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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唐-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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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口突然有人影闪了一下。崔敦礼赶紧喝道:“谁?出来。”

一名青衣小厮战战兢兢地一侧门框后站出来,颤声道:“禀……阿郎,有客人……求见。”

崔敦礼的腹满怒火立刻爆发出来,怒喝道:“不见。什么客都不见。赶紧滚”

青衣小厮吓得脸色煞白,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崔敦礼发泄了一通,心里舒坦了许多。他心念一转想到了什么,连忙冲那个被他怒火吓跑的小厮叫道:“回来。”

那小厮听到登时停在那里,一颗心狂跳不止。他心里一个劲的琢磨,是不是自己哪里又做错了,惹的崔敦礼不高兴,他要叫回去好好责罚?只是他心里即便再害怕也不敢违背崔敦礼的意志,怔了片刻便乖乖转头回来。

崔敦礼看到那小厮怔怔停在那里片刻才回来,不由得心生怒火,喝道:“你是傻了还是聋了?”

那小厮畏畏缩缩地躬身不语。崔敦礼见状心中更是愤怒,站起来几步来到门口,一脚踹在那小厮肚子上,将他踹的踉踉跄跄地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崔敦礼指着小厮大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那小厮赶紧爬起来磕头求饶,“阿郎饶命。小人知错了。”

崔敦礼见他磕头跟捣蒜似的,暗忖,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发那么大的活?嗯,都是被李潜那厮给闹的。崔敦礼按下怒火,厌烦地道:“行了,别磕了。起来回话。”

那小厮听到崔敦礼发话,才敢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崔敦礼道:“来的客人是谁?”

那小厮道:“是您的本家,小人这有他的名刺。”说着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名刺来递上去。

崔敦礼结果装裱考究的拜帖,打开一看,脸色立刻露出了惊讶之色,连忙吩咐道:“快请。”

那小厮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一愣。崔敦礼不耐烦地骂道:“你耳朵聋了?让你快请,听到没有?”

那小厮赶紧应了一声,快步跑去门口。

崔敦礼又叫来奴婢,将摔碎的白玉镇纸打扫干净。他这边刚收拾妥当,那边客人便到了。

来人冲崔敦礼长揖为礼,道:“小侄拜见三叔。”

崔敦礼连忙起身迎上前,拉着来人的手,满脸堆笑道:“仁师贤侄快快请起。来,到这边坐。”

“多谢三叔。”崔仁师彬彬有礼地答谢道。

两人分尊卑入座,奴婢上来酒水、糕点而后躬身退下。崔敦礼先与崔仁愿客套了一番,才道:“仁师贤侄今日怎么有空来三叔这?”

崔仁师答道:“小侄前日才从老家赶回长安,奉家严之命前来探望三叔。”

崔敦礼与崔仁师之间的血缘关系其实可谓八竿子打不着,之所以两人一口一个三叔、贤侄的叫的这么亲热,乃是因为他们皆是出身博陵崔氏。博陵崔氏随着几百年的开枝散叶,族人几乎遍布整个中原。在那个交通极为不便的情况下,这些族人之间来往极不方便。虽然如此,博陵崔氏却有极强的号召力和凝聚力。这是为什么呢?

一个是因为这些族人自小受到宗法的熏陶和老辈宗族理念的灌输(其实在古代族规宗法比法律更有影响力),自然与同族人很容易变得亲近融洽。另外一个原因是博陵崔氏本身也有团结族人的手段。崔氏早在东汉末年便名士、将相辈出,这些人留给后人的除了财富、地位之外,还有数不尽的书籍。没错,就是书籍。在古代,书籍才是最难得的财富。崔氏便有目的的利用藏书来培养后辈,并精选一些后辈进行重点培养,比如为他们提供学习的条件,为他们造势让他们博取名望,为他们进入仕途甚至日后升迁提供方便。当然,这些投入并非是白给的,那些受到帮助族人要紧密团结在本宗周围,为整个宗族效力。对于那些分支中的人才,他们也会尽量拉拢过来。

