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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旗-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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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阳道长和邓玉龙几招中,已然觉出,单凭一人之力,很难胜得了邓玉龙,略一寻思,道:“邓大侠既有此意,贫道只好成全了。”右手一挥,道:“五行剑阵。”
只听一阵呛呛之声,四个武当门下弟子,一齐拔出了背后长剑。
三阳道长长剑一摆,站了主位,亲自主持剑阵。
邓玉龙冷然一笑,道:“道长,贵派五行剑阵,天下驰名,咱为自保,不得不全力出手,在下可能被毁于剑阵下,但道长和贵派中人,也可能伤在邓某剑下。”
三阳道长道:“你在武林中做了不少坏事,今日把你杀死,贫道心中也无愧疚。”
言下之意,无疑下令给四位属下,要他们全力出手,不用手下留情了。
只听慈云大师高宣一声佛号,道:“三阳道兄。”
三阳道长回头去,只见那慈云大师快步行了过来,当下脸色一变,道:“大师意欲何为?”
慈云大师憎爱分明肃穆他说道:“老袖三思之后,觉得邓大侠并没有错。”
三阳道长道:“邓玉龙没有错,那是贫道有错了?”
慈云大师道:“道兄太固执。”
三阳道长道:“哪里说起?”
慈云大师道:“邓大侠要和道长相互搜身,似是无错。”
三阳道长道:“他为什么不搜大师呢?”
慈云大师微微一笑,道:“如若那邓大侠要搜老袖,老袖决不推辞。”
三阳道长道:“这么说来,大师觉着那邓大侠搜查贫道,是桩应该的事了?”
慈云大师道:“情势不同,还望道兄从权。”
三阳道长似想发作,但他立时又忍了下去,淡淡一笑,道:“贫道不似大师那般圆滑,很难从权。”
慈云大师道:“道兄,这就叫贫僧很为难了。“三阳道长心中暗道:“目下场中实力,以那少林派最为强大,如若也把慈云大师给得罪了,只怕是很难离开此地了。”
心念一转,不得不对慈云大师改换一付容貌,笑道:“贫道离去之后,由大师和邓大侠合作,足以处理此间情势,贫道去留,并非重要了。”
慈云大师早已想好了要说的话,只要三阳道长出言顶撞,立时变脸,但三阳道长这等和气,却又是很少江湖经验的慈云大师,为之作难,轻咳了一声,道:“话不是这么说。”
三阳道长道:“那要如何?”
慈云大师道:“贫僧之意,觉着那位邓大侠说得十分有理。”
三阳道长心中暗惊,但表面上,却又不得不装出镇静道:“哪一方面?”
慈云大师道:“搜查道兄,他同时也让道兄查他,那也不算羞辱道长了。”
三阳道长冷冷说道:“这么说来,大师也同意邓大侠的话了?”
慈云大师很想找一句适当的措词回答,但他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只好硬着头皮道:
“不错,道兄又为何不肯同意呢?”
三阳道长道:“那是因为他说的不是你慈云大师。”
慈云大师道:“贫僧愿先和邓大侠互搜,道兄你呢?”
三阳道长双目中冷芒一闪,道:“大师,不用转弯抹角了,若贫道一定要走,大师是想要出手阻拦吗?”
慈云大师道:“那是只有一个办法,贫僧无法选择时,还请道长原谅。”
三阳道长道:“看来大师对贫道也动了怀疑,贫道个人事小,不能损失到我们武当派中的清誉,贫道答允道兄留下来。”
慈云大师道:“好极了,贫僧多谢道长赏脸。”
三阳道长淡淡一笑,道:“大师,贫道要派遣一位弟子离此,可以吗?”
慈云大师道:“这个自然可以了。”
三阳道长回目望着左首一位弟子,道:“你去吧!”
