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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仙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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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黥便有些紧张,连声问道,“陛下他是受伤了么?”
白希皱眉起来,沉声说道,“与你何干?”
黄黥见他不快,便不敢再问,心想,也不知是不是在陛下那里碰了壁,所以这样大的火气。又想,也不知陛下受了什么伤,重是不重。
白希也不起身,仍旧坐在他床边,只是默然无语,教人倍感尴尬。黄黥僵坐了一阵儿,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道,“我方才睡了一身臭汗,这被子要拆了洗洗才是。”说完就想起身下床,白希哦了一声,说,“不必,你叠了放在桌上,我拿去教人替你洗便是。”
黄黥干坐在那里,只觉得手脚都不知放在哪一处才合适,正大不自在之时,却听白希突然开口说道,“你解了衣裳,我替你看心口的伤。”
黄黥连忙自己把衣裳都脱了干净,盘腿坐在床上等白希替他看伤。
白希自口中吐出一颗银丸,用手抚在他心口之上,用力按了下去,揉摁了许久,这才说,“你再试试能否动用法术?”
黄黥见他额头有细汗,也不敢迟疑,连忙念动咒语,想要催动幻术,哪里心口反倒疼得更比之前厉害,简直就象有人拿了柄尖刀在他心口胡搅的一般。黄黥痛得厉害,只觉得真有人在他心口插了把尖刀,恨不能伸手取出,模模糊糊的就去抠自己的心口。白希见状也神色大变,慌忙捉住他手腕,又在他鼻下抹了些什么,倒仿佛有霜雪的冷冽之气,黄黥嗅了些,也清醒了许多,再也不敢胡乱挣扎,只好苦苦忍耐。只是心口那处疼痛得实在厉害,他咬着牙关不做声响,不过片刻,便是满头大汗,等到那痛楚终于消散得尽了,才吐出一口长气来,胡乱的就拿袖子擦起额头上的汗来。他方才真是疼痛得厉害,连身上的衣裳也被汗湿透,仿佛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白希拿了布巾替他擦拭汗水,见他脸色发白,并不似平常一般,便轻声问他,“疼得厉害?”
黄黥有气无力,却还勉强陪笑道,“倒也还好。”
白希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是我的不是。”
黄黥惊讶的抬头看他,白希说,“是我自以为是了,却害你不浅。”
黄黥不想他会这样低头认错,一时也有些惶恐,连声说,“你怎么这样说,你肯替我医治,我已感激不尽。你若是说这样的话,叫我如何担当得起?”
白希沉默许久,终于赌咒一般的郑重说道,“我定然将你治好,你放心便是。”
黄黥见他认真,便陪笑着说道,“便是治不好,也不是你的医术不济,是在下的时运不佳。”

白希固执起来,说,“治得好!”仿佛不容他分辨的一般,又说,“我看看你的脚。”
黄黥不解的看他一眼,白希说,“你的脚不是前日扭伤了么。”
黄黥恍然大悟,心想,早已不疼了,却又想起昨日里他拿这脚伤当借口,让这人自己坐在他身上摇动身体,便不敢多说,连忙自己去把裤脚拉起来。白希伸手摸在他脚踝之上,抚了片刻,才说,“还痛么?”
黄黥看他白玉般的手指握在自己脚踝上,就忍不住想起昨日在那沸汤池旁,正是这双手抚着自己的嘴唇,便忍不住脸红起来,就连白希问他话也没听到。


