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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 作者:明月听风(晋江2013-08-18vip正文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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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士呢?多大年数呢?为何未娶妻?”苏小培甩甩头,将那个世界的事甩远一点。她在这个世界是另一个人了,一穷二白不说,还一无是处,她很清楚这是另一种过法。只希望快点找到那个程江翌,一切回归正常。

    “我吗?”冉非泽笑了笑,“姑娘打听我,颇是让我欢喜。”

    又来了。苏小培飞快道:“阿泽退下,让壮士说话。”

    冉非泽又哈哈笑,而后道:“已过二九,是极好的年纪。”

    苏小培抿抿嘴,他还真不忘夸自己。这世界里也会说男人三十一支花吗?他才是真正能当爷爷的年纪了,真老啊。

    “为何未娶妻?”

    “我条件不俗,颇挑剔了些,便耽误了时候。”

    苏小培连斜睨他都省了,抬脚继续走。

    冉非泽追上来,笑问:“姑娘不再问问?”

    苏小培很故意地冲他假惺惺咧嘴笑,不问了。

    冉非泽却道:“我却是很想与姑娘说说。”然后他真的说了。

    他生于个小小村落,父母皆是农家人,男耕女织,日子还算平顺。他小时候甚调皮,对什么都好奇,便拆家里东西看看构造。他爹务农的工具,他娘用的织布机,甚至家里的炉灶他都下过手。

    他爹骂他打他他就跑,跑出去了还爱跟别家孩子斗嘴打架。非但打架,他家的东西没什么值得拆的,他便瞄向了别人家的,他没见过,想不出是怎么弄的,他便很想瞧瞧。当然结果又是他爹的一顿打骂,可惜他就是个打不乖的。

    那时候,他是村子里的名人,大家伙怕他,比怕村长还怕。

    他七岁那年,村子里来了个怪人,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男人,可言谈却是相当无礼。那人在村里住了几日,不也干正事,就是闲逛溜达。一日他忽然问冉非泽愿不愿拜他为师。冉非泽当然不愿意,他在村里当破坏王当得正高兴,小屁孩子哪晓得拜师学艺是什么。那男人颇遗憾,后来便走了。

    可没多久,冉非泽的家乡发了洪水,整个村子被淹,冉非泽成了孤儿。孤儿没人收养是没法生存的,冉非泽几次大难都未死,躲过了洪水,躲过了疫情,躲过了土匪……但他觉得自己最后是会死于肚子饿。

    后来他心一横,这世上没人收留他,他要去找找那个古怪男人。他打好主意,若中途有人收留他或是找到生路便罢,若没有,他便要找那个男人,问问他还要徒弟吗?就这样一路打听一路乞讨,他居然还真找着了。

    于是一个全身脏兮兮饿得皮包骨的小乞丐站在那男人面前,大声与他道:“我是杏花村的冉非泽,你说要收我做徒弟,这话还做数吗?”

    那人吃惊得愣了半晌,而后哈哈大笑:“自然做数,寻的便是你。”

    那时候冉非泽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寻的他,怎地他说寻的是自己呢?现在冉非泽却是知道了,因为眼下他也是寻来寻去,真恨不得有个孩童也千里迢迢奔过来对他说要拜他为师。

    苏小培被他的故事吸引,听了一路不算,还跟回了他屋里。“壮士不是功夫不错?为何收不到徒弟?”

    “功夫不错又不是靠嘴里说的,我的名号,在江湖并不算大名鼎鼎,他们知道我做过的事,却未必清楚我的名,我若到处宣扬,多难为情。”

    苏小培自动忽略他后半句,她半点体会不到这男人会有难为情这种情绪。

    冉非泽继续道:“有些仰慕我的,想学武,但听得还得打铁,就退缩了。”

    扑哧,苏小培笑出来。

    确实啊,学武很潇洒啊,武侠片里哪个大侠不是风度翩翩的,一打铁,形象顿时掉了好几个档次。

    “那壮士当初学艺时,也是学武打铁一起学的吗?”

