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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zero同人)迪卢木多同人-第2.5次圣杯战争 作者:angel特(晋江11.23完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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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ster笑了。斗篷遮蔽之故看不见他脸上的笑究竟属于哪种,但那周身散发出来的不寒而栗是真实存在的。
  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掌心朝上。伴随着魔力涌动,一张两端卷曲的羊皮纸浮现于半空中。同时右手出现一支鹅毛笔。Caster在那空白的纸上书写了起来。
  “……Caster,你竟然……动用了宝具?Lancer他们值得你这么做?”
  “你不了解。我的宝具和你们的都不一样。对我来说,宝具越早发动越好,越是针对了解的敌人它的威力就越大。如若利用适当,能产生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没人知道他在羊皮纸上写了什么。在洋洋洒洒写了好几行后,那些忽然出现的东西伴随着魔力的涌动又全部消失了。
  Caster离开了那个房间。瘦长的黑紫色身影慢慢趋步而行。他穿过长廊来到大厅,走上盘旋的楼梯,最终停步在三楼的某个房间前。奇怪的是,原本守护这栋别墅的五名武士都跑哪去了?
  推门的动作相当具有绅士风度。房间里有股糜烂的气息。
  “对了,Assassin,你刚刚说你受了伤?”
  “是啊。怎么了?”
  布置得一片紫色的屋子里,黑发的少女正在床上熟睡。她是Caster的御主远坂烨。长长的睫毛覆在下眼睑外,动也不动。呼吸很平稳。
  “需要补魔么?”
  Caster站在床边,以十分暧昧的口吻说着。
  “补魔?以那种方式?不,不用了。这点小伤我可以自己处理。过不了多久就能好的。再说,我也要尽量避免来你那地方,被人发现我们串通一气那就糟啦。”
  伸手轻抚了一下主人的脸颊后,Caster拉上了床边的印花窗帘。喉头里流淌出一连串不太连贯的晦涩笑声,并不是针对这个比想象中还要多话的暗杀者。
  “呵哈哈哈哈……好吧,你说得对。我们最好不要碰面。那么,把今天在查理大桥看到的一切都向我描绘一下吧。”
  这奢华的别墅上方,天空的颜色变得更诡秘了。
  ***
  迪卢木多没有一丝懈怠。在护送荷雅门狄回到小教会后不久,他便出去巡逻了。
  主人提供的魔力如此充沛,当然应该好好利用——这是他的自我安慰。其实,他是被荷雅门狄给撵出去了。
  一回来就出去巡逻,这不是迪卢木多最先的想法。或者说,和他最先的想法有点儿出入。他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打算告诉主人的,至少在他看来挺重要。但他没能。
  荷雅门狄离开查理大桥后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闷声不响地躲在小阁楼里,拒绝与自己的从者进行任何接触,包括语言、眼神、肢体,所有的一切全部禁止。迪卢木多只能在门缝中看见,主人似乎拿着那封布鲁塞尔收到的古怪的信,端详了很久。
  “别愣着,快去掌握那个小姑娘的动态。”一刻钟后,从阁楼里传出了人声。荷雅门狄终于说了她回到教会之后的第一句话。迪卢木多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派出去巡逻的。
  现在——
  以灵体化在外巡视了好几个钟头的迪卢木多,慢慢朝他们的住处靠近了。时间已经是傍晚了。解除灵体化在黄金巷的小街道里徘徊了一阵后,迪卢木多终于回来了。
  小教会里出奇安静。一楼的礼拜堂只点着几根蜡烛。
  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去阁楼,和他那心情不好的主人交流结果。
  在犹豫中又消磨了好几分钟。
  我在怕什么?迪卢木多用掌底按住眼睛揉了揉。他是个强大的战士。生前,跟着骑士团攻城掠地的时候,从来不曾有过任何惧怕,甚至与公主私奔逃走颠沛流离的那十六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产生过退缩的念头。
  长吁一口气后,他轻轻推开了阁楼的门。门没有锁。
  “……”
  不过,做好充足准备的黑发枪兵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有些狭窄的床上,躺着早已睡去的荷雅门狄。
  才刚刚过了晚饭时间……
  迪卢木多本想到一楼去的。但是,仿佛为了更加适应和这个让自己首度萌生逃脱之意的人相处,他没有走。他选择留在这儿。
  背靠打开的门,枪兵伸直一条腿,另一条腿屈着,就这么坐在地上。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迪卢木多在保护入睡的荷雅门狄。
  柔和的油灯微光下,荷雅门狄美丽得像一个神话。原来,她也可以像天使一样温柔。
  雪白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美轮美奂的阴影。静静地躺在那里,丝毫没有戒备。他能听见主人均匀的呼吸声,他能看见主人沉睡的侧面脸颊。这些都让迪卢木多意识到自己的御主只是个惹人怜爱的女人,他实在不应该把她想象成难以应付的洪水猛兽。
  这样的想法让迪卢木多安心了些。他朝她看了片刻,又收回视线朝其他方向看去。在这个幽闭的小空间里,除了矮书架、单人床、床头柜和弧形小窗外,就没别的了。他看着地板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把目光移向了床上的人。
  恍惚间,有些奇怪的东西呈现在他的眼前。
  【……有一对男女在争吵。周围黑茫茫一片。应该是个房间,但看不清摆设,所有的东西都很朦胧,就像是失焦的影像,想要看清却总有两、三层重叠的影子阻挡着,并且越来越不清楚,越来越模糊。
  只有那一对男女的轮廓是清晰的。
  ——你还有脸出来见我?
