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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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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 猜疑起
因为临近年关,耕种之期早过,所以苏炳仁在柳府也没有多呆上几日,只是随意地在田间地头粗略地察看了一遍,走访询问了几位参于耕作种植的佃农,确定了柳家确是在使用此种耕作之法并取得了一定成效之后,在第三天的头儿上,老头便带着孙女儿与随行的两个下人一起,向柳无尘辞行。
“哦,对了,先生柳管家应了老夫的那两斤茶叶,可是莫要忘了,”辞行之语甫一落口,苏炳仁又惦记起前天初来时柳无尘应承予他的上品‘三原茶’来,遂一点也不客气地出声向柳无尘叮嘱交待道:“记得是上品,其他的老夫喝不习惯。”
“唔?”听苏炳仁再次提起这个话茬儿,柳无尘的脑门儿上又一次地飘起了数条黑线,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他阅人可说无数,但是能够像是眼前这个老头儿这般一次又一次没脸没皮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得亏他是朝庭大员,不然老早地就把这老头儿用笤帚给扫了出去,两斤茶叶,说出来,那是不多,但是若把这些茶叶放到市面儿上,便是有个三五千贯也不见得能买卖到手,那可不是一个小数。
这么说,倒不是柳无尘心疼那些银钱,而是那个茶叶,着实是有价而无市,除去进贡与他们家少爷送与亲朋好友的份额,他们柳府现今所存,总共也不过三五十斤,着实是用去一分,便少了一分,说实话,柳无尘是有些舍不得。
“苏老大人说笑了,”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眼前这老头儿一番,柳无尘面上仍是保持着原本和善的笑意,微冲着苏炳仁颔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小人虽只是柳府一小小的管家,但是这说出的话来,却是还能做些数的,先前答应赠予老大人的那两斤上品茶叶,小人早就已经着下人备了齐全。”
说着,柳无尘冲着身边的一个丫环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手中所捧之盒物拿出,轻递至苏老头身边的苏安管家,看着苏安伸出一双老手,笑眯眯地将礼盒接过,柳无尘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呃?呵呵,柳管家果是信人,如此,老夫就厚言愧领了,哈哈哈……多谢柳管家厚赠!”看着苏安接过的礼盒,苏炳仁小捋着下巴上的干巴胡须,极是满意地点头向柳无尘道谢。
看柳无尘出手这般痛快的样子,这柳府里的存货定是还有不少,眯着两只老眼,苏炳仁很是亲密地看了柳无尘一眼,心中思道,若是早知如此,前天出口之时就再多要一些,毕竟现在已入三九,距来年春暖花开之日还有三月有余,这秋茶中的上品三原,可是喝一些便少一些,不知待这二斤茶叶饮完,再来向柳小子讨要之时,柳府库房之内,还有没有存货?
若是让柳无尘知晓苏炳仁这老头儿现下心中所想的话,指定会学着他们家大少爷的模样,直接卸下面上的详和笑脸,很是温和地伸双手,手心向上,半拳紧握,齐齐向苏炳仁伸出两只中指。
“苏老大人客气了,”面色如常地温笑着冲着苏炳仁轻点了点头,柳无尘伸出双手在空中轻击,之后便有几个家丁随声从内房走出,手上皆抱着一双崭新的棉被,见这些举动已是成功地将在座所有的目光吸引至此,柳无尘接声向苏炳仁说道:“除了那些茶叶之外,小人还代我们家少爷为苏老大人和苏小姐备上了一些礼物,还望两位莫要推辞。”
“小姐,你看,像是我们昨夜所铺盖的那种衾被耶!”苏炳仁与苏晨曦都还没有什么反应,一直立在苏晨曦身后侍候的丫环芭蕉却是率先两眼放光地小声在她们家小姐耳边轻叫了起来。
这个柳无尘还真是大方,先是没有一点痛色地送出两斤千金难求的上品‘三原茶’叶,现在一挥手,竟又阔绰地连着送出了六条新套的新品棉被,虽然都是他们柳府所出所产之物,但是像是这般挥金如土,却也不是谁都能够做得到的。
“是啊,确是那种衾被。”看着眼前这般多的新式棉被,苏晨曦的眼睛也是不由一亮,便是今日早上初起之时,她还寻思着在走之前要向柳府购置一些由这白叠子所做之棉被,不想现在,在自己开口之前,柳无尘竟已先将衾被拿出,送了自己等人。
这个柳管家,行事如柳先生一般,倒还真是善解人意呢。抬头轻看了柳无尘一眼,苏晨曦轻在心里对其赞叹了一句,之后,眼中所有的神色,便全都被三个柳府家丁手上所捧之物给吸引了过去。
“这,这可怎么好意思,刚白要了这么多的茶叶,老夫又怎好再伸手要了这般多的上好的衾被?虽然对于这种软和温暖的被和,老夫也是甚为欢喜,但是这……”回头冲着苏安与芭蕉使了一个眼色,在这一老一少两个下人伸手去接衾被的空当,苏炳仁稍有些脸红地出声拒绝:“但是这,这可怎么使得?不若柳管家还是收回去吧?”
