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新婚日记-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小天使建议我把感谢的话单独留评,以免影响阅读体验,我想了想,感觉也有点道理,如果大家没有意见,那我以后就单独留评了哈~

☆、第36章

  浴缸旁,细细密密的水流从淋浴器的莲蓬头里浇灌了下来; 水雾蒸腾; 盛时彦伸出了一只手; 感受着流淌在指尖的细腻温度。
  “凉吗。”
  他侧头; 往她身上泼了一点。
  “嗯。”
  唐羡被冰得缩了一下; 她环抱着两个肩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浴室里温度不高,唐羡冷得蜷缩成一团; 她想找个东西取暖; 可是空荡的浴室里除了她和他两个生物; 再无其他热源可以汲取。
  “等会儿吧。”
  盛时彦敛了下眉。他坐在浴缸的边缘; 把她拉出来; 抱在了怀里。他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两条坚硬的手臂紧紧地锁住了她的腰; 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的身体。
  “……”
  砰,砰……
  唐羡的耳朵贴在盛时彦柔韧的胸膛上; 她跟他距离好近; 她能清晰地听到那一下下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音。
  她窝在他的怀里,有些害怕; 又觉得有点可笑; 他和她的存在明明都这么真实; 可尽管是如此地存在,她心里还是忐忑。
  她对他的信任,缺乏了那么一丝安全感; 就算她和他的身体接触已经变成了负数,两年前的事,她还是割舍不下。坦白说,其实今天的这个事正好也可以让盛时彦换位思考一下,她只是接受个按摩他就能发疯成这样,那她当年亲眼目睹了那种事,他可以试想,她当时心里得是个什么感受。
  “你生气,是因为吃醋,还是因为别的……”
  她坐在他腿上,仰头看着他,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锋利的下颌角。
  调节水温的手悬在了半空,盛时彦拢眉,低头看了她一眼,“都有。”
  嫉妒,吃醋,占有欲,男人的自尊心。他也说不清。不过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是他太太,不容别的男人染指半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唐羡看着他,抿了下嘴角,盛时彦现在的神情看起来倒是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消气了?
  “你刚才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他那样对她,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她真的觉得他恨不得要杀了她。
  盛时彦垂了垂眼睫,其实他还没完全消气。“水好了,你洗吧。”他抽了条毛巾擦了擦手,放开她,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唐羡怔了一下,她还以为他要留下。
  浴缸的水正在一点点的填满,水雾慢慢晕散开来,唐羡看着盛时彦的背影,说不出来,有点陌生的情绪从心里头涌了出来。
  今天的盛时彦,实在是有点怪怪的,她想叫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现在的这个情况,她不知道她是该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左思右想,唐羡压住了想要叫住他的冲动。
  其实这样也好,她和他早就应该冷静一下,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两年前就早该明白了这个道理。
  温水没过水线,唐羡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轻轻地跨进了浴缸,她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脖子和胸口,下半身被水泡透,她将头靠在浴缸的边缘,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清水缓解着她身上的疼痛,一点一点,消磨殆尽。她是真的累了,又疼又困,她又睡了一个小时,睡梦里,却不知道,这一段漫长的时间里,盛时彦一直站在卧室窗外的阳台里吹着冷风。
  夜里风凉,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笔直的脊背贴着冰冷的玻璃窗,双眼微微地向上斜望,凉风将衬衫的布料吹皱吹鼓,他静静地站在风里,岿然不动。三楼的视野,阳台外是一片宁静深暗的夜景,附近的树都不高,视野开阔,夜空中还闪烁着几颗星芒,忽明忽暗,现在正值月初,月光也不亮,他一身黑色,似乎是存心要隐匿于黑暗之中。
  盛爸正好钓完鱼回家,拎着个小水桶,在楼下的院子里看见了正吹着冷风的他。
  “时彦!”
  盛爸高声唤了他一句。
  盛时彦循声看去,老头子正扛着个旧色的钓鱼竿,穿着一件略有磨损的棕色马甲。
  “要不要来下盘棋?”
  盛爸咧着嘴角笑得开,这小子天天在公司忙着工作,他们爷俩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聊聊了?
