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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by:维生素c-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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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似乎是正殿的后门,不在屋内,许衡便放心许多。赵桓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许衡踏出门外,见门外对应的乃是一片空地,再远处有些明镜似的反光,原来竟是一个湖泊,只是已经结冰了。此处背后是正殿的外墙,而前面却是空旷一片。冰冻的空气呼在腔子里,越发地觉得新鲜。只是这处实在是什么也没有,不知道赵桓到底要作些什么。
赵桓一摆手,便有个侍卫上前禀道:“领命。”接着往远处一堆堆在地上的物事而去,只是远了,瞧不清楚是什么。侍卫从怀内掏出火刀火石,哒哒地打起了火,许衡见他行止,猜想或者便是烟花了。
作者: 江边小汀 2006…11…19 23:3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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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朵紫色烟花呼啸上天,漫作满天星光,紧接又有数朵绽开,一时间姹紫嫣红,噼啪作响,目中眼花缭乱。薄烟中一排排兵丁放了手中眼花,又迅速接上另外一排,倒似操练一般,手中火烛自然是早就被好了的,务必使烟花不致中断。那放出的烟火色彩极为艳丽而朵朵硕大非凡,可见确是上品。只映得远处冰面上忽红忽绿,一时间交相辉映。
然而再艳丽的烟火,也有燃尽之时。方才热闹景象忽然不见踪影,只余漆黑夜空和数条人影而已。若非空气中仍然有硫磺气味,又怎知那繁华也曾现于世间?许衡眼见痴痴瞧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夜空,只是发呆。赵桓见他似有所感,不由得问道:“你可在想些什么?这些什物你可喜欢么?”
许衡一摸面上,竟然满手的泪水。低声道:“想起了我娘。”
赵桓一时语塞,黯然一阵,叹道:“罢了。今日原是小年,准备找些乐子。你既然不喜便罢了。”顿了顿,又道:“正月初六是各宫眷会亲之日,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各色应用物事。到时你去就是了。只是不要多话。”
许衡微退了一步,躬身,即是表示从命。赵桓大袖一拂,带了兵丁等离开。自有那葛明山带许衡回他所居院落。许衡方才发现自己一身的薄汗。
至初六日尚有十余日光景。赵桓似乎极忙,于这桂院几乎绝迹。只是各色人等不断送来些物事,其中便包括了五品轻车都尉袍服、冠带、朝靴等一应俱全,一套衣衫下来,至少也得百余两银子。王府所需之物又岂是凡品,一针一线无不精美。只是年三十至初一至五日宫中府中俱都忙于拜年应酬,谁也不曾想来这桂院。这数日间竟然异常的冷清,连一向安分的平儿安儿都耐不住,许衡便放了他们轮流出去串门,自己在屋内挥毫写字。从兰亭序到千家诗再到唐诗三百首,能想到的写了个遍,脑中却俱是母亲、表姐等人的影子。会面是皇命,违抗不得。只是见面又可说些什么?
到得正日,许衡四更便起了床。平、安二人伺候他梳洗完毕,穿上正式的朝服朝冠,虽则难免瘦弱了些,也端的有些英气。又有二名护卫及一名仆从跟着上了轿子,直往宫门而去。
许衡上次因得罪皇族被贬冬宫,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其时孑孓独行只是,如今却以别样身份来访,心中滋味复杂。宫内规矩繁多,等到齐了人,尚且要通名、通传,宫门重重,只有耐心等待。
许衡与众多宫眷家人轮番等候,一一禀报安排,直过了大半个个时辰,方才轮到。也是因为那尹贵妃深得皇帝宠爱,各处渠道通畅之故。许衡绯衣蟒袍,在一众外官中甚是抢眼,而于众目睽睽之下先得宣入,众人也不禁有些议论纷纷。
九重宫阙,处处森严。尹贵妃居于颇靠近皇帝寝宫的丹凤殿。丹凤殿虽不如皇后所居昭阳殿般恢宏,却端的十分秀美精致,景色布局无不现精细巧思。未至宫门口,便有一明眸皓齿的宫女迎上来笑道:“许大人可来了。娘娘已经久等了。”一面将许衡引入殿门,穿过大厅,来到一侧暖厦门前。一名宫妆丽人已经站在当地。容色清丽、体态风流,端的是娇柔如花、皎洁如月,在侍儿扶持之下,迎上两步,唤道:“衡弟!”
