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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项向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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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义,见异思迁的罪名,还不够?”
李韵迟垂首,自知理亏,也找不出什么辩解的话语,只小声道:“你知道我不爱他。”
沐念阳勾唇,眸底冷然一片:“他?岑安?还是……许家林?”
“对不起……”
“对不起?”他冷嗤一声,“之后呢?”
女人握着玻璃杯子的手指节泛白,指腹受力压向杯壁,变得扁平,她也不管:“给我一个机会,念阳。”
“李韵迟!”他说,“戴着我给你的求婚戒指和别人上。床的人,是你!”
“……”
“在我尽心尽力给你准备生日惊喜的时候,把许家林带到刚装修好的新房里,和人干了那种勾当,最后告诉所有人,因为我要去国外深造才分的手,这些,是你干的吧?”
女人不敢吭气,把脑袋垂得更低。
他还说:“扮了这么多年的受害者,人人提起那一段,都说我沐念阳有愧于你,齐林那混球还因为你这点破事,天天搁我跟前说我没心没肺,没把当年的事情抖露出去,已经算我仁至义尽,李小姐未必脸皮那么厚,还想倒打一耙不成?”
李韵迟仍是不说话,只咬着嘴唇连连摇头,终是扬手胡乱抹着眼泪。
沐念阳本还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再说就扯多了,于是下了逐客令:“回去吧,我很累了。”
“念阳……”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李韵迟又是摇头,问他:“你当初,为什么同意和她离婚?”
“问这些有意思?”
“我想知道。”
沐念阳这才抬眼,与人对视:“和你无关。”
李韵迟便笑,甚至脸上泪渍还未干:“因为我!”
“说了和你无关。”
女人置若罔闻,自顾自说:“你和她交往,甚至最后仓促领了结婚证,因为我学成回国,因为你怕自己再回到我身边,因为你心里……始终有我。”
“在一起,自然是因为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
李韵迟低笑,似嘲讽似好笑,“我之于你,就像你之于曲怀瑾,她心里一直住着个沐念阳,而你,终究是爱我的。”
“前半句是对的,后半句,是李小姐想多了。”
“我不信。”
李韵迟略去他的话里有话,毫无预兆地起身,缓步靠近。
沐念阳料到一二,手指轻点沙发扶手:“请自重。”
身姿窈窕的年轻女人在他跟前站定,美目微转,情意横生。
稍稍倾身,双手撑在他两侧,离他只几公分距离,又凑上前去,在他耳边轻语呢喃:“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都给你……”
“不必,我,嫌脏。”他偏过脑袋,躲过对方即将贴上脖颈的唇瓣。
“你会喜欢。”
女人直起上身,退开两步,手绕到身后打了蝴蝶结的地方,捏了纱质的带子,微一使劲……
肩头半露不露,她再抬头,略略挑衅地看了眼面不改色的男人,唇畔含笑,又倾身下去。
最后也是没做什么的。
在她以为势在必得的时候,沐念阳不咸不淡扔了句话给她:“我昨晚,和她睡的。”
只简单七个字,成功让对方止了动作。
迟疑片刻,李韵迟便没再继续。
往后一退,一瞬不瞬望了他会儿,之后抱着胳膊蹲下,缩成一团,又哭又笑。
像是不甘心,又抖着声音问他:“为什么是她?你就非她曲怀瑾不可了?”
沐念阳起身,伸长胳膊,抽了两张湿纸巾,捻在长指间,细细擦拭被女人碰触过的小臂:“以前只明确知道不可能是你,现在,确实非她不可。”
“她有什么好?”
“她什么都好。”
“……”
问无可问,李韵迟再没说什么,只抱着膝盖在沙发边越哭越凶。
他没理,兀自进了卧室。找了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先打了岑安的电话,让他过来把客厅里的女人带走,又给曲怀瑾去了短信,提醒她记得加衣服。
岑安来得倒快,看他的表情算不得友善就是了。
沐念阳无谓耸肩,对方才抱着仍在哭哭啼啼的女人出去,他便摔了门,回房换床单被套。
洗了澡出来,接到曲怀瑾的视频邀请,倒是出乎预料的。
他没耽搁,套了件浴袍就赶忙接了。
那姑娘也是刚洗完澡,正拎着毛巾胡乱擦头,又乱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宽大的卡通睡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了半边白皙瘦削的肩头和显目锁骨,以及胸前若隐若现的起伏曲线……
那模样可真够勾人!
