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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半生情长-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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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爱她,五年的时光耗费了所有的青春和努力,她终于在这一刻突然觉悟了。
她害死了沫冉的父亲,这就是报应,她的报应终于来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只听见徐佳慧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段阳的指责声,沫冉心里跳得厉害,身后的简歌紧跟着就进来了,他站在她的身后,试图给她支撑的力量。
沫冉浑身发冷,一步步走上前,正巧有护士从急救室的方向回来,看见了他们走过来。
护士上前对着沫冉点了点头,问道:“请问您是苏沫冉小姐吗?”
沫冉颔首:“我是,请问段筱……”
她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甚至不知道怎么去问,好像这句话本身就不该是她来问的。
“苏小姐,她已经去世了。”
“怎么可能?”沫冉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可是眼眶却渐渐红了:“上午的时候你们才亲口说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怎么可能现在就去世了?”
“你们医院到底是怎么……”一连串的咒骂声从走廊的尽头传到沫冉的耳朵里,“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是你们的错,你们必须赔偿损失!”
“苏小姐,段小姐并不是死于车祸,而是谋杀,请问您今晚八点整的时候在哪里?”警察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本子和笔,单方向的厚度不薄,显然已经问了不少人。
“八点整的时候,我在顾家别墅参加订婚宴,有很多人可以作证。”沫冉没有回避,反而迎着警察上前:“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段小姐在病房被人谋杀,死亡时间约莫在晚上八点,监控视频被人洗掉了,而段小姐临死之前经过证实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苏小姐请问您有时间吗?能不能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协助调查一下。”
沫冉不可置信地问:“谋杀?”
“我们很乐意帮助警方,但是我需要律师在场。”简歌从身后站到沫冉的前方,将她护在身后,拿出了手机拨打电话。
沫冉不知所措,转过身,对着护士说:“她最后喊得是我的名字?”
护士看了看警察,这才点头,“对。”
“她想跟我说什么?”
“她一直想要说什么,但是到了最后只来得及说出其他的话,但是似乎只有两个字。”
“是什么?”
“秦晟(发音相近)。”
………题外话………秦晟大大血腥的出场预告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秦晟出现了(6000+)

警察局里,索菲娜和薄琰闫及时赶到,和他们做了沟通,出示相关证件后,沫冉只是做了简单的笔录就被放回家了,可是她却没有离开,等到索菲娜和薄琰闫一同出来撄。
简歌没有对那天的行为作出多余的解释,沫冉也没有询问的打算,两个人仿佛对这件事只字不提,因为她不想知道,所以他也不会再提起。
两个人都只是坐着,他看着她,她望着地。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曾经无话不说的两个人,如今却成了最陌生的好朋友。
薄琰闫看到站在门口一直在等的沫冉,简歌的情绪很显然也写在了脸上,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看了眼简歌,淡淡道:“回去再说。”
沫冉没有太大的反应,从索菲娜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厚厚的文件档案,她就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快就结束了。
段筱是因为她才死的吗?
她一直想,这算不算是间接替苏淮报仇了呢?
这能不能是段筱的报应?
可是,当耳边回想起徐佳慧嘶声裂肺的哭嚎声,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又莫名的阴暗偿。
“走吧?”简歌脱下外套披在沫冉的身上,推着她一路走出警局,坐上车。
沫冉现在也不说话,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给她披上外套,带着她走出警局,上车,系上安全带,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低着头,像一具行尸走肉。
一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下了车,跟着索菲娜一路上楼,直到坐上沙发,薄琰闫将文件档放在了茶几上,双手交握,和简歌对视了一眼,他坐在了沫冉的对面。
“Su,警方因为上次电梯意外事故的事情,在医院装了另一条线的监控并没有被洗掉,所以还有一部分的监控视频拍到,当天上午你确实出现在了段筱送进医院的画面里,下午的时候你又赶到了医院,你上午去看段筱了?”
沫冉沉默着,点了点头。
“Su,我现在说的话可能有一点过分,但是这是例行公事,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好吗?”薄琰闫打开文件袋,拿出了一张段筱病房的照片。
病房一片触目惊心,翻开的被褥下面通体发红,床下流淌了一地的鲜血刺得鲜艳。
沫冉下意识别过了眼,垂下眼睑,点头。
“你记忆里段筱上午住的是这间病房吗?”
沫冉摇了摇头,声音很轻:“那时候我已经走了。”
“你走的时候有看到什么人吗?”