“呃,呃?呃?!呃……”连着呃了几声,柳无尘瞪着一双大眼,盯看着苏炳仁这一连番绝妙的表演,不得不在心里对这苏老头儿说上一声佩服,能够在别人的眼前,把‘口是心非’与‘嘴上说一套,手上做一套’给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的人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了。
柳无尘很是无语地败退、举手、投降,现在他的心里什么都不再多想,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把这个不知脸皮为何物的苏老大人给尽快地送出府去。
“这是蔽府的一片心意,又皆是柳府独有的一些特产,还望苏老大人莫要推辞,不然我们家大少爷回来,少不了又是一番怪罪。”说出了这句不管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客气话后,柳无尘提身从椅上站起,一路躬身将苏炳仁一伙全都送出了府门。
“这个老头儿,面皮也忒厚了一些,好歹也任着大司农卿之职,是为朝庭要员,行事之间也不知避讳矜持一番,真是……”看着苏府的马车一路绝尘而去,一直在旁院瞧看着的管事陈明则从侧旁走至柳无尘的身边,看着苏氏一行马车的背影,真是了半天,最后还是以无语而告终。
“这一点,陈管事可是有些走眼了,”目送着苏府的马车在小道上失了踪影,柳无尘摇头轻笑,道:“这位苏老大人平素行事,虽然也是极为随意,但是像是今日这般,没有丝毫顾忌地就向咱们府里要去了两斤上品三原,六双新制棉被,且还这般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取之离去,在之前,除了像是与公孙武德将军那般私交甚密的至交好友之外,还从来都没有过。”
若是任去谁家,这位司农卿大人都是这般行事,那他别说是在这大司农的位置上做了数十年而不倒,便是一年,怕是也坚之不住。
“这般说来,那这位苏大人是,”听他们家大管家这般一提,陈明则的眼前乍然一亮,有些不确信地开声向柳无尘问道:“这位苏大司农卿大人,已是把咱们家大少爷,给当成了至交之人?”