就拿崔仁师来说吧。其实他与博陵本宗之间的联系并不十分密切。毕竟他的家与博陵有很长一段距离。平常想去拜访博陵的本宗都很困难。不过,在他走上朝堂之后,博陵本宗的人便找上了他们,与他拉关系。等他在官场上折腾了两年,深刻地体会到了他自己力量的渺小时,博陵本宗的人便会出面为他出谋划策,为他铺平道路,让他在仕途上能不断升迁。同时也让他明白,想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平步青云,除了自己要有能力外,必须要紧跟着本宗。当然,对于那些不听招呼的族人,他们打击起来也是不遗余力。

不单是博陵崔氏这样做,事实上所有门阀都在这样做。这就形成了门阀不断通过自己的优势来培养人才进入仕途,再通过这些人在朝堂发出有利于自己声音,进而为自己的宗族谋取更大好处的一个怪圈。门阀们通过这种不断扩张的方式很快便控制了整个朝堂,连皇帝都不得不受他们的摆布。这种情况在东晋时尤为明显。

由于门阀们只顾自己宗族的利益,无视国家和民众的利益,很快便使得晋朝覆灭(呃,只说说门阀的危害吧,东晋时的那摊子烂事还是不要说了,不然几十万字也说不清楚)。在经历了几个短暂的王朝之后,隋文帝杨坚终于统一了天下。鉴于门阀的危害,杨坚便一改九品中正制,以科举取士。同样,继承了隋朝体制的大唐,也看门阀百般不顺眼。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彻底根除门阀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行,所以,即便英明神武如李世民也不得不与门阀妥协。

当然,以上这些只是想说明为什么崔敦礼和崔仁师两个在血缘上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如此热络。因为他们之间有共同的靠山……博陵崔氏。

崔敦礼听了崔仁师的回答,客套了两句,而后笑道:“这次可要恭喜贤侄了。侍御史虽然品级不高,不过权却很重,这次贤侄能担任此职,假以时日必能拜相。”

崔仁师微微一笑道:“小侄能当此职多亏了三叔和诸位叔伯鼎力相助。”

崔敦礼摆摆手,笑道:“哪里,哪里,愚叔其实也没出什么力。贤侄,还没用饭吧?正巧愚叔也没用饭,不如咱们叔侄喝两杯好好聊聊?”

“三叔有命小侄安敢不从。”

“什么?你说陛下已任命崔仁师为侍御史?”李潜惊讶地望着张希元道。

李潜等人到了翠微居宴饮。兴尽之后李潜才与众人分别。正巧张希元与他顺路,两人便并辔而行。两人一边赶路一边闲聊,说着说着张希元忽然告诉李潜八月十三那天陛下下旨任命崔仁师为侍御史。得知这个消息李潜不由得愣了。

前世的历史中崔仁师的确当过侍御史,后来还当过宰相。这些李潜都知道。不过,让李潜纳闷的是,李世民为何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任命崔仁师为侍御史?

第二卷大展宏图事可期 第二三一章崔侍御史(二)

早在七月李潜未从长安去洛阳之前便听到崔仁师要入御史台的风声,他原以为出了自己这档子事,李世民会对崔仁师的任命有所改变。然而他却没想到李世民不仅下诏让崔仁师担任侍御史,且消息还是在八月十三那天宣布的。恰在那天清河崔氏刚刚赎走了崔成安、崔成利两人,太原王氏也通过柴哲威说情赎走了王玄应。他遇刺一事刚刚告一段落。

这不能不让李潜心里犯嘀咕。李世民此举究竟有什么意图,或者说他想通过这件事向某些人传达什么样的讯号?是在安抚那些个被自己敲诈的门阀?这倒是符合李世民一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作风。他对突厥人也是这样干的。在派出了两大军神率军灭了突厥,生擒了颉利之后,李世民并没对突厥人赶尽杀绝,反而饶了颉利的性命,并且任命突厥贵族来管理他们的族人。此前李潜遇刺,错在那些个门阀,不过李潜狠狠敲诈了他们一大笔钱财,也算给了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在这种情况下李世民任命崔仁师为侍御史,以示提拔重用,从某种程度上也让那些门阀挽回了些颜面。此举说是安抚他们也说得过去。

