,不,确切的说是朝宁乐……
暮晚疑惑的转脸看向身侧的顾淮南,“搞什么?”
“不知道,”顾淮南耸耸肩,“一大早就打电话让我帮他准备这些道具,看样子一会儿有好戏看了。”
宁乐见怪不怪的站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按这架势,百分百的求婚啊!
“我来接你回家。”钱坤将手里的花递到宁乐面前,脸上漾着微笑,淡淡的说。
激动人心的求婚场景没能让群众看到,但暮晚却觉得,这样平淡的话比一千句一万句‘嫁给我’更让人感动。
“我怎么觉得有些紧张……”顾淮南低了低头,将下巴搁在暮晚肩头说。
“你紧张什么?”暮晚不解的问,“看戏还紧张呢?”
“没……”顾淮南轻轻叹出一口气,“让我想起当初在佛罗伦萨的时候,我生怕你一个转身直接走掉了,所以现在看到这种场景就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暮晚张了张口,终是化作一抹无声的笑。
第一节
得到父母过世的消息的时候,顾淮南正打包好行李准备延多伦多向西自由行十天,这是他跟友人周扬早就约好了的。
两人在出国后认识,因为志趣相投准备自主创业,前天刚确定好创业目标,所以打算先给自己放十天假,轻松轻松。
消息是用传真的方式发过来的,在顾淮南准备提着打包好的行李离开多伦多的房子前一刻钟,发件人裴钦。
裴钦是他的发小,因为两家父辈从年轻时开始就是生意伙伴,所以算下来也能算是世交了,再加上两人从小玩儿到大,关系好得比他跟他那个堂弟顾云轩还更甚。
薄薄的一张纸,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字写了大半张,顾淮南挨个儿从第一个字开始念,一通念完后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处迷茫的迷糊,只觉得这些从小一笔一画又认又字的字儿在会儿却跟变了形似的,一个也不认识。
纸张脱离指尖滑落到地上的时候,顾淮南脑子里只闪过最后两个字那模糊的影象——速归。
他没有过多的考虑,忙拿过手机拨回了家,电话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他皱了皱眉,直至拨到第六个仍是一样的结果后,他颓然的坐回了沙发上,眼前是刚刚才打包好的行李和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碎成一地的心情。
不知道坐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也许是半小时,甚至更久后,他重新将那张纸捡了起来,再次读完整张纸上的内容后,他捏着纸张边沿的指尖微微发抖。
记忆是个奇怪的东西,总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闪进你的大脑。
比如现在,眼前闪过的情景居然是出国前他跟父亲最后的一次争执。
“你从小就很让人省心,”父亲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念我们为你选的学校,读早就为你规划好的专业,达到我们对你的所有期望,现在你却告诉我你不愿意进公司?”
顾淮南站在他对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是,我按你给我铺好的路,一走就走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我从来没有一件事反驳过您,甚至连叛逆期都不曾有过,可是这一回,我想按自己的意愿来活。”
“自己的意愿?”父亲冷笑着看向他,“你的意愿就是放弃顾氏这么大的产业自己白手起家?”
“我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一件事,”顾淮南说,“而不是依仗您替我打下的江山轻轻松松的得到一切。”
“荒唐!”父亲怒不可遏,“我能让你少走弯路少撞南墙,你却不要。”
“我只是想做自己。”
父亲一脸失望的看着他,“行,想做自己是吧,那从今天开始,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不要说你是我儿子,不要跟顾氏有任何的牵扯。”
顾淮南咬了咬牙,“好。”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父亲那时脸上的表情,因为他甩下这个字后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动作潇洒一气呵成。
他这一走就是几年,几年时间里除了过年,基本没再回过家,因为项目的关系,原本还打算今年春节不回家的,没想到……
他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将纸上的内容看过第三遍后,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了不少。
然后他抓过一旁的手机,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小南啊,”电话响了颇久才被接了起来,“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呀?”
顾淮南这才想起来,这个点在国内已是深夜了,他平复好情绪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我忘了,吵醒您了吧,要不我还是明天再打吧。”
“没事,也就刚睡下,”对方说,“怎么了?”
“也没什么,”顾淮南紧了紧耳侧的手机,“叔叔在老宅还是?”
“没呢,在昆明出趟差,下午刚到的。”顾名哲说。
“噢,难怪……”顾淮南眉头皱了皱,“奶奶不是下周生日么,我刚打电话到家里一直没人听,打我爸的手机也是关机,想着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就打给您了。”
“你奶奶生日还有一周呢,现在就急着打了?”顾名哲笑道,“你奶奶一到九点就睡了,你爸睡觉从来都关机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没事,我昨晚才过去看了你奶奶呢,身体好得不得了。”
顾淮南眉头越拧越紧了,“没事……的话,就好,那我等奶奶生日的时候再给她打吧,您先睡,注意身体。”
“小南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顾名哲在挂断电话前问。
“大概……还是春节吧。”顾淮南说。
电话挂断的刹那,顾淮南才发觉自己忘了呼吸,这会儿挂了电话才像终于想起来似的,抚着胸口大力的喘着气。
叔叔说家里一切都好,可别墅里刘妈还在,一连打六个都没人接?真像叔叔说的那样睡着了?
