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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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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是连鹤公子?”亏得朱素素上前两步,大声地问了出来。

书颜一惊,赶紧对其眨眨眼,抿嘴摇了摇头,示意他勿要说什么。

连鹤懂了,略染了醉意的面上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拍了拍画楼公子的肩膀:“怎么,你带了千金小姐们过来赴会?”

回头看了一眼大家,示意朱素素别再上前,画楼这才点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连鹤,轻轻将其半推开,“一身的酒气,赶紧下去换身衣服,等会儿我们在茶会上再叙旧。”说罢一挥手,让大家跟上,理也不理连鹤便覆手而去了。

许书颜也跟着大家一同提步而行,只是经过连鹤公子的身边时用口型说了个“谢”字。只因为这连鹤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自己从后院悄悄下山时所遇见的那个点墨书院学生。书颜也早就在他准备强抱画楼公子的时候认出来了。

暗自庆幸他看懂了示意,并未当场说出在后院小道见过自己,许书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快步赶到画楼公子身边,问道:“公子,您说连鹤是妙手丹青,也算一方大家,怎么看起来如此年轻呢?”

“这个我倒知道呢。”祁玉悠本来就走在画楼公子身侧,见书颜上来,一把挽住了她:“听说这个连鹤十五岁便是地方上有名的画中妙手,十七岁便以一副《尘烟染雪图》名动京城,十八岁参加宫中画师竞选,虽然落败,但也是打开了名头,成为本朝最年轻的一位大画家呢。”

“原来如此。”书颜听了,心里泛起了一丝顾虑,生怕这连鹤会无意中提起自己曾经在上午的时候下过山,那一切,可就功亏一篑了。

“怎么了,知道人家画画得好,想切磋一番不成?”祁玉悠捏着丝绢遮在唇角,生生打趣儿着许书颜,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看来心情颇为欢喜的样子。

“去,只晓得捉弄我,等下还得您这个才女来以诗赴会呢。”书颜作势推搡了祁玉悠一把,掩饰心头的焦虑。

“好好好,不说了还不成吗。”祁玉悠嘟着嘴儿,有着少见的少女性情流露出来,挂着许书颜的胳膊,讨好着她。

“别说,这连鹤公子生的还真是不俗呢。”朱素素也凑上来,一脸的绯红娇羞。

“公子,您瞧瞧,还没去赴会呢,只看到一个连鹤就已经这样儿了,等会再见到一串儿俊俏公子,素素姐还不脸都烧红了啊。”两个女学生也跟在后面打岔儿,拧了拧朱素素神往的小脸儿,让她快些清醒过来。

画楼公子无奈地摆摆手,叹道:“那连鹤已经是一副祸水模样了,放心,点墨书院还没有谁能过其左右。”

只是大家都没发觉,走在后边儿的祁玉冷一直不停地抬眼回望,眸中含了些莫名的意味,好像对那连鹤公子极有兴趣。

章一百一十七 再遇

小童在前头引路,许是已经有些迟了,回头催促了两声。画楼公子也示意姑娘们快些,若真去得迟,则显得之砚书坊托大不敬。

只是许书颜可不敢走得急了,虽然脚上并无大碍,小腿处却一直在隐隐还作痛。憋了这些时候,额上都渗出细汗来了,神色也显得有些别扭,薄唇紧紧地抿着,勉强跟着大家。

画楼公子走在前头,偶然间转头回来让望望,一眼就瞥见许书颜落在最后,俏脸苍白,频频蹙眉。放心不下,便示意祁玉悠临着大家走快些,等书颜上来,拦住了她:“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许书颜也不敢说自己腿上受伤,怕画楼公子刨根问底,只道:“可能染了暑气,有些闷闷的罢了。”言毕还抬袖拭了拭额上的汗,勉强一笑。

“来,吃一粒这个。”画楼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小包,打开里面竟是糖渍过的青梅。

“这不是?”书颜觉得眼熟。

“上次你叫翠袖送来我一些,觉得好,就自己做着耍。滋味还不错,解暑甚好。”画楼将油纸包递给书颜。

虽然不是真因为暑气,但书颜还是捏了一粒入口,酸味儿够了却香甜差些,似乎少了道工序:“公子,这味儿有些不一样呢?”

