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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以德(尉迟敬德x李世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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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人之后,郑军士卒就都知道他的厉害了,一时不敢再逼得太近,远远站在世民的弓箭射程之外,绕了个大圈子避开他,去包抄后撤的唐军士卒。这样绕了路,郑军冲上前来的速度缓得一缓,大部分唐军士卒便抓紧时机撤下陵去。
  世民见众人撤得差不多了,正要拨转马头也跟着离开,忽听得郑军阵中一阵蹄声如急风骤雨般响起,一员战将高举长槊,“哇哇”大叫着直扑上来。
  世民见他来势汹汹,却也不慌不忙,只是又举起弓箭射将过去。却听得“当”的一声大响,火星四溅,那战将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手急眼快,竟以槊尖对上了箭尖。长槊自然比长箭要势雄力猛得多,这一对碰的结果当然就是长箭被震得斜飞出去,槊尖却是毫不停顿地继续向世民身上刺来。
  来骑奔跑迅速,世民这一箭挡不住他,他已冲杀到世民跟前来,进入了弓箭无用武之地的近处。一切发生得太快,世民已来不及放下弓箭另取兵器,连忙身子往右一偏,想要先避开立时就刺到他胸前的一槊。却见那槊尖一抖,略略偏向他身子的左侧,似是敌方见刺不中他的胸膛就想刺上他的左肩。
  世民看得真切,目测着那槊尖离自己左肩的距离,知道这一槊不会刺上左肩,多半只能擦肩而过。而就算真的刺上了左肩,铠甲的护肩是金属所制,不容易被利刃穿透,最多只会因猛烈的撞击而感到疼痛,但应该不至于受伤。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世民心念未完,那槊尖果然已经擦上了他的左肩。他感到一股大力推着他身子向右一倾,但随即那股劲力已改推为拉,显然来将已从挺槊刺来改为收回长槊。世民放下弓箭,伸手往腰间的长剑摸去,心里已在估量着敌将收回长槊之后再刺来时,将会如何施袭,自己该抢先防护何处,并能连消带打、反守为攻……
  他正想着这些,却忽然发觉那长槊回收之际,竟是勾住了自己的左肩,扯着他的身子直往那敌将的方向拉去。他大吃一惊,定睛再往左肩看去,这才发现那长槊的矛尖之下本是一圈的红缨,乍一看只是起着装饰的作用,却原来是遮掩了下面两侧各有一个的倒钩,现在其中一个倒钩借着刚才擦过他左肩之机,在长槊回收之际竟是就势勾住了他左边护肩上的环扣兽头,倒钩正好卡进了环扣之内。
  只听得来将哈哈狂笑道:“小唐童,看你这次还不落在我单雄信的手上?”
  世民心头一震,这才知道此人竟是原在瓦岗军中与秦叔宝、程知节乃至徐世绩声名并重、别号为“飞将”的单雄信。如今秦、程、徐三人都已归于唐军,却只有这单雄信仍效忠王世充,与己为敌。
  至于单雄信叫他“小唐童”,那是此前王世充有一次在朝堂之上,提起他这敌军统帅,便意含讥讽的道:“听说这李世民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那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么?什么秦王,不过是唐童而已嘛。”言罢纵声大笑。这戏谑的称呼于是在洛阳之中不胫而走,郑军明里暗里提起李世民时,都以“唐童”呼之以示讥嘲。这单雄信还进一步在前面加了个“小”字,那嘲弄之意就更是明显了。
  世民闻言剑眉一扬,脸上罩上了一层薄怒之色。他的右手本已摸到腰间,这时顺手拨出长剑,奋力便往槊柄劈将下去,想要把单雄信的长槊砍断了,好摆脱他的钩拿。谁知“当”的一声大响,手臂剧震,长剑的剑刃虽是深陷了进去,却没法斩断槊柄。
