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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禁爱(帝王兄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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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阵有规律的咚咚之声吵醒了来。榻前的小合案边,药娘正在捣着草药,她见我看着她,停顿了一下朝我微微颔首,“姑娘的伤势虽好得快,但若要待到下榻走动,还需要休养些时辰。”

我问她,“小翠和小安子他们呢?”

药娘骇然,“姑娘怎么又忘了,他们犯了大错,全都被……杖毙了。”

不管我问多少遍,每次得到的都是这个回答。

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最可悲的傻瓜,我未料后果的将他们卷进死亡中,又傻傻的不愿承认他们被我害死的事实……沂丞他杀了很多人,凡事和这件事稍有牵连的人他一个也没留下活口,包括那日行殿里外的侍卫,仆妇,还有给我雪嫣红的倌娘以及她的丈夫,吴太医。

没有人知道婚礼当晚的新娘中途掉包,到现在仍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世上犹存着一个被人遗忘的公主,如今的我,仍然被他困在待了六年的瑶华苑。

沂丞……他是否还准备将我嫁去越姜国?又或是打算送我去做军妓?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当日那一刀没有刺穿我的心脏,不过是带着极度的犹豫浅浅扎进我的胸口,紧跟着又极快的拔出,因剧痛那顷刻我还尚有意识,依稀看见血如泉柱,喷洒在他的面颊,而那时他的神情……

“姑娘,姑娘……您不能下来……”几个宫娥慌忙的簇拥上前,按扶住我的身子,我不管不顾,用力的挣开他们,砰地一声我弄掉了她们手中端的药盘,她们全都惊恐的跪了下来,嘴里喊着“奴婢该死”。

“你们跪我干什么……”我发狠的指着战战兢兢的她们,“我又不能决定你们的命运,让你们‘该死’的时候救活你们,你们跪我有什么用……”我几乎嘶声揭底,“沂丞——你们去把沂丞给我找来,我要亲自问问,他究竟想要对我怎么样,去呀……”我抓住一个宫娥的衣襟,她听见我直呼沂丞的名字,吓得面色煞白,慌忙的挣开我又跪了下来,其他人亦是如此,俨然一群惊弓之鸟。我几个趔趄后退几步,用手捂住发痛的伤口。

“姑娘!”我再次听到几声惊呼,手掌上忽感到一片温湿,低头一看,才见着伤口又裂开了,血从指缝间只往外涌,宫娥们欲起身过来,我心烦意乱至极,不准她们靠近。

“姑娘求您发发慈悲……”有人哭了出来,“瑞王爷吩咐一定要好好伺候姑娘,否则奴婢的命就没了……求姑娘准许奴婢为您上药……”她含泪给我磕了一个头,很响。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我何苦为难她们,一群可怜虫。只是我真的快被逼疯了,沂丞将我困在这里已经足足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我再也没看见过他的身影,只剩下这些宫奴无微不至的将我照料着,不该死的人都死了,听到这些消息我血液都凉了,伤口上敷再多的药,也无法痊愈,而我这个本该死去的人,却又如此苟延残喘的活着,我没有颜面活着……

我以为我终于成功的算计了他一次,沂丞却比我更狠更绝。

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我不在这个世界上或被他亲手杀死,多少他会觉得好受一些,可他呢,居然可笑的留下我的性命,哪怕自己备受煎熬,他也要我承受的痛苦,比起他更甚……

高笠的到来让我感到意外。

高笠看了看地面的狼藉,又将目光扫视过那群跪地不起的宫娥,不痛不痒的责备了她们不懂伺候人,我冷静下来,眯起眼睛看过去,这个老狐狸,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不知高公公有何吩咐?”我冷声问,直觉告诉我,高笠这次前来并非是沂丞所指使,且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我于是将那些带我去见沂丞的话,吞回了肚子里,静观其变。

“哦,是这样的。”高笠微微一笑,“瑞王爷怕这些奴才们伺候不好昔姑娘,特吩咐洒家过来看看,还让洒家给您送来这碗补药。”他说着示意身边端着托盘的小太监走近过来,然后亲自端起那碗药,双手捧起递到我面前,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一碗毒药,他这趟来是了结我性命的。

我接过高笠手中的药碗,似笑非笑道,“瑞王爷公务繁忙,哪里还顾得上小小一个我,我看,恐怕这委实是高公公您的一番心意吧?”

