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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 by 子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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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不住地流下来。 曾杰抱凌晨紧紧搂在怀里,凌晨低下头咬他手臂。 疼痛难忍,曾杰慢慢绷紧身体,然后手臂开始发抖
,不由自主地想缩起身子,团成一团,凌晨感觉到后背的那个人肌肉跳动抽搐,他觉得快意,一下一下用力,轻点重点,控制
那个人的肉体反应,那个人沉默不出声,痛得受不了也不出声,不反抗不挣扎,可是肉体出卖他,凌晨自那绷紧与跳动的肌肉
感受到更直接坦白更动人的哀叫。肉体不受控制的挣扎,曾杰的肉体不再爱曾杰控制,它们接受凌晨的控制,他让它们什么时
候跳,它们就什么时候跳。 凌晨的牙齿在曾杰的手臂上错动,曾杰再忍不住,整个身子都支起来,半跪着覆在凌晨身上,他
的手臂还是没有动,凌晨松开牙齿。 曾杰吐出一口气,疲惫地倒在床上,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上面布满细小的汗珠。 凌
晨伸手轻触那齿痕,曾杰身子一颤。 凌晨问:“痛吗?” 曾杰说:“只要你喜欢。”
三十一,那首歌
凌晨问:“你听过这首歌吗?” 曾杰侧耳听: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 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美丽的人
生 善良的人 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 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忧草忘了就好 梦里知多少 某
天涯海角 某个小岛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轻轻河畔草 静静等天荒地老良久,两人无语。
曾杰扯扯凌晨的耳朵:“去学习吧,别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凌晨仰头看身后的曾杰:“有一天,你会忘了我吧?”
曾杰道:“我永远不会忘你,不过,我可以试着少一点时间想到你。” 凌晨沉默。 过了一会儿,曾杰说:“是的,早晚会
忘记的,记得你的名字,却忘了你长什么样。” 凌晨沉默。 曾杰道:“也许可以相望淡淡一笑。” 声音里渐渐有一点清
冷,一点讽刺。 凌晨再次抬头看他一眼。 曾杰说:“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 凌晨低下头,什么意思?他不知道曾杰
是什么意思,曾杰对什么不满?
凌晨站起身,回身拥抱曾杰:“我说过会陪你到你厌倦。” 曾杰低下头,看那张稚嫩的小脸,坦白而坚决,可是人的感情
是有保质期的,不是无限时空永不改变的玩意儿。 凌晨白他一眼:“你可以不信,由你。” 曾杰笑,俯下身,微微犹疑,
吻了凌晨的嘴。 这个小孩子闭着眼,没有反应,但是接受了。
第二天就是中考,曾杰做饭时想:“放一点咖啡进去,让他一夜睡不着觉,第二天一定发挥失常,还三中,连十三中也考不
上。” 恶狠狠地想,可是终于什么也没做,曾杰苦笑:“我成了滥好人了,这个世界没有滥好人的立足之地,人家占了你便
宜还会骂你蠢。”可是曾杰还是什么也没干。曾杰看着凌晨吃完晚饭,叹一气:“我不是蠢,我实在是爱他。” 不忍心看着
那孩子竭尽全力,忍辱负重地,然后两手空空。
曾杰在在学校外等着凌晨,同所有溺爱孩子的父母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他并不希望凌晨考上。 凌晨下车前对曾杰说:“
爸爸,祝福我。” 曾杰道:“当然。” 凌晨说:“不,说你祝福我。” 曾杰说:“我真心希望你能考上。” 凌晨说:
“谢谢你。”
曾杰心想:“我真心希望你不能考上,不过,如果你考上,我绝不会阻挠,我已经答应你了。”
那一年的夏天,曾杰看到凌晨的狠忍,十六岁的小孩子,每天只睡六个小时,从早到睡不停不停地做题,一个可以对自己这样
狠忍的人,什么事不能做?小家伙本来不过是班里十来名的成绩,一下子在年级也排到前十名去,考上了最好的高中。 看榜
那一天,曾杰同凌晨一起去,在一秒钟内找到凌晨的名字,回过头,看到凌晨脸上一个淡淡的微笑。那孩子好似早已料到胸有
成竹,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样子。 然后曾杰看到凌晨的目光依旧在大榜上寻找,然后在中间的位置停住,他在看谁?