  相向而立的两个人中,女子用左手直指向男子,手背上的魔法阵迸发出刺眼光芒。她怒骂着。
  ——主人!
  男子站在那片红光之中。他的身体看起来很僵硬,被魔法限制了自由,动也不动。他哀嚎着。
  ——我没想到竟是被身边最亲近的你给算计了!
  扔出这句话后,女子突然转过身,背对男子。她用手捂住胸口,身子微微前倾,痛苦的样子好像一不留神就会双脚瘫软摔在地上。
  ——从此刻起,不管是生还是死,我都不会再与你相见。
  在女子恢复平静的声音响起后,伴随着毒誓,男子的身形渐渐消散在那魔法阵孕育出来的红光中。他还想辩驳着什么,解释着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无法说出,就被扼杀在女子强烈的憎意所化作的法阵之中。
  光芒散去后,女子瘫倒在地上。她咳嗽了几下,吐了一口血。她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单手撑地。她的肩膀有些颤抖。她哭了……】
  画面徒然一变,变得明亮起来。
  【这是个什么地方,要如何形容?洁白的云层之上的恢宏宫殿,是怎么建造出来的?
  淡金色砖墙的宫殿,庄严而肃穆,殿外种着素白的蔷薇。但蔷薇之上却沾染着猩红。无数具死者尸骸散落在地,有被烧焦的,有被利刃杀死的。周围厮杀声一片,更多的是凄惨的嚎叫。宫殿阶梯上躺着一具老者的尸体,头颅和身体分离,滚落在一旁。女子银白的细剑上,鲜血流淌了一地。她的样子冷酷无比,面无半点表情。
  那个男子又出现了。伴随一阵红光,没有丝毫预兆,就那样出现在女子的身前。
  ——主人,请原谅我。我必须这么做,我必须除掉你。
  说完,他开始自焚。
  火舌吐出数米之高,将男子包围住,随着风势疯狂舞蹈,很快就连成一片火海。残存的人们连滚带爬逃离火场,没有人敢靠近。燃烧中的男子面容没有丝毫痛楚,有的只是超出悲伤的安详。
  男子的身体渐渐消失了,化作灰烬飘散向了高空。
  ——干得漂亮。
  她说。
  女子的剑脱手,落地。嘴角向一边抬起,她笑了。但她始终没有抬眼去瞧男子一下。
  然后,她白皙的肌肤开始慢慢失去色彩,变得黯淡,变得不再有生机,不再有活力。犹如一盆盛开正艳的鲜花慢慢枯萎、慢慢凋零。她倒了下去。那已变成如同化石般的女子,身体裂成了好几段。她仍残留着那张活着的脸的痕迹,可那个生命,已经永远地消逝了……】
  当迪卢木多回过神来的时候,猛然意识到自己失去意识至少有五分钟。
  他站了起来,想移步到床边去,但没有马上行动。尽管那离他只有两米的距离。
  不仅如此,他甚至突然想叫醒她。
  刚刚看见的,是主人的梦境吗?一定是的——因为梦中的女子就是荷雅门狄。而那名男子……却几乎长得和Saber的Master一模一样……
  他所见到的都是遥远往昔的情景。Master与Servant签下契约后,有时能以梦境的形式互相窥视到对方的记忆。
  可那些场景对迪卢木多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就在这时候,床上的人偏偏苏醒了。
  “……Lancer,你已经回来了吗?”
