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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 作者:弱颜(起点vip2013.12.13正文完结)-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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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鲁先生歇下了没有?要是没有,你去问问……”连蔓儿就将连继祖要花钱买卷子和去县城听讲课的事跟五郎说了。“哥,你明年不也要考试吗,要是真有用。咱也别落下。”
  “是高级班的事?我咋没听说?”五郎就道,“我去找鲁先生问问。”
  五郎出去,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就走了回来。
  “哥,咋样?”连蔓儿忙问。
  “我问先生了,先生说我不用急。他隔几天给我出题目,我写了文章,先生批阅。先把基本功练好。”五郎对连蔓儿道。她们当然不知道,鲁先生还有话没有说出口,说到印卷子,他要拿笔写范文难道还不比那些印卷子的文人强?要知道,印卷子的大多是久试不第的文人,还没听说又进士肯降尊纡贵去做这个行当的。
  “就是要买卷子。也不急在这个时候买。”五郎又继续说道,“继祖哥要参加院试,现在还不知道考官是谁。就是现在出的卷子,大都是旧的,要明年年初,才有新卷子出来,那时候想买咱再买。”
  连蔓儿想了想,也就大略明白了。这应该就相当于高考,每一年的趋势不同,只有临近考期,才有比较靠谱的风声露出来,那个时候押题、背范文神马地,才最合适。
  “那听课那?”连蔓儿又问。
  “鲁先生说,他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事。”五郎就道。
  “开课骗钱糊弄人的?”连蔓儿立刻警觉地道。在她前世,以、某某优秀教师任教、某某考前补习班什么的名头骗考生的钱和时间的,也不是没有。
  “鲁先生说,他没来过咱们这,他知道的地方,都没这样的。”五郎就道,“反正,鲁先生说,把该读的书读透彻了,做文的功夫做到了,这才是根本,让我不用分心去想别的。”
  “嗯,嗯。”连蔓儿连连点头,她其实很认同鲁先生的说法。
  但是连继祖现在要买卷子,要去听课,她们是不好说什么的。毕竟,万一人家明年没考上,那责任算谁的?
  连蔓儿这边嘀嘀咕咕的,张氏就看见了。
  “说啥那,嘀嘀咕咕的?”张氏就问。
  “娘,”连蔓儿就又走到张氏跟前,压低声音说了一番话,“娘,这事我爹跟你说了没?”
  “还有这事?你爹回来咋没说那?”张氏诧异道。
  瞅准一个空档,张氏就将连守信叫进里屋,低声询问。
  “这事啊……”连守信就往屋外看了一眼。
  张氏就将门关上了。
  “……都在那边干活,咱小声点,外面的人听不见。”张氏对连守信道。
  连守信这才在炕沿上坐了。
  “爹是跟我提了,我也答应了。没跟你们说,是因为……我这心里有点犯嘀咕。”连守信微微皱着眉说道,“爹说这话的时候,大哥、二哥他们都在场,我总感觉着,二哥他们好像是不大乐意的样子……”
  “继祖上学,平常这花销就已经不小。这还有差不多十个月才考试吧,现在就开始这么花钱……,一般的人家怕都是供不起,上房今年……”张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大哥的馆还没说下来。要不也能预支点银钱,把钱给凑齐了。”连守信道。
  所以现在就只能去预支连守义他们的工钱了,连蔓儿在旁听着,心里想道。
  “爹,那明天你……”
  “你爷发话了,我明天还是找老黄说说。”连守信就道。
  …………
  这天,连蔓儿一家忙的比较晚,才将活计都做完了。连守信要看铺子。五郎和小七也住在这边,张氏和赵氏,带着连枝儿、连蔓儿和连叶儿姐妹自回老宅来。
  连家人早就已经安歇了,几间屋子里都黑漆漆的。她们进了院子。刚走到院子当间,就听见东厢房里传出来何氏的叫声,紧接着,东厢房里的灯就亮了。
  “二郎媳妇,二郎媳妇,你这是咋地啦!”何氏的大嗓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孩子他爹,二郎。二郎媳妇这是要不好啊,赶紧的,快去给二郎媳妇请郎中吧!”
