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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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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婕妤这才含笑站起,走到许后面前盈盈拜下,许后满脸笑容,自发间取下一枚银簪插入她的发鬃上,笑道:“本宫的东西自然没有太后地东西精致,权当是一片心意罢了,你不要嫌弃。”赵合德也满脸笑容着叩拜了,又说了一番感激的话,正要起身离开,却听许后叫住她道:“慢来,本宫还要敬你一杯呢,”她只得停步回头。
只见许后端起酒盅,正微笑着向她递来,赵合德便伸双手去接,手指刚刚碰到酒盅,那许后却忽然将手一松,一杯酒水就这样滴水不漏的全倒在赵合德的衣裙上,许后哎呀连声,道:“是本宫失手了,赵婕妤你没事吧?”
赵合德被泼了一身酒气,却仍笑道:“都怪臣妾没接住,换身衣裳就是了,倒是浪费了娘娘地好酒。”一旁王太后道:“皇后酒量浅,才喝了几盅就手软了。”许后笑道:“可是不吗?忽然手脚无力,可惜了赵婕妤这一身衣裳。”赵合德叩拜二人,自行下去更衣,许后眼角带到,林晓贞远远跟着她也下去了,不由得嘴角含笑,一旁宫女换了新酒杯上来,她便得意洋洋地喝起酒来。
过了片刻,赵合德换了一身月白衣裳回到席上,隔了片刻,林晓贞也悄然来到许后身后,许后转头与她目光相接,点了点头,回过身来道:“方才赵婕妤一支舞跳的尤如天女下凡一样,人人称赞,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便由她们姐妹二人再合舞一曲,让大家再看一回那般妙漫的舞姿,便各散了吧,太后您看可好?”
王太后觉得这个提意很很心意,便向刘骛点头,刘骛见赵氏姐妹这一回都没有气恼模样,反而听了许后的话便自觉起身离席,自然也没有异议。
二女走到场地中央,从一旁宫女手中各取了一把蒲扇在手,伴着乐声,再度舞将起来,这一番舞姿又与方才赵合德的独舞不同,二人不停变换姿势,手中地甩动地云袖与灵活转变地扇子相互配合,再加上二人在场中不停游走,更是带得一边的花卉又纷纷扬扬地下起花雨来了。
众人赞叹中,便听得乐声又开始变的急促,有了上一回赵合德地舞曲在先,众人知道这正是此舞的独特之处,随着乐声渐高,便是此曲完毕之时。因而众人都是闭气凝神地注视花雨中的这两个妙人儿,眼见二人随韵律越舞越快,就在将停未停的时候,忽然听得许后大喝一声:“停”!
第五十九回 半斤八两(上)
她的声音急促异样,使得众人闻言都不由自主回头看她。却见她双眼直视场中,目光却并未停留在赵氏姐妹身上,而是投向她们的脚边。
众人遁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片花瓣落叶中,隐隐有一方白娟掉在其中,此时花卉遍地,若不是仔细分辨,还真瞧不出来。
场中赵氏姐妹也已停下脚步,才顺大家眼光朝自己的脚边注视一眼,便早有许后身边的宫女上前将娟帕捡起,交到许后手上。
那许后将那帕子展开,只看了一眼,顿时神色大变,飞快地瞟了一眼身边的王太后,用无比凶悍的口吻向赵氏姐妹喝问道:“你们将此物带在身边,是何用意?”王太后与她同席,见她怒形与色,便收手接过帕子,低头看去,果然也是脸色大变。
原来这帕子上记着的正是王太后的生辰八字。虽说知晓皇帝、皇后与太后的生辰,以便于祈福祝贺是宫里的规矩,每个女子入宫后必须记住的大礼。可是像这样记下来带在身边,却是大违常理。何况这白娟黑字,历历在目,望之便会让人心生惧意,似有一股不详的预兆涌上心头。
许后看一眼王太后的神情,更是面如寒霜,喝问道:“你们将太后的生辰用这样的黑墨白娟写就,带在身上,是何用意?”赵飞燕怒道:“哪有这样的事?”许后道:“在场这许多人亲眼目睹。。。这帕子是从你们姐妹二人身上掉下来地,还敢狡辩?”