那道人一欠身,由三阳道长身旁,大步行了过去。
邓玉龙高声说道:“站住。”那道人回顾了一眼,突然放步向前跑去。
邓玉龙飞身而起,凌空虚度,直飞出六七丈远,拦住那奔跑的道人。
这正是轻功中最难练的“八步登空”。露一手轻功绝技,震骇全场,也使邓玉龙威名尽复。那奔跑的道人,只见人影一闪,邓玉龙已拦在他的身前,亦不禁为之一呆。
邓玉龙右手疾如电闪,就在那道人一怔神间,已然出手扣住了他的右腕。这一着快如电光石火,连那三阳道长也为之心头一震。
邓玉龙不再客气,右手一带,左手点中那道人穴道。
但闻刷刷两声,道人身上道袍,已为邓玉龙扯得片片碎裂。
这动作快如电闪,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扯去道袍之后,邓玉龙慢慢伸出双手,由那道人紧身衣袋中取出了一个针筒。
上清道长眼看武当弟子受辱,人已站了起来,正待出言喝止,瞥见邓玉龙从那道人身上取针筒,不禁为之一呆,又复缓缓坐了下。
三阳道长、慈云大师,同时脸色一变。
邓玉龙高举手中针筒,轻轻一按筒下机簧,只见两缕银芒一闪而逝,没入晴空。
慈云大师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好强的弹簧,好恶毒的暗器。?”
三阳道长突然仰脸大笑道:“好厉害的心机,好动人的阴谋。”
慈云大师怔了一怔,道:“道兄说什么?”
三阳道长道:“贫道想通了一件事。”
慈云大师道:“什么事?”
三阳道长道:“贫道请教大师一件事。”
慈云大师道:“道长请说。”
三阳道长道:“贫道和邓玉龙两人之间,哪一个可能为非作歹?”
慈云大师道:“这个,贫僧无法断言。”
三阳道长道:“邓玉龙武功绝世,手脚快迅,怎知那针筒不是由身上取出,放入本门弟子衣袋之中?”慈云大师大约是觉着有些道理,不禁望了邓玉龙一眼。
邓玉龙缓步从容地行近三阳道长,道:“道长说的有理。”
三阳道长道:“你也觉着有理吗?”
邓玉龙道:“不过,话虽有理,要用事实证明才成。”
三阳道长道:“如何一个证明之法?”
邓玉龙道:“道长和在下同时脱去外衣,由慈云大师派出两名弟子来,搜查道长和在下身上,也许还能搜查出一枚针筒出来。”
慈云大师目光转到三阳道长身上,道:“道兄意下如何?”
三阳道长淡淡一笑,道:“邓大侠,若贫道身上搜不出针筒,邓大侠怎么说?”
邓玉龙略一沉吟,道:“目下这针筒已有两具,但在下相信,决不止两个针筒,如若道长敢把另外三位道长一起算上,在下愿以项上人头作注。”
三阳道长冷冷说道:“邓大侠很会见风使舵。”
邓玉龙笑道:“道长不敢赌了,是吗?”
容哥儿突然挺身对慈云大师说道:“大师,目下人赃俱获,只因那三阳道长是武当源的掌门人,权高位重,所以,你们不敢指说他是谋害容夫人的凶手,是吗?”
慈云大师道:“容施主……”
容哥儿冷冷接道:“千百位武林侠士,都已经为药毒所伤,真正的主凶现在大师眼前,但大师却心存姑息,不敢出手擒他,须知此时此情,一念之差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存亡。”
慈云大师道:“容施主之意是……”
容哥儿唰的一声,拖出长剑,道:“在下之意很明白,先行生擒了三阳道长。”
慈云大师道:“武当一派,在江湖声势浩大,和少林一向并称为武林两大主脉,有没有确实证据之前,老袖如何能轻易下令动手?那将造成日后武林动荡不安。”
容哥儿冷冷说道:“大师不敢下令出手,日后将后悔莫及了。”
慈云大师突然回头合掌对一瓢、一明一礼,道:“两位长老,今日之局,扑塑迷离,弟子确有难以处置之感,还望两位长老,指示一个方法。”
一瓢大师道:“那位容施主说的不错,应该先下手擒住三阳道长。”
一明大师目光转到上清道长的身上,道:“道长,咱们两人如果硬拼一掌,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上清道长道:“同时毒发,两个时辰内,双双死亡。”
一明大师道:“不错,所以,老袖劝道兄,暂时忍耐一二,不可轻易出手。”
上清道长道:“你们生擒武当掌门要贫道坐观不问?”