高笠听闻顿了一顿,随即又抬眼看着我,“呵呵,洒家也是将王爷的心事摸透了,这才敢前来上表心意,无论如何,”既然被识破,高笠那眼神便也变得越来越直白,“姑娘今日都是辜负不了这般心意的,劝姑娘还是欣然接受的好。”

高笠要杀我。高笠为什么宁可冒着“抗命”的罪名也要背着沂丞置我于死地。

不过这些已经不再重要。

我端着药碗,没有拒绝,但也没立刻喝下,而高笠就站在一旁候着,他是希望我自己喝下,不愿强动手,所以这点耐性,他还是有的。

“告诉我,沂桀他还活着吗?”我问高笠。我已默许他私自做下的决定,这是我最后的要求,我不必拐弯抹角的多说,高笠是个明白人。

“就在你被瑞王爷救下的那一年,八皇子接到太皇太后的密令,跟随将梁侯去到羌无征战。”高笠看着我,神色几分复杂。

那便是还活着。我听罢,苦苦的心里终于冒出一丝喜悦。

“可为什么沂丞告诉我,沂桀对我来说已不具备任何意义?”我牢牢记下了沂丞对我说的这句细究起来暗藏玄机的话,沂桀是我的至亲,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不管他身在何处,是生是死,他永远都与我息息相连,彼此牵挂……什么叫做没有意义?

高笠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想着怎么回答,“八皇子,他是心甘情愿的向太皇太后请命,跟随将梁侯去带兵出征的。”他最后这么告诉我。

“什么??”

羌无乃蜀国边陲之地,拿下它,对沂丞统一掌控属国兵力是相当有益的,沂桀分明知道我们的亲生母亲孝敏太妃是为沂丞等人逼宫殉葬而死,除非是遭到逼迫,否则他怎么可能不但不记恨沂丞,反倒主动请缨,甘心为沂丞打天下?

“高公公,可否把话说得明白些?” 我大为不解。

高笠一双眼寒光乍泄,“知道了你又能如何?如今你连自己的命运都左右不了,又怎么能改写他人命运?不过徒添哀伤,留下满腹遗憾罢了,瑞王爷说得对,八皇子对于你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你忘了这个人便是!”

我双目一滞,盯着高笠良久,他也同样看着我,一切尽在那不言中。

“也罢。”我长长叹息。

高笠话已至此,我再不甘,也无济于事。

何苦牵挂磊磊的上路。

至少我知道沂桀他还活着,活着便好……我已倍感欣慰。

我张望了一下四周,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我竖起一个指头,做了一个我那个世界代表鄙视的手势,高笠不懂的看着我,我露出得意的微笑来,永别了万恶的封建皇朝,永别了,我最可恨的哥哥,沂丞……

唇才触到碗沿,殿外却在这时传来了动静,听脚步声似乎是好几个女子,我停下了动作,高笠神情略显不悦,转头瞧着到底是谁破坏了他的好事。

“奴才参见贤王妃。”高笠极快的收敛起情绪,转而毕恭毕敬的向着卉珠躬身行礼,我趁势将药碗重新搁放在了托盘上,因为听到沂桀还尚在人世的消息,我对活下去产生了几分眷念,心里隐约念着,唯有活着,才能期盼着与沂桀团聚的一天。