这一声“衡弟”一叫了出来,许衡原本未知何滋味的心头登时一酸,已是有些忍耐不住,忙撩起袍角下拜,口中道:“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尹贵妃见许衡以国礼参见,只得道:“罢了罢了,快起来吧。地上凉。”一旁的宫女忙搀扶了起来,一同进入内殿。尹贵妃在正座上做好了,见许衡仍站着,道:“平之,既然只有我们几个,你还站着作什么?”她称呼许衡的字,已是显得疏远了一层。
许衡告了罪方坐下了,一旁有宫女端来了上好的茶,还有几样精致点心。又十分恭谨地退了下去。不多时殿中便只剩下尹贵妃与他自己,以及几名形同泥雕的宫人侍者。
尹贵妃想了想,终于道:“姑夫家中……许侍郎可还好?”
许衡答道:“承蒙娘娘动问,都还好。”其实自从形同软禁以来,许则平与他也不算如何通得音讯,只是好似许则平这般人,许衡也不大去想他好不好,随口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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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贵妃见许衡只是拘谨,将旁的无关人等都遣退,只留了心腹宫女,方道:“平之——这些年怎么过的,我想想也知道,不用多说了。只是,好歹姑母家中还留下你这点骨血,我又怎么能够不惦念着你。”停了停,见许衡脸色不似方才那般肃穆,道:“你那个叔父,我也晓得些。日后你想怎样过日子,不管怎样,姐姐能帮着你的,自然帮你。如今我叫你来,无非想看看你过得如何。”
她越说,许衡的头越发地低了,拿过了茶来喝。殿中火龙温暖,茶点芬芳,许衡也觉得心中渐渐地有些暖了,只是却不敢抬头。
尹贵妃似乎晓得许衡心思,遂也放松了语气道:“眼下你算是有些俸禄,你又不是那种胡乱花用的人,如今倒可以随性过日子。我这里有几样当年姑夫姑母留下的遗物,趁着你来,一并给你了吧。”吩咐宫女取来几样一只玉钗、一件石料、一方手帕。
当年抄家入宫,许衡连半寸物事也没能从家里带出。如今这几样竟然是仅有的了。许衡小心接了收好,又喝下几口茶水,平了平心境,终于抬头道:“多谢娘娘。”
尹贵妃笑道:“谢什么。当年无意留下的东西,没想到派上了用场而已。”一时心中也有些酸楚。压下了道:“只是有句话,虽然不便,我还是要跟你说。听说你现住在赵桓那里,可是的?”
许衡又把头低下,道:“是。”
尹贵妃道:“你叔父是赵桓一边的,我也不便说什么。只是……我宁可你哪里也不去。”
许衡心中自然明白,一时间忽然觉得自己为了许则平答应赵桓是件十分荒谬的事情,有些恍惚起来。 'Cis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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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贵妃还要说些什么,忽然有太监尖声远远传来:“皇上驾到——”一名宫女匆匆入内禀道:“娘娘,陛下忽然来了。请娘娘接驾。”
尹贵妃吃了一惊。她晓得今日皇帝另有他事在前殿与几名机要大臣会面,因此她才于此时宣招许衡入内,又怎会来到自己宫中?只是也来不及说什么,遂匆匆对许衡道:“衡弟你快从后殿出去吧,若有机会定当再见。”那心腹宫女拉了许衡便要望后殿而去,却谁知皇帝的贴身太监高宝贵已经跨入殿内,眼见躲避不成,只得忙拉了许衡跪下,一时间众人山呼万岁,尹贵妃娉娉婷婷地上前行了宫礼,少年皇帝赵皙已经跨了进殿。
小皇帝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已经生得甚是高大,唇上一层茸毛,已经俨然有胡须模样,虽然此刻尚未亲政,皇家子弟总有几分威严在,不知道在前面与一干大臣说过些什么,还是走得急了,面色有些泛红。殿内布置得喜气洋洋,香炉内燃着氤氲香料,一片祥和温暖,皇帝瞧着尹贵妃细细修饰过的容色服饰,面色稍霁,一把搂住她肩膀,道:“大冷天的,亏得你还这么耐烦,穿得素净些也就罢了。”
尹贵妃因许衡在,有些不自在,轻轻挣脱了赵皙,道:“今日不是探内的日子么,所以起得早些。陛下从前面来,可是口渴了?要用些茶水么?我这里有燕窝羹。”
赵皙快步走到到他常坐的主位上坐下,一面道:“几个老头子,那几名官员的事情说来说去谁也不肯松这个口,哼!”
