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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以德(尉迟敬德x李世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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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或許我是覺得將軍那麼深情的人不像會被色相所迷惑覺得這理由不充份所以覺得太快色相是指世民的外表之類不是他們之間的行為sindy说:这里改将军不承认也可以但世民也不尽是色相啊世民的言行也很迷人吧L。Y。 SChan 说:是啊我很喜歡sindy说:呜真是好帅L。Y。 SChan 说:他這些特伲鼤人诠倌苌洗碳さ綄④妬淼酶呤侄蜗袼谋窍⒙涞綄④娚砩蠒r將軍有留意到之類雖然是會發生但好像太頻密看上去就好像太重色相了sindy说:但描写感官上的刺激会更容易写出将军的反应而言行之类的很难写反应因为比较虚要靠读者自己代入到将军的角色里去感受我很难直接写将军自己怎么怎么感受L。Y。 SChan 说:才不是呢!!
這個我不認同!!
將軍的感受就是讀者的感受讀者的感受都是你引導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sindy说: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的这是直接的引导就是这些色相或官能感觉但也有间接的引导,是靠读者看了我对世民的言行的描写自己会形成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没有直接写在将军的感觉里例如将军会觉得世民是使计害他们好毒但这种是将军的感觉我们读者不会有这种感觉的这方面我们读者是脱离了将军的不会与他有共鸣我也不是这样想只是站在将军的立场他当然只能这样想他不是全知全能嘛但作者与读者是全知全能的所以一定程度上是从将军的视角写但因为不是第一人称有时又能超脱出来全知全能地写这样就不止有直接的引导也有间接的引导即不是通过视角人物来引导而是通过读者直接地看到人物而形成感觉这种感觉其实也是想将军有的但不好描写就隐在暗处了L。Y。 SChan 说:讀者是覺得世民是深不可測你這個做得很好他已經洞悉所有事總之其實是好人不過還是那句世民很帥尋相也很帥將軍要再帥點sindy说:唉将军在世民面前很难帅得起来世民太强势了完全把他的气势压下去了L。Y。 SChan 说:因為是打工仔是啊世民帥sindy说:呜爱萌吧不过,我忽然想到将军这时还否认不是显得很不爽利吗不够帅吗我现在想起为什么自己要这样改了就是怕你又会说将军拖泥带水的像个女人不帅所以才改了的改成现在这样子一旦想到了,就爽快地承认L。Y。 SChan 说:我是覺得有些快他應該是爽快承認自己洠в凶冃谋容^正常sindy说:啊?
你写错了吧爽快承认自己变心吧没有变心何用承认?
L。Y。 SChan 说:我也不知我是很喜歡看尉遲敬德的晚些他跟元吉打會否寫啊sindy说:不写没关系的不写跟单雄信打的会写也会写得很帅的L。Y。 SChan 说:可惜他可是為了世民打的sindy说:呵呵,不过感觉还是世民帅敬德是因为看到帅帅的世民而越发的爱他的敬德虽然是救了世民,但好像不显得特别帅呜可怜的将军这次真的轮到世民全帅了将军其实完全是个配角仰望着世民而已一直得个望字L。Y。 SChan 说:這樣的尉遲敬德也不錯少見sindy说:汗都不知是赞还是弹L。Y。 SChan 说:讚sindy说:唉再看看或者调整一下不特别强调将军承认还是不承认偶发觉其实偶写的世民比历史上的更帅而且原本设想的比真正手上写出来的更帅写的时候因为看着史书,不由自主受了史书的影响,写得世民没那么帅了历史上的比较腹黑所以显得不够帅就是世民送金那里一面说相信将军的一面又说你想走就送你盘缠吧那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啊信就不用送金啦人家不走的嘛不信才会送金不勉强嘛又说信,又送金分明就是不信用送金来挤兑人家可偶这里呢改成世民不说信不信就说,好,你想走吧,走偶送钱你走这样就没有显得那么两面三刀了而偶本来设想之中世民更帅的直接就说金子给你你去送给寻相吧也就是送金子都不是送给将军走而是早知道他不会走的金子是让将军去送寻相的连信不信这话都不说根本不用说就知道你不会走的提都不提了送金是用来安慰寻相的其实跟将军无关唉真是帅到不行的世民自信到爆点的世民哈哈到底偶要不要改回原来设想那样呢?
