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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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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到华胥,也经历了一场变故?”夏翌辰的语气不禁有些心疼。

“嗯,也算不得什么大变故,除掉了几个坏人而已,”浠宁不以为意,“你要是想听,我以后慢慢和你讲。”

“那倒不用,”夏翌辰怜惜地看了看身边女子,“既然不是什么开心事,不说也罢。你倒是给我讲讲华胥的人情习惯。”

浠宁点点头,和他一行走一行说。

朝阳时分,两人来到汴梁。

夏翌辰带着浠宁进了汴梁的一座戏楼,和血盟接上了头。

浠宁沐浴后换上一身秋香色衣裙,花样是芙蓉暗纹,清新素雅。

他还记得她从前最喜欢秋香色的衣裳,如今身份所限,每次都是大金大紫的华服,虽然富丽,却少了几分惬意的气息。

走出卧房,穿过回廊,是一个小花厅。

夏翌辰也已经沐浴更衣,坐在那喝茶。

见到浠宁来了,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柔声道:“别动。”

浠宁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听话了。

夏翌辰蹲下身,在她腰间系上那枚白色晶莹剔透的水滴形玉佩,才站起身。

“你怎么又把这东西给我了?”浠宁撇嘴:还是蹲下身亲自帮她系上,这要是让他手下看见了,成何体统!

夏翌辰却毫不在意。伸手搂过浠宁的肩,抚着她刚刚洗完的发,感受着她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这回你必须收下,既然答应做我的人了。我的东西你必须收。”

对于他这条霸王条款,浠宁自有对策:“那是不是,我的礼物你也必须收?否则不公平!”

夏翌辰不置可否。

“就这样说定了,”浠宁不依不饶,“如果你要我收下这玉佩,我就要马上给你治手!”

“浠宁,”夏翌辰突然搂紧了她,“你会不会治好我的手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浠宁愕然。她没想到他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自己当初那种一定要治好他的手的决心,以及狠心拒绝他的决心,的确很容易让人引起误会。但她从不是拿感情算计别人的人。谁都可能是,但她不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前世经历的一切,让她明白那其中有多大的痛苦。所以她在承诺的时候,也更加谨慎。

她伸手捧过他的脸。柔软的指腹在他如刀刻一般的脸颊处摩挲:“翌辰,你要相信你自己。我一直觉得,能拥有你的关心拥有你不计代价的付出,我真的很幸运很幸运。而现在,我早已离不开这样的幸运了。既然决定要和你一起克服困难,我怎么会扔下你,又怎么舍得离开?”

他轻叹一声。吻上她清澈的双眸,语气是肯定的,却也带了几分霸道:“治好我,永远不许离开我。”

“嗯。”浠宁柔声答应。

花厅外,一道有些不确定也有些忐忑的声音传来:“世,世子……”

那女人腰间戴着血盟的一半调令有木有!第一次看到世子和一个女人如此亲昵有木有!第一次看到世子这么深情有木有!还有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有木有!

那血杀生怕因为打扰到世子而被碾成齑粉。可是不报告不行呀,都等了这么久,好容易他们不再说情话了……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浠宁脸色绯红地别过头去。

夏翌辰若无其事,依然保持搂着她的姿势:“什么事?”

血杀低着头,把头几乎埋进领子里了。看都不敢看,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大队人马如今刚出洛阳,还要两日才能赶来。”

“行了,那这两日我就呆在这,哪也不去,等他们来了再说。记得叫他们做好障眼法,掩盖我和浠宁殿下不在的真相。”夏翌辰吩咐。

浠宁突然道:“把我平安的消息也告诉华胥的人。”

“听到了?”夏翌辰看向那血杀。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按世子和殿下的吩咐办好。”血杀连忙表态——这情况很明显了,能讨好了浠宁殿下,就是讨好了世子。

“行了,你下去吧。我和浠宁连夜赶路,现在都累了,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就是。”夏翌辰语调多了几分威严,少了几分散漫。

“属下告退。”血杀赶紧一溜烟跑了,跑出去还不忘通知同事们:“你们守在外围就是了,警醒点,别打扰了世子!”