尹贵妃见涉及朝政,且许衡尚在此,实是不能多言,忙道:“陛下先莫生气,试试臣妾亲手熬的粥。”对心腹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急忙端来一碗燕窝粥至赵皙身旁,尹贵妃亲手拿调羹试了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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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皙一错眼,见到尚且跪在地上的许衡,道:“这是何人?”
尹贵妃忙站起道:“这是臣妾的弟弟,今日进来探望臣妾的。平之还不叩见陛下。”
这一套陛见礼节许衡自是熟悉,终眼观鼻、鼻观心叩头道:“臣许衡叩见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皙喝了一口粥道:“哦?原来是爱卿的家人,怎地未听你提起过?上次来的似乎大些。”
尹贵妃回道:“臣妾弟弟终日在外游历,今年才适逢探内的日子,因此就叫他过来了。既然已经见过,平之你便退下吧。”许衡听见此句忙又叩下头去,便要随着宫人离开。眼中所见,始终是皇帝明黄色的龙袍下摆。
赵皙平日里官员见得多了,见许衡穿着五品官员的绯红服色,也不甚在意。却不料一晃眼间瞥到什么,冲口而出:“慢着!”
尹贵妃的脸色有些僵滞,如今许衡身份微妙,最好莫要引起小皇帝注意。要知道如今皇帝正是将长成未长成之际,对叔父摄政的怨怼之情已经逐渐溢于言表,许氏由于许则平的缘故,算作了摄政王一党,只希望此时莫要出什么岔子才好。只是以少年皇帝不稳的心性,谁知此时又会如何?
许衡只得停下,仍旧是垂首静立。袅袅青烟之中,似乎赵皙的目光也尖锐起来,刺在许衡前额之上。
赵皙停了一停,问道:“爱妃几个兄长都已经做官,似乎并没有弟弟。”
尹贵妃急忙离座道:“陛下,平之乃是臣妾表弟,因此不曾见过。”凭空捏了一把冷汗。若是再细问下去是许氏子弟,难免没有祸端,心中暗暗后悔今日怎地如此不巧。
赵皙目光转了一转,走下座位至许衡面前,将手中用了一口的燕窝粥递出道:“既然是爱妃的家人,那么且饮了这一碗粥再走不迟。”
许衡跪下叩谢了,接过已经温凉的粥一饮而尽。赵皙见他毫不犹豫饮下自己用过的残粥,嘴角撇了撇,随即挥手道:“退下吧。”
直到许衡与宫人脚步声渐渐行远,尹贵妃方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应对赵皙也有些神不守舍。赵皙好似也有心思未计较许多,用了午膳便离开丹凤殿,尹贵妃一颗心才悠悠放了下来。
到得晚间,尹贵妃在宫女的伏侍之下梳洗卸装,慢慢将一头青丝上的各色妆饰抽下,又细细疏通头发。尹贵妃此时十九岁,正是女子容貌最盛之时,一旁的宫女一面伏侍,一面又忍不住道:“娘娘,您就算不施脂粉,容貌仍是如此娇好,真教我们妒忌。就连娘娘的家人,也是神仙般的容貌。”
尹贵妃听到这句话,眼角瞄到镜中自己容貌,忽然问道:“你说什么?”
宫女顿时答道:“奴……奴婢是说娘娘容貌……”
“下面哪句?”
“娘娘家人也是如……娘娘一般……好容貌……”
尹贵妃想起日间皇帝神色,脸色顿时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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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午时,许衡所承软轿已经按照原路,返回了成王府邸。成王并未露面,数名家丁于门口迎接,交接得妥妥当当。许衡心思一片散漫,下轿、回房、更衣而已,于周遭事物恍如不见。那取回的信物他贴身收藏,只是沉甸甸地,却也并不取出来细看。
一连三日,也都平静,赵桓没有露面。日间细细下起了雪,密密麻麻却也不大,不多时庭院中便有了一层薄雪,映得有些阴沉的天气微微有些雪光。至酉时忽地外面十分扰攘起来,一名未曾见过的太监急匆匆进了来道:“许大人可在?有急事通报。”
平儿迎了出去,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许大人在小睡。”
那太监道:“宫里来人了,说娘娘口谕。”
平儿一听登时也慌了,道:“你快去通知葛总管,我这边伏侍公子起来。快去!”
