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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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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衣物。”

说起这些,柳成多少也有一些自豪的意思,在他跟这些人结算工钱并提起想要跟他们签署长期合同时,这些人全都像是闻到了鱼腥味的猫一样,一下将自己围拢起来,左一句柳管事,右一句柳先生的叫着,听得柳成整个人都像是要飘起来了一般,当了这么些年差事,他还是头回遭遇到这般热情的待遇。

一件五文,一天四十余件,半个月下来这些制衣工的收入有大半都超过了三贯,三贯啊,都赶得上寻常农户近一年的收成了,也难怪他们对这般热心激动。

“六百二十二?”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再加上制衣坊本原的五百,就已经有一千一百多人了,若是放在后世,这都赶得上一家大中型的加工厂了。

“这些天你负责把这些人的合同全部签定,并对所有员工的个人信息进行登记管理,”柳一条出声吩咐道:“待年关过后,嗯,初九的时候就让他们正式开始上工,这一次朝廷给了一个大单子,怕是没有两个月的功夫都难以完成,让他们早点做些准备。”

“还有棉坊,”柳一条道:“也要抓紧时间把新运回的白叠子全部加工出来,府里需要将这些白叠子尽快换成现钱。”

这几个月来,又是收白叠子,又是大批向上捐赠,还有各坊各店的日常开销与朝廷税收,若不是前阵子搞了一个促销活动,收回了些许资金用于短期运作,商业协会里现在怕是已经没有太多流动资金用于正常流通运转。

“少爷放心,就是您不吩咐,成也知该如何去做,不过,”柳成稍微有些担忧地开声说道:“现在咱们柳氏也算是跟朝廷套上了关系,可是这一年三四百万套的衣物可不是小数,消耗的原料也远比咱们平时的正常消耗要多得多。”

“现在咱们有高昌那边收来的白叠子可以依靠,足以应付时下的场面,可是以后呢?”柳成道:“一担高昌那边断了咱们的货源,咱们不能及时向朝廷供应衣物,那岂不是……”

“首先,高昌那边不会也不可能会断货,”柳一条提笔醮墨,淡声开言向柳成说道:“其次,即便是断了也无所谓,咱们现在所收得的白叠子,已经足矣支撑棉坊两年的生产,而两年之后,咱们大唐,当也是该有自己的白叠子产地了。”

之前为什么要那么费力甚至是拼命地去将高昌一国十数年来几是所有的存货都尽数收来?所为的,还不就是为了防止会有柳成所担心的局面发生?

有了两年的时间缓冲,再加上境内柳氏的大肆宣传,高价收购,两年时间内,足以让白叠子的种植在境内大半区域普及,到时就是高昌方面有意提价或是垄断货源,他们柳氏也能应付自如,不会自制于人。

而且,柳一条并不认为在短时间内,嗯嗯,一年、两年甚至是更久的一段时间里,高昌都不会拒绝柳氏对他们境内白叠子的大量收购。

毕竟,现在,整个大唐或者说是整个世界,能够将白叠子完美加工并能充分利用的企业,只有他们柳氏一家,其他再是别无分号。除了他们柳氏商业协会,不可能会有人再愿意花巨款向高昌收购。

所以,柳一条坚信,短时间内,就是高昌的国王易位,或是整个高昌亡国,只要原来高昌的这片土地上还有农户生存,那么他们柳氏的货源就不会断绝。

至于在大唐境内推广的棉植耕作,除了是为了预防高昌会搞什么垄断或是遭遇了什么天灾人祸等意外状况,更多的还是为了扩展棉花的产地货源。

毕竟,柳氏所要销售的客户除了大唐一国的百姓之外,日后很有可能还会出口他国,到时候一个小小的高昌,怕是都难以充足供应,柳一条不得不在事前就做好相应的对策,免得到时会束手束脚、手忙脚乱。

