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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欲-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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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哈哈大笑几声,道:“校尉大人也把小的瞧得忒小了。”他说了这句话,便觉得有些气力不继,稍微停下,喘息片刻,便又向严铿走去。每走一步,便留下一片血迹,看得周围众人都钦佩不已。

秦舒看着杨清眼中射出的那份坚定,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学艺之时。也曾被师尊打得遍体鳞伤,却不肯畏惧退缩。罢了,我再救他一次。秦舒跨上前一步,喊道:“都停下。”

严铿斜了秦舒一眼,已明白他的心意,问道:“秦校尉是要出尔反尔?”

秦舒点了点头,道:“杨清如此剽悍,实是我禁军中难得的勇士。本校尉愿意再代他向严校尉求情,希望严校尉能饶他一命,留在日后战场上,多杀敌人。”

严铿冷笑一声,道:“既然秦校尉这样偏私,严某也无话可说。只是神机营的数百弟兄,不知秦校尉该如何向他们交代?”他等的就是秦舒出面求情,然后挑起神机营将士的不满,这样一来,势必对秦舒日后的训练极为不利。

哪知严铿的话音刚落,牛大力却站了出来,道:“小的代表神机营的弟兄,请严校尉手下留情。”

这句话不仅大出秦舒的意料,严铿更是如同自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面色冰冷地喝道:“牛大力,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神机营所有弟兄们的意思?”

牛大力向周围看了看,道:“兄弟们,并不是我老牛受了杨清的恩惠,就替他说情。刚才大家都看见了,杨清明知不是严校尉的对手,却还兀自苦战不退。若是禁军中能多了几个他这样的汉子,鲜卑人又岂是我们的对手?这样的大好男儿,没有能够死在与鲜卑的战场上,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大家难道不觉得可惜吗?大伙儿平时要分什么内三营、外五营,但毕竟都是自己人。杨清是条汉子,俺老牛不愿意看着他这样死,向严校求个情,你们谁要是愿意,也跟着发声话。”

这席话说的不是什么大道理,但却让禁军将士觉得十分亲切,而且牛大力在神机营的士兵中,也颇有几分威望。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再看看杨清现在剩下不到半条命,很多神机营士兵便都开口道:“请严校尉手下留情。”

骁勇营那边则更是齐声喊道:“不杀杨清,不杀杨清。”

严铿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局面。看着秦舒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不觉恼羞成怒,指着牛大力,骂道:“本校尉是在为你们出头,却弄得里外不是人。罢了,算本校尉多事,杨清的死活又遇我何干?”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大步离开。

“噢……”骁勇营的士兵见严铿离开,便有几声大喊着冲了上去,想要把杨清抬起来。可是杨清受伤太重,本是仗着一股血性强行支撑,见到严铿终于肯饶了自己,顿时便晕倒过去。跑过去的那几名士兵吓了一大跳,便要七手八脚地去扶他。

“住手。”秦舒却知道杨清受伤太重,这些人若是不知深情,没有轻重,极有可能害了杨清。急忙冲上前去,喝退众人,然后俯下身子,仔细为杨清检查伤势。

“秦校尉,他的伤势不打紧吧?”蒋邯见秦舒双眉紧锁,十分担心的问道。难道骁勇营能有个这么争面子的士兵,他也不想杨清就怎么死了。

“难。”秦舒只是略懂医术,并不十分精通。严铿那几拳,次次是重手,杨清到现在居然还没断气,已经算是奇迹了。想要把他治得完全康复,秦舒自问没有什么把握。要是师妹在就好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小师妹远在塞外,不可能长着翅膀飞来洛阳给杨清疗伤。

“那他会不会死?”蒋邯听他只说了一个字,便不再说话,又急忙问道。

“保命还是容易。”秦舒叹了口气,道:“只是治好以后,多半都不能留在军中。唉,真是可惜了。”杨清的伤势太重,必须赶快抬回军帐医治。

秦舒站起身来,见所有军士还围在四周,便下令让他们各自回帐。片刻以后,士兵都散了个干净,只剩下骁勇营的人和牛大力。牛大力跑到秦舒面前,问道:“校尉大人,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的吗?”