“男子自然不喜欢那么甜的。”画楼公子将纸包折好,塞到了许书颜的手里:“你拿着,若等会儿又觉着闷了再吃上一两颗。”

“谢公子。”看着画楼公子笑颜柔润,书颜心头一暖,觉着腿上的疼也消了一些,也不推辞,将青梅纳进了袖兜之中。只是一直心系去潇湘馆为幻雪赎身之事,想起这次来赴会的人和一开始选画的人有些对不上,便问:“公子,李居士和黄杏儿之前是要来的,后来听玉悠说因为黄杏儿身子不适,染了风寒,不得出门,但李居士为何也不来了呢?”

“本是要过来的,只因李管事觉着自家女儿已是世外之人,想了想,便没让她参加茶会,怕心里有了旁骛,会打破多年的静心。”画楼公子也很是可惜地叹了叹。

“画楼公子不领着一堆女学生们。反倒悄悄跟了相好地在此磨蹭。看来真是今日不同往日了啊。”

远远传来一声打趣儿。满含着戏谑好笑地语气。竟是连鹤公子又来了。此时地他换上一身新装。也重新绾了髻。看起来要精神许多。只是眼中仍旧含着两分醉意。瞧人地时候眼珠子有些木木地。

“连鹤。休得胡说。”画楼见又是他。眉头一簇。上前一把拉住:“这位是祁家四姑娘。许书颜。许之山先生地女儿。”说着哼笑一声。拍拍他地肩头:“等下。你得拿出真本事来才行啊。”

“许之山?”连鹤眼中放光。仿佛醉意在瞬间就消散不见了一半。上下打量了许书颜。又问:“你果真是许先生地女儿?”

书颜点点头。疑惑地反问:“您认识家父?”

“自然是不认识的。”连鹤摆摆手,神色变得缓和了些:“许先生多年未曾出山,听说封笔已久,实在可惜。不知姑娘可否代为引见,也好了却我这一堵大师风采的心愿?”

“连鹤!”画楼公子轻斥了他一声,示意他住口。

“无妨的。”书颜却拉住画楼的衣袖,淡淡道:“家父已经过世了,公子的心愿恕书颜无法相帮。”

“你说,许先生过世了?”连鹤一脸惊异,又夹杂着些难以置信的表情。也没再说什么,独自转头,竟一句话也不留下,直接就离开了。

“这个连鹤,素来无礼张狂,你莫要放在心上。”画楼摇了摇头,转身劝了书颜。

“没什么,只是他如此表情,可是以前认识我父亲么?”书颜看着连鹤的背影,走的很是迟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爱画成痴,一直仰慕许先生罢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何愿意留在点墨书院,不过是因为这儿藏了几幅你父亲的画作,他可以闲来无事尽情欣赏。”画楼说起连鹤,表情也不知识赞赏还是批驳,总归有些无奈。

“公子曾与他有什么渊源不成?”看着平日里青玉无染的人竟缕缕因为那连鹤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书颜反倒有些好奇。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画楼一笑,眉宇间总算是舒展了开来:“让四姑娘见笑了,我与连鹤确实有些渊源。不过我仅仅是爱惜他的才华,恨他只知道沉迷黄汤实在不争气罢了。”

“公子爱才,本是好事儿。”书颜明白了,莞尔一笑:“可连鹤公子好像也不是您所言的那样不堪呢,至少一心还扑在作画上,不然也不会乖乖待在点墨书院度日了。”

“你说的对,他肯留在此不出去惹事就是莫大的幸事了,我又何须对他过多期望呢。”画楼简单与书颜倾谈两句,也觉得自己实在勿需过多扰心他之事。看了看离得祁玉悠等人有些远了,又道:“走吧,若等会儿身子不舒服,记得告诉我,让你回房来好生休息就行了,别硬撑。”

轻柔的话语好像清甜泉水灌入心间,书颜抿唇含笑,略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只强忍着小腿处的隐痛,迈步跟了过去。