    “对。师傅收下了我,立马寻了个铺子,开了间铁匠铺,教我打铁制器,使唤我每日干苦力,我若不听话,便一顿揍,他揍我跟我爹揍那可不一样。”

    “哪不一样?他下狠手?”

    “不,他没我爹狠手,但我跑不掉啊。你想,光被揍,跑不掉,多气人。我那时脾气糟得很,于是便拼命琢磨着要长本事。我本事越长,他便揍得越厉害,我仍是跑不掉。”

    苏小培听得有滋有味,哈哈大笑。

    “后来我的手艺也学得很不错了,远近都有些名气,喜欢来我这铺子买刀买剪买匕首修农具的挺多,我每天有活干有钱银挣,颇是开怀。结果师傅却不干了,那时候他揍我,我能跑掉了。于是他收了铺子,带着我四处走。”

    “是去哪里呢?”

    “哪里都去,各大门派各家武林大户,有些名气的,他都带着我去。”

    “去做什么?”

    “打架。让我与那些门派的**较量,有些较量的时间长的,便在附近找个地方开个匠器铺,让我继续学铸剑烧刃。就这样让我不停比试,比试完了指点我何处使得不好,何处不该那般**。那段时日,他还让我铸剑,卖给那些武林中人。我一边留着血汗,一边还帮他挣着钱。”

    苏小培笑倒:“你师傅倒也有趣。”

    “有趣?那些武林人士可是厌烦死他了。”

    “为何,大家互相切磋,不是对他们也没坏处吗?”

    “倒不是好坏的问题,他们是嫌弃我师傅偷懒,自己的徒弟不好好自己陪着练,非得去占别人家便宜。他们无论是否赢了我,都没甚面子,加上我师傅这人无甚口德,总招惹他们不高兴。”

    “不高兴还要陪你练?”

    “我师傅总有办法的。”

    “那要这样比试,若是刀剑无眼,将你杀了怎么办?”

    “那时候武林里还是颇讲道义的。大家说好比试,点到即止。”

    “那后来呢?”

    “后来师傅觉得我学有所成,便丢下我走了。”

    “去了哪里?”

    “不知。他只说总算完成师训,可以自在快活去了。临行嘱咐我,师门没别的要求,只须收徒传艺,勿让本事失传。”

    “那壮士所属何门何派?”

    “不知,师傅未曾说过。”

    哈?苏小培讶然:“可是收徒弟,人家会问啊,师傅,我们门派叫什么名字。”

    “我拜师时便问过,师傅答曰问这些无用的做甚。”冉非泽摸摸下巴,“多有道理,若我徒弟相问,我也这般答。”

    真是……苏小培无语了。

    “其实我觉得是当年师祖太懒,未想名号。”

    这样也行?

    “好吧。所以壮士你如今也象你师傅那般,到处寻找有缘人做徒弟?”

    “其实,我方才说那许多,想说的是,所以我至今未娶,并非有所隐疾。”

    苏小培的脸垮下来,壮士,你又拿姑娘家逗乐子了。

    冉非泽哈哈大笑。苏小培斜睨他,确实是逗乐子,看他笑得多开心。

    苏小培完全能体会当年那些武林人士们对这对师徒的怨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状态特别不好,今天看到微博上有人说:

    #2月底3月初,狮子易体会到自己害怕、抗拒、惶恐的一面,体虚身弱,金牛、天秤也易出现沉溺、乏力、忧伤感。不少人会情绪低落乃至落泪。(参考上升、太阳星座)#

    嗷嗷,难怪啊~~~~~~【我又给自己找到借口了】








☆、第四十一章

冉非泽在苏小培心里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这种宽广不只在于他有颗敢于助人之心,容得下礼教之阻世俗之困;也还因为他见识广博;看得起奇人怪事绝不大惊小怪。不过现在冉非泽先生的心着实是有点太宽了些;居然敢与她调笑起来,他是吃定她这古怪女人不会缠着他照着礼教教导来场“敢调戏就得负责”的约定?