曾杰拍拍凌晨:“走吧,回去庆祝一下。” 凌晨微笑,眼睛却望向校门外一个穿着淡青连衣裙的女生,那女生正低头落泪
,似有感应到凌晨的目光,也抬起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微微一迟疑,转头而去,留下一黯然的背影。而曾杰也明显感受到凌晨
似乎想追过去,脚步虽未迈出,身子已做出追上去的姿势,可是,马上,凌晨回过头,看了曾杰一眼,两人眼神相对,凌晨笑
了:“马尔代夫?” 曾杰微笑:“今年不行了,我已经旷工很久了,被股东们骂死了。” 凌晨一脸歉意:“唉。” 曾杰
道:“让我想想,也许去海南学一周潜水吧?” 凌晨欢呼:“哗,我想拿到潜水证书。” 曾杰的眼睛在大榜中央寻找:“
洛丽!”那个传纸条的女生似乎叫这个名字。
凌晨忽然显露他活泼的一面。 一下子不再啃书本了,开始纠缠曾杰,每天准时五点,坐在大厅门口的沙发上,曾杰一开门
,就看到凌晨的微笑,有时候,那孩子身子躺在沙发上,两条腿倒支在沙发背上,头垂在沙发外,露出一个倒挂着的笑容。有
时候,他坐在沙发背上,看见曾杰就站起来,命令:“过来!”曾杰过来,他抱住曾杰的头,给曾杰一个窒息的拥抱。 换了
曾杰咬他肚皮:“咬死你这小坏蛋。” 凌晨大笑,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家庭生活太过美好,曾杰几乎不忍心忤凌晨的意思
,如果真的只是父子,这样的日子也弥足珍贵。 可是,有一天曾杰回家,发现凌晨正趴在沙发上学小狗,看见曾杰,凌晨起
来学一声咆啸,倒象是只豹子,然后如猛兽般,慢慢踱下来沙发,一脸危胁表情地向曾杰爬过来。 曾杰骇笑:“你这是干什
么?” 凌晨已经扑了过来,几乎将曾杰扑个跟头,曾杰扔了手里的包,被硬按在门口的沙发上,凌晨一只脚踢上门,扑到曾
杰身上,用头在曾杰身上蹭,象只小猫一般,蹭啊蹭,蹭到敏感部位,曾杰一只手捉住凌晨的耳朵:“该死,惹出火来你要负
责!” 凌晨低下头,隔着裤子吹了一口热气,曾杰几乎惨叫起来,热血顿时象海啸般汹涌澎湃地扑向肢体未端,曾杰呻吟:
“该死,凌晨,你要什么?” 凌晨愣了一下,是你要什么,而不是你要干什么!他怎么知道?年纪大的人,少有白痴吧?多
几十年的经历,个个都是人精。 凌晨仰头,回答:“我想住校。”三十二,没有用
曾杰愣住,这必然的答案,他等了许久,等了这么久还没等到,以为已经不会来了呢,在他没有装备的时候,他被打中了。
他低下头去看凌晨,那双坦白清澈的眼睛呢? 那双年轻的眼睛里仍旧是坦白,但是那坦白里却有残忍的成份在,清澈的眼神
里忽然有一种寡淡的冷漠。 如果太阳是熄灭而不是燃尽,留下来的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一大块顽铁?凌晨的表情,冷而硬
,有绝望有固执有锐利刺人的残忍,象一块顽铁,或一把刀。 有人伤透了他的心,他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心。 凌晨现在,
已经是个无情的人了,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什么行为,都不过是表演,只是为了达到他的目地。 曾杰心里,很想一记
耳光扇过去,可是凌晨的姿态,半仰着脸,痛苦而坚定,好似正在等待一记耳光。 曾杰微笑了,这个孩子,真是孩子,这样
费尽心力地讨好,然后提出要求,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凌晨的额头与短发,傻孩子,别人岂会因为你味道好而放弃你?曾杰说
:“人年纪大了,就不能再哭了,可是,我确实为你流过泪。凌晨,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住你吗?” 凌晨等着曾杰的暴怒,可