他喉结微动,心思微恙,沉声唤她:“曲曲。”
周宇卓那混小子曾经和哥几个插科打诨,说过这样一段话:“所谓爱。欲,必定有爱才能生欲,这女人啊,你要是不放在心上,就是脱光了站在跟前,你也未必有反应,可要是你打心眼儿里疼着的,情况就不一样,即便她满口脏话骂你,你也觉得该死的性感,恨不能按在地上就来一发。”
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曲怀瑾把毛巾一扔,又耷拉着脑袋趴在电脑前,只露个毛躁的头顶给他看:“主任说课题那事还有欠缺,要我再改改……”
沐念阳听出其真正意图,轻轻摇头:“发过来吧。”
对方立马直起身子,又不愿将丁点儿喜悦表现给他看,抿了抿嘴唇,小声嘟喃:“那麻烦你了。”
然后那姑娘便不顾他还有没有话,屏幕一黑,再见不着人影儿,不多时,手机提示音响了两声,文件已经发过来。
他笑笑,想了想,仍是给她发了短信——晚安。
自然是没得到回应的。
他也不恼,回浴室吹了头发,拎着电脑进了书房。
………
第34章 他很关心你
曲怀瑾这两天挺忙,白天自不必说,查房会诊做手术,简直无缝连接,又连续两晚接到急诊手术通知,每天只午饭时候能抽空趴个一两小时。
工作量大大超出身体负荷,是以周二早上正询问病人情况的时候,眼前一黑栽到地板上,醒来便躺在病床上了。
手上扎了针,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不得劲儿,想抬手挡去刺眼光线都没力气。
倒是杨柯先反应过来,起身阖了窗帘。又坐回床边椅子上,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摇头:“没什么大碍。”
再一看年轻男人,也是一脸疲累,眼下泛了淡淡一圈乌青,眼镜还捏在手里,估计也刚眯了一阵。
曲怀瑾抿抿嘴,说:“等这阵忙完,给你和姜岚放个小假吧,我先前休了假,上面变着法让我补回来,就是辛苦你们俩,好巧不巧做了我的学生,也跟着忙得昏天黑地。”
杨柯轻笑,那笑容让他看上去稍微精神些:“干这一行不都这样?”
“有心理准备当然是好的。”她赞赏地点点脑袋,又想起什么,问,“早上那位病人怎么样了?”
“张医生接手了,目前没什么大碍,再观察段时间,应该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那就好……嗯,你要是累的话,就到值班室躺一躺,我自己呆着也行。”
“不用,等这瓶吊完我再走。”随手将眼镜放在边上小桌上,杨柯抬头,又问她:“你饿不饿?”
“不饿,嗓子疼,胃也不舒服,没什么胃口。”
“还是吃点儿吧,我让郑医生打包一些上来?”
曲怀瑾还是摆手拒绝:“别白费功夫,买来了也吃不下,等我想吃了,自己再下楼。”
杨柯不再坚持,将椅子往后挪了挪,靠着墙壁:“那你再睡会儿,水挂完我就走。”
“嗯。”应了一声,翻身朝里,迷迷糊糊又想起那个婆妈的男人,不大放心,掀起眼皮交代,“要是沐医生问起来,就说我在给人手术,别和他说我病了。”
杨柯便笑:“这种时候还担心他为你的事儿分心?”
她嗤笑一声,满满嫌弃:“尽会瞎操心添乱,到时候又要没完没了地念叨,烦人。”
“他已经知道了。”
“什么?”
“嗯,一个多小时前打了电话过来,张医生接的,都告诉他了……”
曲怀瑾睁大眼:“他怎么说?”
