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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颜-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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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退下吧。”祁渊挥了挥手,转身坐到海棠雕花的广椅上,示意祁玉冷也过来坐,又亲自拿起温在炭火小炉上的铜壶,斟了杯热茶递给祁玉冷。
“多谢二哥。”祁玉冷双手合抱着茶盏,也不觉得烫,反而心底升起一股暖意,稍微没了先前来时的那种忐忑心情。
“有话就直说吧,虽然你我并非一母同胞,但也是血缘兄妹。”祁渊也自顾斟了杯茶,看了看祁玉冷。
对她,还有玉晴,祁渊平素里倒是不怎么关心的。只因她们的母亲都是姨娘的缘故,祁渊总觉得若是自己对她们太过亲近,对亡母有些不太公平。除了年节之时的家宴,一年到都可能连十句话都说不上,大家也习惯了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并未强求什么兄妹之宜。所以今日祁玉冷破天荒的来水阁寻他,祁渊自然会觉得有些奇怪。
“二哥可认得之砚书坊丹青院的新师傅,接替二皇子的连鹤公子?”祁玉冷咬咬牙,抬起头来,眼中流淌出一丝别样的柔情:“他诗画双绝,性格豪迈,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可惜性格颇有些不羁,未能进入皇家画院,只得流落书坊做一个教书先生。”
看着祁玉冷淡然的眼眸中经闪着从未有过的光彩,祁渊立马就明白了她今日来,到底所谓何事:“你喜欢连鹤?”
重重地抿了抿唇,强忍着一股羞赧之意,祁玉冷点了点头:“我是喜欢连鹤公子,连鹤公子也喜欢我。今日我来,就是求得二哥,帮我们想想办法,如何才能结成秦晋之好。”
“按他的身份,要娶你太难了。”祁渊叹了叹,喝下半盏温茶,“而我只是你二哥,并非长辈,根本无法做主的。”
祁玉冷好像早就料到祁渊会有此说辞,忙接了话:“我和连鹤公子,已然想到一个法子,如今相求,就是请二哥出手相助的。”
祁渊抬眼看了看她,“说吧,什么法子。”
“若连鹤成为皇家画师,就有功名在身了。到时候遣了媒人过来下聘,也算于礼相合。”祁玉冷说着顿了顿,看了祁渊的脸色似乎并无所动,又道:“但宫廷画师并非人人可以当的,所以我便来求二哥,您在朝廷人脉广博,不管是庸王还是越王,总有一个可以帮连鹤进宫成为皇家画师,所以……”
“所以,你就想到来求我?”祁渊接过话,“可你们这样私定终身,就算我帮连鹤成为皇家画师,我也不知道父亲和三姨太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总会有法子的不是吗?”祁玉冷语气哀求,面带忧色:“二哥都能让许书颜以郡主之尊再风光地嫁入祁家做少奶奶,我本是个无人问津的庶出姑娘罢了,想来父亲不会为难的。至于母亲那边,只要我愿意,她就不会不答应的。”
“也罢,我只帮连鹤成为皇家画师,其余,就靠你们自己了。”祁渊想了想,终究还是答应了祁玉冷的请求。
章二百二十九 冬赏
要为连鹤求得功名,祁渊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画楼。
画楼和连鹤同属丹青名家,两人在宫外时就诸多交集,连鹤甚至还知晓画楼的另外一个身份,不过他却守口如瓶。从这点看,祁渊对于连鹤还是颇有两分好感的。
可没有什么由头,祁渊不敢频频去往越王府,毕竟皇帝让他和书颜在守孝期未满之前别再见面,上次是因为画楼新纳了侍妾,大家凑到一起吃酒,如今可没什么借口直接就去了。
想来想去,祁渊还是先递了牌子到宫里求见庸王,让他传个话,引画楼一叙。
很快宫里就有了消息,说是越王和郡主正好都在御花园陪皇上和祁贵妃赏花,让祁渊直接过去就行了。
没想来还能见一面书颜,祁渊意外之中倒是有些惊喜,不由得步子也加快了些,匆匆往御花园而去。
御花园。
深冬时节,说是赏花,不过是祁含烟寻个法子邀来皇帝聚聚罢了。