是曾杰只是温柔地抚摸他,他冷硬地挺在那儿,听见曾杰问:“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住你吗?”忽然想起那日,曾杰所说:“只
要你要,只要我有。” 凌晨慢慢跪下,人也放松下来,胃里,又感受到那种硫酸流过的烧灼与痛楚,被人辜负,与辜负了人
,原来,是一般的痛。 曾杰微笑:“如今,我唯一能给你的,只是放手。好,凌晨,你所要的,我都给你。”凌晨觉得脑子
里轰鸣,他不相信,天底下真有这样的爱情,肯给对方自由的爱情。曾杰做到这一步,凌晨再无借口鄙视这份感情,它不排斥
肉体,但,确实是一份精神之爱。 凌晨慢慢闭上眼睛,可是他不能接受。 不,他不要做一个同性男子的爱人,他是一个正
常人,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不要被人看做怪物,他不要被排斥在主流社会之外,他受够了做少数人的痛苦。他的童年,在一
个又一个的秘密中充满孤独与苦涩,他不想再要保守一个大秘密——他爱与被一个男人爱。 凌晨木然地伸手解开曾杰裤子上
的扣,想继续他刚才要继续的游戏,可是曾杰仰面靠在沙发上,木然不动,好象已经死了。那个曾经热情澎湃的肢体,此时象
怕冷一样缩成一小团,冰凉地瘫倒在凌晨手上。凌晨低下头去亲吻它,可是,它好象已经死了。 曾杰仰头看着天花板的表情
,那样疲惫。 虽然他温和地说:“好。”那并不代表他不介意,他的身体已如实说明,他被伤透了心。他的放手,并不是宽
容,而是失望。 凌晨忽然嚎叫起来,他跳起来,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扔在地上,然后又将衣架推倒,狂叫着将整面墙的穿
衣镜打得粉碎。 曾杰开始是呆呆地,然后惊讶地直起身看着凌晨,然后扑过去抱住凌晨,镜子的碎片,划伤了他与他的手臂
,那些血和泪流到一起去。 曾杰震惊地:“凌晨,你要的倒底是什么?” 凌晨痛哭,慢慢缩起身子,在地上缩成一团,哀
哀地:“抱着我,曾杰,抱着我。”抱着我吧,我不愿失去你,不愿不愿不愿!
曾杰把凌晨抱到浴室里,洗去身上血污,然后涂药,整条手臂上都是细碎的伤口,深深浅浅张着嘴,一点一点吐着红色的舌头
。曾杰问:“告诉我,凌晨,你倒底要什么?” 凌晨半晌转过头来回答:“我整个人分成两半,一半希望生生世世陪在你身
边,一半希望永远不要再见你。所以,曾杰,快放手吧,我早晚要伤害你,因为我已经疯了。” 曾杰终于落泪。 他想要的
都已得到,想要爱吗?得到爱。想要这个男孩儿,得到这个男孩儿,那么,这世上有什么是不需付代价的呢? 这样痛苦的拥
有,是他所希望的吗?不如一切从未开始,事到如今,两个人都陷得这样深,纠缠到血肉相连的地步,分手或不分手,都只有
伤害。 这世上有没有不苦的爱情?男人遇到女人,相爱结婚生子白头到老,一定有吧?只是这样的爱情不为人知。为人所知
的爱情没有不苦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梁祝,孔雀东南飞,连李隆基那样一个皇帝也不能免除看着爱人:“辗转马前死”的惨
状。 凌晨望着半空:“我会回来看你的,我的左脚不肯动,我的右脚会自己蹦着回来。” 曾杰低声道:“别折磨自己好吗
?不要同自己对抗了。” 凌晨笑问:“要我放弃哪一边?” 曾杰说:“顺从你内心的愿望,而不是别人限定的那些道德标
准。” 凌晨仰头:“那成了一个什么人了?” 曾杰淡淡地:“天使是无法在人间存活的。” 凌晨慢慢仰头,倒在曾杰怀
里。如果被爱也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你会不会接受。
