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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同人)萧十一郎之一顾倾城+番外 作者:素衣音尘(晋江vip10.04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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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如此有自信,笃定他一定会教她?

    白苏和连城璧第二天来拜访的时候,发现夏久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一边吸着旱烟一边在看那本笔记。

    看见两人来了,夏久放下手中的烟杆,朝他们颌首:“来了。”

    白苏微笑:“前辈觉得笔记怎么样?”

    夏久哼了一声:“字太丑。”

    连城璧闻言,轻轻咳起来,马上遭来白苏一记眼刀。白苏有些郁闷,这个年轻的苗族男人看起来挺正直挺平易近人的呀,怎么做人做得这么别扭?

    这时候,夏久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扔给白苏:“不懂的可以来问。”

    这是一本手写稿,苗族没有自己的文字,这本册子是用汉文小楷写就的,字很工整,册子窄而长,纸张很薄,翻翻,页数却不少。白苏心知,这就是夏久自己对蛊术的记载了。

    “谢谢前辈!”白苏抱着册子,如获至宝。

    “不要叫我前辈,我还没那么老,”夏久扬扬手中的笔记,道:“这本借我看看。”

    “那是自然,”白苏喜笑颜开。

    “对了,”夏久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前辈,哦不,夏久叔请说,”无非就是不得拿蛊术害人或者不得传给他人什么的吧,白苏心里这样想着,便说,“若不违道义,而且晚辈能做到,一定答应。”

    夏久点点头,然后说:“替我杀一个人。”

正文 蛊术

    “谁?”白苏一怔,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苗家汉子竟然会提出这样血腥的要求。

    夏久犹豫了一下,吸了一口旱烟,慢慢吐出来,一连串的烟圈在空中飘散,他道:“那人,叫哥舒天。”他看向远方,目光中有着浓烈的仇恨和愤怒:“应当是你们江湖人。”

    白苏现在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哥舒天?

    哥舒天!

    哥舒天?!

    这个名字,连城璧不知道,江湖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但她知道!哥舒天,那是逍遥侯的真正的名字!

    为什么苗疆这样偏僻的地方里会有这么一个不知名的人对逍遥侯怀着刻骨的恨意?

    “我能问问,其中的,原因吗?”白苏小心翼翼地开口。

    夏久没有看她,只淡淡道:“他杀了我妻子。”

    白苏一窒,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这时候,连城璧忽然说:“您似乎很内疚。”

    夏久好似被这句话勾起了回忆,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烟杆,捏得骨节泛白,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是,我妻子为了上山找我,遇到哥舒天,被杀的。”

    他突然笑起来,这笑那么凄厉,那么刺耳,让人有几分毛骨悚然:“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她不过是好心想给那个练功练得走火入魔的混蛋一口水喝,那混蛋却,却……”

    “我没用,没能救得了她,”他温柔地抚摸着烟杆上系着的那个绣工精美的烟袋,语调忽然低沉下来,满溢悲伤,“她痛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走了。”

    连城璧和白苏都沉默了。

    他们终于明白,这个苗家汉子为什么会让人隐隐觉得有些孤僻。

    心伤不治。

    忽然,夏久开口,唱起了一首苗家情歌——

    “去年约好今年见,却不见你来,隔山隔水难相见,思念情满怀,心上的人啊,害我心碎悲哀哀!

    有情有义来相会啊,妹呃,空留情份泪满腮!

    心上人啊我心中的亲人,山盟海誓表不尽,阿妹我永远爱着你!

    呃!阿哥阿妹心连心哟手挽手花坡定终身!”

    歌声嘹亮,回荡在大山里,久久不散。

    只是山的那边没有缠绵的歌声回应,让这首一个人的情歌显得分外寂寞。

    过了很久,白苏才轻轻开口:“久香知道么?”