沫冉柳眉微蹙,再次摇头。
薄琰闫已经知道没有什么可以再继续问,于是和简歌对视了一眼,索菲娜继续陪伴在沫冉的身边,他转身和简歌进了房间。
沫冉的注意力跟着他们俩走,直到目送他们关上了房门。索菲娜缓和了气氛,简单笑了两声:“你想喝点什么吗?咖啡还是牛奶。”
沫冉勉强一笑,摇了摇头。
“那我去给您倒杯开水。”索菲娜打趣地走到电视下,拿过遥控器:“你要看什么电影?”
……
简歌和薄琰闫进了房间,两个人互相坐在沙发上,薄琰闫拿出文件袋里的所有照片,每一张都看得惊心动魄。
被褥上方被扎破布匹,里面的棉花都已经吸满了鲜血,透红发黑,床榻甚至都被扎透了。
段筱睁着眼躺在那儿手术室上,腹腔密密麻麻的刀口让人看得头皮发麻,不仅如此,段筱的手掌和脚掌都被扎穿了,声带被划断,下刀利索,但手段极其残忍。
每一刀都没有刺中致命的要害,但是却让她饱受痛苦折磨,失血过多而死。
“段筱不是死于那场车祸,虽然车祸也是人为,但是监控里有人穿着医生服在护士离开的那段时间里进了段筱的病房,然后背朝着监控走了。”
“是秦晟吗?”简歌脸上不好看,恨不得将这个名字彻底咬碎。
“他不是不知道医院安装了另外的监控,他是特意留下了一部分监控。”薄琰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完监控的那一刻,画面的最后是秦晟戴着眼镜的眸,冷血而没有情绪,他甚至都能猜到口罩下,秦晟微笑的得意洋洋:“他在炫耀。”
简歌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连环杀手,追踪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抓到他。
“段筱被刺了多下,虐杀迹象明显属于过度杀戮,秦晟在段筱身上发生了愤恨的私人情绪。如果他不认识段筱,那么这种情绪来源只有Su,这一点并不是很乐观。”薄琰闫皱紧了眉,“这和之前的作案模式又变了,我们一直估计秦晟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却得不到证实。”
“不可能,以他的性格,不太可能有其他的人,除非……”简歌一愣,脑海里闪过一瞬:“他会不会有了精神分裂或者妄想症?”
“这一点需要联系美国方面去证实,如果他真的是精神分裂,那么很多地方就可以说得通,但是依旧有的地方不能解释。”
“你指的是沫冉?”简歌明白薄琰闫有疑虑的地方:“可是如果是从朋友下手,为什么选择的是段筱,她和沫冉已经不再深交了。”
“如果是朝Su的男朋友下手。”薄琰闫拧了拧眉,“眼下风头正盛的顾安安也应该比段筱是更适合的人选,选择她的理由是什么?”
“如果是因为沫冉出现在医院,这也不足以成为他选择段筱的原因。”
两个人无法解答这个问题,这一点也恰好最让人捉摸不透。
薄琰闫的动作顿了顿,站起身和简歌面前对面,他试图再劝说一次:“简歌,让我们再试一次,这一次被杀的已经是沫冉的朋友了,如果我们依旧一无所知,这些年被害的人也许远远不止这么多。”
简歌知道薄琰闫想要继续说什么,他垂下眼睑避开薄琰闫的视线,“再给她一段时间……”
“不用了。”门从外面被轻轻推开,沫冉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时间够长了,我可以开始了。”
“沫冉!”简歌站了起来,连忙试图阻止。
沫冉眼眸落着固执,她咬了咬唇,唇角勉强扬起,走到薄琰闫的面前,抬起头:“我准备好了。”
薄琰闫的视线扫过紧张的简歌,点头:“好。”

“你烧掉了护照?”
“是!”
“为了他你值得这么拼命?”
“值得。”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中国!”
“我不回去!”
“苏沫冉!”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对不回去!”
