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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可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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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发觉眼熟他才多看了几眼吧,殷曼这样说服着自己,可身边的夏经灼视线总是似有若无地飘到江嘉年身上,这让她无法再劝自己对方只是觉得眼熟。
      殷曼心情复杂地双手交握,脸上的笑容僵硬而失落。
      恰好这时,安平航空的李总端起酒杯朝江嘉年介绍道:“江总,这是我们公司最有前途的机长和乘务人员,我特地带他们来一起吃这顿饭,希望我们这次的合作可以圆满成功。”他对身边人笑道,“来,自我介绍一下。”
      殷曼看了一眼李总,端着酒杯起身对江嘉年说:“你好,江总,我叫殷曼。”
      江嘉年朝她点点头,直接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红酒可不是这么喝的,她这样喝不免让人觉得她不懂红酒,不过也有人吃这一套,觉得她豪爽,李总就是其中之一。
      很快就轮到那位飞机长先生做自我介绍了。
      两杯酒下肚,已经微醺的江嘉年再面对他,反而平静了许多。
      她主动倒满了酒,端起酒杯笑着对他说:“这位应该就是李总口中最有前途的机长了吧?幸会。”
      夏经灼睨着她端在手里的高脚杯,又看看自己手边的杯子,里面液体的量可真是大巫见小巫。
      他慢慢站起身,伸手端起杯子,极慢地去和她的酒杯碰了一下,她全程面带笑容,无懈可击的模样,似乎很愉悦很高兴,可眼底好像有什么别的情绪。
      她今天极其嗜酒,非常豪迈,即便别人不主动邀杯,她也会主动灌酒,真让人怀疑她是真的太过热情,还是单纯地自己想喝。
      也就是在她这样几乎是醉生梦死的状态下,那个在她眼里形象几乎模糊的男人说出了他的名字,他的声音像在掉冰渣一样,听得她酒醒了三分。
      “夏经灼,我的名字。”
      夏经灼。
      ……
      真是个好名字。
      念一遍就让人忘不了。
      可怎么那么巧呢,这名字和林寒屿正好一个一个冰冷,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不过现实里,他们偏偏又是完全对调的两种性格,如果他们的名字和性格一样,林寒屿像夏经灼这样对她,或许她就不会自恋会错意,弄得自己现在这么狼狈。
      多日来不想去回忆的事情连番涌入脑海里,江嘉年笑容全失,绷着脸点了一下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疏离地说了一句:“幸会。”
      她这晚喝了太多酒,助理在一边看着心里着急,又无法阻止。本来都做好了挡酒准备的男下属每次想要上去帮忙,都被总裁的余光瞥回来,只能坐在那无奈地看着。
      这样一来,一场应酬结束,江嘉年成功地喝醉了,尽管她努力维持着稳当的步伐,还是有些摇摇晃晃。
      女助理赶紧上前扶住她,一会还要送安平航空的人回家,但江总喝成这个样子,接下来要谁主持大局呢?
      为了陪江嘉年,安平航空的李总喝的也有点多,他们来了五个人,有三个都醉了,只有夏经灼和殷曼是清醒的。殷曼看看上司,用询问地眼神望向夏经灼,对方瞟了她一眼,将视线转到醉醺醺的江嘉年身上,长眉皱到了一起。
      “你们先送李总他们回去吧,我去送江总。”万般无奈下,江嘉年的助理只好让几个男同事先开车去送客户,可因为客户家住在不同方向,要分开送,他们没喝酒的人又不多,一陪一地走完,到了最后还剩下两个人没办法送走。
      女助理正想打电话给公司其他司机,让他们也过来帮忙送客户,安平航空那位一直保持沉默的英俊机长就开口说话了。
      “我没喝酒,可以自己开车回去。”他从西装里侧口袋取出车钥匙,瞥了一眼江嘉年,淡淡道,“殷曼不会开车,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送她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
      女助理灵光一闪,对了,送酒店就可以了啊,附近有不少好酒店,开间房让江总住一晚不就行了,这样她就可以腾出身来送别的客户回家了。
      不过……女助理迟疑了一下:“这会不会太麻烦夏机长了,要不还是我先送江总去酒店……”
      她话还没说完,安平这边的一个客户就开始吐了,看起来非常不舒服,嘟囔着要回家,今天来吃饭的可都是安平的高层,怠慢一个合同就可能出问题,江嘉年的助理根本不敢担责任,当时便道:“那就麻烦夏机长了,谢谢您啊。”
      夏经灼没说话,也没点头,只是从女助理怀里接过了江嘉年,满身酒气的女人靠在他身上那一刻,他差点就没忍住把她扔在地上,幸好,他忍住了。
      殷曼从来不知道夏经灼是这么绅士的人,她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过他和谁过密来往,他总是保持着片叶不沾身的状态,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
      出于某种小心思,殷曼在跟江嘉年的女助理离开之前对他说:“夏机长,不然我陪你去送江总吧,时间还早,我也不着急回家。”
      夏经灼一边拖着江嘉年离开,一边回头去看殷曼,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殷曼闭上了嘴。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十五分,时间还早?”
