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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嚣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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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庄严并没有让下跪之人起身,而是上前便问:“靳大人,你身上可有带银子?”

被称作靳大人的人先是一愣,接着马上反应过来,赶紧伸手入怀,只见他在怀中摸索了一阵后,又抬眼看了看庄严,才犹豫着把手从怀中抽离,带着满是歉意的声音低声言道,“公子,末将出门时走的匆忙,并未有银子带在身上,”没给庄严还话的时间,后又急匆匆的补了一句,“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回去,老爷和夫人担心您的安全;此时正在家中焦急的等着呢。”

庄严没有理会他的话语,而是转身从自己的腰间摘下了那块价值连城的玲珑玉佩,直接送到了沈七七的手里,这下愣的不仅是靳大人了,还有沈七七。

靳大人直勾勾地瞅着庄严将玉佩塞给了沈七七,赶紧言道:“公子,那玉佩可是,可是……”

庄严瞟他一眼,淡定言道:“休得多言,我自有主张。”

靳大人吞了吞口水,只好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块玉佩,生怕一眨眼,玉佩会不翼而飞一样。

而沈七七看着手中的东西,一时竟也目瞪口呆,先不说这玉佩有多么的值钱,就说这成色,这雕工,这图案,都可称为上品中的上品,虽说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农家女,但是在现代的时候,怎么着她也算是个富二代,从小过着衣食不愁的生活,老爸又是一位古董爱好者,所以玉她自然是见过的,但是这等极品的美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庄公子,这……”沈七七看着手里的东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庄严嘴角含笑;彬彬有礼:“这玉佩赠你随身携带,但是千万不能转卖或当掉,否则会给我惹来祸事知道吗?即使再缺银子用也不行,因为这关系到我全家的性命。”

沈七七猛地抬头,诧异的望着庄严:“你,你怎么知道我急需用银子?”

庄严挑眉:“七七姑娘,看你的谈吐学问,并非是一个种田人家的女儿,如若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也不会住那么简陋的草屋,还穿着带补丁的衣服,所以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对吗?”

沈七七脸一红,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我,我确实是种田人家的女儿,只是读了几天书,识得一些字,我想庄公子是误会了……”

这时一旁的靳大人又在催促庄严赶紧上马了,并且已命人将马匹牵了过来,庄严无奈瞪了靳大人一眼,也只好翻身上了马,动作干净利落。

沈七七手握玉佩一时间思潮翻滚,这丫的送我这么值钱的玉佩,却不让我把它换成钱用,那送我又有何用?挂在腰间显摆?衣服都已经穿得这么惨了,还能有这么值钱的玉佩,在别人眼里恐怕也是个山寨货吧。

如果可以换钱,或许尚可解决便宜爹将她卖身的燃眉之急,可是既然不可以,那她留着玉佩又有何用,看起来这玉佩是庄严十分珍爱之物,放在自己身上万一磕了碰了碎裂了,岂不是更麻烦。

沈七七低头用手指在玉佩光滑的表面上摸索了两下,抬头正对上庄严不舍的目光,只见他拱手示礼,“七七姑娘,庄严这就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

“等等。”沈七七上前一步,抬手果断地将玉佩塞进了他扯着缰绳的手里,灿烂一笑:“君子不夺人所爱,玉佩还给庄公子,一路走好,有缘再见。”

沈七七略一欠身,闪出路来,以示庄严可以走了。

庄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沈七七,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稍加犹豫后,马上爽朗一笑,“七七真是一位心净无尘,又懂事明理的姑娘,那好吧,玉佩我就先收回,姑娘多保重,庄严告辞,不过不是有缘再见,而是后会一定有期。”

沈七七站在一侧含笑而不答。

庄严骑在马背之上俯视着沈七七,不由得眉头一挑,笑言道:“敢问七七姑娘,可否赠我一件你的心爱之物?”

沈七七一愣,抬头瞅着庄严,结巴道:“我,我,我好像没什么心爱之物可以赠于庄公子。”

庄严嘴角一咧,指了指沈七七腰间那个已经破旧得掉了色的香囊,“就它吧。”

“啊!”沈七七低头看向腰间,还不待反应过来,庄严已经斜身将香囊握在手里,并且轻轻一扯抽了去。

而后微微一笑,没有言语。接着双腿一夹,马蹄声伴着尘土一路离沈七七远走。

而尾随其后的靳大人也回头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沈七七后,才又策马扬鞭随庄严而去。

此时,虽然夕阳只剩下了最后一束光芒,但还用尽全力的带给大地一线光亮。沈七七望着眼前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人生不也应该如此吗?只要还拥有一丝希望,就应该用尽全力的去生活。

正文 第十二节:家庭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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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七站在原地,看见庄严一边策马扬鞭,一边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自己。不由得在内心感叹着人的际遇真是很微妙,一路上会路过很多风景,遇见很多人,在某个路口相遇,又在某个路口分开,有谁是自己遇到了,然后此生不分开的吗?