  原来单雄信这长槊,全长七尺,柄上六尺,槊头为圆形如枣的铁锤,故名“枣阳槊”,上面密布六排铁三钉,柄尾有棱形铁鐏。虽然其它力大势雄的战将也有用枣阳槊的,但这武器经他精心特制,用的木质柔韧坚实,既富有弹性,又坚固难断。他在槊尖之下还暗藏了倒钩,因此除了普通长槊都有的“劈、盖、截、拦、撩、冲、带、挑”这几种技法之外,还能用“勾、锁”两式。不晓得他这长槊有此设计的敌手,在战场上猝然相遇,打斗起来,可就防不胜防了。
  果然这次世民就中了计,见单雄信槊尖刺来之时不会刺中自己左肩,还以为是敌人中途变招,力有未逮,因此刺不到位,就不以为然,没有及时闪避。哪知单雄信的用心,本来就不是要刺中他的左肩——那处有护肩的严密保护,除非是用刀斧之类的阔刃兵器直接砍劈,是很难伤得了它的——,而是要借着挨擦,好让藏在槊尖下的倒钩勾搭上护肩处的环扣兽头。恰好也正是护肩这样的位置,才会雕刻着如此复杂的兽头,让那倒钩有勾搭的着力点。
  说起来,单雄信这一招,也只能用在像李世民这样一军最高统帅的敌将身上,因为只有他才会穿着如此华贵的甲胄,护肩才会雕有复杂的兽头:那一方面是起着装饰的作用,让穿着甲胄的战将双肩展开,显得威风勇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远远地隔开肩头与袭来的兵刃之间的距离。普通甲士的话,肩头之处只不过是多披一层甲片,加厚防护而已。
  单雄信这时满脸喜色,用力地往回拉扯他的枣阳槊。世民竭力想稳住身子,可是他左肩被勾住,右手的长剑也陷在槊柄上,单雄信等于有两个着力点可同时发力,把他拉将过去,世民却只能凭双腿夹紧□的坐骑来予以抗衡。这一来,饶是他的坐骑是神骏异常的宝马,也觉得抵受不住,嘶声长叫着,蹄子用力的刨地,但马身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单雄信的方向倾侧。
  世民眼见再这样下去,如果坐骑支持不住被拉倒在地,自己也会摔到地上。此时此刻,若再失了坐骑,后果只会更加不堪设想。他只好松开握住长剑的右手,腾出来勒紧马缰,助马匹稳住身形。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失了兵器,只剩下弓箭。可是拉弓射箭需要用到双手,现在他左肩被单雄信的长槊所制,已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左手,于是弓箭也等同给废了。
  在这强敌环绕之下,左肩被制,还没有一件兵器在手。这样的自己,还能支持得多久?难道……我真的要命绝于今日,命绝于此地了么?
  世民一边竭尽全力地对抗着单雄信的拉扯,一边脑中飞快地掠过这些思绪……

  19 宣武陵(之二)

  本已撤下宣武陵去的唐军五百骑兵,见到李世民这主帅被困,俱各大惊,拼了命似的又再冲回来。可是这时郑军士卒没有了世民的弓箭威胁,已经不必大绕圈子了,哗啦一下全涌了过来,把这五百骑兵团团围住。
  这批郑军有四千人之多,差不多是每十个郑兵合力对付一名唐军骑兵。幸好这批郑军里只有将领有坐骑,普通士卒都是步兵,唐军的骑兵纵马飞驰、左右冲突之下,以一人对近十人仍能勉强支撑下来。然而郑兵如蝼蚁一般漫山遍野都是,唐军骑兵便似汪洋之中的一个个孤岛,自顾已是不暇,还哪里能冲近到世民身边救助?
  不但唐军骑兵无法冲到世民身边救助,陆续不断地涌过来的,反而尽是帮忙单雄信的郑兵。不断有郑军的步兵冲至世民身旁,提起兵刃要削他坐骑的马蹄。世民一边咬紧牙关与单雄信拉扯抗衡,一边还要防范着身周的郑兵捣鬼,调控着坐骑闪避踢打。也幸好他的坐骑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不怎么需要他的指示,已经自行懂得避开利刃,还窥着来犯郑兵的破绽就举蹄踢将过去。一时之间,反而有好几个郑兵先后被马蹄踢中身子,轻者手断脚折,重者甚至被踢中脑袋,脑浆迸飞,霎时身死。郑兵见连世民的马匹都如此骁悍,一时不敢再轻率上前,只是团团围着,齐声呐喊,为单雄信助威。
  正相持之间,忽又听得远处马蹄声急响,一员郑军骑兵战将狂呼怒喝着冲将过来。他一边拍马飞驰,一边大叫:“让开让开,待我这冠军大将军陈智略来取唐童性命!”郑兵听闻,纷纷闪开一条通道。只见那自称陈智略的郑军战将,手执一把横刀,转眼已冲到世民身前,举刀便往他头上直劈下来。
  单雄信急叫:“笨蛋!不要杀他,要抓活的!”
