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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嫣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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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岚祯的一门心思全都在那绣品之上,全然没有意识到皇上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后,她正兀自看的出神,不曾想绣品被慕容俊一扬手拿了过去。岚祯惊愕之余,抬头望见是皇上,便赶忙请罪:“臣妾罪该万死,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望皇上责罚臣妾。”
慕容俊并不理会岚祯的话,他展开手中绣品,“夫人果然手艺精湛,竟把这副鸳鸯戏水图拿捏的栩栩如生,朕观之针脚细密均匀,若非一针一线皆有情,怎会绣出如此怡情的景致来,不知夫人这副鸳鸯戏水图可有什么寓意没有?”
第十六章 欲加之罪(一)
岚祯偷眼望去,只见慕容俊双目闪着寒光,大有咄咄逼人之态。心下便明白,因着先前与吴王之事,皇上虽嘴上相信了自己,但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皇上谬赞臣妾了,哪里有那么好。不过说起寓意来,倒还是有的。在臣妾心里,皇上就是臣妾的天与地,臣妾能有今日,都是皇上赏给臣妾的,臣妾同所有人一样,当然希望自己与皇上能够永浴爱河,白头偕老。”说到这里,岚祯不禁低头羞红了脸颊。
“哦,是吗?朕的星宿夫人果真是这么想的?”慕容俊听了岚祯的一番话,眼中的凌厉之色顿时消退,岚祯娇羞的小女儿情态,更让慕容俊欲罢不能。他抬起岚祯的下颌,直视着岚祯的双眼:“那么朕要你今夜侍寝!”说罢放开了岚祯,哈哈大笑起来。
岚祯在慕容俊的笑声里却忍不住毛骨悚然。
外壁镂空着大朵牡丹的象牙香筒内,彻夜燃着罕见的莺歌绿奇楠沉香琼脂,这是皇上御赐的极上等的香料,嗅之,神奇美妙的香气直冲百汇穴,循冲脉至丹田,津、液甘甜宜人。镶着紫罗兰豆蔻金边的粉色帷帐之内,慕容俊正躺在水晶枕之上,微阖双目,伴着均匀的呼吸声,似乎睡的很踏实。他的一只臂膀紧紧将岚祯圈在怀里,而此时的岚祯,正躺在慕容俊的另一只胳膊上。她久不能寐,又不敢妄动,生怕惊醒了皇上的睡眠,只好这样尴尬的躺着。
岚祯偷眼仔细研究着皇上的面容,试图能够找出一点点与慕容垂相似的地方来,令人奇怪的是,两人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无论性格还是容貌之上却不曾有丝毫交集。慕容俊人如其名,他的相貌的确很英俊明朗,但却给人一种奶油小生之感。而慕容垂则是那种透着男人霸气兼具阳刚之气的硬朗。
想起昨晚慕容俊对自己已是极尽温柔,自己虽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岚祯啊岚祯,你从前的坚持,还有意义吗?王爷,岚祯愚笨,没能保护好自己,如今已经失身于皇上,今生今世恐怕都有负于您了。为了实现最初的承诺,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岚祯从此再不敢奢求什么,惟愿王爷尽快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岚祯便义无反顾的支持王爷。大殿之内,红烛摇曳,流泪到天明。
“想什么呢,想的这般出神?”东方破晓,慕容俊此时已经睁开眼,他见岚祯正躺在自己的怀里,一双大大的眼睛痴痴的望着房梁,身子却紧紧蜷缩成一团,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狸猫。
“皇上,您醒了。”昨晚的一幕赫然印入脑海,岚祯面对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肌肤之亲的男人,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可以进入彼此的身体,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听到对方的心跳,而他们,却又是如此之远,远到,同在一榻之上,我心里想什么,你却并不知晓。
“锦云,服侍皇上更衣。”岚祯想尽早结束这种尴尬。
“是。”锦云答应着上前来,昨夜夫人承欢,她在帐外守夜一宿不曾合眼,面上已多有疲惫之色。
慕容俊却朝锦云挥一挥手,示意她下去。“朕不想让下人替朕更衣,朕想让夫人为朕更衣。”慕容俊此刻的语气竟然有些孩子气。
岚祯虽不情愿,却也只好遵命。
慕容俊款款深情,就在岚祯替他打理龙袍的间隙,猛然在岚祯脸上一个热吻,这一下却是岚祯不曾想到的,令她有些猝不及防。心中厌恶,便只好别过头去,谁知慕容俊却误认为这是岚祯害羞的表现。
“朕就喜欢你这副小女儿害羞的模样,告诉朕,昨晚你不老实睡觉盯着朕看了一晚,是怕将朕遗忘吗?”