她若是心象他这般“宽广”;她也该拿这事来吓唬吓唬他,可惜她懒得。

其实苏小培是觉得;冉非泽这种调皮当调戏;跟他认真起来就太傻了。就如同她做什么怪事都吓不到他似的;他有什么举动,她都觉得挺自在。

她与冉非泽;相处得相当自在。

但日子的自在还得依靠物质条件;说到这个苏小培有些小得意,她可是挣到了穿越后的第一笔钱,那装银子的小箱子虽然小小的,银子虽然分了一半出去,但她还是每每想到都要忍不住高兴高兴。

苏小培有她要买的必需品。她跟冉非泽打听了。

能隔水的油纸,柔软的薄布,还有棉花,这些宁安城里都是有卖的。冉非泽以为她想做身夹棉的厚衣裳,便告诉她就算她再往北去,往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暖和,夹棉厚裳得九月、十月后才能用上,现在不急。而油纸要做什么,他是没想到,包些饭菜?

苏小培说不是,让他别管。

于是冉非泽不管问了,只管带路。他带着苏小培到街市上买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苏小培除了买上这些,还买了许多里裤,这让女裳店的老板娘一个劲的瞧她。苏小培回到客栈后,自己拿了针线改造,做了她需要的经期卫生裤,虽然针线活不佳,但把这些缝在一起她还是可以做到的。丑就丑点,能用就行。

这些活一晚上就完成了。苏小培很庆幸在大姨妈到访之前,她就挣到了银子,不然恐怕会过得很辛苦。

苏小培盘算了一番,洗漱用品有了,姨妈巾有了,过日子的方式都张罗好了,可这些都是消耗品,尤其是姨妈巾,以她的方式,那是一会就丢一条,洗她是不知道要怎么洗的,干脆当一次性的用。可数数算算,她这样消耗,一个月竟然得近三两银子。

她问过了,三两银子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月收入了,她这样花销,真的不少。

可吃穿住她可以将就些,卫生用品她却还是希望能用好一点的,最起码,得保证大姨妈那几天的日子。苏小培算来算去,颇有些惆怅。

这天,马征远终于押到了宁安城。府尹大人和秦捕头相当重视,立时押狱审问。苏小培也终于见到这个闹得数城不得安宁的连环案犯。不过这马征远对谈话很抵触,对女子更是鄙夷,半点不愿说话,苏小培也没有与他交谈的机会。

顾捕头逮到了人,那是立下了大功。整个人精神抖擞眉飞色舞。他将抓捕马征远的经历讲了一遍又一遍,很是得意。他还道临行前苏小培说的那话,还真是管用。

莫惧他,可保命。

顾捕头道,马征远狡猾多端,看穿了他们夜守庵寺的人手布置,那夜竟是偷偷潜了进去。在他们赶到之前,马征远已将马瑶拖进了禅房欲行凶。但直到捕快们发现他的行踪并伺机冲入,马征远都还没有下手将马瑶杀死。顾捕头道,他赶到时,马征远已将马瑶打得遍体鳞伤,但就是没有杀她,他冲着马瑶大叫:“你为何不惧我,为何?”

顾捕头道:“得亏我与她嘱咐好了莫惧他,不然待我们到,恐怕也是收尸的份。”

苏小培却说:“也并非是嘱咐了她莫惧她便不惧了,虽说我事先说了这话,但恐惧这种事,又怎么能控制得了。她不惧,是她真不惧。也许她在佛门之中强健了心智,也许她在遁入空门之前便看透了马征远的心思,她不惧他,是装不出来的。”

苏小培说完这话,周围人有些尴尬,冉非泽咳了咳,没说什么,顾捕头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嘱咐也是她嘱咐的,说嘱咐没用也是她说的,而且挑顾捕头张扬功劳的时候说,这不是拆人家台嘛。苏小培慢了好几拍才在众人脸色中反应过来,顿时又惆怅了。她只是下意识说了真话而已。嘱咐是一定要嘱咐的,但事实上,真是面对刀子拳头,又有几个普通人能装得出令人信服的不惧怕来?该做的事要做,但发生过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是想告诉他们。