偶主要是看史书上他说那句“大丈夫意气相期”真是很帅想用上去如果根本就不说留不留他的话,这句话好像不怎么用得上没什么机会用得上去
21 宣武陵(之四)
“元帅……!”
一声焦雷般的暴喝从尉迟敬德口中迸发出来,伴随着的是一股强烈的怒火直冲上脑际。那怒火的炽烈,直烧得他双目之中似乎也能喷出烈焰,把瞳孔也灼成赤红。
在他这一生之中,在他的记忆之内,他只在以往曾经一次有着类似这样全身都爆炸了一般的暴怒震愤,那就是定杨军士卒把寻相虏去的那一次。而那一次,他在夜里孤身一人冲进定杨军大营之中四处放火,以一人之力烧毁了营中无数粮草、营帐,闹了个天翻地覆,也震惊了宋金刚……这才算是稍稍发泄了他的勃怒。
“哇……”敬德二话不说,猛虎下山般怒吼着就扑了上来,两手一把抓住将李世民拖行了这许远的枣阳槊,往上一提,越过他坐骑的马头,搁在抬起的大腿上,两手用力各自往下一按……
“啪”的一声大响。一霎之间,单雄信的瞳孔放大了几倍,一脸不可思议之色。因为,他那纵横沙场几十年、伤亡敌人无数、一向引以为傲的金顶枣阳槊,竟在敬德这一拗之下,断为两截!
单雄信的枣阳槊其实坚固异常,尉迟敬德虽是天生神力,本来也不容易这样一拗就断。但一来是敬德这时气在头上,使的是无情力,能这样突然爆发出如此雄猛之力,也是可一而不可再了。二来是此前李世民已经以长剑在那槊柄上砍出了一个口子,单雄信还曾以之挡了郑将陈智略的横刀一击,现在再加上敬德这样发了狠的一拗,长槊就在砍出了口子那处断作两截。
敬德拗断了单雄信的枣阳槊,仍勾着世民左肩的前半截就往世民的方向一抛,另一截则持于右手,在胸前一摆,紧接着就往单雄信直砸过去,竟是当作短棍使将起来。
那后半截枣阳槊带起呼呼风声,直扑单雄信面门,这才把犹自震骇得发呆的他惊醒过来。单雄信手上已没有了兵器,而那后半截枣阳槊的柄尾有棱形铁鐏,当短棍使起来其实比真的普通短棍还更有威力,他只得连忙勒马后退闪避。
半截枣阳槊毕竟是太短了些,单雄信向后急退,敬德就砸不中他了。但一击不中之后,敬德变招甚快,顺势一扬手,把半截长槊往敌人的方向掷去。单雄信不防他有这一招,手上又没有兵器,危急之际双手交叉于身前一挡。柄尾的铁鐏打在他手臂上,鲜血直流,痛得他大叫一声,拨转马头就落荒而逃。
敬德见赶走了单雄信,虽是对他恨之入骨,巴不得立时取他性命,但他心中还挂怀着世民的安危,便也无心追赶上去,转头看向地上的人儿。
李世民本以为自己此番是在劫难逃了,没想到尉迟敬德竟是突然从天而降一般来到眼前,只在一招之间就已经解救了他,一时竟是恍如身在梦中,还不敢相信事情是真的,怔怔的仍跪伏在地上,没有动弹。
敬德见他一动不动,还道他被这样拖行了那么远的路程,身上只怕是受重伤了,忙跳下马来,挽着他的右臂将他扶起,问:“元帅,你觉得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吗?”