      反问,带着冷漠的拒绝意味,殷曼站在那半晌没动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江嘉年的女助理看了她一会,才带着歉意说道:“殷小姐,那就麻烦您等一下,我去开车过来,先送秦主任回去,再送您回家,您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没什么不可以,可是大家似乎都忘了,夏经灼没喝酒,难道不是由他来送他们同一个公司的领导和同事回去更合适吗?好像从夏经灼开始说话,一切就乱了套,所有人的思路都不自觉地跟着他走,等他们反应过来“啊,原来应该那样的,不是这样”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开车载殷曼和秦主任回去的路上,女助理万分后悔自己的错误选择,有点担心江总有事,但就在她等红绿灯的时候,放在车子前面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江嘉年的电话号码打来的,她赶紧趁红灯接了起来,打过招呼之后,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冷清而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
      “是我。已经安顿好她,我这就离开,在胜景酒店1653号房间。”
      女助理在心里地松了口气,心想着还好,夏机长一看就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他一副清心寡欲对谁都冷冷冰冰的模样,又主动打电话来告知房间号,她的担心也就没必要了。
      还好,自己的一时糊涂没酿成什么大祸,挂断电话的时候,女助理这样想着。
      可惜她根本不知道,就在电话挂断,夏经灼准备离开的时候,腰就被人从后面给抱住了。
      江嘉年喝醉了,完全糊涂了,也不知把他当成了谁,哭哭啼啼地抱着,嘴里念叨着“你别走”,反反复复就这三个字,听得人心烦意乱。
      夏经灼回过头望着她,女人这次换做扑到他怀里哭,哭得他衬衣都脏兮兮了还是止不住,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望着她此刻纠缠又憔悴的模样,夏经灼一边撑着手让她不要太靠近,一边又取来她的手机,在里面找到她助理的电话,想再次拨过去,让对方赶紧回来照顾她,他再也忍这个女人一秒钟。
      哪料到,电话还没拨出去,整个人就被江嘉年给了,别说是打电话了,嘴唇都被封住了。
      夏经灼登时脑子一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随之时间流逝,他眼中的神色从惊讶渐渐转变成复杂和隐晦。
      夜晚,酒店房间里,喝醉酒的衣衫不整的女人,她的眼镜早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此刻露出完整的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竟然异常娇艳,像被雨打了的玫瑰,惹人怜惜。
      这样的女人来投怀送抱,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考验。
      夏经灼是男人么?
      毫无疑问,他是。作者的话:你们猜猜下面会发生什么事?

