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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ni-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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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吗?算是吧,算是的。
安月凌笑了笑,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闭上继续睡了过去,说:“到了叫我。”
见到安星辰的时候安月凌因为睡了一会儿所以清醒了很多。我始终觉得躲在树后看自己的妹妹约会是一件太狗血的事情,所以我拒绝了安月凌的邀请,在咖啡厅的另一边静静地坐着。我对于甘洛给我的这一款手机十分满意,因为它足以让我省下一部PDA的钱。说实话最近钱赚的真的很容易,容易的我都想要快点退休休息。但是我又不是很能确定我能不能养活我家那位平时不怎么花钱但是一花就是万八千的大少爷,我现在还记得平日里穿着路边几十块钱一件的T恤的金陛在看上那辆据说是和某位体育明星相同款式的自行车时,表现出的毅力和坚持。随后我毅然决然的给他买下了那辆比普通的贵上几十倍的自行车。
然后,安星辰出场了,手里牵着一个帅气的男孩子。再多说一句闲话,自从和金陛谈恋爱以来,我就不知不觉的看每个大学生都是老男人。所以在描述安星辰带着的男孩子时,我不自觉的忽略了“年轻”这个修饰词,但是说实话,还是挺帅的。
她照样扎着那个马尾辫,笑容就像她名字一样像是星星在眨眼。虽然我很不想管,但是在安月凌创造的那个氛围里,我不由自主的瞟向他们那个方向。这就是人类的劣根□。
“你真好。”安星辰大大的跳起来在男孩子脸上吻了一下,我甚至挺清楚了她说的话。
男孩子微微一笑,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总是低头看手机。我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男孩子要比安星辰厉害很多。我估计安月凌也是这种感觉所以才会来干这种事的。安星辰真的是个天生就招人疼的孩子。家里的长辈都很喜欢她。除了……爷爷。其实爷爷也很喜欢她,只不过比起伊日健,就觉得爷爷不是很亲她。还记得那天我去看伊日健的时候碰到了安星辰,那天她刚好是得了专业比赛的名次,很开心,所有的亲人都给她庆祝。但是,其实只不过是很小的事。相比起来,安月凌和伊日健真的没有那么幸福。去看伊日健的人很少,似乎被家人遗忘了。后来慢慢的发现原来家里人是不喜欢伊日健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三婶,也不算是不喜欢,就是不想总是和她打交道,所以也很少看伊日健。而安月凌……在她叛逆的人生里,应该没有那些鲜花和掌声,没上大学,离家出走,她如果有安星辰得到的十分之一,她现在就不会单单是开一家鱼龙混杂的酒吧。
但是就是这样,越是幸福的人就越希望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幸福,于是就越善良。善良就会单纯。安星辰就不是一般的单纯。
过了一会,那个男孩子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离开了。似乎是有什么事吧。我看着安星辰失望的脸,但是她仍然努力的挤出笑容,向他挥挥手。
安月凌在男孩子的身影消失那一刻就出现了,一边冲安星辰笑一边朝我这边打手势让我过来。我只好不情愿的暴漏。安星辰看到我们,大吃一惊,问:“哥哥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个不是重点。”安月凌打断了安星辰,说,“你看你刚刚那个小媳妇样,被那个男的耍的团团转,还大庭广众的亲人家。被人吃的死死的。”
安星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低着头狡辩,“哪有……死死的。我也是,也是很有心计的女孩子。”
我不小心,“噗”的一下笑了出来,“不好意思。”
“哥哥你怎么这样!”