……
天旋地转的画面,她从二楼楼梯上被人推了下来,浑身砸得酸疼,地毯很软,头部眩晕,她挺了挺脖子,视线看向下半身,凸起的腹部,后背疼得刺骨,浅黄的睡裙下已经开始出血。
她知道出血点在哪里……
整个人无比惊慌。
双手趴在地面上突然有个女孩子和她对上了视线,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瞳,眸底带着惊慌和畏惧,抬头看见了楼梯上正一步一步走下来的人。
全身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眼眸冰冷而没有情绪。
沫冉仿佛头疼得要炸开,她忍着痛,声音微弱,“秦晟!秦晟!救救我…秦晟……”
他冰冷地站在半中间,刀锋正对着地下的她,视线冰冷而陌生,眼眸甚至比刀更冷血。
“啊——”那个女孩尖叫着从地下室跑了出去,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朝大门口跑。
地下室的门没有锁。
她躺在地上,看着那个女孩窜出了大门,紧跟着秦晟从她身上跨了过去,手握着匕首紧跟着那个女孩追了出去。
身上越来越冷,她下意识扶着肚子,一点一点朝外挪。
她看见那个女孩爬不上铁闸门跑向了后面的花园,秦晟站在花园中间,四周环顾,朝后面追了过去。
心如擂鼓,她听见耳边的心跳剧烈跳动,她忍着疼,努力站起来,迈出大门,拼了命地爬上树,从树杈爬向铁闸门。
她可以感觉到身下的血在簌簌流淌,大片大片的温热沿着腿内侧凉了她的脚心,身上的温度越来越冷,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脚后跟倏然被人扣紧,她低头,秦晟的手攥在她的脚腕,下一秒,刀尖狠狠刺入她的小腿。
剧烈而麻木的疼痛,让她下意识踢了一脚,手上的脚失了力气,她双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爬上了大门,身子前倾,从门前摔了下去。
冰冷的草地上沾满水珠,凉透了她的衣裙。
身后的大门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她慌了,顾不上疼痛,身体像被撕裂了一样,后背仿佛被门尖划出一条巨大的伤口,她拼了命地跑,一步一个血脚印,摔在了水泥地上,她十指扣着地面,血肉模糊的指尖在眼前拉扯着身子。
身上的血似乎都流透了,浑身冰凉。
她没力气了。
侧过脸,一辆车高速从眼前开过来,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却怎么也举不起来……
救救我。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啊——”沙发上的沫冉双手剧烈的挣扎,试图抓住什么拼了命地晃动。额头被汗水打湿,除了尖叫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Su没事了,没事了,放轻松,放轻松,深呼吸,握住我的手,慢慢醒过来。”索菲娜抓住沫冉左右晃动的手,持续重复这段话。
尖叫声渐渐变弱,她含着泪从梦中醒来。
索菲娜上前抱住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沫冉趴在她的肩上,什么话也不说,默默流着眼泪,抓紧索菲娜的手,力道大得可怕。
听到尖叫声的那一刹那,简歌就试图冲进去,可是却被薄琰闫拦住了,他懊恼或是挣扎最后却依旧无能为力。
他不敢敲门,更不敢撞门,他怕惊动了沫冉,更怕吓坏了她。
直到索菲娜开了门,他第一时间进入治疗室,沫冉已经关上了小门,想要自己呆着。
“她还好吗?”
“不是很好,她的回忆没办法进入那扇门,但是这一次她想起了怎么逃出来的。”索菲娜的情绪显然被带的有几分消极,“如果没有猜错,正是因为她逃出来了,所以那个女孩死了。”
“简歌,你再说一次你是看见Su的过程。”
“我一直都住在那附近,每次回去都必须路过那条路,那天没有下雨,所以我和朋友回家一起看球赛,我们开车开得很快,路过转角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她躺在路边,就下了车就去看她,然后送她去了医院。”
“你看见她的时候,没有看到什么人吗?”
“不记得了,似乎是没有。”
“你闭上眼,想一想但是你在做什么?”
“我坐在车上,在吃橘子,车前放了几片橘子皮,闻到的也是橘子的味道。看到她的时候,不远处就是草坪,因为昨天下过雨所以草坪是湿的,她身上也湿透了,血染红了她整件裙子。”
索菲娜想了想,问道:“你抱起她的时候,她有反应吗?”
简歌闭着眼,努力地去回忆,忽然点了点头:“有,她当时抓着我的手,力气很大,眼睛死死地看着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私人仓库,好像有个铁闸!”
薄琰闫从怀里拿出手机,快速拨打了电话:“在秦晟的别墅外围找一处仓库,找到后立刻通知我。”
“那个仓库里有什么?”
“不知道,也许什么也没有。”
沫冉站在门后,听着三个人低声的交谈,黯了眼眸。

“怎么样了?”景岩疲倦地靠在沙发上,外厅的宾客已经散去了大半,他捏了捏额角,看向唐绍:“出了什么事?”