岳刚道:“道兄是最好不问,让他们拨开乌云,以见天日?”
上清道长道:“如是那人是你丐帮帮主,岳兄问是不问?”
岳刚道:“刚才敝帮主身受栽赃,老叫化心中虽有怀疑,但也未挺身而出。”
昆仓赤松子接道:“任何事要讲究一个理字,目下情势已经很明显,贵派掌门,可疑之处甚多:但等水落石出,邓玉龙如是信口开河,贫道愿相助向他问罪,此时,还望上清道兄忍耐一二。”
一瓢大师道:“如若事实确证贵掌门是造成这次大劫的真凶,道兄难道还要为他撑腰不成。”
上清道长道:“这个,贫道自然不会了。”
一瓢大师道:“那很好,在未找出结果之前,咱们只好作壁上观了。”
几人这一谈话,已然压制下上清道长,不准他过问此事。
三阳道长眼看上清为群豪所制,已然不敢再行援手,突然纵声狂笑一阵道:“邓玉龙,你当真想逼贫道和你一拼吗?”
只见邓玉龙痴立不动,若有所思,似是回忆什么?根本未听到三阳道长之言。
三阳道长一皱眉头,突然欺进一步,扬手一掌,指向邓玉龙的前胸。这一下陡然发难,双方距离又近,实是不易闪避。慈云大师虽然距离很近,但因事出意外,亦感救援不及。
只见人影一闪,容哥儿疾快绝伦地跃落在邓玉龙的身前,扬手接下一掌。
三阳道长一击不中,突然后退三尺。双目盯注在容哥儿的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显然,容哥儿如不及时接下这一掌,这一击必将震伤那邓玉龙的内腑。
忽然邓玉龙如梦初醒,自言自语地说道:“明白了,明白了……”
慈云大师一举手,两个灰衣老僧急步行了过来,道:“掌门人有何吩咐?
慈云大师道:“你们看着三阳道长,他如再有无礼举动,只管出手拦住。”
两个灰衣老僧应了一声,分站在三阳道长的左右。
慈云大师缓步行到容哥儿身侧,道:“容施主伤得重吗?”
容哥儿道:“还好,晚辈还承受得住。”
慈云大师轻轻咳了一声,道:“这就叫老袖放心了。”
目光转到邓玉龙身上,道:“邓大侠明白了什么,可否说出来呢?”
邓玉龙点点头,道:“自然说给大师听了……”
这似是一个转机,但邓玉龙未说出情势之前,没有人能知道这转机是好是坏。
只见邓玉龙目光转到慈云大师的脸上,微微一笑道:“武当派乃是名门大派,掌门人更是德艺双全的人才,自然是不会做出什么坏事了。”
慈云大师听他口气忽然一变,一时无法知他用心何在,不禁一呆,道:“邓大侠说的也是,武当和少林,近百年来一直齐名江湖,主持正义,不遗余力,对安定江湖贡献至大。”
邓玉龙道:“但这位三阳道长,却是主持这次大劫的首脑人物。”
慈云大师听他话风又一变,简直叫人听得摸不着头脑,不禁一扬慈眉,道:“阿弥陀佛,邓大侠的话,实叫老袖听糊涂了。”
邓玉龙微微一笑,道:“其实很简单,大师不相信武当掌门人,会在江湖之上为非作夕,区区也不相信,这中间只有一个问题了。”
慈云大师道:“什么问题?”
邓玉龙道:“那就是有人冒充了武当掌门人的身份。”
慈云大师又是一怔,道:“这个不可能吧?”
邓玉龙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怎能说此事不可能呢?”