“摆脱,你们约会就这么让他走了,你不生气还像小媳妇一样对他挥手……”安月凌叹气,“我怎么看也觉得你们不合适。那个男孩子太有心眼了。”
“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一个人要弱一些啊。”安星辰绞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说,“我是真的喜欢他的。”
“那种弱是要装出来的。”安月凌戳了戳她的脑门,说,“你要是和那个男的好,一定会吃亏的。”
“怎么会呢?”安星辰傻呵呵的笑了笑,说:“放心,有注意的。”
安月凌呛了一下。我也小小的纠结了一下,说:“这种事哪算是吃亏啊,你姐姐的意思是说害怕你以后被甩。”
安星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甩了甩头,马尾辫也跟着晃了几下,“我知道了啦。”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喂……——没有事了吗?太好了——不在了”她抬起头开看了我们一眼,细声说,“我已经出来了,不在咖啡厅了。你在哪啊,我现在去找你好了。”
然后她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我就说了,没什么用。”我拍拍安月凌的肩膀,说。
“朽木不可雕也。”
“没事,要是她以后真的吃亏了,让伊日健揍那男的一顿。”我说。
安月凌点点头,说,“家里的男孩子就是在这种时候才有用。”
金陛举着一块奖牌回来了。他回来那天刚好伊日健出院,早上的时候接到安月凌的电话让我去接他出院。原来是三叔三婶因为去开会所以拜托安月凌,安月凌又因为店里很忙脱不开身所以拜托我。我权衡再三,去了机场。先把金陛送回家再去接伊日健。
一段时间没见金陛竟然胖了,我还以为不和我在一起会伤心的没有食欲呢。我捏着他变得稍微圆了点的脸,问:“在外面都吃什么好吃的了?”
没心没肺的东西说:“太多了数不过来。”
“你先会家吧,你妈妈在家里等你了。”我拍怕他的脑袋,说:“别绷着脸,听说你得奖了他们都很开心。”
“甘洛呢?”他歪着脑袋问。
“和你班主任约会呢,没空看你。你就别老跟着甘洛玩了,他不教点好的。”说着看了看四周,抬头亲了他一下,没人看到。“头发长了,剪剪吧。”
“不要。”金陛晃了晃脑袋说,“真像我妈。”
“滚吧你。”我把他的脸推开,说,“明天早晨去你家接你。”
“我今天去你家住吧。”他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我也上了车。他伸过他的那个脑袋,下巴搁在我的肩胛骨上,鼻息拍打在我的肌肤上。
“出远门之后当然是先回家。而且,我今天有事。”我转过头和他冲着。金陛撅撅嘴,伸出舌头正好舔到我的唇。
“想我吗?”金陛轻声问道。
“昂。”我回答。
“我也想你了。”
接下来就做了该做的动作。由于该动作我的脖子留下了明显的痕迹,我把金陛送回家来到医院看到伊日健时,他盯着我的脖子问:“你刚刚从床上起来吗?”
我没听明白,说:“金陛今天回来,我刚接了他送回家。”顿了顿,“金陛前一阵出去比赛了,你知道吗?”
“哦。”他伊日健点点头,说,“别在我面前提他。”
我帮他把东西都收拾起来,从床头的镜子里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吻痕,吓了一跳,明白了刚刚伊日健的双关语,有些尴尬,说:“你以后就不练体育了。”
“哦。”他点点头说,“我妈一直也不想我练,趁着这个机会……”
“你不怪我吧。”我讪讪的问。
“啊?”伊日健似乎连是我把他打伤这件事都忘了,“哦,不怪你。你也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是你……”我小声的说道。
“Nanni,奶奶她……”伊日健突然问,“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他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让我怎么回答啊,对着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世人总是说,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早点面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事实上,我们又有谁能真正看的开呢?我们面对着死亡,还是会伤心,面对着离别,还是会不舍。
还没等我回答什么,伊日健自言自语起来,“奶奶虽然对爸爸和伯伯们挺凶的,但是对我和姐姐们都很好。我还记得那年二伯说要分家,那个时候我还很小,伯伯和爸爸都在家里。爷爷很大声的吼,奶奶也一直在吵闹。我和安星辰安月凌就被关在天井里。虽然这样,奶奶中午给我们送饭的时候,还是笑的很开心,和我们说什么事也没有。奶奶从来没在我面前凶过。”
“是啊,是这样的。”我说着,不自觉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他的头发也长了。想到这个“也”字,突然觉得刚刚的动作很暧昧,因为我对金陛也是这么做的。
“要是奶奶真的快要死了,那么一定要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过的快乐一点。”伊日健的眼眶有点红,看着我,说,“Nanni,奶奶生病以来我就没有去看她,我想去看看她。”
我点点头,说:“先把病号服换了。”
伊日健点点头,笑了一下,说:“你真好。”
这句话把我惊了半天,这个伊日健的心智还没有发育好吗?为什么会说这种小孩子说的话……像是撒娇一样。我抚了抚额头,突然觉得这句“你真好”和金陛和我说的语气很像。但是金陛这么说完全是恋人之间的宠溺。伊日健说又算是什么?