因为腹部隆起,行走也不太方便,祁含烟很久没有出过寝屋,也许久没有见过皇帝了。听得燕官打听,这段日子皇上都在淳妃处歇着,还顺带赏赐了不少东西给淳妃,大有专宠之势。林妃也偶尔到自己跟前诉苦,说是皇上本就乏力,还日日和淳妃欢度春宵,眼看脸色都有些发青了,怕龙体耗损,有辱内廷之风。
虽然这些都是借口罢了,可祁含烟又怎么忍得下去,只好借着御花园里的粉茶开放,让燕官去请了皇帝来赏花,顺带一叙。
正好皇帝在召见越王和宜德郡主,也就一并相请了。
御花园的茶花种的不多,亏得有一品红、小苍兰、佛手掌这些冬季开放的花儿,倒也显得不冷清。
和外间的凉风骤冷全然不同,赏花的高亭被一层薄纱笼罩,四角均燃了银丝炭,显得春意融融。宫女们烹着茶,摆上各色糕点鲜果,矮几当中还放置了一盆盆白瓷如玉的水仙花儿,一股股馥郁香甜之味盈盈而起,愈发让人不觉这光景是冬日里头。
坐在厚厚的羊羔绒垫上,许书颜只是默默地吃着香酥杏仁佛手茶,侧眼看着薄纱外那一片有些刺目的一品红,并未注意皇帝和祁含烟在说些什么。
对面的画楼也是随意应酬着皇帝,偶尔瞥了一眼许书颜,见她神色淡漠,眼底清明,心中微微一叹,又别开了眼。
“父皇,祁渊有事求见,儿臣让他过来一叙,可好?”庸王倒是神色轻松,身边人禀报说祁渊求见,立马开口就问皇帝。
“恩,他也不是外人,允了!”皇帝点点头。
许书颜听说祁渊要来,转头看了庸王一眼,有些欢喜,半含着笑又继续欣赏起外面的景色,此时心境却全然不一般了,只觉得冬日里这些迎风盛放的花儿愈加顺眼。
看着许书颜的神色改变,画楼举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原本香甜馥郁的杏仁茶却带着点点涩味儿,只好无奈一笑,将其放回了桌面。
祁含烟则一直在悄然观察着画楼的表情,见他并无什么异状,想起钱嬷嬷打听之事,不由得蹙眉。他看起来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难道他向皇上请求收许书颜做义妹,仅仅只是为了帮助祁渊,而非另有私心。
单单猜测也没什么用,祁含烟举起杯盏,遥遥对这画楼笑道:“越王殿下,听说前日里你纳了一房美婢做侍妾,这杯本宫敬你新欢之好。”
“多谢贵妃娘娘。”画楼也举起杯盏,饮下一口:“本王得此佳人,还多亏了宜德郡主从中撮合,贵妃娘娘不可不敬郡主。”
“书颜,亏得你贴心,一来就给义兄纳了新嫂,是该敬敬。”祁含烟娇然一笑,头上珠钗也微微颤着。
“这是书颜该做的。”举起杯盏,书颜柔柔一笑,饮下半杯,一抬眼正好对上了画楼那双清润无染的眸子。
自他坠马昏迷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如此面对面坐着吃茶赏花地相处情形了,偶尔在王府碰见,不过是礼貌地点头打个招呼,谨守了他们先前定下的约定。虽然许书颜心中清楚,他不可能很快就放下一切,但事已至此,除了避而不见,并无其他方法再可以化解尴尬了。
此番一齐入宫,也是因为皇帝想要见一见画楼,顺便叫上了自己。正好在王府里清净了好些日子,书颜权当散散心罢了,并没有多想,更没料到能有机会见到祁渊,自然面上笑意轻松。
“本宫那个侄子也是好运气,左等右选,挑了个书颜如此贤惠的女子,想来是个有福的。”祁含烟倚在皇帝身旁,吹了一口软气在他耳畔,眼波却挑了挑许书颜这边,隐隐有些不快的神色:“只可惜本宫原想给郡主寻一门更好的婚事,如今要郡主下嫁祁家,真是委屈了。”
许书颜权当没听见她话中深意,婉然一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书颜谢贵妃娘娘的厚爱,只是缘分天定,半点由不得人。”
毕竟在婚嫁一事上,许书颜坚持己见,没有听从她的意愿,也没能给祁家带来什么实惠,反而成了祁家未来的少奶奶,祁含烟有些不愉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许书颜已经达到了目的,自然懒得与其再起争执。
“爱妃,你们祁家女儿都是如此进退知礼,可见家风甚卓。”皇帝对许书颜也很满意,笑着点点头。
“虽然书颜姓许,也不是咱们本家姑娘,可皇上这一夸,咱们祁家人脸上也有光。”祁含烟说着,唇角微微扬起,似有深意,喝了口热茶,又道:“今儿个,正好有个表姑娘进宫给我请安,皇上要不顺带也见见?”