      第七章

      焦灼复杂的情绪漫延在整个房间,无论是被压着的男人,还是压着别人的女人。
      夏经灼缄默许久,有很长时间甚至任由江嘉年为所欲为,直到她呜咽而含糊不清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林寒屿……”
      带着委屈与伤感,她呢喃地唤着这个名字,由于和自己的名字相差实在太大,完全是两个极端,夏经灼并不能说服自己她叫的是他。
      毫不留恋地推开身上的女人,他好像附满了霜的英俊脸庞上带着冷冰冰的色彩,面无表情地系着领口被拧开的衬衫纽扣,眼底满是危险又深邃的暗潮。
      上帝可以证明,他是想就这么离开的,不管这个女人要发什么疯,他都不想再在这里陪这个酒鬼,他今晚已经做了太多违背他原则的事,甚至于差点越过了底线,但人世间走一遭,你总会遇见太多的事与愿违。
      他刚刚才从站起来,喝醉了的疯女人就也跟着起来了,她拽住他的西装领子,把他使劲往回拉,好像存心要跟他较劲让他不舒服一样,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就是威力巨大,竟然把夏经灼的外套直接给拉了下来,接着换做拉衬衫领子,让无比错愕的男人不得不重新躺在。
      “你疯了。”
      夏经灼被人反,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种巨大的压力让醉酒的江嘉年都有点酒醒了,稍微怕了那么几秒,有点小畏缩,但也就那么一会,很快她又俯,按住了夏经灼的手臂,似乎这样他就没办法再逃走了。
      夏经灼冷笑一声,稍微用了点力气身上的女人就有点招架不住,他想再次起来,从床头的位置,一不小心碰到了柜子上的东西,有什么掉在了,身上的女人跌下去的时候正好躺在那东西上面,然后很快,电视机就打开了。
      是遥控器。
      这本来没什么,电视开了就开了,并不耽误他要离开。
      但是很不妙,电视上在放歌曲综艺节目,歌手正在唱一首很要命的歌。
      《卡门》。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
      江嘉年躺在,听见这句,眨了眨眼。
      “男人,不过是一种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她慢慢坐了起来,看着在床边整理衣衫的男人,他第二次想要“逃走”了,好像她这样的女人就没有男人真的会有兴趣一样,他们固然会对她好,可真正要做什么,亦或是交往成女朋友,他们根本不屑。
      不屑么。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林寒屿的脸还有许欢颜的笑容,她站在那好像个白痴一样接受他们的嘲笑,她深呼吸了一下,扯扯嘴角,这次她是模糊里带着清醒的,应该说今晚自从开始喝酒开始,她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你不许走。”
      她豁出去似的说了这么一句,直接上前伸出胳膊绕在男人的脖颈前,将他拉了回来。
      夏经灼眯着眼望回来,问她:“怎么,你酒醒了?”
      江嘉年闻言,傻笑了一下:“你谁啊?”
      语毕,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再次吻上他的唇,伴着电视上传来的音乐,更深入地“侵犯”对方。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做戏啊。
      跟自己,那才叫做戏吧,他和许欢颜可不是做戏,人家都要结婚了。
      难过吗?肯定啊,这么长一段时间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外人都只当她又犯病了,完全是个工作狂,谁会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关系,谁也不需要知道,反正她就是公司里那个最讨人厌的“老”,比起她,大家都更喜欢和善温柔又年轻漂亮的许副总,连林董事长都是,她不应该意外。
      眼角有些发烫,似乎在掉眼泪,泪水落在身上男人的脸颊上,他一直睁着眼睛,因为她的眼泪掉进他的眼睛里,他不得不闭上了眼,这在远远看来,仿佛就是认了一样。
      夜晚很长很长,每个夜晚,都是安眠药或者失眠陪伴着江嘉年,今夜,好像终于可以有其他人作陪。
      江嘉年身上的衣服,胡乱地去着人的衣裳,夏经灼的眼睛终于舒服了一点,勉强睁开来看她,她跨坐在他腰上,咬着下唇,映着昏黄的灯光,那西装套裙之下的曼妙身材,即便不曾褪去衣衫也不难判断出。而当她褪去了衣衫,那种力,几乎是致命的。
      他看着她,有一瞬间怔住,电视里的歌手恰好唱到——“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己找晦气”。
      她似乎笑了一下,翻身躺在,拉过他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上,环住他的脖颈,亲吻他的耳垂,天边之外,她也隐约听见歌手在唱——“我要是爱上了你,你就毁在我手里”。
      ……
      两个人,可能都不太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
      总之,当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的时候,他们已经谁也没有再去反抗了。
      一切很自然地就发生了。
      最初,夏经灼是抗拒过的,甚至抗拒了多次,但没有一次成功。
      这些拒绝的过程,或许可以用来说服自己日后不必内疚自责。
      那么江嘉年呢?