奶奶见到伊日健真的很开心。脸色比上次见面又苍白了一些,但还是勉强挂着笑容。我在一边看着伊日健坐在奶奶的病床上,他的身形竟然有奶奶的两个大。
“怎么……才来……”干哑的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声响。
“这些天我因为受……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孩子,我在他即将穿帮之前掐了他一下,说:“三叔说伊日健前一阵子出去参加了学校的什么……补习夏令营。”
伊日健看看我,满目扭曲,说:“是,是啊。”
“怎么了?刚刚……”奶奶似乎被他吼一声吓着了,问道。
“没事没事,”伊日健连忙摆摆手,“突然觉得Nanni像一个人。”
奶奶笑了笑,看向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一直很感激我。我拍了拍伊日健的肩膀,说:“安安静静的就好,话说的多了,奶奶会累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很难过。奶奶说话越来越困难,脸色也很难看,越来越嗜睡。医生已经估计了剩余寿命,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每一分每一秒奶奶都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把伊日健送回家,他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上摆着我和金陛的照片,问:“真的很幸福吗?不被社会承认,躲躲藏藏……”
“现在很好。”我说,“我不能保证将来,但是我会尽力。金陛也会尽力。”
“是吗?”伊日健的声音很低,好像是在自嘲,“你这话说的,说的我都好想要……”
刚刚好是红灯,刚刚好停了车,刚刚好我转过头找墨镜。
刚刚好,伊日健伸过头,吻了我。
“说的我好想要,爱你。”
故乡
【第十八回】
我很艰难的笑了笑,很艰难的说:“你半个月前,不还说我是勾引金陛的变态,喜欢男人的神经病吗?”
“你来看我,说一些别人没和我说过的东西。很……快乐。”他呆呆的看着我。
“傻瓜,我是男人啊。”
“也会关心我学体育的事情,也会带我去看奶奶。”他拉起我的手。
“真是……让我怎么说。”
“不知道,本来是讨厌的。但是现在听你提到金陛,就会生气。不是生气,是愤怒。”轻轻的吻了上去。
“我的天啊。”
我抽回我的手,无可奈何的笑笑,说:“伊日健,你能不能冷静一下。我对你没有那种喜欢,也不打算喜欢你。而且你仔细想想,还有金陛呢。”
伊日健莞尔,举起双手,说:“好,当我什么也没说。”
“你都说了我怎么当你什么都没说……”我低声说着,把他赶下车,说,“你到了,自己能进去吧。”
“哦。”他说着,打开拿下后座上的行李,虽然对于大病初愈的人有些多,但是我真的不敢再对他有什么友善的举动了。天啊,惹了个大麻烦。我怎么办……
第二天因为公司临时来电话要开会,我大清早就把金陛接着送去了学校。在门口看到了为了躲避狗仔队而同样早起送丁乔伊的甘洛。丁乔伊看到我,友善的笑笑,走上前来,“Nanni,又见面了,来送金陛啊……”然后很暧昧的笑了笑。
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解释道,“因为有点事所以早点把他送来。我是去他家接的他……”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们也很早啊。”
“因为怕被人看到。”甘洛笑着接过话把儿,“Nanni,好久没见面了,改天一起吃饭啊?”