    “翠翠走的时候,她还小,不记事。我也没同她说过。”

    “那便不要告诉她了,”白苏对夏久说道,“不要让她活在仇恨里。或许是十年,又或许更久,但总之,他会死在我面前。”

    夏久轻轻点头:“我相信你。”声音里仿佛多了一丝宽慰。

    离开夏久的住所,白苏抱着那本册子,和连城璧两人从山顶往下走,一时无话。

    “阿苏,”连城璧打破了沉默,轻轻道,“他隐瞒了些什么。”

    白苏点头:“你也感觉到了。我认为,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但他没有将真相全部告知。”

    夏久的悲伤不似作假,但他的话仔细思考却有一些漏洞。

    譬如,在苗疆,丈夫上山当是很正常的事,妻子为什么要上山去找,而且还是独自一人;

    再譬如,以逍遥侯的武功,即使走火入魔,要杀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亦是轻而易举,为何会留着她一口气;

    好吧,假设翠翠会武功,因而并未断气。根据推断,夏久是从妻子口中得知哥舒天的,但是,翠翠又是怎么知道逍遥侯的名字的?难道逍遥侯杀她之前还特地把自己的真名告诉她么,要知道, “哥舒”是夷狄的姓氏,故而逍遥侯不喜欢透露自己的姓名,要不然,哥舒天的大名早就为江湖人所知了;

    最后,夏久曾经试图复过仇吗?他为什么将这样重要的事告诉两个认识不过一天,且对他而言还算是孩子的人,而且还是汉人?

    对于最后一点,白苏倒有些想法,她觉得,夏久一定找过哥舒天,但是没有成功,他为了久香才继续留在这里而没有选择去中原复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忘了此事,他希望借助两个江湖人的力量,将这件事传到武林中去,而最好的结果,就是她和连城璧已经帮他找到了哥舒天的踪迹。而这,也不过是一种尝试罢了。

    他应当,从未放弃过亲手复仇的想法。

    “既然你清楚其中有疑点,为什么要答应他杀哥舒天,”连城璧皱眉,“此人我从未听说过。”这样冲动地答应去杀一个同自己不相干的人,不像她的作风。

    “这人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呢,”白苏笑笑,“而且,我并没说要杀他,只是说让他死在我面前。”她不可能告诉他——她知道哥舒天就是逍遥侯,在杀人崖上,此人会在和萧十一郎的对决中,突然听到被自己推下山崖的亲妹妹在唤他的名字,因此精神一时失常,自己从崖上跳了下去,就此身亡。

    连城璧揉揉她的脑袋,叹息一声:“这件事总归是个麻烦。”

    “可是,”白苏朝他亮亮手中的册子,耸肩:“为了它我也只能豁出去了。”

    学习新事物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两人已经在猎人小屋呆了一月有余。

    蛊,在通常的认知中,是一种以毒虫作祟害人的巫术。

    孔颖达在《十三经注疏》中曰:“以毒药药人,令人不自知者,今律谓之蛊毒。”《本草纲目》则有云:“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

    其实,根据夏久在册子中的记录显示,蛊不仅仅是用来害人的东西,还有很多蛊是对人有益的,有的可以防身,有的可以治病,有的可以辟瘴气,有的甚至可以帮人清洁卫生,譬如金蚕蛊就是一种能帮人做事的蛊虫。

    白苏很兴奋,蛊的培养方式很特别,也很残酷。这是她从未接触到的一个领域,一切都是陌生的,新奇,而神秘。她几乎每天都有问不完的问题。

    清早,夏久一打开门就能看见白苏在外面等着,他上山白苏也跟着去,他做饭的时候白苏就在屋里观看那些养着的蛊虫,而等他收拾完屋子白苏又有新的问题要提出了。

    夏久烦不甚烦,无数次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久香这些天却很开心。

    因为阿爸被小姐姐缠着,没有空管她,她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还有小哥哥陪她玩!

    这苦了连城璧。

    他走到哪她也跟着到哪,他练剑她就在一旁看着,他打坐她就在一边好奇地盯着他看。最后他无奈,便顺手折了一根树枝,教给久香一套入门的剑法,这才让她安静了些。

    另外,那个叫都安的男孩,常常上山来找久香,而只要一看到连城璧,他必然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但后来,他发现久香每天都在挥舞小树枝,说是小哥哥教的什么“剑法”,他在一旁看着看着,慢慢觉得这些动作很有意思,便央着久香学会一招就教他一招。久香满脸不乐意,最后架不住都安的请求,还是答应了。

    从此之后,都安每次看到连城璧,心里都会感到矮了他一截,满心的不爽,但想着自己在偷学人家的剑法,又有些心虚。神奇的是,见着连城璧的时候,居然也没有那么大的火药味了。