  陈智略一怔,世民却竟是一夹马肚向着他直冲过去,被单雄信的枣阳槊勾住的左肩拼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是往上抬起,向着陈智略的刀锋迎将上去。
  陈智略大惊。李世民这样做,不是等同把自己的左肩撞上他的刃口吗?难道他想削断自己的整条左臂吗?陈智略此人平日就是个有勇无谋之辈,此刻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脑子更是转得不快,见世民如此自寻死路地撞上前来,一时竟是吓得糊涂了,呆在当地,手中的横刀只是顺着惯性继续往前劈下。那刃口反射着太阳的耀眼光芒,眼见瞬息之间就会与世民左肩上那雕成狰狞怒吼之状的护肩兽头撞在一起……
  单雄信可就比陈智略的脑子转得快多了,马上已经明白了李世民的用心——他是不惜拼着被陈智略削去左臂,也要借此挣脱自己的枣阳槊上的倒钩对他的控制,以免被自己当场俘虏!虽然这样突然整条手臂被砍下,一定会剧烈疼痛,并严重失血,很可能立时就会晕死过去,也一样是落得被俘的下场。但至少他还是有机会能忍痛脱身。
  李世民这份不惜断臂也要求得脱身的勇悍,单雄信心中暗暗惊骇之余,也是暗暗的佩服。但他既然看穿了世民的用心,自然是容不得世民如此自残躯体、摆脱自己。他已决心要生擒活捉这唐军元帅,也只有这样,才能解得了洛阳之围。
  单雄信一声暴喝,松开了手中握着的槊柄,顺着世民向前急冲之势,把槊柄朝陈智略的横刀砸去。长槊另一端上的倒钩还勾在世民的左肩上,这时长槊的去势从跟刚才与世民竭力拉扯的方向相反突然变成了相同,两股力量加在一起,世民身不由己的被长槊往前一顶,遂一头栽下马去。槊柄与此同时却也代替他的左肩撞上了陈智略的横刀,直撞得陈智略抓持不住,横刀脱手飞出。
  世民堕马,却也暂时摆脱了单雄信的控制。他也顾不上爬起身来,第一时间先就伸手到左肩的环扣兽头处,想解开那倒钩的勾搭。可是刚才他与单雄信一番拉扯,倒钩已深深地卡进环扣之内,他只能以右手的单手去解,扭着颈脖去看左肩的情形又极是不便,心急之下连扯了几下,还是没能解开。这样耽搁了一下,本来就围在旁边的郑军步兵已一拥而上,要将他按倒在地,生擒活捉。
  世民只得暂且搁置解开倒钩之事,赤手空拳的在三招两式之间已把扑上前来的几名郑兵打得鼻肿面青、直摔开去。将郑兵稍稍吓开,他伸手又要再解倒钩时,猛的只觉一股大力施于他左肩之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又被扯得摔倒在地。
  他抬头一望,只见单雄信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手中又已握住了那枣阳槊,哈哈狂笑道:“小唐童,你甭想挣扎了,今天你是逃不出本大爷的手掌心的啦!”说罢,他拨转马头,一手仍抓紧长槊,双腿却用力一夹马肚,竟是策马飞奔起来。
  世民的左肩仍被那枣阳槊上的倒钩勾住,单雄信这一策马飞奔,他身不由己的就被拖行于马后。马匹后蹄向后踢起尘土滚滚,直扑他脸面而来,他虽举起了右臂护着脸庞,但仍有不少沙石未能挡下,直打在他脸上、钻进他眼里,当真是苦不堪言。但这还不是最痛的。路面凹凸不平,他这样被拖着在地上急行,不时撞上地面突出的土块而致身子被抛起,然后又再重重的堕下,摔得他只觉五脏六腑犹如不停地被人在里面胡乱地搅来拌去。
  在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痛难忍之际,世民脑中却仍能保持着一片清明。他想到,幸好他身上穿着的甲胄甚是坚固,已然最大限度地保护了他的身躯。否则在这样崎岖不平的路上被如此急速地拖行,血肉之躯哪里抵受得了?早就会被路面上突出的石尖如利刃划过一般开膛破肚了。
