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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田园-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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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李干将。自从出生,就被李氏一门寄予了全部的希望,老爷子唯恐孙子“长于妇人之手”。给耽误了,自小就带去了边疆,刚一说话,听到的就是战场上刀光剑影的故事,刚一会走,玩具就是刀枪。玩伴儿就是兵蛋子……
李老将军堪称一把锋利无比的“大剪刀”,把凡是给干将自由生长爆长的机会。都从苗头开始就剪去了。
据说,李干将自小熟读兵书。最大的乐趣就是独自一个关在帐篷里排兵布阵,跟随祖父或者大伯外出巡视的时候,也是一副成人般深沉的面孔,口中常常能说出别人不易察觉的独到见地。
这娃儿越发的成为李氏一门的骄傲,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以后,李家的将主之位非传给他莫属。
只不过,这娃儿的身子骨儿是一条软肋,虽然也是自小传授武功,干将也苦练不辍,十八般武艺也都能学到个十之七八,却偏偏气力不足,时不时的就闹吃不下饭那一出,俗话说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饿得慌”,你肚子里空瘪着,哪儿来的蛮力气?
小娃子犯这毛病的其实真不少见,一开始也确实都没太当回事儿,总觉得等再年龄大些,运动量大些,就自动痊愈了。
李老将军倒是时不时的传唤军医给大孙子看看,可是,边疆的军医,擅长的大都是外科包扎养护,对于伤风感冒啥的也能手到擒来,却偏偏对于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大少爷毛病”诊治不了。
到现在,竟然那肠胃越发的弱了,发作狠的时候,几天不吃一顿饱饭也是有的,偶尔还会晕倒,这才有了万不得已送回老家调养的一幕。
吴老爷子给的建议,用新鲜的“救命仙草”舒养肠胃,倒是还算有点效果,昨日晚饭,李管家后来送到的“回炉加工”过的炖牛肉,干将确实多吃了几口,也没有要呕吐恶心的感觉,夜半儿睡觉,比在千总大院儿里还要踏实。
所以呢,二蛋那傻子才会一清早就候着毛丫头,想着再讨要个一根半根儿的“救命仙草”……
“这神药难得,二蛋你也别——追得太紧,那小姑娘爱吃,也是人家的东西,咱争抢也没道理。我这病,其实没啥大不了……”。干将难得一气儿说这么多话,难不成是这“救命仙草”的汁液进了肠胃,浑身清透的感觉是真的?
“嗯,大少爷,二蛋知道这个理儿——大不了,大不了毛丫头家里盖房子,二蛋多去干些活儿,只要她舍得把仙草给少爷。”
二蛋肠子直,认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过来。
“要盖新房?就一个小丫头主事儿?”这事儿倒是新鲜,正在感觉到神清气爽的大少爷来了兴致。
盖房子那得是多大的事儿啊,真的是就这个丫头操扯?
这事儿你还别不服气,李管事把藤蔓等一应杂活儿都交给陈大庆,就屁颠颠儿的专门跟在阿珠身后了。
“阿珠你先教管家叔叔给大少爷做顿好吃的,叔叔保证马上就去找里正给你把地划出来,你再抽个空画了图纸,剩下的活儿管家叔叔就全包了。”
这话说的,棒槌娘都不乐意了,自家这厨艺也不错啊,平日里也没少得小东家的指点,干啥李管家又喜欢进灶房做饭了呢?抢生意?
实在是没做过李家的下人,不懂得干将少爷对于李氏一门的重要性,李管家可是“家生子”;为主子赴汤蹈火卖身立命的思想绝对牢固,能亲手做出大少爷肯吃的食物,当奴才的,那是万分的荣幸呢!
干将现在可以吃些什么,阿珠早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边疆苦寒,据说缺水还严重,冬日里的新鲜蔬菜更是不可得,那就试试后院儿保留的几种反季菜品,嫩嫩的叶片摘下来,热水焯过,捞出码盘,加些调料就得。
灶上熬了许久的小米粥,还丢了十几颗红枣进去,李管家只负责不断地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只煮的米香足足赛过昨日里炖牛肉的味道……
前世里母亲给自己养胃,就是沿袭的这个法子,你还别多吃,专门盛锅上层浓浓的米汁去喝,最多两碗,佐以一碟子鲜嫩小绿菜儿。
“这就算完了?阿珠,怎么也得给少爷弄些肉吧?”