  是赵秀娥出事了?
  连蔓儿一行人不由得都停住了脚步。
  东厢房的门吱呀的一声打开来,三郎披着衣裳、基拉着鞋子,从屋里面匆匆地走出来。
  “三郎,这是咋地啦?”张氏就忙问道。
  “二嫂肚子疼,我找李郎中去。”三郎说着。就朝大门外走去。
  “你快着点,跑着去。”连守义也披着衣裳,从东厢房里走出来,冲着三郎的背影挥了挥手,“这是人命关天啊,两条人命。”
  这么大的动静,上房东西两屋都相继亮起了灯。
  “咋回事,半夜三更地?”周氏没出来。坐在炕上冲着外面大声地问道。
  “娘、爹,把你俩给吵醒啦?”连守义就走到上房东屋的窗跟底下,冲着里面道,“是二郎媳妇,我们回来的时候,她不就不咋好吗。晚上饭都没吃,半夜这肚子又疼起来,都昏过去两回了。那样子,吓人啊。”
  连守义的话音刚落,东厢房里又传出来何氏的说话声。
  “二郎媳妇啊,你这是咋地啦,你好不好,你跟俺吱一声啊,你别吓唬俺啊。俺好不容易娶了个儿媳妇,这眼瞅着就要抱上孙子了。二郎媳妇,你可千万别出啥事啊。……都怪俺啊,俺下晌就不该出门,留你一个人在家里,让人把你给唬着了,这要一尸两命,可要了俺的命了,这做了孽的……”
  唬着了,一尸两命,听着何氏的话,连蔓儿不由得心中一动,眼睛就往上房西屋看了过去。
  西屋里人影瞳瞳,显然连守仁一家也都醒了。
  连老爷子披了衣裳从上房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周氏和连秀儿,母女两个都沉着脸,显然是很不高兴半夜被闹腾起来。
  “去看看去。”连老爷子催促周氏。
  周氏就带着连秀儿去了东厢房,很快,连守仁、连继祖也从屋里出来,古氏和蒋氏也走进了东厢房。
  一直没出声的赵秀娥,爆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就又没了声息。
  “继祖媳妇啊,你行行好,先出去。二郎媳妇她就是让你给吓的啊,你看着俺们的脸吧……”何氏干嚎道。
  蒋氏红着脸从东厢房出来,低着头飞快地回了上房。
  张氏和赵氏也进了东厢房,紧接着李郎中就被三郎给请了来。西厢房小,人多,连蔓儿没挤进去。
  也不能说她就真挤不进去,是庄户人家的忌讳,小姑娘家是要避开一些场合的。
  赵秀娥几番反复,直折腾到第二天天亮。
  连守义、二郎和三郎谁都没有去上工……
  第三百二十五章 分崩
  夜里赵秀娥的情形,连蔓儿还是第二天从张氏那里完整地知道的。
  “一会昏昏沉沉的,好像不省人事,一会又吱哇地叫唤,说肚子疼。她二伯娘在旁边也没个消停的时候,看的人心忙。……李郎中陪了多半夜,问他脉象咋样,李郎中含含糊糊地,就给开了一大堆保胎的药,还说二郎媳妇要一直这么下去,她肚子里这一胎难保。”
  张氏说到这,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要是二郎媳妇肚子里这个孩子真有个好歹地,继祖媳妇可就不好交代。……昨个夜里,不管继祖媳妇啥时候进西厢房,二郎媳妇都一惊一乍地。都说二郎媳妇这样,都是因为昨天下晌让继祖媳妇给欺负了,给吓唬着了。这不,他二伯还出门,说是要请个跳大神的来。”
  连蔓儿就听出一些蹊跷来。
  “娘,咋李郎中号脉,还含含糊糊地。这里面,是有啥事?”