“高公公,还真不凑巧。”卉珠那三分笑意僵硬而勉强,我想是因为高笠是唯一一个知道婚礼当日来龙去脉的奴才,“我怕昔姑娘在这儿闷得太久,憋得慌,于是前来欲邀昔姑娘一同出门散散心。”卉珠停在我面上的目光,看的我浑身一秫,犹如无数芒刺扎进了背后,我悄然的垂下眼帘,她忽然在这个时候闯进,使我错觉的以为她是过来搭救我,其实不过是巧合,她怎么会对我释怀,她没有理由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刚才她看着我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今日她得以空隙前来,不过是想尽了心思欲报复罢了。

“王妃待人宽厚为怀,奴才真是心生敬佩,既然是这样,奴才便将昔姑娘交给王妃您了。”高笠那看过去的短短一眼,有些说不出的微妙,但我想,留在这里定是死路一条,跟卉珠走这一趟,说不定遭她虐待一顿,我还能苟且偷生。

我很久没出这瑶华苑,想不到苑子外面依然这样冷,放眼望去,青砖宫墙上都积累着厚厚的白雪,深吸一口气,清冽浸透肺腑,夜风吹凉了背后的冷汗,身子麻麻的有点难受,但因这股寒凉,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跟随卉珠而来的两名宫娥扶着我上了一顶轿子,卉珠上了另一顶,轿子很快起行。那两个宫娥一左一右的坐在我身边,不管我问什么,她们都一语不发,我起身,很快被她们重新按□子,就这样过了有些时候,卉珠的轿子并行在了我的身边,离我十分靠近,我听见她隔着幔帘说,“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会将你带去哪里?”她的声音轻细而冰冷,我扭头,也掀开了幔帐,看见她的脸,含着几丝尖刻的笑。

“对不起。”我一时也忘了自己的处境,我知道这三个字有多么的浅薄无用。

卉珠不答。

轿子又行了大约许久了,这时两名宫娥取出一条布巾蒙住了我的双眼,又用一团棉布塞住了我的嘴,前方,隐约传来孜孜水流声,我心里顿生了极为不妙的预感。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卉珠阴冷的道,“而你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死。我要将你丢到护城河里去喂鱼。”

一道惊雷霹雳。

我死命挣扎,无奈被那两名宫娥死死抓住身子,话不出口,只能无力的呜咽。我想起刚才高笠那个微妙的笑,我真傻,那时我就该想到高笠铁了心要杀我,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我走,只要他肯他可以找一百个理由留下我,原来,高笠早就猜到卉珠的目的,所以来个顺水推舟,他便干干净净的置身事外,以免沾这一手腥。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努力。。。。努力加更字数哟~~至于有亲问,文名字为什么叫六宫禁爱,哈哈,因为是公主和六个皇子的禁爱嘛。。。主角栏里还差一个,今天补上了,喜欢汐的亲,可加群号,更新第一时间在群里通知哦~~~~~

☆、第十六章 惊险,浮沉

轿子停了下来,我仍留在轿内,卉珠下了轿,对天华门的守卫亮出身份,要求他们打开宫门,我心如死灰,悔恨不已,若知道结果是被卉珠扔进冰冷的护城河里,我还不如早点喝下高笠的那碗毒药来得痛快。

“未经谕令不得随意开放天华门。”守卫却答,隔着轿子我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卉珠气急败坏,“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一个个都不想要脑袋了吗?”我也正觉得奇怪,以卉珠的身份要求打开天华门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理该顺从,不过我却因此迎来一线生机。

“请王妃赎罪。”守卫态度依然坚定。

我忽然又听到齐齐的拜礼声,参见恭王。恭王……沂礼?太过震惊,我有些不敢置信,这也是巧合吗,一天之内我竟遇上两个巧合?