浠宁见附近再无旁人,才有些娇嗔道:“你做什么呢,搞得人家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夏翌辰抱起浠宁,送她回卧房,“我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过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我不会这样做。”

将怀中温软放在床榻上,帮她盖好薄被:“你先休息,我就在隔壁。血盟没有女子,倒是委屈你没人服侍了。”

“我哪里需要人服侍?”浠宁好笑,“我这次带来大乾的也没有女子。女子带过来都是送命的。等我睡醒了再找你,我要给你治手!”

夏翌辰吻了吻她的额头,低低应了一声,走出房间。

回到自己地盘的夏翌辰并没有休息,而是翻开了桌上的情报。

太后不满范秋玲,如今又因为无所出抓到了她的把柄,给太子塞了两个人。

太子婉拒了,太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却把夏翌雪叫了回去。

夏翌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自家妹妹本就是因为不想做妾才跑到边关吃苦的,如今要是落得一样下场,那就……

夏翌辰握紧了拳头:要在翌雪到京城之前,提醒她。自己这边,他也要派人通知母亲,做好防备。

不过,太子表哥婉拒之后,消息好巧不巧传到了范家,这下范其庸用起来就更加放心了。浠宁说得对,太子在这件事上,半点也没有考虑儿女情长,就连范家,也在他掌控之中。

他突然庆幸翌雪没有成为太子妃。

然而日后的路,谁也说不准。

浠宁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黄昏时分。

走出屋外,初秋,天气已经不太燥热了。草树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坐在廊边的美人靠上。隔壁夏翌辰的屋子还没有动静,她不愿去打扰他,因此就这样静静坐着。

不多时,她摘下几根狗尾巴草,自言自语道:“好久没编东西了,不知道自己还记不记得。”于是就拿着狗尾巴草捣鼓起来。

等到天色渐黑,天边布满星辰,夏翌辰的房门才打开。

看着女子靠在一旁,手中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夏翌辰有些好奇:“浠宁,这是做什么?”

“喏,”浠宁变戏法一样拿出手中的一只草编蟋蟀,放在他手心,“有趣吧?”清澈的眼眸中是温暖的笑意。

夏翌辰露出笑容。年幼时的记忆,停留在母亲的孤独,以及后来空荡荡的昱王府,和他夜以继日的努力上。

没有童年,更没有父亲陪伴的童年。

而浠宁,就好像填补了他所有的空白。

他迷茫无措时,她坚定而清澈的目光指引他;他沮丧灰心时,她宽容而理解的眼神温暖他;他绝望愤懑时,她理智而冷静的态度抚平他;他平和淡然时,她欢乐而率真的情绪感染他。

“可以送给我吗?”夏翌辰看着手心的蟋蟀。

浠宁点点头:“当然可以呀,就是送给你的。”

夏翌辰笑得舒心:“浠宁,谢谢你。该用晚膳了。”

血盟的地盘,吃食自然不会差。夏翌辰把之前看到的关于太后塞人以及召回夏翌雪的消息告诉她,并且说了自己的猜测。

浠宁思忖了片刻:“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如果觉得没必要,不讲也无妨。”夏翌辰给她夹了一块水晶鸡。

浠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自己会吃啦,你还怕我饿肚子不成。”

夏翌辰不管那么多,她不会忘了吃饭,但他不会忘了对她好。

浠宁叹息一声:“范秋玲怎么会嫁过去大半年了还无所出?你们男人对这些内宅的事不敏感,但我觉得,太子不想让范秋玲生孩子。”