一直走在前面的祁玉悠见画楼公子久久不来,扭头过去望,却发现他和书颜竟停下来在说这话,两人脸色上都扬着淡淡的笑意,心中不觉吃味,柳眉渐渐蹙起。

旁边的祁玉冷倒也瞧见了这一出,闷哼一声:“这画楼公子倒也偏心,不问问我们身子可有不爽之处,只顾着关心书颜。走了这么久都还没到茶会的地方,倒真是又累又渴呢。”

祁玉悠听着觉得刺耳,也忍不住道:“玉冷,书颜身子娇弱些,公子自然要多分心照拂。只是先前你不是和她一并都在后院休息么,人家倒是出去后院散了散步,你却一直躺在屋子里,现如今倒比我们先喊累了,真是”

“话说回来,也不知她去了哪儿逛,看那一脚的泥。”祁玉冷指了指那边,示意祁玉悠仔细看。

祁玉悠蹙眉,抬眼过去一看。果然,书颜衣袍下一双布靴果然沾了不少的黄泥,虽然只是在鞋底一圈儿,也不甚明显,心下暗想,总不该真在山林子里逛悠给弄赃了的吧。

只是虽然有些怀疑,祁玉悠却想不出什么好疑惑的地方,回头瞥了一眼祁玉冷:“在林子里散步自然要沾了泥在脚上,你关心这些做什么,赶紧走吧。”

祁玉冷却不信,回头又瞧了瞧许书颜,神色默然。

章一白一十八 桃枝

即便是画楼公子一行贵客姗姗来迟,点墨书院的弟子们还是觉得值了。

撇开温润如玉的画楼公子,身边的女学生们却是一个比之一个要娇俏动人。

走在前头的便是那名动京城的祁家三姑娘,幽弱娇怜,顾盼有情,虽然着了男装却仍掩不住一丝细致纤丽,让人挪不开眼。

三姑娘身边的便是冷美人儿祁玉冷,浮翠流丹,点染曲眉,略显高傲的神色,却流淌出一股难得的英气,立在众位小姐中显眼之极。

再加上朱素素这个一贯娇憨可爱的笑娃娃,男装下更显丰容靓饰,婀娜刁蛮。另外两个女学生也是一个娇来一个俏,欲语先笑,含羞怯怯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意。

最后,便是轻移莲步,走地极为缓慢的许书颜。

青丝高束,只一截绿檀木簪露在外面,并不似其他小姐们用了繁复的头钗做装饰,一身男衫虽然清减,穿在她身上却好像极为合称,仿佛本就是个眉纾目朗的小公子。但仔细一看,眉若含烟,星眸微嗔,却又是个端端清丽的窈窕女儿家。

见了这六个标致佳人,脸皮薄些的弟子都忍不住红了脸,不敢再肆意打量。胆大的则交头接耳起来。有人说还是祁三姑娘生的美貌,有人说冷姑娘那样的才是真美人儿,也有人说朱素素娇憨伶俐,一看就是好相处的,也有人谈论起了许书颜,说这个祁家四姑娘也真有些与众不同,虽不是艳丽逼人,却有着两分让人难以挪开眼的婉转气质,实在难得。

这些人里面,一个醉卧一旁的青衫男子却一直都盯着许书颜,眼中除了赞赏,还有浓浓的兴致。

书颜仿佛也被这一道犀利的目光所感,抬眼过去,见连鹤公子正提着酒壶凝神看着自己,也微扬唇角,礼貌地朝他一笑。

正好连鹤身边的弟子也看着诸位小姐暗自盘算谁比较合眼,却见许书颜对这身边的醉鬼扬起笑脸,赶紧扭头过去:“连鹤公子,难不成您认得那四姑娘?”