许衡得知宫中有人来,虽然有些精神不济,毕竟还是起床穿了正式的衣衫。不多时那太监便引了一名总管太监服饰的人进来,道:“娘娘口谕。”
即使只是口谕,许衡也得跪下接旨。
太监见许衡跪好,便宣道:“兹赏赐五品轻车都尉许衡白玉斗一双、文房四宝一副。许衡接旨后进宫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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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衡便叩下头去。再接过所赏赐物品。白玉斗与笔墨纸砚都是极品自不待说,刚刚收好,只见葛明山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见前来宣旨太监,心放下一大半,上前招呼道:“范公公好。可不常见。”
那宣旨太监乃是尹贵妃日常身边伏侍之人,与葛明山只是有极少几次见面,并未打过什么招呼。只是都是各皇亲国戚身边之人,多少也有些熟悉而已。他上前招呼道:“范公公,大正月里,您还亲自跑一趟,您看,还下着雪。”已经将一份红包交在范杰手中。范杰捏着轻飘飘的似乎乃是银票,年中收些年礼也不算违了规矩,却不知为何推了推,终于收了,不住道:“上头吩咐、上头吩咐。”一面对许衡行礼道:“请许大人进宫谢恩吧。”
许衡不响,望望葛明山。葛明山有些心虚,道:“既然是娘娘的赏赐,谢恩自然是要的。轿子已经备好了。”一面忙活几名家丁护卫,细细吩咐了各人,方看着许衡与范太监两人各乘一顶轿子离去;一面又飞马报与赵桓。
轿子稳稳当当向皇宫而去,天上雪下得越发大了。冬日天色短,到得宫门已经近乎天黑。许衡跟着范太监,旁边有小黄门提了宫灯,一路向漆黑而深广的宫殿深处而去。不似日间的金壁辉煌,反而好似一只巨兽,静静蛰伏,吞噬一切。昏黄的灯光照亮只照亮一小隅红色宫墙,三人踯躅而行,影子长长拉在影壁上。
许衡随着二人在如同迷宫般的通道内行走,走着走着发现并非是日前所去的丹凤殿,问道:“范公公。”声音在寂静夜空中竟然好似有回声一般,大得惊人。
范杰停下,道:“许大人有何吩咐。”
“这里似乎并去非丹凤殿的路。倒好似……明阳殿。”
“哦……这样,贵妃娘娘正在觐见皇后娘娘,我们这是去明阳殿的偏殿。”
许衡再不出声,继续跟着范杰。终于拐到一处偏殿,范杰道:“许大人在这里等片刻,我回了娘娘就来。”
许衡道:“有劳公公了。”范杰连同那个小黄门一并退出,只将宫灯燃着了蜡烛。殿内显然烧了火龙,极是温暖。只是黑黢黢地,火光不及半丈。这件偏殿显然是个暖阁,青纱帐幔、软塌绣墩,无不精美非常,于青烟中缥缈不清;另有各色摆设更加是琳琅满目。只是许衡大富之家长大,见多了也不觉如何,只是殿内陈设布置无不极尽巧思,也颇为值得一观。
约莫刻许,有脚步声传来。许衡知道或许是宣旨太监,遂恭敬起立垂手静待宣招。殿门开了又合,数人走了进来。一只手伸上前来托起许衡下颌,目光炯炯中,许衡看见的竟然是年纪未到十五的少年皇帝赵皙。
许衡一时间也未想及出现的为何是皇帝而不是尹贵妃,匆忙撩起长袍下摆就要下跪行礼,口中道:“陛下……”,却被赵皙一把抱住道:“可人,你可没有想到是我吧?”一张嘴已经贴了过来。
许衡忽然明白赵皙意图不轨,待要退开却被他抱得紧,只是周围尚有许多太监宫人在,又怕伤了皇帝罪名不轻,也不敢出力挣扎,只得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在此等候贵妃娘娘,还请陛下放开微臣。”原想若皇帝知道贵妃要来,总要留几分颜面,不至于在自己老婆面前调戏臣下。原想自己以宦官的身份,即使入得宫来也不至于有什么不誉之事,却怎料皇帝存了这等心思?想到赵桓,忽然间冷汗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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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赵皙道:“贵妃?她正在烧香拜佛呢,哪里顾得了我们?”
许衡大声道:“陛下,微臣并非女子,您怎可……行此不伦之事!于陛下名声有损!”
“哼!许舍人——”赵皙放开许衡,发怒道:“你可还认得我是谁?”