这时我左侧的宫女也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微微掀开轿帘,一双精锐的眼睛往外直瞅着,我果然看见了沂礼,他正从天华门东侧的内廊向我们走过来,我的心狂跳不止,脑中霎时蹦出太多的惊喜与疑问。

“娴王妃这样好兴致,天寒地冻的也要前去护城河看风景?” 沂礼对卉珠这个正牌嫂嫂,一出言就是讥讽,毫无恭敬之情,卉珠是相当气愤又震惊的,她一定料不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且这个人还是她的小叔子,卉珠的面色变得难看至极,但她却用平静来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卉珠淡淡的说,“恭王不也同样好兴致,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辰,也要来到护城河边溜达溜达么,那便你散你的步,我看我的风景,如此甚好。”

“那可不行。”沂礼不买卉珠的账,“既然遇上了,我看还是由我亲自保护王妃比较好,王妃与我哥新婚燕尔,万一王妃出了什么闪失,或者……王妃邀约的人出了什么闪失,比如失足掉进护城河,我看到时候我们都不好向我哥交代,你说是吧?”沂礼的话已经挑的很明,卉珠冷笑了一声,道,“你想怎么样?”

沂礼冷眉对望,“留下轿中人。”

卉珠看着沂礼陷入了沉默,我想她定是对沂礼有所顾忌的,也将沂礼对我的心思猜得八分明朗,因为沂礼不仅是沂丞的亲弟弟,更是手握重权的恭王爷,她初来乍到这大明帝宫,实在不宜得罪这样的人。

“既然恭王这么怜香惜玉,我便卖你这个人情,但是有个条件,”卉珠经过了一番权衡,“除非你能保证,这个女子,从今往后她永远也不会出现在我和王爷的面前。”

“若我哥兴师问罪,不知王妃该如何向我哥交代?”

“这便不必你操心,我自有安排。”卉珠看了沂礼一眼,下一句话难掩咬牙切齿,“我就不相信了,他真会为了一个什么名分都没有的女子而当真要对我怎么样……”

——————

我蹲在膳汤房里的炖炉前,手里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两眼虽盯着炉子里跳跃的火焰,心思却全不在这上面。

我仍然思考着,当日秘密捎信给沂礼让他赶来天华门前救我性命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我在这宫中一直过着被沂丞幽禁的生活,除了我那房全被杖毙的宫人之外我谁也不认识,我有个直觉,这个人,也许知道我的底牌身份,但转念一想,沂丞行事向来周密谨慎,不可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是我多心了吗。不管怎么样,我敢肯定的是此人一定不简单,沂礼连续查了几日送信者是谁,却,丝毫没有头绪。

“哎呀,小竹儿,你看看你炖的汤,都洒出来啦,还不赶紧拿起来!”一声惊呼将我从沉思里拉回了现实,我起身,那头的梅儿冲了过来,我手忙脚乱,梅儿已经动作麻利的将我那快烧干的人参乌鸡汤从炖炉上拿了下来,又帮我加了水重新放了上去。

“真是谢谢你了。”我红着脸,梅儿的微笑有点难看,“虽说大家都是膳汤房的宫女,你又是初来乍到,我们很应该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但你看看你……再不改改你笨手笨脚的毛病,我们都会很麻烦。”

“好梅儿……”我凑过去挽住她的手臂磨蹭撒娇,“下次一定不会了。”梅儿不是个喜欢计较的人,我很快就逗笑了她,她又忍不住提醒我,“不是每次都能帮到你的,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你也知道苏公公最嫉恨皮肤比他好的女子,你一来他就看你不顺眼,若是再被他抓到把柄借机给你苦头吃,你就有的受了。”

我连连点头,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回想当日我坚持离开沂礼的府邸,定要沂礼送我去宫中做宫女,无非也是为了躲开沂丞,以沂礼那种心态,我根本等不到跟他一同随去他的封地淮南,我相信住在他的府邸不消数日便一定露出破绽,虽然进宫做宫女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但藏在这泱泱宫廷内被沂丞发现的机会总要少一些,时间能拖久远一点,同样都是纸包不知火,就看这层纸能烧多久罢了,当然是越久越好,有关往后,我需要时间来制定一番详细的计划。

苏汪海进来的时候,我正规规矩矩的拿着扇子侯在炉子边守着火候。

“这些补汤,都是送去给各宫的娘娘和太后的,你们都给我当点儿心,若是谁的炖汤出了什么岔子,别说主子们不饶过你,我苏汪海也会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都听明白了吗?”