“让你醒了给回个电话,顺便替你请了两天假。”
曲怀瑾一惊,挣扎着坐起身:“请假?”
杨柯勾勾唇角:“假条张医生替你写的,李主任已经签字了。”
“我明天还有手术。”
“病人家属托了关系,今天来办了转院手术,要去北京医院做。”
曲怀瑾挺无语,又倒回床上:“就是个小手术,用得着这么折腾?钱多没处使还是脑子不好使?”
“那就不知道了。”杨柯耸肩,继续道,“沐医生说课题材料已经发你邮箱了,记得查收,还让你好好养病,说明天降温,没什么要紧事就别出去了。”
“嗯……”
“他很关心你。”杨柯如是说。
曲怀瑾翻身对着墙壁,略略不自在地开口:“你一个大男人也和那些护士一样八卦了?”
“不。”对方否认,语气里带了些许笑意,“只不过那人是沐医生,有些出乎意料。”
“莫名其妙……”
杨柯笑笑,不再言语,一手手肘搭在柜子上,支着脑袋,闭眼假寐。
挂了四十多分钟的水,曲怀瑾去办公室取了文件资料之后,便回了家。
走了小段路,又被太阳晒得晕晕乎乎,好不容易摸回家里,早没了看文件的心思,吃过药就躺回被窝里,捂了个严严实实。
一觉睡到下午六点多,再睁眼时,满身是汗。她啐了一口,起身拎了睡衣进浴室。
先前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想吐,洗了澡出来,身上舒服一些,肚子倒空落落的了,咕咕直叫。
于是摸了手机过来点外卖,才发觉已经好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
撇撇嘴,她嫌人家小题大做,先叫了吃的,才悠悠翻了短信来看。
没什么特别,十几条短信,皆是“好点儿了没”、“有没有好好吃饭休息”、“回个电话短信”什么的。
曲怀瑾无奈叹息,拎了抱枕到沙发上窝着,还是给人去了条短信——好着呢。
沐念阳回得倒快,她伸手拿个电脑的功夫,手机便震了两下,他说:“我在开会,晚点儿给你打电话,别乱跑,好好在家里呆着。”
怕再回他又聊多了,曲怀瑾把手机往桌上一扣,没再管。
开了电脑,随意找了部文艺片来看,才看了个十来分钟,又嫌这类型的片子矫情又没深度,只一堆小年轻闲得发慌,歌颂青春梦想,向往生死相依的爱情,颇有些无病呻。吟的意味。
轻叹一声,便合上电脑,歪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外卖来得倒快,她打了个盹的时间,小哥就来了电话,小区不让进,她下楼取的。
拎了东西往回走的时候,又被保安叫住,仍旧是说有她的包裹。
曲怀瑾摸不着头绪,那保安又说:“还是上次那小伙,早上送来的,好像挺急的,搁了东西就走,我那时候交班,那东西看着又贵重,不放心新来的小保安,带回去了,过来的时候又给忘了,你着急要的话,我现在让我家里人送过来。”
“不着急,明天再拿过来也一样的。”顿顿,又问:“他说他叫什么名字没有?”
“没有,只说是你的朋友……怎么?曲医生不认得是谁?”
曲怀瑾摇头,想了想:“这样,他下回再来,你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或者偷摸着拍个照留着,别让他进来,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人。”
保安应下:“行吧,我帮你留意着……不过你就一小医生,还能得罪什么人不成?别是哪个朋友和你恶作剧呢。”
“可能吧。”
接触的人杂了,还真不敢保证有没有得罪人。院里每天人来人往,手术不成功、病人怀疑你乱收费、甚至会诊时没面带微笑,都可能被人举报投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记恨上了。
近几年医患矛盾越来越严重,三不五时就能看到一两条伤医袭医报道,即便她自诩问心无愧,行得正坐得端,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保安问她:“那这东西还要吗?”