“少爷睿智”听完他们家少爷的讲解,柳成心下豁然开朗,诚心地送上一记马屁之后,整个人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行了”一副对子写好,柳一条将笔放定,直起身形,轻吹了下还未干涸的墨汁,将其放置在一边,淡声向柳成吩咐道:“年关将近,别忘了派人去长安知会一声,叫柳管家回府过年。”

说完,柳一条对着柳成轻摆了摆手,将其打发出去,之后,又开始提笔疾书,写起另一副对联来。

立政殿中,正抱着小兕子逗玩的长孙皇后,见豫章公主缓步从殿外走来,遂抬手招呼小丫头到近前烤火取暖,揉搓着她冰凉的小手儿,出声向其问道:“高阳那丫头可是已然乖乖回了房府?”

“嗯,”轻点了点头,豫章公主清声说道:“是儿臣亲自送高阳妹妹过去的。这段时间经过母后的教导,高阳妹妹比之过去明显懂事很多,房仆射让儿臣代他谢过母后。”

“希望高阳那丫头这次是真的懂事了才好。”轻叹了一声,长孙皇后道:“母后不求她能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只要她能乖乖地在房府呆着,不再到处胡闹惹事,本宫也就知足了。”

显然,对于高阳公主,长孙皇后明显已经不再报有什么大的希望,不然素来都重女训与孝悌的长孙皇后,也断是不会出说这种丧气话来。

“母后,”见长孙皇后心下有些失落,豫章在旁出声宽慰道:“高阳妹妹只是性子有些活泛,心里面当是并没有不尊不敬的意思,过些时候,等她再长大些,或是有了子嗣,当就会安稳下来,母后也莫要过于担忧。”

“希望如此吧。”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不过神情上却是还是没有多大的起色。

“稚奴怎么没有在侧?”不想看到母后难过,豫章连忙将话题岔开,扭头四下瞧看了一遍,没有找见稚奴的身影,遂出声向长孙皇后问道:“以往儿臣过来,稚奴可是第一个跑出来的,怎么今日却没了踪影?”

“稚奴啊?”长孙皇后缓过神来,提起这个小儿子,面上不禁浮现出一线若有若无的笑意,温声说道:“正在后殿书房习字呢。”

“自前些时拜了柳先生为师后,稚奴不知怎的,好像一下就懂事了一般,”长孙皇后轻声叙述道:“收起了往日的玩性,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有大半的时间都呆在书房读书习字,弄得兕子现在也没了玩伴,只得每天缠着本宫。”

说起这件事情,长孙皇后心感欣慰的同时,却也免不了有些担忧。

本来,稚奴不再贪玩儿,懂得了用功读书识字的道理,长孙皇后这个为人母的应当高兴,可是在听了柳一条所讲给稚奴的那些关于为君为臣及皇子相争的故事之后,长孙皇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面一直觉得有块沉甸甸的东西在压抑着自己。

稚奴这么用功读书为的是什么?长大后他会不会也学着柳一条故事里的那些皇子,同他的太子哥哥抢夺皇位,争执江山?

若是那样的话,她这个做娘的该怎么办?这段日子,长孙皇后一直都在思虑着这个问题,也一直都纠结着没有任何的决断。

“稚奴肯用功读书,母后应该欢喜才是,”豫章面带着笑意,开声说道:“算算日子,过了今年,稚奴也就过了十岁,搁在农家,已经算得上是个大人了,也到了该懂事明理的时候了。”

“是啊,一眨眼连稚奴都已经快长成了大人了。”长孙皇后叹声说道:“原本,母后还在担心,依着稚奴贪爱玩闹的性子,日后若是出了宫里,该如何支撑他的晋王府。现在,看到他能有这般大的变化,本宫也就放心了。”

皇子过了十岁,依着宫里的规矩,一般都要出去自立门户,之前的吴王、魏王他们,多也是在十岁之后就被撵出了皇宫,稚奴日后,当也不会例外。

“听说父皇已经着工部在城西修建晋王府坻,”豫章公主有些不舍地开声向长孙皇后说道:“母后,你可不可以跟父皇提一提,稚奴还小,能不能再缓上两年?茹儿舍不得稚奴离开。”