“皇上,您,您知道……?”
“当然,因为朕也没睡着。”
“可是因为吴王之事?臣妾听闻宫里人说皇上早朝之时曾大发雷霆。”
“没错,现在朕想听听你的想法。”慕容俊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语,可在岚祯听来却如针芒。但这却是唯一可以为慕容垂开脱的机会,所以才会趁皇上心情不错之时小心翼翼的提及,自己在这件事上必须为王爷尽力,哪怕,哪怕慕容俊听后会再次迁怒自己。
“岚祯只是一介女流,不懂太多大道理。但皇上齐家治国平天下,总是要得益于朝中一般大臣,臣妾觉得,家和万事兴,王爷比那些外戚要更可靠。况且古语尚且有言,用之不疑,疑之不用,既然皇上已准了吴王去戍边,就不应该听信谗言而私下怀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朝正是有了这些得力干将,皇上才得以高枕无忧,皇上莫要寒了忠臣之心。”
“嗯,还说自己只是女流之辈,可讲起大道理来却头头是道。夫人之言虽然有理,但朕这个五弟却并非池中之物,久必成患,朕还是小心谨防为好。不过听了夫人一席话,却令朕心里十分舒服。”
“臣妾也只是信口开河,只求皇上不要怪罪臣妾才好。”接着岚祯话锋一转言道:“皇上真坏,害的臣妾还以为皇上真的睡着了。”
“哈哈哈哈哈……我若是睡着了,又怎么能够偷窥到你那副做贼心虚的小模样呢。”慕容俊用手指点了一下岚祯额头,满脸得意之色。
这下,岚祯是真的有些害羞了。只在瞬间两朵红云便飞上了脸颊。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外面小六子与锦云尖声尖气说话的声音,虽听不太清具体说了什么,可是看样子却是很着急。
“何人胆敢在外面喧嚣?不想要命了吗?”慕容俊脸上又恢复了往日一贯的威严之态,此时的他与昨晚和自己同床的那个男人判若两人,岚祯心想,也许,现在的这个才是真正的慕容俊吧。
话音刚落,小六子垂首碎步疾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小的有急事来向皇上禀报,不想打扰了皇上与夫人休息,奴才该死。”小六子说完,将头垂的更低。
“你的确该死,一点规矩没有。你师父去哪儿了?”慕容俊坐在床榻之上,隔着曼帘询问。
“回皇上,师父此刻正在可足浑皇贵妃处之处侯着。”小六子这下倒是学的乖了,皇上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哦,可足浑皇贵妃那里有什么事吗?”慕容俊不解的问。
“回皇上,可足浑皇妃昨晚腹痛难忍,足足折腾了一宿,今晨起来后才发现见了红,御医局的人说,恐怕贵妃这是要小产……”
“混账东西!怎么不早点禀报朕,混吃等死的废物!”