终于,庄严一行众人的队伍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沈七七才伴着即将落幕的夕阳缓步走回家,此时,母亲沈张氏和父亲沈继先早已在大门口守候,沈张氏挂着一脸病容,扶着大门柱子,正焦急地四处张望,搜寻着沈七七的身影。

而沈继先则双手背后,满脸忧虑,急不可奈地来回踱着步子,口中还念念有词,“已经这么晚了,七七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莫不是扔下我们不管,一个人走了吧?”

“我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把我们扔下不管,一个人逍遥快活去了。”沈大宝倚在院中的长椅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嘴里啃着沈小宝在山上采摘回来的山梨。

“都给我住口,七七不是这样的孩子。”沈张氏瞪着眼前这对不争气的父子二人,又继续在门口左右环顾,正想吩咐沈大宝出去找找时,只见沈七七提着裙子缓步走了过来。

“七七,七七……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害得娘好一阵担心。”沈张氏快步迎了上去,扯住沈七七的衣袖,沈继先也快步跟了上来伸手扶住弱不经风的沈张氏。

沈七七没有搭理沈继先,而是转头对沈张氏露出了笑脸:“娘,没事,我就是在河边坐了一会儿,一时忘了时辰,别着急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张氏重重点着头,母女二人相互搀扶着走回了小院,留下了被干巴巴晒在了身后的沈继先。

母女二人进了小院后,沈张氏便张罗着开饭。由于小宝今天没有猎到任何猎物,所以晚饭依旧是粗面干粮加水煮白萝卜,白萝卜是小宝在山上挖的,粗面是沈张氏用家里仅有的一张狐狸皮到集市上换的。

“又是吃这些,一点油星都没有。”沈大宝满脸不悦地扔掉了手里的山梨,瞪眼看着桌上的饭菜,极不情愿地拿起了筷子,一副很难以下咽的样子。

“不吃这些吃什么,你又不出去赚,吃完这顿还不知道下顿吃什么呢。”沈张氏一边说一边将自己那一份干粮放到了沈小宝的碗里,末了还干咳了几声。

沈七七见状,急忙把自己那一份干粮放到了沈张氏的碗里,“娘,你吃我的,本来身子就病着,再不吃点经饿的东西,哪里捱得住。”

“娘不饿,你吃。”沈张氏又将干粮放回了沈七七的碗里。

“不,娘吃。”沈七七坚持着。

沈张氏说不过沈七七,只好将干粮收下,但只掰了一小块吃,剩余的大部分也给了沈小宝。

沈大宝无奈地抓起碗里那一块硬梆梆的干粮,在手里掂量着,“娘,我这两天不是一直在找用工的地方吗?你总得容空让我去找啊,再说这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粗粮真是没法吃,您就买点细粮吧。”

“我也知道细粮好吃,银子呢?有银子买吗?”沈张氏瞪着他,又接着说道,“去年家里的田地产的粮食,都被你爹拿去输了,现在这青黄不接的,又没有银子,你叫我去哪找细粮给你们吃。”

“前几日李牙婆来咱家买七七的时候,临走时不是留下二两定钱吗?你怎么不用来买点细粮?”沈大宝嚷嚷着,却不想其它三个人一听这话,统统将目光落在了沈七七身上。

只见沈七七夹了几口白萝卜吃,然后毫不避讳地抬头说道:“娘,家里没钱买粮,李牙婆留下的那二两银子就先花着吧,你不花我这死契也是卖定了,因为我们根本还不起人家四两。”

顿时沈张氏心如刀割,强忍着抹了抹眼泪,只是低头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沈七七放下筷子,优雅地抬头,平静地说道:“那天我说开会,结果闹腾一晚上也没开成,趁着你们都在,就现在开吧。”

“对,开会,开会。都别吃了,听七七开会。”沈继先见转移话题,赶紧识相地放下碗筷,像个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等待着沈七七下面的发言。