曲怀瑾默了几秒,摇头:“不要了,你替我扔了吧。”
“行,我先替你拆了看看,要真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就报警。”
“好,麻烦你了。”
保安挠着脑袋笑笑:“不碍事,不过那小伙子长得清秀,说话也一股子书生气,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可能是你神经紧张了也说不定。”
“多防着点儿总没错……那你忙,我先上去了。”
“好,回见。”
“回见。”
晃晃悠悠回了屋,进小厨房倒了杯温水出来,又找了个综艺播着,往矮几前盘腿一坐,拆了一次性筷子就小口吃起来。
期间沐念阳还来了个电话,她敲了暂停键,不紧不慢接起:“会开完了?”
“嗯,刚结束,你现在怎么样?”
依稀还能听到那头传来的交谈说笑声,曲怀瑾端了水杯,抿了一口:“好多了,正吃饭呢。”
“又吃外卖?”
“啊,不然呢?”
对方俨然对她那理直气壮的回答颇有不满,说了她几句不会照顾自己什么的,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她:“明天你老师女儿结婚,你要去?”
曲怀瑾扁嘴:“本来不去的,您老人家自作主张替我请了假,都知道我在家闲着呢,不去都不行了。”
“别去了,好好在家养病,我让易辉包个红包替你送了,心意到就行。”
“本来也没那么严重,这一天又是挂水又是吃药的,都好得差不多了,再说我也好久没去看过老先生了,我结婚那会儿,人身体不好还特意跑去上海参加婚礼,这会儿人家嫁闺女,总不好不去……”
沐念阳说:“那你记着别待久了,早点回去,让易辉送你,别一个人在外面瞎跑。”
“沐医生,我今年二十八了……”她提醒。
对方不为所动:“还不是照样让人不省心?”
不想和他争,曲怀瑾低头扒饭,想起U盘的事,又含糊不清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沐念阳沉声笑笑:“怎么?”
“你昨天不是说周四也排了会议?我U盘周五要用,你要是回不来就给我寄过来。”
“周四下午的机票,到得了。”
本来还想和他说说包裹的事,又隐约听到那边有人催他去聚餐,曲怀瑾想着说了也无济于事,便转了话锋:“那我挂了。”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
“如果我记得的话……”
“曲曲!”
曲怀瑾没理,挂了。
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另一头,埋头继续吃饭,过会儿又觉得他管得宽,唇角微扬,轻骂:“跟个老妈子一样……”
………
第35章 他疯了?
婚宴定在下午六点,曲怀瑾四点起的。
除开起来上了两次厕所,又简单烤了两片面包当中饭吃下,垫垫肚子,便一直躺在床上。睡了醒,醒了再睡,如此循环几次,一晃就到这个点。
迷迷糊糊转醒,抓了手机过来瞄了一眼,才着急忙慌掀了被子下床。
捂了一整天的大棉被,身上早出了几道汗,薄T恤汗湿,贴在身上,黏黏腻腻的,难受得很。于是踢着拖鞋先进了浴室。
也没敢耽搁,快速洗了个战斗澡,便裹了浴巾出来挑合适的衣裳。
浴室又积了一堆脏衣裳,距离上次洗衣服,已经是一周之前的事了。
衣柜挺小,只零星挂了几件大衣和三两条长裙,一眼扫过去,空荡荡的,倒显得大了许多。
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索性开着柜子门,坐到床上,拿了吹风过来,边吹头发边纠结。
上下左右打量几圈,终是没有满意的,偏着脑袋想了一阵,这才忆起收纳箱里头还压着一套小西装。
参加人家婚礼,总不好太随意,是以懒散惯了的曲怀瑾,也难得化了淡妆,梳了头发,甚至把积了灰的高跟鞋也找了出来。
正弯身在收纳箱里头翻找小西装时,那厢沐念阳又来了电话。曲怀瑾也没多想,接了。
屏幕霎时切换,男人略显疲惫的脸庞冷不防出现在眼前,她才后知后觉那是个视频电话……
倒也没觉着哪里不妥,单手将箱底的小西装揪出来,扔在床上,问人家:“你还记得我们结婚那会儿,我老师来了多少钱吗?”