开学了,曾杰把凌晨送到宿舍门口,没有下车,他问:“能行吗?” 凌晨愣了愣,想起动画片里的声音:“到这里了,就到
这里。”他笑笑:“没问题。”集中营都有活人,人在没的选择时,可以忍受一切次于死亡的痛苦。肩上扛着行李,站在宿舍
门口,黑色的走廊一直黑黝黝地伸向看不见的黑暗中,凌晨有一点胆怯,走廊里潮湿发霉的味道让他觉得冷,他禁不住回头,
曾杰的汽车已调头,然后绝尘而去。 整个人好似被抛到孤岛。
凌晨花了点时间才找到自己的宿舍,看起来不会超过十二平方的小屋里摆了六张床,凌晨在那一瞬间已经倒吸一口气,天,
六个人住一个屋!一刹那儿让凌晨想起儿时去农村,看到人家一家五六口人睡一个通铺的情景。凌晨把包放到自己床上,他居
然住上铺,那么,平时在哪儿坐呢?坐在别人的床上吗?屋子里不知什么味道,凌晨想捂住鼻子,不过,他将在这里住上三年
,然后如果幸运的话,还要去大学住四年,不可能七年的时间都捂着自己的鼻子度过,凌晨站在宿舍里,唯一想做的事,就是
尖叫一声,跑回家去。三十三,我倒底想要什么
六个人在一屋睡,这情形不是不古怪的,六个陌生人忽然间一下子要在一个屋里睡觉,多少亲父子亲母子都多年未在一个屋里
睡过了。凌晨心里的不安又隐隐抬头。 那种惶恐的感觉,在白天可以用理智压抑,可是到了夜里,意志力需要休息,理智退
却,恐惧立刻入侵。空虚的后背,没有依靠,好似又一次在空中坠落,凌晨裹紧被子,慢慢将后背靠在墙上,坚实的墙壁令他
多少有一点安心。 在黑暗中,凌晨绝望地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 抱紧我,紧些再紧些。
已经很久没有困扰过他的恐惧又出现了,没什么特别的画面,只是平地上有一个井一样的深洞。 那是一种别人看来极其可
笑的恐惧。如果你看到一张纸上画着一个井,你只会联想到渴与水,可是凌晨会真切地感到坠落的恐惧。只要看到类似井,悬
崖,高楼,深洞的东西,凌晨就会感到恐惧。而且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恐惧,就象一个人孤身在坟地里想到鬼的那种恐惧,无法
克制无法承受。 闭着眼睛,凌晨的眼前总是出现一个深井,然后他看到自己失足跌落,然后一头冷汗,瞪大眼睛,看着天花
板上的月光,让真切的视觉驱走可怕的幻想。可是那恐惧令得他心脏狂跳,呼吸急促,他吓得一头冷汗,不敢闭眼。 无数次
,睡意袭来,昏沉沉几欲入梦,眼前就出来一个井,然后是无穷无尽的坠落,吓得凌晨想尖叫的坠落,后来只要眼前一出现一
个井,一个山崖,凌晨就会一抖,瞪大眼睛。那情形好似刚睡着,就被人在耳边大吼一声,或是锣鼓侍候了。 如此往复,折
腾到半夜,凌晨绝望地想起曾杰。救命,曾杰救命! 然后流下泪来。
夜寒如水,没有人再拥抱他。
第二天一早,闹钟准时响起,凌晨不过刚合上眼睛,挣扎着不肯在第一天迟到,勉强起身,直觉眼前金星乱冒,凌晨抱着被
子呻吟五分钟,起来穿衣服。
一天的课下来,凌晨已经半昏迷了,见到床就想躺上去,可是真的躺上去了,又过了困劲,屋里桌椅碰撞声,人声,想睡是
不可能的,集体生活,一点自由全无。凌晨觉得自己快疯了。 神志渐渐不清,马上就要睡着,听到同寝的张欣喃喃地不知在
抱怨在什么:“不好使,油乎乎的总象洗不干净似的。” 然后,李欣尖叫:“天,你在用什么洗脚?” 老实的张俭回答:
“肥皂呗!” 高声:“肥皂!不可能,看这上面的字母,这是某某牌的洗面皂啊!” 然后笑了:“你不会真的认为凌晨会
用肥皂洗脸吧?” 张俭呆了一会儿:“谁会注意别人用什么洗脸?” 李欣耸耸肩:“因为我想不到男生会用这种东西,这
是某某的化妆品专柜卖的,好几百元一块。” 张俭一呆,立刻惊道:“你胡扯,你真能吹牛!” 李欣“切”一声:“又不