“不……”世民一张口想说话,鼻子就禁不住一阵发酸,眼眶也是一涩。他赶忙别过头去,竭力抑下汹涌而上的热泪。他的呼吸一急促,刚才被拖行之时难免有些许沙尘呛进了气管,这时不由得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敬德想伸手给他抚一下后背顺气,却隔着厚厚的甲胄,真比所谓“隔靴搔痒”还更毫无效果。
世民强自宁定心神,斜眼瞄了一下左肩,低声道:“你先给我解下那倒钩。”
敬德见他的语调在瞬息之间已恢复为一如往常的镇定自若,心中略安,连忙一手按着世民左肩上的护肩兽头,另一手执着槊尖下的倒钩,看准了钩尖卡着的环扣,两手一分,那一直牢牢勾住世民左肩的倒钩终于给解了下来。
“元帅……”敬德正要说什么,忽然世民猛喝一声:“小心!”竟是双手一伸,紧紧抱住了他,往地上一滚……
敬德听得耳边“嗖嗖嗖”的好几下尖锐的破空之声,随即觉得肩头处一阵剧痛,原来已中了一箭。他忍痛爬起来,只见单雄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的跑了回来,但离得远远的,不敢上前,只是弯弓搭箭向着他们二人射来。
刚才敬德俯身给世民解下倒钩,背对着单雄信跑开的方向,因此看不见他从后施袭。世民却是与敬德相对而坐,虽然给他的身子遮去了大部分视线,但眼角余光还是及时看到了单雄信在远处放箭。敬德身体□,不要说甲胄,身上连衣物都没有,单雄信只要瞄准他,随便射中哪个部位都能让他受伤。世民见状,危急之下就抱住敬德着地滚倒,以自己的身子遮在上方,给他挡住来箭。但毕竟敬德的身躯比他庞大,虽然好几箭都射在他有甲胄保护的身上,但终于还是有一箭射中了敬德的肩头这他没能遮挡住的部位。
敬德暴怒若狂,一把捡起从世民左肩上解下的前半截枣阳槊,飞身上马,向着单雄信直扑过去。单雄信接连向他放箭,他挥舞着半截枣阳槊全数挡开,转眼之间已经冲至单雄信眼前。单雄信见他这势若疯癫的狂态,也暗暗心惊,连忙举起长弓当作兵器挡格。敬德却左手一伸,一把抓住弓柄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拉扯,右手的半截枣阳槊仍是毫不停留地直往单雄信身上戳去。单雄信只觉一股大力把自己扯向敌人,自己的力气看来完全不可能跟这天生神勇的“黑炭头”有得一拼,只好放开了长弓,闪身避开半截枣阳槊的来袭,拨转马头又要落荒而逃。
敬德怒喝道:“刚才放你走,你不走,现在还想走得了?”他抛下半截枣阳槊,手一伸,竟是拔下自己肩头上插着的那支羽箭,搭在刚刚从单雄信手上夺来的长弓之上,瞄准其后背射去。单雄信听得背后风声劲急,连忙要伏身马背躲避,但来箭急快,已是来不及了,只觉后背处一痛,那先是射中敬德肩头的长箭真可谓是“现世报,来得快”,转瞬就已也射中了他的后背。虽然单雄信身上也穿有甲胄防护,但这一箭上所挟的劲力却不下于一枪,仍然是穿透了甲片,刺入他后背。他但觉疼痛难忍,身子还不由自主的被撞得往前一倾,一头就栽下马去。
幸好这时单雄信离洛水已然不远,自知身后的尉迟敬德怒火中烧,自己性命危在旦夕,哪敢怠慢?连忙手脚并用往前爬了几步,跳进洛水之中,往洛阳城方向逃回。
敬德还待再追,世民在后面叫道:“尉迟将军,穷寇莫追。而且这里离洛阳太近,不可久留,否则城内郑军大举杀出,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敬德这才勒住坐骑,跑回到世民身边,弯身抱起他,放在自己身前。一瞬之间,他忽然生出一种幻觉。这个动作,在大半年前,他也做过差不多一样的。只是那个时候,是大雪纷飞的寒冬,是在一个叫美良川的地方,他抱起的那人也叫另外一个名字……
然而,这种幻觉很快就被打破了。大半年前他抱起的那个人,在回去的路上靠在他怀里因受惊过度而一直无法自控的轻轻啜泣着;而眼下抱着的这个人,才刚刚从鬼门关上爬了回来的,此刻却已经发出坚定沉稳的声音:“我带出来的五百骑兵还被众多郑军包围着呢,我们要回去救他们。”
“是!他们在哪里?”
