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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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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难道是祁家四姑娘了,公子要单独给我开小灶不成?”书颜侧头瞧着他,觉得只是与其说上两句话,都有一种和风拂面之感,很是舒颜。

“许小姐不是住在拢烟阁么,若是有关于书画方面的疑问,可随时来找在下。”画楼公子略扬了扬眉,似是对许书颜如此大方的打趣儿自个儿有些意外,却还是和颜悦色的接了话。

“公子,铜铃都停了,可别罚我们迟了。”说话间祁玉悠踱步上前,只是轻轻瞅了画楼公子一眼,却又颔首下去,两团淡淡的红云漾在两颊,更显娇弱欲滴,楚楚怜人。

“书坊规矩不可废。今日休课后在下同二位一并受罚就是。”画楼公子正了正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地转过了脸。只说了句“快些进去罢”。便提步而去了。

看出祁玉悠表情变化。书颜心中明白了几分。却并未点破。示意翠袖和水莪还有水潋快些进去。自己则扶了她地手臂。轻声道:“走吧。公子都进去了呢。”

随着画楼公子地身影消失在庭院地门内。祁玉悠很快便恢复了如常地神色。轻点额首。与书颜提步一并款款而去。

水莪让翠袖托着绣蓝在丹青院候着。自个儿与水潋进去。放下了文房四宝便又悄悄退了出去。只是离开时她地神色明显有些一样。似是恋恋不舍地往画楼公子那边睇了一眼。奈何随行丫鬟不得滞留讲堂。只好作罢。

“许小姐。你坐这儿来。”

看到书颜自觉地落座在最后一排,画楼公子神色平淡的指了指面前右侧的一个位置:“韩小姐出阁后便不会来了,这位置以后就你坐吧。”

书颜顺从的点点头,便动手收拾起了装笔墨纸砚的匣子。

眼看着画楼公子竟让新来的许书颜落座前排,众人更是闹不清楚她到底是何身份,只是用了羡艳的目光追随着一袭素衫,眼睁睁地看她坐在了离画楼公子极近的地方。

“等等!”

书颜正准备摆开文房四宝,却听得一声娇斥,不由得停住了手上动作,转头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果然,说话之人正是先前那个身姿丰腴的秦二小姐,秦如月。只见她立了起身,面色颇有些不平:“公子,要说韩小姐出阁,那个位置是否也应该让我来坐呢?毕竟我比那位她要早来三月有余。”说罢表情微微一变,竟露出一丝妩媚娇怯之色。

“哦?”画楼公子却并未理会,只是对书颜伸手,示意她坐下便是,转而踱步来到姓韩这女子面前,轻声含笑道:“你连基本的花鸟鱼虫却也画不好,即便是坐在那里,也只是污了本公子的眼罢了。”

“你!”咬了咬唇,没想到画楼公子会这样当着众人之面羞辱自己,秦如月的面色变得一阵青来一阵白,不服气地嚷道:“公子说我连花鸟鱼虫都画不好,那凭什么料定她就能画的好呢?”说完,伸出纤指,笔直地指向了书颜的方向。

“公子……我让她便是。”将一切看在眼中,书颜可不想得罪这书坊里任何一家的千金小姐。

“那好,许小姐你且随意画幅山水来,让秦二小姐心服口服。”画楼公子好像很有把握似的,连问都没问过书颜是否会作画,便扬起唇角,转头淡淡对着她吩咐道。

“可是……”书颜还是有些迟疑,蹙起了柳眉。

“讲堂内以师为尊,一视同仁。让你画就画吧,若没这个本事,早早退学了便好。”画楼公子踱步过去,立在书颜面前,话语虽然生硬,眼神却柔柔的,似乎在鼓励和安慰她。

有些明白了画楼公子此举的用意,书颜知道非得就范不可,抬眼望向一边,颔首道:“那就请秦二小姐指点了。”

“我来帮你研墨。”说话间画楼公子拾起了墨方,一手揽袖,竟真替书颜磨起了墨来。

小姐们见画楼公子竟亲自为其研墨,均掩不住的讶异之色。其中祁玉悠最是惊讶,抿住薄唇,脸色有些泛白,那秦二小姐见了,也是脸色一变,一口玉牙几乎咬碎,狠狠地拿出墨来自个儿磨了起来,等差不多了,想也不想就提笔落画。