“奴才这不是怕惊扰了皇……”
慕容俊没等小六子将话彻底说完,便抬脚将他踢倒在地,之后便大踏步径直朝可足浑皇贵妃的寝宫走去,走的那样急,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岚祯说上一句告别的话,足可见可足浑皇贵妃在慕容俊的心里是非常重要的。小六子虽疼的呲牙咧嘴,此刻却也不敢哼出声来,急急忙忙爬起来,一溜小跑跟在了慕容俊的身后。
听闻了小六子的话,岚祯也吃了一惊,便赶忙让香菊侍奉着简单梳洗一番,之后匆匆忙忙也赶去了可足浑皇贵妃的寝殿里。
“爱妃,爱妃现在如何?都怪朕,是朕来的晚了,听说昨晚折腾了一宿,朕心里觉得不好受,这段时日,朕有些怠慢爱妃了。”
“皇上——”可足浑皇贵妃听到皇上的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洒落在慕容俊的心头。慕容俊将可足浑紧紧揽在怀中道:“快传御医,御医在哪里?”
“微臣在。”御医局的杜若太医医术高明,不仅是可足浑皇贵妃的专用御医,同时也掌管着整个御医局。
“朕问你,贵妃的病情严重不严重?无缘无故为何会见红?会不会滑胎?”
“回皇上,老臣刚刚已经为贵妃请过脉,脉象极其不稳,有滑胎的迹象,但请皇上放心,臣已为贵妃开好保胎的药方,此刻御药房正在熬制,臣不敢保万无一失,但这个药方的确是最有效果的,如今,小皇子能不能保住,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停顿片刻,杜若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臣观贵妃脉象,极像是中了檀香之毒。”
“檀香?”慕容俊疑惑不解。
杜若说道:“没错,就是檀香之毒,这檀香行气温中,开胃止痛。但对孕妇来说很多行气活血软坚散结的药物都会引起流产,特别是药性向下的药物。所以,檀香,一定要特别小心使用,一般有孕妇的人家都是特别忌讳的。”
“岂有此理!是谁?谁胆敢害朕的皇儿和朕的爱妃?朕若查出来,定将她碎尸万段!”慕容俊如同一只疯狂的狮子般咆哮起来。“即刻传命,命宫人彻底搜查鸾凤宫,这宫中里里外外务必要仔仔细细搜查个遍!”
“皇上,臣妾的命好苦,定是有人见臣妾怀了龙裔,心下嫉妒,才故意加害臣妾的,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及至岚祯进来,见皇后与众嫔妃皆站在大殿之上,宫人们正在神情严肃的四处查找着,可足浑皇贵妃则紧紧倚在皇上的怀里,泪水连连,床榻之下,一条豆绿色的缎织锦被,上面赫然印着一滩血迹,令人观之触目惊心。
第十七章 欲加之罪(二)
慕容俊紧紧将可足浑氏拥在怀中心疼的说道:“爱妃昨夜既感觉不适,为何不早点禀报于朕,让爱妃独自承受这份苦楚,朕的心里委实不安。”
“臣妾听闻皇上昨夜留宿在星宿夫人的宫中,臣妾也深知星宿夫人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臣妾怎好去打扰了皇上的兴致,更怕星宿夫人会怪罪于臣妾……”说到这里,可足浑氏已经泣不成声了。
字字句句传人岚祯的耳中,岚祯只觉得瞬间气堵于胸,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杀人于无形,贵妃,果然够狠。于是便站出来说道:“贵妃姐姐说笑了,皇上只不过一时心血来潮,偶然留宿在重华宫,若不是姐姐怀着龙裔,皇上又哪里肯舍得离开姐姐半步。若皇上知道姐姐身子不适,定然会急急忙忙跑来的,只怕是妹妹想留也留不住呢。”
“是啊是啊,夫人言之有理,在朕的心里,爱妃与腹中胎儿才是最重要的。”慕容俊连忙说道。
“皇上,找到了。”
一名宫人拿着一个藕荷色的织锦小香囊急急忙忙跑到慕容俊的面前,慕容俊看了一眼便觉恶心:“交给杜太医查验。”