沈小宝虽然也放下了筷子,但左手仍然拿着他心爱的干粮,一点一点的啃着。

而沈大宝则直接将筷子往桌子上一丢,心想这么难以下咽的饭菜不吃也罢。

沈七七见几个人还算配合,便不紧不慢地发了言:“明天李牙婆就来把我带走了,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见到你们,所以我想把该交待的事情交待一下。”

“七七……”沈张氏更加哽咽了,但是又怕沈七七看见难过,偷偷将头转到一边抹着眼泪。

“一共三十两银子,沈大宝伤人的事就要用去十五两,再扣除小宝去学堂,和给娘看病的钱,而且这夏季早晚会过去,一旦到了立秋的天气,早晚就冷了,你们也需要添补一点御寒的衣服和鞋子,所以我算着也就大约能剩十余两银子。”

几个人纷纷点头,并仔细听着沈七七下面的话。

沈七七看了看沈继先,又看了看沈大宝,顿了顿说道:“这十两银子统统交给娘保管,以备不时之需。爹和大宝要每月往家里交家用,如果交不上家用,就不要回家吃饭,你们同意吗?”

“凭什么啊?这是我的家,我怎么就不能回家吃饭了啊?”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沈大宝,本想着先糊弄着把沈七七卖了死契,先把伤人的事平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没想到她居然来这么一手,还用吃饭要挟他。

沈七七义正辞严,拍案起身:“凭的就是你已经是个男人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靠父母养活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活得像个男人一样,扛起支撑这个家的重担,而不是做一条寄生虫,去靠别人养活你。”

“可是……”沈大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继先在背后抓了一把,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七七啊,那若是没赚来家用怎么办啊?你也知道你爹我也老了,还有一群赌馆的人到处找我,恐怕我找个务工的地方也不是很容易。”沈继先堆着笑脸凑到沈七七跟前,轻声地询问着。

沈七七瞟他一眼,正色言道:“能做工的地方多的是,担柴,锄地,给大户人家做长工,照料家里那几亩口粮田,这不都是活计吗?”

沈继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堆着笑脸死命地点头,“行,七七啊,爹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我先把家里的田地照料好,空了时间就出去做工,你看如何?”

之后沈七七又拉着沈张氏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一定不能亏待了自己和小宝,适当的买些细粮来吃,一个是病人,一个正在长身体,都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沈张氏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哭,或许这个家真的舍不得沈七七的只有她,无论哪朝哪代,哪个时空,谁也无法泯灭母爱的伟大。

其实沈七七心里也明白,虽然现在他们答应得好好的,但是等自己离开家之后,事情的局面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了,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让母亲沈张氏养好身体,让小宝能去学堂读书,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这两个她挚爱的亲人。

至于她说,沈继先和沈大宝如果赚不来家用,就不许回家吃饭一事,也只是吓唬一下他们而已,就算真的没赚回来,沈张氏也不会不让他们吃饭的。

而就在明天,将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又一种生活的开始,那将是一片怎样的天空,她无法预知。

所以,今夜已是难成眠。

正文 第十三节:同是天涯沦落人

清晨,一轮红灿灿的旭日带着它那令人炫目的光芒,准时从东方升起,带给辛勤生活的人们,一次又一次无限的生机。

而沈家所有的人也如约好了一般,准时起床,就连平时最能赖床的沈大宝,也不用人提醒,起床穿衣洗漱利索后,静静的在厅堂候着。

沈七七的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如果说他们是为了那三十两银子而激动和等待,那么她宁愿想成是为她的离去而不舍,毕竟这样心里会舒服一些。

李牙婆终于来了,穿戴打扮如上次一样惹火,手里捧着用布袋包着的银子,和一张白纸黑字已写好的卖身契,如王熙凤般人未到声先到,“哟,老沈家的,这是都准备好了吧,按上手印,咱们可就人货两清了。”

“好,好,按手印。”沈继先望着牙婆手里那一坨体积不小的银子,双眼放光,就差流了口水,像个哈巴狗一般对李牙婆点头哈腰。

“那就赶紧按了手印,我好领人走了,楚家那边可是急着用人呢。”李牙婆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风清云淡,直接催促着沈继先动作快点。