“她是许之山先生地女儿。”并未正面答应。连鹤灌了一口酒。悻悻然地道。

“可是名震一朝地丹青妙手许之山?”那弟子眼前一亮。顿时对许书颜多了两分兴致:“那等会儿一定要寻个机会见识一番。

见弟子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李管事起身道:“客人已到。大家安静些。”言罢踱步过去。拱手向画楼公子作了礼。让小童引了他们到客席落座。

待小童一一为客人斟满茶盏。李管事这才高举手中清茶。朗声道:“今日茶会。恰逢桃花收艳之机。虽然因由伤感。大家却要欢欢喜喜才是正理。点墨与之砚都是祁家所属。素来相处甚欢。此番请来画楼公子与诸位小姐。只有以茶代酒。聊表心意。”说罢示意大家都举起茶盏。齐齐饮了下去。

画楼公子也起身来。先将清茶饮尽。这才拱手朝点墨书院地学子们欠了欠身:“今日得幸。应邀而来。只为一睹点墨书院各位大才。还请等下不啬赐教。让我等满载而归才好啊。”

“公子何必谦虚。您手下哪一个不是画艺出色地才**来。说到请教。反而是我们要向之砚书坊地各位请教才是啊。”李管事自然又奉承了回去。极为客套。

“何必多言,赶紧开始吧,不然日头都要歇了哦。”

却是连鹤公子打破了此恭彼敬的啰嗦场面,让大家都跟着附和了起来。

“那咋们就以此桃枝为彩头,击鼓传花,谁收到,谁就得来到当中,要么赋诗一首,要么作画一副,总归得拿出点儿诚意,不然自罚三杯桃花酿,大家说可好?”李管事兴致高昂地朗声道。

“好!”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响起,点墨书院的弟子们纷纷叫好,都使劲儿吸了吸鼻,对那当中三杯青黄晶亮的桃花酒酿摩拳擦掌,好像巴不得上去连干三杯。

“先说,之砚书坊的小姐们也得从了这规矩啊!”

又有人起了哄,想来众人也等着小姐们饮酒后是怎样的一番风情。

“一杯即可,三杯就免了。”画楼公子起身来,拱手向大家福了福礼。

“那公子便替小姐们干了那剩下两杯,如何?”连鹤有意大声附和过去。

“连鹤!”李管事斥了他一声,温润的眼神变的严厉了许多。

“没关系,规矩不可破,在下代为饮了那两杯即可。况且……”画楼公子顿了顿,清然一笑道:“之砚书坊的学生们不一定就会被罚。”

“公子如此自信,倒让大家更加期待了啊。”捋了捋胡须,李管事哈哈一笑,将桃枝高举在手中,给身边击鼓小童使了个眼色,一阵叮咚之声便骤响了起来。

桃枝迅速地在各人手中传递了起来,有匆忙间掉落地上的,也有紧张地手发抖的,片刻,响声一停,原本接着的弟子竟往身边一抛,桃枝端端然的就落在了连鹤公子的身上。

懒懒的伸了腰,连鹤起身来,自顾走到了当中的矮几边,一手拿了杯酒,话也没说便交替着将三杯满酒灌入喉中,之后只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大摇大摆又回了座位,继续斜躺在那儿,捏起桃枝,抬眼望了望众人,哼笑道:“怎么,不是说喝了酒就算么,还楞着干什么,继续啊!”

那敲鼓的弟子才回神,转头拿了筷子动手敲起来。

将随手一抛,连鹤身边的弟子差些没结着,赶紧又一个接一个的传了下去,等鼓声一毕,桃枝正好落入了祁玉冷的手中。

书院弟子们各个都来了精神,想看看这个冷美人儿会吟诗作赋还是描画丹青。祁玉冷眼底却闪过一丝不以察觉的得意,缓缓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当中,作男子状抱拳想着周围欠了欠身,朗声道:“既是落染残香,在下愿赋诗一首,请李管事出题。”

章一百一十九 诗赋

祁玉冷一脸傲色端立当中,眉眼间透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唇角含笑,倒让点墨书院的众位弟子不敢小瞧,纷纷低声窃窃私语了起来。*

笔墨纸砚早已奉上,祁玉冷只略想了想,接过小童地上的墨笔就开始写下了心中构思好的诗句。

书童浏览了一遍,提起嗓子朗声念道:“树头树底觅残红,一片西飞一片东。自是艳艳贪结子,错教人恨五更风。”

“姑娘好诗。”一声称赞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众人抬眼望去,竟是连鹤公子就着酒壶在说话:“只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伤神呢?”说罢勾起一抹邪魅不羁的笑意,直直地盯着祁玉冷。