《看仙灯》 狐狸文 19

白希见他直愣愣的只是看着自己的手,便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黄黥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遮掩道,“那一日你替我抹了什么,好的这样快,如今也不怎么疼了!”
白希哦了一声,看看他的脚踝,问说,“果然不疼了?”
黄黥心虚得厉害,哈哈的说道,“前几日还疼得厉害,果然还是你的药厉害!”
白希仿佛并不在意,说,“不疼了便好,只是还要小心些。”
黄黥连忙点头称是,白希也不知想些什么,许久才又开口同他说道,“那汤池的效力还在不在?”
黄黥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一张脸涨得通红,竟然不知如何作答,吭哧许久,才勉强说道,“仿佛是好些了。”
白希看着他,淡然的说道,“你这么容易动情,那种东西清不干净总是伤身。所以我才问你到底是在还是不在?若是仍在,我再合碗药与你便是。”
黄黥心里犹如擂鼓一般,来来去去的只想着昨日里的情景。那时他与白希两个在汤池边忘乎所以的做着那桩颠鸾倒凤的好事,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那更欢愉的滋味了,如今回想起来,还是面红心跳,忍不住情动,想要把眼前的人摁在身下狠狠的弄一场。
白希见他脸红,便微微皱眉,走上前来。黄黥见他走近,心口便是一跳,想,他这是要做什么?
白希伸手搂住他的腰,低头下来含住了他的唇,黄黥心里“啊”了一声,也是太过吃惊,竟然任由他搂住了自己。白希的舌尖伸进他齿间,仿佛探路的一般,轻轻的舔弄着,黄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这是梦罢?
白希的手从他腰间滑到他颈后,舌尖试探般的舔弄着他的唇舌,黄黥终于回过神来,这人送上门来他都不知道享用,难道是傻了不成?便也伸手将他搂住,又去亲他的脸颊,见他并不恼怒,心中大喜,便放肆大胆的去亲他的耳廓,才含住了不一会儿,白希就气息不稳起来,抓紧了他,却又想要推开他的一般犹豫着。黄黥这时也不知这人究竟想要怎样了,只是听他呼吸急促,心里也燥热起来,仿佛有火烤着的一般,忍不住就把白希搂紧了些,想,便是不能弄他,抱上一抱也是好的,这样的美人,以后再难遇到了。正忍得辛苦,却觉得心口刺痛起来,好像有人拿着木椎深深的扎了进来的一般。黄黥吃痛不过,松手倒在地上,蜷成一团,不过片刻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竟然痛得不能言语。白希也是大吃一惊,初时仍不知所措,后来见他疼得那样厉害,仿佛不似假装,便慌忙的跪在他身旁,伸手抚在他心口替他揉按,又取了东西仍旧抹在他鼻下。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黄黥才缓过神来,只是刚才疼得实在厉害了,眼下仍有些恍惚。白希将他扶住,一面检视他心口伤处,一面沉声问他,“你昨夜里与我行事之时,也曾这样心痛么?”
黄黥方才心痛得厉害,几乎死了一般,再没有心思去想其他,见他问起,便也老实说道,“并不曾心痛。”
白希脸色大变,却并不做声。黄黥仍旧有些糊涂,跪坐在地上不曾起身,白希只是看他伤口,起初并不怎样,白希正要替他将衣裳整好,却看他心口旧日伤痕处竟慢慢的现出一层暗青色来,白希颤抖起来,黄黥奇怪起来,便笑着说道,“怎么吓成这样?难道不是你方才用力太过弄出来的么?”
白希脸色发白,声音颤抖的说道,“这是法术反噬之果。若是动情,便要受噬心之痛。”又问他,“你方才是动了情么?”
黄黥起初还有些糊涂,等他在心里把那句话念了几遍,终于回神过来,脸色也变得惨白,问说,“难道不是那汤池的缘故么?”
其实他心里早也有些明白的,他是被白希勾动了情欲,却又与昨日里那样荒唐的情动大不相同,他之所以想要与白希做那件人间乐事,与那汤池其实并无什么干系。
白希自悔失言,垂下眼去,轻声说,“我不过是这样猜测罢了,或许仍是那汤池之效尚未褪尽也未可知。”
黄黥此时也看出这人不过是安慰他罢了,怔了许久,才喃喃说道,“这也是件好事。”
白希却只是看他,仿佛不知如何是好的一般,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不曾开口。黄黥黯然的坐在那里,如今心里已是一片死寂,想,我便晓得这法术反噬之伤难治,破我幻境的又是陛下,并不是寻常的角色,早就不该妄想着能逃脱这死罪。又想,我如今这样,法术也使不得,又不能逃出此地,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这野地里,简直如同废人的一般。
他这样想来,竟然觉着还不如死在了野地里的好,只是不免想起黄英。黑河遥远,绒蝶至今未归,他还不知道黄英的消息,如何舍得就这样死去?