赵飞燕怒目而视,分辨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生辰呀帕子呀的东西……你……”许后冷笑道:“你即不知道,那就必然是你妹妹身上掉下的了,”她斜看赵合德一眼,再道:“反正你们姐妹一体,不管是谁搞的古怪,都逃不了干系。这般忤逆大罪……”
赵合德眼中含着眼泪。楚楚可怜地道:“皇后,您如何能凭这样一张帕子,就咬定这是忤逆大罪呢?”许后“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桌上,喝道:“这上面记着太后的生辰,白娟黑字,你分明是在诅咒太后,还想抵赖?似你这般包藏祸心,要不利于太后。人人有目共睹,光凭你一张利嘴就想脱身么?”
她气势汹汹地说完这番话,不待赵合德再说什么,慌忙转向刘骛道:“陛下。自古忠孝为大,这姐妹二人居然做出这般罪不可恕的事,请陛下重重降罪。”刘骛没想到一场欢宴会变成眼前这情形,看看满脸不平的赵飞燕和轻声抽泣地赵合德,心里很是迟疑。一心想要帮她们说话。可转头又见王太后紧皱的双眉。只得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合德泪眼汪汪,道:“陛下明鉴,臣妾姐妹二人……是冤枉的。一路看中文网首发”许后在一旁冷笑连连。刘骛道:“你带这东西在身边做什么?”赵合德道:“这……这真的不是臣妾的,臣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许后冷笑道:“当面撒谎!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你当我们都是睁眼瞎吗?”
赵合德急的满脸通红,好似心乱如麻,却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聪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哭泣。许后道:“别以为装做这幅可怜相就能蒙混过去,”又转身刘骛道:“陛下身为人子,有人对母亲存着如此祸心,便当以孝为大痛下决心,陛下是臣民的表帅,切不可因一时心软惹人非议。”
刘骛满脸不快,皱眉看她,又看看太后,委实有些难以取舍,却见场中赵合德泪流满面,哭道:“陛下对臣妾恩重如山,今日臣妾受了冤枉,苦于无力辨白,可是……臣妾看到陛下为难,却更觉心如刀割。陛下的恩情,臣妾只有来生再报,今日便死在陛下眼前,以示清白。”话音刚落,便见她忽然向一旁地假山撞去,众人惊叫声中,就这样眼看着她朝那山石冲了过去,她身旁的赵飞燕,她身前的刘骛,连同许后与王太后都在一时刻惊的目瞪口呆,待到反映过来时,她已经快要撞上假山了。
眼看她与石山不过几步之遥,这绝色美女便要香消玉殒之时,斜刺里却有一人横冲出来,便像是早已预料到一样,已经紧紧抱着她地身子,虽阻了她的去势,可那赵合德向前撞去的力道却没有减缓,只听的“”地一声,这人背部撞到假山上,与怀中赵合德一同跌倒在假山一旁。
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在场地人所受惊吓不小,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见赵合德慢慢站起,伸手去扶身旁那人。这人一身素装,面有苦楚神色,想是方才撞地不轻,众目睽睽下瞧地分明,这人正是最近刚刚受到许后气重,升做容华的林晓贞。
她分明是许后身边的人,却竟然会去相救许后地死对头赵合德?众人都是惊讶之中,有人却是又惊又怕,这人自然便是许后。她便是想死也不明白,眼看自己计谋就要得逞,这一个妖女撞死在了假山上,实在是没有想到今日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却没料到斗转星移,林晓贞居然舍身相救,许后虽不明其中的隐情,可却已经感到一股冷汗自背脊处缓缓流下,手里也全是汗水了。
林晓贞救了赵合德后,立刻走到场中跪下,道:“臣妾完全没有想到赵婕妤她会以死以示清白,本来……臣妾以为……这只是对她略施小戒而已。”刘骛听的莫名其妙,到她最后一句,这才生气起来,怒道:“什么叫略施小戒?好大的胆子!你是什么东西?”