秦舒对他刚才的表示十分满意,本想说他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早点回去休息。但见到牛大力满脸真诚的期望,便改口道:“去找副担架来,把他抬到本校尉帐中去,再慢慢医治。”

牛大力听到自己能帮上忙,立刻乐呵呵地跟人去寻担架。他虽是神机营的人,但由于刚才第一个出言救杨清,所以骁勇营的人对他都有几分好感,并不刻意为难。很快,牛大力就找来一副担架,和别人一起,把杨清抬到秦舒帐内。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到了秦舒的营帐,牛大力和几个骁勇营的士兵,迟迟不肯离开。秦舒便道:“本校尉给他的治伤的时候,不想有人打搅。何况明天还要操练,回去养好精神,免得被人所伤。”

牛大力等人离开后,蒋邯也想悄悄溜走,秦舒却一把将他抓住,笑道:“你等等,给我打打下手。”蒋邯只好苦着脸抗议道:“我也需要休息。”

秦舒哪里才懒得理他,直接拖到杨清身边,道:“帮忙把他的衣甲除去,再清洗下伤口,我去拿伤药。记住,手脚轻点,别再伤到他的伤口。”

“凭什么是我?”蒋邯质问一句,却见秦舒根本没理他,只好极不情愿地把杨清上身的衣甲去掉,然后用清水为他清洗伤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给杨清擦拭身体的双手,竟然有些微微发抖。好不容易将杨清的伤口清洗干净,抬眼就见秦舒正一脸坏笑地望着自己,蒋邯不禁着恼,将手中的毛巾砸了过去,轻喝道:“你笑什么笑?”

秦舒侧身避开,道:“我以为蒋大少爷从没有干过这样伺候人的活计,却没有想到做起来还这样得心应手,不错,不错。”他可不想给杨清清洗伤口,而牛大力等人又是个顶个的粗人,秦舒担心让他们来,粗手粗脚的,愈发加重杨清的伤势。所以就让蒋邯来干这个苦差使,却没有想到蒋邯虽然手法生疏,但十分细心,做起来居然似模似样的。

蒋邯白了他一眼,怒道:“等你那天受伤的时候,我保证更加得心应手。”

“那我可担当不起。”秦舒呵呵一笑,走到杨清身边,开始替他上药。

蒋邯见他手中拿的那盒伤药,洁白如玉,且散发出一阵清香,让人闻之,顿觉神清气爽。便好奇地问道:“这药叫什么名字,有效么?”

“白玉断续膏。”秦舒一边伤药,一边答道:“这药不是我制的,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效。”

“开什么玩笑?”蒋邯大吃一惊,道:“你连有没有效都不知道,就胡乱给他用,万一没有效果怎么办?”

秦舒两眼一翻,道:“我就这盒伤药了,要不你去找点来?他满身是伤,军中普通的金疮药,能管用吗?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明天没有什么起色,就派人把他送回城去找大夫。”

“我哪有什么药。”蒋邯嘟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不过对秦舒胡乱给人用药之事,还是大为不满。其实他真是冤枉秦舒了,这盒白玉断续膏乃是秦舒的师妹秘制,确实是疗伤圣药。是诸葛芸担心师兄受伤,特意赠送给他以防万一的。但是秦舒的武艺高强,南下以来,还没有受过伤,当然也就没有机会用这玩意,所以秦舒也确实不知道它的功效究竟如何。

上完白玉断续膏,秦舒又从怀中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指头大小的药丸,准备给杨清服下。蒋邯见他又拿新药,便把脸凑了过去,还没有靠近,就先闻到一股辛辣苦味,不禁捏着鼻子,道:“好臭,一定不是什么好药。”

秦舒这次却哼了一声,道:“这是家师用虎骨、熊胆等上等药材炼制的‘九转熊虎丸’,却疗伤极有帮助的。我以前受伤全是吃的这个,效果极好。”

“你还受过伤啊?”蒋邯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秦舒的武艺,但能打败马铖,绝对不会是庸手,所以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是谁把你打伤了的?”

秦舒把药丸给杨清服下,然后道:“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罗嗦?”

“你说什么?”蒋邯立刻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剑眉倒竖,喝道:“你再说一次试试。”

这些天两人已经厮混的相当熟悉,秦舒和他开玩笑也开惯了,没有想到这样一句话,会引出他如此大的反应。顿时呆了呆,才有些无辜地道:“一句玩笑而已,你这么激动干嘛?”蒋邯才发觉自己失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又坐下,寒着张脸,一言不发。

这小子脾气真怪,秦舒心道。不过蒋邯年龄比他小很多,这些天相处下来,觉得他除了偶尔有些古怪外,其他倒没有什么。便自言自语地道:“我以前经常受伤的,有些时候伤的只怕比他还重。”

蒋邯又来了兴趣,向秦舒看了一眼,明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说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究竟是谁那么厉害,能把你伤成这样?”