说到“被人踩在脚下”时,祁玉冷眼波还轻扫了一下连鹤公子的俊面,透着淡淡的不屑。

此话一出。大家都听出了连鹤地调笑之意。惹得众弟子跟着哄笑了起来。全然没了先前压抑地气氛。

“冷姑娘可给是给我们开了个好头,你们只知道傻笑。等会儿地诗作要超过这样地意境。恐怕是难上加难了。”眼见气氛不对。李管事赶忙起来做合事佬。大大地扬了之砚书坊一番。连带褒了自家轻狂地弟子。

冲李管事颔首福礼。祁玉冷抬眼淡淡环视一圈。这才转身踱步回到位置上。一副冷然决绝地面容看地点墨书院地弟子们均是心头一动。可随即又没了兴致。

桃枝继续往下传,众人碍于刚才气氛骤冷,都巴不得上前耍耍来热闹热闹,遂你躲我抢,哄笑怒骂传地整个林子都是■惊得原本静立枝头看戏地鸟儿们也飞走了,“吱吱”的叫声连成一片。

一瞧,竟是落在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手里。

“在下就献丑了,给诸位师兄师姐们赋诗一首吧。”

众人哪有不笑的,特别是朱素素和两个女学生,乐得咯咯直笑,银铃似的,让大家都跟着乐了起来。

“佳人?”无欢一听,傻傻地竟往祁玉悠身上看过去,一瞬间仿佛痴了一般,回神过来才羞红了脸,低声道:“我且试试吧。”说着走到书案前,提步略想了想,似是有些紧张,连侧脸的汗珠子都滴了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下份外明显。

小童照例过去取来念道:

当念道“悬疑粉红装”几个字时,在座众人已经忍不住纷纷起身拍掌,大赞此诗收了个豹尾,用“悬疑”二字点出精髓,而“红粉妆”又暗暗应对了之砚书坊女扮男装的小姐们,不可不谓精彩之极。

“好了,无欢你继续传桃枝吧。”李管事乐得自己弟子表现不错,捋着髯须频频点头。

因为走了两轮,大家都有些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更是巴不得将桃枝传到之砚书坊的小姐们手中。

这下可吓到了另一边的朱素素,因为这女学生过了便是自己,而那鼓声也越来越急促,眼见就要停下了。

书颜颦蹙着眉,虽然有着片刻的迟疑,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接过了桃枝。

(声明,文中诗词不是天使君所为,天使君虽然顶着个文艺小妞儿地皮相,但是还没这大才。)

章一百二十 醉拳

临近五月,天气渐暖。但在点墨书院的山林之中,却显得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残落的桃枝犹挂着两三朵粉红间雪白的花儿,风过,颤微微的眼看就要落入泥地中,却又仍然坚韧地消褪着残红。

报以朱素素的一个安慰的笑意,书颜放下桃枝,从坐上起身,神色恬然地踱步来到了中央。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许书颜的身上,有探究,有好奇,毕竟这个外姓的四姑娘已经在京城人士的口中已经留传已久,“孤女投亲”的版本也各不一样。

见许书颜落落大方,毫不忸怩,李管事眼中透出一丝欣赏,话音也放柔和了些,问道:“四姑娘,您是作画还是赋诗呢?”

许书颜薄唇微扬,水眸微璨,朝李管事福了一礼:“书颜自知在诗赋上面并无造诣,还是作画吧。”

“想必大家都期待着之砚书坊的画作呢,如此正好,如此正好。”李管事一边说一边从小童手中接过题签,打开一看,有些乐了:“这题目甚为有趣,老夫且给大家念念。”

“作画者,需可点选一位同僚合作,两人共同完成一副画作,内容要有桃花或桃树,限时一炷香时间。”李管事说罢,指了指满场弟子:“随得四姑娘挑选帮手,点墨书院的学子虽不才,但帮着研墨执笔还是有这手劲儿的。”

下首众人听说还能和四姑娘共同作画,忍不住都摩拳擦掌起来,哪管是共同执笔还是研墨铺纸,都伸长了脑袋,巴不得选中自己,也可靠近美人儿一些。

但书颜却觉得有些没有必要,淡淡的笑笑,正欲开口拒绝,却见连鹤公子一把从座位上起来,一脸洒脱的笑意:“在下久闻四姑娘画艺承袭乃父,如今有机会,自然亟不可待。”说着已经来到了中央,表情抱歉地朝着其他弟子福了福礼,又转头朝着许书颜咧嘴一笑:“若姑娘不嫌弃,可否让在下相帮?”