  这时候,她们是在铺子里头,外面的伙计们都在忙碌,若不是主家招呼,他们是不能往里屋来的。屋里现在只有张氏、连蔓儿和连枝儿。即便如此,张氏还是左右张望了张望,这才迟疑地开了口。
  “这就是咱们娘几个说,娘也是猜的。”张氏将声音压的低低的,“我看二郎媳妇,不像是真有啥事。”
  “娘,你是说我秀娥嫂子昨天夜里那样,都是装的?”连蔓儿睁大了眼睛。
  “我好歹生了你们几个,这怀着身子是好是坏,我还能看的出来。二郎媳妇那精气神,不像是真有事的。还有李郎中那说话行事,也有些怪。我总感觉他跟你二伯娘还有二郎媳妇说的那句话,是说要是二郎媳妇那么折腾下去,真会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张氏就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秀娥嫂子要是装的,那我二伯、二伯娘他们也应该都是装的!”连蔓儿就道。二房合伙在演戏。
  张氏哼了一声。
  妇人怀孕生子,什么样的意外都可能发生。赵秀娥做张做智,又有整个二房的人陪着他闹。所以李郎中即便在赵秀娥的脉象中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他也不会把话说死。
  “你看二伯娘、秀娥嫂子她们平时也吵吵。可到了整个时候,人家就又是一家人了。”连枝儿就道。
  “你大伯娘,还有继祖媳妇,也看出来了。她们俩跟我和你三伯娘说话,继祖媳妇哭哭啼啼地,你大伯娘话里话外地意思,还想让我把这事给挑明了……”张氏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娘。那你说了没?”连蔓儿急忙问。
  “你当你娘我真傻啊!”张氏看了连蔓儿一眼,“我是让她俩又是哭、又是说的,弄的我的心软。你大伯娘那意思,好像是这事牵扯了继祖媳妇,她们俩不好说话,要是说了,别人还得当她们有啥别的心思。要是我说,那就是正当的。别人也相信啥的。昨夜里,你大伯娘没少给我高帽子戴……”
  “那娘你咋和她们说的?”连蔓儿问。
  “还能咋说,你大伯娘那人说话。你也不是不知道。拐弯抹角地,我就当听不懂,哼哼哈哈地,她也拿我没辙。”张氏就道,“这是你二伯、二伯娘她们一家都说好了要这么干,我去说,让她们恨上我?在你奶跟前,我的话,还没你大伯娘和继祖媳妇的话顶用。我去说,里里外外几场骂就免不了。她们俩又不是没长嘴,还不是怕二郎媳妇真有个啥,她们不好交代吗?”
  “娘啊,我相信了,你真的不傻。”连蔓儿就抓了张氏的胳膊摇晃。
  “去,还拿你娘开心起来了。”张氏笑道。
  “那我三伯娘也没去说?”连蔓儿又问。
  “没有。我没让她去。再说了,你三伯娘到了你奶跟前,连句整话都说不好。”张氏就道。
  “哎。”轮到连蔓儿叹气了,“我三伯娘这性子,偏就遇上我奶了,啥时候能是个头。”
  “可不是。”连枝儿颇有同感地点头道。
  “刚才叶儿说,你二伯他们今天都没去山上上工,就你三伯去了。”张氏又说道,“他们闹这一场,是为了啥?单是因为昨天后晌的事,要让继祖媳妇不好过?”