杜若将香囊打开,大殿之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都聚焦到杜太医的手上。
“启禀皇上,果然是檀香。”
“大胆!快快查出这个香囊究竟是谁的。”
就在此刻,一名小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上,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贵妃饶命,奴婢该死,但奴婢不是存心要害娘娘的……”
众人望见小宫女正是侍奉可足浑起居的婉儿。
“事实就摆在眼前,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可足浑问道。
“启禀皇上皇贵妃娘娘,这香囊本不是奴婢的,只因前几日贵妃娘娘夜里总是休息不好,夜夜失眠多梦,女婢心下着急,私下里跟各宫宫女闲聊起此事,后来,星宿夫人宫中的宫女锦云对奴婢说她有一个香囊,是专门治疗失眠头痛的好方子,只要每晚贵妃安寝之前放于枕下,即可安然入眠。奴婢便跟她讨要了来。”
“你是说,这檀香本是星宿夫人宫中之物?”可足浑氏双眼含怒道。
“是,奴婢不敢隐瞒,望娘娘饶恕奴婢。”婉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如蚊蝇一般。
“星宿夫人,你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慕容俊的双眼凌厉之极。
“臣妾以为,这完全是宫人们私下的勾当,本宫并不知情,何况,我还未曾问过锦云关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皇上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断定是臣妾宫人所为。”
“皇上,这件事情你可一定要为臣妾和我们可怜的皇儿做主啊,谁知道有了第一次,还会不会再有第二次,只怕臣妾等不到小皇子的降生了……”可足浑依然委屈连连,所有的矛头和焦点一下子全都聚集到了岚祯身上。
“报————”一名宫人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来不及将气喘匀,跪下禀报“启禀皇上,刚刚在莲花池里发现一具女尸。”
“哦?查出是谁来了吗?”
“启禀皇上,宫人已将尸体打捞上岸,经查验,是重华宫宫中的一名唤作锦云的奴婢。”
焦点再次指向岚祯。
阴谋,一切都是阴谋。岚祯只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这里刚刚发现檀香,那边人就已经毙命,这分明是栽赃陷害不留活口,皇上,臣妾觉得这事来的蹊跷。”岚祯听闻了锦云溺毙的消息,马上联想到这应该是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之后借机陷害自己。
“妹妹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难道妹妹想推脱责任不成?事实胜于雄辩,现在人赃并获,定是锦云那丫头见事情败露畏罪自杀了,她是你重华宫里的人,只怕妹妹也难辞其咎吧。皇上,不若派人去查验那锦云丫头的房间,总应该会有些蛛丝马迹的。”可足浑皇贵妃依然咄咄逼人。
“好,就按贵妃说的办,来人,即刻查验锦云的房间,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宫人们应声而去。
岚祯见慕容俊丝毫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而是完全听任可足浑氏的话,不由心下道,好个无情帝王,果然和可足浑作风一致,看来都是一路货色,够狠,够无情!”