“除此之外,你可还再有旁的解释么?”极是肯定地反问了陈明则一句,柳无尘返身回府,换是旁人,能够这般快地就得了苏炳仁这个老油条的认同,柳无尘或还是会有些不信,但是他们家少爷,却是不同,这个世上,他们家少爷做不到的事情,不多。
“这倒也是了,依着咱们家大少爷的本事,能够得了苏老大人的认同,并引以为知交,确也不是什么难事。”想起他们家少爷的本事,再想想现在长安城内,许多朝中大臣重臣与他们家少爷的关系,陈明则不由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直把这件事情当成了理所当然之事,言语之中不再有丝毫的惑色。
“除去方才赠予苏老大人的两六双棉被,”既然没了悬念,便也没有必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专心地朝前走了两步,待快到大厅门前之时,似又想起了什么,柳无尘顿身开声向陈明则说道:“这两日府里已加紧赶制出了新被百条,大、中、小号新袄三百件,过了今日,这个数字当是还会再升五十,应是已经能够满足大少爷所需之数,明日若是无事,你便准备一些再去一趟长安,给大少爷运送过去。”
知道他们家少爷急要这些棉被棉袄所为何用,所以柳无尘不敢有丝毫地拖延怠慢,除了让府里所有学过女红的丫环全都派去赶制之外,便是府外庄园之内,那数百佃农农户中的妇人女儿,也全都给召集了起来,经过两天两夜的不停赶制,总算是赶制出了一些。
“是,柳管家,一会儿明则会再去催促,待今夜所有的棉被棉袄数量凑齐,明日一早,明则就驾车赶往长安,断是不会误了大少爷的谋划。”轻应了一声,见柳无尘抬步进了厅里,陈明则也随之跟了进去。
“嗯,”随身在厅内的椅上坐下,并挥手示意陈明则也坐于一旁,柳无尘接声说道:“除了这些,还有那棉籽育种一事,也不可怠慢。”
手指轻敲桌面,稍思量了一下,柳无尘接着说道:“按着大少爷所书写的育棉之法,在将棉种散卖出去的同时,把这育棉之法也随之传散出去,尽可能地让每一个想要与柳府合作种棉卖棉的农户,都知晓并学会这种方法。”
虽然对于他们家少爷所提出的种棉方法,什么晒种,浸种,泥碗儿种植,温池孕养,柳无尘也是一知半解,有很多地方都是小白一样地,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是出于对他们家大少爷的信任,柳无尘要求下人们全都照着吩咐去做就是,依方抓药,按部就班,总之,听他们家大少爷的,准是没错儿。
“是,明则知道了。”提摆曲膝在他们家大管家的下首坐定,陈明则拱手回言:“这几日库房里脱下来的近百斤棉种,现皆已发放到了府里的那三百佃农手中,大少爷的植棉之策,明则也亲自抄写了一份送于李德臣处,待来年开春天暖之时,他们便会依方而行。”
“至于府外的那些农户,识字的为其写,不识字的,与其说讲示范,”抬头看了柳无尘一眼,陈明则开声说道:“不过这具体的事宜,还是要靠着在各地售种的商户去做,若是前天苏老大人所言可行的话,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交由朝庭交由各地方的府衙官员去办理,才会更为妥贴一些。”
“是啊,毕竟这官府代表着朝庭,更义为辖下农户信服,只是,若是这件事情若是经了朝庭之手,尘怕……”柳无尘停语轻叹了一下,之后便抬头向陈明则说道:“这件事情,还是待明日,你见到大少爷时,当面向少爷请示为好。”
“是,柳管家,明则记下了。”知道他们家大管家所担心者是为何事,所以陈明则也很是知趣儿地没有多嘴,低头轻应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多作言语。
高昌国域,当金烨公主麴宝宝平安返回高昌皇宫时,一直随在她身边的贴身护卫,仅只剩下了两位。
阿三,阿四两人不知何时已然命丧黄泉,身上插着数枚箭矢,被阿大阿二放在马上,给驮了回来,随着公主一起,一路就到了宫里,之后,两人又抱着尸体跟在公主身后,一步步地走到了高昌王麴文泰的面前。
“父王,儿臣回来了!”强忍着心中的痛楚,麴宝宝弯身与他们家老爷子见礼,之后不顾着满殿所立的文武重臣,提脚小跑着,一下便扑在了父王的怀里,梨花带雨,泪流了满面。
“好,好,能够平安回来就好,”轻轻地伸手拍打着宝贝女儿的后背,高昌王面上难得地显现出了一片慈意,温声冲着怀中的宝贝女儿说道:“这些天,让我儿受复委屈了!”