      她从未有过此刻的感受,全身心都集中在一个点上,他稍微动一下,她就浑身发麻。
      很奇妙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有的独特感觉吧,难怪那么多人会追逐这些,的确很有滋味。
      这样一来,她也算是没有输给林寒屿吧,他不是要结婚了吗,那很好啊,她也不再是第一次了,把第一次给了这样一个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其他方面都很完美的男人,也不算辜负。
      其实一直以来,江嘉年在外人眼里都是个传统而努力的女人,她没有分多少心在外貌打扮上,更多时间用来努力工作,赚钱买房,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在下属眼里,她雷厉风行,不近人情,着实不讨人喜欢,但凡她出现,大家都噤若寒蝉,她一走,也免不得在背后议论她几句难听话。
      在公司里,下属对她更多是敬畏,对副总许欢颜,才更多是赞赏与喜爱。
      这些她都不在意。
      她以为无关的人如何看她不重要。
      直到她得到了林寒屿要和许欢颜结婚的消息。
      昏昏沉沉地睡时,江嘉年脑海中的最后一幕,仍然是那天在办公室里,许欢颜说出他们要结婚的消息,林寒屿脸上那勉强的笑和眼底的遗憾。
      他似乎也有没说出来的话,但到了这种时候,即便有那些话,也没说出来的必要了。
      夜已经很深了。
      宾馆房间的墙上挂着钟表,夏经灼坐在床边,漫不经心地系着衬衫纽扣,偶尔抬头去看,已经早上五点钟了。
      他明天不用飞,可以休息,所以不用急着离开或是去公司。
      他可以留在这里,留在这个弥漫着酒气和暧昧气息的房间里休息一会。
      回眸去看,女人赤着身子躺在白色的被子里,黑色的发丝缠绕着她的脸,他沉默了一会,伸手去一点点拉开她脸上的发丝,让她白皙的侧脸展现出全貌。
      不是个难看的女人,甚至于,她如果稍作打扮,会非常漂亮。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夏经灼站起来,从口袋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根,本来想点上,却又看了一眼睡着的女人,随后缄默地走到了窗口的位置,拉开窗帘,打开露台的推拉门,走出去,关上门,这才点了烟。
      明明晚上出门之前天还在下着蒙蒙细雨,这会儿却月朗星稀,夜色美丽。
      天气这东西,果然和世事一样无常。
      明明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事业型的虚伪女人,居然和对方发生了这样亲密的关系,而他当时的感觉,竟然可耻地很不错,可能等明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会一样的后悔吧。
      谁知道呢。
      一根烟毕,夏经灼回到了房间里,他来到床边,刚坐下来,丢在地毯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声音不低,再继续响可能会惊醒睡着的人,那她就得提前面对眼前的残局了。
      大约也不希望她提前开始后悔,夏经灼捡起手机就按了接听键,国内现在是深夜,这个时间打来电话的,如果不是和江嘉年关系不浅的,就是有时差的。
      夏经灼全都猜对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但和江嘉年关系不浅,也的确有时差。
      布拉格的时间比中国慢七个小时。
      中国现在是凌晨五点钟,布拉格则是晚上十点。
      他一接起电话,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那头就有个沙哑的男声低沉道:“嘉年,你一定睡了吧。”他似乎心情不太好,语调压抑又复杂,“我不想吵醒你的,但我觉得如果我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说了,其实我并没有想和欢颜结婚,我一直喜欢的人,其实……”
      就在男人要说出答案的时候,夏经灼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你白天再打过来吧,她正在睡觉。”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住了,半晌才惊讶道:“你是谁?嘉年呢?”