他愣愣的在那里想着心事,一颗心起起落落,却不知白希在一旁看他许久,嘴唇早已咬得发白,却仍不自知。


《看仙灯》 狐狸文 20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又响起阵雷声,只听天地间轰然作响,震动非常。黄黥回过神来,想起白希曾说过的话,便叹道,“这雷声果然与寻常不同,难道这山里果真是有什么妖怪要历劫的不成?”
白希这才回神过来,哦了一声,挪开眼,才说,“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的好,眼下医你的伤要紧。”
黄黥见他关切,心想,他年幼之时便发愿说要破我的幻境,哪里想到如今我反倒丝毫使不出来了,依着这人的性子,怕是极不甘心的。
便想,他好心救我一场,我若是了了他的心愿,也算是对得起他。
只是这样想着,动了要使幻术的念头,还不曾如何的尝试,便觉得心口发疼。白希见他脸色不对,便握住他手腕,吩咐他道,“屏住气,想些别的。”
黄黥一时慌乱,想,也不知想些什么好。白希仿佛知道他想什么的一般,便说,“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这后山的杜鹃么?想想那杜鹃花便好。”
黄黥听他一说,果然忍不住便要去想那些杜鹃花,一想到那野杜鹃开得漫山遍野都是,仿佛一抬头就嗅得到的一般,心口竟然也不怎么疼痛了似的。
白希便松了口气似的,吩咐他道,“你日后休要再动用法术,也须得清心寡欲些,动情事小,心上的伤还是要仔细些。”
黄黥见他没有半句嘲讽,心里也是感激,便说,“原是我定力太差,你莫要怪我。”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后山的杜鹃花?难道被他撞见过的不成?
白希看他一眼,突然郑重的说道,“你总归放心便是。只要我活着一日,必然尽力替你医治,保你的平安。”
黄黥见他许下这样的诺言,心里又是感激又是诧异,想,也只有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换了别个,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平日里没甚交情的人许下这样的诺言?
就算是为了破他的法术还是怎样,这人也胜过别个许多。
黄黥想了又想,最后才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谢了。只是从此往后,有我活的一日,你便如我的兄弟一般。”
便是性子古怪了些又如何?却是个丝毫都不必提防的。他在汤池里那样的冒犯,也不见这人寻他的不是。白希性子虽然与旁人不同,心怀却坦荡得很,难道这些都还不足够么?
白希却沉默不语,仿佛有心事的一般。
黄黥见惯了他这样,也不以为怪,便说,“方才我等你不来,倒在这房里寻出一盒鹿脯来,居然好吃得很,你要不要尝上一尝?”
白希哦了一声,怀疑的看了看四周,说,“这里的东西你也敢乱吃?”
黄黥僵了一下,弯腰下去从床底拉出那个藤盒,打开了递在他面前,问道,“难道这个有毒不成?”
白希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藤盒,才看着他问道,“倒也无碍,你喜欢吃这个?”
黄黥点点头,说,“实在好吃得很,”又说,“你不吃这个么?那我都吃了?”
白希看他把藤盒紧紧抓在手里,竟然笑起来,黄黥看得呆了一下,慌忙的说道,“果然好吃,你也尝尝。”便撕了一小块,递去白希手中。白希拿起来含在口中,慢慢的咀嚼了片刻,才咽了下去,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若喜欢,我过几日做了带与你吃。”
黄黥听得大奇,便说,“没想到你不只是医术了得,连这个也会么?”话虽这样说,心里却不信他做得出这样的滋味。白希看了那藤盒一眼,便说,“到时你便知道了。”