“父王!”一听父王说起这话,小丫头面上的泪水更甚,抱着麴文泰的脖子,泣声言道:“是儿臣太过顽皮,让父王为儿臣担心了,儿臣不孝!”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儿这不是已经平安回来了吗?父王不怪你,莫要再哭了,”抬手将宝贝女儿面上的泪水拭去,麴文泰低头朝正在堂中跪着的阿大阿二看了一眼,历声问道:“阿大阿二,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那公孙贺兰竟还敢对你们动用刀枪不成?”
“请陛下为我等做主,阿三阿四他们,死得冤枉!”额头触地,发出砰砰声响,阿大阿二两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语之后,便齐齐跪身磕头不止,不再多有言语。
“这是怎么回事?说!”见此情景,麴文泰的心中一凛,顿时觉出其中的不对不妥之处来,若是此事真是那公孙贺兰所为,阿大阿二他们,决不会行如此态。
“父王,你就莫要再难为阿大阿二他们,这件事情,还是由儿臣来向父王禀报吧。”红着眼睛,缓缓从父王的怀中直起身子,麴宝宝回身看了一眼还在那城磕头不止的阿大阿二,以及已是再没了气息且身上仍插着箭矢的阿三阿四,凄声说道:“在儿臣与阿大他们,从大唐返回国境及至两国交界之处时,竟外遭人伏击,若不是有阿三阿四两人舍命相护,儿臣今日,怕是再也见不到父王当面了。”
“告诉父王,是谁做的?可是那公孙贺兰所为?!”麴文泰的面色开始变得有些阴沉,朝殿之上的诸多大臣也都噤若寒蝉,没了言语。
“回父王话,”抬手轻拭去已迷了双眼的泪水,麴宝宝开声回道:“那公孙贺兰虽然可恶,但是却绝不是那种会暗箭伤人之人,这些天儿臣虽名为他们所缚,但是在‘晏天牧场’里,除了不能出得牧场之外,其它便再没有分毫限制,儿臣看得出,若不是咱们拘了柳府的那个什么管事,公孙贺兰与那纪和场主,也是不想与高昌交恶。”
“这么说,不是公孙贺兰所为了?”问出这句话后,麴文泰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和缓,言语之间,反而变得更是阴沉凌厉了许多,目光扫过堂下的候君集与其他几位仁臣之后,接声向麴宝宝询问。
“具体是谁,儿臣也不敢肯定,”期期艾艾地抬头看了父王一眼,麴宝宝扭头朝着堂下的阿三阿四看去,轻声说道:“不过,在阿三阿四身上的那些箭矢之上,却是有着一些端倪,还请父王明鉴。”
“哦?”顺着女儿的目光,麴文泰也扭头朝着阿三阿四看去,同时亦着人去将两人身上的箭矢取下,呈上。
“这是,虎豹?!”手拿着染了鲜血的箭矢,麴文泰来回仔细观瞧,待他在箭矢的尖端处看到刻着的虎豹两个字时,两眼不由一缩,沉声将其念了出来。
“陛下,微臣冤枉!”随着麴文泰的声音落下,堂下候君集忙着俯身跪地。
“请陛下为我等做主!还阿三阿四一个公道!”与此同时,阿大阿二两人,再次同声而呼,跪地不起。
第723章 再提婚事
候君集这几天过得很憋屈。
无缘无故地被人在头上叩了一个屎盆子,弄得自己浑身骚臭不说,还惹来高昌国王与高昌公主无尽的猜疑与忌恨,有嘴,却无处去说,有理,却百辩而不明,所以,在憋屈的同时,候君集又感觉到很是愤怒与头疼。
感觉又像是回到了一年前的长安城,感觉又像是站在了柳一条那个小人的对立面上,这是第几次了?候君集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双拳紧握。
自遇到了那柳一条之后,自己做事,从来都没有再舒心顺当过,先是义子被害,后是府坻被抄他自己身陷牢狱不得翻身,再又是女儿自隘,家破人亡,他带着残剑一人流离塞外,这里面,有哪一件事端里面,没有柳一条的身影在侧?