慈云大师道:“武当门下弟子,不下数百之众,难道连掌门人都不认识吗?”
邓玉龙道:“大师最早会见三阳道长,是何年代?”
慈云大师沉思了一阵,道:“二十年前了。”
邓玉龙道:“相聚多久。”
慈云大师道:“论法三日。”
邓玉龙道:“大师觉着三阳道长的为人如何?”
慈云大师道:“满腹经道,济世胸襟。”
邓玉龙道:“以后呢?”
慈云大师道:“以后老袖和他接掌了门户,两派仍然相往还。”
邓玉龙道:“几时停止了来往?”
慈云大师沉吟了良久,道:“十三四年前吧!武当派创立门户的纪念,老袖遣弟子送了一份贺仪,却遭拒收,此后,就未再往来。”
邓玉龙淡淡一笑,道:“那时之后,江湖上开始施变。”
慈云大师道:“这个老袖倒没有记忆,这番江湖大劫,冰冻三尺,自非一日之寒,但何时开始,老袖却无法指出。”
邓玉龙道:“大师身份崇高,少林门下众多,一般江湖小事,大师自然不晓。”
慈云大师道:“老袖喜研经文,对江湖上事一向少管。”
邓玉龙道:“这就是了,大师仔细瞧瞧,此刻的三阳道长和二十年前,可有不同之处?”
慈云大师双目盯注在三阳道长脸上瞧了一阵,道:“老袖瞧不出来。”
三阳道长道:“邓兄一生积恶无数,淫人妻女,这害人之法,果然精明到家了。
邓玉龙不理会三阳道长,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师请仔细想想,此事极为重要。”
慈云大师道:“老袖实是瞧不出来。”
邓玉龙一皱眉头,道:“大师和三阳道长盘桓了三日夜,对他必有深刻的印象,大师又不在江湖走动,认人不多,这印象必是极为鲜明。”
慈云大师沉吟良久,默然不语。
似是,他突然间想到什么,只是抓不到,摸不着,不知从何说起。
第五十四回毒役群侠失镖人
邓玉龙目睹慈云大师的神情,不禁眼睛一亮,道:“大师可是回忆到了什么?”
慈云大师讪汕他说道:“老袖说不出来。”
邓玉龙道:“是不是此刻的三阳道长,和你二十年前见到的三阳道长有些不同叶邓玉龙道:“大师和三阳道长论道之时,还有别人在场吗?”
慈云大师沉思一阵,道:“有段时间,有人在场,但大部分都是老袖一人。”
邓玉龙道:“在下相信两人论法之时,必有很多精辟之见,永记不亡。”
慈云大师道:“嗯!老袖还大部记得。”
邓玉龙道:“那很好,你问问三阳道长,他还能记得多少。”
三阳道长不待慈云大师开口,抢先说道:“事隔二十年,贫道已记不得了。”
慈云大师道:“有一件事,老袖相信道长一定记得。”
三阳道长沉吟了一阵,道:“你说说看,也许能启发贫道忆起往事。
慈云大师道:“老袖和道兄争论甚久的佛道法理。”
三阳道长略一沉吟,摇锰头道:“贫道抱歉,这些事,都已经记不得了。”
邓玉龙哈哈一笑,道:“我知道道长记不得了。”
慈云大师道:“为什么?”
邓玉龙道:“他如说记得,大师提起往事,他答非所问,岂不露出马脚了吗?”
三阳道长冷冷说道:“邓大侠很会联想,贫道是不得不佩服你了,大贤大恶,那是智慧绝伦的人,果然是不错了。”
邓玉龙冷笑一声,道:“在下也佩服道长。”
三阳道长道:“为什么?”
邓玉龙道:“佩服你的沉着。”
三阳道长道:“贫道今日身受此辱,这笔帐都将记在邓玉龙的头上……”
邓玉龙神色一整,道:“阁下不用再自称道长了。”
三阳道长脸上闪过一抹奇光,道:“你说什么?”