只是李世民此举不尽安抚了那些个门阀,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却也孤立了李潜。给了那些门阀一个“朕不是完全站在李潜那边”的讯号。这样一来,那些对李潜心怀怨恨地门阀难免会再动李潜的心思。若是让他们抓住机会给李潜一下子,那些准备要站在李潜这边的人就有可能停下脚步重新估量形势。这对李潜很不利。

不过,这未曾不是一个引蛇出洞的机会。如果那些个门阀再次动手算计李潜,又被李潜抓了把柄,那可就给了李世民一个动手的机会。以李世民的性格,这种安排他绝对干的出来。

想到这些,李潜暗心中暗叹帝心难测,紧跟着便思忖起那些个门阀会从哪方面算计自己。钱庄固然是个好突破口,不过在开办钱庄事务上李潜精心筹划了多年,想要找到能狠狠打击他的破绽不容易,况且李世民深知钱庄的重要性定然不会容忍那些个门阀来破坏。另外一个突破口便是崔仁师了。别忘了侍御史是干什么的。监察文武百官的,而且还掌握了一个秘密情报网,说白了侍御史就是个特务头子。如果崔仁师有心找李潜的麻烦,李潜还真有些防不胜防。想到这李潜暗暗决定,得抓紧时间让段迁他们把情报网运转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看到底谁更技高一筹

张希元见李潜忘记了赶路,怔怔地望着眼前发呆,心中倍感诧异,连忙道:“郎中,你怎么了?是不是喝的太多了不舒服?要不要下马歇息?”

李潜回过神来,摆摆手道:“多谢张兄关系,我没事。”

张希元见他说没事也不便再问下去。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到路口时张希元勒住马,拱手道:“郎中,下官告辞。”说着便要拨马转弯。

李潜伸手拦住张希元道:“张兄留步。”

张希元拉住马缰,问道:“郎中有何吩咐?”

李潜思忖了片刻,左右看看见四下没有陌生人便轻声道:“张兄,崔仁师出身博陵崔氏,与崔敦礼一向关系不错。今日点卯时咱们让崔敦礼出了次丑,难免他会怀恨在心。再加上我刚刚与那些人交恶,我怕他们会对付你和诸位同僚。”

张希元一怔,道:“崔仁师素有宽仁之名,他不至于会这样做吧?”

李潜点点头,道:“但愿是我多虑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你们是我最倚重的人,他若想对付我,难免会有从你们身上下手的念头。所以,还请张兄多加小心。”

张希元觉得李潜说的有些道理,便拱手道:“请郎中放心,下官会小心谨慎行事。其他同僚下官也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叮嘱他们,定不会给郎中添麻烦。”

李潜拱手道:“有劳张兄。”

就在李潜和张希元分手时,崔仁师和崔敦礼正在宴饮。此刻崔敦礼已有了七八分酒意,手持酒盏拍着崔仁师的肩膀笑道:“贤侄,你做了侍御史对于咱们崔氏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谁若妨碍了咱们,只要贤侄你抓住他的痛脚,狠狠弹劾他一下,他不得乖乖地滚出长安城去?”