白希仍旧每日来探他,却再也不曾忘记带饭食与他。
两人也不曾提起汤池之事。黄黥见他待自己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怕那噬心之痛,有意的不去想那些事情,倒也果真渐渐的把那一日的荒唐淡忘了。
白希每日前来,身上都带着狐王的气息,虽然淡极,却教黄黥疑心,想,难道是狐王伤得厉害,所以教这人日日的进宫去?
只是那几日山中阵雷总是接连不断,黄黥想起白希所说的五彩石一事,便想,我如今已是废人一个,便是寻着,也没什么用处,就算是免去死罪,只怕再也不能博得陛下的欢心了。倒是可以拿与白希,教他献给陛下。


《看仙灯》 狐狸文 21

这样想,心中便松动了许多。
白希为他做了这许多,他其实都看在眼里。就算这人性子古怪,不能以常理来论,他却不能知恩不报。
把他从野地里救出,每日的前来探他,这些若换了别个,便是有所图,也只怕做不出。

后来山中响雷之际,他便自己走去野地里,在半人高的野草里行走查看。雷光电闪之时,天地都在摇动,仿佛要将这连绵高耸的山也尽数劈开似的。若是果然有异光闪动,便该是那五彩石了,黄黥每日里在野地里徒劳的找寻,却总是一无所获,到了后来也不免疑心,或许那五彩石之说根本就是哄人的。
只是怕白希察觉,每日仍旧在他到来之前匆匆的赶回,坐在房里装作才醒不久的样子等他。

抛去最初的戒备之心,与这人相熟了之后,才觉出这人的好处。
白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并不似别个有那许多心思,说过要带鹿脯给他,后来果然带了腌渍的鹿脯给他。黄黥起初还接得有些勉强,怕吃起来跟药似的,结果却因为实在太好吃的缘故,被他风卷残云的全都吃光了。
白希看着他吃得意犹未尽,便笑了一下,替他擦净嘴角的油渍,才说,“这东西还是少吃些的好。”黄黥自己也觉着不大好意思,讪讪的说,“没想到居然这样好吃。”白希倒不以为然,毫不在意的说道,“你若是喜欢,我便常做给你吃。”
黄黥听他这样的许诺,心里十分欢喜,想起族里诸人,终究还是感慨,便说,“你待我实在是好,只是我如今无以回报,真是惭愧的很。”
白希哦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何必想这些?我早就说了,不过是要拿你试药罢了。”
黄黥听他又是这样说,便笑了起来,说,“偏偏就是你与人不同。”看了白希片刻,忍不住又说,“你笑起来倒好看,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怎么不笑?”
白希看看他,才说,“又没什么好笑的。”
黄黥与他处得久了,也知这话问得白希有些不快了,只是不知他是想起了什么。黄黥想了想,又问他说,“那你刚才怎么笑我?是觉着我吃相可笑么?”
白希看他一眼,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说,“往常在宫里也见不着你这个样子。”
黄黥嘿嘿的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人生苦短,若是死前想到这样好吃的东西我都没有吃够,那岂不是死都不甘心了?”
这话才刚出口,白希的脸色就变了,沉声说道,“你又说什么胡话!”
黄黥见他认真起来,也不免懊悔,便陪笑着说道,“随口一说罢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么?”

白希却还是生气了,静了片刻,才说,“把你的狐珠借我一看。”
黄黥没想到他会要自己的狐珠,才犹豫了一下,就听白希开口说道,“你若是放心不下,我把我的也与你看。”
黄黥连忙摆手,说,“我取了你看。”
说完便从口中吐出了狐珠,放在手心里递到白希面前。