虽然对柳一条此人恨之入骨,终日所思所想也不过是浸其肉,剥其皮,报仇雪恨而已,但是在心里面,候君集却又不得不对柳一条说上一个服字,心思缜密,行事果断速捷,每每都能料敌于先,设计对手于不知不觉之中。
行军打仗数十载,候君集战场朝中所遇对手无数,但是像是柳一条这般,让自己处处受制,有力而无处可使的,他还是第一个。
“老爷莫要心忧,高昌王并非蠢愚之人,像是这般明显的栽赃嫁祸的手段,自是不会没有察觉,”在候君集身后,见他们家将军如此烦扰,一向都不太言语的残剑难得地出言相劝:“不然的话,昨日在大殿之上,他也不会这般轻易地就让老爷回来了。”
“话是这般说,不过这件事情,又岂是用嘴就能说讲得清楚的?”摇头轻叹,候君集轻声言道:“一边是高昌王最是疼爱的金烨公主,一边是老夫这个境外他国的将军,高昌王嘴上说是不疑,但是其心中究是如何作想,谁又能真个确定?”
不是候君庥悲观非议高昌王,而是对于麴文泰这个高昌王,候君庥着是没有太多的信心,虽然同是皇上,但是比起大唐的李世民来,麴文泰他就是一盘儿咸菜,不甚英明,不甚睿智,且肚量又不甚大,对下猜疑之心甚重,面对着这样一个君主,候君集又怎么可能不小心从事?
“那射杀阿大阿二的四支箭矢上,尽标着我虎豹军中的印记,而金烨公主与阿大阿二他们,皆是一口咬定老夫,”候君集的面上显出一份愁容,抬头看了残剑一眼,道:“这般人证物证俱在之事,老夫便是百般推脱,却也是脱之不净。”
“老爷,您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三殿下麴智源所为?”听了他们家老爷的话,沉吟了半天,残剑接声向他们家老爷说道:“毕竟,他也有在这虎豹军中任职,若是他有这个心思,想要调取一些人手和兵器,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里是高昌,不比咱们大唐境内,不容女子参于政事,在高昌过往的史册之上,所载的女王就不下三人,”残剑道:“当今高昌王对那个金烨公主甚为宠爱,麴智源为夺皇位,想要将之除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点,你能想到,麴文泰那老儿自也是能够想到,”听了残剑的分析,候君集摇头轻叹,道:“不止是麴智源,便是老大麴智胜,怕是也摆脱不了嫌疑,杀妹、陷弟、栽赃朝中对头,经典地一箭三雕之计,你以为他能跑得了?”
“还有,如果我说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金烨公主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你说会不会有人相信?”小饮了一口桌上碗中的热茶,候君庥轻声说道:“以自己手下两条护卫的性命,再加上三两只咱们虎豹军中的箭矢,就能让其兄,其弟,外加老夫这个与之一向都不太交好的境外之人,全都陷进高昌王的猜疑之中,你说,是不是很划算?”
“呃?”残剑神色一愣,不解地向他们家老爷看来,道:“那照老爷这般说讲,岂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了嫌疑?”
“所以老夫才说,这,才是这一计最高明的地方,也是老夫最为叹服能想得此计之人的地方,”轻轻地将手中的茶碗放于桌面,候君集抬头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木叹声说道:“只是着人在两国交界之处,随意地放上那么两箭,就能搅得高昌国内一片混乱不堪,着实让人钦叹。”
“这么说,老爷觉得这是公孙贺兰所为?”说起这些阴谋诡计的东西,残剑便是有些疼,经他们家老爷这一来二去地说讲,绕得他已是有些晕头转向。
“公孙贺兰,一莽夫耳,像是这般绝妙的主意,他想不出来。”久在长安,对于公孙贺兰这个纨绔在长安城中的所作所为,候君集多少还是有些耳闻,一个只知好狠斗勇的鲁莽之人,还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若不是公孙贺兰,那他还会是谁?”抬头看他们家老爷面上的狠厉之色,似想到了些什么,残剑的两只利眼猛地一缩,探声向他们家老爷询问,道:“难不是,老爷怀疑,这又是那柳一条的诡计?”