  “肯定不是。”连枝儿和连蔓儿异口同声地道。
  谁都没有把话再继续说下去,只有张氏摇头叹息。
  连守信从外面走了进来。
  “咋,你刚才和老黄把那话说了?”张氏就问。
  “嗯。”连守信点了点头,“老黄说,二哥、三哥,二郎、三郎他们四个,预支个几百文钱是没啥问题。……可二哥他们今天都没去上工,这事闹的。”
  “爹,上房有我爷我奶,我大伯、我二伯都比你年纪大,还都正当年,有啥事人家心里能没有谱。还用咱这唉声叹气地瞎操心?爹,咱家就你一个人是主心骨,咱家现在一大摊子事,谁帮你操心啊?”连蔓儿就道。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替你爷心烦吗。”连守信就道,“得了,我知道,我操心也是白操心。”
  “爹,咱铺子里存的面要不够了,这得赶紧跟王记预定去……”连蔓儿就打开账本,和连守信商量起铺子的杂事来。
  在铺子里直待到傍晚,五郎和小七都从私塾放学回来了。
  “该做饭了,咱回去吧。”张氏就道。
  “我去赶鸭子去。”连蔓儿说着话就往外走。
  “姐,我跟你去。”小七忙扔下书包,跟着连蔓儿就出来了。
  鸭子已经长得半大了,与鸡不同,鸭子总养在院子里,到时候下蛋就少。要鸭子长的肥,下蛋多,得将鸭子赶下河。
  连蔓儿家买的这块地,就挨着河边,那一溜的河滩也是她们家的,另外,还有一片杂树林从河岸边,一直延伸到她们买的大片地里,也是属于她们家的财产。
  自打小鸭子长的够大了,连蔓儿就每天早上赶着它们过来,将它们赶进河里,就这么散养着。等到傍晚,再将这些鸭子从河里赶出来,带回老宅去。
  这样散养的鸭子,下蛋多,肉也更美味,除此之外,还省下了不少饲料。而且每天这么一来一回次数多了,这群鸭子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早上连蔓儿打开鸡圈的门,它们就会自己一路过来,到傍晚的时候,不用连蔓儿去赶,它们也能自己回去,很让人放心。
  不过,连蔓儿并没有因此就放着它们不管,一早一晚的,还是坚持“护送”。
  今天连蔓儿来赶鸭子的时间比往常略早了些,一群鸭子还自在地浮在河面上,每天下河,这群鸭子将自己打理的羽毛洁净鲜亮,每一只的屁股都变得肥肥圆圆的了,很是可爱。
  连蔓儿和小七一人手里拿了一根长树枝,站在岸边,轻轻地驱赶着鸭群上了岸,跟连守信、张氏他们会齐,一路往老宅走去。
  “今年这鸭子长的好,”张氏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母鸭子摇摇摆摆的肥屁股,“等过几天一入伏,就能下蛋了。”
  “娘,到时候它们到处下蛋可咋办?”小七就问。
  “那就得看着点了。”张氏道。
  鸭子开始下蛋,要小心看着,让它们养成在固定地点下蛋的习惯。这个习惯一旦养成,那么之后就省心了。母鸡也是一样的道理。
  一般庄户人家养的鸭子,白天即便都放养在外面,但下蛋它们还会自动回到家里。但是把蛋下在河边草窠里的鸭子也不是没有。通常,庄户人家都有小孩子时不时地照看着。还有热心的庄稼人,看见相熟的人家的鸭子下了蛋,还会主动去通知。
  也不用走到家里去,在当街上,大门口,或是院墙矮的,相隔只有几乎人家,站在自己的院子里,喊一嗓子就行了。
  “娘,咱家离这河边,可有点远。”连蔓儿就道。
  “这还真是。”
  “娘,我看咱家的鸭子爱去林子里趴着,要不,咱在那林子里铺几个草窝呗。”小七手里拿着柳树枝,扬起包子脸,朝张氏道,“咱把草窝铺的舒舒服服的,它们肯定都愿意把蛋下在里面。”
  “小七这主意好。”连蔓儿就道。
  那片林子紧挨着河岸,是她们家的财产。现在,她们已经在买下的这片地的四周边界,种上了树,别人也不好轻易进来,将那片林子变成鸭子下蛋的窝,是合适、很安全。
  “这主意还真行。”张氏就笑道。
  “娘,那铺草窝的事,就交给我和小七吧。”五郎就道,“我们知道,咋地能把草窠铺的舒服。”
  “嗯,嗯,这事交给我和我哥就行。”小七紧着附和,似乎生怕这活计被抢走似地。