“你是说,太子表哥担心范家势力太大,如果再有了……日后会构成威胁?”夏翌辰若有所悟。

“你看,当今皇后和昭贵妃,这两人斗得再厉害,也不能把皇上怎么样。原因就是皇后娘娘和昭贵妃都出身寒门,娘家没有盘根错节的势力。但如果其中一方是世家出身呢?结果会怎么样?皇上宠幸昭贵妃,也是因为放心,如果昭贵妃娘家显赫,还会宠幸吗?我看很难说。”浠宁一边分析,一边帮夏翌辰盛了碗三鲜蒲菜羹。

☆、223 兜圈

听了浠宁的话,夏翌辰撑着额头,陷入沉思:“所以,太子一方面不让太子妃范秋玲有所出,另一方面在太后塞人的时候顺水推舟给范家做人情,世人都会认为,太子待太子妃不薄,而觉得太子妃无能。这样一来,就为日后要废黜,或者要架空,铺好了路。”

“我也只是猜测,”浠宁叹息,“说实话,你跟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他的脾性,你应该最清楚才是。”

夏翌辰摇头:“对老部下,太子自然没得说。对百姓,太子向来仁厚。但是对范家,太子表哥从一开就只有交易。至于对女人——”

他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但是浠宁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子慕天弘对女人,怕是并不看重。

自己当初能为慕天弘所用,是因为慕天弘从来都当她是男人来用。也是,那时的她,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材没身材,要温柔也没温柔,不当男人用当什么?

至于夏翌辰,他交的是心,不是人。

浠宁思绪转回正题:“那你说,如果太后要塞翌雪,太子会收吗?”

“不好说,”夏翌辰很不确定,“因为翌雪不是普通女子,她现在控制着北方边塞一半的兵力。如果仅仅是昱王府的郡主,一切都简单许多。但是她手中有兵权,如果真的收了,兵权会交到谁手上?如果不收……就看太后用什么样的方法塞了。”

浠宁摇摇头:“我倒觉得不会收,除非太子栽在太后手里。否则,太子一来没法和范家交待,毕竟你妹妹家世还是很显赫的。如果生下长子,那就糟糕了;但如果不生,其余人就会怀疑太子有问题。二来,太子没法和满朝文武交代,干政,还只能做选侍而不是太子妃。真是一团乱!”

“但如果太后直接废了范秋玲呢?”夏翌辰道。

“不会吧,”浠宁大惊失色,“废了范秋玲,范家怎么办?太后也该考虑范家吧?”

夏翌辰摇头:“如果范秋玲真的被抓到把柄。范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罪名重一点,会牵连家人的,范家为了自保,不敢不低头。但这,显然就违背太子的初衷了。”

浠宁陷入沉思,半晌才道:“所以,我们现在居然要保住范秋玲……”

夏翌辰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不过,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

浠宁颔首:“我明白分寸,论不喜欢。我更讨厌容清澜,所以还是先解决了她再说。”

两人用膳之后,浠宁运功为夏翌辰治疗左手经络。

由于是很多年前的旧伤,浠宁治疗起来更加费力,足足费了四个时辰。等治好已经是凌晨。

夏翌辰动了动自己的左手,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想不起来左手能动的感觉是什么了。他抓起一个碧玉镇纸,居然毫不费力地拿在了手中。若不是已经深夜,他肯定要去寻一把弓箭试一试。

然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浠宁,归功于这个让自己倾心不已的女子。

他抱着疲累的她,柔声道:“浠宁。这辈子能遇见你,真好。”

浠宁环住他的脖颈,微微闭上眼,语气郑重:“无论你的手有没有好,我都不会离开你。”

夏翌辰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她的:“似乎没有发烧,你是要休息。还是如何?”

“我休息休息就好了,”浠宁微微蹙眉,“只是,治你都花了这么大力气,到时候治奶奶。可能要动用凤麟了。”

真的有凤麟这样的东西存在?

夏翌辰没有问,怕一问她又要解释一大通,索性让她好好休息。

第二日清晨,浠宁刚刚起床,梳洗过后,就感觉不对。

分明是她前世每个月都会有的感觉——大姨妈来了!