是我的,我吹牛做甚?” 张俭喃喃:“不可能,几百元一块肥皂!” 李欣笑:“快放回去,凌晨那厮好似有洁癖,你用他
的洗面皂洗劫脚,他说不定会杀了你。” 凌晨闷哼一声:“我还没睡着,老兄。” 李欣暴笑起来,张俭尴尬地:“对不起
,我不知道……” 凌晨探出头:“不知道什么?那是李欣胡扯逗你呢,谁用那么贵的东西,这不过是块好点的肥皂。” 李
欣跳起来:“你看这上面的字母,你去商店看看。” 凌晨笑:“不去,我又不逛化妆品专柜。” 李欣气红了脸。
睡不着了,凌晨决定躲开气急败坏的李欣。阳台上微风阵阵,隐隐地有点草香,在室内久了,嗅到外面的空气,觉得有点甜
。 张俭出来:“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凌晨倒笑了:“那重要吗?” 张俭明了:“不重要。”不过,不能再借凌晨的
洗面皂洗脚了。 凌晨望着不远的小森林,那里面有一男一女偷偷接吻,小心翼翼地,轻轻地碰着嘴唇,凌晨觉得口干,温柔
的接触,小心地柔软地轻碰,凌晨掩住嘴,上帝,为什么嘴巴会自动记起同那个人的吻?而且,看起来肉体是无限享受的,毫
无厌烦的。 张俭也看到了:“哗,真过份,当众表演。” 凌晨笑了:“没有女朋友吧?没接过吻?” 张俭微微有点忸怩
:“唉,一直学习哪有空胡思乱想。你呢?” 凌晨愣了一会儿:“我也没有。”没有女朋友,可是,接过吻。 凌晨再一次
忍不住擦擦嘴,有没有能看出来,这张嘴吻过别的男人的嘴?
张俭拉他:“进屋吧。” 凌晨微微一挣,随即忍住了那种要推开张俭的冲动的。 凌晨对于身体接触有一种病态的厌恶,即
使只是别人的手拉他的手臂,任何身体上的接触都让他感到异样并厌恶。也许是因为过早的亲密接触让他的身体敏感,一个敏
感的身体,对于任何触抚都有感觉,这种感觉,令凌晨厌恶。 可是,与人交往时,难免会有身体接触,尤其是在一个十几平
的斗室里,住着六个人,想不接触到别人的身体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得忍受罢了,凌晨再一次知道自己已经是非主流人士。
连正常的人际交往,对他来说,都成了痛苦,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恩人曾杰。 再造之恩,他的一切都由
他给予,连一块香皂都给他最好的。只要他要,连自由都给他。 可是,他在凌晨的每一寸肉体与灵魂上都烙上无形的烙印,
凌晨,是曾杰的。 是曾杰的。 一旦离开牢笼,每一寸肉体与灵魂会自动吼叫:“我们是曾杰的,我们要回去,我们需要抚
摸——而且,只要那个人的抚摸。只要他的。” 凌晨在那一刻渴望臣服。 象平时一样,静静地依偎过去,在曾杰身旁,做
一只小猫,做一只好宠物,仰起头说:“我是你的。” 凌晨说过:“如果我真的能好起来,我就是你的。”现在他好起来了
,他祈求:“让我走吧。”背信弃义。凌晨不止一次地对自己是说:“我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确实是的,我不配得到幸福
,可是我一定要挣扎着活下去,挣扎着做一个干净的人。我不要做一个男妓,我也不要做一个同性恋,我想做一个正常人。我
想好好地活下去,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自己,只有自己的愿望是最重要,自己必得为自己考虑,否则,谁会为你考虑
?即使有人为你考虑,倒底不如自己为自己考虑得好,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是,凌晨用手抓紧胸口:“我
真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倒底哪一个才是我心底真正的渴望?我想要的倒底是什么?”