白希将他的狐珠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半晌,黄黥也不知他是看些什么,只好坐在一旁等着,心里却想,他若是看我的狐珠,便该晓得我如今再难动用法术了,岂不是要失望得很。这样想着,便觉着对他不住。
白希看了许久,却突然开口说道,“你信得过我么?”
黄黥不知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便笑着说道,“信不过还吃你的用你的么?自然是信得过。”
白希沉默了片刻,才说,“若是你信得过,便把狐珠借我几日。”
黄黥怔了一下,却说,“你拿去便是,”想了想,又说,“我如今也是废人,留着也是无用,不过是脱了人形罢了,我仍旧做狐狸也好。”
白希听完他后来说的那些话,眼底便有些怒意,沉声问道,“我要你的狐珠做什么?”
黄黥见他动怒,也不敢如何的接话,便讪讪的笑了一笑,说,“好端端的生什么气,我情愿给你的不成么?”
白希皱起眉来,抬眼看他,黄黥连忙点头,说,“我是真心这样想,我如今这样,狐珠留与不留,原本也没什么不同。”
白希似乎越发的生气,咬着牙问他,“若是别人朝你要,你也给了是么?”
黄黥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稀里糊涂的就说,“不相干的人给他做什么,你救过我的性命,自然与别人不同。”
白希气得反而笑了起来,半晌才说,“你放心好了,我听人说有法子可以洗炼狐珠的,不过是拿去试上一试罢了。”


《看仙灯》 狐狸文 22

黄黥也与他处了不少时日,从没见他这样生气过,心里忐忑得厉害,想,是我说要把狐珠给他,所以他才发火么?又想,他又不是贪图这些的人,被我这样说,倒好像他为着我的狐珠才救我似的,是我说错了话。
黄黥这样想,便放软口气,笑着说道,“若是果然洗炼得好,自然是美事一件。我还指望着日日的吃白大人的鹿脯哩!若是脱了人形,白大人不认得了我,我却去哪里讨鹿脯吃?”
白希怔了一下,却说,“你便是显出本相,我也认得你。”
黄黥没想到他这样说,心里实在不信的,口里却要附和他,说,“白大人这样好的眼力,哪里象我这样愚笨,若是宫里的狐狸都显出本相来,我也只能认得陛下和黄英罢了。”想起宫里诸人,忍不住又感慨,说,“你说他们个个都要扮作人的模样,可行事说话,却没有半分风雅,真真扫兴!”
白希听他这样慨叹,便忍不住问他,“你要他们怎样的风雅?”
这可引起了黄黥的兴头,即刻便滔滔不绝的说道,“我在江南的时候,那人间的女子柔媚温婉,男子俊美儒雅,都如仙人一般。我们这样的异类,毕竟只能学些毛皮,徒有人形罢了。”
白希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却只是沉默不语。黄黥瞥到他面色不佳,直觉这人不喜,便收住了口,讪讪的想,不知又说错了什么。
白希许久才开口问他,说,“你喜欢凡间的人?”
黄黥苦笑半晌,说,“我可不敢,我还不想被雷劈。”略想了想,又说,“我倒宁愿做个寻常人,身居其中。”
白希想了许久,又说,“凡人寿短苦多,你不知道么?”
黄黥不以为然,说,“那又如何,总比山间十年如一日的强。”
他又想,我这一次便是死了,若是能投胎转世做个人也是好的。只是他虽这样想,却不敢说出口来教白希知道。

白希静了许久,才低声说道,“你生来便是狐形,又何必强求。”
黄黥见他不曾嘲讽自己,心里感激,便自嘲道,“所以也不过偶尔想想罢了,哪里就做得了人?终究是披毛畜类罢了。”
白希便沉默不语了。

白希那一日离去的早,似乎有心事的一般,黄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白日里说了什么话触动了那人的心绪,便把自己的说翻来覆去的想了许久。
只是午后有几只绒蝶自黑河归来,教他欢喜异常,就把白希的事抛去了脑后,只顾着探问黄英的消息。
黄英无事,他便把心放下了许多。他这些年带着黄英,还是把那孩子养得娇气了些,如今去黑河那里吃些苦头也是好的。
依照他的吩咐,绒蝶大多留在黑河,护着黄英的周全。黄黥还是怕那孩子被人欺负了,他自己也是能屈能伸,并不一味的要强,却把黄英养得脾气极大,如今远在天边,教他如何能不挂心?