“噢?”皇帝原本有些心不在焉,听到祁含烟这样说,倒是有了两分兴致。毕竟看看美人,总比看着一园子半红不绿的花草要好得多。
祁含烟得意地扫了许书颜一眼:“这表姑娘虽是商贾之女,可知书达礼,颇有贤明,通身地气派,怕不比郡主逊色多少呢。若皇上有兴致,臣妾这就传了她过来好了!”
许书颜一听,便大概知晓了祁含烟口中那个表姑娘是谁,心下一沉,面上表情却并无变化。
章二百三十 暗潮
知道了祁渊和余素芊即将前来,亭内各人均怀着不同的心思。只有皇帝和祁含烟与庸王随意说笑着,许书颜和画楼则显得有些沉默。
不一会儿,陈良德撩开帘子进来通禀:“禀皇上,祁家二爷来了!”
“传!”皇帝挥挥手。
此时正好一阵风过,纱帘轻动,被掀起一角,宫女来不及遮住,只看到远远有两人站在御花园的五彩石径上,似乎在说着什么话,但双方脸色明显都有些不好。
那男子明显就是祁渊,而女子,看服色身形,分明就是余素芊。
皇帝也看到了远处情形,蹙眉朝身边的陈良德道:“你去看看,祁渊和谁在说话?”
“那便是臣妾提及的表姑娘余素芊。”祁含烟瞅着那余素芊竟在御花园和祁渊低声交谈,心中暗喜,以为她和祁渊相处还不错,赶紧给身边立着的燕官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过去带人来,又冲皇帝解释:“想来两人正好碰上,说说话罢了。”
虽然早就料到是她,但听到祁含烟提及余素芊的名字,许书颜还是一愣,脸色有些薄薄的冷意透出来。
“你怎么也跟来了?”祁渊瞧了远方的花亭,一把拦住想往前而去的余素芊。
余素芊不遑多让,柳眉蹙起,顶了回嘴:“二爷可真是奇怪了,贵妃娘娘召我过来说话罢了,怎么就成了跟你过来?按说,我今儿个进宫的时辰应该比你要早很多,要跟的人也是你。”
“我警告你,皇上在里面,书颜也在,你别打什么鬼主意,不然,回去锦上园我可不放过你!”祁渊表情愈发冷然了,惊讶于这个余素芊竟然也在宫里。如今要一起过去见皇上和书颜,总觉得有些不安。
余素芊眼波一转,瞅了瞅远处,知道许书颜也在,冷冷道:“里面坐的可是皇上和贵妃,还有两个身份尊贵的王爷,就算我想干什么,恐怕也没那个胆子,二爷大可放心。”
“祁二爷,余姑娘,你们赶紧过来吧,皇上和娘娘都在里面等着呢。”燕官匆匆而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燕官瞅了一眼这个余素芊,见她生得一副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的绝妙模样,暗叹若论长相,许书颜确实要输掉一截。但仔细一看,此女眼梢带俏,唇角含媚,却是和许书颜完全不同的气质,少了三分清雅之气,却多了七分地俗媚,这点上,倒是有些不如许书颜大气稳妥。又叹道她果然也不过是个商贾之罢了,和如今贵为郡主地许书颜比,怕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多谢这位姐姐。”余素芊掏出一个荷包塞到燕官手里。
“这边请吧。”燕官乐得纳入袖中,引了她快步前往。
祁渊一抬眼,则正好和许书颜的眼神远远对上了,虽然看不太清,却明显感到了她眼中的一丝疑惑,只好冲她微微点头,让她放心。
接收到祁渊的眼神,书颜这才扭过头,拿起茶盏在手,心中稍微没了先前那样的忐忑。
翠袖昨日递过来了一封书信,将那日在碧湖边发生的事儿简单提了提,意指这个余素芊好像开始有所行动,不似先前那些日子只顾着陪伴祁冠天和柳如烟。但祁渊却丝毫不领情,还当面和她闹得有些僵了,让自己不必担心。
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相信祁渊,可书颜却拿不准祁含烟为何还要掺乎在此事里面,难道她没法给祁渊娶一房有财有势的正房,就想塞个身家丰厚的妾氏过去?若她真有此意,那这会儿子传了余素芊过来见皇上,难道要以皇上之口再为祁渊指婚?