林晓贞叩头道:“臣妾……只是受人指示,可是看到赵婕妤以死明志,心中实在是愧疚难当……”刘骛道:“你受谁指示?”林晓贞却支吾着不敢再说,刘骛语气凶狠,连问三声,她都只是俯首磕头,没有回答。
一旁赵飞燕冷笑道:“陛下,其实这还要问么?她是跟着谁办事,自然就是谁指示的了!”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朝许后看去,许后脸孔涨的又青又紫,大怒道:“你这妖孽信口雌黄,你……你有什么证据?”
赵飞燕冷笑道:“林容华就是证据,”许后上前几步,走到林晓贞面前喝问道:“你说!是本宫指示你的么?”赵合德在这时上前,与林容华并肩跪在地上,道:“求陛下为臣妾做主,林容华救了臣妾一命,却望陛下从宽发落才是。”
刘骛点点头,道:“林容华,你实话实说,朕绝不会为难你的。”林容华神情暗暗转变,眼神流转,似是在赵合德身上略为停留,再不看许后一眼,仰头说道:“陛下……”
就在这时,却听有个声音打断她,也道:“陛下……这场求证,不听也罢。”
第五十九回 半斤八两(下)
赵合德听到此话,便觉心中剧震,这个她全心盼望能够找出的人眼看就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是平静如她也控制不住身体微微颤抖,缓缓转过身来向此人出声处看去。
只见池塘那侧一片五彩缤纷的妃嫔之中,一个身着白衣长裙的女子正向这边慢慢走来。这人乌鬃如云,除了发鬃上斜插一支纤小银簪,全身上下再没有半分装饰,眉未描、唇不点,素白干净的一张面庞,自这花团锦簇着意打扮的妃嫔中走来,却是宛如天仙,委实令人眼前一亮。
除了赵氏姐妹,余人见到此女都是微微一怔,识得她便是曾自认与琴师私会又自请贬降如今位居夫人的班兮。这人素来不喜热闹,一直避居远明馆,独来独往已有年余之久,却想不到她今日也会来凑这个热闹,何况还冒然出言阻止林容华,众人都是心有疑惑,众目睽睽,盯着她慢慢走到场中。
刘骛对着她出了会儿神,才道:“你方才说什么?”班兮敛礼道:“臣妾认为,林容华的证词有诸多不利,不但与真相无补,反而会祸及六宫,因此,不听也罢。”刘骛皱眉道:“这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祸及六宫?”
班兮道:“陛下想知她是受何人指示,这个答案出来,自然便有人叫屈喊冤,然后就是当场对证,各执已理分毫不让的争执,必然是也难以定夺地事。陛下素来仁慈。想来也不愿意再看一场头撞山石,血溅五步的惨状!”