“他们在宣武陵上……不过,我们现在回去那里也没用。就我们两个人,帮不上什么忙的。回唐军大营去,我们率领骑兵……不,我们要倾全军之力,再杀回去!”
虽然怀中的人儿就抱在身前,但一如在长春宫时那样,敬德无法看到他现在脸上是什么样的神色。只是再次听到那寒冷如冰的声音,敬德眼前不由得浮现起那一边拢着领口一边冷冷地扫他一眼的唐军元帅的模样。
“遵命!”敬德以同样冰冷而坚定的声音回答了一声,辨明了唐军大营的方向,拨正马头,双腿一夹马肚,飞奔而去……
22 宣武陵(之五)
尉迟敬德与李世民共坐一骑,向着唐军大营的方向飞奔而回。
敬德紧紧地抱着身前的世民。他赤身裸体,可世民却穿着厚厚的甲胄。敬德紧紧地抱着世民,却半点接触不到他的身体。世民的脸又朝着前方,敬德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尽管现在其实是自从长春宫与前些天假装“强 暴”或“调戏”他以来,与他相距最近的时刻,敬德却完全感受不到世民的躯体的温热,也猜想不出他内心的思绪。
敬德心中忽然有一种极度的烦躁。明明现在肉身紧贴着世民,他却套在一个硬壳子里。就算是在长春宫之时,世民的脸上虽然戴了面具,但身体却是切切实实地被他拥抱着、抚弄着。前些天澄清误会之时,世民更是已经把脸上那冷若冰霜的面具也摘下了,放心地向他显露出或狡黠俏皮、或柔和热烈、或脸红羞涩……好多个的另一面。可现在……明明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能接近他的时候,却怎么竟是显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接近不了他?
敬德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现在就马上剥下身前人儿那一层厚厚的甲胄。他虽然知道这个念头太也疯狂,但还是忍不住开始转动着心思,想着用什么理由可以劝服世民脱下铠甲。
元帅给马匹拖行了那么远,不如把铠甲脱下来,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这大概是最成理由的借口了。
可是,有伤没伤,他自己的感觉不是最清楚的吗?他都没说要脱下铠甲,那就是至少没有受很重的伤了。看他的举手投足,仍然灵活敏捷,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自己开口说这样的提议,只会被他一句“我没事,不用了!”之类的回答就顶回去了吧?
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身前的世民道:“尉迟……将军,我想……先停一下,行吗?”
敬德一惊。世民这话,虽然说得仍是平静宁定,但声音里竟是一连打了两个颤。他连忙勒停坐骑,问:“什么事了?”