秦舒两眼望着帐顶,过了片刻才答道:“就是家师。”

“啊?”蒋邯吃了一惊,又追问道:“怎么会是你师父,他为什么要把你打成这样?”说着又恍然道:“哦,肯定是你练功不专心,所以经常被师父责罚是吗?我以前不用功的时候,我爹爹也经常罚我。不过,”他瞟了一眼躺着的杨清,接着道:“不过,怎么罚也不可能伤的这么重啊,那也太狠了。”

“这算什么?”秦舒嘴角浮出一丝苦笑,才缓缓地道:“记得有一次,塞外冰天雪地,哈口气都能吐出冰渣子来。师尊却让我和师兄,光着身子在外面练功,半天下来,我们两几乎都冻成了冰人。师兄年纪大点,还能扛得住。我当天晚上就浑身发热,烧得跟火炭一样,若不是小师妹天天给我灌药,只怕那次我就死了。”

“你当时多大?”蒋邯不禁问道。

“大概十岁吧。”秦舒又摇了摇头,道:“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也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十岁?”蒋邯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张画面。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站在冰天雪地里,冻得浑身直哆嗦,而旁边却守着个凶神恶煞地老头,正在悠闲的烤火喝酒……这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师父?蒋邯不禁打了个冷战,他从小就被父亲寄予厚望,要求也十分严格。但和秦舒比起来,真不知道幸运了多少倍。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不禁油然升起,道:“想不到你以前还吃了这么多的苦,你的师父很可恨是吧?”

“可恨?”秦舒含笑摇头,道:“若非如此训练,我又岂能今日的成就?不吃苦中苦,如何能成为人上人?虽然师尊对我们要求严格,近似于残忍,但我们师兄弟却从来没有怨过师尊,反而更加崇敬他老人家。”

蒋邯从小被父亲严厉训练,而且更有件说不出来的难事。所以对父亲久而生厌,厌而生恨,可听到秦舒这样说,心中不禁暗想:以前我只道爹爹如此对我,只是为了能让我建功立业,恢复蒋家的爵位。从来没有想过,父亲这样,也是在为我好。难道他真的也在为我好么?

秦舒却并不知道蒋邯心里的那么许多念头,只是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不由暗笑:我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乃起身道:“已经很晚了,你回帐休息吧。明天早上的操练,还该你主持呢。”

“啊?哦。”蒋邯被秦舒打断,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大半夜的还在他的帐内,不禁脸上微红。起身道:“那我告辞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秦舒将他送到门口,蒋邯却又突然转身道:“你也是想按照这样的方法,把他们都训练成材吗?”

“我是这样想的,不过……”秦舒看了看躺着的杨清,轻叹道:“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了这样的苦,这一千士兵,最后若能剩下一百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以的。”蒋邯接口道:“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为了贪图在陛下面前立功,现在才知道你也是为了他们好。如果他们能通过你的训练,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比谁都大许多。而且,我还以为你从没有把他们的生死放在心上,但你亲自为杨清求情、治伤,可见你还是很关心他们的。所以我相信,你能成功,而我也会尽全力的帮助你。”

“我关心他们?”秦舒望着蒋邯离开的背影,哑然失笑,自己何时关心他们了?至于杨清么,如果他也像那些被送回城的士兵一样,受点小伤就哭天喊地的,秦舒才懒得救他呢。秦舒再看了杨清一眼,暗道:我所关心的人,也必须要有我关心的价值才行。

→第十章←

皇宫御书房内,李疆拿起一本奏折,脸上满是笑容。这是镇北将军徐铮从幽州禀奏的鲜卑近况,慕容兄弟已经反目成仇,正式开战。仅哈拉河一战,双方死伤人数就超过两万。鲜卑人口本来就远不如大充,经过这次内战,数年十年之内,必不再是大充的敌手。李疆看到这样的奏报,心中怎能不高兴?

“茶。”李疆抬眼,却见站在旁边的褚云双眼,也一直盯在自己手中的奏折上,不由问道:“你识字?”

自从那晚见面之后,褚云便被李疆调到御书房伺候。她本身聪明机灵,善于察言观色,处处都让李疆觉得十分满意。批阅奏折的时候,也并不避讳。褚云毕竟是少年心性,站在旁边觉得实在无聊,也就偷偷地观看奏折上的内容。不想被李疆发现,褚云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急忙下拜道:“奴婢该死。”

小小的宫女窥视奏折,原本是重罪,但李疆此刻心情大好,而且对褚云也有份特殊的感情,乃笑道:“无妨,你站起来,回答朕的话。”

褚云谢恩起身,然后答道:“奴婢曾读过些书,也认识几个字。”

李疆呵呵笑道:“你过谦了吧?徐铮虽是武将,奏折上文辞粗浅。但这份奏折写得极为详细,足有两三千字,你居然只说认识几个字,岂不是在骗朕?”