“好了,你也开始画吧,记得,山水即可。”画楼公子放下墨方,又在书颜耳边轻声吩咐了一下,这才拂袖回了讲堂上座:“盈袖,取一炷香来点燃。”

“徒儿明白。”

一声脆脆的答应从丹青院的小楼内响起,下一刻,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踱步而出,同样的青衫罩身,面色柔和白皙,双眸盼如黑杏,竟与那画楼公子有八分相似,只是身量矮了许多,年纪似乎也要小上几岁。

“一炷香毕了,无论画到何处,你们两人都要停笔。”画楼公子先是冲盈袖笑了笑,这才又对着其余学生道:“你们也拿起画笔作画吧,内容便是两日前我曾教与的墨兰。”

有了师傅的吩咐,各家小姐们自然该做什么做什么,纷纷提起笔墨开始作画。好奇的也会抬眼看看正在比试的二人,揣摩着那许书颜或许从前就和画楼公子熟识。不然,如此籍籍无名,的女子也不会被叫来在之砚书坊学习了。加上画楼公子原本就是祁家的门客,如此一来,也就有可能了。

章九 留堂

一炷香很快就过去了,眼看着最后一截香灰落坛,盈袖略扬了扬头,高声道:“落笔——”

画楼公子此时也放下了手中墨笔:“将她们的画作呈上。”

盈袖点点头,撸了撸衣袖,露出两截白皙的手臂,过去将二人的画作收了起来,只是当瞥见许书颜的画作时,明显脸色有些诧异。

仔细看了盈袖呈上来了画作,画楼公子好半晌才满意的点点头:“盈袖,发给各位,让她们也品评品评。”

其实根本不用所谓的品评,明眼人一看就会知道孰高孰低。

因为限时一炷香,所以书颜所画乃是一副江南山水图。简单勾勒的几笔线条,淡淡晕染的墨痕,无处不透着江南水乡的温柔和湿润。而秦如月所画的则是一副飞蝶朴花图。虽然蝴蝶画的的是仔仔细细,却显得不甚灵动,那花儿也是静静而立,毫无生气,再加上这样的画作需要时间精雕细琢,自然一落笔就注定是会败了的。

“不用看了,自然是许小姐的好。”不知是谁轻声嚷了一下,小姐们面面相觑,均颔首称是,纷纷用敬佩的目光望向了书颜。

“献丑罢了。”话虽如此,书颜却坦然的接受了众人的赞扬之声,含笑而立。

不信自己真的差了许多,秦如月一把走过去抢了书颜的画作来,一惊之下,半晌才狠狠咬唇道:“本姑娘才不稀罕这鬼地方呢,明儿个就让父亲再起一个书坊。”咽了咽气,又梨花带泪的盯着画楼公子:“再找来本朝最好的画师做师傅,专门教我一人!”说罢将半长的袖子一挥,竟半抽泣着跑出了丹青院。

“秦二小姐!”书颜脱口叫了出来,实在不想刚入书坊就凭白得罪人,作势要去追。

书颜左侧的一个圆脸姑娘赶紧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无妨,那秦如月仗着自家父亲是刚刚调任的户部侍郎就如此嚣张,大家都讨厌她来着呢,公子讲学素来一视同仁,她不知道规矩就乱来,活该被气走。”

“这样么”书颜迟疑地收住了口。眼看秦如月跑地飞快也追不上了。只好作罢。

那圆脸姑娘见书颜不再追了。笑盈盈地道:“我姓朱。姐姐叫我素素便好。”

“素素。你也唤我一声书颜便可。”也是对这那朱素素扬起笑脸。书颜心中仍旧对气走了那个秦二小姐有些担心。

“书颜。”素素地小圆脸漾起两个梨涡。很是可爱:“姐姐地名儿真好听呢。我那个大老粗地父亲要是也给取个如此好听地名儿就好了。”似是瞥到书颜发间地赤玉簪子了。朱素素很是意外。张口即道:“书颜。你这簪子可不是凡品呢。我记得陪父亲去宫里做客地时候就曾看到贵妃娘娘簪过地。”