  “行啊,就交给你俩了。”张氏道。
  “咱小七顶用了!”连蔓儿就笑,“
  一家人赶着鸭子,说说笑笑地进了连家的大门,立刻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别是出啥事了吧!”连守信喃喃地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各怀心思
  将鸭子轰进栏里,又将门关好,连蔓儿就扭身回来。
  张氏向东厢房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决定去看看赵秀娥怎么样了。同时,上房里似乎听见了他们的动静。
  “老四,回来了?”连老爷子的声音从上房传出来。
  “爹,我们回来了。”连守信忙答道。
  “进屋说话来。”连老爷子就道。
  连守信扭头看了看张氏和几个儿女,就往上房走去。五郎和小七跟在连守信身后,也去了上房。
  连蔓儿想了想,就和连枝儿,跟着张氏进了东厢房。
  她也想看看,赵秀娥现在是什么情形。
  东厢房还是和从前一样凌乱,一进门连蔓儿就闻见一股子怪怪的味道,并不是东厢房常有的那种馊抹布、臭脚丫子的味道,而是另外一种,有点像庙里的那种味道。
  屋里炕上摆了一扇闸板,将炕头和炕梢分开,也将整个屋子分为泾渭分明的两个部分。
  炕头的部分,是属于连守义和何氏的,东西陈旧、破烂,杂乱地摆放着。炕梢的部分,则是二郎和赵秀娥两小夫妻的,柜子、摆设都还新鲜洁净,也摆放的井井有条。
  何氏和连朵儿都盘腿坐在炕头,何氏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嗑的咔咔脆响,连朵儿手里拿着布头、针线,正在有些笨拙地缝补着什么。
  何氏看见张氏带着连枝儿和连蔓儿来了。忙将手里的瓜子塞回怀里,又拿手掌抹了抹嘴,略微抬起屁股,从炕上调转身子过来,冲着张氏打招呼。
  “哎呦,她四婶来,快、快坐炕上。”何氏大着嗓门道。
  “我不坐了。二郎媳妇……好点没?”张氏这么说着。就看向炕梢。
  “好啥好,”何氏就打了个唉声,“李郎中给看了。也不见好。她这就是让继祖媳妇给吓的,今个儿头晌儿,孩子他爹出去找了个大仙来。给跳了半晌的大神,这才糊里糊涂地睡着了。又是烧香、又是请神啥的,花了不老少的钱,这病还不一定好。把俺给糟心的。”
  “她四婶啊,你说往常看着继祖媳妇面儿上挺好的,你说她咋就能办这样的事那。二郎媳妇和个肚子里的孩子,害着她啥了那?……恨不得俺们不吃不喝,也别娶媳妇养活孩子,一大家子挣钱,就供给她们花。她们就乐了。”
  何氏说赵秀娥在睡觉,但是说话却依旧是平时的大嗓门,而且越说声音越高。
  “他二伯娘,咱说话小点声,二郎媳妇好不容易睡一会。咱再给她吵吵醒了。”张氏没有接何氏的话茬,而且轻声的提醒道。
  “啊……”何氏就啊了一声。她是粗枝大叶惯了,这样的事是从来不过心的。
  “我看看……”张氏就放轻了步子,走到炕梢。
  连蔓儿和连枝儿也跟了过来。
  赵秀娥躺在炕梢,头发披散在缎面绣花的枕头上,身上盖着大红缎子面的夹被。两眼紧闭。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的在熟睡。
  连蔓儿仔细地看了看赵秀娥的脸。赵秀娥今天脸上没有施脂粉,脸色略有些苍白,嘴唇却还是红润的。起码在连蔓儿看来,赵秀娥这样并不像是有什么大的妨碍的。她现在熟睡,应该是昨天晚上几番闹腾,没有睡好的缘故。
  看过了赵秀娥,娘三个就从东厢房里往外走,迎面二郎急匆匆地走进来,正从怀里将一个油纸包取出来托在手上。
  似乎是没想到张氏她们在,二郎略有些慌忙地将手里的油纸包又放回怀里,才和张氏打招呼。
  “四婶。”
  “啊,二郎,我刚看了你媳妇,正睡着。你快进屋吧。”张氏就道。
  “哎。”
  张氏就带着连枝儿和连蔓儿从东厢房里出来。连蔓儿抿了抿嘴,她没看清二郎拿的油纸包里装的是什么,但是闻着那香气,就知道肯定不是便宜的吃食。
  连守信、五郎和小七依旧在上房,站在院子里,可以听见上房传出来的说话声。