狐珠离体,人形便难以维系。到了半夜,黄黥终于支撑不住,就在睡梦里显出了原形来。
清早时分,黄黥从被里钻了出来,见着房里仿佛大了一圈似的,心中不免感慨起来,想,我原本是个畜类,如今如今却跟个人似得,倒不惯本相了起来。
等他跳下床去走进院里,见着他的绒蝶轻轻起落,竟然忍不住想去追逐。绒蝶大约也是见着他本相稀奇,纷纷围着他飞舞,又有些调皮的,便落在他鼻尖上。黄黥被这些小东西戏弄,心里恼得厉害,想要伸爪去扑,却又想着绒蝶繁育不易,便强自忍耐,倒把他憋得不轻。
别人都道他是以法术操纵绒蝶,却丝毫不知这其中的奥秘。他便是不能使出幻术,也一样能够驱使绒蝶。只是这绒蝶毕竟也是活物,如眼下这般顽皮起来,倒教他十分难做。又不忍惩戒,又觉好笑,只好小心的躲避,免得误伤了它们。

白希转天又来看他,脸色却比平日苍白许多,见他显出本相,在院内与绒蝶扑腾嬉闹,便在院门处站住了,动也不动的只是看他。
黄黥见他进来,正要过去迎他,却见着这人眼底有些笑意,便悻悻的想,他也觉着我这副样子狼狈好笑么。又想,他来时脸色怎么那样难看,想是我的狐珠洗炼不成,他不好来见我的缘故么?
这样一想,就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道,他一心要治我的伤,我若欢欢喜喜的去就他,他岂不是越发的愧疚不忍?
便也不去就他,只坐在树下,闭着眼,任由绒蝶落在他鼻尖。
白希见黄黥明明看见了自己,却还是背着他静坐在那里,也不与绒蝶嬉闹,便走过来看他。
黄黥鼻尖发痒,却忍住不动,白希看他许久,竟弯下腰去,轻轻拂去他鼻尖的绒蝶,又一言不发的将他小心抱起。
黄黥几时被人这样抱住原身,倒不好意思起来,睁开眼来四下里看着,就想要跃下地去。白希把他搂在怀里,凑在他鼻尖轻轻的说道,“怕什么?我带了你的狐珠回来。”


《看仙灯》 狐狸文 23

黄黥听他话里的意思,倒好像是成了似得,又惊又喜,却不知这人把狐珠藏在哪里,便性急起来,伸爪在他怀里胡乱探着,只是这人身上狐王的气息却比平日要重许多,黄黥虽然疑惑,却不曾细想。
白希将他抱紧,仍旧回到房内,也不松开,径自的想了片刻,才同他说道,“这狐珠虽是洗炼过了,却与旧时大不相同,我怕你受不住。”
黄黥心想,大不过心痛而死,难道还有什么受不住么?
却见白希眼底有忧虑之色,便低下头去,讨好般的舔着白希的手指,白希怕痒般的缩回了手,却目不转睛的只是看他。
黄黥又凑上去舔他,白希的手轻轻抚在他身上,突然说道,“你这样沉重,怎么看也不似小狐,撒娇起来倒比他们可爱许多。”
黄黥哪里想到会被他这样说,僵了一下,便眯起眼来看他,倒也不是恼火,只是好笑,偏偏这人却与别个不同。白希微微一笑,便教他闭眼张口。
黄黥虽然依言照做,却止不住心底好奇,偷偷将眼睁开一线,小心的偷看。白希从口中吐出一颗狐珠,比他的狐珠大了许多,却是微微泛青,仿佛明珠的一般。黄黥怔了一下,从白希怀里一跃而下,飞快的退到了角落里,紧紧的盯着白希,又看着他手里的那颗狐珠,只觉得浑身僵硬。
这分明就不是他的狐珠。
他现在才明白,方才为什么会觉着白希身上有陛下的气息了。白希拿来的,应是陛下的狐珠才对,只是不知陛下究竟出了何事,狐珠又怎么会在这人手里?
白希见他双眼只是看着他手里的那颗狐珠,似乎也有所知觉,便说,“我原本想着迟些再说的,如今便先告诉了你,你不必惊疑。”
黄黥紧紧的看着他,见他似乎想要走来,便警告般的呲牙瞪他,白希站定了,看他片刻,才说,“你久不在宫中,不知这山里日日雷动,便是九尾在历劫。”