苏小培感觉到了融入组织的压力。

苏小培吐口气,好在,她是跟着冉壮士混的,他能明白她的意思。那天回去他们一聊,他确实明白,他能理解苏小培的作为,也知道她的用意。所以苏小培往开了想,跟捕快们又犯不着总在一起,没关系。

而如今两个案子都结束了,冉非泽准备收拾行李要继续他的旅程。苏小培当然是要跟的,她认认真真地算了算账,然后学着冉非泽那样,在上路之前要去采买。她买的当然还是那些私人用品。她装好钱银,跟着冉非泽上了街市。

冉非泽的第一站是去了一家杂货铺,杂货铺的对面就是苏小培想去的女裳铺子,于是冉非泽买他的所需,而苏小培则钻到了街对面的铺子。

进去之前,她还在认真想着还缺什么,光顾着算自己的,没留心路,不小心撞到一人身上。苏小培赶忙低头道歉,那人也未怪她,飞快地走了。

待苏小培进了铺子,拿好她要买的东西时,一摸腰间背袋,却是一惊,她的钱袋子没了。

这下可是晴天霹雳,苏小培当场脸都白了。她仔细再摸了一遍,又四下找了找,都没有看到。顾不得店主惊诧地看她,她拔腿便冲进了对面的杂货铺,一把拉住了冉非泽的袖子。惨白的脸色吓着了冉非泽,忙问她何事。

苏小培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句:“壮士,我的钱,不见了。”

她打算多买些姨妈巾材料,多做些备用,万一下回走到了小地方买不到怎么办。她大部分的开销都会用在这里,她已经做好了省吃俭用顾好大姨妈的准备,她还准备买一个大一点的包袱袋,还有洗浴的用品,再买两身衣服裤子,再备双鞋……总之想买的东西不少,这才把银子都带上了,装在布袋里头挎背在腰间。

结果,一转眼的工夫,竟然全没了!

冉非泽听得她说刚才发生过的事,一下子就明白了。“姑娘撞的那人,定是个偷子。”

苏小培张大了嘴,想一想确实也是如此。

“姑娘可记得他长得是何模样?”

苏小培摇头。

“他穿何种衣裳?是何颜色?”

苏小培又摇头。她只顾低头想事,完全没注意。

冉非泽安慰她,领着她在铺子里和周围问了问,却是没人注意到刚才有人撞过这位姑娘。

大家看着苏小培时,眼光仍是一贯地有些惊异,眼神里分明透着“短发的呢,想来是还俗姑子”的意思。苏小培心情非常不好,若是平常她当瞧不见,可今日失财又被这样的打量,她的心跌到了最谷底,失落到了极点,竟有了想哭的情绪。

冉非泽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办法能帮苏小培找回那些银子,不知道高矮胖瘦连衣角都没看清的贼,又上哪里找去呢?

苏小培难过的样子让冉非泽也没心思再采买,领着她回客栈去了。

“姑娘莫愁,十五个铜板的日子都过来了,还担心二十五两的日子不成?”他分到的银子都还没花呢,言下之意,他不会丢下她不管。

苏小培心里感激,但还是很难过。任谁的全部财产就这么转眼间没了都潇洒不起来吧。

这时候白玉郎蹦蹦跳跳地跑了上来,敲开了冉非泽的门,进屋就道:“冉叔,秦捕头想见一见大姐。”话音未落,眼角却看到了苏小培:“咦,大姐原来便在此啊。”

秦大人要见她,他跑到冉非泽这来报什么?苏小培真是无力,但此时心情不佳,没精神嫌弃他。

冉非泽忙安慰:“大人定是又有案子了,姑娘又有钱银可挣,莫心伤。”