“除了他,老夫实在是再想不出还有谁有如此计量,且又如此想要置老夫与死地。”握着茶碗儿的右手猛紧了一下,候君集森然地出声说道:“他这是在为那个叫做柳重舟的下人,向老夫讨债来了。”
据候君集对柳一条此人的了解,那厮绝对是一睚眦必报之人,当初其对候府以腿还腿之举,至今还让候君集记忆犹深。现在自己出手绑了他们府中的管事,柳一条没有道理会一声不吭地将这个哑巴亏吞到肚里。
“如此的话,那他为何不直接将金烨公主射杀?”残剑道:“那样的话,高昌王对老爷的猜疑岂不更盛?”
“你是一武人,上阵杀敌,暗中取命之事你是行家,但是勾心斗角,诡计谋略之道,你却是不懂,”扭头看了残剑一眼,候君集轻声说道:“这个时候,一个活着的金烨公主,远比一个死去的金烨公主,作用更大。”
“剑愚昧,还请老爷明言!”拱手向他们家老爷行了一礼,残剑抬头向候君看来。
“金烨公主若是死了,高昌王虽会猜疑老夫,但是在没有真个确定此事确是老夫所为之前,他不会真个就治下老夫之罪责,毕竟,现在的老夫对他来说,还有一些作用,他舍不得。”说这话时,候君集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傲气,再怎么说,他也曾是统率一军的百战将军,高昌王还需要他去为其训练出一只劲旅。
“金烨公主不死,”候君集接着说道:“便是如现在这般状况,麴文泰那老儿仍是心有猜疑而不动手,而那个金烨却不会有什么顾忌,日后对于老夫,她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打不得,骂不得,很多事情,多也只能是逆来顺受。而且,若是他朝那个小丫头登了帝座,老夫必是她第一个欲要赐死之人。”
自家破人亡,逃亡到高昌之后,候君集虽性情大变,大异于往日他还为统率之时,现在的他,收敛,内聚,少言,少有张扬自大,且他的头脑思绪,也因那一连串的打击给刺激得更为精明缜密了许多,像是方才他所说的那么些假设言语,若是放在以前,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之不到的。
“柳一条之心,何其歹毒!”残剑的面上显出一丝怒气,抱拳拱手向他们家老爷请示:“请老爷应允,许剑前往长安三原,取其性命!”
“此举若是可行的话,当初老夫早在出得长安之时就去做了,又怎么沦落至如此地步?”冲着残剑轻摆了摆手,候君集轻声说道:“不是老夫小看于你,对上那柳一条,不管是在明里暗里,你皆不是他百招之敌。”
说起这个,候君集不由颓然一叹:“不止是你,便是老夫,怕也不是那厮的对手,行刺暗杀之途,对其家人还可,但是对于他,却是千难万难。”
身手高明,且又精于医术,明、暗、毒、刺,皆不能伤于其身,面对着这样一个乌龟一样的对手,除了动用军队之力,以多耗少,候君集也是再无他法。
“话是如此,可是,可是……”残剑激红着脸旁,可是了半天,也没有再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长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绪,看着他们家老爷,静声说道:“那,对于眼前这般困境,不知老爷心中可有计量?”
“还如往常一般即可,”见残剑这般快地就又静下心来,候君集满意地轻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小押了一口茶水,淡声说道:“该上朝的上朝,该练军的练军,什么也不去说,什么也不去做,在事情没有最终确定之前,麴文泰他不会动我。”
长安城,驸马赵瑰府中,豫章公主正在厅中其姑常乐公主闲叙。
“姑姑从西北回来,怎么也不着人到宫里去支会茹儿一声,害得茹儿足足迟了两日才来府上拜见,对姑姑的思念,也足足多了两日,”坐在常乐公主的近旁,豫章亲腻地抱着这个小姑姑的胳膊,甜着小嘴向常乐公主娇声说道。
“这么久没有回来,不想我们茹儿的小嘴儿,倒是更甜了一些,真是越来越让姑姑欢喜了,呵呵,”伸手在豫章的小琼鼻上细点了一下,常乐公主满带着笑意地看着眼前这个讨喜的小侄女儿,道:“姑姑走的时候,你已不在长安,听说是与苏老头儿家中的那个小丫头一起,去了川蜀之地游玩,来跟姑姑说说,你们都去过哪些地方,可有什么趣事?”