李管家还挺觉得寒掺的,端着个食盒不肯走。
阿珠笑得开心:“你就说,要是能全部喝下去,午饭那一顿,就可以吃些硬实的好东西啦!”
这是把大少爷当成跟她一般大的孩子唬弄呢,李管事无奈,只能寄希望于中午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硬实好东西”。
还挺有意思的,干将少爷首次吃饭没当是咽药,嘴里咀嚼一根嫩菜叶,就痛痛快快的喝完了一碗只见米汁不见米粒儿的纯净米汤。
还有呢,第二碗,是看着兵书,当水喝的,说是溜滑溜滑的,润口。
“真小气,我们都让捞稠米喝,也让吃肉吃馒头,偏偏别扭着少爷!”二蛋嘴里嘟囔着,照旧吃的狼吞虎咽,他们都不敢当着少爷的面用早餐,怎么可以本末倒置,主子喝清汤,护卫大块吃肉呢?
跟二蛋一起,同为贴身跟随的“哼哈二将”另一个,叫做“三娃子”的汉子,性情恰好跟“二蛋”相反,属于起眼动眉毛,一打两头翘,会说会笑机灵鬼儿的一个人。
偏偏这样毫不相像的两个汉子,关系非常铁,在军营里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距离。
“三娃子”对好兄弟嘱咐:“你可别瞎说,别再去招惹那个毛丫头,只要她肯给大少爷讨药材,就别拗着她,大不了,咱们以后再偷给大少爷添补点好吃的……”。
“你们可别胡来!”还有一个比“三娃子”还明白的呢,李管事就听不下去了:“你们小看阿珠了,既然她说了要按她的法子调养大少爷,那就肯定有点把握儿,这娃儿打小跟着蛇大仙,是仙童一般的能耐呢!”
仙童?俩兵汉子都笑了,仙童能是女娃子?长的小鼻子小眼睛的,一咧嘴还露一颗龅牙?这也忒糟践仙人了吧?
熬到中午那餐饭,就连李管家都不镇定了。
这就是“硬实”的好饭食?非要派自己死拉活拽,把大少爷给摁到了灶台前,递一根竹签子,插上昨日里放硬的白面馒头,让大少爷亲自体验“烤馒头”的滋味儿?
“你这病,说白了就是不接地气,在军营里都是别人侍候着吃饭对吧?那肯定吃的不香啊!现在,你试试,自己耐下心来烤熟的馒头,最治病了。”124
正文、第一百二十五章 谈心
小毛丫头口若悬河舌吐莲花,灶房外面的二蛋已经气得满脸红紫,干将少爷那是天生要做将军的,哪有闲工夫自己动手烤馒头?
“给俺烤!别支使俺们少爷!”
这一着急,二蛋的家乡话都吐露出来了,“我”也变成了“俺”。
不过,他的好心没得到预料之中的回报,也糯。米@小…说*论#土云#想接接地气的大少爷,拒绝了他的帮忙,自己安安静静的跟着李管家和阿珠,一起转动竹签,真的学起“烤馒头”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活计来……
“只要耐心,别把馒头烤糊,这东西就怎么烤怎么好吃——”,阿珠的小胳膊伸累了,干脆把自己那根竹签子也塞到李管家手里,自己主管讲解。
很快,麦子面的香气,缭绕鼻端,没办法不让人受这香气的袭击,并自动自发的揭了一层烧烤的焦黄皮下来,送进嘴巴,咀嚼这种来自食物本身最原始最纯粹的滋味儿。
什么佐料都没有放,揭过皮的馒头芯儿,又烤出新一轮焦黄,继续揭,继续吃,继续烤……
小世界出产的小麦种儿,种出的麦子磨面蒸馒头,再加上炉火的烘烤加工,这个许久没有认真进过食,羸弱的跟风一吹就倒似的少年,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吃完了两个烤馒头。
“喉咙干不干?喝些米汁冲一冲?”阿珠笑了,一颗龅牙不甘寂寞的翘出来,她按住了李管事眼泪汪汪又往大少爷手里递烤馒头的举动,猛不丁吃的太多了,撑着了可不好。
“这——也是。奴才给少爷盛粥。”
看到干将点头,李管家手忙脚乱的把烤的金灿灿香喷喷的馒头丢给守门的二蛋,自己侍候着喝粥的事宜。
似乎这位干将少爷,也不怎么习惯别人用“奴才”自称,军营里不流行这个吧?