      该说的他已经全都告诉了对方,其余的,就等睡着的女人自己醒过来跟对方解释好了。
      夏经灼没有回答电话里的男人,而是直接挂断了。
      通话结束的那一瞬,他放下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林寒屿。
      夏经灼眯了眯眼,他似乎知道江嘉年晚上为什么喝那么酒了。作者的话: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多多留言撒花是我的牵挂&gt&lt
      第八章

      宿醉过后必然是浑身的不舒服。
      不过这种不适并不会让人失忆。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江嘉年有些分不清自己置身何处,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身边的一幕幕景也不容许她扮演失忆者。
      她昨晚的确是喝多了,醉了,但醉酒,并不会让人第二天真的完全忘记自己做过什么。
      抬手按了按额角,低头看看自己被子下的身体,不着寸缕,再看看身边,男人半靠在那里看书,很自然地看书,知道她醒了也没说话,甚至都没看她,脸上的表情不变分毫,书看着看着,还翻了一页。
      江嘉年注意了一下,他看的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书,就是酒店配在房间里的一些杂志,介绍科技方面的东西,插图都挺精美的。
      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没有不辞而别,甚至没有大惊小怪地指责她昨晚的所作所为。
      江嘉年很清楚,昨晚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人家留下来,强迫人家做了些什么。
      虽然说最后他也没有反抗,但起因还是自己。
      这是她自愿的,也是她自己引发的,怪不得别人。
      “你打算坐在那看到什么时候。”
      看书的人仍在看书,视线不曾往旁边移动半分,如此言语,怕是感觉到了她目不转睛的视线。
      说来也是巧,他们第一次见面,在飞机上的时候,对话和现在几乎差不多。
      江嘉年停滞了几秒钟,就转过身去,拉开被子换衣服。
      她的衣服没丢的满地都是,相反,还整整齐齐地叠在她枕头这一边,不难猜出是谁做的。
      吸了口气,将衣服快速穿好,这期间难免有些尴尬,也会担心身后的男人看她,可再想想,昨晚什么该看的都看过了,现在也没什么遮掩的必要了。
      而且夏经灼并不是那种急色鬼,他一直在看书,就是怕江嘉年不好意思开口说让他回避一下,他把视线定在书上,她多少会舒服一点。
      她很快就穿妥了衣裳,半蹲在床边收拾自己的东西。手机、手表,发卡等私人物品都在柜子上摆着,一样一样有条有理地分开,她依次收起来,收着收着还能联想到夏经灼帮她摆放这些东西时的模样。
      晃了晃头,江嘉年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快速完成了这一切,终于抬起眼去看了躺着的男人。
      他应该早就穿好了衣服,衬衫上不太干净,可以看到一些污渍,江嘉年脸一红,就知道那是自己干的,她站起来,迟疑几秒低声说:“那个,衣服用不用我帮你处理一下。”
      夏经灼终于从书本里抬起了头,微微侧眸斜睨着床边站着的拘谨女人,昨晚的威风凛凛全都不见了,像只谨小慎微的鸟儿一样,他一点点收回视线,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衬衫,从起来,放下书本,一颗一颗衬衫扣子,然后赤着上身转过来,把衬衣来丢给她。
      “有劳了。”
      他足够礼貌客气了,虽然语调依旧冷得掉冰渣。
      江嘉年没言语,只是点了一下头,拿着他的衬衫和自己的背包去了洗手间。
      门口的衣柜打开着,里面有一面镜子,镜子里倒映着洗手间里的情形,夏经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看到江嘉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大约是一些水,摘掉瓶子盖帽之后,她用瓶子的喷雾一点点喷衬衫上有污渍的地方,随后拿起吹风机,小心翼翼地吹干。
      大约过了十分钟,江嘉年从洗手间里出来,捋了捋披满了后背的长发,将衬衫递给他说:“只是简单清理了一下,大约看不出来什么了,但你回家了最好还是再洗一下。”
      这是当然的。
      夏经灼没回应,连点头都没一下,就那么接过衬衫,当着她的面再次穿起来。
      他的身材可真好,江嘉年几乎忘记了避嫌,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匀称的肌肉一点点隐藏在白衬衣后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特别流行的那句,好像叫做“穿衣显瘦,有肉”吧,这句话可以很完美地形容出他的身材。
      所以,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好像感知到了她的不确定,电话响了起来,她赶紧逃似的跑过去接电话,手机捧在手里好像宝贝,和电话那头的人对话都无比亲切。
      “喂。”她的语调和蔼里带着些紧张,除了她自己之外,也就身后的男人能察觉到一些。
      夏经灼站在她后面,慢慢转头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并没急着离开。
      这边,江嘉年的电话是她助理打来的,助理在那边对昨晚的失误道了歉,顺便问她休息得怎么样,她能怎么说呢?