“奴婢不敢。”褚云正打算再次下跪,李疆却先把她扶住,笑道:“这里只有朕和你两人,不要老是跪呀跪的。”

“奴婢真的识字不多,奏折上还有不少字,奴婢都不认识呢。”褚云见李疆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说话也逐渐大胆了起来。

“哦?”李疆把奏折拿到她面前,问道:“哪些字不认识?朕教你。”

“呃,这个,这个……”褚云生在书香门第,父亲又是饱学之士。虽然是女儿身,但学识并不在一般男儿之下。徐铮的奏折上并没有什么生僻字,她全部都能认得。只是看见皇帝极有兴趣教她认字,便故意寻了几个比较难的字,一一询问。

李疆见她白玉般的手指,不住在奏折上指指点点,不禁想起多年以前。自己与爱妻桓氏,也是经常这样在一起看书。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当上皇帝,爱妻在自己面前时常撒娇,夫妻极为恩爱。可是自从当上皇帝之后,便再没有这样的温存过,夫妻之间虽然感情还是十分和睦,但却始终好像有层隔膜,阻隔在两颗心之间。直到桓皇后去世,李疆每每想起,总是懊悔不已。但逝者已矣,李疆纵然后悔,又能有什么用?

或者老天也是想给朕一个补偿机会,所以才把她送到朕的面前。李疆看着褚云的脸庞,恍惚之间,竟好像又回到以前。

“陛下,还有这个字……”褚云抬头却见皇帝正痴痴地看着自己,不由脸上微红,又将头埋了下去。

“这个字认嵬。”李疆也自觉失态,急忙岔开话题道:“鲜卑有四大部落,段嵬就是段氏部落的首领。这老家伙,精得跟只狐狸一样。慕容胜兄弟互相争斗的时候,他居然按兵不动,不论慕容胜怎么催促,就是不肯发兵。徐铮说段嵬是因为当时,贪生怕死放过慕容宏,而担心被慕容胜记恨报复,所以不发兵相助,希望慕容胜兵败。依朕看来,只怕这老狐狸心中的打算,还远远不止这些。”

褚云仔细地听完他的话,突然接口道:“莫非他是想等慕容兄弟两败俱伤,慕容家实力大损之后,借机取而代之?”

“不错。”李疆十分惊讶地看着褚云,道:“朕便是这样想的,想不到你居有这等见识,不简单啊。”

褚云被李疆夸赞后,脸上更红了,低声道:“多谢陛下夸奖。”

当初自己每遇战事的时候,也会经常与爱妻一起商议。爱妻将门虎女,很多见识都不逊于男儿,曾经帮过自己不少的忙。看到褚云娇羞无限的样子,李疆又不禁想起了皇后,不过桓皇后的羞涩之中,带着英气;而褚云却是十足的妩媚,别有一番心动滋味。

“你知道鲜卑吗?”李疆突然问道。

“知道。”褚云答道:“他们是我大充的强敌。”

“恩。”李疆点了点头,笑道:“不过很快就不是了,慕容胜兄弟相争,鲜卑必然元气大伤。三年之后,我大充休养生息,一定能把鲜卑彻底打败,让他们永远臣服在我大充脚下。到时候,朕一定带着你巡视北疆,看看塞外的风光。”

“哦。”听着李疆的豪言壮语,褚云也不禁心驰神往,道:“陛下可不可给奴婢讲讲鲜卑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兄弟会反目呢?”

“好吧。”李疆很久没有这样好的谈兴了,便从慕容启说起,向褚云讲述鲜卑慕容家族的事情。

褚良身为礼部尚书,家教极严。褚云在家里何曾听过这些事情,加上李疆唯恐她听不明白,说的极为详细,把褚云听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现在慕容胜兄弟互相征战,正是我大充之福。”李疆说到最后,仍旧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又笑道:“只等三年盟期之后,朕定将再派大军,直取龙城,一举荡平鲜卑。”

“奴婢恭祝陛下丰功得成。”褚云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

李疆呵呵大笑,自从北征失利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击败鲜卑,以雪前耻。看着褚云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精灵,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褚云眼睛转了一圈,不答反问:“陛下说慕容胜是鲜卑难得的英雄,麾下又有天狼营这样的精兵,不知道他弟弟慕容宏是不是他的对手?是否能撑得住三年那么久?”