“段筱死了。”
景岩眉心微皱,顾安安从一旁忽然走了过来,她坐在景岩的手边,有些不安。看了唐绍一眼,勉强笑了一笑。她忽然抓住景岩的手,惊慌道:“我听说,段筱在医院被杀了,苏小姐成了嫌疑犯被带去了派出所,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眼皮都没有抬,神色淡淡扬起一抹优雅的微笑,“别怕,没事的。”
安安心里一跳,莫名觉得冷然,她那点小心思似乎都被他看透了。
“段小姐先是出了车祸,再被人在医院谋杀,这两件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关系?”顾安安稳了稳心思,假装疑惑:“段小姐被人杀害不会是仇杀吧?”
“交给警方就好。”他从茶几上端过一杯热茶,抿了一口,“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你不留下来过夜吗?”顾安安有几分急促地开了口,说完才发现自己显得太心急,于是又缩了回去,想了一会,“今晚我们已经正式订婚了。”
景岩松了松领带,有几分疲惫:“不了,医院发生事情,GM可能会受到影响,我一会儿就回公司,让老李送你回家,或者你要留下来?”
“我跟你一起走。”顾安安有几分不高兴,却不敢表现出来。
今晚是订婚宴,他不留下来过夜,她一个人留下来被八卦记者拍到的话,更是说得难听。
景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过多评价,将茶杯放下,站起身,不急不缓地走到沙发外围,转过身朝着她优雅地伸出手,“走。”
顾安安看到对着她伸出的手掌,眼眶微红,她伸出手放进他的掌心,笑着走到了他的身边,趾高气昂地走出了外厅。
这一切都证明,她的选择,从来都没有错。

先送顾安安回去,再去了趟医院。
唐绍替他去医院处理了事情,据说医院已经混乱成了一片,护士和医生都在窃窃私语,病房里的病人许多都要办理转院手续。
在医院被杀的病人。
这足以让所有人岌岌可危。
唐绍安排了GM的保镖和警方的警力在医院里驻守,这才安定了一部分的病人。
“段筱在医院被杀了,虽然苏沫冉被警察带走,但是…”唐绍顿了一顿,继续道:“简先生在她的身边,想必应该没有问题,简氏的律师团一向优秀,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给陆律师留个信息,明天一早我再联系。”
唐绍应该是知道他的心急如焚,难得有一次认真得没有开玩笑。
“你说,她今晚为什么会来?”声音很冷,冷进了骨子里,可是却莫名地低沉。
唐绍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景岩问的,是沫冉为什么会出席他的订婚宴,还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如果是订婚宴,来了也许更能死心。”唐绍再熟悉不过景岩的固执,“如果是医院,来了她也更能死心。”
景岩沉默了。
于她而言,他早就不是那个什么都可以替她解决的后盾了。
出了事,她不会再第一时间想着联系他,她手机里的收藏名单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简歌,他嫉妒或是生气,于事无补。
她消失了五年,而这五年陪着她的人,是简歌。
他否认不掉这五年,也不能不承认,他嫉妒成狂。
景岩可以不在乎这些,可他不能不在乎她。
坐在车里,从扶手的位置打开,拿出一盒烟,优雅地点了烟,看着火星在唇边跳跃。他忽然想起那天早晨,她也是这样抽着烟坐在窗户边,满脸的落寞。
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滑动,他把烟盒和打火机顺着路边扔进了了垃圾桶,烟头落在了车下。
从怀里拿出手机,点出收藏通讯录,只显示一个人。
头像是那天早上过后***的一张照。
他坐在她的边上,她躺在他的怀里,枕着一条胳膊。细碎的头发微遮半张脸,投落的光线在她脸上落下好看的阴影,她睡得安逸而迷人。
播出一个常用的手机号,关机。
另一个私人的手机号,暂时无人接听。
他摁了挂断,犹豫了一下,有几分厌烦,将手机丢到了副驾驶座的地下。一向淡漠如水的耐心性子,对着她总是消失得干干净净,弯了腰,伸手去把手机捡回来,周而复始地拨打着那个无人接听的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沫冉坐在床上,双手抱膝,看着一次又一次亮起的屏幕,唇角微微扬起,眼里渐渐蓄了晶莹的泪。
他在乎她。
到底还是关心的。
可是她不敢,她没有那种自信了。
她以为,只要保护周全,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按照最坏的情况发展,可是计划脱离了预算。
段筱死了。
害死段筱的人很可能就是她。
手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瑟瑟缩缩又收了回去,她也不敢接,她怕接了就会舍不得。
两个人彼此对着手机,一个固执地拨打,一个强忍着不接。
终于响了最后三声后,电话再也没有响起。
咬住唇,呜咽声藏在怀里,泪眼模糊地看着黯下去的屏幕,她心痛得不能呼吸。
她想见他,想告诉他自己有多害怕,她好想好想他。
手机震动了一下。
沫冉抬头,看见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一条短信。
丫头,我担心你,给我回个电话,好不好?