  她轻吟着,慢慢支起身,坐直。
  迪卢木多强迫自己从那思绪中抽离。他尽量维持平时的样子,回应着:
  “……不久前。看您睡着了,所以我就,守候着……”
  “查到Berserker的Master的落脚处了吗?”床上的女子似乎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也许她并不在意。
  “是的,吾主。我追过去的时候,她正准备搬家。现在居住在小城区的某处。我已经记下了地址,离我们这儿还挺近。”
  她点点头。诸如【没有被发现吧】这类问题,她没有问。她知道迪卢木多没有提到这个,就代表他是万无一失的。
  迪卢木多正站在她的床边。虽然荷雅门狄说话时并不一定会看着他,但当荷雅门狄想看他的时候,就必须得抬起头。
  “Lancer,你可以坐下。一直仰着脖子很酸呢。”她当然指的是自己的脖子。她的心情似乎在一觉之后好了些。
  阁楼里没有椅子,一楼倒有很多把。要坐下就只能坐在床上。和主人一样坐在床上显然是不礼貌的,但又不能违抗主人的话。他只好侧坐在了床沿上。在把身子放下去的时候,迪卢木多非常小心。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臀部轻飘飘地贴着床铺,而他的背挺得笔直。当他发现这样视平线会略微高过荷雅门狄,他又让背部稍微往后倾斜了一些——“坐”这个动作从来没有这么让他不自在过。
  他会产生不自在的心理,很大程度上源于刚刚看到的场景,那些灰色的记忆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虽然迪卢木多在自己边上坐下了,荷雅门狄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倒是迪卢木多先打破了僵局。
  “吾主,您认识……Saber的Master的吗?”他看着她的眼睛。下一秒,视线便移开了。
  “为什么这么问?”
  “……十分羞愧。就在刚才,我窥视了您的梦境。”
  “……你能看见?”
  迪卢木多想象着主人可能会有的反应——怒斥他偷看自己的梦?一边指责一边把他赶出去?还是干脆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说?
  他能看见她的神情。那脸上只有仿佛经过漂白的淡淡惊讶,但没有厌恶,没有反感,没有任何想要怪罪他的迹象。
  “既然被看穿了,那我就不再隐瞒。”这便是荷雅门狄的回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这个梦。我都麻
  木了。”
  她把身子靠向床背。表情可以用漠不关心来形容。
  她朝黑发的枪兵眨了下眼睛。
  “正如你所看到的,Lancer。我……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继续抓虫,继续指出BUG = =
  ths


☆、第二夜魔术师的杀意【上】

  闪耀着黑宝石光辉的明净夜晚,河面如同镜子一般平静。一只普通的游船,既不靠岸,也不停泊,静静地在水中来回荡漾。
  上午,查理大桥遭到不明原因的损坏后,政府立刻展开了维修工作。大桥上禁止行人、下禁止船只,杜绝一切人或物体通行。
  这艘游船虽不豪华,想要买到票也不是件易事。伏尔塔瓦河一日游,乘客们都是抱着这个目的而来。如今船只被迫停在查理大桥南面的河面上,不能过桥游览北面的风光,已引起相当一部分乘客的不满。
  海尔文打了个寒战,提了提滑落到肩膀下的毯子。他当掉了身上唯一值钱的名贵手表,换来五张一等舱船票。他打算来回游江,先消磨掉五日的时光,在圣杯战争中。
  游船上有近百名游客,敌人想要袭击也会有所顾虑吧,这是海尔文的想法。
  在床上躺了很久,却没有丝毫睡意。他把手搭在自己的额头,摸了一摸。
  有些发烫。是着凉了吗?
  他知道不是。
  命令Rider介入查理大桥的战斗,为战斗的Rider提供行动所必须的魔力,几乎让少年的体力透支了。Rider之所以作出自主撤退的决定也是基于这点。
  这样下去可不行……战争才刚过第一晚,不知还要维持多久,他得靠自己的力量挺过去。
  他喘着气。房间里的东西都随着微微摇晃的游船微微摇晃着。走廊上吹进来一阵冷风。门没有关紧。少年一手提着毯子,一手拄着拐杖,慢慢下床。在他准备去锁门的时候,门突然被一道不大的力气推开了。
  “谁在外面?”少年说。
  起初以为是船上的乘务员,但现在已过了零点,不可能会有乘务员来打扰。
  “晚上好,不——应该是午夜好,小少爷。”门外有人说,是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不要进来,我不允许。”海尔文腾出手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如果来者有敌意,他会用虫子攻击的。
  那人犹疑了一下,松开了推门的力道。
  “‘没能弄清对方的底细,决不能掏出你的心来——奥诺雷·德·巴尔扎克,1799至1850。’我能理解你的忧虑。放轻松,小少爷,我没有恶意。”
  海尔文把门打开一条缝,想去看这个言语古怪的家伙长什么样。那是一名中年男子。金灰色的短发披裹在头上,显得很精神。脸的轮廓给人坚毅硬朗之感,模样三十五、六岁。再仔细看,他的灰色双目却并不十分有神,似乎视力不佳,下眼睑有些眼袋。
  “你是谁啊?”