  忽然,他心里却暗自苦笑了起来。原来他又想到,现在自己如此狼狈不堪,其实恰恰也是拜这副甲胄如此坚固所赐。单雄信全靠那枣阳槊上的倒钩勾住了他护肩处的环扣兽头来把他拖行于马后,还这样策马飞奔,那处受力之大,可想而知。若换了质量稍差的甲胄,像环扣这类装饰性多于防护性的东西,早就给拉断了。如果这环扣自行断裂,不就好了么?偏偏它却是那么的坚固,反而是害了它本来要保护的主人,这还真是不由得他不苦笑啊……
  这样自嘲之间,忽觉一阵阳光耀目,原来单雄信略略转了方向,飞奔前去之处,正是洛阳城!
  李世民心头一凛。
  单雄信竟是打算就这样一直把他拖进洛阳里去!
  不,自己宁可死了,也不能这样被他生擒活捉!
  世民再也顾不上以右臂护在脸庞之前徒劳地遮挡飞沙走石,伸出右手往枣阳槊的槊柄摸索过去,摸到了刚才砍在那槊柄上的长剑。但是现在他不是想以长剑砍断长槊,而是想把那长剑□,然后要砍上的是……
  世民费力地伸着右手。在这被急速拖行之中,他的身子被高低不平的地面不时地抛起又抛下,很难控制得住右手伸出的方向,更不用说马匹的后蹄一直把沙尘踢到他脸上来,根本无法睁大眼睛看清景物。但他屏息凝气,镇定心神,右手一连往前抓了好几次,终于在一次身子又被高高抛起之时,借着前冲的惯性一下子握住了仍陷在槊柄上的长剑的把手。他借着身子被高高抛起之后又跌下来的下堕之势,奋力一扯,终于把长剑拔了出来。
  世民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长剑一横,手腕回转,剑刃向着自己,眼一闭,心一狠,往颈脖之上就抹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剑刃快要抹到他颈脖上之际,忽觉手腕上一阵剧痛难当,手中的长剑也被一股大力往外急扯。他睁眼一看,却原来是单雄信偶一回头,正好看到他欲举剑自刎,连忙举起另一手中握着的马鞭,一鞭往他手腕上挥过去,马鞭回收之时更顺势卷上他手中的长剑,用力一扯。
  若是在平日,世民手上劲力虽然可能不如单雄信这猛将,但也不至于被他拿着这么一条软鞭卷住一扯就能把手中握着的长剑夺去。但此时他被拖行了好一阵子,身子颠簸得就跟散了架似的没两样,手腕上又先挨了一下鞭子,疼痛之下自然而然就卸去了大半的力度,于是单雄信这么一扯,他就已经抓拿不住,长剑脱手远远飞出。
  在他暗暗一声长叹之时,耳膜里切切实实地充斥着的,却是单雄信放肆的笑声:“小唐童,你以为你的生死现在还能由你自己决定吗?别作梦了!跟我进洛阳去,跪在我皇郑帝脚下,他才有权来决定你的生死!哈哈哈哈……”
  世民的身子又一次被抛起再摔下。
  痛……痛彻心肺的痛……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最痛的还不是现在,更痛的……还在后头……

  20 宣武陵(之三)

  注入洛水的一条小河汊里,尉迟敬德正静静地躺在浅水处,闭目遐思。
  虽然已是九月末的时节,但这几天是秋老虎的天气,太阳热辣辣的悬在中天,灼烤着大地。这条小河汊水浅流缓,水草长得密密麻麻的,从外头看不清里面的景况,因此甚是清幽。敬德脱去全身的衣物,只穿着一条牛头裤,整个身子都泡在清凉的水流之中,脑袋就搁在一扎水草上,水位刚好只到他肩头处,甚是舒适。
  他合拢着双眼,感受着河水轻缓地从身上流淌而过,一晃一晃的摇着他的身子,像是一个天然的摇篮。灼热的阳光穿过水草的遮蔽再洒落在他面庞之上,减去了几分毒辣的热力之后,正是恰到好处的温和。耳边能听到昆虫飞过或吭吭唧唧地叫唤的细微的声响。
  这个世界,这个此刻的世界,这个只有他一人独处的世界,是那样的安乐、祥和与静谧。