我点点头。甘洛又看向金陛,说:“小子,听说你得奖了,恭喜。”
“谢谢。”金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碰运气而已。”
我看了看表,快要迟到了,对金陛说:“我先走了,好好训练。晚上接你。”
金陛傻呵呵的笑了笑,说:“好。”
有的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太宠着金陛了。但是实际上,就是因为他是金陛的缘故,我才会宠着他。我和姐姐的故乡其实不是郯冶。是一个没有海的地方。但是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海是什么样子,完全没有诗中那些小孩子那样傻乎乎的猜想,山的那边是什么。后来我来到了郯冶,看到了真的海,才会感觉到,原来过去在图画上或者想象中的那些还真的没有真实的海那么的壮阔瑰丽。有些道理,越是单纯越会参透的明白,但是也有些道理,却是越是复杂才越能了解。
时间过得就像是冒着泡的碳酸饮料,我的生活里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在继续着。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没有去看伊日健,就不会和奶奶认识,也不会来到这个奇特的家庭里。但是,别说没有如果,就算真的有如果,我相信我也会选择认识奶奶。因为她给了我一种家的感觉。
我还记得,那天真的没有太阳。这种天很适合发生一些让人心痛的事情。我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布满了阴霾的天空,很不安。然后,我就接到了电话,是安月凌,奶奶刚刚被送到了手术室。
我有些痛恨自己的想象力,我竟然想象到了奶奶在临死之前,在所有人的包围中,完成了自己的一个个的心愿,安详的去世的模样。我想明白我这是在咒奶奶死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我赶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了,连几乎不出门在家静养的爷爷都到了。每个人的脸色都是一种不安和沉痛,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都变成了平静。因为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了解,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伊日健看到我来时想说什么,他张了张嘴,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我冲着他点点头,和大伯他们询问奶奶的状况。是突然发病了,可能是挨不过去了。我淡淡的点点头,也等在一旁。大妈眼眶红红的,双手合十在默默的祈祷。爷爷拄着拐杖,一脸平静的坐在离手术室最近的地方,轻轻的阖着眼。二叔二婶依然是朴素的打扮,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但是依然好好的等在手术室外。
动静最大的算是安星辰了,我去的时候似乎已经哭了很久,我去了以后还在一直哭,又哭了很久。真是个单纯的小孩子。没有在视野内的是安月凌,他和三叔一起在转过角的地方抽烟,低声商量着什么。
时间过的挺快的,我偶尔接几个电话处理一下事务。金陛打来电话,我说可能奶奶大限到了。他听了之后没说什么,就在我以为他要挂了的时候,他说:“别难过。”
直到最后,最后的最后,手术室上那个不明显的手术灯慢慢的灭了下来,奶奶先被推了出来,还好,没有被床单盖住头,还活着。医生也出来了,脸色并不好看:“病人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极限,这次回来了,但是大限也就在这几天了。”
没有人笑,但是有人感谢了医生。是啊,已经到了极限了,没有任何人在期望奇迹,我估计,除了安星辰和伊日健。
爷爷严肃的点了点头,把三个儿子叫到了身旁,说:“我们也来商量一下墓地的事情吧,乡下那个是双穴,正好可以和我合葬……”
三婶见没事,匆匆的离开了,二婶也跟着爷爷他们一起商量墓地的事。
奶奶的麻药还没有过,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有一些仪器。真的很虚弱。大婶在一边照顾着,我和安月凌他们也在陪着。就这样,过了很久。到了什么时候呢?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吧,在外面讨论的,还在外面,安月凌陪着难过的安星辰去散步,来了医院,所以大妈带着伊日健去复检。就是这个时候,病房里恰恰只剩下我和奶奶的时候,本来阴霾的天露出了一点光,所以我看到有阳光打在奶奶苍白的脸上,然后她醒了,张开双眼。
“Nanni……”她认出了我,声音很微弱,她已经不适合说话,但是她仍然说了,“Nanni,我,要,回家。”
“回家?您现在病着呢……”我有些为难。
奶奶皱了皱眉头,又宠溺的笑了,说:“不是那个……回家。我,不想跟,他们,走……我想回,自己家……”
他们……奶奶不想葬在安家的祖坟里?为什么……但是,这个为什么,又怎么是我能知道了的呢?回家……奶奶大概是想念自己的故乡了吧。
“我知道了。”我笑着说,“您放心吧,我知道了。”
奶奶心满意足的看着我,慢慢的又闭上眼睛,睡了。所以,我其实什么也不能做,对于奶奶,我不能为了她和家里人争执,我不能为了去探寻她的故乡,我不能为了她去质问爷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奶奶下葬前,偷偷的,把那一盒骨灰换成一盒烟灰,然后带着真正的奶奶回到我的家,放在有阳光的地方。终于,她离开了爷爷,那个与她相濡以沫一辈子的人。
这,才是她的愿望吧。
这,才是她的愿望呢!