  男子将右手抬起,褪去覆盖在上面的白手套,露出令咒给少年看。
  “你也是……Master?”
  “这是为了表明我此番前来的诚意。我是七位Master之一,名字是罗德·霍克,来自英格兰。”重新戴上手套后,男子想了想,觉得这些还不够,又道,“我的Servant是Archer。”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是Archer的能力。”
  “你认识我?”
  “一个人的外貌、穿着、气质、举止、动作、语言等等,都能显示出他的身份。碰巧我比较精通于此。依照我的猜测,你应该出生于富裕的平民家庭,噢,更可能是没落贵族之家——魔术世家?家里有簇拥着你却被你训斥的保姆,有严厉苛刻不近人情的家长,有锦衣玉食,也有烦恼忧愁。也许你的家族有些没落,你在家中的处境有些尴尬,但不论是你还是你的家族都依然渴望重拾往日的荣耀。我想问问看,我猜得对吗?”
  金发的少年干笑了两声,“我才不信你是通过这会儿功夫的照面就分析出来那么多的……你肯定调查了我。你到这儿到底什么目的?”
  “那都是基于我从事多年文学领域事业和教育工作的判断,更夹杂着我的人生阅历,请不要质疑太多了。目的?这词不十分恰当。我现在很需要共同进退的战友。这么说吧,小少爷。我想要和你联手,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你和我联手。”
  “我不需要什么联手。”
  “你需要的,小少爷。我得知你的Servant参与了昨日清晨的战斗。”
  “谁告诉你的?你也在场?”海尔文突然迈步到男子跟前,门几乎完全敞开了。他又加重语气重复了次,“谁告诉你的?”
  “小少爷,你得轻点声。现在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客人们都已经熟睡。”
  “只要你回答我。”少年放低了声音。
  “我已回答过,我的Servant有这个能力。”
  “我要知道具体的。”
  “你听说过‘千里眼’吗?这是Archer作为弓兵职介的技能。当时,我们埋伏在北方的桥上,别说查理大桥了,连这游船的情况都是尽收眼底。你一直趴伏在甲板上观察战斗,我有说错吗?”
  海尔文不作声了。男子毫无保留的诚恳态度无疑在某种程度上博得了少年一定的好感,让他暂时松懈了戒备之心。
  “怎样?你对这个提议的回复是……?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你看,我甚至对于你不告诉我名字都没有介意。”
  “想跟我联手的原因,我必须得知道。等我同意了,再报上姓名也不迟!”
  “直说吧。我很中意你的勇气。充满挑衅意味的第一战,在Saber和Berserker没有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前,所有Master都不敢派遣Servant行动,包括我。只有你那么做了。你的作法很有可能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你需要帮手。当然,我也不想遮掩,Rider的实力着实叫我吃了一惊。倘若她没点实力,我也是不会来这一趟的。不过,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你的身子看起来实在有些弱,小小年纪,独自背负圣杯战争的重担,对你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这样的负担应该交由我们大人来承受。”
  本来,罗德·霍克的说服几乎就要起效了。但就在这时,海尔文听到了禁语。
  “那也不要你管!”他横起右手的拐杖当胸一推男子,让他后退好几步。刻意忽略手腕上的酸痛,金发的少年有些愠怒,“不行,我不接受你的提议!离开这儿。这场仗我自己可以应付!”
  “那么,这就是你的答案了?”
