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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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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更是不愿提起那一夜之事。赶忙扭头望着外面:“表姑奶奶。你说许书颜找画楼到底什么事儿?他们两人都出去好一会儿了。怎么也不说话?”
“我倒是知道书颜找画楼做什么。不过……”若琳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取了茶盏润口。徐徐动作间就是不肯接话下去。
“若琳。要是许书颜打了画楼地主意。又或者画楼对其存有什么心思。这对祁家来说未必是好事儿。您就不要卖关子了。赶快告诉我!”祁渊看出若琳有意不说。冷着脸将心中所想一一说了出来。
“也不知二爷是真为画楼着想,还是只想晓得书颜为何单单寻了画楼说事儿。”若琳摇了摇头,看祁渊装模作样的腔调就觉着好笑,但也忍住了,吃下半盏茶才将适才许书颜前来此处寻找绣品花样的事儿告诉了他。
祁渊听完,眉头才渐渐展开了些,闷哼一声:“我说这几日那些表姑娘都闷在屋里干什么,怕又是为了给三姑奶奶送荷包进去!一个个儿的,怎么就那样贪图荣华富贵!”说罢又是一杯豪饮下肚,惹得对面若琳忍不住又埋怨了起来:“这可是前日里御赐的贡茶,也只有这一览阁能喝着了,你怎么如此牛饮呢,简直是暴殄天物,可惜了我这好茶。”
“等得宫里夜宴的时候我再帮你讨些回来,省的如此小气,让别人看了以为我们祁家薄带您若琳姑姑。”祁渊脸上终于露出了丝笑意,只是注意力还是放在门外二人的身上,和若琳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眼神始终禁不住会往外飘去。若琳也只当没看见,心中暗自笑话着祁渊,嘴上却只挑了些轻松有趣的话题出来逗着祁渊。
话说画楼和许书颜立在一览阁外的绿茵茸草之上,临近黄昏,倒是偶尔有一两只昏鸦鸣叫而过,惹得气氛颇有些压抑的味道,让对面的两人不知谁该先说话的好。
片刻过后,还是画楼开了口:“若琳说你有事要问我,四姑娘,时候不早了,若真是要紧的,还请快些问吧。”
许书颜侧眼看了看他,丝毫寻不到半点愧疚之色,心中愈加凉了,淡淡道:“若琳姐姐说公子曾经画过百草丹妍图,我想问问您可知道海棠花儿的果实,就是红海子的模样。若方便,请勾勒一副图样给我。”
“红海子?”画楼似乎在搜寻着记忆,好半晌才缓缓点头:“若我没记错,红海子通身颜色鲜红,间隔着会有淡黄的斑纹,远看浑圆,近看略呈长形。约莫指母肚大小,顶上有个蒂,下面略微收一些……走吧,我会水阁为你描绘一幅图样出来,你应该就能清楚了。”
“多谢公子,您说的如此详细,不需要再描画了。”朝着画楼公子施了一礼,许书颜道了“告辞”便想自顾而去。
“书颜”下意识地唤出声,画楼公子却有些后悔了。
“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许书颜抬起双眼瞧着他,发现对方眼中隐过的一丝愧疚,心中希冀着或许他只是被祁渊主子的身份给吓了,或者是祁渊威胁了他才没能跟上楼去,不由得放软了表情,等待他说出一个理由来。
“没什么,若你绣的时候想不出,随时来寻我便好。”顿了半晌,画楼却只言其他。
一抹失望的神色转瞬即逝,许书颜照例在面上挂起一副温然矜持的表情,淡淡朝他福了福:“劳烦公子给若琳姐姐说一声我走了。”说罢蓦然转身,冉冉而去。
看着许书颜背影渐渐远去,画楼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一贯温润清朗的眉眼也浮起了一丝愧疚。
卷三
章五十七 新绣
独自回到拢烟阁,许书颜匆匆用过晚膳便取了纸笔勾勒出脑海中红海子的印象,一刻也没耽搁,拿起白底儿的荷包立马就动手绣开了。