  几天前,李世民跟他澄清了之前的所有误会之后,就让他自行出外散心。自那以后,他就找到这个好地方,连着几日,整天整天的泡在这小河汊里,直到夕阳西下,河水变得冰冷之时,才上岸擦干身子,披衣回营。
  当世民跟他说“相信我吧。一个你爱了那么久的人突然离开,不是那么容易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感情如酒,是有后劲的。真正苦涩的滋味,在事情好像已经过去之后,才会慢慢地品尝出来。”那番话时,他其实是不以为然的。虽然寻相的离开确实让他有痛心疾首之感,但他也自觉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他能亲眼看着寻相就在他面前转身离去、而还能忍得往不伸手挽留,那他就能痛下决心割舍了这份情感。可是,既然世民坚持要他出来散心,不给他分派任何别的事情,他也就只好遵命了。
  可是,这几天下来的静心沉思,才终于让他明白到,世民那番话是多么的正确。
  感情如酒,是有后劲的。
  尤其是这句话,说得太好,太对了。
  这些天来,他反反复复地回想着的,已不限于长春宫以来、甚至是降唐以来的事,而是一直把回忆延伸至很久远的时候,久远得甚至他们之间的意识还在朦胧未开之际。本来他想弄清楚的只是:“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为着追寻答案,他想啊想啊,一直想到“我们是怎么开始的?”这最初的问题上去。
  这样一路想下来,他才骤然发觉,寻相与他之间的关系,其实从未经历考验。是因为他们隐藏得太好,直至遇到李世民之前都无人发觉;也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除了彼此之外,再无足可深交之人了。敬德突然意识到,他们都是没有朋友的,一个都没有。至于家人,他是早就父母双亡,无所谓家人的存在;而寻相呢,他是寻家的独子,没有兄弟姊妹,而又天性寡言内向,虽受父母宠爱,却与他们并不亲近。其实除了在寻相面前之外,敬德自己也是个寡言木讷之人,也一样的交不上什么朋友。
  原来,他们只是因为在各自的世界里都太孤独了,所以才靠近到一起去的吗?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寻相的父亲让他做陪练,练武之时二人经常不可避免地身体相碰接触,他与寻相恐怕也只会像普通仆役与富家少爷那样,等级森严、尊卑分明地一直淡然相对吧?
  这么说来,寻相与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必然相爱的了?所以那就难怪一旦有个李世民无意之中插了进来,他们之间看似历经了那么多年的牢靠关系,就那样轻巧地轰然倒塌了?
  流水淙淙,敬德脑中的思绪更是奔涌不绝……
  忽然,在静谧之中,在那嗡嗡营营的昆虫叫唤飞舞的微小声响之外,似乎有些嘈吵的声音夹杂了进来。开始时很低很低,敬德还不为意。但渐渐渐渐,那明显不和谐的噪声越来越响了。一直就站在他枕着的那丛水草旁边悠闲地吃草的坐骑,也突然停下了动作,马耳竖得又直又高,扭头看着声音来处,鼻子用力地“嘶嘶”的喷着气息,一只前蹄轻轻地刨动地面。敬德虽然没有起来,但也止住了遐思,侧耳倾听辨认……
  是马蹄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不断地碰撞着的声音。
  敬德霍然而起。他毕竟是个身经百战的大将,这里又哪处都可以随时变作战场,他对打斗也有着天生的敏感,因此立刻意识到——是有兵马在附近作战么?