沈继先倒是丝毫没有犹豫,手着印泥便重重的按了下去。但在沈七七眼里,却如印在她心头的一块伤痕,火辣辣的疼。

“痛快,就这么着了。”李牙婆将一坨银子丢给沈继先,让他过一下数目。沈继先难掩激动地接在手里,然后躲到一旁小心的数着。

“怎么样?一分不少吧?那我可带人走了。”说罢李牙婆拉着沈七七便往外走。

沈七七再回头看母亲时,她已哭了一早晨,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弟弟沈小宝则跑过来,双手围抱着沈七七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就是不肯松手,“姐姐,你要去哪?小宝舍不得你走,舍不得你走……”

但是哭归哭,闹归闹,卖身字据已经签好,白晃晃的三十两银子也已经到了沈继先的手里,沈七七只得挣脱小宝的手臂咬牙随李牙婆出了门,除了随身穿的那一套带补丁的衣服,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爹,”沈七七面无表情地看着沈继先,这是她穿过来以后第一次叫他爹。

“嗳,丫头,你有什么话就说,爹听着呢。”沈继先捧着沉甸甸的银子,凑到沈七七面前。

“记住并履行你答应我的事情,给我娘看病,送小宝去学堂,其它的还用我说吗?”沈七七面无表情地说着。

沈继先猛劲摇头,“不用,不用,爹都记着呢。”

沈七七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待牙婆催促便主动上了马车,就在放下马车帘子的那一刹那,她听到院里传来了母亲悲痛的哭声。

马车渐渐加快速度,但是娘亲的那一声声痛哭,围绕在她耳边久久不肯离去,又似声声雷鼓,实实地砸到了她的心坎,让她忍不住用手捂向了胸口……

“姐姐,你别走,你别走……”声音从马车后面远远的传来。

沈七七闻声赶紧掀开马车窗帘子,是小宝,他一直追在马车后面,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拼命的向马车后面挥手,“小宝,听姐姐话,快回去,要好好读书……”

但是那个小小的身影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追越快,连哭带喊,“姐姐你回来,小宝不读书了,小宝不要姐姐走……”

沈七七使劲地扳着马车窗子,伸长脖子拼命的喊,“小宝,你想气死我吗?赶紧停下来,不许追了,姐姐会回来看你的。”

沈小宝的脚步没有停,依旧拼命的追在马车后面,风声在他的耳旁呼呼略过,眼泪唰唰的流淌,此时,他幼小的心灵里只有一个想法,追上姐姐,把她留下来。

“小宝,你听到没有?快点回去。”沈七七急得双脚真跺,双手也使劲地敲着马车壁。

“哎哟……”小宝摔倒了。

“小宝……”沈七七一急,半个身子都钻出了马车窗,若不是李牙婆及时扯住了她,恐怕现在被摔的不止沈小宝一个,还有沈七七。

“哎哟喂,我说你这丫头不要命了?”李牙婆瞪着她。

沈七七无心搭理这个贩卖人口的老女人,眼泪如冲破了闸门的洪水,汹涌而出,淌在脸上的泪由温热变成了冰凉,她继续朝小宝的方向挥着手,“小宝,快回去吧,姐姐会回来看你的,一定。”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宝,似是听懂了她的话,脚步渐渐放慢了一些,接下来沈七七看到小宝的后面追来两个人,是沈继先和沈大宝,并且一左一右的将小宝往回拉。她一直在车窗边看着,直到那三个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看不见了,她才慢慢的坐正身子,悄悄地抹着眼泪。

“不要哭了,我做了二十多年的牙婆,每天都见到这般情景,唉,谁叫咱生在穷人家呢,这辈子积德做点好事,下辈子就能投胎到好人家了。”牙婆一脸无奈地拍了拍沈七七的手,轻轻地安慰着。

沈七七歪头瞪了她一眼,心想:那你这辈子净做这些让人家骨肉分离的勾当,下辈子准下阿鼻地狱。

其实沈七七的心里是热热的,这是李牙婆无法理解的境界。擦干眼泪,目光投向车窗外,旭日的朝阳笼罩着整个大地,看上去一片雾蒙蒙的,窗口拂进宁静而柔和的风,窗帘轻轻摆动,枫杨葱郁的叶子在晨雾中显得一片墨绿。

大约行走了一刻钟的时间,马车拐进了附近的另一个村子,停在了一户农家的门口,又上演了刚才在沈家的那一幕。

上车的是一位和沈七七年纪相仿的女孩,一身青蓝色粗布衣服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大补丁,两条黝黑的长辫子垂在双肩两侧,皮肤称不上白皙,但看上去却很光滑。身材清瘦,虽谈不上是如何优质的美女,但却也称得上是俏佳人一个,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是那般的清澈无邪。

女孩儿掀开帘子依依不舍地挥手和家人告别,随后一汪清泉立即在她的眼眶中翻滚,最终控制不住倾泻而出,让人见了甚是心疼。

“哭多了,会伤身子的。”或许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有如此相似的感同身受,沈七七突然觉得与眼前的女孩亲近了许多,忍不住上前抓了她的手,小声的安慰着。

女孩点点头,抽泣着擦干脸上的泪,抬头望着沈七七,声音楚楚动人,“你也和我一样吗?”