    一日,连城璧上山打猎,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收获了两只野鸡一头麂子,还摘了一袋松菌,对今日成果很满意的连城璧准备回去。

    走了没多久,他听见了连续几声虎啸。

    这不是什么好事。

    苗人打虎从来都是几人甚至几十人一起上,事先还要做好陷阱。如连城璧这样独自一人,想要和老虎斗的苗人,不能说没有,只是很少。

    连城璧并不惧虎,虽然成年老虎的攻击力很强,速度和爆发力都很高,但是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单独打死一只老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虽然,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但是,他是连城璧。

    不过,今天的收获已经够了。连城璧举了举手上拎着的猎物,有些犹豫,似乎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画蛇添足。思及此,他打定主意,不管那只虎,径自回猎人小屋去。

    然而,老天却不打算放过连城璧。

    在他下山的必经之路上,他又听见了虎啸。

    不同的是,这一次还听见了人的喘息。

    就在前面的林子里,他看见一只成年的老虎,圆头短耳,四肢粗壮有力,除腹部为乳白色外,全身都是黄色且布满了黑色横纹。虎的对面,是一名黑衣男子,约莫二十多岁,说是黑衣,其实那衣服几乎已经被血水浸透,到处都是口子,碎得快要不像一件衣服。

    一人一虎在紧张地对峙着。比起生猛的老虎来,男人很虚弱,似乎就凭那一把立在地上的刀支撑全身,下一秒,就可能昏倒在地。

    连城璧看出,那人应该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这只老虎很聪明,它看出那人支持不了多久了,因此,它并不主动上前搏斗,只是站在那里,全身紧绷,时不时吼一声,以增加威慑力。如果那人有将要昏厥的迹象,它就会闪电般扑上去,一口咬碎那人的脑袋。

    男人也知道老虎的意图,但他实在攒不到力气来杀死它了,仅仅是站在那里,每一秒,都是在透支他的精力。

    忽然,一支箭破空而来,挟凌厉之风直刺虎头。

    “咻”的一声,老虎的左眼被那支箭生生戳成一个窟窿。

    “嗷!”巨大的咆哮穿透山林,老虎猛地朝那男人扑过去。

    又是“咻”的一声,老虎的右眼也被打穿。

    完全瞎了的老虎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狂吼着想要逃走,却辨不清方向,四处乱撞。这时候,一柄长剑利落地刺穿了它硕大的脑袋。

    突入其来的变故惊到了男人,他费力地回头看过去,被血和汗模糊了视线的他隐约看见一个纤瘦的身影拔出剑,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撑住。”

    这是男人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正文 易双

    在黑夜里,他一人提着刀,走在漫无边际的原野上。这是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他辨不清方向,茫然无措地走着,走着。

    风拂过草地,带来“沙沙”的声响。

    在很遥远的记忆里,他曾经住在草原上,那里的天很蓝,人们喜欢唱歌,华丽的服饰上镶嵌着五彩的珠子,一群群的马在奔跑,羊自由而惬意地吃着草,还有牦牛,有秃鹰,有……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他不记得。

    或许,那些图景根本不曾有过,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

    他继续一个人在寂静荒凉的黑夜里走着,没有目标,没有信念。

    夜很冷,冷得刺骨,心都要冷得结出冰渣来。

    白苏蹲在床前,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那人的脸,她的眼睛眨啊眨个不停。

    “阿苏,你还要看多久。”连城璧进屋,发现白苏还盯着那人看,顿感无奈。自从他把那人救回来,让白苏给他治完伤后,她就一直蹲在那里看那人。

    “崇拜啊,内伤七处,深可见骨的外伤有二十一处,皮肉伤有一百零三处,外加旧伤无数”白苏回忆起撕开这人的衣服后所看的景象,几乎要以为他是从地狱闯回来的,“你遇见这人的时候,他居然还清醒着,奇迹啊。”那么多伤,不疼死也流血流死了。

    “是条汉子。”连城璧点头。他在看到那么多伤口的时候,也很惊讶,对这人便多了几分佩服。

    白苏点头,继续盯着这人看。这个男人高而劲瘦,长得虽然并不俊俏,但五官很立体,线条凌厉,有一种刀削般的坚毅,脸色虽由于失血过多而苍白,人还在昏迷状态,却无损他那冷冽的气势。这是一个能以自身气质掩盖住五官长相的男人。