一边翠袖作陪,许书颜倒也没让挽歌和水莪她们知道绣品已毁,免得传开了反倒会给自己无端惹来更多的麻烦。毕竟心中有怀疑对象,却并无真凭实据,就算是追究起来,怕是谁也讨不了好处的。
“小姐,亏得有人从中作梗,如今您若将这个花样绣好了,会更加讨贵妃娘娘欢心呢。”翠袖看着那绣样的画纸就觉着讨喜。且不说红艳艳的果实,绿盈盈的嫩叶,许书颜为了令其显得生动水灵,还添了两滴露水在叶片尖儿,颤巍巍的样子,像极了真正的果实,着实诱人。
“就是时间紧了些,怕这两日都只能睡一小会儿了。”书颜无奈的笑了笑,看着翠袖手中的图纸,又想起了画楼公子,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眼底那一丝愧疚之意,总觉得酸酸的,有话说不出口的感觉。
“对了,小姐可曾打听关于幻雪那丫头的事儿?”翠袖见许书颜一个人绣着花,便在一旁递递线还有剪子什么的,打着下手,突然想起那个乖巧伶俐的小绣娘,不由得问了出来。
停住手上的动作,许书颜抬眼起来望着翠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本来一回家心中就惦念着此事,毕竟幻雪将所有的信任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能早一刻问道消息也算是好的。可幻雪身份特殊,除了找祁渊帮忙去和祁冠尉说合,其他人都不太合适,也管不了这么远的事儿。但那夜里两人闹得如此不愉快,让许书颜怎能厚着脸皮去求他帮忙呢!
“小姐,莫非您是顾及二爷”前夜里被祁渊厉声呼喝,翠袖只好一人独自回了拢烟阁。待得许书颜一回来,看她脸色就知道一定是被祁渊发现了。虽然自家小姐嘴上不说,可苍白的脸色,勉强的笑意都透着两分不愉快,看在翠袖心里也不忍心再多问什么,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等小姐哪天想说了,便再探问探问。可连她这个丫头也知道,要救幻雪必须得问过祁冠尉才能定夺,这宅子里唯一可以和祁冠尉联系的恐怕除了祁渊不作他想思虑至此,翠袖定了定心思,倒是想出了个主意:“小姐,不如奴婢跑一趟潇湘馆,约请一下四老爷,问清楚为幻雪赎身要多少银钱,也免得去求其他人。”
“这倒是个法子,不过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许书颜素来自己做主惯了,若是放到其他女子身上,怕是怎么也不敢只身一人前往烟花柳巷的。“除了上午去书院,怕是没什么机会能单独外出的。”摇摇头,总觉得自己就这样去了,怕是要坏事儿的。毕竟现在顶着一个祁家四姑娘的头衔,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出入潇湘馆也不太好。
“小姐。奴婢一个人悄悄去了便是。您千万别冒这个险。”翠袖连忙摆手。可不愿自己这个主意让许书颜以身犯险。要是被人知道了。将来可怎么好嫁个好人家呢。
“放心。若是要去就得准备周全。也不会轻易给人发现地。”许书颜同样不会让翠袖一个人去找祁冠尉。
许书颜毋庸置疑地口气让翠袖不敢再争辩什么。脑子里仔细寻思。倒真给想出个好主意:“画楼公子不是要点选三位女弟子去点墨书院赴茶会么。到时候您若是着了男装。便可以掩人耳目。寻个空挡去潇湘馆问明情况。”
“茶会”书颜心中权衡了一下。觉着此法倒也可行。便点了点头。回神继续绣花。只盼着什么事情都能如自己所料一般。顺顺利利地就好。
水阁。
祁渊这几日倒是常回锦上园。住着也不离开。其他人都以为是因为亡母归魂。所以将这个不羁地儿子一并收了心。可只有画楼公子才知道。祁渊肯日日都回来。多半是为了某个人地缘故。
此时两人都刚刚才用过晚膳,祁渊竟提议到水阁前面的小花园坐坐,饮茶清谈,欣赏碧湖景色。
水清依照吩咐先去外面将烹茶工具一一摆好,这才请了主子出来。
对面端坐,画楼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侧眼看着湖边,面色平静中偶尔会漪起一丝波澜。祁渊却显得有些焦躁,盯住画楼,半晌才憋着开口问道:“许书颜找你,可是为了绣品之事?”