“万叔。以后——不提奴才那俩字儿——”。
阿珠的小眼睛都瞪大了,或许是刚刚吃了两个焦脆的烤馒头的缘故,干将的声音有些沙哑,依然泛着些冷清的语气,却能让人听出几分暗藏的暖意。
这样的调调儿,正是阿珠的菜呢!
如果。这样状态下的阿珠,年龄不是这般的幼小,没准儿,就能马上得到一个“花痴”的称号。
因为同样的花痴表情,放在一个两岁婴儿的脸上。那就只能用“萌哒哒”来形容,再加上两只小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干将少爷的袍襟,微仰着下巴颏儿……
弱爆了,也萌爆了是吧?
干将可没有跟弟弟妹妹们一块儿交流的经验,这娃儿命苦,边疆军营里全是一水儿的大老爷儿们,最年轻的也得比他大上不少,除了训练他的。就是照顾他的,还从来没有比他小的人儿,拽着衣襟依恋他呢!
本来呢。回到千总府,是有机会跟亲弟弟朝夕相处增进感情的,可惜,欢儿又被家里养“独”了,根本无法接受上头多个受宠的哥哥,来分享他的“亲情”。哥儿俩不直接打起来就算不错啦……
一种从未有过的酸酸软软的感觉,缠绕上李干将。刚刚吃下去的俩烤馒头和一碗米汁,也给他增添了许多的力气。不知什么时候,十四岁的少年把自己的手指伸给了小毛丫头,一大一小两个娃儿,互相牵扯着,走出灶房。
二蛋挠着后脑勺傻笑,少爷能吃下去东西,那就不计较小丫头小气巴拉只给少爷啃馒头的事儿了。
“干将你累不累?我带你去后院转转?”
小孩子嘛,见到喜欢的人,总是要显摆一下自己独有的资源,后院僻静,挪走了野猪家猪,野鸡家鸡也快要离开小圈子了……
可是你一个两岁的娃儿,对大少爷直呼其名,不觉得万分的不妥吗?
二蛋反正是又不乐意了,在身后跳起脚来:“小丫头儿,这是俺们大少爷,你不能乱叫!”
“嘁——”,他收获了白眼珠子两枚,小丫头随口丢一个套儿给傻兵蛋子:“你昨儿那问题还没答对呢吧?”
这可有些侮辱咱二蛋的智商啊!二蛋果然怒了。
“谁说俺没答对?俺跟谁急!明明就是‘我真剑’!你昨儿也没说俺答错了啊!大少爷你给俺评评理,那山叫做‘我真山’,那和尚叫做‘我真和尚’,那剑,不得叫做‘我真剑’吗?”
二蛋是个认真的孩子,掰着手指头愣是把整个故事讲述了一遍,来力证自己的智商确实不需要继续充值了。
也确实——没有充值的必要。二蛋的优秀,就在于实诚憨厚忠心耿耿,人家压根儿就没从智商上下过功夫……
“噗——呵呵——哈哈——”,干将喷笑,继而大笑,继而全身笑得发颤,两只眼睛都沁出了泪花儿,完全是一副从未爆发如今失控的状态。
李家老将军大将军如果看到这一幕情景,不知道是会觉得老怀大慰呢,还是自认教育失败?在边疆总是以小大人的形象出现的“少将军”,也有这般孩子气流露的时候?