三十四,疯了
张子期从A 区到B 区去,必经过一座桥,桥边就是在名鼎鼎的三中,桥与三中中间有一个交通港,张子期去旁边的一个设计,
停车前就看到一辆白色本田车走着之字形闯了红灯过去,张子期心想:“这可是个大岗,你运气好,今儿没警察。” 从设计
取了东西出来,前后约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张子期再一次看到一辆白色本田,还是小小的之字形,不过这次在红灯前停了车,
只是绿灯后,久久没有动,惹得后面喇叭声长鸣,张子期心想:靠,今儿本田车怎么这么多,又这么猖狂? 又想:靠,你开个
日本车就这么牛,那就难怪人家宝马要撞人玩了。 本田车终于发动,他往前一动,张子期正好看到了车号,吓得张子期一屁
股坐倒在自己的车里,醒过劲来,急忙发动自己的车子追上去,心里不禁怪叫:“曾杰啊曾杰,你他妈疯了!” 张子期尽了
自己的力,上人行道,超车,偷拐,可还是右拐右拐再右拐才追上,奇怪吧,连着三个右拐,张子期就明白了,难怪自己连着
两次看到曾杰的车,敢情曾杰根本就没离开这个地方,他是一直在围着三中转圈子啊! 张子期终于追到曾杰屁股后面,他狂
按喇叭,曾杰回头,张子期竖起中指,又以警察叔叔的嘴脸做了个靠边停的手势。曾杰慢慢向前开车,张子期不敢过去别他,
怕他失手撞了自己屁股,自己的车自己心痛。到了三中背面的小道上,曾杰终于停车,张子期也停下,跳下车来,拉开曾杰的
车门,把曾杰揪出来:“你他妈疯了!” 曾杰脸色灰败,但一双眼血红,呼吸里有浓重的酒精味,被人揪住衣领也无反应,
脸上只是挂着一苍凉的苦笑。 张子期摇晃他:“曾杰,你胡涂了!你什么年纪的人了!为一个小孩子沉迷到这个地步!”曾
杰似有话要说,一张嘴,却涌出一口酒糟味的食物来。 张子期惊叫着后退,由得曾杰一个人翻江倒海地吐。 张子期怒骂:
“你表达失恋的方法能不能有创意一点?” 曾杰吐完最后一口,无言地爬到张子期车子后座上去躺倒,他知道自己已经不适
合开车了。 张子期把曾杰拉回家,什么也不说。 为了一个别人认为不值得的人,当事却愿意付出生命,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了,人类的感情就是这样设计的,如果一生不遇到那个人,也就算了,遇到了,就是大劫难,谁也不用
笑话别人,笑得出来的,都是没遇到过的,遇到过的,都明白,你可以打败所有人,不能打败自己,同自己的欲望做对,那种
痛苦,无人能抵挡,无人能忍受。 张子期把曾杰扔到床上,终于问:“是你的肉体需要他,还是你的灵魂需要他?” 曾杰
一声不吭,吐了,他就知道自己醉了,醉了,他就不肯再说话,一个醉了的人最好不要说任何话,说出来都是出丑。 张子期
叹息一声,曾杰不是一个没有自制力的人,这么多年来,他隐瞒自己与众不同的性取向,从未行差踏错,那些容易出纰露的场
所,他从来不去,即使认识张子期与柏林,他也十分谨慎,知道是同好,也从未留下证据在张子期眼里,许多时候,张子期都
怀疑曾杰倒底是不是真的,还是他只是好奇,现在终于知道了,曾杰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童癖。 张子期蹲下来:“曾杰,我问
你,如果凌晨长大了,你还爱不爱他?” 曾杰忍不住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子期笑:“我的意思是,你倒底是喜