靠!还真是准时!华胥女子十六成人并可以成亲,结果她就在十六岁生日后一个月……

原来没有姨妈的日子多爽快呀,可惜一去不复返……

而且这里是古代,科技实在太不发达了,布包草木灰?想想就觉得头疼,她之前毫无准备,如今上哪去寻古代版“姨妈巾”?

偏偏血盟全是男人!

浠宁头大了。

“帮我找个可靠的稳婆来。”浠宁对一个血杀吩咐。

血杀答应着去了,却没弄懂浠宁想要做什么。

不多时,稳婆找来了。血杀刚解开稳婆眼睛上蒙的黑布,稳婆就直接被浠宁拉到房间里,把门锁上。

稳婆吓了一大跳,在知道了浠宁的情况之后,笑盈盈地帮着浠宁处置了。

反正给的银子足,处理这些可比接生轻松多了,偶尔换个职业也不错。

接着,又嘱咐了浠宁一通什么不要吃生冷不要受寒之类的。

浠宁瞪了她一样:我自己是医生,这些东西要你说?

稳婆便也不敢多说了。

浠宁把人请出屋子后,血杀又把稳婆的眼睛蒙上,一边走一边小声问发生了什么事——这可是世子要他打听的,否则他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多问。

稳婆尴尬地笑了笑:“你一个大男人,说不得,说不得!”

血杀也不敢问了。

等消息到了夏翌辰那里,夏翌辰微微蹙了眉:“那稳婆只说,说不得?”

“属下听了,便也不敢问了。如果世子不满意,要不我再找了她拷问?”血杀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了,”夏翌辰摆手,“你先下去吧!”既然说不得,那就是女人的事情。浠宁想拿堕胎药?不可能呀,她自己就是名医。浠宁想找稳婆给人接生?也不会呀,汴梁有什么她认识的人需要接生?

等他走出房门,就看到浠宁在花厅里喝茶,似乎还吩咐了血杀去做什么。

“浠宁,你出了什么事,一大早叫稳婆做什么?是还不舒服吗?”夏翌辰坐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吩咐底下的人摆早膳。

浠宁捧着热茶摇头:“我没事,就是叫来问一些事情。你左手现在感觉怎样?”明显想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听说古人忌讳谈论这些,更何况她不可能大喇喇地和夏翌辰谈这些。

“活动自如,”夏翌辰伸展了一下左手,“昨晚还想找把弓箭试试,不过汴梁城也不是试弓箭的好地方。”

“等过两日离开汴梁,你就能试了,”浠宁有些憧憬,“我想吃你猎到的肉!”

夏翌辰有些好笑:“除了吃,你还有什么愿望?”

浠宁不服输地撇嘴:“民以食为天!”说着便给夏翌辰夹了一个包子。

等用完早膳,浠宁回了自己的屋子,血杀向夏翌辰汇报:“浠宁殿下吩咐属下去拿棉布,兴许是想做针线?”

“向稳婆请教针线?就算是请教针线,也该找绣娘呀!”夏翌辰越发迷糊。

不多时,另一个血杀来回报:“浠宁殿下问我们要草木灰,莫非想种花?”草木灰是好肥料。

夏翌辰一综合,顿时恍然,低头遮掩自己涨红的脸色:“她要什么你们给就是,别乱猜!”

为了瞒着血盟的人,她真是兜了好大的一个圈子呀!

怪不得刚才问她,她马上就转了话题……

还好只有自己一个人反应过来。

两日后,华胥使团的仪仗到达汴梁。

旭梓虞见到浠宁,不由抹一把汗:“浠宁,你真是命大,而且还比我们脚程快。”

浠宁看到自己的人都安然无恙,自是很开心:“我是借了滚滚黄河水,一日行千里。你们后来还遇到墨玄的人了吗?”