扬起唇角。书颜回神过来。微微一笑:“不过是贵妃娘娘戴得乏了。顺手就赐了给我。”

“哦。原来书颜和贵妃娘娘交好呢。”朱素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书颜两眼。只觉得她恬然素颜后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地卓越气质。暗道。或许此女来历着实不太寻常吧。不但入了之砚书坊。还和祁三姑娘私交甚着。协同而来。不可小看。

听见两人提起“贵妃娘娘”,画楼公子忍不住也瞧了一眼别在书颜发上的流云玉簪,随即道:“朱小姐,有话等一个时辰之后再说。”

那朱素素赶紧收住了笑容,却也不怕画楼公子,只是吐了吐丁香小舌,冲书颜眨眨眼,这才乖乖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等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画楼公子略想了想,朗声道:“今日光照温和,诸位今日就临摹一下院落的翠竹吧,不求丝毫毕现,但求风骨一致。”

“是!”众女齐齐答了便拿起笔各自作画,倒也使得庭内气氛骤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落纸的悉索之声罢了。

一个时辰过去,铜铃声又随之响彻了书坊,画楼公子让大家把各自的画作都带好,若是没有完成便回家继续作画,说是下次讲学要逐一检查。这时候各家闺秀的随行丫鬟们也进来了,有的递上香茶,有的帮忙收拾,一时间倒又显得有些乱了起来。

“对了,盈袖。”画楼公子瞧了一眼在一旁认真看书的青衫书童,“祁小姐和许小姐今日都迟了,按规矩要多罚一个时辰的功课,你去让灶房准备些小点过来,免得临近午时凭白饿了肚皮。”

盈袖一听,抬眼望了望两人又回头冲画楼公子眨了眨眼,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哥哥,你不会是对许姑娘有私心吧?”

略蹙眉,画楼公子伸出右手食指重重的点了盈袖的眉心,也是低声道:“叫你去准备小点就去,小心以后不让你再跟着出来了。”

扁了扁嘴,那盈袖似乎有求于画楼公子,只好作势叹了口气,听话的去了灶房。

“祁小姐,许小姐,你们二人暂且留下,等罚完半个时辰再走。”画楼公子朗声对正在收拾东西的两人吩咐道。

水莪一听,倒是面露一丝欣喜,又把收好的笔墨从匣子里取了出来,向着书颜福礼道:“姑娘渴了吧,既然要多留半个时辰,奴婢去厨房给您和三姑娘要两碗绿豆汤来,可好?”说罢,也不等书颜反映,竟转身上前,又对着画楼公子一福:“公子若是渴了,奴婢也一并给您端一碗过来。”

“不用了,你和水涟先回去,就说我和四姑娘要晚些回来用膳。”祁玉悠好像不太喜欢水莪,淡淡的吩咐道。

“奴婢明白。”水莪却也不敢不从,有些不舍得又给画楼公子福了一礼,这才和水涟离开了丹青院。

翠袖见两个丫鬟都离开了,赶忙上前:“三姑娘,可有什么要吩咐奴婢做的?”

“你去门口歇着吧,顺便去告诉一声盈袖,前日里厨房做的米香蒸糕不错,可多取些过来用。”因为是祁家所开设的书坊,祁玉悠自然熟悉许多。

“是。”翠袖领了吩咐,又问了书颜可需要什么特别的吃食,确认了一下这才出了丹青院。

临近午时,日头有些大了,画楼公子让盈袖帮忙将书画工具搬回了院内,招呼两人一并回到讲堂里,只自己一人独留在庭内,埋头专注地画着什么。

透过敞开的六扇排门,书颜疑惑的看着薄日笼罩下的一袭青衫,总觉得这画楼公子绝不仅仅是祁家门客和丹青馆的教习师父这么简单,心怀疑惑,干脆轻声问一边的祁玉悠:“姐姐,画楼公子到底是何身份?”