“奴婢知道了——”我随她们齐声回答。

苏汪海开始一个个挨着检查炖汤,在他面前我的脑袋垂拉得格外下,苏汪海大概是以为我是十分敬畏他,投来的目光里多出了一份难得的满意,其实是我实在不能忍受他那张圆圆胖胖皮肤润滑的脸蛋,以及那走起路来比女人还女人的扭腰身段,还有说话时经常翘起的兰花指,我尝试过习惯,可多他看一眼,轻则脊背发毛,重则胃部作呕,我何必自找苦吃。

苏汪海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圈后发现没什么问题,便不痛不痒的叮嘱了几句,我心一松以为他正要离开,不料苏汪海却优雅的挽起了袖子,神情得意的宣布道,“洒家近日寻了一种新的护肤法,你们给洒家看看,用过之后肌肤是不是更加有光泽了?”

“那当然是,苏公公的皮肤一向是最好的,我们女人都比不上呢,自愧不如。”

“苏公公的皮肤光滑得好像绸缎一样,真让人羡慕啊。”

……

众宫女哪有不附和的,都捡着好话讲,我当然也得随波逐流。其实我虽厌恶苏汪海,可打心底觉得他挺可怜的,一个害怕苍老的老太监,人生最大的追求便是对女人特征的向往,皮肤保养得再好又如何,终究不能成为女人,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小竹儿,你过来。”苏汪海忽然酸气的喊着我的名字,我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他让我也撩起袖口,吩咐两名宫女同时在我们手腕中心滴上一滴水。

我屏气凝神的盯着那滴水,十分害怕赢过苏汪海,但我毕竟是个年轻女子,且自幼娇生惯养的养在深宫,皮肤怎么都比他这个曾干过粗活的太监好,那滴水先我手腕滴下之后,苏汪海的脸色就变了,众宫女倒抽一口气,我心里大呼不妙。

“苏公公,其实……”

“你不必解释了。”苏汪海看起来十分受伤,像看情敌一样的死死瞪着我,我心里叫苦连连,我和另外几个赢了他的宫女,今日晚餐又没了。

我叹息,这宫女差事可真是做得我苦不堪言。不过,也幸好这样,这样才像一名真正的宫女,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沂丞便难发现我的存在。我也曾担心过沂礼,就算我曾那样叮嘱过他,事情还没落定,我们不能这么快见面,但我想他也许会耐不住性子的跑来“关照”我,如今已十日过去,看来沂礼总归比我想象的,还要沉稳些……

第十一日。

我照例在炖炉边弄着汤水,忽然,苏汪海闯了进来,着实把我给吓了一跳,我以为他又借机寻事要找我麻烦,哪知今日他却满面春风的笑吟吟,挥手吩咐身边的两名宫女过来,不由分说将我挤到了一边,抢走了我手里的活儿,我正纳闷。

“小竹儿啊,你可是将来要大富大贵的人,这种粗活哪能让你干。”苏汪海一反常态,谄媚的笑着凑近我身边,讨好的搓着手,我慢慢拧紧眉头,该不会是……

“放心吧丫头,往后这里的事情就包在我苏公公身上,你呀,只要得空在恭王面前帮我美言几句,苏公公我是感激不尽哪……”

果然!我气得摔了身边的盘子,沂礼这个笨瓜,沉不住气的家伙。

——————

从此苏汪海便当我是他的亲侄女儿一般的倍加关怀着,我的生活质量一下子拔高了好几个档次,我再也不用顶着被熏黑的大灰脸没日没夜的蹲在炉子边炖汤,也不必担心是否吃不饱的问题,一日三餐我都是另开小灶,标准的三菜一汤,下午还配送点心。由于苏汪海对我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生活质量提高的同时,亦是惹得谣言横飞。那些八卦的宫女们开始不断猜测我的身份,各种版本都有,支持率最多的说法是,我被当今圣上相中,即将要提携做娘娘。这些谣言搞得我整日心神不宁,就怕不小心出了名,真闹到了沂丞沂宁那头,身份败露不说,还要吃不完兜着走。