“唔。”李疆沉吟片刻,道:“你说的不错,慕容宏虽然极受其父宠爱,但无论能力实力,还是在鲜卑的威望,都远不如其兄。开战不足一月,已经连败数仗,只怕不是慕容胜的对手。别说三年,能撑得了一年也诚不容易。”因见褚云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便问道:“莫非你有什么主意?”

褚云笑道:“奴婢觉得既然我大充与慕容胜定下盟约,三年之内互不加兵。但却可以暗中给慕容宏一些支持,只要他能多与其兄敌对一日,对我大充便多一分好处。”她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皇帝的表情,见李疆微微颔首,便又继续道:“慕容兄弟一弱一强,弱小者不可能单独对抗强者;但是有了我大充的暗中帮助,虽然不能消灭强的一方,至少却能两相持久,互不能消灭。要是慕容宏能争些气,支撑个三五年,让我大充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那么等到慕容宏被其兄长消灭之时,也是慕容胜为我大充所败之日。”

“说的好。”其实李疆早就有这样的心思,但既然褚云先说了出来。以他帝王之尊,怎能再拾一个小女孩的牙慧?而且褚云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也足以显出她的聪明机智。世上漂亮的女人少,聪明的女人更少,而既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则是少之又少。李疆赞许地看着褚云,道:“你有这等见识,若是个男儿身,朕便是封你个将军又何妨?”

褚云见李疆心情大好,又偷偷想门口瞧去,没有看到林甫的身影。心中打定主意,突然跪下道:“奴婢有下情禀报。其实这些话奴婢都是听家父所说,并非奴婢想出来的。”

“你父亲?”李疆看着伏地不起的褚云,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沉声问道:“你父亲是谁?”

褚云虽然听出李疆语气的变化,但还是答道:“奴婢的父亲是前礼部尚书,讳良。”

“褚良?”李疆念了下这个名字,突然一拍御案,大声喝道:“好个褚良。”

褚云虽然聪明,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虽然还不明白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但见到皇帝动了雷霆之怒,还是吓得浑身发抖,饶再有口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至于一直站在门外的林甫,听到殿内的动静,急忙偷偷向里打望。见到李疆发怒,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敢贸然入内相劝,只好竖起两只耳朵,仔细探听里面的情况。

李疆走下龙椅,看着褚云娇小的身形,心中不住冷笑。良久才喝道:“你父亲倒是好机变。结好楚王不成,便把主意打到朕的头上来了?居然把女儿安排到朕的身边当眼线,不错,真是不错。”

“奴婢冤枉。”褚云猛然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对着李疆道:“奴婢进宫与家父全然无关,都是林公公竭力引荐……”

林甫在外面听褚云提到他的名字,也急忙走了进来,跪在李疆面前,请罪道:“老奴该死。”

李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一遍,心想,皇后居在深宫,见过的人并不多。褚良虽然贵为尚书之职,却很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皇后,应该不知道他女儿与皇后长得相像。而林甫伺候自己多年,才能看得出褚云与桓皇后年轻时候几分相似。看来褚云进宫,倒确实不算是褚良刻意安排的。至于林甫,引荐褚云进宫,也是出于一番孝心。想到这些,李疆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对着褚云道:“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褚云急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行礼之后,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李疆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道:“小林子,还是把她送出宫去吧。”

林甫脑袋里面也飞快地转着念头,拿不定李疆究竟对褚云是有意,还是无意,只好道:“回禀陛下,只怕这不太和规矩。一般入宫的宫女,不满二十四岁,是不能遣送出宫的。”

“哦。”李疆顿了顿,便又道:“那你在别处给她找个活干吧,不用来御书房了。”

“是。”林甫见李疆的态度并不坚决,便又试探道:“浣衣局正缺人手,老奴就把她安排过去。”

“浣衣局?”李疆很想说,褚云在家是千金小姐,怎么能干得了那些粗活?但转念又想,既然入了宫,哪里还有什么千金小姐这一说?便道:“你看着办吧。”

林甫伺候李疆几十年,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是炉火纯青,看出他对褚云并不是没有一点好感。便尝试着道:“陛下,老奴该死。当日老奴去褚尚书家传旨,见到褚云,便觉她长得极像皇后。老奴知道陛下十分想念皇后,所以想让她进宫来,稍解陛下的思念。此事乃是老奴私自做主,与褚大人毫无关系。”