干将脸上布满了红润,一改之前的苍白之色,抖动的手指头,也没从阿珠的小手中脱落,就这么开心的,跟一个两岁的小女娃儿一起,大笑了一场……
还不止他们两个人笑得热闹呢,连同二蛋,被笑的那一个,也欢欣鼓舞的双脚跳起来,口里欢呼:“大少爷病好了!大少爷会笑了!嘿嘿嘿——”。
到了后来,三个痴癫的人,已经忘记了大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后院儿的野鸡家鸡“咯咯咯——”的跟着凑热闹,柞树枝头上栖息的须山鹑也舞动着翅膀跳来跳去,暖洋洋的后院儿,植株欣欣向荣的宛如春日……
许久许久以后,三个人的记忆里,都保留着这样一幕,蓝色锦袍的少年,牵着一个白嫩嫩的小眼睛女娃儿,跟一个傻不愣登的汉子,一齐笑出了眼泪。
能哭着笑,能笑着哭,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儿吧?最起码,对于长期郁结于心的人来说,哭哭笑笑,也算得上是救治的一种辅助手段。
干将打小被严格教导,按照“将军”的标准,要求文韬武略样样出色,还是生长在一个艰苦严苛的环境里,不苟言笑的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也算得上是可怜吧?
两个人笑够了,坐在水池边休息,二蛋端了两杯水回来,给大少爷,和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饮用。
虽说是刚刚在前院,“三娃子”实在忍不下去了,扯着他的袖子讲解了一番“我真剑”与“我真贱”的关系,要他好好还击那个毛丫头一顿。
但是那毛丫头很可爱的,才两岁而已,还会哄少爷多吃饭逗少爷笑,咱还能计较啥?贱?也没啥,贱命好养活呢!
干将今日肚子里有货,也不觉得乏力,竟然跟一个小丫头讲了好久的话,从小时候有记忆起,如何苦读兵书,夜半席字,如何跟着师傅练武,闻鸡起舞……
哎,“官二代”“官三代”活的也不容易啊!
小水池的水汽氤氲着,少年的脸庞洁净空灵,听他的描述,可以懂得他的辛苦,语气里却是淡淡的,清冷的,直白的,没有抱怨,也没有懊悔……
“去年,大伯带着我出边城,埋伏到一丛沙棘边,等番邦的探子经过……,大伯说,我性子还弱些,需要——磨练……”。
“那——是怎么个磨练法儿?”阿珠倏然有些身上发冷,因为,还握着她的小手的那个少年,全身的温度都在刹那间降了下来。
“大伯说,那六个探子——都交给我——砍头——”。
去年,这少年也就十三岁而已,猛不丁的,就手刃了六条活生生的性命,还是采用的最残忍最能磨练意志的方式——砍头……
“然后呢?”阿珠觉得,自己的声音也飘飘忽忽的,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在心头滋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干将的脸上,恢复了冷清,似乎,刚刚肌肉的抽搐都是幻象而已。
身后的二蛋忽然跳了起来,跟想通了什么事情似的:“俺知道了!大少爷就是从去年那次伏击回来,吃东西就会吐,后来,就不怎么吃了……”。
却原来,气势汹汹的肠胃病症,起源于一次少年的杀戮。
阿珠心疼的更烈,十指紧扣着干将的一只手心,轻声问道:“你——害怕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是打小在军营里长大,杀了人见了血,害怕也是正常的吧?
“我——不是害怕。”干将的眉头微微皱起:“我知道我不应该害怕,我是要上战场的,是要一辈子都留在边疆保家卫国的,怎么能害怕呢?我只是——只是不习惯——而已。”
阿珠沉默了,这种要用杀人来磨练意志的教育手法,这个需要习惯战场杀敌毫不手软的少年郎的生活,距离她实在太远,以至于,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劝解,或者说是心理疏导——这个还保有一颗柔软的心的——“少将军”。125
正文、第一百 二十六章 种仙草
沉默,许久都是沉默,有时候言语本身就是浅薄的东西,不需要它来聒噪。
黄金蟒“沙沙——”的潜行过来,身子没入水池,脑袋探到小主人一侧,闭上眼睛假寐。
忽然的,阿珠有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探手入怀,摸出几根铁皮石斛,分了干将与二蛋与黄金蟒,自己也含在口中一根,泛着青草味的汁液入喉,清清凉凉……
民间称石斛为“救命仙草”,其实大概也没那么神奇,总不过有一定的解热镇痛作用,能促进胃液分泌,助消化,增强新陈代谢,抗衰老等作用罢了,当零食儿吃,恰恰合适。
虽然,二蛋明显又心疼的抽抽了,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自己舍不得吃,还盯着阿珠的嘴巴,跟黄金蟒的舌头。
无奈,这仙草就是人家给的,少爷嘱咐过了,干涉不着。
“可——可是——这珍贵——”。二蛋嘀咕出声音来了,实在是那一人一蛇的吃相,就跟用钝刀子生割他的心头肉一般。
阿珠又笑了,看熟了之后,那颗一笑就暴露出来的“龅牙”,还多出几分可爱的萌相……
“小黄这次采来的仙草还有几株,不如,我们把它种起来?”