“他么?”祁玉悠抬眼,望了望庭院外,玉颜瞬间染了淡淡的红晕:“半年前二哥领了他回宅子,说是暂居于此。只因我偶然间看到他善描丹青,便求得父亲让公子来丹青院做了师傅。”

“画楼公子可有名讳?”书颜又问。

“这倒没注意呢。”祁玉悠茫然的摇了摇头:“二哥只说称呼他为画楼公子便好,并未提及姓名。”

原来真是个门客罢了……书颜在心里衡量了一番,抿着唇收回了目光,只是专注作画,不再多想其余。

章十 小宴

黄昏时,祁玉容在内院西厢的嫣红小筑里摆了宴,说是书颜来了两日,该安顿的也安顿好了,就只差和宅子里各房的姐妹见上一面。

第一次在各位祁家小姐们面前亮相,书颜很是看中,又有些小小的紧张。因为在丹青院留堂,和祁玉悠离开之砚书坊时都已经是下午了,等回到拢烟阁,便赶忙催促挽歌烧水,好沐浴更衣,为入夜的小宴做准备。

还好翠袖机灵,回去时就向水莪细细的问了一些今夜小宴会出席哪些人,然后牢牢记熟了,等书颜回到卧房开始做准备的时候,再一一转述给她,互相商量着该怎样才不会显得失礼。毕竟祁家人多,关系又复杂,若是像今日这样凭白又得罪人,那就不好了。

打发了水莪、水月还有芜兰、芜菁去做其他事情,毕竟不是自家带来的人,书颜不会放放心心的将自己交给她们打理,还是只留了翠袖挽歌在三楼。

“小姐,还是素衣么?”挽歌整理着书颜换下的衣裳,打开衣橱,又有些犯难了。

“自然是素的,你就巴不得小姐出风头呀!”翠袖轻斥着,挑了件水月银,间碧波挑边儿的裙衫出来给挽歌,看了看衣橱,又道:“也拿了同色的挽带给小姐一并换上。”

“小姐,这样一身儿,却也出挑呢。”挽歌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地看着书颜。

转头从妆几上起身,书颜过去满意地看了看翠袖手上的衣衫:“挽歌,你说我刚来宅子,是该让大家记住我好呢?还是当我不存在好呢?”

挠了挠头,挽歌想了好变天,憋着小脸答不出来,只好摇头。

“傻丫头,两样都不行!小姐只需要让她们过目不忘,同时又不太张扬就行。”翠袖抢着答了,屈身在挽歌耳边轻声道:“在外面不比自家,这些都要学着呢,对你以后也好,记住了。”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挽歌看着翠袖:“姐姐以后多教教我,也免得什么都不懂会给小姐添麻烦。”

“你还小。却也不用懂这些地。”轻轻揽了挽歌地肩头。书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一张稚颜。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想想从前。自个儿原本也是个无忧无虑地千金小姐。奈何父亲突然离世。整个许家也跟着崩息瓦解。只好按父亲死前地遗命。前来投奔祁家。若是在以前。又哪里需要如此心思周折呢。不过是安安静静地待字闺中。再寻个好人家嫁了罢了。可偏偏人生际遇辗转变幻。高阳早已没了倚靠。想乘火打劫地人几乎排成了长队前来求亲。明知哪些人看中地不过是自己孤女一个难以守住许家财产。若真妥协了。一生也就真地再无盼头了。

可许书颜天生就不是那种认命地女子。既然祁家愿意收留自己这个毫无亲缘关系地“亲戚”。还以礼相待地给了个四姑娘地身份。自己当然便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改变命运地机会。

“小姐。先把衣裳换了。奴婢再给您梳头。”翠袖轻声唤了一下。

书颜这才回神过来。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拍着挽歌地小脑袋:“觉得有些饿了。你先去灶房给我蒸个蛋吧。”

甜甜一笑。挽歌欢欢喜喜地就下去了。只身翠袖呆在房里伺候书颜换装。

“小姐,挽歌虽然还小,可这宅子里有些东西不得不学着呢。”翠袖明白书颜为何要支开挽歌,不由得开口劝道。

换好衣裳出来,书颜抬眼瞥了一下翠袖,脸色有些难看:“你出身青楼,自然明白这些东西,也晓得各中厉害。可挽歌不一样,她从小就是家生丫头,陈嬷嬷过世的时候一再请求我将来好好待她,我不想那这些事情来污了她。”