“报————”一名宫人快速跑上前来,单膝跪地,双手向前倾着道:“启禀皇上,奴才们刚才仔细搜查锦云的房间,在她的床板里发现了这个。皇上请过目。”
于公公将托盘放到慕容俊面前,只见托盘之上放着一个盒子,里边正是剩余的檀香,另外还有一封写给妹妹彩云的信。
慕容俊心下着恼,将那信笺打开,信的内容大致是要妹妹不要为自己伤心难过,要妹妹好好活下去,若有机会出宫的话,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好好嫁了,替她照顾好父母双亲。在信的末尾,她寥寥几笔交代自己是被人要挟才会不得已走这一步的,自己有难言的苦衷,希望妹妹不要步入自己的后尘。”
看罢信的内容,慕容俊眉头深锁,“锦云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来陷害贵妃?”他的一双眼却定格在了岚祯的身上。
“皇上,这宫里宫外的人,有谁不知道皇上有多宠爱星宿夫人啊,除了她的主子,谁敢要挟星宿夫人的宫人啊,这事总不能是我自己要挟那宫女来害我自己,害咱们的孩子吧。”可足浑皇贵妃说的有条有理。
一切仿佛已成定局,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锦云是受了岚祯夫人的指使,通过婉儿的手将檀香放在了可足浑皇妃的枕下,岚祯此时百口莫辩。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朕没想到,你看似貌美如花,却藏着这样一幅蛇蝎心肠,这件事朕绝不姑息。”慕容俊的眼睛里始终闪着寒光,不曾离开岚祯的脸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臣妾有一请求,臣妾想亲眼见一见锦云最后一面,毕竟主仆一场。”
“好,准奏。’慕容俊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莲花池畔,锦云的尸体因呛了水而略显浮肿,妹妹彩云当即跪在她旁边不停的小声抽泣着。
岚祯上前几步,仔细看过锦云的面容之后发现,在她的左耳边有一颗红褐色的小痣历历在目。
“皇上,这溺死的奴婢并非锦云,而是彩云。”
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有何凭据?”慕容俊问道。
“锦云和彩云跟着奴婢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奴婢自是比别人分辨的更清楚,况且,妹妹彩云的左耳边才会有痣,臣妾是不会记错的。”
“可是,这有何区别吗?横竖她二人都是你宫中之人,这个是不会错的吧。”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沉默寡言的皇后此时却突然开了口。
“倒是皇后的一席话提醒了本宫。臣妾实属冤枉,唯有皇上可以为臣妾作证。”岚祯说着超慕容俊跪下去。
“朕……为你作证?”慕容俊有些糊涂了。
“昨天一整晚皇上都在臣妾的宫中,而且一直都是锦云在守夜,皇上不会不记得吧?”
“对啊,的确是锦云在守夜。”慕容俊答道。
“那么请问皇上,昨夜锦云是穿的什么颜色的裙裾?”
“朕印象中好像是豆绿色吧。没错,就是豆绿色。”
“好,皇上再看,现在躺在地上的,是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衫?”
众人再次将目光聚焦到地上的尸体之上,只见紫罗兰色的裙摆在随风轻轻舞动,像极了一只没有生气的蝴蝶。而跪在一旁的彩云却一身豆绿颜色……”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死的是哪个?还不快从实招来!”慕容俊被弄的一头雾水了。
“本宫来问你,昨夜是你给皇上与本宫守的夜,而你,就是锦云对不对?”岚祯望着被吓的浑身哆嗦成一团的锦云问道。
“这……,是……”。锦云吓的头也不敢抬,小声嗫嚅着。
“本宫再问你,皇上和本宫刚刚起床,就听闻了贵妃见红之事,你一步都不曾离开本宫,之后又随我一同到了贵妃娘娘的寝殿里对不对?”