世民却没有回答他,纵身跳下马,一个箭步抢到路边的一棵大树旁,一手扶着树干,身子一弯,竟是“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敬德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连忙也下了马,赶到他身后,挽住他另一条手臂,正要问什么,世民已转过头来望向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过于耀目,使敬德看错了,因为他看见的,是世民的脸色,惨白如纸!——这是他从来没在世民脸上,见过的神情。
敬德在战场上屡遇凶险,但他都不曾像现在这样惊吓过——就是长春宫那次被世民撞破了他与寻相“欢好”之事时,他也只是觉得“惊”,而没有觉得“吓”。可是现在,他是不折不扣地……给吓住了。
然而,旋即,在世民那惨白的脸上,嘴角一扬,已是掀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刚才……大概是给拖行时颠簸得太厉害了,肚子……有点受不了呢。没事的,吐完……就好。”说着,他喉头一动,赶紧一扭头,又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世民就这样一连吐了好几回,吐到后来,都吐不出什么了,只是在吐水。直吐得双脚一软,站都站不住,跪坐了下来。
敬德看得触目惊心,但这时他也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天生嘴笨木讷,都不懂该说什么话才好。只能也蹲跪在一旁,左手绕在世民腰间——但仍是隔着厚厚的甲胄——,助他直起身子,右手则抓扶着他的右臂。
好不容易终于止住了呕吐,世民却似是因为吐得全身乏力而一时站不起来,仍是跪坐在地上,却是把脑袋搁在了敬德没有受伤的那一边的肩上,从姿势上来看,很像是靠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他的脸庞微微的仰起向着天空,双眼睁开,但视线似是没有焦点,显得有点茫然地望着天际。这时他的上身斜靠在敬德怀抱之内,脸孔就在敬德的眼底之下,敬德垂首就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面色。那面色既不是冰冷,却也不是惊恐,而是一片的空白,所谓面无表情是也。但他那紧紧地咬着下唇的动作,似乎还是泄露出他内心正涌动着某种情绪。
敬德就这样默默地抱着他——隔着那厚厚的硬壳子抱着他。过了好久好久,都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了。忽然,犹如一阵微风吹过水面,世民那空白一片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的波动。他双唇一颤,用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敬德,我想起刚才的事,其实……很害怕……”
敬德心头剧震。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世民直接唤他的名字“敬德”,而不是叫“尉迟将军”或“将军”或“尉迟敬德”。
然后,这也是他第一次从这唐军元帅口中,听到“害怕”这个词……
然而,这第一句话说出来之后,似乎世民心中的某个禁忌也被打破了,他开始快速地说了起来:“事情发生的时候,一切太快了,我没觉得害怕。可是……刚才,刚才坐在你马上的时候,回想起之前的事……有句话叫‘思之犹有余悸’,我这不是‘余悸’,我这是‘后怕’。我怕死……我怕就这样死了,再也见不到那……我还想再见的人。我并非不知道战场之上生死只在一霎之间,总有人要血染沙场,去了就回不来,不会因为我是主帅就能有什么例外。但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我真的……不想现在就死……在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的时候。”
世民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尽管是隔着厚厚的甲胄,敬德仍能明显地感觉到……不,可能只是因为他现在能看到世民的脸色,还亲耳听到世民述说自己的害怕,于是再微小的震动,他都会把它理解为世民的身子的颤抖。
他其实不是怕死,他是怕还没向他想再见的人说完、做完一些事情就死去……
他想再见的人……是谁呢?是他心爱着的某个女子?是他的妻妾儿女?是他的父兄姐弟?
那人,是那个人,还是那些人?
世民跟早就父母双亡、举目无亲也举目无友的自己不同,自己除了寻相之外,已没有想在临死之前要再见一面、再说些话、再做些事的人了。有太多的人在牵挂着世民,他也有太多的人要牵挂在心吧?
想到此处,敬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悲苦之意。
现在连寻相也离开了,如果有一天自己战死沙场了,自己固然没有一个人可以牵挂,这世上也将没有一个人会牵挂自己!这还真是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啊……
世民停顿了一下,又再继续说道:“可是,我更怕死不了。如果这样活着被单雄信抓进洛阳城去……”他的身子猛的一个激灵。
连敬德也跟着打了个寒颤。
是的,如果李世民这唐军元帅竟然被俘虏进了洛阳,那将会受到何等生不如死的羞辱凌虐?