“小姐说了便是,以后奴婢不再多嘴了。”翠袖也僵住了面色,显然是听见“青楼”二字后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你也是,从小混迹在那种地方,虽然拼死保住了身子的清白,可要让心也清清白白的,却也并非易事。”书颜上前两步,拖住了翠袖的柔荑,似是安慰,声音终于放柔了些。

翠袖抿唇重重的点了点头,似是懂了书颜的深意,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小姐,奴婢明白。”

“放心,有我一日,定不会亏待了你。”书颜神色如常,手中却重重的握了翠袖一下,让她知道自己所言非虚。

黄昏,嫣红小筑。

小筑地处西厢深处,建在一座小坡的顶上,乃是用小桥相连着的几个高亭。整个小坡遍植了枫树,待得入秋,满眼望去皆是深深浅浅的红色,因而得名嫣红小筑。

此时虽正值暖春,倒也绿荫遮萌,凉快的紧,与那深秋相比也别有一番韵味,加上离得西厢极近,总是祁家女眷常选的聚会之所。

三方高亭内俱已摆好了宴席,最里面的一桌上也做了三个女子,正低声交谈着,面色偶尔露出一丝疑惑间杂着不屑的神情。

“那个许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一来就被大姑娘如此看重,还让她做祁家四姑娘呢。”一个长相还算颇有些姿色的黄衫女子开了口,唇边一颗米粒大的黑痣随之跳了起来,显得有些刻薄。

“大表姐,别说我们了,就是水冷和水晴两姐妹如今还没能分个独立的房住呢,倒是白白让那许书颜占了便宜。”身旁的粉衫女子接了话,神色也是有些不太理解,连连的蹙眉摇头。

“姐姐们快别说了,大姑娘来了呢。”旁边一位看起来年纪颇小的女孩子有些怯怯地伸手在桌底拉了拉粉衫女子的衣袖。

“喲,你们三个倒来的快。”

说话间,着了一袭水红衫子的祁玉容踱步而上,洒金底儿的裙角微微摆起,走动间间行若扶柳,款款如莲,加上一脸的妩媚笑容,当真堪得上是人间之绝色。

“大姑娘好!”三个女子,再加上身后立着的三个丫鬟,齐齐均给祁玉容福了一礼,看脸色,似乎颇为忌惮。

“罢了,你们不用那样多礼数,说来说去也都是祁家的姊妹亲戚。”祁玉容大大方方地步到首亭落座:“都歇着吧,等三姑娘和四姑娘来了就开席。”

“二太太?”

也不知是谁叫了声,亭内诸位均向外望了出去。果然,远远而来一个蜂腰肥臀的美艳少妇,梳着繁复的百合髻,走动见环佩叮当,神色比之祁玉容还要傲上三分,跟了四个丫鬟在身后,排场不小,一看就是祁家有名的“二太太”,柳如烟是也。

“你怎么来了?”

正好此时,许书颜和祁玉悠携手而来,两人原本还在轻松的说笑着,谁知抬眼一下子看到前方立着的柳如烟,祁玉悠突然全身一僵,不自觉的就握紧了书颜的手臂,脸色也变得甚为难看。

章十一 识芳

嫣红小筑地处锦上园的最高处,能将整个宅子尽收眼底。远远望去,黄昏下的锦上园仿佛被夕阳渡上了一层淡淡的赤色光晕,再衬上楼宇间点缀的绿树和碧湖,充满了萧萧古意和灵动婉约之美。

只是如此绝妙景致,却和嫣红小筑内的气氛颇有些不太搭调。

“怎么,这锦上园还有我不能来的地方么?”柳如烟淡淡的瞥了一眼刚刚赶到的祁玉悠,扭着柳腰便踱步而上,大刺刺的坐在了首亭,和祁玉容遥遥相对。

“有我祁玉悠的地方,就不欢迎你这个入不得台面的姨娘。”祁玉悠白着一张俏脸,柳眉微蹙,握着许书颜的手有些发颤。

“姐姐。”反握住祁玉悠的手,书颜虽然不知道为何她的反应如此之甚,却也知道当面冲突对谁也不会是好事,便压底了声量,悄悄在她耳边劝道:“若是不喜欢此人,当她是路边吠犬就好,何须凭白让自己动气呢,吃个饭也会不舒服的。”