“怎么,二爷除了对簪子感兴趣,连绣品也要一并夺过来才甘心?”画楼面色温润,话里却处处暗讽,让祁渊脸色一冷。
“那女人许了你什么好处,说个话也夹枪带棒的。你若替她感到不平,取了簪子还她便是!”祁渊白了画楼一眼,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不太乐意地从怀中掏出了碧簪放在两人中间的茶桌上。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罢了,倒是哪里惹着你了?”画楼蹙眉看着那碧簪,却不想伸手去拿,起身道:“你自己去还吧,最好道个歉。毕竟她是你名义上的四妹妹,你也不想日后见了面都被她冷眼相对吧。”说完一拂袖,自顾回去了书房里继续作画。
也没拦着画楼的离开,祁渊又将碧簪拿在了手中,不自觉地凑到鼻端轻嗅,发现那丝清甜的发香味已经淡了,簪子仿佛也没有了生命,虽然触手温暖,心里却感觉到一阵冰冷沁凉。
水清此时从内庭出来,手里提了个行灯,见祁渊一人坐在那儿,四周又黑漆漆的,赶忙上前:“二爷,如今夜深了,小的为您点盏香灯驱蚊吧。”
点了点头,祁渊懒懒起身来,看到水清手里的行灯,伸手一把夺过:“走,陪爷去一趟拢烟阁。”
“什么!”水清颇有些惊讶,提了行灯照着祁渊,见他眉头深锁,似乎有什么心事儿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么晚去拢烟阁竟能做什么,难道见了四姑娘就能了了心事?暗自嘀咕过后,水清却也明白自家少爷的脾气,哪里敢问什么,只得屈腰伸手,说了个“请”字,便一路跟着去了湖对面的小楼。
章五十八 夜访
挑燃了灯烛,看着斜歪在一边犯困的翠袖,许书颜移步过去,将一件披风轻轻盖在她的身上,随手拿了绣篮,一口吹灭了灯烛,想着去楼下的花厅那儿绣花,免得翠袖跟着熬夜。
来到二楼,看到芜菁芜兰还没睡,两姐妹一人手里正捂了一个热馍馍,想来是饿了,刚从后厨房里顺来的,书颜移步上前,笑笑:“你们还没睡呢?”
“啊,姑娘怎么下来啦!”芜兰面皮薄,赶紧将馍馍往身后藏过去。芜菁却笑了笑,起身福了礼就拿了热壶斟了杯水,还腾着气给奉到许书颜面前:“姑娘喝点热的,夜里寒气大。”
“说起来我也有些饿了呢,还有馍馍么?”书颜左右瞧了瞧,果然一个白瓷碟子里还剩了两个。
“姑娘拿去吃,这儿还有呢。”芜兰说着就伸出手,将自己还没来得及下口的馍馍递到了许书颜面前。
“芜兰,你怎么拿自己手里的给姑娘。”芜菁吓得一把扯了芜兰,赶紧作势打了她的手,转身取了碟盘奉上:“姑娘,您自个儿取吧,只是这馍馍有些干,得混着温水吃才能下咽。”
一手挽了绣篮,许书颜并未接过,只是含笑道:“你再去烧点儿热水,端了这盘馍馍随我下来花厅,今夜会晚些睡,正好充充饥。”说罢柔柔转身,先行自顾去了楼下。
“菁姐姐,姑娘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呢?”芜兰挠挠头,不解的问。
“好像是要赶着绣出送入宫里的荷包,你没见这几日冷姑娘晴姑娘还有表姑娘她们都闭门不出呀,听说要是得了贵妃娘娘的喜欢,就能进宫作陪夜宴呢,那可是莫大的光荣,我们姑娘自然也不能落了人后。”芜菁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芜兰,又拍拍她的头:“走吧,我去给姑娘烧水烹茶,你去一边伺候着,别傻乎乎的了,只晓得吃!”