    而且,可能有些异族血统。四分之一?或者八分之一?白苏猜想到。

    “你出去一下罢,”连城璧出声对还在神游天外的白苏扬扬手中的衣服,“我找夏久先生借了衣服。”这人身上穿的那件黑衣服破得连缝补都不知从何处下手,两人也没有适合他身材的衣服,连城璧便去那边山上找夏久借了一套。

    白苏这才想起来,这个昏迷的男人盖着的毯子可是下面光溜溜□的,而她居然蹲在这里盯着这人看了这么久……

    怎一个尴尬了得……

    好吧,她是大夫,这是病人的身体,没什么的。

    还是觉得尴尬……

    突然羞愧了的白苏童鞋就这样飘出屋,默默处理那只被连城璧弄死后拖回来的老虎去了。老虎诶,全身都是宝贝,后世可是打不得的保护动物。

    直到看着白苏走远了,连城璧才把门关上,默默地给床上那名伤患换上衣服。

    他在黑夜里踽踽独行。

    忽然,远远的,在地平线上,一抹耀眼的红色照亮了冷寂的荒原。

    那鲜血一般的色彩,刺得他微微眯了眼。

    然后,太阳快速地升起来了。

    一瞬间,他觉得世界都变成了白色。

    光芒四射的白色。

    脑中忽而一空,他蓦地睁开了眼。

    眼前是木质的房顶。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墙壁上挂着一些工具和打来的野味,桌上和地上的簸箕里都放着很多药草。房间里似乎点了熏香,有一种淡淡的药香,让他又有些想睡。

    这时候,一个白衣少年推门而入,抬头的刹那,恰好对上他尚且茫然的双眼。

    少年颌首:“你醒了。”

    “你……救了我?”他开口才发觉,自己喉咙里的肉仿佛都黏着在一块,从其中的缝隙里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声音格外嘶哑。

    “算是罢,”少年点头,“我把你背回来,她救了你。”说完,少年指指跟在他后面进来的蓝衣少女。

    “谢,谢谢。”他挣扎着想起身。

    白苏见状,立马大喝一声:“不要动!”

    屋内的两人都被她这一声给吓到了。床上那人,呆了一下,然后乖乖地躺了回去。

    “不要乱动,否则伤口会再次开裂,”白苏走到床前,替他又把了一次脉,脉象稳健,然后她对他继续说道,“你昏迷好几天了,现在少说话,先喝点粥,慢慢恢复体力。”

    那人点头。

    事实证明,用麦秸做成的中空吸管很好用,不需要人喂,他自己就可以喝粥。

    这人的恢复能力很强,等到第三天,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只是白苏怕对伤口不好,只准他在屋里小范围走一会。

    “你说,你叫易双?”这天,把过脉,检查完他的伤口愈合程度后,白苏表示满意,随意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开始和他聊天。

    “杀手?”连城璧靠在门上,微微挑眉。

    连城璧很少挑眉,心情很不好或者很好的时候,才做这个动作。而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心情好的情况。

    白苏行医,接触人的身体是很正常的,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现在床上坐着的那人一样,从头到尾伤得那么彻底,不得不做全身检查。一想到这点,他就没来由地觉得胸闷。但是,又没有理由阻止。于是,更加胸闷。

    易双点头:“我这一次,要替宗主杀人,但我决意逃跑。”

    连城璧问:“你的宗主是谁?你为什么要逃?”

    这本来应该是很容易回答的问题。

    如果不愿意回答,也可以拒绝。

    但是易双却愣住了,炯炯有神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采,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极度慌乱无措的神情,他重复了一次连城璧的话:“我的宗主是谁?我为什么要逃?”

    他的宗主是谁?他为什么想着逃跑?

    他不知道!

    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努力地想,却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片段,无法帮助他想起来。

    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但是他不记得!

    头突然剧烈地抽痛起来,他忍不住抱住了头,紧紧咬着唇。

    “不要想了,安静,别动。”白苏站起来,将手中布包里的银针取出几支,分别扎在他头部﹑颈部的几处穴道上。

    疼痛渐渐消失。

    “好一点了吗?”白苏问。

    易双点点头,有些茫然地开口:“我这是怎么了?”

    白苏没有回答,接着问他:“除了你叫易双,是个杀手外,你还记得什么吗?”