书颜心底里对连鹤公子这样的嚣张态度存了一丝不满,柔柔摆手:“公子既然毛遂自荐,小女子自不好推辞。”

连鹤一听,不客气地走近两步:“姑娘说说,想要在下做什么?”

谁知书颜却不理。转而对这李管事问道:“请问。题签上只说点选一位同僚合作。并未说要一起作画还是其他吧。”

“这个自然。”李管事不知许书颜为何有此一问。捋着胡须点点头。

许书颜得了李管事肯定。笑了笑。再转头道:“那就请连鹤公子到前面。就着桃林为背景。且歌且舞。随您如何。只让小女子临摹即可。”

“且歌且舞?”连鹤一愣。

下首众人也开始隐隐发笑起来。心想这个连鹤急冲冲地想亲近美人儿。却不想反被戏耍。着实活该。

画楼一听许书颜地要求。也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掩住唇角笑了起来。只因连鹤原本迷迷糊糊地眼眸已经瞪得犹如铜铃大小。可见酒已经是完全醒了吧。

“这个书颜,没曾想还有心情捉弄连鹤公子,真是有趣。”祁玉悠也展眉嫣然一笑,水葱似的指尖点着那尴尬立在中央的连鹤,“咯咯”笑个不停。

祁玉冷则板着一张脸,丝毫没有笑意,反而不悦地蹙起眉头,眼神流连在了连鹤公子的俊颜之上。

看着大家都在笑话自己,连鹤总算醒了神儿,眼眸中浮起一抹得意笑容,对着许书颜屈身道:“那在下就献丑了。”

书颜提了笔,向着连鹤做了个“请”的姿势,只盈盈地望着他,看他到底会如何动作才是。

连鹤遂抱拳朝着众人又是一礼:“既然四姑娘开了口,在下就只有献丑了。不过且歌且舞非在下长处,醉拳倒是耍得一手,不知大家想不想看啊?”

“想看想看,自然想看!”

弟子们都欢喜地拍起了手来,巴不得能更加热闹。

没曾想连鹤竟要耍“醉拳”,书颜失口而笑,倒真有些期待起来。

连鹤得意地瞥了一眼许书颜,一把将裙角勒起再腰际,走到当中开阔处,拱手抱拳,还真有两分阵势。

众人见了,又齐齐鼓掌,热闹非凡。

先是一招怪鸟搜云,连鹤竟直直向下斜扑而去,引得场中响起一片惊呼声。

哪知他衬着跌扑之势,却反身卧在了地上,手足并用,依上势先将左足踏开一步,双拳同向右方然后翻身反扑。等肩背着地后,两手相交,挽出一个利落的拳花,两足也随之而动了起来,左足随右手,右足随左手,向相对方向再挽了个拳花做搜踢势

连鹤这一套醉拳耍的是神传意发,步碎灵活,刚柔相济,形神兼备,看似醉态迷离,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毫无规矩可言,实则不然。细看来,从斟酒到初饮再到微醉、颠狂醉、烂醉及醒酒等几种醉形、醉态演绎地淋漓尽致,也看的众人大呼过瘾,连连叫好。

许书颜看在眼里,惊异过后也赶忙落笔,一气呵成,将连鹤俊朗洒逸的身形笔笔勾勒了出来。

再接一招白鹤亮翅,连鹤含着笑意,将左拳收回护腰,乘势将左足向前踢了一寸,同时右拳向前一发,随之翻身至正前面成为马步,右拳平肩左手向旁发一侧拳,仰头与掌同方向而送

不经意间,竟散落了领口衣袍,露出精赤的胸膛,混合着从颈侧滴下的汗水,看的之砚书坊众位女弟子羞得惊叫一声,均捂住了眼。

“好了,连鹤,四姑娘已经收笔,你也停下来整理下衣袍吧。”李管事赶紧叫停,示意他胸口大露的“春光”。

连鹤一个收势,将双拳握在腰际两侧,深深呼吸了两口气,这才松懈了下来,伸手拢住领口,回头朝之砚书坊那边咧嘴一笑:“诸位小姐见笑了。”