  “是的。”
  “‘不速之客只在告辞以后才最受欢迎——威廉·莎士比亚,1564至1616。’”
  “对!你知道就好!深夜的访客本就不应该受到欢迎。”说着,低头咳了几声。
  金灰色头发的男子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打搅了。好好休息吧,小少爷。”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别再来了……”海尔文自言自语着。他拉了拉有些下滑的毯子,关上门。
  回到床上,海尔文久久难以平复。他生平最讨厌别人对他的身体说三道四,甚至到了痛恨的地步!对他而言,身体这个词是禁忌,是一道划在心口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触碰到的伤疤。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知道他是该接受那提议的。眼下,他必须加强自己的势力。
  但他拒绝了。
  不单单是禁语之故。不知为何,那名魔术师留给海尔文的第一印象——不舒服,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
  算了吧……既然已经拒绝了,就不要再多想了。金发少年在自我催促下爬上了床。他决定睡觉,好好修养一晚。尽管他睡不着。
  也有人不想让他睡着——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海尔文惊惶地睁开刚刚闭起的眼。
  出了什么事?河浪?
  ——不!是敌袭!
  有东西撞击了游船,不止一个,很多个。无数次撞击,导致游船剧烈地震动!
  那些东西贯穿了游船的身体,铁制的船身无端冒出许多大洞。那些洞就像地狱的嘲笑者。它们从床底爬上他的小腿,它们死死勒紧他的脖子……
  在晃动得几乎要令人呕吐的失重空间里,海尔文花了很久才看清来袭的物体。
  ——是长矛,无数根长矛!
  他所在的房间里,船身被划下一道长长的裂缝。更多的裂缝随之而来。柳钉因撞击而松开脱落,船舱开始进水。
  还在不停射!长矛、长矛、长矛、长矛、长矛长矛长矛长矛长矛长矛长矛长矛!!无数被投掷而来的长矛!!!…………
  地板翻裂出伤口,所有陈列被砸得粉碎,碎木屑飞来在手上划出血痕,玻璃碎片割伤了他的脚趾,河水涌入口鼻浸没身体的窒息感……
  剧痛,恐惧,还有比这些更加强烈的惊愕。
  从四面八方扫射而来的长矛,就像旷野上的闪电。发出雷鸣似的咆哮,一道道朝天上劈下,穿透那水面上的活靶子。
  游船慢慢倾斜了。因为倾斜使得河水继续灌入,不停地灌入越来越多的水。船身支撑不住重量,终于被无情地拖入水平面以下。
  不到两分钟,伤痕累累的游船便沉入了河底。漆黑的河面上传来无助的哭声和求救声……
  他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很多人也许还在睡梦中,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生命就被悄无声息地夺走了。也没有人会知晓究竟是受到了谁的牵连才会引发这场灭顶之灾!
  他不顾一切地挣扎,竭尽全力想要大呼,咽喉里被灌入了更多的水,让他发不出丝毫声音。
  黑色的水底,血在无声地蔓延,宛如鲜红色的丝带,划出一路蜿蜒的痕迹。
  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眼睛阖上的瞬间,他看到一抹娇小的影子。
  一座桥,名为弗兰西斯链桥,位于查理大桥南面,正是离不久前那还尚存的游船最近的一座。
  银灰色的丝线肉眼难辨,在桥墩上缠绕数圈,另一端连在一名男子的手腕上——那上面的皮肤竟无一点凹陷的痕迹。
  黑色的大衣,雪白的手套,金灰色头发,是罗德·霍克。
  他刚毅的面容上早已卸下所有的表情,只剩下被冻结起来的零度杀意。
  右手垂直伸向空中,手腕绕着丝线,丝线捆绑在桥墩上,那个支点是支撑着他的身体不往下掉的全部力量。月光下,他那滑稽的动作就像是一个魔术师小丑。
  “当你的邻居在深夜两点弹钢琴时,你别气恼。你可以在四点钟叫醒他,并告诉他你很欣赏他的演奏。唔,这段话,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谁说的。”
  从那充满礼节的口中吐露出来的话语却透着恶寒。河面上,游船残骸的悲惨姿态映现在他灰色的眸子里。支离破碎的船体,惊声尖叫的人们。那就是恐惧吗?——那些倒映在落水人群眼中的东西,那些幸存者眼里的东西。
  不,已经没有恐惧的余地了。能感受到的只有绝望。
  伴随着风被切裂的声音,光点闪烁。又是长矛,数不清的长矛向那游船尸骸飞去。
  ***
  不断有河水冲入海尔文的口腔,那咸中带着苦涩的味道不停地翻江倒海。过于痛苦。与其忍受这些,还不如立刻死掉。
  直到他感到有人抱住了他。
  判断出主人的处境相当危急,Rider没有经过召唤便自动实体化出现了。她抱着少年的腰竭尽全力地游着,从游船那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中逃脱。
  敌人是从游船上方某处袭击的,骑马无疑会被射成筛子。不能中敌人诡计,只有水路才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Rider在水底潜行,持续向南面游去。
  金发的少年似已昏死过去。
  Rider不得不停下,在水中俯身吻上少年苍白的唇,将气传到他的胸腔里。每游一段路她都必须停下来这么做。
  昏迷的人没有睁开眼,手指痉挛却无力,连抓着她的力气也没有。Rider无声地叹息,只能将他搂得更紧些,让少年的头紧紧埋向她的胸口。
  身上的盔甲裙让Rider的潜游能力大大下降,她只能极力在水中往前游。要游出敌人能侦测到的范围……必须再加把劲,努力,撑住!