刘骛闻言心中一动,沉默看她却没有说话,那边太后却道:“可是真相就在眼前,难道这诅咒哀家的可恶之人,便要不了了之么?那是万万不行。”
班兮道:“臣妾斗胆,想求借帕子一观。”太后点头应允,一旁宫女将那帕子送到她的手里。班兮详看片刻,抬头道:“王太后喜欢赵婕妤的舞姿,想来一定不会忘记,她在换衣之前也曾跳过一曲同样欢悦、舞姿泼撒的袖舞,那时既然没有掉下帕子,便说明在她跳第一支舞时,身上并没有这帕子,”王太后点了点头。
班兮道:“其实今日这一出,众人有目共睹。皇后敬酒时。似有意似无意地泼在了赵婕妤的身上,赵婕妤这才不得不回避更衣。”许后脸色发青,怒道:“信口雌黄,凭你也敢污蔑本宫?”班兮道:“臣妾绝无此意。只是将眼前所见从头细说,使得众人可以冷静回想而已,皇后若是不允,臣妾不说就是了。”
许后朝她冷冷注视,心中却分明想到。。。若不是此人横出一杠来。那个林容华此时只怕早已将自己供出来。如此一来,被自己身边的人这样出卖,自己还真是百口莫辩。想到这里。还不如冒险听班兮再说什么才做道理,拿定了主意,便气呼呼地坐回原位,道:“本宫问心无愧,何必拦你,你说就是了。”
班兮拜谢了皇后,再道:“赵婕妤更衣回来,再跳一支舞时,便落下了帕子。所谓旁观者清,臣妾当时在这边人群之中,却曾亲眼看到那林容华趁赵婕妤更衣之时尾随而去……”她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看看林容华又看看许后,同时开始窃窃私语,许后脸色雪白,手中一方娟帕绞来绞去,却仍旧保持镇定地神色。
只听班兮又道:“其实这帕上有字,只稍对下笔迹就不难看出是何人……”林容华大叫道:“是呀,我本来就想说出这事,你干吗要拦我,真相便是皇……”班兮却再度打断她道:“那臣妾斗胆一问,你一直站在皇后身后,为什么赵婕妤要撞石的时候,你能及时制止?”林容华刚刚涨的通红的一张脸刹那间褪的全无颜色,眼睛看向班兮,露出恐惧之意来。
班兮道:“皇后所坐的位置,离这假山少说二丈有余,你怎么可能在转眼间便能跨出如此远的距离?赵婕妤方才的言语中也没有半分透露她要自尽的意图,连离她最近地姐妹见到事起忽然,都来不及阻拦,你如何能够做到?”
林容华面无血色,眼睛忍不住朝赵合德瞟去,却见她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而是全神关注班兮,嘴角甚至可隐隐见得一丝笑靥。这神情与此时此景是这样的不协调,林容华这时才感觉自己有被她利用的可能,此念一生,顿觉浑身如堕冰窟,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众人听了班兮所言,果然神情再度变化,将注视许后的目光调转来看向赵合德,王太后也道:“不错,你明明一直站在我们身后,怎么一忽儿功夫就到那边去了!哼!唯一地解释,就是你早知她要自尽!!”班兮道:“太后圣明!”
那林容华到此地步哪里还说的出话来,自赵合德漠然神情中得不到半点相助,早已心急火燎,哪里还能整理思绪答上话来。王太后见她不答,更是恼怒,喝道:“胆大包天的贱人,还不从实招来,光凭你污蔑皇后、诅咒哀家,就是死十回也不为过!”
却听班兮在此时又插嘴道:“臣妾想求一人的笔迹,望太后恩准。”王太后道:“你说话有条理,脑子又清楚明白,能在这个时刻身而出更是难得!你要的是她地笔迹吧?这个容易,哀家这就命人拿笔墨来,林容华,你写几个……”哪知班兮却打断她道:“不,臣妾想求地,是赵婕妤地笔迹!”
此言一出,众人再度哗然,惊讶的目光又一次聚集到赵氏姐妹的身上,当然此时此刻最惊讶地莫过于许后了,没想到此事百转千回,竟然会走到眼前这步,眼看形式对自己十分有利,她有心想落井下石再说上几句,又恐这位受刘骛宠爱有加的赵合德万一真给抓住什么错处,只怕刘骛就要迁怒于人了,自己可不能再惹上这样的祸事,因而硬生生强忍住了。想到这里,自然偷偷看向刘骛,哪知此时的刘骛完全没有她担心的怒形于色,而是正带着奇特神情朝班兮怔怔出神。这一个偷窥的结果,使得许后忽然心中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便连眼前如此难得一见的场面也放开了,专心打量起皇帝来。