小丫头那怀里明明空瘪的很,却总是能藏着不少好货,二蛋看到面前一大把带着根系的植株,揉了揉眼睛。
没错,就是少爷要用到的仙草不会错!
“哎呦俺的大小姐——姑奶奶——,以后你再拐着弯儿糟践俺‘贱’,俺保证不生气。这仙草你交给俺,俺保证给少爷安置的妥妥的。”
二蛋这番实诚话,还真令小丫头羞红了脸蛋儿,眼皮一垂,讷讷道:“开玩笑——开个玩笑的——别当真!”
干将少爷也笑了。微微的一勾嘴角儿,扯开了话题:“这仙草真的能在家里种植?种哪儿合适?”
他的面孔,是朝向的黄金蟒,大概,认为这种专业问题,非小黄回答莫属。
跟主子心意相通的蟒蛇。尾巴翘上来,拍打着水池的沿边儿,那意思:做个样子而已,丢那儿好了——。
这后院气温暖融融水濛濛,或许真的适合仙草的生长呢。
二蛋手脚麻利的挖坑埋草。又小心翼翼的捧了水池子里面的清水浇灌,洗净叶片上面的泥土。
“大少爷就把这活儿交给俺,俺保证不错眼珠儿的看着仙草……”。
还不错眼珠儿的看护着?难道你不需要吃饭睡觉儿?真当自己是守护仙草的神童呢吧?
阿珠忍住又要调侃二蛋的冲动,耐心解释:“你要是怕被祸害了,给这草围个栏杆篱笆啥的就行了,篱笆,你会围不?”
“俺咋不会?你这个毛丫——,不是——是小姑奶奶。怎么说话就跟俺爷爷一样的调调儿?”二蛋急了,怎么可以哪壶不开提哪一壶呢?最忌讳别人说自己可能不会做什么事了。
“你爷爷?二蛋哥哥,你爷爷也这般说过?”
小阿珠今日的心情甭提多好了。扯了二蛋的袖子要细听端详,还随口加了个尊称“哥哥”。
当了人家“哥”的二蛋,顿时觉得眼前的毛丫头分外亲切,蹲在水池子边儿讲起了一段回忆。
“二蛋哥小时候很笨哩,俺们家就剩俺爷爷跟俺俩人,还有两只羊。俺爷爷本来想指望着俺能出息。打小就教俺数数儿,从一到一百。可是俺怎么也记不住……”。
二蛋的眼睛里面有了泪光:“俺爷爷生气哩,一数错就打了俺一巴掌。还说啥这叫‘恨铁不成钢’,问俺说:‘蛋啊,不识数儿,长大了你能会干啥?’俺就抹着眼泪回答:‘俺放羊呗,俺会——’。可是俺爷爷又说:‘蛋啊,放羊?羊屌了你也不知道哩。’俺就觉得委屈,咋的就说俺不会放羊呢?俺跟爷爷说道:‘俺就养一只。’”
“哈哈哈——哈哈哈——”,干将少爷今天这是第二次爆笑了,怪不得老将军非得把干啥啥不行的二蛋派给他呢,原来这小子最妙的作用是能逗主子开心。
阿珠也没啥好形象,笑得前仰后合,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歪到干将腿上去了,这二蛋,忒喜人了,毛丫头都从心底里喜欢他了……
“那——那现在——二蛋哥哥——会数数儿了不?”