有些意外地抬眼看着许书颜,祁玉悠竟真的渐渐平复了心情,咬着唇点了点头:“今日是给妹妹接风,姐姐我是不应该这样不识大体的。”说罢轻轻挽了书颜的手臂,一并拾阶而上,两两坐在了当中的高亭之内。

“三妹每次和二姨太见面都会如此吵上两句,书颜,你可千万别介意才好。”祁玉容见两人落座,也不急不缓地出来打了个圆场。

“一家人,总是要吵吵闹闹之后才会和和气气,书颜懂的。”虽然不太清楚为何二人一碰面就会如此针锋相对,书颜却毫无介意地摇了摇头,起身拿了翠袖递上的一盏清茶:“初到此地,书颜敬二太太,大姐,三姐,还有各位姐妹,以后少不了有麻烦你们的地方呢,还望多多照拂。”

“冷姑娘和晴姑娘还没来呢,四姑娘不如再坐坐,等下一并敬了。”抬起纤指,轻轻吹了吹顶上鲜红的蔻丹,却是柳如烟懒懒的开了口。

“书颜又不知道还有两个妹子要来,再说等下用酒来敬了即可,如此这杯茶,我倒是要先喝了。”原本柔柔弱弱慵慵懒懒的一个玉人儿,如今遇到了柳如烟后好像是换了一个人,祁玉悠一手操起茶盏,一口便饮尽了。

“初来乍到,人未到齐就敬茶,是我的不是。”书颜却只是笑着由坐了回去,将茶盏就在口边,淡淡的抿了一口润润嗓。

祁玉容倒是有些护着许书颜。赶忙道:“本想等玉冷和玉晴到了再一一给你介绍地。如今她们二人许是被三姨娘和四姨娘给畔住了。不如让大姐给你先介绍这三位表姐妹吧。”说罢起身来到了中间地小亭。抬手招了招。示意边亭里地三人过来。

先是指着那个嘴上有颗痣地黄衫女子。祁玉悠淡淡地介绍了:“这个是三姨太地亲侄女。姓陈名杏儿。算起来也是和祁家沾了些亲缘地表姑娘。书颜。你比她小上半岁。就称呼一声杏姑娘就好。”

“杏姑娘模样真好。”书颜说地是实话。这三人一并立着。陈杏儿地容貌明显要高出一筹。只是唇角地黑痣让其面相显得有些刻薄罢了。却也不失为一个美人。

“四姑娘过誉了。”陈杏儿地态度不温不火。只是颔首招呼了一下便又退了回去。

祁玉容也没怎么理会那陈杏儿。看来她在祁家也并没什么地位。又指着粉衫女子道:“这个是四姨太地小姑子。姓姚名文绣。也是比你要大上几月地。”

“绣姑娘。”书颜薄薄展露了笑意。颔首算是招呼。

“四姑娘好福气呢,虽然家中无人,但祁家对您可当做本家姑娘招呼,可比我们这些表姑娘有面子。”姚文绣看起来斯斯文文,说话间却显得有些刻薄。

“你再过一年就要嫁了,怎么还是学不会怎么说话呢?”祁玉容冷冷瞪了姚文绣一眼,似是很不满她的闲言碎语。

“反正都要嫁了给一个小吏,再懂规矩又怎样?还不是毫无用处罢了。”姚文绣说话倒也直接,惹得席间众人都是一愣。

“你还有亲家等着抬你过门,看看杏姑娘,如今还在挑着呢。”祁玉容可不愿姚文绣不满她亲自安排的婚事,蹙着眉顶了她一句。

“挑个好的也比匆匆忙忙嫁个没出息的好。”姚文绣鼻端闷闷一哼,这才自顾踱步回了边上那方小亭。

似是见惯了她发牢骚,祁玉容也没太上心,又拉过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姑娘来到书颜面前:“这是二姨娘的亲妹子,唤作柳若彤。算起来要高咱们一辈,可年纪还小,书颜,你就唤声彤姑娘就好。”

书颜看了看那柳若彤,竟和她那个精明厉害的姐姐完全不一样,虽然已经十五六岁的年纪了,可看起来一双黑眸澄澈无邪,毫无城府,不由得打心眼儿里对其多了三分好感:“若彤,我痴长你一岁有余,不如你我就以名讳相称,可好?”