崔仁师也有了五六分酒意,听到崔敦礼如此说,连连点头道:“三叔说的极是。御史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挑人毛病的官?这本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不过,为陛下弹劾不法官员是得罪人,咱们想要过舒坦日子也会得罪人。小侄当了这个侍御史不正好能两全其美?请三叔放心,小侄一定找机会把那些咱们看不顺眼的人都赶走。”

“对对,贤侄这样想愚叔就放心了。来,干了。”崔敦礼将酒盏举到崔仁师面前。

崔仁师举起酒盏与崔敦礼干了一杯,而后对他道:“三叔,若有需要小侄效力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小侄日后也好心中有数。”

崔敦礼大喜,道:“那愚叔就不客气了。实不相瞒,今日愚叔受了一肚子窝囊气。话说……”崔敦礼立刻义愤填膺地将点卯时发生的事向崔仁师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崔仁师听完怒道:“一群胥吏小官,竟然敢如此捉弄堂堂侍郎,这还了得?不行,小侄不能让三叔受这等委屈,小侄履任之后就弹劾他们。”

崔敦礼毕竟还有两三分清醒,连忙按住崔仁师道:“贤侄且慢。”

崔仁师有些不解地望着崔敦礼道:“三叔为何拦小侄?”

“贤侄啊,这事不宜声张。否则愚叔的脸往哪里搁啊?”崔敦礼有些羞惭地道:“其实若想整治他们愚叔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怕传扬出去不好办。”

崔仁师心中了然,原来崔敦礼是怕传出去有损名声。他思忖了片刻,道:“若不以此弹劾那就得从长计议了。而且这么多人也不能全都弹劾,否则引起众怒……”

崔敦礼点点头道:“贤侄说的是,愚叔也是这想法。”

“那三叔有那些需要重点照顾的人物?”

“当然有。”崔敦礼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首先一个变是李潜。”

听到李潜的名字崔仁师打了个激灵,连忙道:“三叔,此人暂时还动不得。”

崔敦礼一怔,“为何?”

崔仁师道:“此人现在圣眷正隆,小侄刚刚履职,还没在御史台树立威望,不宜直接与他发生冲突。”崔仁师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便是这次想谋害李潜的那些个门阀都吃了亏,而且李潜遇刺一事还未平息下来,若这时候对付李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们这些个门阀蓄意报复李潜。明眼人里自然也包括当今陛下李世民。因为有这个顾虑,崔仁师也没把握能鼓动其他门阀联起手来对付李潜。所以,崔仁师觉得最明智的办法是暂时不去动李潜。

崔敦礼也不是傻瓜,虽然喝了不少酒,脑袋一时不太清醒,但经崔仁师的稍微提醒立刻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不过他心里恨透了李潜,始终认为点卯时发生的事根本就是李潜在背后指使。况且他已得到消息,很快便会调离兵部,改任地方都督,只是具体是哪个地方还不确定。一旦到了地方,再想算计李潜可就千难万难了。

看到崔敦礼一脸纠结的样子,崔仁师盘算了片刻,道:“三叔莫要着急,小侄只是说不宜直接与他发生冲突,可没说不能从别处入手。”

崔敦礼眼前一亮,点头笑道:“贤侄说的不错。虽然不能直接对付李潜,不过他手下还有不少人,愚叔不相信这些人能没有任何纰漏只要抓到了他们的纰漏,想办法往李潜身上扯,到时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崔仁师亦笑道:“还是三叔想的周全。另外小侄还听说李潜与他抓来的段迁、丁雷两人关系暧昧。且小侄还打听到这两人以前乃是江洋大盗,若能抓住段迁、丁雷两人的真凭实据,嘿嘿,李潜还怎能脱身?”

“妙啊”崔敦礼拊掌大笑道:“贤侄果然聪明过人,若是如此纵然不能一下子打倒李潜,也定能让他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崔仁师点点头,道:“三叔说的极是。小侄准备履职后就秘密调查此事。”

崔敦礼想了想,道:“贤侄,此事一定要谨慎,切莫走漏了风声。另外,弹劾这事贤侄还是不要出面的好,免得招李潜忌恨。”

崔仁师笑道:“三叔放心,小侄省的。”

崔敦礼大喜,亲自为崔仁师斟满酒,端起酒盏送到崔仁师面前,道:“愚叔以此酒预祝贤侄旗开得胜。”

“多谢三叔。”崔仁师起身跪正,躬着身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李潜回到家中,便将段迁、丁雷两人请到了书房,告知他们崔仁师将任侍御史一事。

段迁、丁雷两人出身草莽,对朝廷的官职不甚熟悉,不过他们听到崔仁师这个名字里有崔字便明白了李潜的意图。段迁道:“主公可是担心崔氏报复?”