邓玉龙道:“我说你根本不是三阳道长。”
三阳道长笑道:“为什么?一个人,也可以假装吗?而且一装几十年。”
邓玉龙道:“不过十余年。”
三阳道长道:“贫道不愿和你多作口舌之争了……”
邓玉龙道:“因你心虚……”重重咳了一声,道:“取下来。”
三阳道长道:“取什么?”
邓玉龙道:“人皮面具。”
三阳道长仰天打个哈哈,道:“这就有些奇怪,你认为贫道戴着人皮面具?”
邓玉龙道:“马脚越露越多,那三阳道长乃是很有修养之人,怎会如你这般仰脸作状,完全是一副江湖形色……”
三阳道长轻轻咳了一声,道:“邓大侠和贫道之间,也许有一人戴有面具。”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道人果然是阴沉狡猾,无与伦比,此时此情之下,竟是还能如此沉着,应对不乱。”
但闻赤松子低声说道:“上清道长,你在武当派中身份极高,对这位掌门师侄定然是十分熟悉了,可否能瞧出他的破绽?”
上清道长道:“就贫道记忆所及,他的形貌无不同,只是……”突然住日不言。
岳刚接道:“此时此情,整个武林,都面临着生死关头,道兄似乎不用再有门户之见。”
一瓢大师道:“只是如何?有一些不同之处,是吗?”
上清道长道:“是的,有一些不同之处,不过贫道也无法具体地指出。”
一明大师道:“可是气度方面?”
上清道长沉吟道:“可以说它是气度吧!反正贫道觉着他有些和过去不同。”
一瓢大师道:“这么说来,那邓玉龙说得不错了?”
只听邓玉龙高声道:“在下不得不佩服阁下沉着,看来,只有一法才可证明?”
三阳道长道:“什么方法?”
邓玉龙道:“使你失去抗拒之能,揭穿你的伪装,使你无法抵赖。”
三阳道长缓缓说道:“那是说邓大侠要和贫道动手了?”
邓玉龙道:“除此之外,在下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在未揭穿伪装之前,少林高僧和武当不愿结怨,尽管他们心中已对你动疑,仍是不肯出手。”
三阳道长冷冷接道:“邓大侠步步迫逼,使贫道已无选择余地,似是只有动手一途,为了武当的威名,贫道只好舍命一拼了。”
邓玉龙道:“在下和道长的事,只是咱们个人之争,和武当无关。”
三阳道长道:“邓大侠别忘了贫道是武当掌门人。”
邓玉龙道:“因为在下不相信道长的身份,才敢激你动手。”
这几句话十分露骨,三阳道长心申明白,口舌之争,似是自己已无法占得上风,冷冷说道:“邓大侠定要和贫道动手,咱们就各展所能打一场吧!兵刃、暗器,谁也不受限制,因为每人的修为不同,不受限制,才能各尽所长。”
这句话,旁观之人,个个心中明白,因为那邓玉龙已经说过,不伤三阳道长之命,下手之时,自要有甚多顾虑,但三阳道长却是心无所忌,尽管施下煞手了。
这时三阳道长已然拔出长剑,行入场中。邓玉龙却赤手空拳,肃立原地。
两个奉命守卫三阳道长身侧的少林僧侣,此刻只好退开,一侧观战。
三阳道长一扬手中长剑,道:“邓大侠,不要太狂,请亮出兵刃。”
邓玉龙道:“在下身上带有兵刃,道长只管出手,如是在下接架不住时,自会亮出兵刃。”
三阳道长冷笑一声,突然一振长剑,闪起三朵剑花,刺向邓玉龙。
场中人都是高手,一眼间,都瞧出这是十分恶毒的招数。
邓玉龙一仰身,疾快绝伦地退出八尺。
三阳道长一振剑,欺身而上,身随剑进,白芒一闪,追踪刺到。
邓玉龙横里移身,又向旁侧闪开四尺。
三阳道长回剑一旋,剑花朵朵,笼罩了五尺方圆。
邓玉龙突然一扬右手,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三阳道长手中长剑,突被震荡开去。
三阳道长疾退两步看去,只见邓玉龙右手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不禁冷笑一声,道:“原来邓大侠袖中早已藏了兵刃。”
邓玉龙冷然一笑,道:“在下也查觉出一件事。”
三阳道长道:“什么事?”