两个人跟着白玉郎就来到了衙门。

秦捕头果然是要给苏小培银子,但却不是有案子。

“府尹大人对苏姑娘的本事甚是欣赏,宁安府城是大城,还辖着周围数个地域,要说犯事的多也不多,少也不少,大人每日事务繁忙,倒也需要姑娘这般的人物相助。大人有意相请姑娘留在这府城里任个文职,就如同这次案子一般,出谋划策,指个路子。”

苏小培有些愣,转头看了看冉非泽。

秦捕头又接着道:“这衙府后头,有一空宅,大是不大,但胜在齐整干净,两间屋子,够姑娘使住,生活用度,会有一个婆子相使唤。每月给姑娘月银五两,已是师爷一般的月钱。姑娘意下如何?”

苏小培更惊讶了,每个月给她开工资,给她房子住,又派个保姆阿姨给她?

这是好事吧?她又转头看了看冉非泽。

冉非泽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敛眉思索中。

这时秦捕头又道:“我也听闻了姑娘要寻人,我们公门中人,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擒贼寻人之事倒是常做。姑娘要寻何人,将体貌特征说个明白,我让师爷撰份公函派往各地,一旦有了消息便可告之姑娘,这可比姑娘四处游走打听来得强。”

这个诱惑可比其它的任何事都来得靠谱。

苏小培再次看向了冉非泽。

这次冉非泽也回望了她,苏小培的心活跃着,甚至可以说有些雀跃着,她满怀期待地看了看冉非泽,冉非泽却只是对她微微笑了笑。

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呢?

苏小培转过头来,对秦捕头道:“我与壮士商量商量再复大人可好?”




☆、第42章

    苏小培与冉非泽回去了。

    两个人一路无语;冉非泽没说话;苏小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事其实怎么想都是件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但她却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

    秦捕头说了,给她房子住;有人照顾他生活,还给她发月钱;可是壮士呢?他没有提冉非泽。

    可这就是问题了,她与壮士是一起的呀。

    苏小培偷偷看了一眼冉非泽;他没什么表情;

    回到了客栈;苏小培默默跟着冉非泽进了屋;他坐下了,还是没说话;苏小培忍不住了:“壮士,这事你怎么看?”

    “姑娘又是如何看的?”

    苏小培抿抿嘴,若客观又理智地去判断,这当然是好事。

    “有稳定的住处,有月钱可拿,还能借助官府的势力寻人,这确实是挺好的。”苏小培咬咬唇,秦捕头留她没有留冉非泽,她越想心里越是别扭。

    “姑娘说的是,依姑娘的状况,这确是眼下最好的安排了。”比跟着他到处奔走,居无定所的强。

    苏小培抬眼看着他,他也回视回去,冲她一笑。

    “壮士。”苏小培脑子一热,忽道:“那有两间屋子,我们可以一人住一间,五两月银,其实也够我们二人开销吧……”她在说什么?苏小培说着说着住了嘴,壮士有他的计划,他四海为家,他要物色徒弟。

    苏小培闭上嘴,她虽对江湖不了解没概念,但瞧白玉郎对冉非泽崇拜的架式,看秦捕头对他的客气,他必是不会受困于衙门里的人物。秦捕头不是不想留他,想必是心里清楚留不起他。苏小培暗暗叹气,垂下脑袋。

    “姑娘愿意分我一间屋住,我先谢过了。”冉非泽这话让苏小培有些惊喜,她抬头看他。

    冉非泽又道:“我还想在这宁安城多住些时候,若是秦大人不再帮我付这客栈房钱,我再去投奔姑娘。”

    “壮士还是要走?”要说她不失望,那是假的。

    “自然是要走的。”冉非泽冲她微笑,“不过姑娘既是我带来的,我又怎会丢下姑娘不管。”

    苏小培眨眨眼睛,又要走,又说不会丢下她不管……

    “我必是会安顿好姑娘方可放心。”