旭梓虞坐在花厅捧着茶:“后来只有一次在河对岸看到不明身份的人,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大渊的人。不过,他们显然在搜寻什么。”

浠宁就把自己后面经历的事告诉他,自然只说公事不谈私情。

“真是有备而来,你要不要查查那个钟家,搞不好有大来头!”旭梓虞担忧道。

夏翌辰冷眼看着旭梓虞:“钟家的事,我会搞定。”这个华胥大将军对浠宁亲昵的语气让他很不舒服。

浠宁偏头看见了夏翌辰桃花眼里的愤懑之色,不由觉得好笑。

“好啦,哥,这些事你别担心了,赶了这么多天路,你先去好好休息。”浠宁明丽的脸庞笑容温和。

夏翌辰听到那个“哥”字,险些喷茶。

哥?

那个华胥大将军,是浠宁的哥哥?

等到旭梓虞回了房,夏翌辰才有些郁闷地问:“浠宁,旭大将军……”

“是我堂哥。”浠宁不喜欢故弄玄虚,是什么就是什么,没由来吊人口味,她觉得不好玩。

也或许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夏翌辰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想起华胥是女帝即位,所以旭梓虞应该算外戚。

外戚掌兵权,这在大乾是不可思议的事。

浠宁隐约猜到他的想法,开始解释华胥的政治派别:“除了帝族,华胥有六大家族。旭家就是其中之一。到了我父亲那一辈,继承家业的是三兄弟。我父亲排行第三,旭梓虞的父亲是我大伯。但是我父亲和我大伯都死于我二伯之手。其后,我母亲过度信任二伯,让他把持朝政多年。一朝起兵谋反,我母亲带着我逃出华胥,在西域遇到墨玄。”

☆、224 闹事

夏翌辰听浠宁讲完她重夺大权的过程,不由握住了她的手:“我从前以为,我大约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了。现在想来,是我井底之蛙了。”

“在回到华胥,找回记忆以前,我以为这世上我什么都见过了。可是后来才知道,我井底之蛙了。”浠宁叹息。

夏翌辰轻笑:“再见到你以前,我也是井底之蛙,你总把华胥说得那么好,我巴不得现在就去一观究竟。”

浠宁有些愧疚:“翌辰,我总觉得,让你离开故土,离开亲人朋友,我很不人道。”

“那要怎样才人道?你永远消失在浩渺西海,留我一个人在中原孤独守望,这算人道吗?”夏翌辰注视着浠宁,“鱼和熊掌不可得兼,我选择了你。而且,母亲早就厌倦了建业的生活,我相信她很乐意和我们一起去华胥。”

“那要是她不愿意怎么办?”浠宁担心。

夏翌辰颇有信心:“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说动她。上次请她出山你都成功了。”

浠宁叹息:“上次她已有出山之意,只是还在犹豫。这回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你还是先担心墨玄吧,”夏翌辰有些头疼,“他这次盯上我们了,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那如果,”浠宁想出个主意,“你看,我们之所以几次受到攻击,是因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假如我们把仪仗车马留给我哥他们,然后我们自己偷偷走,受到攻击的机会是不是就小很多?”

“很有道理,”夏翌辰点头,“不过,你这可是把苦差事交给你哥了呀!”

浠宁不以为意地摆手:“我哥就是个愣头青,让他历练历练大乾的官场也好。”

不过第二天浠宁和旭梓虞宣布计划的时候,遭到了他的强烈反对。

“浠宁,你到底是想避免墨玄攻击。还是想和那小子双宿双飞?”旭梓虞毫不留情地质问。

浠宁一手扶额,很是懊恼:“你注意措辞!”

“我看你们就是患难见真情了,华胥没大乾那么多规矩,喜欢就是喜欢。”旭梓虞满不在乎。

“可是你在大乾!”浠宁规劝。

旭梓虞还是有些不相信:“所以。你真打算把那小子带回华胥?”

“嗯。”浠宁点头。

看着她很认真的样子,旭梓虞不太服气:“那家伙除了长了一张好脸,武功还马马虎虎过得去,到底有什么好的?”