许衡一直以来未敢直视皇帝,其实赵皙虽然高大,毕竟也只有十五岁,只与许衡平头高矮。一看之下,一颗心顿时没有跳出嗓子眼:那赵皙可不就是四五年前曾经调戏过自己的皇子么!当年这皇子母妃恐闹出事来,悄悄地把他远远地贬了,怎会想到那皇子就是如今的赵皙!虽然事隔已久,形貌有些变化,却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怎么样?这下认出来了吧?母后把你弄走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要不是你前日里进来见舒儿,我可还不能见得到你。可见……”他一双手又摸上许衡胸口:“我们还是有缘分的不是?”
“陛……陛下,你不能……当初太后娘娘处置微臣,不也是为了陛下的好!”许衡背后已经是多宝橱,退无可退了。
赵皙又岂能为他言语所动?仍是油滑道:“想不到这些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哈哈!可见朕眼光不错!”一双眼睛已经是在许衡领口游荡。许衡见事不妙,横下心来,一把推开赵皙向门口跑去!
赵皙喝道:“拿下了!”顿时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即便上前。许衡一介文弱书生,又怎是这些宫监对手,顿时按翻在地。
赵皙慢慢上前,用鞋尖挑起他脸颊,道:“许衡,你今日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赵桓的床都上了,在我这儿装什么清高!”一挥手,那几名宫监做惯了的,已经是把许衡架起,拖向软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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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贵妃因已经怀孕的缘故,虽得君宠,却并不经常承幸。这日她用过了晚膳,天上已经细细密密地下起了雪。不过她还是照三日一省的惯例向皇后所居昭阳殿而去。
皇后方氏年纪尚小,只得十六岁,却是周太后亲自甄选的,也为她父亲乃是中坚的帝党而非王党。天家骨肉、候门小姐,向来早熟,她自与尹氏、刘氏同入宫一年多以来,后妃相处尚算得上融洽。其余宫人名号低贱,也不能与这一后二妃相提并论。只是如今尹贵妃得小皇帝偏宠,兼之年龄较大,早已出落得十足美娇娘,因此上在诸妃中是最早得孕的。尹贵妃家世既不输于皇后方氏,容貌最盛,若生下皇子,虽然是庶出也足以威胁到皇后地位,不禁有些沉不住气来。其实皇后比起尹氏年轻,未来倒也不可限量,因此上尹贵妃仍然是恭恭敬敬。只是每三日一次的问安便不那么令人舒服了。
尹贵妃心情不豫,只坐了刻钟便向自己的丹凤殿而来。自己步入平日里礼佛的静室。今日不知为何,心情异常烦闷,静坐许久也不见平静。宫内风波险恶她又怎地不知?向来得个“忍”字而已。今日却总有不祥预感。
数日前朝夕看许衡那一眼,尤其令她担忧。自她十八岁入宫,虽得宠幸,但赵皙有时看见她的神情,以她枕边人的敏感,却总有哪里不对。那梳头宫女的一番话似乎为她拨开一向疑惑之事。小皇帝以年龄之故,总浮躁执拗。自从大婚娶亲之后,在自己劝导之下,已经收敛许多,但那日……她从未见过赵皙以那般凶狠贪婪的目光盯着一个人。许衡是她幼年时便要定亲的夫婿,她其实隐约知道,后来逢遭大变,从此烟消云散,天各一方,许衡更是被施宫刑,没入宫掖。少女心底却总有一处留给幼年的青梅竹马。然而心腹宫女定儿打探回来的消息,却道许衡眼下住在赵桓府中。她最怕见到的是有朝一日兵戎相见,为此夜不能寐。
尹贵妃走出静室,扫了一眼,只得心腹宫女定儿,,却不见掌宫太监范杰,随口问道:“范杰呢?”
定儿答道:“奴婢未曾见到范公公,他下午时分便不在。或许是身体不适吧。”
尹贵妃随口答应了一声,仍然觉得不妥,一错眼间,范杰正从外面走来,问道:“范公公,你一整天去了哪里?可是身子不适么?”
范杰见尹贵妃仍然未曾安寝,忙跪下道:“奴婢并无不适,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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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贵妃道:“怎么?”
范杰道:“陛下今天下午命奴婢宣了许大人……”
“哪个许大人?”
“就是娘娘的表弟许衡许大人……陛下授意奴婢说娘娘的意思,赏了几样东西给许大人,又命许大人进宫谢恩……”
尹贵妃顿时脸色苍白,道:“许衡如今在哪里?”
“昭阳殿的偏殿……”
尹贵妃打断范杰:“定儿,快更衣!我要见皇上!”