  盛时彦点了点头,三楼的阳台有个外露的楼梯可以直达四楼的书房,他单手抄在裤袋里,缓步朝楼上走去,盛爸见状,便也连忙把钓好的鱼交到了厨房,嘱咐佣人,一直要好好养着,别让盛妈炖了。
  两个男人,先后进了素色的书房。
  夜里光线不好,书房也没有主灯,盛时彦把台灯拆了,又撑了个角桌放在书房地板的正中央,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顾忌,席地而坐。盛时彦从小时候的书柜里翻出来一盒砗磲的白子,另一盒还没翻出来,就被盛爸给高声叫停。
  “哎……男人是要下象棋的!”
  盛爸连忙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从书柜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幅楚河汉界图,他将他手里的白子挡掉,铺展开来,转而又折回去拿象棋棋子。
  盛时彦眉梢微挑,不置可否。什么男人是要下象棋的,还不是因为下围棋赢不了他。
  他弯腰帮他摆子,“爸,这回要我让你几步?”
  “哎……你小子话可别说的太满……”盛爸这两年天天下棋钓鱼,棋艺突飞猛进,盛时彦别以为自己从小精通这些就可以小瞧他啊。
  盛时彦笑笑,“几步?”
  他要是不让,那显得多不尊老爱幼啊。
  盛爸用手悄悄地比划了一下,“三步。”
  “……”
  老顽童啊。
  盛时彦直接从棋盘里拿掉一个兵,“这样行吗?”
  盛爸搓了搓下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面偷着乐,“嗯……勉强可以哈……”
  16:15
  这样局势就公平多了。
  盛时彦摇了摇头,双腿盘坐在地上,双眼盯着尚未开局的棋盘。这人呢,脸皮啊,真的都不是天生的。
  “爸,你说我以后会不会跟你一样?”
  他爸以前也是商界的泰斗,只不过退休了七八年,修身养性,整个人放松下来,脾气变温和了,这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盛爸眼疾手快地率先走了个马,“那你也得像我一样,有一个像你这么优秀的儿子才行啊。”四十几岁就退休,他以为这在这个利欲熏心的社会上算是个容易的事儿吗,他是有了他接班,他才安心退下的,可他呢,眼看着快三十岁的人了,孩子还没影儿呢,盛时彦要是想退休啊,这一家老小,他怎么也得撑到五十多岁啊。
  盛爸话里有话,盛时彦听得出来。
  可他和唐羡这事儿还没解决,现在要孩子,那不等于火上浇油。
  昏黄的灯光里,盛时彦执起一子,匆匆落下,又执起一枚。
  “爸,我现在觉得我真的是越来越无能了。”
  他刚上大学那一年,曾经意气风发地说要建立一个全中国最大的互联网公司,他本来说好了不要家里一分钱,可是大学毕业那一年,他爸把公司交给了他,实际上就是把家里的所有流动资金全都交给了他。做生意嘛,肯定有赚有赔,他最开始也失败过几笔比较大的生意,现在偶然回想起来,公司正式扩建有起色,已经是最近几年的事儿了。
  几年的时间,把他的棱角消磨掉很多,也把他的果敢减掉了不少。
  男人没点血性就不叫男人了。他曾经想建立一个帝国,保护支持与爱戴他的人,但现在陡然醒悟,其实他连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今天那个spa会馆打来的那通电话,或许是一个导火索,他愤怒,他发狂,可是冷静下来,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两年前唐羡所做的那个决定。
  他忽地开始正视起两年前的那场阴差阳错。那时候,他出差忙得焦头烂额,唐羡突然冒出来指责他说他外面有人,他只觉得可笑,无理取闹,他觉得他当时做出了一个丈夫应该做出的举动——包容,忍让。但现在才陡然醒悟,原来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说白了,当年冲动的不止唐羡一个。
  如果他当时立场够坚决,态度够坚定,如果他能放下工作去陪她,他和她怎么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步。
  最起码,她不可能顺理成章地出国,他们两个也不需要整整空白两年。
  人总是在做错了事之后才来后悔,在后悔之后才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其实这两年,他不好过,也是他活该,他总以为他爱她就可以了,不需要证明什么,但现在他才发现,相似的一件事,他只是知道她被男人摸过他就已经受不了,那唐羡呢,那时候他们才刚结婚,他凭什么让她无条件地相信他,他一句问心无愧自视甚高,但现在想来,真的是问心无愧吗?