那边赵婕妤听了班兮所言,却没有想像中的惊慌失措,反而意味深长的朝班兮打量许久,道:“这位是?”班兮转身与她对视,沉默片刻,答:“臣妾班兮,”赵合德脸现欢容,对周遭斥责怀疑的目光视若无睹,慢慢向班兮走上几步,似要向她伸手出去,蓦然间,却见她身形一晃,已经昏倒在了班兮的脚边……
第六十回 为我用兮(上)
于是,这一场充满变化,刺激意外层出不穷地端午盛宴,便有了这样一个莫明其妙的收梢。
赵合德当场昏厥,刘骛怕母后追究,慌忙心急火燎地护着她姐妹二人匆匆离场而去,王太后虽然生气,却也一时没有应对的法子,种种原因,也总要等她醒转,才能再做道理。
哪知王太后这边回到长信宫凳子都还没坐暖,那头便传来喜报。原来赵合德昏迷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已有两月身孕!王太后上回虽尝到了弄孙之乐,只可惜是竹蓝打水,落了个空欢喜的下场。对此事她也一直耿耿于怀,偶然想起,便觉懊恼伤怀,免不了唉声叹气。这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喜上眉梢,甚至连日间的气恼也给忘了一大半。
第二日,赵合德在姐姐陪同下,来长信宫负荆请罪,声称昨日一切都是受了林容华的愚弄。因她来相询自己太后的生辰,那时自己恰在游园中,便在林容华奉上的白娟上记下了日子,哪想到她会用这帕子兴风作浪,同时陷自己与皇后于不义。
王太后见她楚楚可怜,泪如雨下的样子,既知她怀有身孕,心自然软了,更加懒地去费神回想她此番言词的不通之处,还反过来安慰她,叮嘱她好好保养身体,眼前第一重要的事,便是要为孤寂的皇宫产下龙儿,大兴汉室。这样一来,昨日地宴会之事便在林容华自缢身亡。赵合德与许后皆无损伤的情形下草草了之。
班兮自这次出面为许后澄清事实后,还是依然做她的班夫人,可她的生活已经再次落入了众人的视线,也许,此生都没有回避的机会了。
班兮似乎深知自己的处境,因而,在离端午不久后的一天,见到荣宠无双地赵合德亲临远明馆时。她也全无惊讶表现,只是敛礼迎接,面色如常。
赵合德进屋坐下,将四周看了一圈,笑道:“我来宫里也有些日子了,却没想到深宫幽处,破瓦残砖中居然藏着夫人这样一颗璀璨明珠!”
班兮道:“承蒙娘娘抬爱,臣妾愧不敢当。”赵合德笑道:“班夫人过谦了,咱们才只匆匆会过一面。夫人不明白我的为人,那也是在所难免。我平素极少赞人,可是对夫人你,却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班兮道:“臣妾那日在宴席上扫了娘娘的兴致……”赵合德笑道:“那算不了什么。一路看中文网若不是那一回,我又怎能知道你的好呢?其实,我想夫人也是心知肚明,那一场,实在是我陪着皇后唱的一曲双簧。她设计要我难看。我若是不加回礼。倒要让人笑我没本事。这才不得以予以反击而已。唉,深宫里就是这么回事,你赢一场我胜一回的。哪日也到不了头的。我如今深陷其中,便是有心想要洁身自好,也不过是闲时的空想罢了。”
她叹了口气,自眼角瞟班兮一眼,挥手让身边地侍女退下,待屋里只有她们二人,这才起身走到班兮面前,将她从头打量片刻,赞道:“我自持普天之下的女子中,艳丽无双再没有能比的过我那姐姐,而妩媚娇柔则自己厚颜占了第一,从来都是目中无人,不将别的颜色放在眼里……唉,可如今见了夫人,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姐妹空自傲慢,居然都是井底之蛙而已。”她拉过班兮手来,轻轻抚摸,又道:“原来这世上真正有仙风道骨,宛如天仙般地人物呢!”
班兮轻轻抽回手来,转身为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几上,赵合德又道:“何况那天的宴席上,夫人的几句言谈,条理分明,徐徐道来,更是让我折服。夫人如此才貌非凡,却怎么会落得眼前这样的情形呢?夫人可否告之一二,也好让我解开疑惑,说不定我还能出一分薄力相助呢!”