    他微笑,她却忽觉鼻端有些堵。她觉得,失掉钱银的失落远比不过将与冉非泽分离的厢濉

    她的神情落在冉非泽的眼里,他差点没忍住要去抚她的头,手动了动,控制住了,他道:“姑娘。”

    苏小培抬头看他。

    他继续微笑:“姑娘莫慌。宁安城是个好地方,姑娘定是会喜欢的。”

    苏小培还能说什么呢?她也只能回个微笑,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冉非泽向来是说到做到,他开始着手安排苏小培的生活起居。

    首先他带着苏小培去看了那房子。小小的两间房,确是不大,称不上有院子,但并排两间房子前面有个门廊,晾晒与活动倒也勉强够。最里面有间小小的厨房,小得可怜的灶台和可容两人转身的空间。冉非泽看了,转头看看苏小培,苏小培知道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摇头答:“我不会。”

    开瓦斯做饭她都不太会,何况劈柴生火这样高难度的。

    冉非泽点点头,与她道:“烧个热茶,备些热水净身总是要的。”

    “哦。”苏小培点点头,一咬牙:“我能学会。”

    那表情把冉非泽逗笑了。

    之后冉非泽又见了那位要来照顾苏小培的婆子。说是婆子,但看着只四十多岁的年纪,随夫姓刘。苏小培跟着冉非泽一起喊她刘婶。

    刘婶就住在隔壁,家中汉子也在衙门当差,是个看门打更的小役,夫妻俩有两个孩子。刘婶平素在家持家务照顾孩子,空时会做些活,也常帮着衙门做些饭菜,洗洗衣服。她接了照顾苏小培的活,倒也高兴,见着了苏小培,亲热巴结,直问苏小培平日都需要她干些什么。

    苏小培想半天,洗衣服她不想假手他人,自己洗得虽不是特别干净,但是放心。尤其刚才这刘婶说她帮着衙门的差爷洗,她很怕她的衣服混在那群男人的衣服里。而且还不知这些古人有没有衣服袜子分开洗的卫生概念。

    “麻烦刘婶给做个饭。”想半天就想出这个了。

    这么简单?刘婶高兴地眉开眼笑,一口答应。

    “还有呢?”冉非泽斜睨她。

    苏小培有些茫然,洗衣叠被这些她自己来就行,最难的还是吃饭。冉非泽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没概念,于是帮着问了水井在哪里,茅厕在哪里,刘婶领着他们去了。弯弯绕绕,出了巷口拐到个背街处,几个媳妇正在井边洗衣裳,再绕到另一边才是茅厕。

    苏小培垮着脸,这果然不太方便。

    几个人又回到房子那,冉非泽开始说了,他会支个水缸在廊底,就是厨房口的那个位置,让刘婶帮忙每天把缸打满水。另外每日早晨苏小培要把夜桶放出来,让刘婶处理自家的时候也顺手处理一下,洗干净再送回来。还有厨房那个灶台太小,没什么用,他会打掉,支个炭炉烧水便好,一日三餐刘婶在家做好了送过来,这边便不开火了。

    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堆,买炭添衣,饭菜如何安排等等,都是些生活琐碎需求,刘婶听了,点头答应。苏小培心里叹气,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生活废物。以前在酒铺虽住得简陋,但生活条件倒是方便,后来在客栈住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动手,造成的结果就是她来这里这么久了,别说生活技能,就连生活概念都比较匮乏。

    苏小培暗暗给自己打气,没关系,她可以学,她二十七了,又不是七岁,生活自理肯定没问题。

    第二天,冉非泽与秦捕头说了情况,秦捕头点头同意,他便找了衙门里管杂事的差爷,领了些材料和杂费,又拉白玉郎等人帮手,一起把苏小培那小屋子改造了。几个男人把灶台敲了,重架了炭炉。烧炭比烧柴简单,这方便了苏小培。

    围墙筑高了一些,打了新床,弄了桌椅柜架,支了个大水缸,桶盆碗杓置物架等一应俱全。苏小培跑前跑后,又是打扫又是送水送汗巾,眼看着落脚的地方一点点变得齐整起来,心里充满感动。