“对……”锦云依旧不敢抬起头。
“那么也就是说,自昨晚至事发,你一直都在本宫身边,一步都不曾离开,你又怎么会溺亡呢?”岚祯双眼直视着锦云问道。
“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夫人责罚,奴婢的确是锦云,溺亡的是奴婢的妹妹彩云。”
慕容俊拍了拍额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了。
“若本宫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从皇后娘娘宫中过来的吧,本宫记得你曾亲口对本宫说过。”
“请皇上、夫人饶恕奴婢吧,奴婢不敢说……”锦云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但说无妨,只要你老实交代,本宫定会为你做主。”岚祯言道。
“奴婢,奴婢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将那个香囊私下里交给了婉儿姑娘的,并谎称可以治疗失眠多梦的症状,要她放于贵妃枕下即可。可谁知现在事发,皇后娘娘为了自保,便要杀人灭口,她手下之人定是将妹妹彩云当成了奴婢,这才下此狠手。妹妹向来是个乐观开朗之人,断不会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自己跳水溺亡,除非,有人要她死。”
第十八章 欲加之罪(三)
“你胡说!”皇后娘娘此时脸上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双眼狠狠盯着跪着的锦云道,“本宫何时曾指使你去害贵妃及她腹中胎儿?你跟了我那么久,我并不曾亏待与你,如今你却反过来咬本宫一口,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简直就是丧尽天良。”说完,皇后急急忙忙跑到皇上面前跪下:“皇上,千万不要相信了这个奴婢的话,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绝不会干出如此下作之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皇上。“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慕容俊面前痛哭起来。
“娘娘,奴婢没想到,您会这么残忍,如若不是有夫人和皇上为我作证,恐怕此时躺在地上的就是奴婢了吧。只是可怜了我的妹妹……”
锦云说到这里,不禁又失声痛哭起来。
皇后不去看锦云,她跪在地上,双手使劲抓住皇上的龙袍:“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您一定要相信臣妾的话,她、她、还有那个贱人,她们是合起伙来陷害臣妾的……”皇后用手指着锦云,又指向岚祯,她的样子着实可怜。
慕容俊厌烦极了她,挣脱了几次,皇后都没有松手,慕容俊气极:“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消去皇后凤位!”朕永远不想再见到这个歹毒的疯婆子。
两名宫人上前来,使劲拖起皇后,皇后似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仍不肯松手,撕扯之下,只听咔哧一声,皇上的龙袍被扯掉了一条。
“哈哈哈哈,皇后扬着手中的黄布条仰天长笑,想不到你我夫妻一场,我在你心里竟如此不堪,你宁愿相信一个下人的话,也不肯相信本宫,可是你不要忘记,本宫若有什么不测,我们段氏家族是不会轻饶你的。哈哈哈哈哈……”
皇后的笑声凄厉恐怖,令人心中一阵胆寒。皇上如此无情,这宫中又如此险恶,难保自己的明天不会步入皇后今天的后尘。想到这里,岚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慕容俊上前,将岚祯轻轻揽在怀里,好言安慰道:“今日之事,朕差点就上了皇后的当,差点就冤枉了朕的星宿夫人。朕定会加倍补偿与你。”慕容俊声音极其温柔,道,你想朕怎么补偿你?”
岚祯此时厌恶慕容俊到了极点,听了慕容俊的话,她连忙趁机将自己的身体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盈盈俯身道:“臣妾的确有个不情之请。”
慕容俊倒是很好奇:“说出来,朕一定会满足你。”
“皇上,臣妾希望您先不要急于惩罚锦云,不若将她交给臣妾来处置,毕竟她现下还是本宫的人,她也是受人指使,况且又刚刚死了妹妹。可足浑皇贵妃那里,刚才臣妾已经派香菊打探过,贵妃腹中胎儿平安无事,贵妃身子也已无大碍,太医说将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哦?若果然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朕一直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了。既然如此,朕就将锦云交给你处置吧,但不能护犊情深,一定要赏罚分明。”
“是,臣妾谨记。谢皇上。”岚祯俯身再拜。
轰轰烈烈的一场风波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大家又回复了往昔的平静,彩云,仿佛世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般,没有人会记得她,一个卑贱的奴婢。而这次风波中的始作俑者——皇后娘娘也已被打入冷宫,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多留了个心,及时分辨出了二人的身份,那此刻被打入冷宫之人的岂不是自己吗?岚祯将这件事情从头至尾串联了一遍,总觉的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但是她知道,要想解开心中的疑惑,还得从锦云身上下手。故此表面上对她还如以往,暗地里却安排香菊悄悄观察着她。