  “嗡——嗡——”
  口袋里,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盛爸把棋盘推翻,站起身来,“你这个状态没法儿下棋。”他自己生的儿子,他太了解了,盛时彦这个人呢,就是死轴,等他轴过劲儿了,很多道理,不用别人提醒,他自己就能明白过来了。
  “好在你不笨呐。”
  盛爸重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盛时彦心头一颤,他盘坐在实木的地板上,静静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老人。他爸年纪大了,两鬓斑白,腿脚也不利索,他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曾经轻视过他,但今天陡然明白,父亲还是父亲。
  “喂。”
  他尽力地平复着心里的情绪,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那端是秘书陆源,“老板,今天下午的会推迟到明天上午了。”他是刚加完班,打个电话过来提醒他一下。
  工作,工作,工作。
  这些年,他除了工作,还剩下什么了。
  盛时彦闭了下眼睛,“取消了吧。”
  “啊?”
  陆源一阵愕然。
  “我说取消,未来几天的工作也都一律延迟。”昏黄的灯光下,盛时彦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手表,淡淡地继续道,“给我订三张机票,明天你和吴茂,陪我去趟绥城。”

☆、第37章

  盛时彦临时下定了决心,他没有告诉唐羡他要去绥城; 他怕他说了; 万一回头查不出来个所以; 她到时候会更伤心。
  当天夜里; 他收拾了几件衣服; 表面上只是跟家里面交代,自己有公务在身,要去异地出差几天。盛时彦总是那么忙; 家里面没人怀疑; 晚上他也睡在了客房; 把三楼的主卧留给了唐羡自己; 宽绰的大床上; 唐羡一个人躺在上面,总觉得有点冷; 她把手脚缩成一团,抱着膝盖; 瑟瑟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时分; 天刚刚亮,窗外便有些微的声响传进了耳朵; 唐羡揉了揉眼睛; 拢了件衣服下床; 她推开通往阳台的落地窗,窗外,便是盛时彦驱车离去的场景。
  他刻意挑了个极为清净的早晨; 是不想引起她的格外注意,唐羡一个人站在三楼的阳台里,细白的手指拢着披盖的外套,心里面却有种说不清的情绪——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没有要她送他,他没有跟她说再见,莫名地,她好像有点不习惯。
  抿抿嘴角,外面风冷,唐羡抱着肩膀走回了房间。
  门外适时响起了一道敲门声,“嫂子,醒了么,吃早饭了。”
  盛爸盛妈和盛时悠都知道盛时彦一早就要出发的事,唐羡跟门外的人应了一声,穿衣服时,心里有滑过了一丝落寞,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叫她,哪怕说是她自己的私心也好,其实她想送送他。
  餐厅里,盛爸和盛妈在讨论他昨天钓的那几条鱼,盛时悠手里捏着个电话在刷微博。
  唐羡最后落座,屁股刚一碰到椅子她就“嘶”了一声。
  “怎么了?”
  盛妈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唐羡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没,没怎么。”
  这椅子太硬,她把身边多余的椅垫抽出垫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再度落座时,小心翼翼。其实,她下面昨天流了点血,可罪魁祸首已经走了,就只有她在这里活受罪。
  拿起筷子,夹了片青菜,盛时悠帮她舀了一碗汤,唐羡答谢,接了下来。
  清澈透明的浅黄色液体在瓷白的碗里轻轻晃动,唐羡刚拿起勺子,便又无奈地放下,香气扑鼻,又是这种汤,跟昨晚盛时彦给她喂的那碗是同一个味道,她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不是才刚走吗,她干嘛要一直想他。
  餐桌上,盛爸和盛妈还有说有笑,盛时悠一个人习惯了,唐羡听着,好想堵住自己的耳朵。
  “时彦他爸,你这钓鱼的本事见长啊,什么时候都能钓上四条鱼来了?”