李潜点点头,道:“不错。崔仁师出身博陵崔氏,而这次谋害我的主谋应该就是博陵崔氏。侍御史负责监察百官,我也在被监察之列。更重要的是侍御史手中有一个秘密情报网来收集消息。我担心崔仁师当上侍御史后会利用职权监控我的一举一动,以便能找到我的把柄。”

段迁听了神色一凛,道:“主公,要不要……”段迁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潜本欲呵斥,不过转念一想,段迁有这想法也是为他着想,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摇头道:“不必。段先生,动则杀人乃是江湖手段,这一套用在朝堂上是大忌。”

段迁老脸满是惭愧,拱手道:“主公教训的是。属下鲁莽了。不知主公可有何妙计?”

李潜思忖了片刻,道:“我想让你们尽快把情报网收拾起来,在长安、洛阳以及州府广布眼线。不过,这些不必急着马上铺开,可以循序渐进。眼下的重点是要监控这几大家族以及在长安、洛阳的那些出身门阀的官员。”

段迁应下,道:“主公放心,明日我们就起程去办这事。”

李潜点点头,道:“对了,可有赵翊和狗儿的消息?”

段迁面露微笑道:“主母今天刚刚收到老许的信。在信上老许说犬子和老三的狗儿都已找到。不日即刻安然返家。”

李潜笑道:“这我就放心了。至于赵栩和丁三少,我原以为能从清河崔氏、太原王氏他们那里打听到两人的下落,谁知他们也不清楚。看来,他们两人应该在博陵崔氏手里。想要找到他们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段迁拱手道:“犬子之事劳主公费心了。属下曾说过他们的生死是他们的命,我和老三也不打算在他们身上浪费人力……”

“不,”李潜摆摆手,道:“一定要找,而且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的下落。”

“主公这是……”

李潜解释道:“他们是你们的孩子,同样也是博陵崔氏对付你们最好的武器。而你们是我的臂膀,若你们有什么损失,我也要受损。所以,只要尽快把他们从博陵崔氏手中救出来我才能安心。”

段迁神色肃然,道:“主公放心,这事我们立刻去办。”

李潜看到段迁的神情便知道他已下定了决心,若不能救出赵栩和丁三少,段迁肯定会想办法将两人灭口,以便消除这个隐患。

李潜心中有些不忍。不过,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如此。他暗叹了一声拱手道:“那就劳两位先生多费心了。”

段迁、丁雷两人躬身回礼告辞。

第二日,段迁、丁雷辞别李潜前往信都。卢照全也启程赶往洛阳。送走了他们,李潜到兵部应了卯,正准备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开办钱庄还有哪些事需要安排。这时,门外响起贺彬之的声音,“李郎中,宫里有位公公求见。”

李潜闻之一愣,赶紧让贺彬之将人带过来。来的是个年轻太监,李潜有些眼熟却不认得。

那年轻太监躬身道:“奴婢见过李郎中。李郎中,陛下有命,让你即刻进宫面圣。”

李潜不禁诧异,忍不住暗忖,李世民这个时候召他进宫做什么?难道宫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二卷大展宏图事可期 第二三二章语惊政事堂

李潜满腹疑惑地跟着小太监进了皇宫。走着走着,李潜发现他们去的地方乃是政事堂的方向。这让李潜更纳闷了。政事堂是什么地方?乃是陛下与宰相们商议政务的地方。李潜不过一个小小的驾部郎中,哪里有资格来政事堂?

李潜叫住小太监道:“公公,咱们走错了吧?”