沐念阳默了一阵,忽而轻咳一声,眸色微恙:“记不清了。”
“那怎么办?多了少了都不合适。”
“你问问易辉,跟着他送就是了。”顿顿,又说,“毕竟是你老师的女儿,多包一些总不会错。”
曲怀瑾找了支架出来,把手机搁在床边的一处写字桌上,自己又忙端了小镜子出来抹口红:“不好,多了他老人家铁定要还回来,少了又显得没诚意……我等会儿翻翻看,有没有记事本什么的记着。”
“物价都涨了,份子钱自然跟着涨。”
抿抿嘴,嫌没涂好,抽了纸巾出来擦掉,又重新抹了一遍。
对着镜子左右转转脑袋,确保不会太奇怪,才收了化妆包:“说得轻巧,这月工资还没下来,我就是有那心也拿不出几个钱。”
沐念阳端了玻璃杯,轻抿了口茶水,道:“我给你转。”
“还是别,这都哪跟哪?我去喝个喜酒还用上你的钱了?”
沐念阳但笑不语。
曲怀瑾瞅了眼墙上挂钟:“不和你说了,我得换衣服出门了。”
“我让易辉过去了,你在家等着吧。”
她伸手,将手机拿在手上:“我还得去趟超市,红包还没买,你告诉他别来了,又不顺路,老麻烦人家,不好。”
“估计快到了。”
“……你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再决定?”
沐念阳轻笑,放下杯子:“你自己我不放心。”
曲怀瑾瞅了他一阵,抿了唇,一言不发,伸手就要去按挂断键。那头的男人又开口,轻声唤她:“曲曲。”
“什么?”
男人脸上笑意更浓,眸底黑黝黝一片:“往后和人视频的时候,记得穿好衣服。”他如是说。
“……”猛地低头扫了自己一眼,曲怀瑾羞愤难当,怒气冲冲骂了句“流氓”,赶忙挂断。
又怪自己太过粗心,连这种事都能忽略,扬手拍了自己脑袋几下。
难怪那男人打一开始神色就不大对劲。
啐了一口,她心底里又将沐念阳骂了好几遍。
对方仍不知收敛,发了短信过来,那内容颇容易让人想到别处去。
他说:“你身材很好。”
曲怀瑾咬咬牙,忍下了。
冷哼一声,解了浴巾,套上贴身衣物和小西装,抽了几张面纸出来,磨磨蹭蹭擦拭鞋面灰尘。
过会儿,沐念阳又发短信过来,说那时候红包记账是他姐管的,问了,她老师来了八百,让她自己琢磨着加个一两百的。
曲怀瑾没回,将手机又扔回床上,继续手上动作。
没耽搁,穿了鞋子,拿上小包,她便下了楼。
在小区附近的自动提款机处排队等着取钱时,易辉打了电话过来,让她到超市门口的公交车站前等着。
她应下,取了一千五出来,到超市买了个大红包,装了一千进去,留了五百的生活费,盘算着改明儿上街买点小东西犒劳犒劳自个儿。
从超市出来,易辉的车子刚巧过来。
她拉了车门坐进后座,才发觉后面还备了礼物:“送钱不就得了?还买礼物?”
易辉笑笑,发动车子,排入长长的车队:“那是给江老的,挺久没去看过老人家,趁这机会,一并解决了。”
曲怀瑾蹙眉:“那我和你一道进去岂不是很尴尬?”
“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那两份里头有一份是给你准备的。”
“哟,看不出来我师兄还是个细心周到的人,花了多少?我总不好白占便宜。”
易辉挑眉:“还真不是我,要谢谢老沐去,都是他出得主意,你那份是他出的。”
“……”
砸砸嘴,易辉又感慨:“我那哥们儿够可以啊,大早上打我电话,让我替你备份礼物给老先生,他要不提这茬,我也不见得能想得起来。”
“……”
“你倒是说句话啊?”
曲怀瑾把小包搁在边上,蔫蔫的:“说什么?”
易辉又是啧啧咋舌,说她没良心:“人为你做到这份上,你就这么个态度?”
“那不然呢?”
“要我说老沐那种男的不错了,有钱有颜有脑子,情商也高,又成熟稳重,体贴细心,我要是女的,早死乞白赖缠上去了,你还跟这儿不冷不热的,给人腾位置呢?”