“是啦。刚才是我有些害怕了而已。”芜兰嘟了嘟嘴。毕竟是小丫头一个。免不了还有些孩子气。说完又撒娇似地拽了拽芜菁地衣袖。两人小声说笑着赶紧跟了下去。
推开窗户。书颜觉得吹了点儿夜风也精神许多。转头看着芜兰守在身边乖巧地样子也不说话。又拿了个馍馍递给她:“再吃一个吧。看你饿地。”
“真地吗?”芜兰圆圆地脸庞满是笑意。双手接过来一口便咬了下去:“刚才就吃了一个。还觉着不够饱呢。谢姑娘赏赐。”
“怎么晚饭没用好么?”许书颜明明记得当时只留下三个清淡素食。其余都赐了给丫头们。
“也不是啦……”芜兰眼中闪过点点顾虑。却摇摇头。并未说什么。瞧着芜菁端了参茶过来。赶忙上前去拿抹布擦了擦茶桌。
“放下之后你们便去睡吧。我会绣到很晚。不用守夜了。”许书颜吩咐道。
“芜兰,你先上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陪着姑娘绣花。”芜菁却没听主子的话,只是让芜兰先走,又转头替许书颜取了茶盅过来:“姑娘让奴婢在这儿伺候着吧,夜深了,万一吹个风,也能有人帮您那披肩毯子什么的,茶要是凉了,也能掺个热水不是吗?”说着坐在许书颜身边的小凳上,又寻来个小香炉点燃了放在开着的窗户边上驱蚊。
“那好,芜兰你去休息吧。”许书颜知道芜菁不过是尽一个丫鬟的职责罢了,若自己非要她们都去休息,恐怕也会心里不安,便也没有再强求什么,只让年纪还小的芜兰退下去。
一主一仆,一个精心绣花,一个静立伺候,转眼却也又过去了不少的时间。
“二爷来访,请问拢烟阁可有值夜丫鬟?”
这样的平静还没维持多久,随着门口传来水清的通禀之声,许书颜一惊:这么晚了那个祁渊来干什么,莫不是在一览阁自己找画楼公子问事情,他又借口发作不成心中这样一想,手上一个不小心,绣花针就刺到了指肚上,殷红的一点鲜血瞬间凝成了珠子,随即便滴在了荷包上、看着好不容易绣了个大概的花样被一团血色浅浅晕开,气的咬住唇瓣:这祁渊莫不是生来就克我的,大半夜过来求见,凭白让自己毁了这荷包,真是个折腾人的大麻烦!
许书颜原本想让芜菁去回话说自己睡了,让祁渊明儿个再来。只是手上这一耽搁,一边的芜菁却早就听见是“二爷来访”时巴巴地过去将排门打开。
知道避无可避,许书颜眉头蹙了蹙,拉过披风裹在肩头,眼看着水清迎了祁渊进门,施施地福了一礼:“二爷深夜造访,不知何事如此紧急?”
无视许书颜对自己突然来访的介意,祁渊抬眼望去,花厅内只点了幽幽一盏烛灯,一旁的矮几上摆了吃剩的馍馍和一壶温水,此时素颜打扮的她手里捏了女红的工具,雪白的指腹上一点隐血痕迹看来很是刺眼,没了平素的倔强讨厌,浑身上下清减的竟让人生怜。再加上有丫鬟和水清在场,话音不由得也软了起来:“深夜叨扰实不应该,只是明日为兄便要出去宅子几日才会回来,所以连夜过来请四妹妹到外面的露台一叙,有东西要给你。”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支碧簪在手,心想,这下你总该乖乖跟我出来了吧!