皇子一但搬出皇宫,日后再想进来,就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容易了,豫章要想见上稚奴一面,也就随之变得有些难了,最起码,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般,想什么时候见面都行。

“傻丫头,”轻笑了一声,长孙皇后抬手轻拍了拍豫章的脑袋,淡声说道:“你以为母后就愿意看着稚奴搬出宫里,独自一人去外面闯荡?你以为母后就没有动过想要将稚奴留下的心思?没用的,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稚奴是本宫的儿子就能有所例外。”

“而且,是雄鹰,总要独自去翱翔。总是窝在窝里,永远也别想展开翅膀。”长孙皇后轻声说道:“宫里之所以会定下这样的规矩,主要就是想让皇子们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多些历练,以便日后能够更好的为朝廷出力。你也不想稚奴日后会变得平庸无能,没有一点担当吧?”

“所以,这件事情母后不会插手,”看了豫章一眼,长孙皇后道:“而且,就算插手了,你父皇他也必不会应允。”

“嗯,茹儿知道了,母后。”轻轻应了一声,豫章有些失落地轻点了点头。

“好在离得并不是太远,都在长安城内,想见的话随时也能见着,”轻抚了抚豫章的秀发,长孙皇后淡声说道:“而且,柳先生的府坻也在城西,距晋王府并不是太远,稚奴有他这个师傅照拂着,当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母后说得是,”豫章附声说道:“柳先生是重情重义之人,既然收了稚奴做门生,就会负责到底,若是稚奴出了什么事端,他也断是不会袖手旁观。”

“是啊,柳先生断是不会袖手旁观。”说这句话时,长孙皇后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她不由想起了太子,若是稚奴与乾儿争权皇位,柳一条会不会也会出手相帮呢?若是那样的话,乾儿该怎么办?

“母后母后”见母皇有些出神儿,豫章连着叫了两声:“母后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哦,没,没什么,就是有些挂念你太子哥哥,”长孙皇后回过神儿来,开声说道:“伤了这么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痊愈。”

“母后不用担心,昨天儿臣还去探望过太子哥哥,”抱着母后的胳膊,豫章轻声说道:“太子哥哥的伤势已然好了许多,都已经能够下榻慢走了呢。”

“能下榻了?”听到这个消息,长孙皇后不由喜出望外,能走了就好,能走了,也就意味着他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在这时,小德子远远地从殿外小跑进来,嘴里气喘吁吁地尖声叫嚷着:“太子,太子殿下过来了”

“乾儿?他怎么过来了?”长孙皇后紧张地站起身来,没有想到,刚听豫章说起他能下榻的消息,太子这会儿就到了她的立政殿来了。

“太子哥哥”远远地,见小德子的身后,李承乾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豫章公主高叫了一声,亦是小跑着赶去搀扶。

“茹儿妹妹,”艰难地露出一个笑脸,李承乾轻轻推开豫章的双手,坚声说道:“让孤自己过去给母后见礼。”

说完,不顾着豫章的惊愕反应,李承乾忍着胸前的巨烈疼痛,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向前挪着,不一会儿的功夫,额上就已然布满了汗水。

“茹儿”见豫章忍不住想再次上前搀扶,长孙皇后轻声喝止,示意她回到自己的身边,静看着李承乾慢慢向自己这里走来。她知道,这是乾儿在向自己报喜,在向自己表明他前往高昌的决心与毅力。

一步,两步,三步,原本不到二十步的路程,李承乾走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这才堪堪走至长孙皇后的跟前。

“儿臣拜见母后”通红着脸旁,不顾着满面的冷汗,李承乾缓缓地拱手弯身,给长孙皇后施了一礼。

“行了,坐下说话。”示意豫章上前搀扶着太子入座,长孙皇后颇是心疼地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温声说道:“有什么事,你派人过来知会一声也就是了,何必非要拖着身上的伤痛亲自过来?”