  这里如果要爆发战事,就一定只会是唐郑两军之间。可是,事情又好像有些不对。如果是两军交战,怎么马蹄的声音这么单薄稀疏?像是只有一匹马在奔跑。即使是唐郑两军各有一人落单而缠斗到这里来,那也应该至少有两匹马啊?难道一个是骑兵,一个是步兵?如果是这样的话,步兵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不是早就该被杀或被擒了吗?可是那马匹分明是正在发力奔跑,难道骑兵策马飞奔还追不上步兵?还有那不断碰撞着地面的声音又是什么?
  敬德伏在水草之间,向着声音来处瞪大了眼睛。
  声音来处渐渐扬起一股尘土,果然是一匹马在奔驰。但马后扬起的那股尘土却有些古怪。按理说,一匹马奔跑起来,是不至于扬起那么大一股尘土的啊。除非……马尾后绑了树枝,夸大了它身后扬起的尘土。这种办法经常会用在夸大人马数量的时候,以便迷惑远远地侦察己军的敌人。但现在那里分明只有一匹马,这样夸大也无法迷惑敌人啊?而且就算迷惑了敌人,让敌人误以为那里不止一匹马,可这样一股尘土说大也不算很大,最多只会令人误会有两匹马在一起奔跑。这样多夸大了一匹马的数量,又有什么用呢?
  敬德越发的迷惑不解,心中转过无数猜想。
  忽然,尘土之上似乎飞起什么东西,马上骑者转过身子,扬鞭往后打去,好像尘土之中有什么东西牵绊了他,他在挥鞭把那东西打下。然后,一道明晃晃的光亮飞上半空,又再落下。敬德凝神辨认那道光亮,好不容易才认出来,那是一把剑!后面那股尘土……是人,是一个人被拖在马后奔行,所以才会扬起那样大的一股尘土!
  那是谁呢?是敌是友?
  从他这里远远看去,虽然能辨认出马上的骑者是一员战将,但战将的服饰可就不像士卒那样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唐军还是郑军的人。
  就在这时,正好一阵风从那飞奔着的马匹的方向往敬德这边吹来,远远地送来那骑者的笑声和隐约的说话声:“小唐童……”
  小唐童?李世民?!
  这怎么可能?堂堂唐军元帅,怎会这样孤身一人落单?还被拖行在马后?
  敬德脑中像被一个大铁锤猛敲了一记,“嗡”的一下,眩晕中夹杂着疼痛……
  可是他的四肢却似乎比大脑反应要快了很多很多。在他的脑子对周遭的一切重新恢复知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已从小河汊里跳了出来,衣物也没顾得穿上,就这样赤身裸体的飞身上马,发力向那骑者狂奔猛冲过去。
  单雄信的坐骑既载着他这全身披挂的战将,身后拖行着的李世民也是甲胄齐全,负重远远超过了背负着身上只穿了一条牛头裤的尉迟敬德的那匹马,更不要说前者已经奔跑了一段时间,渐渐有些气力不继了。因此敬德的坐骑的速度明显比单雄信的快得多,不消一忽儿就已经从旁截住了单雄信的去路。
  单雄信见斜刺里忽然杀出一条肤色黝黑的彪形大汉,也不觉吃了一惊。若非正是艳阳高照的光天化日之下,只怕他会把对方误作是黑鬼挡道了。他猛地勒住坐骑,喝道:“来者何人?敢挡你爷爷的道?”
  敬德却似乎没听到他说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也顾不上理会,双眼只是凝神看向他马后被拖行的那人。单雄信突然勒停坐骑,那人差点因着惯性而一头撞进马匹的后蹄之下,正眯着眼睛,出于本能地不自觉的举起了右臂护住头部。
  虽经一路拖行之后,他已满头满脸都是尘土,但敬德仍能清楚地辨认出:那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那高挺笔直的鼻梁,那两片丝条分明的薄唇,还有那一脸坚毅得近乎冷漠的——是他这几个月来再也熟悉不过的——表情,只能是,只会是,属于那个人,属于……
  ……李世民!