想到此,书颜不由得背脊一凉,阵阵冷汗透过毛孔散了出来,冷风拂过,竟是一个激灵。
庸王微眯了眯眼,正好看见许书颜一闪而过的惊惶表情,嘴角挂着一丝玩味:“听闻这余姑娘可是东北几大矿山的主人,父母俱亡,身家丰厚,而且,年逾十八却还没有定亲。”
“哦?”皇帝也愈加有了兴趣,楼主祁含烟问:“她果真是那个余氏矿业的千金小姐?怎么都十八岁了还是个待嫁女?”
祁含烟掩口笑道:“不瞒皇上和庸王,正是呢。她虽是商贾之女,但行事作风却不输京城的大家闺秀。因为父母接连过世,所以一直守孝,直到这会儿才脱了素服呢。等会儿皇上看了,也可给她做做主。”
看祁含烟笑得有些莫名,许书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捏着手心的冷汗,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赶在祁含烟开口之前堵住她的嘴,让她说不出来。
帘子一动,余素芊轻移莲步款款而入,环视亭内一圈,走到中央,施地朝皇帝福礼道:“民女余素芊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抬起头来。”皇帝向前略微一倾,上下一打量,果然觉得眼前一亮。
余素芊心里略有些紧张,但也毕竟是见过些世面的,缓缓抬首,向着皇帝婉然一笑。
“皇上,臣妾没骗你吧。”祁含烟瞧着皇帝眼中的欣赏之色,颇有些得意,对余素芊招了招手:“你过来吧!”
“民女遵命。”余素芊暗暗舒了口气,看来皇帝对自己很满意,更加抬首挺胸,步履婀娜地坐了过去。
“臣参见皇上,贵妃娘娘。”紧跟着,祁渊也进来了,一身修竹挑银丝竹纹的锦袍衬得他身长玉立,卓然不凡。
“好个祁渊,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朕看你是越来越出挑了!”皇帝见了祁渊,也是点头一笑,指着画楼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多谢皇上夸奖。”抬起头来,祁渊轻扫了书颜一眼,留给她一抹淡淡的微笑,这才踱步来到画楼身边坐下。
章二百三十一 深涌
亭外是冬雾渺渺,亭内却是春意冉冉。
薄纱挡住了大部分的冷风,四角熏炉又散发出阵阵暖热,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沉水香味儿,加上飘散而出的茶香与糕点的甜味儿,愈发显得此处绝佳。
庸王遥对着祁渊举起茶盏,懒懒道:“祁渊,你找本王有何事啊?”
“此事,正好皇上在,也请皇上做个主。”祁渊乐得庸王主动问及,从软榻上起身,“祁家的之砚书坊有个丹青师傅,笔墨意蕴流畅,线条刚劲含意,所绘画作比之越王殿下也不遑多让。如此人才,臣看他屈居于书坊之内做个教书先生,总觉不妥,所以想通过庸王殿下引荐引荐,好让他为朝廷效力。”
“哦?民间还有此等画师?”皇帝素来爱画,自己儿子也是痴迷画作之人,自然有了两分兴趣。
“人称连鹤公子,从前在点墨书院教习,如今添了越王殿下的缺,在之砚书坊丹青院任职。”祁渊简单介绍了此人。
“连鹤?”皇帝点点头:“好像听御嵝提起过,你可识得此人?”