那小太监摇头道:“李郎中,没错。陛下的确是让奴婢带您到政事堂。”

起初李潜听说李世民召他入宫,以为是宫里有什么事发生。李潜本是外臣不宜过问宫内事务,更何况宫里的事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惹来灾祸。所以从开始李潜就下定了决心不掺合宫闱之事,并且也一再告诫麦紫澜不要多掺合(主要还是因为实力不够)。

得知是去政事堂,李潜就放心了。政事堂是李世民与诸位宰相商议朝廷大事的地方,有资格进那里的最低官职也得三品,而且最少还得挂个参与政务或参知政事的名头。象李潜这等五品小郎中,除非是涉及到他所掌管的事,李世民一般不会召他们去政事堂。既然是自己分内的事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驾部的事务虽然自己出去了一个多月,不过这两天查看了一下,一切都井井有条没出什么纰漏。驿传、民邮、客舍等事务也四平八稳,根本不用操心。李潜估计李世民要问的应该是开办钱庄的事了。

李潜正思忖间便已来到殿外。小太监停住,回身道:“李郎中请稍后,奴婢去通禀。”

李潜点了点头。小太监进去后禀报道:“启禀陛下,驾部郎中李潜已殿外等候。”

“宣他进殿。”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道:“陛下且慢。李潜不过是兵部的郎中,参与此事不妥吧?”这声音李潜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哦?有何不妥?”这声音李潜听的真切正是李世民的声音。

“这个……臣以为李郎中与裴寂相识时间短,对裴寂了解有限,况且李郎中官职不高,没资格进政事堂。恐怕不适宜参与讨论。”先前那声音说道。

李世民道:“这正是朕让李郎中参与讨论的原因。”

“臣不解,还请陛下解惑。”

李世民道:“李郎中与裴寂相识时间短,彼此没有太大的利害冲突,所以才能保持客观公正。李郎中的官职的确不高,不过他代表的是朝廷的中坚力量。朕让他参与讨论,正是要听听这些朝廷中坚力量的意见。”

“陛下说的是,臣鲁莽了。”

李潜听到李世民召他来是为了裴寂谋反一案,心中暗暗惊讶。不过他很快便明白了李世民的意图。李世民是想借这个机会将裴寂除掉,只是群臣反对,所以李世民才召他来。表面上是想听听他所代表的朝廷中坚力量的意见,其实是想让他站到李世民一边。这下李潜犯难了。李潜原来的计划是静观其变,因为他记得前世历史中裴寂并未因此案而丧命。可现在看来李世民是有心要置裴寂于死地了。怎样才能在不惹怒李世民的前提下保住裴寂的性命?

李潜还在思忖,小太监躬着身体快步来到门外,对他道:“李郎中,陛下宣您进殿。”

李潜点点头,脱了靴子迈过门槛,而后趋步上前,停在最后一排官员后面,躬身长揖道:“臣李潜拜见陛下。”

“平身。赐坐。”李世民道。

李潜谢过,起身看见两个太监已在吏部尚书戴胄的下手放了一张坐垫,遂躬身过来向戴胄颌首为礼,戴胄也冲他点了点头回礼,同时向他使得了个眼色。李潜没弄清楚戴胄的眼色是何意思,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询问,便过去坐下,快速扫了一眼四周的群臣。

房玄龄坐在最靠近李世民的上手,与他并列的是军神李靖,接下来便是温彦博、王珪、魏征、戴胄,令李潜感到奇怪的是在魏征下手竟然坐着长孙无忌看到他李潜暗暗诧异,长孙无忌不是加了个开仪府同三司的荣誉职衔家里蹲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政事堂?