我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奶奶又坚持了两天,终于离世。
奶奶的娘家,已经没有人,除了名义上的我。大妈和二婶三婶都不知道奶奶的名字,其实安星辰和伊日健本来也不知道,是我后来告诉他们的。奶奶葬礼那一天,安星辰的那个男朋友也出席了。终于近距离的看了看,看起来挺稳重的,安星辰介绍说叫方翊。但是毕竟年龄在那里,动作神态都有些轻浮。二叔和二婶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是这种日子不好发火,所以表情很扭曲。大妈陪着大伯披麻带孝,我给奶奶上香时,她一边落泪一边给了我回拜。大妈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奶奶的死对伊日健明显有很大的影响,但是我现在不敢去招惹他了,所以看了他两眼就匆匆离开。可是伊日健却主动找了我,小孩子的语气:“奶奶死了……”
“但是我们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我笑着说。
“为什么啊……”
“不知道。”我只能这么说。伊日健那天在灵堂里哭着不断的说:“奶奶死了……”和“为什么啊……”,真的很伤心。我也很伤心。我偷偷的把奶奶的骨灰换好,放在包里,问:“奶奶,我们要回家了,你开心吗?”
是啊,奶奶,我们要回家了。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我看到的你的样子,可能是你这辈子最为无力的样子,但是我还是庆幸能遇见你。奶奶,你给了我一个长辈的爱。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我们一起欣赏的日落,万丈青阳,希望你以后能好好欣赏。不知道你到了天堂,会不会还是我熟悉的样子?有可能你会变成你年轻时美丽的样子吧,但是无论如何,一定不要忘记Nanni。那天你对我说,“我是舟,你是海。”,我们那么有缘分,真是不容易。
无论如何,你也不要怪你的孩子们,他们刚刚哭的都很伤心,真的。
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埋怨爷爷,他是多么的爱你,希望和你合葬。
无论如何,不要怪我,其实我知道,你在乎的,不是回家,而是,离开这里。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要抠字眼,好吗?
无论如何,我爱你。我亲爱的,万俟舟。
我在离开灵堂的时候,抱着奶奶的骨灰,最后一次审视了所有的人。看清了他们每个人的样子。其实,我知道,这就是我们的样子,世界的样子,生活的样子。我们……残酷的面貌。
我在阳台上空出了一小块地方,把奶奶放在那里。金陛问我这是什么,我含糊的回答着。这个是连金陛都不可以知道的秘密,我和奶奶之间的秘密。
金陛做了个鬼脸跑开,说:“不告诉就不告诉,谁稀罕知道啊。”
“小孩儿你就装吧。”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快秋天了,你多穿一点。”
“知道了,妈!”金陛在我身上蹭了蹭。
至少,我现在是幸福的。
最近金陛又在长个,常常半夜抽筋搞得我一惊一乍的。但是每次看到他痛的鬼叫我的心也疼的厉害,爬起来再也睡不着,帮他捏捏腿,然后陪他聊一会天。他睡着了之后我就觉得我在犯罪,金陛还没有成年……大了七岁的人到底打算做什么?
但是这也只是闪了一下,金陛就是金陛,我左右不了他。什么都听他的而已。
我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出差,到美国去半个月。相比上次金陛出去我的表现,金陛要热情许多。他请客给我践行,虽然最后付钱的是我,但是我高兴,就由着他来吧。我看着金陛开心的样子,也会开心很多。
公司的业绩上升了很多,我突然发现我也算是有钱人了。但是这个迟疑的发现并没有耽误我享受的进程,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叫于欣然。自从她知道我有钱了之后,我家里所有奢侈品都是在她的诱骗之下买来了。
我要出国的前一天,伊日健有一次把我堵了个正着。似乎喝了酒,但是因为是傍晚所以我看不见他的脸是不是红的。但是听语气的话,应该是喝酒了。
“Nanni,我,有话说。”伊日健穿着无袖的休闲衣,露出健气的手臂。
“你……喝酒了?”我问道。
身边熙熙攘攘都是下班的人,在喧闹的社会中,伊日健安静的看着我,问:“奶奶走了之后,你都没出现过……”
我淡淡的笑了笑,说:“我本来也是为了奶奶才会出现的。”
“我好想念你。”伊日健伸手想要抱我,但是我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他呆呆的看着我,苦涩的笑了笑,说,“你要出差?”