班兮却道:“娘娘的好意,臣妾愧受了。臣妾曾经做过错事,如今位居人后,也算是应有地惩戒,并没有委曲失意。”赵合德掩嘴一笑,道:“这话可不对。要知这世上原无公道二字,便是当真做了十恶不赦地罪过,也要看人身份定罪。何况似夫人这样,便是天大地事情,只要你肯开口向陛下求情,万万没有掀不过去的道理。”
她围着班兮走了一圈,再将她打量了半晌,又道:“依我看,定是夫人不愿开这个口吧?又或者……事情另有隐情?能使得夫人甘居人后,这个隐情恐怕还不小呢?我说的有错么?”班兮神色不变,却将目光转向一边,不与她目光相接,道:“娘娘抬举班兮了,我哪有这个能耐!”
赵合德听了她这话,在原地站定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上前迈出一步,语调深沉,几乎一字一顿,说道:“你有没有能耐,这个宫里再也没有比我更清楚地人了。这世上的千里马,若是没有伯乐赏识,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她目光,直视班兮的眼睛,道:“你帮了许后,她却不一定会回报于你。便如同你我所知,许后为人实在是一无是处的,你又何苦为了她伤神?何况有的事……你不是早有预见了么?既然那是天意,你违拗相助,反向而行,又能走得了多远呢?”
在她夺夺逼人的目光注视下,班兮终于抬起眼睛,凝视与她对视。此时明明门窗紧闭,可是二人目光交错的一刹那,空气中忽然满布风的味道,夹杂着无法言状的纠葛气息扑面而来。笔直对立的二人虽相对无语,却都自对方的眼眸中清楚地看到了自己。
全没由来的,赵合德只觉心中一颤,袖笼下五指紧扣了好一会,才慢慢放开,展开她的如花笑靥,道:“话说到这里,想来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了。能够遇上一个如我这般知晓你懂你的人,可非易事……而能够遇上你……对我来说,也是幸运。你我若能联手,这世上想来也不会的做不到的事呢。”她说罢微笑转身,道:“将来咱们要相处的机会还很多,夫人请留步,我下次再来搅扰。”
班兮木然站立,目送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庭院尽头,仍然在这里呆站了许久,这才缓缓转回身来,正要回屋呢,却听自远而近脚步声向背后而来,有人快步奔到院中,道:“请班夫人更衣,皇后召见。”
第六十回 为我用兮(下)
赵合德倚在窗台边,以手支额,眼神空洞地望着庭院,面容上却有一丝阴冷神色。她这陌生的神情对她姐姐来说,已经很遥远了,赵飞燕甚至已经开始淡忘,曾几何时,在妹妹脸上见过如此忧虑烦乱的样子。对着双眉紧锁的她打量了好一会,赵飞燕终于还是沉不住气,走到她面前道:“你究竟在烦些什么呢?”
赵合德却似仍未从思索中回过神来,顾自支着头,想自己的心事。赵飞燕提起嗓子正要再问一句,却听门外有脚步声响起,这轻微的声音却立刻引起刚才还是神游天外的赵合德的注意,她伸手示意姐姐禁声,二人抬眼望去,门外一名宫女进来,垂首走到她们面前。
赵合德问:“怎样?”那宫女道:“班夫人刚刚从皇后那里回来,立刻有懿旨封她为少使,搬出远明馆了。”赵飞燕惊呼一声,道:“这么快?她搬去了哪里?”那宫女道:“是煦仪馆,听说班夫人……班少使她从前就是住在那里的。”
赵飞燕转头看了面如寒霜的妹妹一眼,便伸手打发这宫女下去,道:“这一步倒让皇后抢先了,可别让她就这样承了皇后的情,变成她的人,对咱们可就不利了。”赵合德沉默许久才道:“这个班兮,绝不会被皇后所用的。”赵飞燕喜道:“是吗?这么说来你方才去她那里已经有了收获?那你为什么回来还这么不高兴呢?”