  “好像你大伯、二伯他们也在上房。”张氏听了听,就低声说道。
  “娘,我看看去。”连蔓儿就道。
  “枝儿回屋,先把米淘了,我和蔓儿去上房看看。”张氏就道。
  “娘,你别去了。我去听听是啥事,不行,我就把我爹叫出来。”连蔓儿就道。上房事态不明,还是先不让张氏出面的好。
  “那也行,有啥事,你回来告诉我。”张氏点头道。
  连蔓儿就自己走进上房。
  透过门帘,连蔓儿可以看见屋里的情形。炕头上,依次坐着连老爷子、周氏、连秀儿,连守仁、连守义、连继祖和连守信、五郎、小七一排都坐在炕沿上。
  “……这妇道人家就是麻烦,怀个孩子这样那样的。”连守义正在说话,“这咋说那,这是二郎的第一个孩子,二郎这没出息的,要死要活,可上心着了,我是看不过眼,可我这当爹地也不好说啥,说的深了浅了的,传出去都不好。”
  “你还有脸说,昨个闹腾多半夜,我们这老天拔地地,也跟着你们没合眼。生孩子的见的多了,谁一堆堆的药吃来着,还跳大神,你算算,这还不到一天的工夫,就花了四五百钱了。这家还没让你们败坏完是不是?不把我们老两口子连骨头一起嚼巴了,你是不能撒嘴啊。你不是我儿子,你是讨债鬼。……一个个都知道伸手管我要钱,你们交回家来几个钱,当我是给你们造钱的机器?”
  周氏坐在炕上,沉着脸骂道。
  连守义很滑头,之前的话将他自己撇清了,但周氏还是照骂不误。
  连蔓儿略一思忖,就知道谈话必定是围绕着一个钱字展开的。
  “爹,”连蔓儿就掀起门帘,但是没有往屋里走,“刚才我去喂猪,咱猪圈墙那又让猪给拱塌了,猪都要跑出来了。”
  “啥?”连守信听见家里的猪就要跑出来,立刻就站起身往外走。
  走出两步,连守信又停下来,扭头看向炕上的连老爷子。
  “那是正事,你快点去吧。”连老爷子向连守信挥了挥手,然后手就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连蔓儿能看的出来,连老爷子现在是一脸的愁容。
  “你们也先出去吧,该干啥干啥去,让我清静会儿。”连老爷子又发话道。
  连守信带着五郎和小七从屋里出来,里面的连守仁、连守义和连继祖也都慢腾腾地站起来往外走。
  连守信出来,就直奔下边的猪圈。
  几头猪都好好地趴在猪圈里,只有靠着山墙的一角,有块本来就浮搁着的石头滚落在了地上。
  连守信看了看连蔓儿,啥话也没说,过去将石头捡起来放了回去。
  一家人就回了西厢房。
  “屋漏偏缝连阴雨。”坐在自家炕上,也没用妻儿询问,连守信就开口说道,“继祖要用钱,这马上二郎媳妇这就出了事。这么花钱,别说是上房,那殷实几倍的人家也经不起。”
  “爹,我爷叫你过去,就是商量钱的事?”连蔓儿就问道。
  “继祖那钱急着要,二郎媳妇一下子就花了四五百文钱,这病还没去根,刚才你二伯还朝你奶要钱,说是要去庙里,给二郎媳妇和孩子供啥香油钱,你爷你奶愁的够呛……”连守信道。
  “你没说点啥?”张氏就问。
  “我就在旁边听听,没插言。”连守信道。
  “爹,你就没说,你出钱啥的?”连蔓儿试探着问道。
  “这话我咋能说那,这不是那么回事。”连守信正色道,“这就不是借钱不借钱能解决的事,哎,想想就心烦,你大伯、你二伯他们都有自己个的心思,我也不好说啥。……都是糟心的事。”
  连蔓儿说的是出钱,连守信说的却是借钱。这是不是说明,在钱财上,连守信已经在心理上和上房划清了界限?即便会帮助,那也是借,而不是给。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
  还有,更让人惊喜的是连守信没有被表面的事情迷惑,他看清了背后的实质。连守仁一房和连守义一房各有自己的心思。他们已经分家出来,若再去参与,只能招惹麻烦上身,还落人褒贬。
  “就是真有谁跟我借钱,我也得跟你们商量。”连守信又道,“咱家有家规,我都记着那。”
  “爹,你不怕人说你当不起我娘和我们的家来了?”连蔓儿笑着问道。
  “说去吧。”连守信就道,“说实话,除了你奶、你大伯他们,还真没人这么说过我。”