从没见过祁渊如此恭敬有理的和自己说话,许书颜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奇怪,本来想着无论他说什么都不理会,让芜菁送客。但最后一眼瞧见他竟将母亲的碧簪从怀中取了出来,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什么,转身只吩咐了一句芜菁去奉茶,连手上的荷包都没来得及放回绣蓝内,便急急跟着祁渊出了拢烟阁。
花厅内只剩下了芜菁和水清,两人对面而望,似乎也闹不清自家主子为何深夜相叙。
面对水清这个俏书童,芜菁面皮薄,脸上一烧,赶紧借口退下去后院杂房烧水奉茶。只剩得一个水清呆立着,不知道该跟出去湖边,还是同去后院帮忙。略思虑了一下,觉着还是不要去打扰二爷的好,虽然那个丫鬟看着自己颇有些别扭,却也好过碍主子的眼,便提了衣角跟着去了后院。
章五十九 还钗
夜幕沉空,碧湖两岸除了水阁之外均是一片漆黑,只有点点昏烛燃在各房门口,乃是守夜下人们所留。
“先包上手指吧。”冷冷的话语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许书颜看着递到眼前的一张深紫色的男子手帕,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举动竟会是那个冷漠不羁的祁家二爷会做出来的。
“爷可不想你说着话就晕过去。”祁渊解释着,眼神却飘向一边,难掩面上浮起的尴尬表情。
“女人绣花被针扎一下很平常。就是有些疼,倒也不会流很多血,二爷不用担心。”许书颜可没什么心思与祁渊再斗了,更不敢接受他所谓的好意,淡淡的拒绝了,只将指尖放在唇上,轻轻啜干了血痕。
夜色,繁星,碧湖,美人素衣淡唇,轻咬指尖许书颜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看在男人眼里竟有三分妩媚,七分诱人。祁渊不自觉的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庆幸这是在夜里,否则让她看到自己的样子,指不定会冲过拿着绣花针扎了他的双眼泄愤。
看着祁渊侧头过去以手掩住唇角,许书颜蹙了蹙眉:“二爷若是有心归还碧钗,就请快些,如此夜深,你我二人单独待得久了也不合适。”
听出话中的冷意和排斥,祁渊也收起了胡思乱想,转头过来看着她,冷不防,竟迈了两步上前,趁许书颜还没反应过来,捉住她的手腕就开始包扎起那只受伤的手指。
“你”许书颜被他这个举动吓坏了,下意识的想要抽开双手,却发觉腕处被他握得死死的,一动就生疼,只好开口低声道:“我说了不用包扎,不过是绣花针扎了的伤口,我也不是身娇肉贵的祁家千金,你就别费这个心思了。”
祁渊根本未曾理睬许书颜的挣扎,一边麻利的包扎,一边告诫她:“你可别乱动,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你不是就爱欺负我么!”书颜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话音刚落才发现两人的对话怎么充斥着浓浓的暧昧之意,不由得脸上一臊,紧抿住薄唇,不再吭声。
感到许书颜手腕儿上传来地淡淡温度。又听了她小女儿家埋怨似地话。祁渊手一滞。最后只好草草给手绢打了个疙瘩结。赶紧放开她地手:“好了。以后别说我欺负你了。”
“二爷。你这样给我包着。还怎么绣花。”书颜抬起手来。看着手上被祁渊捣鼓出地“硕大”一团。竟有种想笑地冲动。只不过再瞥见对方隐忍地怒气之后。才收敛了笑意。
“你就这么想要入宫陪宴么?”祁渊见许书颜这么晚了还拿着荷包绣花。连手指被扎破了也一副无所谓地态度。蹙了蹙眉。总感到有些不理解。
“入宫陪宴怎么了?”许书颜知道祁渊看不起她们这些“攀附权贵”地表姑娘。脸色也冷了下来。不再陪着笑意:“三姑奶奶让陈嬷嬷收了姑娘们地绣品入宫。若是绣地好了则能沾光陪宴。若是绣地差了。不但污了贵人地眼。连带着祁家地小姐也会被人看不起。我认真做了女红功课。难道还错了不成?”