那裴钦的传真……
到底谁在说谎?
他无从定论,想了想打开电脑上网查了查桐市的新闻,如果事情真如裴钦所说,那么以顾氏在桐市的影响力,肯定会大篇幅的报道此事。
可他连续翻了近一周的新闻,也没有看到一丁点儿的消息,倒是有一条标题不太醒目的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顾氏代理董事长顾名哲先生呼吁民众传播爱心,以顾氏实业的名议向希望小学捐赠课本和电脑。
顾淮南扫了眼这篇报道的记者和日期,日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半个月以前了。
代理董事长?
顾淮南心绪不宁的给周扬发了个短信:抱歉,有急事要回国处理一下,归期未定,再联系。
想了想,他订了下午两点飞往英国的机票。
从多伦多到英国再转机到北京,再绕过三亚而后才回了桐市,道路曲折有如他现在坐在从机场开往老宅路上的出租车里时的心情。
他放好行李直接去了花园,奶奶正跟刘妈对着一园的植物浇着水,听到响动后转过了头,然后就是哐当一声响。
顾淮南紧走几步上前将地上的水壶捡了起来放到了一边,再把视线转过来的时候,奶奶已是泪流满面。
“怎么突然……回来了?”
“您不是要过生日了吗,”顾淮南尽量挤出一抹笑,“给您一个惊喜。”
有时候惊喜和惊吓只一字之差,意思却拐了好几个弯儿,只是那时的顾淮南还没看透。
“一把老骨头了,惊什么喜呀,”奶奶说,“吃饭了没?我怎么觉得比去年过年回来瘦了不少啊?”
“国外生活不如国内,”顾淮南说,“不管怎么吃也长不胖。”
“哎,你妈……”奶奶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瞟了他一眼后别开了视线,“你累了吧,先进屋休息一会儿。”
“不急,”顾淮南说,“我打算跟朋友合伙弄个项目公司,没什么经验,还想让老爸传授我些经验呢,反正时间还早,一会儿我去公司找他,晚上再一块儿回来。”
“找你爸?”奶奶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眉头紧蹙着,“生意上的事儿不急,你这才刚回来,先好好睡一觉,想谈什么晚上再……再谈。”
顾淮南垂眼扫了眼胳膊上的手,皮肤还算白皙,但手上没什么肉,骨头突出,皮肤也有深深的纹路。
“奶奶,”顾淮南冷声开口,脸上的笑也瞬间荡然无存,“您打算什么时候说实话呢?”
以奶奶含着泪抽抽搭搭的表述中顾淮南得知,父亲早在一年前就过世了,之所以一直瞒着他,是因为父亲临终前留下遗言,要求他们对他守口如瓶。
遗言是叔叔顾名哲拿给奶奶的,奶奶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那张压得很是平整的‘临终遗言’给顾淮南看时,一双枯槁的手抖个不停。
顾淮南一手拍着他的肩,一手接过了纸。
上面的笔记很潦草,看着跟小学生写的似的。
“你爸那个时候基本人事不醒了,张着嘴话也说不出来,笔拿到手里都握不紧,能写出这个程度就已经很不错了。”奶奶说。
“嗯。”顾淮南应了声盯着纸上的字陷入沉思。
“你也别气你爸,”奶奶说,“你爸心里对你一直有心结,你跟他斗了这么多年的气,他怕你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瞒着你的,就想着等你闯出些名堂了再拿你晓得。”
顾淮南没出声,旁边是奶奶抽抽搭搭的哭声和渐或的只言片语。
叔叔很快就得到了他回国的消息,连夜赶到了老宅。
母亲因为受不了父亲过世的消息所以选择了某种极端的方式走了,顾淮南平静的听完叔叔的话,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的盯着桌上的水杯。
“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实出无奈,”叔叔说,“我最近一直在查导致大哥突发脑溢血的原因,既然你回来了,那么有的事情你也该清楚的。”
“原因?”顾淮南移开盯着水杯的视线转向叔叔。
“是,”顾名哲说,“大哥……倒下前,公司里出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
“有个叫暮长庆的人,是公司财务部的管理层,”顾名哲说,“盗窃公司机密市价卖给敌对公司,害顾氏当天损失二十多个亿,股价一天之内降到……”说到这里顾名泽摇了摇头,一脸悲痛,“公司那段时间欠了很多钱,连款都贷不到了,股东天天到家里来闹,你爸他……”
不用继续说顾淮南也知道后面的事了,“那个暮长庆呢?”
“死了。”顾名哲说。
“死了?”顾淮南不可置信。
“跳楼死的,”顾名哲说,“畏罪自杀。”
顾淮南紧了紧搭在大腿上的手,紧抿着唇没有再开口。
他跟父亲有一个赌约,三年前就定好了,而开局的人却先一步走了。
父亲可能再也看不到他是否会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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