  “那倒是。”连蔓儿点头。
  张氏很能干,在村里很有人缘。他们夫妻两个私底下几乎没争吵过,当着人面就更不会有争执。一家子,有的事是张氏出面,有的事是连守信出面,谁当家不当家的,自然也没人议论。
  “家里这么乱,他爷操心个没完。这要是分家了,就没这些了。”张氏道。
  “这话谁敢说!”连守信叹道。
  “四哥,咱爹找你。”屋外,传来连秀儿的说话声。
  第三百二十七章 因果
  上房东屋里,连老爷子靠着被服卷坐着,合着两眼,自打刚才几个儿子出去,他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动也没动过。
  立立正正地将被褥卷成一卷靠窗台放着,而不是收进柜子或者被褥垛里,这是他年轻时当学徒时的习惯。
  那个时候,几个学徒、伙计住在一铺大通炕上,每个人的位置就是那样一条,铺子里的规矩,早上起来之后,就要将被褥折叠好,卷起来,晚上回来,将被褥放下就成钻进去睡觉。
  后来他成了家,有了自己的房子,和周氏生儿育女,就放弃了这个习惯,只是最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将这个习惯捡了回来。
  一般的庄户人家,白天里,炕上都要收拾的干干净净,是不允许放被褥的,在连家,也只有连老爷子有这个特权。
  周氏和连秀儿离着连老爷子有两臂远坐着,娘两个都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音来,周氏时不时地扭头看连老爷子一眼,几次想开口说话,最后却都咽了回去。
  “哎……”连老爷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终于睁开了眼睛。
  “老头子……”周氏有些担心地开了口。
  连老爷子朝周氏摆了摆手,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
  “我心里有数,你啥也别说。”
  周氏就不吭声了。
  连老爷子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掏出烟口袋,装了满满的一锅旱烟,点着了,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烟雾袅袅地升起,模糊了连老爷子陷入沉思的脸。
  连老爷子的心,很不平静。
  一大家过日子,不怕有人不出力,最怕的是心不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不肯相互包容,就像马车,如果拉车的几匹马各自为政,往不同的方向使劲,那这辆马车不仅不能前行,恐怕还会翻车,而如果只是有的马不肯出力,只要别的马肯出力、听指挥,马车就能顺利的前行。
  而作为马车的驾驭人,发现有马不出力,当然会鞭策,但是他不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鞭策这匹不出力的马上,相反,为了让马车跑的更快、更稳,他要将更多的鞭策落在那些肯出力、听指挥的马身上。
  听起来似乎不公平,但是这天下又何来绝对的公平,作为马车的驾驭人,最主要的是驾驭马车平稳前行不是吗,放太多注意力在懒马身上,不仅收效甚微,而且若是让其他听指挥、肯出力的马受了什么启发,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连老爷子当然也知道有句俗话,叫做鞭死快马,快马多加鞭,这是肯定的,但是他不会愚蠢的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是,这几个月来,事情却渐渐地脱出了正轨,越来越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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