“在榻上躺上数月,让母后挂心了。”任由豫章擦拭着自己面上的汗水,缓了半天气儿,李承乾开声说道:“儿臣这次过来,就是想让母后知道,儿臣的伤患已无大碍,请母后安心。”

“好,好,好了就好,”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眼中有些湿润,抬头正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温声说道:“就是你今日不曾过来,明日母后也会过去看你。”

“茹儿,母后有话要与你太子哥哥细说,”说着,长孙皇后扭头向豫章说道:“你且带着兕子出去游玩一会儿,晚一会儿再过来陪母后用膳。”

“是,母后,儿臣先行告退。”起身接过小兕子,豫章弯身与长孙皇后和李承乾一礼,轻身退出。

“母后,可是为了儿臣随行督军之事?”看着豫章等人出了殿门,李承乾颇有些急切地出声向长孙皇后询问。

“你父皇已经决定在年关当日出征,”轻点了点头,长孙皇后开声说道:“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若是你不能在这两天内下榻行走,表明你的伤势已无大碍,纵是有你舅舅与房大人求情推荐,你父皇怕是也不会同意你出任督军之职。”

所以,已经为这件事情急得有些火烧火燎的长孙皇后,在看到李承乾今日这般表现之后,一直都觉得很是庆幸,感到就是老天也都站在乾儿这一边,惊喜,雀跃,一直紧绷的心神也为之一松。

“年关?”李承乾惊声失语:“怎么会这么快?”

不是说会在春耕之后吗?怎么一下就把时间提到了年关?李承乾一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同时心中也是一阵庆幸,庆幸自己这半个月来一直在努力恢复,并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不然这次督军的肥缺儿,不知会便宜给哪一个?

第833章 夫妻夜话

贞观十二年冬,腊月三十,除夕之夜。

这是柳一条在大唐度过的第三个新年,陪家人吃完团圆饭后,在一片爆竹声中,柳一条独自一人悄悄地爬上屋顶,枕着胳膊,翘着双腿,仰身平躺在屋顶的斜坡之上,两只眼睛静静地望着头顶的天空,一如他初来时的那个冬夜。

三年了,从初来时的一无所有,温饱堪忧,到现在的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而且其间还娶了媳妇儿,生了儿子,柳一条心下多少有些感慨,他这个外来户,已经彻彻底底地在这个时代扎下了根脚,留下了痕迹。

一个现代人,不远千年穿越到古代,而且还在这里生儿育女,并与这个时代的名人或是勾肩搭背,或是斗得不亦乐乎,可信吗?

若是搁在穿越之前,做为一个很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柳一条对此肯定会是嗤之以鼻,以为这些只是某些人在书中或是梦中才会出现的情节,不足为信。

但是现在呢?从二十一世纪一下穿缩回千年之前的亲身经历,让柳一条再泛不起一点怀疑的念头,跟李世民说过话,跟秦叔宝喝过酒,收了骆宾王当徒弟,收了薛仁贵当仆从,等等等等,这些年的经历,有新奇,有惊喜,有刺激,有感动,除此之外,还少不了那抹总是盘萦在心却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淡淡苦涩与哀愁。

到此三年,生活内容可谓丰富多彩,比之前世还要精彩百倍。原以为这些经历足以冲淡自己前世的那些记忆,也以为前世过往的那些事情,处下的那些好友亲朋,早就已然忘却,不想,每到除夕,那些人,那些事,却还是会再次从脑海的最深处翻涌出来。

人就是这样,念旧,总是喜欢回忆那些已经过往而且怎么也不可能再重来一次的往事。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今天是三十儿,晚上没有月亮,可柳一条却还是忍不住想起了这首有关月亮的诗词,心中感怀莫明,天上的星辰不变,古往今来皆是如此,不知道后世的亲朋,是不是也如自己现在这般,正抬头望着天上相同的一片星辰闪耀?