  “哎,小悠她妈,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老公,我要是一回不能多钓几条,那都对不起我每天辛勤做饭的老婆子呀。”
  “太好了,以后厨房都不用再买鱼了。”
  “哎哎哎,你给我留几条养着,可别都炖了。”
  “我给你留一条。”
  “两条。”
  “一条嘛。”
  “两条嘛。”
  “……”
  食不言寝不语,唐羡以前觉得古人就是事儿多,但现在她觉得这句话真的是非常的有道理啊。手里捧着一碗白饭,唐羡又忍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爸,妈,我吃完了,我先回房间了。”
  她猛地站了起来,只想尽快地逃离现场。
  盛爸怔了一下,盛妈笑笑叫住了她,“羡羡,你等等,我一会儿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唐羡眨了眨眼睛,盛妈还有什么事情要跟她商量啊,盛时悠眼疾手快地按了她一把,“嫂子,好事儿,好事儿。”说着,她又把自己手里的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满屏的旅游广告,唐羡转了转眼睛,目光徘徊于盛妈和盛时悠之间,不懂她们是什么意思。
  盛妈放下筷子跟她解释,“这不是快到三八节了嘛。”
  以前都叫妇女节,但现在年轻人都爱管这叫什么女神节,她不懂,但赶一赶流行也没什么坏处。
  盛时悠用手背挡着嘴巴,贼兮兮地说,“我们扔掉我哥和我爸,带上唐妈妈,一起出去玩呀。”行程她都想好了,从五指山一路往西,就走当年孙悟空西天取经的那条路线。
  盛妈拿筷子敲了她一下,“你不要上课的是吧?”
  给点阳光她就灿烂。
  盛妈转头看唐羡,眯着眼睛,笑眼又弯成了一条缝,“我跟你妈年纪都大了,身子骨不如你们年轻人,咱们不去远的地方,就在附近转个两三天。”
  从唐羡回国到现在,一直被憋在家里,肯定也觉得很无聊吧,年轻人,哪个不喜欢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她一个人出门她不放心,不过跟家里人一起走那倒是很不错的。
  “……”快到三八节了?唐羡微怔了一下,这几天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她都快忘了,“今天夏历几号?”她问盛时悠。
  “初三啊。”
  “怎么了?”
  盛妈看唐羡的神情好像有变。
  “啊,突然间想起来点事儿。”唐羡摸了摸脖子,没好意思张口。其实初六是她生日。但她知道,如果她说了,盛爸盛妈他们肯定又要大操大办,这一家人对她这么好,她总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毕竟她现在一无所有,只能默默接受,什么都偿还不了。
  “那个,妈,旅游我恐怕是去不了,我过两天就上班了。”
  她周一要按时报到,总不好上班第一周就请假吧。
  盛妈后知后觉,“哎呦,这可怎么好,我跟你妈都商量好了,酒店也订了,小悠也就那几天没课。”她这回真不是存心要耽误她上班,是真忘了。早知道就该先问问唐羡的意思,她们三个大闲人,怎么就擅自做主把这件事给敲下来了呢。
  唐羡摇了摇头,反正她和盛时彦的事情还僵在这里,她妈现在见她,估计也就是又要唠叨一路。
  “妈,酒店你也别退了,爸不是也闲在家里吗?你们四个一起去正好。”
  人数也够,又不用浪费钱,还有个男人,能照应一路。
  盛爸挑了下眉毛,瞧瞧,瞧瞧,他这儿媳妇就是比老婆和女儿懂事。转而,他碰了下身边的女人,清咳了一声,三八节带他一个也不吃亏。
  盛妈这回可真是好心办坏事了,她无奈地点头,垂了垂眼睫。事情都已经变成了这样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好吧,”她勉强应下,“那你一个人在家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唐羡轻轻颔首,“好。”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在家,没关系的。
  傍晚时分,夕晖铺散,盛爸盛妈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他们连夜就要走,唐羡给他们送行,唐妈和盛时悠还分别在医院和学校,他们驱车又去接人,车门关上,一一告别,唐羡静静地看着离去的车影,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全家都走了,这回是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夜里,万籁俱寂,她百无聊赖地好久都没睡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晕晕沉沉,理不清的思绪。
  鬼使神差地,她趴在床上,细白的手指翻弄着手机屏幕,拨通了盛时彦的手机。电话那端嘟嘟两声很快便被人接起,她坐起来,正要说话,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音调偏高。
  “你好。”
  嗯???