敬德不敢再想象下去,不自觉地紧了紧搂抱着他的双臂,低声道:“不要再想了,这一切糟糕的事情,现在不是都没有发生吗?“
世民合拢了双眼,静默好一阵子,忽道:“敬德……多亏了有你在……”
敬德只觉一阵酸楚之意直冲上鼻端,他用力地抽了一下气,掩饰着道:“这是……末将份所当为的。我……”他迟疑着,接下来那一句话在舌间翻翻滚滚的,却就是说不出口。
世民重又张开双眼,伸手抵在敬德的臂膀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已回复了坚定冷静:“我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了,我们快回去吧。还有五百人……在等着我们去救援呢。”说着,他自行走回到敬德的坐骑旁边,踩蹬上了马。
敬德只好默默地跟着也上了马。两人一骑又向唐军大营飞奔而去。
看着景物迅速地往后退却,敬德只能在心中自己对自己说出刚才想说、却在犹豫之间错失了时机的那一句话:
“只要有我一天在,再也不会让你有这样的……害怕!”
23 宣武陵(之六)
二人一骑奔驰来到唐军大营之前。李世民抬起头正要呼叫守军开门,忽然上面一支羽箭“嗖”的一声激射而下,正落在坐骑之前,距离之近吓得那马匹长声嘶叫,猛的一个人立。世民一来是猝不及防,二来是历经拖行、呕吐之后身子乏力,如果只是他一人骑在马上,只怕就会滚下马去了。幸好此时身后还坐着个尉迟敬德,连忙双腿夹紧马肚,双手紧紧扶住了他,抬头怒喝道:“狗娘养的,你们在干什么?竟敢如此大胆冒犯?”
上面的守军喝下来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如此接近我军大营?刚才一箭只是示警,所以没有直接往你们身上射,再敢前进一步,下一箭就取你们性命了!”
敬德听得莫名其妙,喝骂回去道:“你瞎了狗眼么?连元帅都不认得……”
世民却明白了过来。自己被单雄信拖行了那么一段路,一定已是浑身上下尽是尘土,守军隔得远了,在他们看来大概只是见到一个泥人而已。而敬德赤身裸体的,自然也是跟平日衣履齐全的样子大不相同,也难怪他们认不出来。他伸手摘下头盔,仰头叫道:“你们看清楚了,我是李世民!”
守军闻言大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凝神看去,在那尘土遮蔽之下,从那颇有些疲倦萎顿之色的脸庞上,终于看出平日那熟悉的威严之貌,不由得吓得双腿发颤,“嗵”的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连元帅都认不出来……”
世民摆摆手道:“你严守营门,何罪之有。别啰里啰嗦了,快快开门。”
守军连忙大开营门迎进二人。世民发下一连串的命令,让人取来药物与衣衫盔甲,给敬德肩上的伤作了包扎,并让他穿戴整齐。又立即召集骑兵,并传命屈突通调动全军集结准备出战。
世民见敬德已收拾停当,自己坐上另一匹马,道:“敬德,我们出发吧。”
敬德见他脸色虽已不如刚才那样惨白得怕人,但仍是没有一丝血色,想到他自始至终没有歇息过,呕吐之后也吃不下东西,刚才只是喝了点水,不由得甚是担忧他的身体能不能支撑下去,便道:“元帅,你就不要去了,好好地在大营里歇一下吧。我率儿郎们去就行,我以这项上人头担保,一定把五百骑兵都救回来。”
世民却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我要亲自去。”
“元帅……”敬德还要再劝。
“敬德……”世民驱动坐骑靠近他身旁,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不明白吗?我一定要去。如果我不亲自把这一场仗打胜了,我的害怕……就会永远克服不了!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否则就会一直地害怕那个让我跌倒过的地方。一个心怀畏惧的主帅,是不可能统领军队赢得战争的。”
“元帅……!”敬德的心涛激荡如浪翻千丈。凝视着眼前这脸色苍白的人儿,他猛然意识到世民内心的坚强如钢,实是远远超出了自己对他最高的估量。
一霎之间,他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把那句“只要有我一天在,再也不会让你有这样的……害怕!”的话说出来,否则那将会显得自己是多么的大言不惭!李世民哪里需要他来保护才不害怕?他靠着自己就能克服一切的害怕!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从来不会害怕的人,而是像他这样……能克服一切害怕的人!