一阵细碎的脚步和登梯上房的声音,知道应是有人来寻自己,柳一条没有理会,仍是静静地望着悬浮在空中的那片星辰,这个时候的他,一动也不想再动。

“满院子寻不着人影,就知道夫君定是又来了这里。”在房檐处露出个脑袋,见柳一条果然躺在房顶,张楚楚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温声细语地轻声说着,身子也一点一点的爬了上来。

“小心着点儿。”听到熟悉的声音,柳一条轻轻扭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正一小步一小步向自己这里挪来的小女人,温声说道:“有事的话着柳成过来一趟也就是了,娘子又何必非要亲自上来?”

说着,柳一条伸手拉住媳妇儿的小手儿,引导着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看着楚楚清秀的脸旁,双眼之中柔情一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柳贺氏之外,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与自己的心贴得最近了。

“除夕之夜,柳成大哥也要与家人团聚,妾身怎好再去烦扰他们?”曲膝贴着夫君的身子坐下,将怀中抱着的棉衣展开,轻轻盖在柳一条的身上,张楚楚也探身钻在棉衣下面,上半身躲在夫君的怀里,轻声细语道:“而且,妾身也想跟夫君单独呆上一会儿。”

“嗯。”心中一暖,柳一条紧紧地将媳妇儿娇小的身子揽在怀里,一同抬头望着满天的星辰,轻声自责道:“这段时间事忙,少有时间能陪你们母子玩乐,是为夫疏忽了。”

“妾身并没有怪罪夫君的意思。”温润的小手儿搭捂在柳一条的嘴上,张楚楚柔声说道:“现在府里的生意越做越大,涉及到的领域也越来越宽广,什么事都需要夫君去操心去谋划,看到夫君每日都这般忙碌操劳,妾身心疼。”

“呵呵,”柳一条轻笑了笑,抬手在楚楚的秀发上轻抚,温声说道:“都是一些商场上的事务,为夫应付得了,只要娘子不嫌为夫现在一身铜臭之气,为夫也就知足了。”

“夫君莫要这般说讲。”翻过身来,张楚楚趴在柳一条怀里,面对着自己夫君正色说道:“夫君生性淡泊,绝非那种贪财商贾所能比拟,夫君的苦衷与用意虽从未对妾身对公婆他们明讲,但是妾身却感觉得到。”

“自前年府中遇刺之后,夫君便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商场之上,酒楼,茶叶,棉衣棉被,还有西北的那个什么牧场,”张楚楚接声说道:“虽然不知夫君这般行事,到底是在防备谁,但是妾身心里明白,夫君这是在尽可能地增加自己的筹码,尽最大能力地保护府里的家人。”

敛天下之财,聚四方之名,结交朝中各方权贵,这些明显有背于夫君心性的诸多举动,张楚楚全都看在眼里,虽然柳一条从来没有明说,但是张楚楚感觉得到,夫君这是在防备,这是在积蓄力量。

夫君在防备的人是谁,张楚楚不知道,她只能大致猜出那个人定是很有权势,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前年想要刺杀他们柳氏一门的真正元凶。

“娘子冰雪聪明,就知道瞒不过你。”柳一条轻笑着在楚楚的小琼鼻上轻刮了一下,之后不以为意地坚声说道:“不过外面的事情自有为夫去应付,就算是天塌了下来,为夫也能把它给顶回去,娘子无须担忧,只管在家里照顾好宝儿还有爹娘也就是了。”

“嗯。”张楚楚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夫君不愿细谈,而且今夜是为除夕,也不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

“爹娘他们可都已然歇下?”不想再叙之前的话题,柳一条低头看了下已经显得有些安静的大院儿,轻声向媳妇儿询问。

“爹娘,公婆还有干娘他们,全都嚷嚷着要一起守夜,”说起这个,张楚楚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轻声说道:“方才妾身上来时,他们全都聚在一间屋子里,按着夫君之前的说教,亲自动手,裁纸包起了红包,说是要做为明日的打赏之用。”

“难得他们还有此兴致,那就由他们去吧。”微笑着轻点了点头,柳一条接声问道:“爹娘他们可有再问起楚闻大哥还有二条他们?”