黄黥大吃一惊,想,若是陛下历劫,狐珠又怎么会落在了这人手里?
白希又说,“九尾他受雷击之苦,满身是伤,便唤我去替他医治,所以这些日子都来得迟些。只是升仙之时,他却不愿受封,宁肯留下狐珠,遁去山林。我那时正在他身旁,所以便朝他索要了回来,与你的炼在一处,才好医你的伤。”
黄黥听了大怒,哪里肯信,怎么有人不肯做神仙,连狐珠也不要,要在山里做野狐的?况且没有了狐珠,在这山林里岂不是自寻死路的一般?
白希见他果然不信,便微微皱眉,走上前来想要将他捉住,黄黥被他堵住去路,心里万万千千个念头都乱做一团,没有丝毫头绪,只是想,也不知陛下眼下究竟如何了。
只是看着白希走近,却突然想到,陛下的狐珠为何与平日不同,还夹杂着些别的气息?
白希低声说道,“你不必惊怕,这狐珠是陛下不要了的,我并不曾把他如何。”
黄黥听了越发的恼怒,想,陛下是如何的厉害,单凭你一个,又能把陛下如何?却又想到,难不成是他趁着天劫之际害了陛下?他知道白希性子偏执些,想法与族里众人皆是不同,难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只是想到陛下如今不知下落,心里竟然惶然得厉害,想,无论如何也要寻了陛下回来!

白希逼到了他的面前,躬身下来,衣袖一挥,便如铁壁铜墙的一般,生生的遮住了他的去路。黄黥四处冲撞,却还是徒劳无功,白希见他不肯就范,脸色也有些难看,用力捉住他后颈的毛皮,将他紧抱在怀里,才说,“你含了这狐珠,我带你去那九尾受封处一看便是。”
黄黥原本咬紧了牙关,只是转念一想,陛下的狐珠在我这里,总比在别处要放心的。
这样一想,反倒不挣扎了,张开了嘴,任由白希将狐珠送入他口中。

白希将他搂在怀里,看他含了那颗狐珠,低声嘱咐道,“他毕竟是九尾,修为要胜过你许多,初时只怕难熬,你不要离了我身旁。”说着便要抚他的背,黄黥见他伸手过来,张口便咬,白希也是不曾料到,被他深深咬住,只是吃惊的看他。黄黥趁机松口挣脱,飞快的逃出门外去。
院门早已被白希紧闭,丝毫也冲撞不开,黄黥情急之下,便唤绒蝶前来。白希脸色发青的走进他身旁,沉声说道,“绒蝶之毒我也会解,你还有什么手段,也一并使来?”
黄黥晓得这人不会说谎,浑身发抖,竟然绝望起来,却还是不肯就范,四脚抵着地,嘴里发出恐吓般的赫赫声,露出牙齿来,不许白希再靠近丝毫。
白希的手上都是血,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咬的,见他这样顽抗,终于也恼怒了起来,恨声说道,“我不过拿了他的狐珠,你就这样?”


《看仙灯》 狐狸文 24

黄黥只听到他说“拿了他的狐珠”,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拼命一般的朝白希扑去,想要咬他的脖颈。白希脸色一沉,衣袖卷起,便把他抱紧在怀里。
黄黥哪里肯受制于他,狠狠的咬住了白希的手臂,不过片刻,那衣袖便都被血浸透了。
白希又惊又怒,伸手就扯住他后颈的毛皮,黄黥却是死也不肯松口的,只是恨恨的瞪着他,喉咙里也发出赫赫的叫声,用了全力要与他相拼。
白希见他眼都红了,咬着牙关忍了许久,才说,“我带你去九尾升仙受封处一看便是。”
黄黥紧紧的咬着他,丝毫不肯松口,白希明明痛得厉害,却并不挣开,只是手底颤抖得厉害,仿佛捉不稳的一般。

白希那时脸色早已苍白如纸,勉强的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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