“本来也不是我的,谈什么腾不腾位置的?”
易辉摇头,把着方向盘转了弯,拐入稍微通畅的一条小道,才又开口:“你这人就是犟,明明放不下还死鸭子嘴硬,要不是老沐耐心足,早被你逼退了。”
曲怀瑾极不赞同他的说法:“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放不下了?”
“要真放下了,你必定就真嫁了那傅晓生,用得着等老沐再出现?”
“你懂什么?”
易辉轻嗤一声,摇摇头:“我不懂,我一个万年老光棍懂什么?就是你俩一直这么不温不火,朋友几个看着都嫌累得慌,肯还是不肯,你起码给人个痛快话,我可听齐林说那小子真去找他们院长了,这两天张罗着卖车卖房呢,你说怎么办吧?”
曲怀瑾略略吃惊:“他疯了?”
“可不就是,哥几个也说过他,你猜他怎么答?”
“……”
清了清嗓子,易辉学着沐念阳的腔调,一板一眼道:“这种没人情味儿的地方,呆着也不舒坦……这可稀奇了,一向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沐念阳,竟然说出因为没人情味要调动工作这种话,说出去谁信?”
曲怀瑾垂了眼睑,神色如常:“所以呢?”
“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为你干了这么些毫无理性可言的荒诞事,曲啊,听师兄一句,给他个机会,对你对他都是好事。”
她默了一阵,轻叹一声,说:“如果合适,我们当初不会离婚。”
易辉听了,自后视镜瞄了她一眼,深知女人情绪已然沉下几分,仍是禁不住开口劝说。
“你们离婚,说破天还是李韵迟的缘故,他俩分开都十年了,要真有重新开始的可能,老沐也用不着巴巴追过来,再说那女的明天就结婚,更不构成威胁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曲怀瑾摆手,止住男人的长篇大论:“你也别管我们了,先结束你的单身生活再说。”
易辉倒笑开来:“这种事情,急不得,我那媳妇指不定还在哪个旮旯里玩泥巴呢,时候到了,自然就来了……你俩不一样,本来就是般配的,非得瞎搞,现在回头也不是,继续这么着也不妥。”
脑袋往后一靠,盯着车顶出神,曲怀瑾轻骂:“你现在可真够啰嗦的。”
“这不都是为了我兄弟和小师妹?”
“瞎操心。”
“好心当成驴肝肺,都没良心。”
曲怀瑾无声笑笑,不再搭腔。
许是瞧她兴致缺缺,易辉也没再说话,只安静开车。
本来也没深想,易辉这么一提,倒让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打结,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沐念阳啊,可真够让人头疼……
宋雅歌和魏子奈闹得最凶那一段,打了电话给她,说了这么一段话:“放下又舍不得,要回头又不甘心,闹来闹去,始终只是互相耽误。”
她那时候还说人家不够果断,双方都被吊着,都不舒坦。
没成想中途杀出个沐念阳,那套说辞落到自己头上,到底也没能逃过犹豫不决、迟疑不定。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总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她想。
………
第36章 一眼误终身
在婚宴上见到林牧尘的家人,倒是出乎意料的。
林牧尘搀着头发花白的妇人往这边来的时候,易辉还拿手肘触了触她的胳膊,低声提醒:“林家人,少惹为妙。”
曲怀瑾听得云里雾里,转头看他:“什么?”