李潜正纳闷时,李世民道:“房仆射,你把事情向李潜说下吧。”说完,他端起了参汤轻轻呷了一口润了润快要冒烟的喉咙。其实从一大早开始,为了裴寂一案君臣双方就辩论了许久个回合,一直没有分出胜负。不得已,他便召来了李潜,希望能听听李潜又什么看法。

房玄龄听到李世民的安排,冲李世民微微颌首,而后转头对李潜道:“李郎中,事情是这样的。五天前有个叫裴恭命的人举报裴寂谋反。经查,裴寂返回原籍之后,汾阳人信行经常在裴寂家出没,向他家的家僮宣扬裴寂有天分,是帝王之相。信行死后,恭命将信行的话告诉了裴寂。裴寂竟然不向朝廷禀告,反而私下命令恭命将听过信行狂言的家僮杀掉灭口。恭命察觉裴寂的野心,偷偷把那家僮藏匿起来,他则来长安告发。”

恭命告发裴寂之事李潜早从媚儿口中听说了,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非常惊讶地神色。

房玄龄看到李潜的神态,微微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道:“因为裴寂曾任三公,有司不敢对此事擅作决定,遂上报政事堂。陛下与诸公商议,意犹未决,故而陛下召李郎中前来。”

李潜想了想,道:“不知陛下与诸公有何意见?”

房玄龄道:“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且说说你对裴寂一案有什么看法。”

听到房玄龄如此说,李潜心里暗暗敬佩房玄龄的老道圆滑。房玄龄不说李世民和诸位大臣都分别是什么意见,乃是担心李潜会因投其所好(对李世民)或因与某位宰相关系不对付而刻意改变初衷。这样一来却也把李潜给解脱出来了。因为李潜只有装的稍微糊涂一点,做出一副没有揣摩透李世民的心思,听从了房玄龄的劝告直接说出自己意见就行了。

所以李潜思忖了片刻,道:“从房仆射告知的情况来看,下官以为恭命告发裴寂一案还有许多疑点。首先,信行不是首次向裴寂的家童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恭命肯定也不是刚刚才知道此事,他为何以前不来告发,反而现在才来告发?其次,信行究竟是什么人?如果他有癔症,说的那些都是胡言乱语的话,朝廷何必为了这样一个癔症病人的胡言乱语而大费周章?若是信行别有用心,那此案就得彻查下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幕后主使。再者,裴寂私下让恭命杀掉听过信行言语的家童杀掉有什么证据?”

房玄龄听了沉思不语。李世民听了面色沉了下来。魏征听了不悦地道:“李郎中,现在要谈的是如何处置裴寂一案,并不是如何查案。查案的事有司自会处理。”

李潜听到魏征的言辞,便察觉了魏征的态度。魏征这是要将裴寂置于死地。其实李潜心里非常清楚解魏征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当初窦建德被俘押往长安后,李世民非常想留他一命。李世民向李渊提出了建议,认为窦建德在河北极有威望,留下他可以安抚河北百姓。然而裴寂却提出反对意见,认为窦建德的越是得民心日后越可能成为心腹之患,只有斩草除根才能防止死灰复燃。李渊被裴寂说动,不顾李世民的强烈反对斩了窦建德。

魏征在没入唐之前乃是窦建德的谋士。窦建德待他甚厚,魏征对其一直觉得心里有愧。窦建德被斩那天,他不顾会被人扣上叛党的罪名,亲自到刑场为窦建德送行。所以,对向李渊进谗言害死窦建德的裴寂,魏征恨的牙痒痒。现在裴寂被人告发谋反,正是魏征出口恶气的绝佳时机,他又怎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听了魏征有些不悦指摘,李潜没有生气,微微一笑道:“魏参政,不知您所说裴寂一案是什么案?谋反案还是诬告案?抑或是杀人未遂案?”

“这个……”魏征怔了怔,道:“当然是裴寂的谋反案。”

李潜立即反问道:“魏参政可有证据?”

魏征自信满满地道:“当然,恭命不远千里来告发,若无真凭实据他焉敢如此?”

李潜一笑,道:“如此说来,若有人自千里之外前来告发任何一人谋反都是真的喽?”

“这……”魏征顿时无语。魏征心里很清楚,别人告发也好,大理寺审案也好,最重要的是要有证据,路程远不远根本不是证据。

李潜知道魏征一向能言善辩,若能将他驳的无话可说,那接下来就好办了。于是李潜趁热打铁道:“魏参政,您饱读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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