“莫非你觉得焱楚良比他好?”浠宁瞪了他一眼。

“焱楚良长得的确不如他,论魄力也不如他。不过,论术法,那是压倒性胜利。而且焱楚良毕竟是华胥人,你让百姓怎么接受你的帝夫是外族人?”旭梓虞担心。

浠宁不满地放下茶盏:“焱楚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帮着他说话?至于百姓怎么接受,我自有办法。”

旭梓虞有些惊讶:“哇塞。你真被他迷住啦?居然这么坚定?”

浠宁轻蹙双眉没有言语。

旭梓虞知道她是动真格的了:“罢了罢了,你要为了他和那五大家族对立起来,我要是不帮你,你就只能孤军奋战了。”

浠宁这才露出笑容:“就知道哥会帮我!”

“不过那小子要是敢对不起你,我一定宰了他!”旭梓虞神情严肃。

浠宁点点头:“这个我赞成。如果他对我不好,你一定要帮着我宰了他!”

夏翌辰在房间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隐瞒身份乔装出行第一日,夏翌辰弯弓搭箭。

浠宁坐在马车上,掀起车窗的帘子,看着一骑英姿,不自禁露出微笑。

这情景绝对不能被其他女人看到。否则喜欢他的人就更多了。

不过,昱王夏振远害他这么多年都……

她想着,心疼万分。

哎,都是作孽,既然生下他,就该好好对待。而且。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夏振远那样不喜静宬长公主。

那样温和聪慧的女子,又不强势,又不善妒。

然而感情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

晚餐是夏翌辰猎到的鹿肉。

浠宁撕开一小块肉,喂给身边的夏翌辰:“你今天打了那么多东西。看样子吃不完呢。”

“你有什么好主意?”夏翌辰接受了浠宁的好意,“你自己多吃点,别总想着喂给我。”

“拿盐巴腌起来也好呀,不然就浪费了。”浠宁咋舌道。

“好,听你的,”夏翌辰显然十分开怀,“鹿皮我已经叫人扒下来,弄干净之后送给你,秋天就快到了,做几件袄子给你。”

浠宁满手都是油,用手背拂了拂额前碎发:“这样想来,我能穿袄子的时间真心不多了。华胥终年温暖如春。”

夏翌辰笑:“那这个冬天就多做几件皮袄还有大氅,让你穿个够!”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浠宁懂得他的用心,却不想让他破费,“你有时间琢磨这个,还不如多陪陪我。”

夏翌辰听了心花怒放:“你不嫌我烦就好!”

几日后的谯郡城,浠宁走下马车。

“你要买什么药让下人去就好了,何必亲自来?”夏翌辰不解。

浠宁摆摆手:“我这回挑的主要是香料,就算是同样的品种,也有不同的学问。”

夏翌辰陪着她来到谯郡堇堂门口:“堇堂的生意,不如以往那样好了,你走之后,许多方剂都下架了。我找何思峻问过,他说方子在你手里,如果你两年没有回来,他们才有机会拿到配方。”

浠宁点头:“正是如此,不过如今我这样回来,终究还是要走。所以,等回了建业,我也该把这些事处理了。”

正说着,两人走进谯郡堇堂,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大堂里空荡荡的,显然已经没有客人了。

一位年轻公子坐在那里,神色十分倨傲:“当初我们和堇堂合作,就是想赚钱。如今阿丑姑娘已经不在了,你们又把堇堂搞成了这模样,门可罗雀,让我们袖手旁观?”

何思峻站在一旁,神色凛然:“阿丑姑娘留下遗嘱,如果她两年没回来,才能变动堇堂的经营计划。你到底是什么人,跑遍了河东道和江北道,如今又跑到淮南道,说得好像堇堂是你家的一样。说完了自然是没人相信的,无凭无据,相信什么?不相信不欢迎,你就带人砸店。我今日倒要看看,你是哪家的阎王爷!”