“金陛说的啊……”我低声问。
“注意身体,别累着。”伊日健说。
突然觉得这个小傻瓜会在地震的时候把我护在身下。有点自恋的幻想。但是之所以知道这是幻想的原因是,我轻轻的对他说,“伊日健,还是做我的弟弟吧。”
“没有办法……”他抱着自己的脑袋,说,“我猜我没有办法。”
“你这样子说,我没办法拒绝啊……但是你的好意,我也没办法接受,你明白吗?”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以后别喝酒了,我送你回家。”
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进怀里。
“你别这样,在大街上呢……”我说。
伊日健闻言放开了我,说:“抱歉,我只是……”
只是想要抱抱我罢。我理解的笑了笑,拉着他的胳膊,朝我的车的方向走去。他任我拉着,没有甩开我。其实从他没有甩开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要有很久的时间都要和这个男孩子纠缠下去了。因为我那样的拒绝了他,他还是不愿意拒绝我的温暖。我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他会喜欢我,但是我真的无法回应他,至少在金陛抛下我以前。在那之前,我所做的,只有远离他。
后来我和于欣然说起这一出,她嘲笑我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恋童?”
“他们都什么年纪了,还童……”我小小的恶心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喜欢我。金陛也是那样,糊里糊涂的就喜欢我……”
“真有魅力……”于欣然假意的羡慕。
我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于欣然也不开玩笑,说:“你喜欢哪个?”
“现在这个。”我说。
“那就这样罢。你再做什么就出误会了。”她支招。
“不去理伊日健?”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于欣然点点头。
OK,谈话结束。当然,这是后话。去美国的那几天,每天就和金陛通一次电话。中间我家健康的金陛竟然生了一次病,虽然一天就痊愈了,但是也把我惊得不轻,差点飞回去看他。
我拜托于欣然给金陛送了点好吃的,于欣然完事之后给我回电话笑了半天,说:“天啊,每次听你说都感觉不到,真的看到了才感觉到真的是个小孩子。喂,你整天和他在一起不会自卑吗?我都觉得我老了……”
“你本来就很老……”我懒得和她斗嘴,问:“怎么,身体怎么样?”
“恩,很健壮,应该让你很满足吧。”她似乎还没有结束拿金陛调侃我的意思。
“……”我只好不置一词。
工作还算是顺利的,等我回到郯冶的时候,金陛的病早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飞机上有种和金陛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了,每天都没有新鲜的事情,平静又安静。对于这种感觉,我到底是向往还是厌倦。
机场旁边就是大海。
我下了飞机,迎面可以看见大海,还有金陛,还有阳光。金陛朝我这里跑,刚刚打开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金陛跑到我面前,趁乱偷了一个吻,帮我提起行李,听见我的手机响,说:“电话响了。”
我依言接了,是安月凌。
“Nanni,奶奶的日记里写,‘我的故乡,在大海的旁边。阳光也很好。’你告诉我,奶奶的故乡,在哪里?”
绚烂的她
那个时候我接到安月凌的电话,有些吃惊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真正的奶奶在我的手里,但是我瞬间便冷静下来了,因为我知道她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但是,我不知道她的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家里没有人知道奶奶的故乡是哪里吗?
晚上我在家里睡了一个对时,因为时差很混乱所以第二天中午我才起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金陛在我的身边。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问:“怎么不去上学?”
“训练结束了,想你所以回来了。”金陛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你睡觉的样子真好看。”
“你老师要是知道你为了看我睡觉逃课,一定会骂我的。”我笑了躲了躲,最后把他的手枕在头底下,“我睡了多久了?”
“已经中午了。”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真是懒猪。”
“是时差的缘故。”我懒得和他开玩笑。
现在想想,我真的很少和金陛开玩笑。因为毕竟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怎么可能还热衷于那些滑稽幼稚的玩笑。但是金陛毕竟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和我比起来的话,还是有些幼稚。但是,这并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时间长了,我也会随着性调侃几句,他也会知道收敛一下,所有的隔膜,都不过是磨合的前奏。
我盯着他的头发,问道:“怎么染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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