团圆节将近,太后及圣上欲在天禄阁筵席群臣,会场早早就要开始布置,而布置人选除了天禄阁的宫奴外,从各宫各司中都要抽调人手前去帮忙,我利用这个机会让苏汪海推荐了我,远离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暂避悠悠之口,远离是非之地。

天禄阁的总管事福鄂是个四品太监,职衔要比苏汪海大得多,听说他在佟嘉太后那儿很吃得开,谄媚讨好揣摩主子心事等无所不能,可谓将奴才嘴脸发挥得是淋漓尽致,可我自从和高笠打过交道后,这样的角色都看不上眼了,福鄂使唤宫女起来并不友善,时常呼呼喝喝,脾气上来了甚至还会拳打脚踢,不把宫女当人,他并不知道我与沂礼之间的关系,却唯独对我,还算客气。干活时,我发现福鄂经常有意无意的观察着我,这让我隐约不安起来,总觉得他打着我的什么主意。

这一日晌午,天气难得晴好,阳光照耀在地面的白雪上,四处都显得光灿灿的,却逢化雪之时最为冷,天晴好个寒冬。

我与其他几个宫女端着留春馆里刚做好桌旗前去大行殿,一路,听她们几个窃窃私语的聊着宫中八卦,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沂丞。

“别看当日婚礼那排场隆重,其实,瑞王爷并不怎么宠幸新册立的娴王妃呢。”

“哦?怎么会?我看那娴王妃长的挺漂亮的,是个大美人,身份又尊贵,这实在没道理啊。”

“你没听说吗,那娴王妃前脚进了王府,后脚未经允许就私自处死了王爷最心爱的姑娘,将她趁夜推进了护城河,王爷气得不得了,从此对王妃是冷冷淡淡,不予理睬,王妃吃了自己种下的苦果,终日以泪洗面呢,而且那个姑娘,据闻还是王爷从小养到大的,感情自然非比寻常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记得确实有这么一个传言,说是多年前瑞王爷从宫外弄进来一个小姑娘,养在宫阁里,原来就是她,被王妃杀了啊。”

……

我的脚步渐渐放慢,本与她们并排而行的,这便落在了她们身后,她们走了一会儿才发现我不在边上,转回头便喊着,“小竹儿,你发什么呆呢,动作快些,若是送去迟了又少不得一顿责罚。”

走到中途,遇上了福鄂,他正从那头的夹道走来,我们给他问安,他心情好像不错,笑眯眯的直点头,又吩咐我单独留下,其他的宫女如获大赦,离开得很快,这里僻静,转眼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了,我心里十分惶然。

“瞧瞧,瞧瞧这张俏脸。”福鄂眯起眼睛,步步凑近我,我下意识的往后挪动着步子。

“长得跟天仙似的,做宫女呀,着实是委屈了你哟。”福鄂盯着我的脸啧啧叹着,我心想他是个太监对我起色心不太可能,这话也听得有点蹊跷,便稳住胆子,答道,“不委屈的,能在福公公手下当差,得福公公领着教着,是奴婢的福气。”

福鄂惊艳的目光里多出了一份赞赏,“不光貌美倾城,还有一颗蕙质兰心,难得,难得。”他眼色一转又续道,“只不过人哪有不往高处走的,以你的姿色和聪颖,难道甘心只做一名小小的宫奴?今日本公公就给你指条路,嘿嘿,若是姑娘命好得以攀上高枝,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是谁给了你这个机会……”

“不,福公公,这……”我冷汗直冒还想推却,可福鄂哪听得进去,他伸手为我理了理衣襟,略整了仪容,一边说,“今儿个气候好,待会儿皇上和瑞王爷会在锦雅小园的馥香亭里下棋,你就不必去天行殿干活了,咱家给你安排了个好位置,去皇上跟前伺候着吧,切记多带几个心眼儿,能不能成事,就看你的表现啦。”他冲我眨了眨眼。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加更字数,期待筒子们留言,爪印多的话下一章字数也加更哦~~~~~