尹贵妃也顾不得天气寒冷,急忙往昭阳殿而去。一旁宫女太监吓得脸都白了,她怀孕已经有三月,天雪路滑,只得密密跟随,一行人匆匆来到昭阳殿偏殿。尹贵妃忽然对众人道:“全部在外面候着!,不宣招不得入内!”独自一人踏着薄雪往内殿而去。
殿门口只守着两个太监,看见尹贵妃一人出现,吓了一跳,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
尹贵妃缓缓道:“陛下可在里面?”
两名太监慌忙跪下道:“娘娘恕罪,陛下的确是在里面,只是……贵妃娘娘还是莫要进去的好。免得……”
“免得什么?”
“免得打扰陛下。”
“我问你们,陛下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这般地神秘?连灯烛也不多点些?今日里进宫的许大人在哪里?”
“奴……奴婢们不知道许大人是哪个,只是陛下他……他在里面,还有一个白面瘦弱的书生。”
尹贵妃听了如遭雷击,更不多话,推门直入,两名太监不及阻拦,她已经踏入殿内。
转入后殿,定睛一看,尹贵妃一阵眩晕,叫道:“陛下!”勉强抓住帐幔才站稳。赵皙衣衫散乱,回过头来见是尹贵妃,不禁有些心虚:“爱卿,你……”
尹贵妃跌跌撞撞往地面扑过去。两名抓住许衡手臂的太监慌忙放开,尹贵妃扶起地上那人一看,心中冰凉,唤道:“衡弟!”
许衡衣衫碎裂,颜面青肿,若非尹贵妃对他极为熟悉,几乎便要认不出来了。烛火朦胧间只见到大约两腿间一片血肉模糊,阵阵腥味扑鼻而来,地面一片血洼。许衡听得呼唤,勉强睁开眼睛,眼珠轮了一轮,嘴唇张歙,却是说不出话来。
尹贵妃见许衡如此惨状,久在宫廷,又岂不知发生过什么事!放下许衡,回过头来不住磕头哭道:“皇上!臣妾弟弟并未有任何得罪之处啊!为何要如此对待他!求皇上放过他!”
赵皙一腔怨毒,狠狠道:“哼,你怕是不知道,这小子早就是赵桓一党!赵桓一日不还我大权,我一日不得干休!”
尹贵妃忙辩道:“臣妾知道衡弟不是那种结党营私的人,求陛下明察!臣妾弟弟向来不在京畿走动,且又已经受了宫刑,不能为官,怎会是皇叔父的人呢?臣妾弟弟绝对未曾做过呀!”
赵皙道:“你知道个什么!他早就上了赵桓的床了,当我三岁小孩儿,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要看看赵桓看上的人什么样儿!连叫也不会叫的阉人,装什么玉洁冰清!他的人怎么了,我偏就是要动!这小子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尹贵妃知道今日若是不能劝下,只怕许衡性命不保,顾不得额头出血,膝行几步抱住赵皙哀求道:“陛下,看在臣妾忠心服侍您的份儿上,就算不看臣妾,看在臣妾腹中孩儿的份上,放过臣妾弟弟吧!臣妾求求您!求求您!”
赵皙毕竟小孩儿心性,平素倚赖尹贵妃为多,此时有些心软,但是他骄横惯了却也抹不下脸来就此放过许衡,只黑了脸不说话,神色闪烁不敢直视于她。尹贵妃忽然脸色大变,神情痛苦以致扭曲,赵皙见她不对,道:“你怎么啦?怎么啦?舒儿姐!舒儿姐!来人那!”
尹贵妃腹中绞痛,已经是痛得说不出话来。守门的几名太监匆忙进来,看见尹贵妃裙底鲜血涌出,叫道:“不好了!贵妃娘娘小产了!”
赵皙也不禁慌了神,蹲下抱起尹贵妃,道:“怎么会这样!你忍忍,快宣太医来!太医!”早有太监慌忙去了。
尹贵妃紧紧抓住赵皙手臂,艰难道:“臣妾……求……陛下……赦免许衡……放他出宫……臣妾……求……”
赵皙早已经慌了神,再顾不得许衡,宣道:“放他出宫放他出宫!以后不许再到宫里来!”
尹贵妃虽已痛极,却不肯昏厥道:“陛下,要……我的宫女……来……”
赵皙又叫道:“定儿!定儿那婢子哪?快找进来!”
定儿一直便在殿外候旨,听说贵妃小产,已忙奔过来,道:“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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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尹贵妃从头上拔下一支翡翠飞凤簪,道:“你拿这个……看着他们把……许……许……”定儿道:“许衡许大人?”
尹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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