画楼放下茶盏,回话道:“连鹤公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行为颇有些放浪形骸,儿臣觉得让他再历练几年,等心智沉稳后召入宫中比较妥当。”
“他年纪多大?”皇帝又问。'网罗电子书:。WRbook。'
“今年满双十。”祁渊替画楼答了,又朝皇帝恭敬地道:“此人确实年轻,但正因为如此,才显得难能可贵。但凡身怀绝世才华之人,有哪个不带着几分狂放。臣以为,此等人才若任其埋没确实可惜,不如早日召入宫廷画院好生调教,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书颜才知道祁渊进宫见庸王,竟是为了帮连鹤公子进入皇家画院,可连鹤分明就与画楼比较交好,两人也算是惺惺相惜。怎么竟是祁渊帮他说情,而画楼则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而且祁渊可不是那种会管闲事,主动帮忙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只略想了想,书颜就明了了个大概,起唇道:“连鹤公子我也见过,的确是个有大才之人,虽然性子不羁了些,但并非是个不懂规矩的人,而且他自从在之砚书坊做师傅,就甚得学生们的喜欢。要知道那些千金小姐可都是极挑剔的,特别是冷姑娘,连她都说这新来地丹青师傅有些不一般呢。”说到此,书颜有意朝祁含烟忘了过去,着意在“冷姑娘”三个字上语气放得重了两分。
祁含烟原本也不大关心这事儿,可听许书颜一说,又想起这祁渊素来的脾性,哪里会是那种没事儿帮衬别人的主儿,加上书颜这一解释,心下也明了了几分,想着曾答应三姨太要好好替祁玉冷操心她的婚事,便也有了主意,抱着肚子挪了挪地儿,招呼身后的燕官又重新铺了方厚垫子在腰际,这才对着皇帝娇声道:“你们的话都有道理。皇上,依臣妾看,不如召了那连鹤公子来瞧瞧,若喜欢就留下,若觉得并非可造之材就算了,岂不简单些。”
“爱妃提议甚好,不如让他进宫,为爱妃描作一幅丹青,若是爱妃满意了,就留下吧。”皇帝轻揽了祁含烟在怀,取下一块指肚大小的糕点亲自喂了在她口中。
祁含烟含羞地吞了下去,轻轻推了推皇帝的胸前:“皇上,人多呢。”
“怕什么,都是家人罢了,难道还怕他们笑话!”皇帝仰头朗朗一笑,原本凌厉的龙颜上透出两分愉悦,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年近五旬之人。
“祁渊,你下去安排那连鹤公子入宫作画之事吧。”庸王也乐得帮衬一把。
余素芊将皇帝爱护祁含烟的动作一一看在眼里,感叹道:“看着皇上与娘娘情深,民女真是羡慕呢。”
“有什么好羡慕的,今儿个本宫就为你做主,说说可有心上人?”祁含烟捏着丝帕一扬,鲜红的蔻丹衬得玉手上肌肤如雪。
“民女”余素芊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听得祁含烟打趣儿,羞得满面通红,埋头下去,咬着牙,心中却又极想说出祁渊的名字。
许书颜也是随之一凛,心道祁含烟终于还是把话题给引到了这上面,一边盯着余素芊猜测她到底会不会开口,一边心念电转寻思着该如何是好。
正当亭内气氛有些莫名之际,祁渊竟缓缓开口,“依臣之见,余姑娘身家显赫,才貌过人,普通人家恐怕难以消受”
余素芊没想来祁渊竟会夸奖自己,意外地抬眼,却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暗道不好,正要开口说话,却又被祁渊给抢了先。
“臣觉着,此等好女子,皇上不如指给庸王殿下,免得便宜了外人。”祁渊话锋一转,侧眼瞅了瞅庸王,暗道了句“对不起了老哥”。
“这”余素芊面色讶异,看了看祁渊,再看了看懒懒倚在对面的庸王,发现他倒是生得一副风流姿态,而且身份尊贵,不禁微微有些动心,却又觉得祁渊这样做有些过分,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余姑娘,祁渊虽是玩笑话,不过朕看你倒是有几分喜欢,若真做了朕的儿媳妇,也是朕乐见的。”皇帝又是爽朗一笑,说话间眼中有着一抹深意。
这余素芊的身份可不简单,背后是东北的几个大矿,虽不至于富可敌国,却不得不留心。这样的身家,放任她嫁给谁恐怕都要仔细掂量掂量,不如直接指给自己儿子,一来庸王年届三旬却没有正妃,二来看祁含烟的意思恐怕是打了祁渊的主意,皇帝心似明镜,可不乐见祁家再添如此助益,又道:“御儊,你若喜欢,父皇今日就替你们做主,可好?”