    易双很认真的想起来,这时候,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白苏一直在观察他脸上的表情,见他又露出痛苦的神情,连忙道:“头痛就不要想了。”

    “我记得一些人,也记得一些事,但都是零碎的片段,”易双指指自己的头,说道,“我无法将它们串起来。”

    白苏颌首:“选择性失忆。”

    “选择性,失忆?”

    “给你检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头受过重击,脑部有凝结的血块,血块应该不大,但是影响到了你的记忆,”白苏解释道,“当然,也可能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不排除你还受过其他外部刺激的可能。”

    “那我现在……”

    “遗忘了一些你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但选择性失忆通常不是永久性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恢复的。这些日子,我会用针灸帮助你尽快消除脑内的血块。”

    “谢谢,”易双认真地看着顾白苏和连城璧,似是在努力记住他们的脸,然后道,“我会记得,这条命,是你们救的。”

    他们在凉西寨的那座猎人小屋里呆了很长时间。

    两个月后,离开小屋的那天,白苏才终于明白,易双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他那条命,是他们两个救的,所以,就是他们的了……

    白苏有试过劝阻他不要跟着他们,但易双的个性很固执。

    见易双如此坚持,连城璧便问他:“你把我们看成主人?”

    易双愣了愣,继而摇头。

    连城璧淡淡一笑,对白苏说:“出门的时候多一个朋友,不算是坏事吧?”

    “朋友……”易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觉得陌生,却又那么温暖。

    这时,白苏也笑了。

    就这样,在白苏和连城璧的漫漫旅途中,又多了一个同伴。

    很久以后,白苏偶尔想起这一段对话,曾经就此问过连城璧,当时他的想法。

    连城璧答:“朋友可以分开。”易双当他们是朋友,那么适当的时候,可以同他告别。而主仆关系不一样,那是一道无形的枷锁,绊着双方。

    白苏黑线,她以为,他是欣赏易双这个人,所以才会以朋友相待,并且同意他跟他们一起上路。

    没想到他当时居然是这样考虑问题的。

    当然,那时的连城璧也没有料到,易双竟然跟了他们,或者说是跟着他,那么长时间。

    他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忠诚。

    辞别夏久﹑和哭成小泪包的久香挥手说再见的时候,大山也进入了秋天。

    这是白苏最喜欢的季节,它寓意着收获,也表示他们终于送走了炎炎夏日。

    “下一个地方去哪里好呢?”白苏啃着一只甜美多汁的梨,顺口问道。

    连城璧微笑着看向她,不语。

    白苏撇撇嘴,这家伙,好像对去哪里从来都没有一点意见。思及此,她转头问后面帮她背着大包的易双:“易大哥,你说去哪?”

    易双抬起头,看了白苏一眼,没有说话。

    白苏无奈,她没有想到,易双这厮居然比连城璧还闷还不爱说话!

    不过也可以想象原因,毕竟以前人家是做杀手这行的,言多必失嘛。

    但是,这一次,白苏料错了,易双居然开了口。

    他说:“西域。”

正文 敦煌

    沙州,后世的敦煌,这个靠近沙漠戈壁的天然盆地,有着绿树浓荫﹑党河雪水。

    她位于甘肃、青海、新疆的交汇点,恰好处在古中国通往西域、中亚和欧洲的交通要道——丝绸之路上,因此,这个时代的敦煌,拥有着繁荣的商贸活动。往来的商队,驼铃的脆响,无处不在的交易,各具特色的语言,新鲜的瓜果,香气四溢的羊肉,充满异域风情的美女,不同于中原的房屋建筑……这是一个极富视觉冲击力的城市,朝气蓬勃。

    “阿苏。”连城璧无奈地从白苏手中接过一大包诸如香水梨﹑李广杏﹑鸣山大枣﹑敦煌瓜之类的东西,看了一眼已经身负三个大包的易双,他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此时,白苏正在挑选俗称“不老药”的敦煌珍稀药材——锁阳,完全将连城璧的话直接过滤掉。

    然后,挑完药材的她将东西扔给连城璧,随即又跑到了对面不远的一家店里。

    她根本没听见他说话……连城璧额头上青筋突突跳了两下。

    “女人都是这样。”易双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然后跟着白苏走了。

    连城璧一愣,随即叹气,难道说女人都是买起东西来可以两个时辰不歇息的疯子吗?在他的记忆里,这好像阿苏是第一次像一个女人,可是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种像……