“自然是不会忘记,”说起这个,张楚楚心下多少有些不愉,轻声说道:“大哥跟二叔他们也是,除夕都不知赶回与家人团聚,害得爹娘他们一直都在挂记惦念。”

“一入仕途,身不由己,”轻抚着媳妇儿的香肩,柳一条叹声说道:“这也是为夫为何一直不愿入仕的原因所在,上有所命,下必从焉,一道上命下来,哪管你什么婚丧嫁娶,哪会在乎是除夕还是新年?”

柳一条虽然从没做过官员,但是官场上的那点儿事儿他却是看得分外清明,尤其是基层的那些干部,一直都在贯彻执行着‘上面张张嘴儿,下面跑断腿儿’的工作方针,很多时候,别说是除夕新年,就是天上下着刀子,你也得硬着头皮把事情做完。

“话是这般说讲,不过便是皇上还有朝中的大员在新年时也都还有几日歇朝的时间,”张楚楚仍有些介意地出声说道:“大哥还有二叔他们又不是身居要职,现在朝廷除了前阵子的赈灾又是再没什么大事,赶在除夕之夜,还有什么事会比与家人团聚更为重要的?”

“嗯,娘子说得在理。”柳一条轻点着脑袋,经媳妇儿这么一提,他倒也品出其中的一些玄妙之处来。

张楚闻与柳二条都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粗枝大叶之人,像是除夕这种家人团聚的大日子,就是他们有事不能及时赶回,也必会着人提前过来打声招呼,断是不会像是现在这般,一直都是音讯全无。

就如楚楚方才所言,除夕新年之夜,除了已经过去近半月的雪灾之外,还有什么事情会牵绊着让他们不能回来与家人团聚?

该不会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柳一条猛然坐起身来,眉头紧锁,该不会是李绩的那十万大军要出征了吧?除了这个原因,柳一条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由头,能让张楚闻与柳二条这两个并不算太大的京官儿连除夕都不能与家人齐过?

而且,行军打仗,最讲究的便是“攻其不备,出奇不意”,李世民选在大年三十儿出征,确实是出人意料之外,纵始此去高昌路途遥远,需长途奔袭,但是若是保密措施足够,在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时代,李绩他们一行,确实有很大的机会能起到奇袭的效果。

在所有人都认为李世民会在春耕后出兵的时候,李世民却选择了大年三十儿这个最不可能的时机。在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之后,柳一条不由在心中无声赞叹:出人意表,远征奇袭,不可否认,在行军打仗这方面,李世民这个以武立国千古名君,确实很有一套。

“怎么了,夫君?”见夫君猛然坐起,张楚楚也随之起身,颇为诧异地出声询问。

“没,没什么,”柳一条回过神儿来,扭头冲着媳妇儿微微一笑,站起身向楚楚伸出一只手来,温声说道:“上面天寒,不宜久呆,咱们且先下去吧。”

第834章 开战

虽然已经猜出李绩他们大致的出征时间,也看出了李世民的大致谋划,不过柳一条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或是意外的举动,仍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做着一些寻常人过年过节时该做的事情。

焚香祭祖,接待亲朋,吃喝玩乐,走亲访友,这个新年柳一条过得可谓舒心、惬意。

柳府的下人及庄园里的佃户,也都个个喜气洋洋,尤其是后来因为大雪才暂时搬进庄园的那百来口佃农,更是欢喜满怀,整个年关面上都带着欢喜的笑意,除了是年前东家给发放的十斤猪肉,更重要的是,他们在这里看到了希望。