  “你是……”这声音有点耳熟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我是陆源啊,太太。”小秘书正拿着老板的手机跟唐羡说话,“老板跟吴茂出去了,没带电话。”
  陆源忙了一整天,这才刚腾出来一点闲工夫。酒店的单人间里,他给自己接了杯水,一次性的水杯很快接满,他一仰头,咕咚咕咚两口咽下。
  盛时彦不让他把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外泄,所以他也就没跟唐羡多做解释。其实他们刚来绥城一天,一个头就快有两个大了,下了飞机就找到了当地的警方,盛世嘛,别的没有,钱和人脉是不缺的。找证据,当然是警察鼻子比较灵,谈不上官商勾结,但盛时彦亲自出面的事情,当地的警方哪敢不卖他们几分薄面。
  酒店的入住记录看过了,没查到,不排除博莱酒店刻意隐藏个别VVIP客户身份信息的嫌疑。一个方向不行,那他们就换一个方向,当年酒店内部的监控录像有问题,那他们就下了决心大海捞针地调取了酒店周边的所有路边监控录像,公共区域的监控录像硬盘有限,多则一年少则三个月便会清理,警方刚联系到一个红客高手,给他们打了电话,现在正在尝试恢复录像,老板和吴茂就先过去了。
  “我这手头上还有点资料要整理,一会儿也要跟老板汇合的。”
  毕竟公司还是在正常运转的,几天不工作根本不可能,盛时彦不在,合同谁签字,决断谁出面。公司的股东也在抗议,今天下午无奈,盛时彦同意他们把所有需要审批的资料以传真的形式发送过来,他们现在是三个人当六个人用,既要忙工作,又要找证据。
  “太太,你找老板有事儿吗?回头让老板给你回过去?”
  陆源耸起一侧的肩膀,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他一边说话一边正翻着刚传真过来的一沓资料,哗啦哗啦的声响传进了听筒,唐羡听得出来,她好像在占用他的时间。
  “不用了,你们忙吧。”
  这一幕似乎像极了两年前的一个情景,他没日没夜的忙,她一个呆在家里,完全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些什么。
  唐羡挂掉电话,捞起被子瑟瑟地躺了回去,她一夜都睡得极不安稳,周六,周日,盛时彦也没有来过一点消息,她像躺尸一样的躺了整整两天,星期一早上六点,正是熟睡的时候,她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从蓬松的大床上翻坐了起来。
  上班,她今天第一天上班。
  顾不上糟乱的心情,她仓促洗漱穿衣下楼,家里的司机都在,有人送她到了公司,思古是九点半上班,电梯上升的途中,她看了眼手表,尽管正赶上早高峰,自己还提前了二十多分钟。
  前台还没有来人,她没有门卡,站在外面等了好久,直到有人来开门,看见她,微微一怔。
  “小姐,你是我们公司的?”
  这种肤白貌美大胸的美女,如果以前有出现,公司早就闹翻了吧。
  唐羡点头,“我复职,要找一下李蜜总监。”
  听她说到李蜜对面的男人才恍然大悟,可转念一想又好像哪里不对,“今天三八节你不知道吗?”
  “嗯?”
  “公司女员工都放假啦,三八节不用上班的。”
  “……”
  唐羡心里在滴血,“两年前没有这个福利……”怎么就没人通知她一下呢?
  对面的职员讪讪地扯了扯嘴角,他也不是人事部的,不太清楚这个事情。
  跟对方道了声谢,唐羡只好再度从办公大楼里走了出来,她买了杯速溶的咖啡,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几道繁华风景,想一想都觉得可笑。
  司机已经返程回家了,她现在又要等人来接她,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跟盛妈她们出门旅游逛一逛呢,现在家里就剩她一个人,又多了一天假期,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冷清,好安静啊。
  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唐妈发来的旅游照片。
  她妈好像把她的生日忘了。
  唐羡反手拨通了号码,“妈,你最近好不好啊……”她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自己孤零零的,老想找人说说话。
  “喂,羡羡,哎呀……喂?喂……”山里面讯号不好,唐妈正在跟盛妈比赛爬山,听筒里什么都听不清楚啊。
  唐羡抿了抿嘴角,电话那头,她还能听见盛时悠放纵不羁的大笑声。她妈过得不错,她也就能安心不少了,她垂了垂眼睫,“你们好好玩吧,帮我跟盛妈她们打个招呼,小心点,别受伤……”
  也不知道唐妈到底听没听见,反正她嗯嗯了两声,也就算是答应了。
  唐羡敛着眉头,说了声再见,低头又抿了一口咖啡,便把电话挂了。周围行人匆匆走过,只有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凉风吹动衣袂,她抬头,看了眼高楼林立之间的远阔天空,东北风带来些微凉意,她早起的时候还是晴天,这才几个小时,天色就变阴了。
  风雨欲来前的征兆,她看着这样的景象,依稀想起自己刚到美国时的那个情景。