“你这个女人。还是对你凶一些地好。不识好歹!”看到许书颜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祁渊本想讽刺两句。可脑中闪过画楼那夜撂下地狠话。说是不来给这嚣张女人道歉就不认自己这个兄弟。只好眉头倒竖。硬着头皮道:“算了。懒得与你争那些个道理。前夜里抢了你地头簪。是我不对。但若不是你屡屡挑人怒气。也不会自讨苦吃了。”
“深夜来访。二爷是来道歉地吧?”许书颜总算听出了他话中地意思。竟是来给自己表达歉意地。但听到后来怎么又变作了对她地斥责:“既然是来道歉。就请二爷有些诚意。先把簪子还给我吧。”说着伸出另一手素手。掌心向上。寓意明显。
祁渊蹙了蹙眉,觉得自己有些太纵容这个女人,一把将碧簪从怀里掏出来,狠狠地放在了许书颜的掌心:“以后做人切莫太过自作聪明,像你昨夜那样悄悄潜入男子房间,要是换了别人,定然会将你送官的。到时候别说进宫了,就是锦上园你也别想再呆住。”一挥袖,鼻端闷哼一声,与许书颜擦身而过,只留下一袭薄淡的香樟味儿,便径自回去了水阁。
没想到祁渊竟真的会主动将碧簪归还,许书颜哪里还会计较他的几句斥骂,只当作疯话一耳听了一耳出,赶紧将碧簪斜斜别入了发髻中,欣喜的样子似乎忘了这乃是祁渊强取豪夺过去的东西,本来就该归还。
“四姑娘,二爷呢?”说着话,水清和芜菁端了茶从后院出来了,见湖边就剩下许书颜一个人在那儿笑的合不拢嘴,不由得问道。
“二爷?”许书颜收起了笑容,眼神飘向对面水阁:“兴许刚才是梦游了吧,不知为何来了,又不知为何走了,真真闹不清为什么。”说着摆摆额首,给芜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随,便回去了拢烟阁中。
端着热茶,水清倒真有些闹不明白了,这二爷急匆匆的深夜前来,又没见说什么做什么悄悄走了,难不成真是着了梦魇的道儿?摇着头,顺手放下了托盘,心中怀着疑虑,也自个儿回去了。
吩咐芜菁去睡,许书颜一路回到三楼顶,嘴角都还有一丝笑意挂着。翠袖打了个盹儿,终于还是被刚进屋的主子惊醒了,睡眼惺忪间揉了揉眼:“小姐,您怎么从外面回来了?可绣好了?”说话间,无意中瞥见了书颜发髻上碧簪,这下什么睡意也没了,起身赶忙过来拉住她仔细瞧了瞧:“天哪,小姐您什么时候将老夫人的簪子给要回的?啊!莫不是刚才您又偷偷去了水阁?二爷发现没有?要是又被他发现了,岂不是”
许书颜被翠袖慌乱的样子逗得“咯咯”笑了出声,拉住她的手:“好啦,看你着急的样子,那祁渊又不是一头饿狼,你家小姐我也不是什么小羊羔,哪里那样容易被他一口吃掉。”
看着翠袖一脸的好奇和担忧,许书颜才又轻声道:“不知他哪根筋不对,竟深夜过来将簪子还给我了。”
“真的是二爷主动还的?”这下轮到翠袖不相信了,一双杏眼睁的大大的。
“真的!”书颜重重的点了头,抬眼看向荷包:“只是可惜了我的荷包,被他一惊,手指刺破了点血迹在上面,还不知能否洗干净呢。”
“呀,奴婢才看到,小姐的手指怎么了,为何包了那么大一个结?”翠袖吓得连都白了,心想不过是绣花针刺的,难道很严重不成!
这才反应过来,许书颜抬起被祁渊给包扎的手指,用另外只手扯开了那个结,仔细就在灯下看了看,不过微微一点血红罢了,倒也没什么大碍。手中捏着那张柔软的手绢,似乎又是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樟味儿灌入鼻息之间,蹙蹙眉,一手揉了塞入袖兜里,转头看着担心不已的翠袖,扬扬手指:“看,好好的呢,还得继续绣花才是。”
正说着,心中却突发奇想,书颜赶忙抬首吩咐翠袖:“你去把绣蓝拿过来,再分两缕殷红色的丝线,要那种最红的。我突然想到个法子,说不定能补救补救。”说罢过去挑燃了灯烛,许书颜捏着荷包,脑中飞快地想着,神色间也有些欣喜。
章六十 命宿
第二日,心情大好的许书颜起了个早,只是昨夜因为绣花的缘故,几乎没睡,眉眼间有一丝倦色罢了。还好用过胭脂后看起来也不甚明显,在水莪翠袖的催促下,急急去了前院,坐上了去往之砚书坊的大撵。
上撵前许书颜就四处望了望,果然没有发现祁玉悠的身影,问了门口招呼姑娘们上撵的朱嬷嬷,她只是扁扁嘴,说三姑娘又称病不去,她有什么办法。一边说,还一边数落着她这样的做法要是让宫里那位知道了,指不定会怪罪下来呢,也不怕连累祁家上下什么的。