沈七七微笑着点头,“我叫沈七七,你叫什么?”

“我叫凝香。”女孩显得很羞涩,忽又张开扑闪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你家为什么把你卖身?”

“家里穷,娘生病,哥哥弟弟都需要用钱。”沈七七隔着帘子,隐隐约约地看着窗外,轻描淡写的说着,似是完全与自己无关一样。

凝香一脸无奈地低了头,“也是个苦命的。”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家父去世了,实在借不到钱下葬,母亲无法,只好将我……”

凝香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个劲的抽泣着,沈七七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随着马车的摇晃中,直直的瞅着窗外。

“好,好,好,你们是该互相认识一下,以后到了楚家,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李牙婆见车内气氛紧张,两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想找个什么话题缓解一下,但是她们似乎都不领情,一个看着窗外,一个低着头,李牙婆无趣也就靠在马车壁上眯起了眼睛。

正文 第十四节:初入楚家

马车内的几个人一直默不作声,走了一会儿后,又拐进了另外一个村子。

在这个村子里,李牙婆又接上了两个分别着黄,绿衣的女孩上了车,但是在她们脸上并没有看到与家人分离的哀伤,有的只是愤怒。

“叫那个女人不得好死,死了也得下地狱,下辈子做猪做狗。”黄衫女子一脸愤怒地爬上马车之后,气呼呼的开了腔。

绿衫女子更狠,“叫她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生娃娃憋死……”

见过狠的,还没见过这么狠的,沈七七和凝香齐齐将眼神投向李牙婆,脸上清楚的写着,她们这是怎么了?

“唉!”李牙婆叹了气,“她们这是气的,生母死的早,爹爹又娶了姨娘,日子本就过的紧巴,这不姨娘又快生了,没法子,只好将她们俩了卖了身。”

“哼,她就是心眼坏,容不得我们。”黄衫女孩怒着嘴巴,一脸的刁钻。

“对,她猪狗不如。”

“嗯,狼心狗肺。”

“畜生一个。”

“贱蹄子。”

……

由于在几个村子中七转八转的接人,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李牙婆吩咐车夫加快步伐,要在正午之前赶到京城,所以马车开始颠簸起来。

由于一路颠簸,再加上身边两个人一直在破口大骂,对其它人来说简直是一种痛苦。

沈七七微眯着双眼,将头靠在马车壁上,任时间静静地流走,不去想过去,也不去想将来。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骂了多久,或许是骂得乏了,马车之内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几个人的耳根子得到了暂时的清静。

盛夏时节,总是热得很早,在接近正午时分时,火辣辣的太阳已经烤得大地一片炙热,马车里的温度也骤然上升,几个姑娘都扯着衣袖不停的擦着汗,偏偏只有李牙婆头靠着马车壁,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沉。

“牙婆,还要多久才到啊?马车里好热好闷啊!”姑娘们忍不住搡了一把正鼾睡着的,且口水外溢的李牙婆。

“嗯,啊……快了,快了。”李牙婆睁眼瞅了一下窗外,嘴上打着哈哈,歪头又睡了过去。

继尔马车内又恢复了安静,一刻钟后,兜兜转转中,京城终于已在眼前了。

刚一进城,就看到了穿梭于大街上那熙熙攘攘的人流,路人们穿得花花绿绿,甚是鲜艳;而道路两旁也是店铺林立,饭馆,茶楼,药铺,戏院等等还真是应有尽有;街头小商小贩们的吆喝声,叫卖声也是不绝于耳,好一派繁华之象。

“哇,京城好热闹啊!看!那边还有变戏法的。”身着黄,绿衫的那两个女孩,挤到窗口兴奋的向外张望着,凝香的表情也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伸长脖子望着她们手指的方向,当然,有着二十几岁成熟心智的沈七七,并没有像她们一样表现的如此激动,只是稳稳的坐在那里,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紧接着马车自一个巷口拐了进去,将鼎沸的人声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而后车夫渐渐收住缰绳,马儿的脚步减缓了许多,沈七七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楚家大宅应该到了,而一直沉睡着的李牙婆也如定了闹钟一般准时醒了过来。