“你不敢把我怎样!就算把官府请来我也不怕!弟兄们,给我把不合作的人都撵出去!”那年轻公子十分张狂。

夏翌辰见状,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神,血杀立刻截住那些来历不明的人。

年轻公子转头看着门口的夏翌辰:“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拦我!”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的确人模狗样。

接着眼风瞥到他身边穿着素雅却难掩风华气韵的女子,眸中闪过惊艳的光芒。

夏翌辰更加不满。

觊觎他女人的店也就罢了,居然敢觊觎他女人!

“把这个人抓起来,等下跟我去谯郡衙门。”夏翌辰冷冷道。

何思峻早就认出夏翌辰,此时恭敬地行礼:“参见昱王世子。”

“免礼。这个人在这么多地方都捣乱,你怎么不派人去昱王府说一声?”夏翌辰蹙眉责怪。

“这,”何思峻有些结巴,“这样的事,怎么好劳烦昱王世子。”

“我从前不是和你说了,堇堂的事就是我的事。罢了,这个人我会帮你解决好。”夏翌辰叹息。

浠宁望着夏翌辰,不由有些动容。她走之后,他去找何思峻说过这样的话?

夏翌辰扭头看见她清澈双眸中的感动,不由笑了:“买东西,打小人,见部下,你打算怎么安排?”

浠宁听了他的问话,也笑了:“先买东西,再见部下,最后打小人。”

夏翌辰颔首,陪着她挑东西。

何思峻见到浠宁的时候,也大为惊艳。不过他立刻低了头,想到这姑娘是跟着昱王世子一起来的,也不知什么身份。但是看两人举止神情,就如同他和瑜儿一般,他更不敢多言了。

从来听闻昱王世子风流不羁,不过这个相好,似乎和他很是般配,站在一起如同璧人。

不多时,浠宁挑好了几种香料:“把这些都给我分开包好,一定要分开,混在一起会有出人意表的效果。”

何思峻不大懂,只知道那麝香是最好的当门子,而檀香、苏合香都是上品。

浠宁付银子的时候,递给何思峻一张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会面的时间地点。

何思峻在他们走后略一思忖,去了戏楼。

戏楼二楼的雅间,浠宁品茶听戏:“很久没有见花琉离了,听了这么多戏,我始终觉得他唱得最好。”

听到她惦记另外一个人,夏翌辰如何能不介意:“你很想见他?”

“我很想听戏,”浠宁微笑着说,“花琉离的戏,缺点就是太完美,有残缺才是美。但也因为有他一个先例,听其他的都会挑剔。人很奇怪,大约要在不完美与完美之间,找到平衡。”

夏翌辰这才略松一口气。

接着就有人通报,说何公子来了。

☆、225 幕后

何思峻走进来,先给夏翌辰行礼。

夏翌辰即刻免了:“不必多礼,坐。”

“不知世子请在下来,所为何事?”何思峻恭敬地问。

夏翌辰看了浠宁一眼,那意思就是:他果然搞错了。

浠宁温和微笑:“佩瑜的第二胎已经生了吧?男孩还是女孩?”

何思峻愕然,但随即应答道:“已经生了,是男孩。不过,姑娘如何知道,莫非姑娘认识瑜儿?”

浠宁转头对着夏翌辰笑:“你知道我跟何思峻怎么认识的吗?”

“哦?从没听你说过。”夏翌辰自然愿意听浠宁的故事。

“那时候我还在谯郡种金银花。金银花开花的时候很漂亮,”浠宁似乎在回忆古井村的田园风光,“他买走了我的金银花。后来,又买走了我的天麻,在天麻的问题上,我和他砍价砍得很厉害。再后来在淮南,我就想,这么有才干的一个人,若是得不到重用,着实可惜了。于是我派人接应他和温佩瑜,就有了后来的种种。”

何思峻愣愣看着浠宁,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说过我若是两年不归,我手中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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