许书颜知道朱嬷嬷也是为了祁玉悠好,倒也耐着性子听她唠叨了几句。最后朱嬷嬷见许书颜关心三姑娘,倒小声央求她有空去晓静苑说说,毕竟入宫是祁家女儿必须得担待的未来,无论是谁,恐怕也没有理由反抗的。
带着朱嬷嬷的嘱托,许书颜上了撵也一直心事重重。知道祁玉悠对画楼公子芳心暗许,可家族命运却要她入宫为妃,这事儿搁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更何况是做惯了千金大小姐的祁玉悠
看着许书颜心思惘然的模样,姚文绣倒是眼角有一丝窃笑,拉着黄杏儿低声说话,时不时的看上她两眼。祁玉冷和祁玉晴两姐妹也没怎么说话,只是互相拿出绣好的荷包,低声讨论着对方绣品的花色样式。
祁玉晴本来就已经定了亲家的,如今不过是凑热闹罢了,绣的自然不怎么好。祁玉冷则是一心想要入宫得了贵人们的欢喜,不但花了许多心思在绣品上面,这一连几日都是没停下的,一只荷包让她绣的繁复锦锦,流光溢彩,那鲜嫩嫩的西府海棠比之真花儿还要美上两分,让人看了舍不得挪开眼。
“天哪,冷姐姐的这绣品,怕是御贡也比不上吧!”柳若彤也巴着上去瞧了一眼,小脸全是向往神色,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绣品,脑袋瞬间又耷拉了下来,不好意思地塞回了绣蓝中。
被柳若彤夸奖,祁玉冷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只是环视了一圈,发现许书颜有些心不在焉,以为她不以为然,起唇问:“四姑娘的绣品呢,也拿出来给姐妹们瞧瞧吧。”
抬眼,许书颜见祁玉冷手里的荷包,才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似乎被她误会了,扬起笑脸,柔声道:“看了冷姑娘的手工,哪里还敢拿出来献丑,切莫让我再觉得臊了。”说完,心中真真觉得这人外有人,自己当初在高阳时还仗着有父亲请来最好的绣娘做师傅,如今到了京城,怕是比之自己好手艺的满大街都是吧。
“是么,那等到了讲堂上再看吧。”祁玉冷好像不太相信许书颜的自谦,打心眼儿里就认为她是藏拙罢了。可她不愿拿出来也没办法,只好回头又和祁玉晴说话。
姚文绣则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不动神色的继续和身边黄杏儿窃窃私语着,等撵子到了书坊,故意在许书颜面前停下步子:“听说四姑娘来自高阳,那高阳县可是出了名的纺织大县,先前在梅子林也看过您的手艺,怎么就不敢拿出来和冷姑娘比比呢,难不成还真是觉得自愧不如?”说着掩口“嘻嘻”一笑,还想再说上两句风凉话,却被黄杏儿拽了拽,这才闭嘴一齐进了书坊大门。
对于姚文绣这样地屡次挑衅。许书颜还真没放在心里。虽然有些忐忑红海子地花样是否能真地讨了宫里那位地喜欢。但既然已经交上去了。还真没有再做他想。翠袖也在她耳边宽慰了几句。让她放心。
还没等进入女红讲堂。许书颜远远就看到一身蓝衫地小绣娘在门口张望着。一看到自己。眼中透出地焦虑和期盼掩都掩不住。便赶紧让翠袖过去给幻雪说一声。等有了消息一定尽快通知她。
翠袖也喜欢这小姑娘。不单是因为身世相同。还因为她年纪和记忆中地家里地小妹子相仿。和挽歌不一样。幻雪懂事许多。身世也更加惹人生怜。就算许书颜不吩咐。她也要过去安慰安慰地。
因为翠袖和幻雪说话。水莪便跟着许书颜进了讲堂。眼看着翠袖和那小绣娘开课时便躲到一侧说话。水莪蹙了蹙眉:“四姑娘。下来您给翠袖说一声。还是别和那小绣娘往来地好。”
刚刚落座地许书颜听了水莪地话。不解地问:“怎么了?”
“这儿地小丫头多数是潇湘馆送来地。将来都是要回做去妓子。”水莪低声解释道:“就着幻雪性子刚烈。上次还求了三姑娘帮她赎身。可四老爷那儿是什么地方。每个女孩子都是花了大价钱买来地。以后就靠着她们伺候达官贵人挣银子呢。若是人人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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