果不出所料,马车在前面不远处停靠稳当,李牙婆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伸手从怀里扯出丝帕,美滋滋地下了车,直奔楚宅门口的小厮而去,两人交流了几句后,小厮便转身入了院。

李牙婆再回头吆喝了一声,“姑娘们下车吧。”

马车内几个正紧张的姑娘,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得不听从指挥鱼贯下了车,而最为紧张的就是凝香了,沈七七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已经在微微发抖。

“没事,别紧张。”沈七七微笑着握上凝香的手,没想到,正值盛夏的天气,刚刚还热的流汗,现在凝香的手却透着阵阵寒意,可见她有多紧张。

“嗯。”凝香点头,并感激地看了一眼沈七七后,便随几人依次站好了队伍。

这一下车,眼前的场面把几个人都震住了,沈七七微张着嘴巴,半天才缓过神来,心想:哇塞,虽说这是京城首富的楚家大宅,可也不至于奢到这个程度吧,还没走进院里,单说这门面,简直就比市政府大门还宏伟了,两扇宽约各十米的朱漆大门,正上方不偏不倚地摆着两个极有大气之风的楷字“楚宅”,门楣上挂着一排排彩灯,大门旁边是两个供行人出入的小门,所有建筑均是由大理石堆砌而成,而门口那两个威风凛凛的一公一母两个石狮,正活灵活现的傲视着在场的众人……

小厮办事很有速度,沈七七等人还没惊呼完,小厮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灰布长衫,头发已经花白,年约五旬的中年男人。

“哟,马总管,您近来可好啊?”李牙婆赶紧甩开帕子,堆着笑脸,拖着满身肥肉的臃肿身体,快步凑上前和中年男人搭着话。

马总管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沙哑,“都好,都好,人可带来了?”

“来了,来了,不多不少正好四个,按您的吩咐都是一手丫头。”李牙婆指着身后的四位姑娘给马总管看,又忙从怀里掏出白纸黑字写着的四张卖身契交给了他。

马总管快速地扫了一眼,眼前的这四位姑娘,又接过卖身契,仔仔细细地一一过目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办事不错。”

顿时,李牙婆满脸横肉的大饼脸上,如开出了一朵营养不良的狗尾巴花,笑出了一个极为另类的花枝乱颤,挺了挺本就呼之欲出的胸脯,又伸手扶了扶脑后的发髻,本以为这是妩媚性感,其实别人早想吐了,“马总管,那咱们这趟生意是不是就算结了。”说罢还有意向马总管的身边靠了靠。

“结,结了。”马总管有点尴尬地闪开了她,向身后一挥手,“拿银子。”身后的小厮便手持托盘小跑过来。

“这是你的了。”马总管指了指托盘内的银子。

“那谢过马总管了。”李牙婆略一行礼后,乐呵呵地捧起银子,就朝马车走去,末了还回头丢下一句,“马总管,再有这样的生意可记得招呼我李牙婆啊!”

马总管没有答语,只是微微点了头。

送走了李牙婆,马总管将目光收回,落在了新来的几人身上,打量了片刻,没显露出什么表情,只是丢下一句,“你们几个跟我走吧。”而后转身进了院,几个人迅速跟了上去,并且规规矩矩地低头走着路,只有沈七七看看这,望望那,一脸新奇,不时还蹲下来闻一闻路边那些她不识得的花花草草。途经花园,她更是难以自持,哇塞,这里真是美呆了,亭台楼阁,假山,小桥,人工湖里的荷花开得正艳,哇哇,那边还有观景楼……

“你怎么还不快跟上?”马总管停步,拧眉看着正蹲在路边摆弄花草的沈七七。

无奈她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花草上,压根没听见马总管的话,马总管沉下声,又问了一遍,“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但她依旧没反应,正对着脚边的一株含羞草兴趣盎然。“七七,你做什么呢?快走啊。”凝香也在一旁小声的唤着她。

见此情景,马总管眼角一抽,忍无可忍地走到她的身旁,大声一喊,“新来的丫头,本总管说的话你究竟听到没有?”

这一喊终于喊回她的注意力,看着眼前一脸怒容的马总管,默默地收回了摆弄花草的小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马总管,我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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