庸王原本正看着祁渊,眼神里有些责备和询问之意,此时听得皇帝一问,转头看着他虽是在问自己的意思,却明显唇角微微扬起,寓意明显是不容自己抗拒的,只好释然一笑:“既是父皇喜欢,儿臣若是不从,岂不显得不孝。就是不知道余姑娘看得上本王不。”
章二百三十二 去意
余素芊一口玉牙几乎咬碎,瞧了一眼暗自颇有些得意之色的祁渊,心中愤愤。
原本并不是要非祁渊不嫁,况且自己刚来祁家小住时,也不过是想借着祁含烟在宫里的身份地位,讨个一等一的富贵婚事。嫁给官宦大臣也罢,嫁给皇亲国戚也行,总之目的达到,此行就算是圆满了。
现下皇帝要将自己指婚给大皇子御,余素芊一惊之下渐渐开始冷静了下来,装作矜持地悄然打量了对面的庸王,见他相貌虽有两分阴柔,但眼中却含着一股子冷峻肃然之气,感觉不怒而威,果然是皇家之仪,比之祁渊和越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他王府里取了不少的侧妃侍妾,但总算自己嫁过去是做正妃,如此,又何必执迷于非要留在锦上园做祁家的人呢?
想到此,余素芊缓抬起额首,朝着皇帝和祁含烟屈身福礼,娇娇怯怯地道:“民女但凭皇上和贵妃娘娘做主。”
皇帝可是高兴的很,不住着扶倚的手把,朗声道:“好好好!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女子,如此爽快就答应了,御儊,还不过来一并谢恩!”
从软榻上起,御儊悠悠地踱步过去站在余素芊身边,上下仔细一打量,忍不住扬起唇角,满意的笑了笑:“儿臣能得此佳人,全赖父皇和贵妃成全,岂有不谢恩之理?”说罢双手抱拳,当真如拜堂一般弯下身子,深深地福了一礼。
若说先前,这庸王还有不乐意,埋怨祁渊硬将自己拉出去做挡箭牌。可仔细看看这余素芊,不但身段窈窕,纤侬合度,还生了好一副风流蕴藉的娇俏模样,想着收了如此美人也不亏,乐得卖个顺水人情给祁渊。
看到素芊和庸王竟然都应了这门婚事,其他人脸上都笑意盈盈,许书颜和画楼却堪堪地对望了一眼,眼中有着一丝担忧。
庸王好男色,京城贵戚倒是颇有风传,奈何这余素芊来自北地,又是个千金小姐,自然无人在她耳边嚼这些舌根。如今她不明就里,竟答应了皇帝的突然赐婚,将来的境遇不用想也知道。一方面得和众多姬妾周旋于王府之内,另一方面还得容忍自己的夫君在外面玩儿相公。虽然她娘家财雄,朝中却无人可以为其撑腰,等她发现嫁入王府的苦处,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此,书颜忍不住埋怨地瞪了祁渊一眼,觉得他此招也太过狠心。
虽然余素芊心存破坏,总归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他这样做,与推她入火坑有何区别!画楼也蹙眉眉头,淡淡地扫了祁渊和祁含烟两眼,心下对这余素芊升起一股同情。
接收到了来自许书颜和画楼两人的眼神责怪,祁渊也只得装作没看见,拿起酒盏过去敬了庸王和余素芊,又和皇帝说着好话。
祁含烟先前有些懵了,但冷静下来一想,倒觉得能嫁个从祁家出来的人做王妃也不亏,毕竟这庸王在皇帝的心目中还是极为重要的,将来也有个能笼络他的机会。如此,心中也没那么堵得慌了,举起茶盏:“恭喜庸王得此佳人,也恭贺皇上,总算了却一番心事。只是接下来,就剩越王的婚事还没着落了,皇上可别忘了他呀。”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画楼接过祁含烟的话,顺势站起身来,面色有些肃穆,和亭内此时假意融融的气氛有些不符合。
“你说,若是求个王妃,父皇立马下旨为你全国挑选!”皇帝兴起,却看出了他表情有些不妥,收起笑容:“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要父皇替你选妃?”