邓玉龙道:“在下感觉道长用的剑招,不似武当的武功。”
三阳道长冷第一声,道:“天下武功,虽然门户分歧,但万流同源,一个人武功到了某一种境界,自然是别有变化了。”
邓玉龙哈哈一笑,道:“道长不用解释,话越多,越露马脚了。”
三阳道长脸色一变,挥剑直劈下去。
邓玉龙扬动着手中巴首,当的一声,架开了三阳道长手中宝剑。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但见白芒闪动,两条人影,盘旋交错的寒芒之外,只听不时传人的金铁交鸣之声。两人恶斗约百招以上,仍是个胜负难分之局。
邓玉龙突然快攻三招,逼落了三阳道长手中兵刃。
这当儿,守在旁例的几个武当弟子,突然各拔兵刃,一拥而上,攻取邓玉龙。
上清道长摇摇头说道:“我们武当没有这等打法。”
少林僧侣早已有备,立时接下武当弟子,一对一地打了起来。
三阳道长似是料不到少林弟子,竟然出手,不禁一呆。
邓玉龙微微一笑,道:“道长已黔驴技穷,难道还要打下去吗?”
三阳道长冷冷说道:“那倒未必,现还不知胜负如何。”
喝声中,突然跃身而起,直向正东方位扑去。
显然,他已自知处境绝望,准备飞身逃走。
但闻那慈云大师喝道:“道兄不能走。”
飞身而起,迎空拦截。只听砰然一声,两人硬拼一掌。
两人功力悉敌,一掌硬拼,双双被震落实地。
邓玉龙欺身而上,一指点去。
三阳道长回手反击一掌。
邓玉龙一侧,避开一击,左手疾出,扣住了三阳道长的右腕脉穴。
右手紧随一指,点中了三阳道长的肋间两处大穴。
三个武当弟子也被三位少林高僧,震伤在掌下,点中穴道。
慈云大师目睹三阳道长被擒之后,立时说道:“邓大侠,贫道不愿和武当结怨,邓大侠必需快提醒三阳道长的真实身份。”
邓玉龙道:“好!在下尽力而为。
仔细在三阳道长脸上瞧了一阵,突然一伸手,撕开了三阳道长身上的道袍。
慈云大师吃一惊,道:“邓大侠不能无礼。”
邓玉龙道:“如若他戴有人皮面具,那将是世间制造最好的人皮面具。”
慈云大师道:“邓大快,他不像戴有人皮面具。”
邓玉龙道:“所以,咱们要仔细一些。”
慈云大师轻轻咳了一声,道:“希望邓大侠能够找出证据。”
邓玉龙右手探入三阳道长颈中用力一搓,果然有一层浮皮卷了起来。不禁心中一喜,道:“大师,不会错了。”
慈云大师道:“什么事?”
邓玉龙道:“这位三阳道长是假的。”
慈云大师道:“真的吗?”
邓玉龙道:“自然是真的了。”
慈云大师急步行了过来,道:“贫僧瞧瞧。”
邓玉龙指着三阳道长颈问一片卷起的皮肤,道:“这是一种特制的人皮面具,和三阳道长的面形,一般模样,仿制不易……”
慈云大师心中一动,接道:“邓大侠可是说那三阳道长已经遭了毒手?”
邓玉龙道:“目下很难说。”
慈云大师长长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邓玉龙缓缓揭开三阳道长脸上的人皮面具,道:“面具除去之后,咱们就可以见到这位真正为害江湖之人的庐山真面目了。”
那三阳道长双目之中,满是恨意,望着邓玉龙,但他穴道被点,无力反抗,空自急怒。
邓玉龙小心翼翼揭开人皮面具,不禁咦了一声,道:“是你?”