她捂住唇,心酸夺眶而出,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屏幕上,模糊了字体。
小床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把小剪刀,是秀眉用的。
她愣愣地想。
如果,她进了医院,那么所有人或者其他人来看她,都是正常的看望病人,那么秦晟也许就不会把那些来看望她的人都划作目标,也许这样,她就可以再见他一面。
最后一面就好。
她想见他。
就像当年她想着当时他能来救她,救救他们的孩子……
泪眼朦胧的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慢慢伸向那柄剪刀。
剪尖弯曲的弧度恰好能很好地刺入手腕。
她右手握着那柄小剪刀,手指将它拉开,紧攥住中间固定好位置,看向白嫩的左手手腕,掌心朝上,视线望向那截布满青色血管的位置。
尖锐的位置对准青筋,咬了咬牙,狠狠用力一划。
神经崩断了一条,脑袋里嗡的一声,恍惚得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不深不浅的一道伤口很快就涌出了鲜红的血液,红得发黑的腥甜味充斥了她的鼻尖,血管里的鲜血争先恐后地钻出皮肤的伤口,瞬间染红了她的眼,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有几分清醒。
很快就可以看见他。
她微笑着躺倒在床上,望着渐渐发红的被褥,慢慢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求你,别告诉他(怀孕6000+)

一夜无眠,整个房间没有了苏沫冉再也不能称之为家。
不记得到底打了多少个电话,始终没有人接,他突然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弃之如敝履。
直到早上开会的时候,路过业务部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她好像一夜之间试图抹掉了所有能在他眼前存在的痕迹。
“景总。”顾如青在桌面上第二次叩了叩桌面,“这份计划案您到底是什么看法?”
景岩回过神,唐绍正翻开文件的第三页。低下头,看见了顾家最近的收购计划详情介绍,扫了两眼,“具体等幻灯片介绍后再做决议。”
顾如青愣了一下,之前景岩似乎对这份计划案很感兴趣,本以为答应地干脆,没想到眼下倒是三番两次地久虑,难道让他看出了破绽偿?
大家心怀鬼胎地看着幻灯片一一播放结束,景岩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微微颔首:“这份收购让唐绍先处理,具体再作商议。”
“景总,是这份收购有什么问题吗?”顾如青脸上不太好看,“我以为这一次就能够直接定下来。”
“爸!”顾安安从身边拽了拽顾如青的袖口。
景岩顺着声音和顾安安对视了一眼,淡淡道:“GM的收购计划向来要再三核对资金和收购地,顾伯伯多虑了,只是多检查一次多一层保障,唐特助做事干净利索,想来很快就能把资料整理清楚,下一次开会就可以进行投票决议了。”
“策划上已经具体写过了收购的土地市面价值和收购的最佳时机了,如果唐特助晚了一些,延误了我们的收购计划,那这份损失谁来承担!”顾如青冷着脸,非常不高兴,“听说简氏也对这件收购非常感兴趣,下午和简氏的交流中万一我们没有下手,被简氏插了空子,那这可不是唐特助就能够负责的事情了。”
这份收购多拖一天,露出的破绽就会多一天。
简氏会不会收购,景岩自然很清楚,这样的联手好戏,总要有反面才好看。
景岩不动声色,表情分毫未变。
唐绍站起身,将收购案的文件收拢在一起,“顾总,我能承担责任,我会尽快……”
“你怎么承担责任?”顾如青冷笑了两声,抽回在顾安安手下的袖口,继续呛声:“内地这块地皮有多少香港富豪也在抢,这样的机会如果不是我牵线,有机会拿下这样好的地吗?你付得了这个责任?”