初一初二两天,柳一条一直呆在家里,因为这两日一般没有来客,所以柳一条也就难得轻闲地陪着爹娘、岳父母还有罗通他们一行每日在庄园内外游玩说笑,兴致来时也不时会与罗通切磋一下拳脚,小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初三初四及以后的几日,柳一条原定的计划是去三原探亲,去长安访友,只是不想,在初三的当日,他们还没出门儿的时候,就被一桩意外的事故给扰乱了行程。

离家半载,且已有近半月时间没与家中联系的柳冰管事,回来了。

随他一起的还有第三批白叠子商队,在大年初三的凌晨进的三原,上午辰时初入的古田村,五十几辆加宽加长的马车,浩浩荡荡地直接向柳氏庄园所在的位置赶来。

听到管家柳无尘的禀报,柳一条直接就取消了今日的所有行程,亲自出门过府,向庄园门外迎了过去。

“东家”见他们东家亲自迎接出来,正在旁边配合着柳成往庄园东处运送白叠子的柳冰,快步向正门柳一条所在的方位跑来,及到近前,拱手弯身,激声说道:“小人柳冰,给东家见礼了”

“黑了,也瘦了,看得出,此行高昌你们都没少吃苦受累。”伸手将柳冰扶起,柳一条低头打量了柳冰还有其身后随行的众人,不由重拍了拍柳冰的肩膀,郑声说道:“你们都是我柳府的功臣没有你们在高昌冒险受累,就没有咱们柳府棉坊现在的辉煌成效,柳某人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说着,柳一条学着后世那些国际大公司的经理董事,直接弯身冲着柳冰一行深深鞠了一躬,直吓得柳冰与马良他们慌忙侧开,连连摆手,怎么也不敢生受了他们东家如此大礼。

“东家切莫如此,”一向沉稳的柳冰眼圈儿一阵泛红,能得他们东家如此礼遇,这一路他们所受的种种艰难困苦,值了

“在我等走投无路之时,是东家收留了我等,”侧开身子,柳冰激声说道:“在我等衣食不足,常年都难得吃上一顿饱饭时,是柳氏给了我等衣穿,给了我等饭吃,让我等活得更像是个人样儿”

“为东家做事,为柳氏做事,不管是苦也好,累也好,哪怕是会因此而丢了命去,我等也至死不渝,无怨无悔。”柳冰红着眼睛接声说道:“所以,我们只是做了一些我们该做的本份,当不得东家如此礼遇。”

“诸位都是柳府的功臣,自是当得柳某一拜。”直起身来,柳一条面露笑意,看到府里的家丁下人能有如此忠心,由不得他不开心雀跃。因为他从这些人的眼神里面,看到了那种发自骨子里面的赤胆忠诚,这是一群可以为他为他们柳氏去做任何事情的人。

“少爷,”这时柳无尘上前插话,轻声说道:“柳管事一行旅途劳顿,怕是都已饿得不行,正好府里已备好了宴席,不若咱们这就过去吧?”

就这样,柳冰与马良等一行功臣全都被请到府中,酒足饭饱并收了府里的打赏之后这才四下散开,而他们中的头头儿柳冰,则被柳一条单独叫到书房问话。

“不出少爷所料,高昌国主确是起了谋财害命的心思,”将此行所有支出以及后面还未运回货物数量汇报一遍之后,柳冰仍是有些心有余悸地开声向他们少爷说道:“若是不是少爷早有预料,并着小人提前作了提防,怕是也免不了上次重舟管事之遭遇。”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显是对此并无太多意外,抬头看了柳冰一眼,轻声问道:“可知那楚弈的表现如何?”

“回少爷,”听他们少爷在这个时候提起楚弈,柳冰多少有些意外地开声回道:“楚弈一直随在高昌丞相身边,看上去似颇得屈义夫看重,只是不知此次谋财害命之计,楚弈是不是也有参与其中。”

“他?”柳一条颇为高深莫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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