容哥儿亦不禁失声而呼,道:“王总镖头?”
原来这假冒三阳道长之人,竟然是成都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王子方。
邓玉龙昔年在江湖之上走动时,亦和王子方有过数面之缘,故而相识。
王子方长长吁一口气,道:“十年余的精密计划,毁于一旦,邓玉龙,你已经满足了,找出了我的真正身份,你邓大侠的名气,此后更为响亮……”
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在下别无所求:只希望你早些把我杀死。”
邓玉龙摇摇头,道:“我还有很多事问你,希望你识时务些。”
目光一掠慈云,接道:“诸位少林大师,都是有道高僧,不会对你怎样,但在下不然了。”
王于方道:“你要对我动刑?”
邓玉龙道:“不错,纵然你是钢筋铁骨,也叫你无法忍受,不过,你如肯回答在下相询之言,在下决不动刑。”
王子方道:“你是有名之士,酷刑逼供,不怕遗臭江湖吗?”
邓玉龙道:“我邓某一生功过,还未论定,我不想留芳百世,你不用拿话套我。”
王子方双目圆睁,冷冷说道:“邓玉龙,你可是认为你已经胜定了吗?”
邓玉龙道:“我知你还会作一次垂死挣扎,不过,那救不了你。”
王于方冷冷说道:“区区死了,也不过是一条命,算不得什么,不过……”
邓玉龙道:“不过什么?”
王子方道:“当今武林中要有于百人陪我而死。”
邓玉龙心中一动,道:“如是你不死,他们都可以活着,是吗?”
王子方道:“那倒可以商量。”
邓玉龙缓缓说道:“阁下终于承认了这次主谋之事。”
王子方冷然一笑,道:“在下如不承认,只怕你们也不会相信了。”
邓玉龙道:“咱们该先谈谈救人的事。”
王子方道:“怎么谈?”
邓玉龙道:“阁下开出条件,在下等商量一下,还你一个公道。”
王子方道:“有一件事,邓大侠必得先有一个主见才成。”
邓玉龙道:“怎么说?”
王子方道:“在下之死,一人而已!但你们却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善事,一举间,要救活千人以上,而月。被救之人,有很多都是一方豪雄,或一大门派的掌门人。”
邓玉龙道:“不错,不过,阁下也要记着一件事。”
王子方道:“什么事?”
邓玉龙道:“一个人只能死一次,不论他有多少财富,多大权威,也不过是一堆黄土掩埋的尸体。”
王子方目光转到慈云大师的脸上,道:“大师有何高见?”
邓玉龙抢先说道:“和我谈,慈云大师乃是佛门高僧,不解人间机诈。”
慈云大师接道:“邓大侠说的不错,贫僧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不善应付江湖中事,再说,施主又是败在邓大侠手中,贫僧不便有所许诺。”
王子方道:“一举间救活武林中上千人的性命,那是一桩大功强过你吟佛十年。”
慈云大师道:“这个贫僧知道。”
王子方道:“既然知道了,你就该插手过问。”
慈云大师道:“邓大侠和你谈也是一样。”
邓玉龙冷冷接道:“论阁下的狂妄、残忍的行为,用人间最恶毒的手法对付你,也不会为过,我不信你能熬过我邓玉龙的拷问手段。”
王子方淡淡一笑,道:“看来,在下很难开价了,还是邓大侠说吧。”
邓玉龙道:“很简单,你交出解药,我废了你的武功饶你一命。”
王子方淡淡一笑,道:“当今武林之中,有心杀我的人,问至千百,你如废了我一身武功,那岂不是等于把我送入死亡之门吗?”
邓玉龙道:“那是说阁下同意了。”
王子方道:“这笔买卖不能做。”
邓玉龙道:“好!阁下既然不同意,还是由阁下自行开出来吧?”
王子方略一沉吟,道:“一个人要想恩泽广益,留给人敬慕追思,那必要付出牺牲才成……”
邓玉龙冷冷接道:“阁下可以直接说明了,用不着再转弯抹角。”
王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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