  5月份,正是龙卷风的高发季,也不知道那一年是怎么了,同一个月,她在同一个地点遇见了四次龙卷风。有的时候人倒霉呢,就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不过转念想想,她又轻声地笑了两下,遇到四次龙卷风都能安然无恙,她也真是福大命大了。
  北边的天色越来越沉,司机还是没到,唐羡掏出手机问了一下,电话那端司机一个劲儿地跟她道歉,车子在半路出事故了,盛家的车他不能擅自私了,双方正在走保险程序,一时半会儿是过不去了。
  唐羡胸口闷着一口气,工作而已,谁都不容易。
  “那你处理好就直接回家吧。”
  她前两天洗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翻出来一点现金,虽然是美元,需要去银行兑换,不过麻烦点就麻烦点吧,几百块钱,打个车不成问题。
  她用手机搜了下地图,锁定了一下距离最近的商业银行,等到兑换好钱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一点钟了。整个天幕都暗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狂野地卷席着天空,天气不好,路上就更堵车了,她买了把伞,又打了一辆车,初春的第一场雨在进车的前一刻开始落下,可想而知,那会有多凉。
  雨滴开始坠落到洁净的车窗上,混合着空气中的雾霾,在车上迸溅出一颗颗脏污的泥点。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是宁夏,她打过来说要请她吃饭。
  “我爸妈今天从国外回来了,刚才聊天的时候谈起你,你来啊,自己在家多没意思!”
  唐羡摇了摇头,原来宁夏也忘了她今天的生日,也是了,夏历确实不如公历好记。
  “我不去了,我这两天诸事不顺,心情不太好。”
  她把她早上去公司报到结果发现公司放假的事情讲给她听,宁夏笑笑,“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嘛!”
  “嗯……”
  唐羡闷头发出点声响,她以前也挺乐观的,不过最近这两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喜欢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她也希望这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故事,可是心里头就是开心不起来,堵得慌,压得沉。
  宁夏又出言劝了她几句,唐羡的心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她胸口好闷,她想开窗,透透气。
  细密的雨滴从窗外浇灌进来,打湿了她放在车窗一侧的手背。
  出租车司机连忙叫住她,“小姐,外面在下雨。”她看不见吗?这雨多急啊。
  唐羡回头看了他一眼,这辆车堵在这里半个多小时都没动地方了,“你下了桥就把我放下吧。”还有差不多30分钟的步行距离,她不想再呆在这个压抑的环境里,她想下车,她可以一个人走回家。
  过了桥,在司机狐疑的注视下,唐羡淡定地下了车。外面风雨很大,雨伞遮得住雨却挡不住风,倾斜的细密雨丝混合着泥土的味道侵蚀着她纤弱的身躯,鞋子湿了,裤子湿了,外套也快湿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逞什么强,只撑着把伞,在雨里慢慢地行着。
  一路上坑坑洼洼,她没站稳,高跟鞋扭断了一只,她强忍着疼,一跛一跛地往回走,身子虚飘飘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了。
  盛家的宅邸已经纳入了视野范围,她压低了雨伞的角度,低头慢慢地走着,口袋里又开始嗡嗡作响,这是今天她收到的第几通电话了。唐羡咬了咬嘴唇,下意识地不想接。
  “嗡——嗡——”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不知疲倦,一直穷追不舍地接着打,唐羡无奈,看了一眼,电话屏幕那头倒是久违的一个名字。
  是盛时彦。
  他整整三天没出现了。
  唐羡用力地捏着雨伞的把手,不让自己过多的表现出来。
  “工作忙完了?”
  她淡淡地开口,与隐忍的语气不符,心里面其实早已翻江倒海。
  盛时彦避而不谈,“家里的佣人说你失踪了大半天了。”司机早上打电话跟他汇报了车子出事故的事情,前后距今已经快有两个小时了,她竟然还没到家。
  唐羡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又没有人想要管我,我去哪儿,有什么关系?”
  她嘴上逞强,她一个人自生自灭不也挺好的,可盛时彦不信。“你那边是不是在下雨?”他能清晰地听到急骤的雨声和风声,“你冷不冷?衣服穿得够不够厚?”
  “……”
  好久没听到他关心她,唐羡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她强忍着泪水,擦了擦眼角,嗓子有点发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她好想他,她好想他……
  电话那端默了一下,“唐羡,抬头。”
  “……”
  唐羡怔了一下,雨伞扬起,深暗的凉意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