      许久,江嘉年才模棱两可地说了句:“我很好,你到公司了?我记得今早有个会,帮我推迟一个小时,我晚点才能到。”
      助理赶紧应下来,随后又跟她说:“对了江总,昨晚半夜董事长打电话给我问您的情况,您……接到他电话了吗?”
      助理没敢直接说董事长当时语气不太好,好像是因为什么非常生气,一直在追问她江嘉年到底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她当时还觉得奇怪,以为是江总喝多了睡着了所以没接到电话董事长才生气,所以现在这样说。
      江嘉年一听到别人提起林寒屿,心里就咯噔一下,快速说了一句“没接到”就挂了。
      接完了电话,她转过身去,夏经灼已经收拾妥当,手臂间挽着他深灰色的西装外套,微抬下巴朝门口斜了一下,淡淡道:“吃饭。”
      江嘉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不会反对一样,下意识就跟着人家出去了。
      走在走廊里,等电梯的时候她还在心里骂自己白痴,明明在别人面前都自然从容的不行,怎么一遇见这男人就拘束奇怪了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发生了就发生了,不要再去想了。
      在心里这样说服了一下自己,电梯门打开,两人走进去之后,江嘉年便目视前方道:“我记得这间酒店对面有一间不错的餐厅,我们去那边吃吧,我请客,算是对……对你昨晚的照顾表示感谢。”
      她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他送她回来,然后陪着她发疯表达歉意,哪知道人家直接从电梯的反光里神色微妙地睨着她,她顿时就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问题,好似她是个,准备补偿一下人家似的。
      有点尴尬。
      不对,是非常尴尬。
      就这么尴尬着,他们还是去了江嘉年说的那间餐厅。
      餐厅正在供应早餐,他们去的时间有点迟,不过也还来得及。
      找了位置坐下,两人侧对窗户,江嘉年始终把视线放在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上,叫了两杯饮料就开始双方保持沉默,气氛僵持到了极点。
      许久,就在她以为今天可以就这么安静地吃完饭,然后各奔东西,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开口了。
      夏经灼是个适应沉默、善于沉默的男人,他大多时候都不说话,比起江嘉年,他处在这种环境里会非常怡然自得,绝对不会主动打破这个局面。
      一旦他那么做了,那就是他非常介意他接下来要说的这个问题。
      江嘉年跟着他的声音抬起头,听见他问她:“林寒屿是谁。”
      江嘉年怔住,惊讶地望着他,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夏经灼嘴角扬起,露出一个冷淡又讽刺的笑容,他端着水杯,却并不喝水,轻轻晃动杯子,里面的液体晃来晃去,因为很满,似乎随时有溢出来的危险,就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的。
      “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叫这个名字,我想不知道都难。”
      他那样直接地挑明事实,让江嘉年有一瞬间的难堪。
      她垂下视线,许久许久才说:“是我以前喜欢的人。”
      他凝了凝眸子:“以前?”
      江嘉年这次直视了他,很坚定地说:“是的,以前,已经结束了,人活着要讲究规则,有的人喜欢到一定时候就不能再喜欢,一旦继续下去只会给彼此带来困扰,所以是以前。”
      人家都结婚了,再喜欢人家不就是小三了么?江嘉年从来不自命清高,但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种插足别人家庭的事情来。
      一时间,双方又恢复到了安安静静的气氛里,他本以为她不会再主动发言,会兀自悲伤,吃完饭匆匆离开,然后双方再也不会有任何联系。
      在他的感官里,这种外强中干类型的女人通常都会这样胆小喜欢逃避,但很意外,江嘉年没有延长沉默,反而主动聊起了天。
      她问他:“你呢?”
      你呢?
      也就是——我?
      夏经灼没说话,但那表情也仿佛是在反问着她,所以江嘉年点头重复了一遍:“对,你。你呢?你有女人呢?”
      这一次夏经灼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江嘉年以为得不到回答。
      饭菜都上来了,大家开始吃饭,吃了许久,在快要买单的时候他才放下筷子,盯着桌面说了一句。
      “我没有女人。”
      江嘉年怔了怔,意外地问他:“没有?是现在没有,还是从来没有?”
      这一次他回答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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