“顾伯伯。”景岩微笑的脸终于有了几分淡然,“GM的收购流程您很清楚……”
顾安安坐不住了,她怕景岩生气,更怕景岩如今和爸爸起了冲突。站起身,她微笑着扯了扯顾如青的袖口。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钱不赚拖着死规矩是赚不到钱的。”顾如青将文件夹重重摔在会议桌上,不顾女儿的提醒,而周围的股东开始窃窃私语。
这份收购案从明面上确实非常的吸引人。
手机微震,景岩皱眉,看了一眼唐绍,交给他去处理。他转身坐了下来,将文件再次打开,“顾伯伯,您说您确认了这一块的地皮可以用作商业盖楼的用途,但是还欠缺一份证明文件,这样,您下午派人送来,我再移交总部。”
“移交什么总部,总部不是已经授予你全权代理了吗?”顾如青不耐烦地看向景岩,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来应付这些不入流的借口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总部交给景岩全权代理,这个职位可不是一个总监所能有的。
他蹙了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这个老狐狸最近被他和陆士臻背地使得绊子摔在了阴沟里,资金流转不畅,觊觎着GM的资金去填补顾家的漏洞。但是仓促填补空缺,不但抓不到他的把柄,甚至会引来他的怀疑,拖着又不能过头,这样的把握最难拿捏。
“伯父,GM的流程一向合情合理,如果您执意要越过这一条,做个董事会的投票来决议再好不过。”想要引狐狸上钩,自然要让狐狸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地钻进去。
顾如青得逞般笑了两声,重新做回位置上,舒服地靠了靠,“这个意见再好不过。”
所有的股东重新坐下来,商议讨论,将这件事情的有一利必有一弊讨论的热火朝天。
唐绍忽然拿着手机走到景岩的边上,“白小姐的联系电话。”
“晚点我再给她打回去。”关键时刻不能出差错。
顾如青虽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对于景岩却还是有几分警惕。
手机上很快就传来了一条短信,唐绍扫了一眼,眼眸微微一变,以极快的速度锁了屏幕放进口袋:“好的,景总。”
走回座位,看着会议桌上唇枪舌战的讨论,景岩看到了神情凝重的唐绍,他微微蹙眉,却也没多说什么,继续转脸和顾如青商量收购案的细节。

刺眼的灯光在睁眼的刹那晃得沫冉忙想要举手挡住,左手一阵刺疼,痛得她下意识痛哼了一声,紧接着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第一眼看见的,是简歌。
简歌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脸色暗沉,一夜无眠,微微泛起黑眼圈,茂盛的胡碴从下巴钻出有些发青,仿佛一夜成熟了四五岁,带着别样的男人味。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看着沫冉的眼神更是五味杂陈,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什么也没问,从床头倒了一杯水,将床板摇起来,语气温和:“口渴吗?”
沫冉柳眉微蹙,摇了摇头,可是唇干得起皮,她抿了抿唇,看向病房。
除了他,谁也没在。
景岩,也没有来……
看到了她眼里的落寞,简歌颓然落座,单手撑住脑袋,唇瓣灰白:“你自杀是想要见他?”
沫冉空洞地看着自己包扎着满手腕绷带的左手,不点头也不摇头。
没有得到回应,简歌忍了几秒,生气地站起来,一脚踹开凳子,愤怒地再房间里走了两圈,压低嗓子怒吼:“苏沫冉!你是不是疯了!如果我没有进来,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可能会死!”
“我想过。”她的声音很轻,一下子就浇灭了简歌的怒火,她唇角微扬:“如果我真的死了,大家都解脱了,不会因为我再死人,至少不会是因为我……”
简歌痛苦地闭眼抬起头,仿佛不去看她就不会觉得心疼,“段筱的死不一定就因为你。”
“你不需要安慰我。”沫冉微微一笑,笑得很暖,却凉透了简歌的心,“我没事。”
“就算不为你自己想。”简歌的话空了下来,足有四五秒,他才沉着嗓子说:“你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沫冉愣了一瞬,没有反应过来,嘴唇发白,有些哆嗦,“什么意思?”
“你怀孕了。”简歌的声音颓然而无力。
这个孩子是谁的,不需要多嘴问,更是直接给了他最利落的一个答案。
他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沫冉的右手抚上腹部,眼神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她仿佛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一个答案,可是又不能不接受,顿了好一会儿,她才消化了这个结果,讷讷道:“多久了?”
“我以为你知道。”简歌的话很沉,重的要下一秒差一点压断沫冉的肩。
“嗯。”沫冉眸底藏不住的焦虑和惶恐,摸了摸根本就还没显出来的肚子,淡淡一笑,笑得牵强:“还好,还好没事。”
简歌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沫冉的话,远远看了她一眼,他能感觉到沫冉似乎并不是很高兴这个孩子的到来,甚至有点恐慌,他坐到她身边,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你在想什么?”
“别告诉他。”沫冉偏过脑袋,带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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