拉着豫章的小手儿,常乐公主发自内心地露着笑意,难得这个丫头有心,竟还想着过来探看自己,不像是皇帝老哥其他的那十几个子女一般,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过来多问一句,也不怪乎自己素来便对这个茹儿那般疼爱。
“哪有什么趣事,不外乎看得一些山山水水,哪里比得上姑姑与姑父伉丽同游,这些年,当是已然将咱们大唐地面儿上的那些名胜名山,都走遍了吧?”很是随意地与姑姑说笑着,放松,自在,无拘无束,豫章很是喜欢这种感觉,这是她在宫里,在父皇和母后他们那里所感受不到的。
“这话,茹儿说得倒是不错,”听豫章这般说起,常乐公主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很是得意地开声向她的小侄女儿说道:“不是姑姑向你夸口,这些年姑姑与你姑父闲来无事,倒是走了许多名山大川,咱们大唐境内,凡是能够数上得名号的地方,我和你姑父几是都有去过。这不,跑得多,心也就野了,老是在一个地方,怎么也呆之不住,不然年前的时候,也就不会与你姑姑一起去西北了。”
“呃,看看,看看,怎么说着说着,就又说到本宫的身上来了,”说了半天,常乐不由便缓过神儿来,原本是想从茹儿的嘴里套出些什么的,怎么到了头儿上反而是自己在说个不停?
“西北之地,多是一些苦寒之处,不提也罢,”挥了挥手,止住方才的话题,常乐抬头向豫章看来,道:“还是茹儿说说你们前番的川蜀之行吧,姑姑可是听人提过,那个柳一条,之前可也一直都隐身在川蜀之地,你们在那里,可有相遇?”
“姑姑!”抬头看到姑姑面上的戏谑之色,豫章的小脸儿一红,不依地轻声向常乐公主说道:“姑姑既然都已是知晓,作何还要再难为茹儿?姑姑若是再这般戏谑茹儿,茹儿日后就不来瞧看姑姑了,哼!”
装作生气地别过脸去,豫章噘着小嘴儿,一副不依不饶之态。
“好好好,姑姑不说便是,姑姑可舍不得我们茹儿再不过府,”轻笑着点头应了一句,常乐公主直身正色向豫章说道:“这件事情,姑姑可以不再提起,不过有些事情,姑姑却是不能置之不理,让我们家茹儿受了什么委屈。”
“什么事,姑姑请讲!”有些疑惑地看了常乐公主一眼,豫章轻声相询,不知是什么事情,竟让姑姑这般郑重。
“此次姑姑从西北回来,一是因为西北之地确是没有什么好的景观值得留恋,”端起桌案前的茶碗儿小押了一口,常乐公主抬头看着豫章轻声说道:“二一个就是,姑姑听说,三原的那个柳一条,回来了。”
“呃,”听常乐公主这般说起,豫章的神色乍然一愣,恍然之间似想起了什么,刚平复下来的小脸,不由又变得通红了起来。
“之前,姑姑虽然有心,但是苦于柳一条那小子的身份寒微,怕你父皇和母后不愿,再者,柳一条那小子也倔强得很,在没见过你面容的情况下,直接就开口回绝,姑姑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先将事情往后缓上一缓。”
没有注意到豫章已是通红的小脸儿,一心想要当上媒婆牵上红线为自己的小侄女儿找上一个好归宿的常乐公主,自顾自地接声说道:“但是现在,确是有了一些改观,”
抬头看了自己的小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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