“四姑娘,这……”自小就更着柳如烟嫁入了祁家,柳若彤虽然本性纯良,却也深受大宅子里的琐碎规矩毒害,对于祁玉容、祁渊和祁玉悠这样的嫡出,从来都是尊称一声大姑娘、二爷还有三姑娘的。听书颜如此说,却觉得有些越钜了,迟疑地不敢接话。

“看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家子气!”一声娇媚如喘的嗓音传来,正是柳如烟开口道:“四姑娘都说了让以名讳相称便可,你却还在想哪门子的规矩啊!”

“二太太说的再理,我初到此地,倒要多向各位姐妹请教的呢。”书颜含着笑接了话:“若彤,你非要叫我四姑娘,岂不是见外了。”

“书颜……”柔柔的声音糯如蜜糖,若彤也不再拘泥於身份之间的差别,想着她原本也是宅子外过来的,心中又多了两分亲切感。

“好了,等玉冷她们二人来了就能开席了。”祁玉容拍了拍手,嘻嘻的笑了,一把挽住书颜的臂子:“好妹子,以后就把这锦上园当成自个儿的家,千万别见外了。”

“姐姐说了便是。”似是想起了什么,书颜轻声问:“什么时候,能见上二爷一面呢?”

“他?”祁玉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纤指捏了张水紫的绢帕,掩口娇笑着:“怕是还在潇湘馆流连忘返呢,他哪里知道回家!”

“潇湘馆?”书颜觉得这地方好像有些耳熟。

“哟,瞧我着德行,真不该在未出阁的姑娘们面前提那些烟花巷子。”祁玉容作势捂了捂嘴,凤目流转:“放心,等老爷和二爷从宫里一回来,姐姐我一定带你去请安。”

“老爷和二爷想来事忙,只是我来了却又不好不打个招呼,劳烦姐姐费心了。”书颜其实也不想和那个传闻中与潇湘馆头牌姑娘打得火热的祁家二爷,奈何宅子本是他在做主,又不得不见。

介绍书颜和祁家姑娘们认识了,玉冷和玉晴却还是迟迟未现身,祁玉容只好遣了身边的丫头水漪去三姨太和四姨太那儿分别催催,这厢便不等了,直接上菜。

章十二 薄醉

虽说嫣红小筑的席间俱是女眷,可也少不了觥筹交错,薄酒暖暖。一来二去,连平素里酒量不俗的书颜也觉得有些烧了,浑身上下都有些晕乎乎的,连连犯昏。

翠袖有些担心,悄声退下去厨房要来一碗浓浓的解酒汤摆在书颜手边:“小姐,少喝些,若觉得不适了就喝口这解酒汤。”

“无妨的,难得姐妹们都高兴。”有了薄薄的红晕染在双颊,此时的书颜看起来倒媚了三分,不再让人感觉素颜清冷。

“大姑娘,大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啊!”

众人正热闹地相互劝着酒,远远就听见一阵尖利的呼声越来越来近,一听便是水漪回来了。

“该死的,没见着姑娘们都在吃酒么?这么大声嚷嚷,仔细你的皮!”祁玉容蹙着眉头,突地起身,张口就冲那水漪斥骂了起来。

“奴婢……”水漪跑得有些急了,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砰砰砰”地跑上木阶,一把跪在了祁玉容的面前,面色惊恐:“奴婢该死,可着实是因为事情紧急。刚才奴婢还没走近四姨太的房,就听见丫头说晴姑娘投湖了,刚被四姨太房里的丫头给就起来,只等着大夫来救命……”

水漪话还没说完,祁玉容上前一步就是一个响亮而又狠辣的耳光:“还不快带路,在这里嚼什么舌!”

还未等亭内众人缓神过来,祁玉容和水漪俱已走远了,祁玉悠此时回神,脸色掩不住的一丝厌恶,先是回头狠狠地瞪了柳如烟一眼,这才对书颜寥寥说了句“抱歉”便也匆匆跟去了。

剩下在边亭内三个表姑娘面面相觑,眼看着出了这样的大事儿,自个儿也不好在留着吃酒说笑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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