锦云这段时间倒也中规中矩,她从香菊口中得知是夫人救了自己后,对岚祯也似乎格外用心。一段时日下来,倒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由于可足浑皇贵妃上次受了惊吓,皇上这段时间便一直在鸾凤殿安寝,这倒也正合了岚祯的心意。想来可足浑皇妃这下该心满意足了吧。
此刻正是黄昏时分,岚祯闲的无聊,便由香菊陪着出来散心。天际处半朵夕阳发出嗜血的光芒,仿佛拼劲了所有的力气,也要将这最后的光亮留给人间。鹅卵石铺就而成的小道两旁,是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花,一朵朵迎风努力绽放。
此刻,兰珍的眼睛停留在一株草上,如果没记错,这草便是被唤作忘忧草的吧。她俯身下去,仔细端倪着,心思却暮然间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顷刻间却背负了国仇家恨。她孤零零一个人呆在青云帮里,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不曾有过,过早的背负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不成熟,时间长了便有些孤僻寡言。曾天真的以为,以为自己只要好好练功,将来就能杀掉苻坚报仇。现在想想,那是多么轻狂的岁月呵。
是他,将一大捧忘忧草扎成一束,送给自己,还美其名曰每天看看忘忧草,忧愁烦恼不见了。是他跟自己畅谈人生和抱负,鼓励自己遇事要开朗一些,告诉自己人生的意义并不仅仅是报仇,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还是他,在夜半人静的时候,悄悄从王府里跑出来,牵着她的手,在满是忘忧草的地上,倚背而坐,为她吹奏那一曲曲仿佛只应天上才有的神曲……
“夫人,……什么事情让夫人这样挂怀,香菊觉得应该是很愉快的事吧,夫人自己都笑了,香菊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夫人笑了。夫人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笑过了吗?岚祯不记得自己上次笑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或许,笑,对自己来讲,真的是个很奢侈的事情。
‘“香菊,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屏退了香菊,岚祯漫无目的的继续向前走去,来皇宫这么久,她还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有心思四下里逛一逛。这看似平静的皇家大院里,每日上演着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而自己,也将会是故事里的一个角色吗?
及至一座废弃的宫殿前,岚祯似乎听闻有人在里面轻声耳语:“……难道在你心里,就只有妹妹比我好吗?我比她更爱你。如今妹妹已经不再了,你完全可以将我当成她啊,可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来接受我呢?”岚祯并非有意偷听,只是这断断续续的声音此刻听来如此耳熟,像极了……锦云。
“彩云去了,我的心也死了,你们虽是姐妹,样貌也相同,但在宇文的心里,永远无人能够取代彩云的位置。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若没有其他事,以后我们最好不要见面……”
听闻开门的声音,四下里一片空旷,岚祯无处可藏身,情急之下,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房顶。
暮色之中,一袭黑衣之人从门内走出,岚祯仔细观望:“原来是他!”
此人非别,正是皇上身边带刀侍卫宇文素季。
片刻之后,锦云亦从门内走出。碎步如莲,神色却似乎有些慌乱。
忽然,一只手猛然搭在了肩头。
锦云着实吓了一跳,惊慌之中忙回头去望,却发现夫人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
“奴婢该死,奴婢没瞧见夫人……”锦云跪在地上请罪。
“恐怕,不只是这一宗罪吧……?”兰珍眼光犀利,紧紧盯住锦云。
锦云更加慌乱,语无伦次道:“奴婢,奴婢不知夫人指的什么……”
“难道要我亲口说出来吗?上次你陷害贵妃娘娘及她腹中胎儿,我念私情将你保释下来,如今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竟敢在宫中与男人私会,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岚祯的一席话,早已令锦云身抖如筛糠:“夫人,奴婢知错了,求夫人救我,求夫人看在我死去的妹妹份上,饶了奴婢今日之事吧。”
‘岚祯沉吟良久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想让我饶你也可以,但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本宫几个问题。”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夫人与锦云如再生父母,锦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香囊之事究竟是受谁指使?”岚祯不想拖泥带水,便直奔主题。
“是……皇后娘娘指使奴婢……”从锦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细小到几乎听不到。
“看来,你是不打算对本宫说实话了,既如此,那本宫也保不了你了。”岚祯语毕,便扭身往回走。
“夫人,夫人,我说,我都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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