“自然——自然早会了!”二蛋胸脯一挺,又很快收了回去,神态也蔫下来:“可是俺爷爷——没有了——不知道俺能数数儿了——”。
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二蛋,几乎每一个孤清的影子后面,都暗藏着一个“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凉故事。
阿珠不擅长安慰别人,收了笑,弯身到木耳丛后面寻找可以扎一个小篱笆的树枝碎木。
干将更是个不善言辞的主儿,闷了半晌儿,才传出一句话:“二蛋,你爷爷地下有知,会知道你有出息的——”。
那丛珍贵的“救命仙草”,被严严实实的围护起来,木篱笆拔地而起,足足遮挡到阿珠的头顶,生怕被哪个不听话的野鸡家鸡窜出来给叨了,又在最上层扯了些爬行的细草茎,编成网状笼罩下来,这是防备柞树枝上不安分的须山鹑……
李管事来找阿珠去划地的时候,三个人正好把工作忙完,二蛋还在神神叨叨的对黄金蟒求肯着:“蛇大仙啊,俺以后每日里都念您的好,无论如何,要多给俺们大少爷找些仙草来,也别拿尾巴碰着这几棵……”。
这小子略有些碎嘴巴,正好,弥补大少爷清冷安静的性子。
“你们村子的里正热心肠,带着红章子和契纸来的呢,只要你划出来范围,咱立马就能买下来规整。”
李管家跟大少爷见了礼,就扯了阿珠的袖口往外走,这小姑娘性子也别扭,小小年纪不喜欢被人抱,连拉个手都不习惯,也就能拽个袖口。
“今儿大少爷情况很不错啊,阿珠,那仙草果然厉害,药到病除。”李管家心里跟乐开了花儿似的,只要干将少爷能吃得下东西,还不会吐出来,那就说明药材见效,大少爷很快就可以康复啦!
已经派一个兵蛋子骑马回去镇子给千总大人报信儿了,每一顿吃了什么、活动了多大会儿、脸色怎么样……都得事无巨细的交代清楚,免得千总一家人惦记着。
给阿珠的酬谢,新盖宅院的事儿更得紧锣密鼓,好在里正识相,屁颠颠儿的跑了来。
其实阿珠早看准了用哪块地修建自己梦想中的别墅,要不是爹娘不喜欢留在这里,没准儿那别墅现在都住进去了。
到外面转了一圈儿,阿珠的半个任务就算完成了,剩下的,都交给李管家从中协调交割。
另外半个任务,就是设计图纸,阿珠把自己闷在屋子里用功,梦想中的乐园,可不能马虎,内里是怎么个用料修建法儿,她其实不懂,但是外形必须得是自己中意的不是?
这个时代的屋子都偏小气,一小间一小间的显得憋闷,阿珠在勾画一个大客厅,要极致的宽敞明亮舒服惬意型……
窗子前面,一个晃来晃去的影子,时不时就挡住了光线。
是二蛋,看一遍“仙草”,就在阿珠窗下转悠一圈儿,因为,他看到那个啥棒槌娘又奔灶房忙活儿做饭去了,可是大少爷——喜欢吃阿珠铺排过的食物呢!
这小子心急如焚,又不敢张口吆喝,跟拉磨的驴似的来回不安神儿……
天边的日头,斜到了屋顶,睡了一个小觉儿的干将,已经从屋里踱了出来,身上的深蓝色锦袍,更换成浅蓝色,显得面目清俊,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少爷你醒啦?那先吃一根新鲜的仙草来润润肚肠……”。二蛋殷勤的跑过去,学着阿珠的神秘样子,从自己怀里拽出来了一样宝贝东西。
是午后阿珠给他的那根仙草,没舍得自己吃呢!
不过,为啥在那小丫头怀里塞着,就跟新摘的一样嫩生,在自己怀里捂了一会儿,就打了蔫儿呢?
何止打了蔫儿啊?你闻闻,“仙草”身上干瘪瘪的还带着汗味儿呢!
二蛋恍悟,这仙草枝儿离不得水,“嘿嘿——俺先去用水泡泡——”。
这处村子里的水就是好喝,甜津津又爽滑,比边疆那边的苦水可强的太多了,吃的蔬菜也舒坦,浑身通畅,“三娃子”本来起了满脸的红疙瘩儿,两三年都没消掉,就住了这两日,竟然半数儿结痂儿,估摸着要痊愈了呢!