    三日后,苏小培退了客栈的房子,搬进了新家。她有邀请冉非泽一起住,可他拒绝了。

    “我知姑娘好意,可姑娘要在此长住,惹来闲言碎语也是不好,若我离去,那些闲话必给姑娘招来是非,孤身女子,切要多多留心。”

    苏小培明白过来,点点头,带着她的小包袱入住了。

    她的卧室在里间,屋子小,只有一床一桌,外间是吃饭和写字的地方,有书柜给她放她的日志册,还有备好的文房四宝。那小厨房被改成洗漱间,马桶什么的也放在那。苏小培那夜独自坐在床边,心中惶然,忽然间好象真有了独自流浪的恐慌,她就要一个人了,她快没了依靠。

    她问了冉非泽他的房钱谁出,冉非泽道:“自然是衙门付。秦大人怕我拐了你走,对我讨好着呢。”

    苏小培苦笑,若他拐她走,也许她真的会走。

    可他没有,他甚至也没再戏弄调笑她了。苏小培躺了**,闭上眼,她与他都明白,留在宁安城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最好的,却不是最高兴的。

    忽然之间,感觉他与她之间隔了什么。

    苏小培叹气。

    苏小培住进了新家,也开始了在衙门上工的日子。冉非泽陪着她,与衙门各部的人认识熟悉。白玉郎常常跑来凑热闹,被冉非泽捉住交代:他走后,定要好好多照应苏小培。白玉郎被唠叨得直拍起胸口:“冉叔放心,我便把大姐当亲姐看待。”

    苏小培不以为然,这亲弟的靠谱程度就跟那2238号月老一样,她还是靠自己吧。嗯,还有靠壮士。

    壮士确实是靠得住的。

    苏小培办公的地点是与师爷们坐一屋,她看不太懂公函,冉非泽便与几位师爷沟通了,日后案子的函文让师爷们与小培口述,文书方面的事,让他们多担待。苏小培上工五日,与师爷们讨论了两个旧案,又将马征远和司马婉清的案子都过了一遍,大家相互熟悉后,沟通也顺畅起来。

    师爷还帮苏小培写好了寻人的公函,秦德正信守承诺,遣人将那函文抄了许多份,派往了各地。

    罗奎与马征远都被判了秋后问斩,两人刑期一样。刑判公函已经交到了上级,等待批复。

    苏小培努力适应着在公门找工挣钱等消息的生活,冉非泽没说什么时候走,每日探望她,却每日来得越来越少。

    秦捕头这日将苏小培叫了过去,差了账房先生过来,当面付了苏小培五两银。“虽没到时候,但姑娘既是失财,这月银便提前先给姑娘。”

    简单的话,却让苏小培听出了冉非泽的关照,只有他知道她丢了钱。

    苏小培接下了银子,回家后,把四两放在了卧房小桌的墙角处,那里有冉非泽帮她弄的一个暗格,特意给她放钱银的。然后她带着一两银子,去了衙门账房,求账房先生帮她换成碎银和铜板。这也是冉非泽教她的,钱庄里的人最是狡猾看人脸色,若遇上心地不好的,瞧苏小培啥也不懂,换钱时会坑她,所以他嘱咐她去衙门账房里换兑,现在,她照办了。

    她特意没有找冉非泽相陪,她有努力将许多事独自完成。

    她要学会,一个人生活。

    可她还是开始想念他了,但她发现现在她要找他,居然也需要借口了。

    这日苏小培受了师爷的夸赞,不熟古代如何应对这些事的苏小培只会客气答“哪里哪里”,回头一想,她挺高兴,她去找了冉非泽,问他,礼尚往来,她是不是也该挑些师爷的好夸赞回去,奉承奉承?可夸他什么好?

    冉非泽看到她来找,笑得嘴角弯弯,听了她的问题,摸摸下巴:“你可在他夸你后,回赞他所言极是,或赞他识人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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