☆、第十七章 咫尺天涯

“多谢福公公!”我额上青筋暴暴。若我当面硬拒绝了他这番“好意”,暗地还不知他会怎么整我,只好自己想想别的法子。

我发现这次一同随伺的宫女有好几个都是出自的天禄阁的,且姿色上乘,应该都为福鄂一手安排,我的位置果真最接近皇帝他们,便是站在亭中的石桌边伺候着茶水,沂宁还没来,宫女们在姑姑的指挥下已经各就各位,我身子直发虚,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要冷静,能不能度过这个坎就看这一刻了。

“姑姑……”我惨白着脸色对她道,“奴婢不慎感染了风寒,这个模样伺候皇上唯恐触犯天颜,还请姑姑暂时将奴婢调遣到别处当差……”

我以为姑姑至少会训责我几句,给脸色我看,不料姑姑却摆出一副宽厚的样子,道,“也未尝不可,那你便和玉香换个位置,站到远一些的地方便无妨。”说着,那个名叫玉香的宫女匆匆过了来,面上带着喜滋滋的窃笑,我方明白,原来玉香是姑姑这头安排的人,她不好将我调遣去别处,怕得罪了福鄂,可玉香的位置虽然在亭子下面,还是太靠前了,我想再往后面挪动,姑姑横了我一眼,那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我一直不敢抬头,但也不敢低垂得太下,因为紧张,耳朵就变得格外灵敏,我知道沂宁和沂丞正从亭子的那一边走上了台阶,我没想过这么快,我会和沂丞再次如此的接近,我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只要他没发现我的存在,如此靠近又如何,我们依旧不过是,咫尺天涯。

这里十分静雅,即便隔着数十尺的距离,那棋子敲打在棋盘上的声音,以及他们之间不经意的谈话,都悉数落进耳中。

原来沂宁也听闻沂丞王府中发生了王妃推妾女入护城河一事,特来开导安慰他。得知此事的人都以为沂丞因失去心爱之人而颓废不振……我在心里苦苦的笑了笑。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我却没办法用理性来控制自己,我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偷偷的转头看上两眼,我很想确定清楚,沂丞看起来,是不是真像他的声音一样,那般的充满了死灰……和落寞。

“六哥一向不是对女子多情之人,怎么这次就不一样了呢?”沂宁在沂丞面前没有使用皇帝的自称,一句关怀几分戏言,兄弟之情显然超越了君臣之礼。

沂丞捏住棋子的手在空中停了停,落下之时眉头也深深的蹙起,“怎会多情,不过空余恨罢了。”他用低沉的嗓音说着这句只有我和他才听得懂的话,沂宁不明白的将他看着。

“没有刻骨的情,又哪来的空余恨,情若短,则情随人灭,情若长,便人随情灭,六哥一向志不在美人,我倒真希望你那一腔因情而起的恨,能转头就空,虽然这样的你十分罕见,我还是想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你。”沂宁一笑,棋子落定,连吞了沂丞的三枚棋子。

沂丞沉默不语,看似专心在棋局上,沂宁接着说,“六哥这个人,看似无情,其实偏偏就是将这个字看得太重,才会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六哥可还记得小文虹?一直到她去世,六哥都不肯原谅她,如今回想起来,六哥岂不也是为情字所害?”

沂宁说罢,沂丞神色愈加飘忽,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中,随即,淡淡的闭了闭眼,淡淡的,却痛苦的。一种旖旎的痛苦,正一点一滴旋入了他的眉心……我的心颤抖不止,不明白这句话的个中含义,沂丞忽然抬起眼眸,我又赶紧的把头埋下。

“当年我做错了。”沂丞自嘲的轻摆头。这句话在我理解为,他一定后悔当年留下我的性命。沂宁回道,“错过的事已不能挽回,何必还在乎对错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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