怪不得吴老神医推荐到这个山旮旯儿里来养病,确实是风水宝地。
二蛋亲眼目睹着那颗蔫巴的神仙草,在井水的浸泡下,很迅速的恢复了起初的鲜嫩模样,取出来,甩甩水滴,小心的递给干将。
动作小心也就罢了,声音也憋得那般细弱是做啥子?
“少爷——这仙草——这水——真的都被神灵给点化了吧?神——神哩!”
大惊小怪的,刚刚发蔫儿的花花草草,你连枝带头全部按进清水里,都会有这样一刻“回光返照”似的鲜活,只是平常不注意罢了。
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 牛肉干儿
这顿晚饭,还真的就是出自棒槌娘的手,李管家忙着布置人手准备盖房子,阿珠憋在屋里画图纸。
好在,棒槌娘也是按照阿珠的嘱咐给操扯的,干将少爷今儿活动量大,晚上可以加些油水,那几个兵汉子有肉有菜有馒头就足够。
微辣的牛肉汤,配上切得薄薄的,干烤的焦黄的馒头片,佐以小碟子的腌疙瘩缨儿,照样悉数进了干将的肚皮。
“小东家说了,以后顿顿都得烤几片馒头,对大少爷的肠胃好呢。”棒槌娘很荣幸的代为解释几句:“原先我们家小棒槌也是肠胃弱,吃了几个月的馒头片儿,还真就好了,再没说过不舒坦。”
何况又是跟小世界有联系的馒头片?对于懒胃的人来说,是最合适的一味药材了。
二蛋一直纳闷着呢:“大嫂,你们小东家咋不出来吃饭?还有李管家,王大叔,跟你们小棒槌儿,都说好了不吃晚饭了?”
那些编藤蔓的倒是好说,他们大都不在这里吃晚饭。
棒槌娘本来在灶房快手快脚的拾掇洗涮碗筷,先打发了客人吃饱饭,再安排自家人,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三娃子明明看见那口中号的铁锅,锅盖很严实,但是仍有浓郁的香味儿飘出来,凭良心发誓,三娃子觉得,那香味肯定比给少爷给自己这几个汉子吃的那些,更好闻。
难不成那个牙尖嘴利的逆天小丫头,还给他们自己人准备了更好吃的东西?那可不够义气……
棒槌娘终于看懂了几个军汉子的表情,撩起围裙擦着手,走近了那只中号铁锅。掀开来。
满满腾腾的小块儿牛肉,嗬?估计着,剩下的牛肉,都在这口锅里了吧?
“拾掇了一下晌儿啦,小东家嘱咐的。先得放清水里泡一个时辰,中间换几次水,泡出去血水再洗净捞出来,放入锅内,加水加大葱和姜片倒白酒开火煮,水烧开后。还得捞去上面的浮沫,转小火炖半个时辰,加点儿盐,继续炖……”。
棒槌娘掰着手指头细数自己应该做全的工序:“剩下的我就记不住啦,小东家说还要准备好多香料。棒槌就是到村子里挨家挨户搜罗芝麻去了,那东西咱家现在没有,小东家说,要做啥子牛肉干儿,别的可以将就,芝麻不行,可也不能耽搁客人们吃饭啊,所以就——我们自家多等等再吃饭没啥——”。
三娃子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歪了,那铁锅之中的牛肉,已经经过了那么多工序。香气浓郁的让人流口水,贪吃的丫头还挑嘴,要等凑齐了啥香料才肯吃?
对于长期生活在边疆,迎风喝土啥都不讲究的军汉子来说,这也忒“高大上”了点儿。
“少爷你且活动活动,等那个毛丫头鼓捣出好吃的东西来。小的第一个冲上去给您抢来,您得留着肚子——”。三娃子果然比二蛋鬼点子多。
尽管。干将少爷听了这么一番说辞,又笑了一回。还摆着手连说“不用,我已经吃饱了。”
三娃子还是跟二蛋做好了准备。
小棒槌一路小跑着回的灶房,王老爷子跟李管家是并肩走过来的,这个时候,灶房里多了个清脆的声音:“把这些花生、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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