“请问四姑娘,画作可是已经完毕?”李管事狠狠瞪了连鹤一眼,这才堆笑问许书颜。

放下墨笔,书颜点点头:“多亏了连鹤公子的精彩表演,这才极快地画完了。”说罢就要将画稿交给小童让他展示,却听连鹤叫了一声“且慢”。

章一百二十一 合画

大家都被连鹤公子这样的无理举动给愣住了,许书颜却含笑递给他一支笔:“公子看看,可有不妥的地方,请指正。”

其实许书颜自听说连鹤公子善丹青,就一直有心讨教,如今他主动说要看看自己的画作,自然不会阻拦。

连鹤毫不客气地接过墨笔,朝书颜展颜一笑,遂认真地看向画作。

行云流水般的线条,或深或浅,或急或缓,极简略,却勾勒出一个形如飞鹤的人影。细看不过是粗略的线条组合罢了,离得远些,却又仿佛所绘之人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历历在目。

“好好好,实在是好极了!”连鹤大呼了三个“好”字,惹得在座众人都伸长了脑袋,想早些一堵这位祁家四姑娘的画艺。毕竟连鹤公子的脾性,点墨书院诸位弟子都是知道的,眼高于顶,还从来未曾交口称赞过任何一个人的画作好,如今对这之砚书坊的女学生连连叫好,也不知识真心,还是假意。

“只是”连鹤话锋却一转,凑到书颜身边低声道:“姑娘忘了,画里还要有桃树或桃花,如今纸上却只有打拳之人。难道,在姑娘眼中,只有我一人不成?”说罢还眨眨眼,邪魅不羁地盯着许书颜,瞧着她如何反应。

“适才公子一如行云流水般的拳术,确实是让我忽略了画下背景,实在惭愧。”说着勉强一笑,书颜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连鹤得意地耸耸肩,将墨笔在许书颜面前画了一个圈儿,问:“无妨,既是合作,可否让在下添上一两笔?”

“请——”书颜伸出柔荑摆开邀请的姿势,乘机又退了两步,偶然抬眸间,却看到画楼公子神色有些焦急地望着自己,便回了他一个温婉放心的笑意。

本来见到连鹤竟凑头过去和书颜小声说话,心中顾虑他轻狂佳人,收到书颜的暗示,画楼才放心下来,

祁玉悠也瞧见了许书颜和画楼公子两人地眼神相交。心中又是一阵酸涩。抬眼望向画楼公子地侧脸。却见他所有目光都只给了当中那个人儿。哪里曾注意到自己呢。顿时情绪黯然。埋下了头去。一言不发。

一心关注许书颜。画楼公子自然不会发现身边人儿情绪骤降。只凝神看向当中。神色略有些严肃和紧张。

但坐在两人身边地祁玉冷却将这一幕瞧得清楚明白。心中闷哼一声。似是不屑。抬眼看着低头作画地连鹤。不觉间又想起了适才他打拳地潇洒伸手。双颊竟烧烫了起来。抬手遮掩。不敢再看。

“果然极妙。”书颜看着连鹤轻松下笔。竟想也不想就在画纸上端勾勒出一片桃林景象。似幻非幻间。一种落染残香地意境飘然而出。不禁有些看呆了。

一气呵成。连鹤遂放下墨笔。侧眼见许书颜神色讶异。心中更加得意。抬了抬下巴:“若四姑娘觉得行。这边交给书童展示吧。”

书颜回神过来。忍不住扬起一抹莞尔浅笑。眼里有着澈澈微光闪动:“公子作画果然有独到之处。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切磋一番。到时候。还请您要不啬赐教才是。”

“只要是四姑娘愿意,随时可召唤在下,毕竟天下同僚甚多,能有所同好的却寥寥无几。”连鹤比许书颜认真的表情有些打动了,收起调笑的姿态,也恭敬地回敬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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