    “城璧,看,夜光杯诶!”连城璧刚刚走进这家店,就听见白苏拿着一个剔透的黄碧色的酒杯,朝他兴奋地叫着。而此时,柜台上已经摆上了波斯地毯、彩塑、工艺骆驼和蜡染,他甚至还看到了茶叶和酒。

    “阿苏,我们已经买很多了,”他叹气,提了提自己手中的东西,又指指易双扛着的几个包,补充道:“全是你买的。”

    “已经这么多了呀,”白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柜上的东西,却又舍不得地紧握住手中的杯子,小声道,“可是,可是我还想要这些。”

    连城璧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这些,我们难道都要带走?”

    白苏看着他,理所当然道:“瓜果可以在沙州城吃完,夜光杯正好可以给你们喝葡萄酒用,至于剩下的工艺品嘛,可以暂时寄放在连家的商铺!以后,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机会!”

    “……”易双沉默。

    “你想得真周到,”连城璧扶额,觉得已经没有争论下去的必要,他现在只想赶紧拖着这些东西回客栈。便很快扔给她一张银票,道:“随你了。”

    “你最好了!”白苏欢欣雀跃地朝掌柜扬了扬手中的银票,“结账!”

    “好嘞!”笑得如同一尊弥勒佛的掌柜噼里啪啦就打起了算盘,不一会就算完了,抬头朝白苏笑道:“姑娘,总共是三十七两八钱。”

    “恩。”这个价钱应该差不多。白苏点点头,就要将手中的银票递过去。

    “你算错了!”

    门口,站在一个穿着褐布麻衣,戴着套布的斗笠的少年,刚才那句话,正是他说的。

    一看见这个少年,掌柜的脸立时就绿了,在他还是个伙计的时候,算账就从未出过错,这小子的话,不是指责他欺瞒顾客吗?想到这里,他怒道:“莫小子,这里没你什么事!”

    眼看店里的伙计向他凶恶地冲了过来,那少年也不再说什么,抬腿就往店外走。

    “等一下,”白苏朝他喊了一声,“这位小哥,你说该是多少钱?”

    见顾客发问了,店里的伙计也不敢继续对少年做什么,只是仍然冷冷地站在店门口,盯着那少年。

    少年也不进来,只是对着白苏微微点头示意,道:“三十九两整。”

    白苏回头,对掌柜笑了笑:“掌柜,既然他说是三十九两,那就麻烦您再算一遍,也让我安个心。”

    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是觉得他少算了!而如果真的少算了,老板很可能要他出钱赔损失!

    掌柜偷偷拿衣袖擦了擦手心的汗,点点头,重新拿算盘拨了一遍。这回他拨的很慢,把每一个珠子拨到位了后才拨下一颗。

    数目并不大,即使拨得慢,也没用多长时间就算完了。最后对着算盘确认了一眼,掌柜抬起头歉意地对白苏道:“真对不住,确实,确实算错了。”

    少年轻轻“哼”了一声。

    白苏笑着看了那少年一眼,转头问掌柜:“应该是三十九两么?”

    掌柜很是抱歉地鞠了一躬:“对不住,要不,给您还是按原来的数字收钱吧。”天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在滴血。

    白苏摆摆手:“不用,按三十九两付吧。”

    “谢谢您了。”掌柜接过白苏手中的银票,又笑得像尊弥勒佛了。

    刚才一直在打量那个少年的连城璧缓缓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算错了?”

    “听声音啊,”少年双手环胸,大咧咧地站在那儿,笑得颇为得意,“老头,你那算盘得赶紧换,珠子都卡在杆上拨不动了。”

    掌柜被“老头”这个称呼刺激到了,又狠狠地瞪了那少年一眼。

    此时,连城璧倒是笑了:“我请你喝酒,如何?”

    “好啊,”少年笑着跳上门槛,“有人出钱,不喝白不喝。”

    “不过,”连城璧提起手上的几个包裹,无奈地补充道,“得等我把这些东西送回客栈。”

    白苏抱起掌柜替她包装好的几个盒子,心满意足地走了过去:“别忘了这里还有!”

    沙州最好的酒楼——“回雁楼”建有六层,但由于晚上客人太多,因此雅间已经没有了。就是二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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