那人却不说了,端着高脚杯冲来人扬扬胳膊,微笑颔首,算打过招呼。继而单手插兜,踱着悠闲步子走远,在糕点桌旁和一同事有说有笑。
“莫名其妙。”她嘟喃。
转眼那两人已经来到跟前。
形容帅气的高大青年,着了一身黑色正装,里头是一件白色衬衫,打了暗色领带,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看上去更像个年轻有为的商人,看不出一点医生气儿。
林牧尘轻笑,清浅酒窝浮现,他凑近妇人耳边,音量却与平时无异:“奶奶,这是曲曲。”
又转头看她,像解释又像介绍:“我奶奶,之前江老师给做了手术,现在还念着要感谢‘救命恩人’,知道我要过来,也跟来了。”
曲怀瑾瞥他一眼,觉着这小伙做得过了,眼神隐隐带了警告。
当着老人家的面,又不好明说,只不尴不尬地冲老妇人礼貌笑笑:“您好。”
大抵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妇人眼里略微浑浊,看人也得稍稍伸着脖子,眯起眼来,瞅好一阵。过会儿,又颤巍巍伸手,要拉她的。
温热又略带粗砺的触感自掌心传开,曲怀瑾心底犹豫,这手,究竟是抽回来,还是不抽回?
再抬眼看看妇人满是皱纹的脸,以及那上面挂着的慈爱笑意,终是没忍心,任人拉着了。
老人笑了几声,嘴里没牙的缘故,发出的声音不大清楚,又摸摸她的手背:“好孩子,好孩子,我们牧尘的福气。”
曲怀瑾将那含糊不清的语句在心里过了几遍,才依稀辨出个意思。想来也是那林牧尘私下里和他奶奶说了什么没根没据的话,让老人误会了。
于是不大自在地扯扯嘴角:“谢谢。”
那声儿不大不小,老妇人却再凑近她几分:“老太太耳背,不中用了,你说什么也听不清楚。”
林牧尘便笑,又弯下腰,冲他奶奶说:“她说谢谢您!”
老人家似乎挺满意,点了点头,脸上褶皱更深:“没事多和牧尘到家坐坐,走动走动,老太太年纪大了,没几天好活,就盼着你们这些小辈多来跟前转转。”
林牧尘说:“尽瞎说,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这话哄得妇人开心,祖孙两个再讲了两句,老人又将视线转向她:“久不出来,也站不住,脚直哆嗦,骨头疼得厉害,就不和你们聊多的,你们小年轻玩自己的,我找个地方坐坐就是了。”
曲怀瑾着实也不想和他家人多待,点头应下了。
林牧尘不放心,打了电话让他妈妈下楼来,搀了老人到角落无人的沙发上坐着,又端了水果和糕点过去,认真叮嘱一番,才又折返到她边上。
曲怀瑾早没了笑脸,正等着和人摊牌,见那青年还是望着她笑,有些生气:“少给我嬉皮笑脸!”
对方不痛不痒,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真不怨我,江老师女婿经商,和我爸的公司有合作,让人到家去请了几次,我爸也不好推辞,这才一大家子一起过来的……你不是说今天有手术?”
“取消了。”
青年若有所思点头,像在思量她的话有几分可信,不多时,又低笑出声:“你该打个电话过来,我好过去接人。”
曲怀瑾回身,端了杯红酒,嘴上说:“不需要。”
林牧尘伸长胳膊,夺了她的酒杯,另又换了一杯给她:“那个太烈了,你明天有班,喝了不好。”
她抿抿嘴,犹豫一阵,仍是接了那人手里的果汁。
林牧尘问她:“对你的追求者,你都是这样的?”
“哪样?”
“拒人于千里之外,正眼不肯瞧一眼,甚至冷言冷语,嫌弃至极。”
曲怀瑾也不否认:“既然知道就趁早别费心思,我们不合适。”
青年不恼不怒:“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轻抿一口果汁,缓缓咽下,不想搭理,端着杯子就往外走,林牧尘毫不意外地跟上来。
嫌里面闷热,她转了几个弯,找到出口,下了几阶楼梯,出了玻璃门,在泳池边寻了处躺椅,坐着吹风。
林牧尘坐在她对面,似笑非笑。
她不经意扫过那人的脸,竟也觉得这人带了些许痞气,偏又长了张人畜无害的单纯面孔。平日里只把人当做涉世未深的小年轻,今天再一看,又发觉自己想得太浅。
这人可比面上看起来厉害得多,圆滑,能进能退,善用迂回战术,又执拗不听劝,有着绝对的自信,今天偏又穿了白衬衫黑西装……
有些,嗯……像沐念阳?
无论性格,还是行事风格,都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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