欢凌晨,还是喜欢凌晨那个年纪的孩子?” 半晌,曾杰回答:“凌晨。” 张子期叹一口气,这样,不太卑鄙,可是,对于
曾杰来说却更难解决。 张子期说:“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曾杰沉默。
第二天,曾杰清醒,看到张子期睡在他的客厅里倒是一愣:“什么时候来的?” 张子期道:“背你上楼的时候。” 曾杰扶
着头,想起来:“哦,对。我出丑了?” 张子期道:“没有。除了呕吐,不过,喝多了吐出来,不算出丑。” 曾杰道:“
我没说什么吧。” 张子期道:“嘴象你这么紧的人也少见了。”曾杰沉默。 隐隐记得自己当日酒后驾车,绕着三中转了一
圈又一圈。 那时,心里有一团火,烧灼一样的痛,此愁无计可消解,内心交战不已,想去见凌晨,又深知此时去见只会被厌
弃与蔑视。 理智与情感都无法取胜,他只得在凌晨的学校外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张子期来,他发现自己醉了,他还记得自
己的原则,醉了的时候,一定要回家睡觉,什么也不可以做。他跟着张子期回家,什么也不说,喝醉了不说话也是他的原则。
现在,他似乎真的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说两句了,曾杰说:“酒后一时忘形。” 张子期问:“那个孩子有什么好?” 曾杰
沉默。 张子期笑:“是啊,他有什么好,天下所有痴情男女都回答不了这一问。” 曾杰苦笑:“别胡扯,我不过是醉了。
” 张子期道:“曾杰,你也是我见过的少数几个极有克制力的人之一了。” 不诉苦不抱怨不解释。 实不必多说,比如一
句我失恋了,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不知道的人,再解释也是不知道。 张子期问:“凌晨住校?” 曾杰点头。 “你怎么会
同意?” 曾杰轻声道:“他要求。” 张子期道:“我认识的曾杰应该不会这么做。”曾杰笑了:“是,对别人,我不会这
样做。”张子期道:“他明白吗?” :“我想,他明白。” :“明白?明白还这样利用你?” :“我想,他也明白他非
如此不可。” 张子期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曾杰沉默。张子期道:“你完全变了。” 曾杰再一次苦笑
三十五,周末请回家凌晨正躺在床上发呆,手机响,凌晨一边接一边想:“电话也该停了,话费迟早成问题。”耳边已响起张
子期的怒吼:“凌晨,你给我出来!我有话说!” 凌晨愣了,张子期有什么话同他说? 这一迟疑,张子期已威胁:“你不
想让我去你的学校谈吧?” 凌晨答一句:“我这就下去,你在哪儿?” 张子期道:“后门。” 凌晨自学校后门出来,看
到张子期的车,走过去,张子期已经下车,揪住凌晨衣领,劈面给了他两记耳光。凌晨眼前金光乱闪,未待开口,已被张子期
一把扔到车里。 张子期关上车门,自己去另一边,坐到凌晨身边,发动车子,一只手挂档,凌晨拦住:“去哪儿?” 张子
期道:“送你回家。” 凌晨道:“我不回去!” 张子期冷笑一声。 凌晨说:“你开车,我就跳下去。” 张子期停下来
:“跳下去?!跳吧,你看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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