李世民与尉迟敬德率领骑兵先行,全军集结所费时间较多,就由屈突通负责统领,随后跟上。
二人带着新的骑兵来到宣武陵之时,只见原来的五百唐军骑兵仍在苦苦支撑着。那四千郑军毕竟只是步兵,虽然能围困住唐军的骑兵,却始终奈何不了他们。
洛阳城内的王世充,见到两军在宣武陵交上了手,己方虽然人多,但步兵无法与骑兵对抗,连忙集结起能够对付骑兵的六千排槊兵,亲自统率着,出城前来增援。可是大军集结甚是费时失事,待得他赶到战场之时,世民不但已被单雄信拖至远处又被敬德救走,二人甚至已经统领新的骑兵再次杀回宣武陵来。
唐军原来的五百骑兵本来只是苦撑,忽然见到李世民这统帅不但成功脱困,甚至还领着大批援军前来救助,无不士气大振,又是激动,又是感动,欢声雷动响彻四野。霎时之间,唐军骑兵人人势如猛虎下山,左劈右削,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
敬德见世民纵马飞奔,一直紧咬着一员郑军战将不放地穷追猛打。他只怕世民杀得脱力会吃亏,赶紧上前帮忙拦住那战将,只见那人手执一柄横刀,已是吓得面色发白。世民一边从后追上,一边叫道:“敬德,把这家伙留给我!刚才他在单雄信钩拿住我的时候乘人之危,口出狂言说什么‘待我这冠军大将军陈智略来取唐童性命’,我现在就要看他怎么来取我这唐童的性命。”
敬德闻言哈哈大笑,勒马往旁一闪,让了开去。
世民策马紧赶几步,已追近陈智略,手中长枪一招“横扫千军”向他腰间扫去。陈智略回身提起横刀挡格。世民待两件兵器快要碰上之时,右手在枪杆的尾部一按,突然改扫为挑,枪尖直指敌人的咽喉。陈智略大惊,他手上的横刀已递了出去,来不及回防,连忙身子急向后仰,欲避开枪尖。此时世民的坐骑已追上他的坐骑,世民提起脚尖往对方的马臀侧面用力一踢。那马突然受此惊吓,长嘶一声,扭头便往远离世民的一侧猛的转向,马身自然而然地朝着转向的方向一侧。这样一来,陈智略身子往后一仰就靠了个空,噼叭一声摔下马去,摔了个仰八叉。世民抢上前去,长枪一挺,抵在他咽喉处,喝道:“你不是要取我性命吗?那我现在就先取了你性命!”陈智略吓得魂不附体,举起双手直叫:“秦王饶命,秦王饶命,我投降了,不要杀我!”
世民冷哼一声,道:“我若当真死在你这等胆小怕死的鼠辈手上,那才真叫冤枉了!”说着枪尖一提,倒转枪柄,往陈智略头上重重的敲了一记,敲得他白眼一翻,晕了过去。旁边自有唐军士卒上前将他绑起来拖了下去。
世民左右张望,只见此时除了他新带来的骑兵之外,屈突通率领的唐军主力也已陆续赶到,先后投入战场,直杀得郑军哭爹叫娘、阵脚大乱。王世充眼见势头不对,早就拨转马头,只身一人逃回洛阳城去了。他带出来的六千排槊兵还来不及结成阵势,就已被唐军冲散,全数当了俘虏。最初包围唐军五百骑兵的四千多郑军步兵则被斩杀了千余人,剩下约三千人散向四野奔逃。这一役,郑军可谓全线崩溃,大败亏输。
敬德望向世民,却见他剑眉紧蹙,仍是一副大不满意之色,便道:“元帅,我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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