“父皇,儿臣在宫外逍遥多年,如今初涉朝政,总觉得力有不怠。”画楼说着,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又道:“所以,恳请父皇恩准,让儿臣到边关历练一年,以便更多的了解本朝防务以及和边塞各国的关系,辅佐父皇。”
“你真有此意?”皇帝双目聚拢,闪过一丝精芒,竟起身踱步下到画楼面前,伸出双手拍着他的肩膀:“有儿如此,有皇子如此,本朝江山可算是后继有人了!”
祁渊一听,下意识地走上前去,劝道:“越王殿下,边塞之的战火纷乱不断,您可得想仔细了。不比书坊教院那些地方,不但辛苦,而且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伤及性命。”
“祁渊,本王不过去历练一番,也不用冲锋陷阵地去杀敌,性命应该并无忧悒。”画楼知道祁渊是真心关怀,冲他一笑,表情坚定肃然。
“身为殿下义妹,这杯,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说话间,许书颜提起裙摆,捏着杯盏也款款移步过去,看着画楼的眼神复杂中而又带了一丝钦佩:“愿义兄此行一切顺利,一年之后,平安归来。”言罢,仰头将杯中杏仁蜜茶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画楼知道许书颜不会阻拦,也知道她肯定会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含笑望着她不施粉黛却清然如玉的素颜,提起杯盏一饮而尽。
庸王也拍了拍画楼的肩膀,朗声道:“好啊,你这个做弟弟的,总是让我这个做大哥的汗颜。以茶代酒没什么意思,父皇,不如端上水酒,咱们这就给二皇弟送行吧!”
“陈良德,取一坛上好的九酝春过来,朕要和两个儿子不醉不归,哈哈哈哈!”皇弟豪迈一笑,两手分别按住庸王和越王的肩头,眼中露出欣赏之色。
看这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祁含烟虽表面含着笑,心下却腾起一股浓浓的忧虑之感。
不过半年前,御儊和御嵝还一个沉迷男色备受诟病,一个逍遥宫外难以服众。而她又正好梦熊有照,就等着诞下皇儿,将来稳坐皇后之位。如今皇帝身健体康,至少还有二十年的时间让她筹谋,等皇帝百年之后顺利地让自己的儿子继位称王。
可现在,不但御乖乖听命纳了正妃,让皇帝放心不少。这个御嵝又主动请缨要去边关历练,若是他们两兄弟一个主了内朝政,一个把握了外兵权,将来自己的儿子要争夺太子之位可就不是眼下那样顺利了。
想到此,祁含烟一口玉牙几乎咬碎,又偏生不能表露出来,顿时气急攻心,邪火上行,腹中竟绞痛难耐,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章二百三十三 胎动
祁含烟脸色从刚才的红润突然变得苍白无力,狠狠地呼吸着,胸口起伏不定。此时她正两手捂着肚子,豆大的冷汗从额间渗出来,凄惨的模样让人几乎倒抽了一口凉气。
“快传太医!”
首先回过神的是皇帝,朝着陈良德大吼一声,立马回到了首座,一把拦住祁含烟的肩头:“爱妃,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娘娘!”许书颜和余素芊也同时提起裙角,踱上了首座,神情关切地看着呻吟不断的祁含烟。
许书颜一把扯过祁含烟的手腕,略摸了摸脉象,向皇上道:“看样子是要生了,已经顾不得将娘娘移回鸾安殿。”
“你怎么知道?”
皇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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