赵合德“哼”了一声,道:“她统共连问安在内,说的话不超过三句,我却说了将近一车的话,唉,我从未有过这样慌张,无处着力的感觉。好像不论自己说什么都是石沉大海。班兮……这个女子沉府极深,她的眼神……她的眼神很奇怪,好像对我熟悉之极,又好像天生就认定我是敌人一样,总之让我心里不安极了。”
赵飞燕听了她的话,道:“既然是这样,咱们还费什么心思,早点想法子除掉她是了。不能帮我们地人留着岂不成了祸害。”赵合德叹了口气,道:“现在想这个为时尚早。一切还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却不能拉拢过来,我又怎么能够甘心呢。”她垂头想了一想,道:“再试一试吧。”说罢叫进宫女为自己妆扮起来,赵飞燕则在一旁看着。这时便听门外有人传进“卫婕妤求见。”
赵飞燕眉头一皱,道:“说我们正睡着,不见!”那宫女应声而去,赵合德看姐姐一眼,笑道:“怎么了,近日她来了几回,你都回绝了呢。”赵飞燕道:“不过是落难时得她提携了一回。她每回看我的眼神,我便想起自己在冷宫时蓬头垢面被她瞧在眼里的样子,这人一脸虚情假意,和她说不上两句话,我就忍不住想发火。”
赵合德笑道:“若是连你这唯一的知己都懒的搭理她。她的日子可不无聊地紧,”赵飞燕道:“先前我是看陛下偶而还会想起来她来,怕她有了身子,这才容让些,要不然以她那一幅自持有恩与我的模样儿,我早就不想理她了。什么东西!”
赵合德懒懒一笑道:“她怎么可能会有身子!”赵飞燕惊讶无比。道:“为什么?”赵合德横她一眼,道:“若是你放自己地婢女去勾引陛下。会让她怀上身孕吗?柳息儿要是连这点手段也没有,就不是柳息儿了。”赵飞燕呆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道:“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啧啧啧,你既然知道,干吗还对她和颜悦色的,既然不能生养,她也不过就是皇宫里的摆设,比那张美人之流还不如呢。”
赵合德道:“她能反水柳息儿,保不定哪天就能反你我,这样的小人,场面上过的去总还是要的,”赵飞燕一脸不屑,道:“她还能斗地过你我!”赵合德这时已经梳理得当,站起身来朝镜子打量了片刻,道:“一粒老鼠屎儿还能坏一锅汤呢,她既然认定你是她的知己,偶而便敷衍下吧,”赵飞燕听妹妹这么说,只得点了点头,见她又特意让宫女拿来平日最好的罗衫换上,便道:“你是要去见陛下么?我也去吧。”
赵合德道:“好姐姐,今日咱们都腾出一天来,好好休息休息。”赵飞燕道:“为什么?”赵合德眼神中分明闪过一缕寒光,却微笑道:“今日我要为陛下引荐一位佳人!我赵合德岂能让皇后那个老巫婆给比下去了……”说着朝赵飞燕望去,二人目光相对,赵飞燕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又一次来到这个大殿之中,班兮只觉恍如隔世。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气味,四周总似有无数脚步声围拢过来的若大殿堂,还有……战栗不安的心绪,居然都没有变化。她曾经以为隔了这么多的事,这么长地时间,当自己重新回到这里时,必然会消逝的那股慌乱与抗拒,此时却又如影随行地随着目的地的越来越近,再度涌上了心头。
她的脚步极轻极轻,可每一下却都似要用尽全力,穿过一重重围幔,忽然,她隐隐听得一个声音,这声音令她地身形顿止,在原地停滞了片刻,这才再次向前迈步。
这断续而不成章法,没有韵律的单调声音,如同一支魔咒,引着她步步向前,再走了一会,便见一人身着淡蓝长衫,背对着自己席地而坐,而那声音的出处也正是出自这里。
班兮愕然止步。眼前这人就在这时转头身来,那狭长地丹凤眼正对着她定定注视,眼神中一改平日的懒放纵,竟似有暗光蕴含流动不定。他盘腿而坐的身上便赫然摆着一管长筝,他用纤长手指在长筝上随意拨动,几个不成调的音符就这样在寂静中唐突地跳将出来,扰动着班兮地思绪。
“这便是你地长筝,当时你拨断了它的,朕一直放在身边呢。听说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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