  水底幽暗而冰凉。四月的河水在凌晨时分透着蚀骨的寒意。手足因长时间的划水而软弱无力,何况要腾出一只手抱紧主人。头上的礼帽被冲走了。Rider下意识地抱紧身边的少年。她咬着牙游着,身形开始渐渐沉重……
  浅滩、浅滩……南面的浅滩……
  眼前那一点白光,终于慢慢变大、慢慢变大……
  “呜呜呃啊啊啊啊——”
  海尔文从黑暗中惊醒过来。翻起身,剧烈地咳嗽着。这一次,咳出来的不是血,是水。
  他浑身上下都无比难受。进水的耳朵、鞋子,被河水冲刮得肿胀的鼻腔,头发里的泥土,衣服黏在肌体上的不适。他能感到自己全身的皮肤都泡烂了。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等等,他还能感受到这些?他还没——死?
  “Master。”
  这
  个清丽的女声是属于他的从者的。海尔文这才意识到他捡回了一条命。Rider救了他。
  他惊惶地抬起头,立刻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一双大海一般的眼睛。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颤栗了起来。他扑进了Rider的怀里。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并无惊讶之色,也没有任何反应,Rider只是面带安宁的表情,低头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少年。她亚麻色的卷发有些凌乱,帽子已经被河水冲走了,潮湿的头发、肌肤和衣物,昭示着不久前那场惊魂未定的灾难。
  Rider的盔甲磕得他有些疼,但他没有放手。就像初生婴儿眷恋母亲的怀抱,此刻,这个胸怀便是他最后一处可以停留的港湾,即使金属生冷的质感也变得像沐浴在阳光底下温暖。
  海尔文对自己的母亲是没有任何印象的。母亲因他的出世而难产死去。他不禁幻想,倘若母亲还在,是否她的怀里也像Rider这般温暖?
  然而这个幻想仅仅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不,不,不!——不对。”
  他推开了她,力气不大,但已足够让他羞愧地抬不起头。他背过身体,双手死死地摁在地上,沙砾渗进了指甲,指尖有些血迹。
  少年瘦弱的肩头颤动着。
  “呐,Rider,你对我这个Master有什么看法?一定觉得我逊毙了吧?”声音也是颤动的,甚至胜于肢体上的。
  “这个问题我……”
  “必须回答!一定要回答,一定要!”仿佛捏准了对方会说什么话似的,海尔文打断了她。
  “您是我的Master。我只需谨记这点便足矣。”
  海尔文略微侧过头,斜睨了一眼自己的从者,没有正面平视是出于胆怯。他没想到Servant的回答只有这样,只有这样而已。
  “除此之外呢?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吗?因为我的无能,因为我的软弱,会将你葬送!圣杯战争会败北,被我召唤从而现界的你,愿望将化作泡影!”
  “不。我不会去想那些。您是优秀还是平庸,我一概不知。我仅知,任何想要伤害您的人都会被我抵挡。”
  面对从者毫不动容的冷静面容,海尔文急怒交加,胸腔里忽然一阵剧痛,一口血从口中喷出。
  “Master,您……该找个地方休息下。”
  Rider将视线投向四周。他们正处于一处浅滩,离这里最近的地方应该是布拉格的发祥之地——高堡了。她在水中游了相当远的距离,在确定敌人没有追来后,Rider召唤了战马,驮着主人一路奔驰,竟一口气将他带到了离市中心相当偏远的南方。
  “这件事先等一下!……”
  海尔文对于行迹暴露在外没有一丝戒备,仍不依不饶。
  圣女贞德——Servant的真名他是知道的。没有任何圣遗物,强行召唤而来,在这次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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