  迪迪…诺诺改文录

  (按:这是写第14~16章时跟诺诺的聊天记录)L。Y。 SChan 说:將軍現在還意淫世民啊真不是時機啊sindy说:汗没办法太诱人了嘛L。Y。 SChan 说:世民還滴蠟了sindy说:汗你就想着这个L。Y。 SChan 说:秦瓊有戲了sindy说:汗没他没L。Y。 SChan 说:尋相有加分將軍變心太快sindy说:你都喜欢这种决绝的人呃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爱上世民了L。Y。 SChan 说:太快sindy说:他早在张难堡就开始变了只是现在才意识到当然还有后面的过程最初是因为色相而动心然后在后面不断的身体接触L。Y。 SChan 说:將軍不可能是因為色相而喜歡世民的他一定會有懷疑在尋相面前應該也懷疑一下否認一下sindy说:嗯其实本来我不是想这样写的后面还有一场救驾戏那个之后才真正爱上的好吧这里再改一下还是改回原来的设想好些都是因为你写的H写到好像他暗恋了世民好久似的弄得偶开始迁就你的设定L。Y。 SChan 说:哦你可以改我都不知你是要什麼程度你就改我的吧將軍不該承認自己變心的sindy说:世民萌不萌好萌吧L。Y。 SChan 说:我想不到你會寫那麼多色相動機是好的但效果有突兀因為你平時又不寫別人的色相就只寫世民的色相還寫得很深入sindy说:为什么要写别人的色相世民才是主角嘛L。Y。 SChan 说:所以感覺像將軍和尋相都是一塊麵團然後世民是個雕工精緻的高級娃娃sindy说:爆因为看在将军眼内啊寻相他已经很熟悉了没什么新鲜的世民却是很新鲜的美人儿啊L。Y。 SChan 说:雖然寫得很好我喜歡黑白的對比sindy说:这真的就叫做效果缘故因为其实主要是将军的视角经常会出现“自己”什么什么的但写世民从来没有出现自己什么什么他没有心理活动的其实真的可以完全写成是将军第一人称虽然有些地方会有不便L。Y。 SChan 说:汗你是否沾染了偶的惡習這樣突兀地描寫身體是我才會做的壞習慣sindy说:突兀吗为什么突兀呢我不明白因为将军注意到世民的身体都是因为那时他的穿着是不正常的啊当然会特别注意了任何人都会这样吧L。Y。 SChan 说:過多sindy说:不多啊就两次两次有什么多的L。Y。 SChan 说:是我的感覺吧兩次也寫太好sindy说:汗写好就显得多了?
  这是什么逻辑L。Y。 SChan 说:當然啊當然好就顯得多啊因為寫得很細所以感覺強烈打亂了節奏sindy说:因为要为将军变心提供基础啊先有色相方面的然后后面有救驾方面的L。Y。 SChan 说:雖然我知道你的用意不過我看上去覺得突兀唉像將軍這種好男人我覺得他不該那麼容易被色相迷惑然後馬上就知自己是喜歡世民的身體sindy说:汗原来你是替将军不忿啊不止是色相啊怎么说其实这样看他内心深处有这种反应也是人之常情嘛因为他与寻相有经验看男人会有另一种眼光确实会注意到男人的身体然后寻相把事情挑明了这个很关键的如果寻相不说他可能一直感觉不到没有意识但寻相挑明了他自然而然会被引导到往那个方向想这是一种互相加强的作用寻相在其中起了他自己也不想起的作用这就有如是一种心理暗示是有一点点那样的基础有那么一点点的种子但本来不会发芽的L。Y。 SChan 说:再循序漸進一些就好了sindy说:汗已经循序渐进了啊已经把最初推到很前了不是因为将军玩弄过世民的身体才开始喜欢上而是更早之前已经有所感觉然后直接的身体接触然后再加寻相的语言挑明再来一次世民穿着随便的视觉冲击这已经层层递进了啊L。Y。 SChan 说:或許我是覺得將軍那麼深情的人不像會被色相所迷惑覺得這理由不充份所以覺得太快色相是指世民的外表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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