“朕知道了。”李疆虽然相信这件事与褚良无关,但对他巴结楚王,图谋尚书仆射一职之事,却还耿耿于怀。

林甫见李疆神色稍缓,又继续道:“老奴去褚大人家宣旨的时候,褚大人大喊冤枉。对老奴说,他只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绝无结党营私之意。他与楚王殿下同去鲜卑,共经生死,去楚王府拜访,也是常情。而陛下垂问楚王殿下,何人能担当尚书仆射一职,楚王殿下举荐他,也是出于公心。陛下您想,楚王殿下理政不久,对百官了解不多,也只有与褚大人相处时间比较长,而褚大人又不是个庸才,推荐他当然尚书仆射,也是在情理之中。”他见李疆脸上并没有恼怒的神色,便大着胆子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却也有些害怕,一双眼睛不住地向李疆的脸上偷看。

“这话也在理。”李疆从叶璇那里得知褚良深夜拜访李昌,第二天恰好李昌又举荐褚良担任尚书仆射,便有些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二人勾结一起。但现在被最信任的林甫这么一说,李疆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敏感了。褚良为官也不是一天两天,李疆对他往日的所作所为,还是十分了解。深谱孔孟之道,一言一行,必讲礼法,也不像是个巴结亲王,图谋权位之人。不过事已至此,难道李疆还要去向他道歉,说自己冤枉了他么?乃摇头道:“你也下去吧。”

林甫看得出李疆心念已动,但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遂不再多说,行礼告退。经过这么一折腾,李疆再无心看书或者批阅奏折,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桓皇后和褚云的面孔。久久挥之不去,李疆不禁有些发苦,心道:皇后啊,难道你走了之后,朕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吗?

忽然之间,李疆又想起了去皇陵守陵的永宁公主,还有那个练兵的秦舒。这几天萧刚老是上报,有多少人多少人重伤,被遣送回京城。也不知道具体的效果如何,差不多该是时候去看看了。想到这些,李疆便高声道:“来人。”

林甫本来只是退到门外伺候,听到皇帝叫喊,立刻走了进来,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李疆道:“朕想去孝陵看看永宁,你去安排。”

林甫还以为是皇帝改变了主意,不打算责罚褚云,听说是要去孝陵,不免心中有些失望。但失望归失望,他不敢丝毫地耽搁,急急忙忙跑出去安排一切。

皇帝出行,可不是寻常老百姓家游玩,虽然李疆喜欢一切从简,但不该省的东西还是不能省,最起码要保留天家的威严。三百神骑禁军开道,百余宫女内侍跟在龙撵两侧,各持仪仗。数百内廷侍卫骑马护卫,最后又是内三营的禁军精锐扈从。队伍一行,浩浩荡荡,足有十里。

皇陵离京城不过几十里,李疆的行驾很快就抵达。守陵禁军早得到通知,在萧刚、曹钧、傅羽等人的带领下,列队辕门等候。

众人山呼万岁之后,李疆才走下龙撵,示意诸将平身,队列前却不见永宁。不由问道:“公主怎么没来?”

萧刚、傅羽二人互望一眼,还是由萧刚上前答道:“公主殿下在陵内清修,微臣等不敢打搅。”

李疆看他脸色,已明白几分。自己前来孝陵,如此大事,萧刚等不可能不告诉永宁。而永宁定是心中还怨恨自己,所以不肯前来接驾。萧刚等人不敢直言,只得借此推委。李疆心中一阵伤感,点头道:“朕去看看她。”

李疆对孝陵还是相当熟悉,不用别人带路,就走到永宁清修的地方。听着房内传来的一阵阵木鱼声,李疆顿时变色,转头瞪着身后众人,喝问道:“是谁给公主的这些东西?”

“是微臣。”傅羽见皇帝脸色不善,战战兢兢地出列回答。当永宁公主向他要这些物什的时候,傅羽就知道不妥,但对方是公主之尊,但有所需,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送上来。

既是傅羽,李疆倒不好过分苛责,狠狠地瞪了林甫一眼,道:“都是你这奴才出的好主意。”说完便丢下众人,走入房内。

林甫被皇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骂得怔了怔,才想起当日正是自己向皇帝进言,让公主出来散散心。结果可好,散心散成这等模样,难怪皇帝会生气。抬眼看着旁边的傅羽还跟个木头人一样矗着,林甫觉得自己应该让这个榆木脑袋开开窍,于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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